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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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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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9 18: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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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的儿子冲上前来拉住他道:“法师息怒!爹,您这是怎么了,法师说的话还能有错!万一媳妇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肚子里可怀着咱家的根呀!”老汉踌躇两难。
术士道:“想好了,可不要错打了算盘!我这一走,可就剩下琵琶鬼和你们了,到时候不要说你的儿媳,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毒手!”老汉浑身一颤。
儿子在旁边急道:“爹。您还想什么呀!”老汉一咬牙,抬起头道:“法师莫怪,是老汉糊涂。”说着,他走到狄公面前道,“这位老先生,请你闪开,我们要捉鬼!”
狄公道:“老人家,我再说一遍,这孩子不是鬼!”老汉铁青着脸道:“你不闪开,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狄公道:“老人家,你们上了这个骗子的当了……”这些人哪里肯听,老汉冲身后的年轻人一挥手,众人呐喊着一拥而上。武元敏惊叫着双手抱住了头。
狄公冲李元芳使了个眼色。人影一闪,李元芳闪电般挡在武元敏身前,十几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抓住他,用力向外拉拽,可李元芳却纹丝不动。
老汉急道:“废物,使劲呀!”话音未落,李元芳一声大喝,双臂一抖,十几个小伙子纸鸢一般飞出门去,摔在街道之上,登时一片哭爹喊娘之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武元敏张大了嘴望着李元芳,目光中尽是钦慕之色。李元芳缓缓走到术士面前道:“刚刚你说,自己能算过去未来,是吗?”术士面如土色,缓缓向门外退身。
李元芳步步逼近道:“你算出自己的额头,今天会有一块瘀伤吗?”术士愣住了:“什,什么瘀伤?”话音未落,李元芳的右手闪电般伸出,重重地打在术士的额头上,术士一声惨叫,连退几步,靠在门框上。额头登时一片淤青。
李元芳冷冷地望着他道:“现在有了。你算出来了吗?”术士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猛地,李元芳一声大吼:“回答!”术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赶忙道:“没,没有……”
李元芳一把将他拎起来道:“那你告诉我,你能算什么?嗯?”术士哆里哆嗦地道:“我,我……”狄公走到他面前道:“你是个骗子,是吗?”术士结结巴巴地道:“我,不,不……”
狄公冲元芳使了个眼色。李元芳一声大吼:“说实话,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术士吓得屁滚尿流,带着哭腔道:“大,大侠饶命,饶命,我说,我说,我本是洛阳城里卖假药的,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想着乡下人好蒙,这才扮成法师来到这里,谁,谁成想……唉!”
这几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老汉走上前来,质问道:“你,你还真是个骗子!”术士点点头,沮丧地低下头。
老汉的儿子道:“你不是法师?”术士摇了摇头。“你说他是琵琶鬼,也是编的?”术士点了点头。
猛地,儿子抡圆了给了术士俩嘴巴,口中骂道:“你这泼天杀的,听你的话险些害死两条人命!你他妈不是人!”年轻人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狄公道:“好了,好了,乡亲们,别打了,将他送到保甲去,交给官府处置!”老汉连声道:“对,对!听这位老先生的,把他带走!”几个年轻人答应着,押着术士快步离去。
老汉面有愧色,对狄公道:“小老儿姓刘,在镇上开了家菜店,这是我儿子刘三。老先生,今天的事儿多亏了您,要不我们可就闯了大祸了。”说着,他对武元敏道,“小兄弟,对不起呀。”
武元敏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她用眼睛瞟了瞟李元芳,脚底连蹭几下,站到了他身旁。李元芳看了她一眼道:“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不怕我打你呀?”武元敏道:“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李元芳无奈地摇摇头道:“真不明白,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武元敏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那边厢,狄公道:“老人家,你的儿媳得了什么病啊?”刘老汉一拍大腿道:“嗨,谁知道,突然之间就不行了,脸色蜡黄,肚子越涨越大……”狄公与曾泰对视一眼道:“听着像是中毒啊。”老汉道:“哦?”
狄公指了指竖在一旁的幌子道:“老人家,在下怀英,是走方郎中,专治疑难杂症。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去看看,看不好分文不取,看好了只求一茶一饭。”
刘老汉双眼一亮道:“哦,您会看病。”狄公道:“正是。”老汉道:“那太好了,儿子,这位先生会看病,咱们请他给你媳妇瞧瞧。”刘三急火火地道:“先生,咱们这就走吧。”
菜店位于小街的中央,一开间的门脸儿,门前挂着幌子。刘老汉的儿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门帘掀开,狄公、曾泰和元芳在刘老汉父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刘三一指炕上的媳妇道:“怀先生,您看看吧。”
狄公走到炕边定睛向刘三媳妇脸上望去,只见她面如金纸,满面肿胀,气若游丝,往身上看去,腹大如瓜,手脚僵硬。
狄公拿起刘三媳妇的手,三指搭上脉搏,良久,他抬起头道:“三脉迟芤,表里涩结,血气凝缓,此脉象极似中毒。”他接过曾泰递来的银针,在刘三媳妇脸上刺了一下,放到鼻端闻了闻道,“味腥臭,定是中毒无疑。而且,是蛇毒。刘三,你们家中有蛇吗?”刘三道:“林子里毒蛇很多,家中却是没有。”
狄公缓缓点点头,凑到刘三媳妇脸前,仔细观察着。只见她左耳边处有几个细小的滴痕。狄公的目光向枕头上望去,果然,枕头上面也有滴痕,而且非常明显。狄公站起身,目光四下搜寻着;土炕上放着一只炕桌,桌上放着水碗等什物;炕旁边立着一个小火炉。狄公顺火炉向上望去,火炉上面是房梁。房梁正对着下面的刘三媳妇。
刘老汉道:“先生,诊出是什么病了吗?”狄公沉吟片刻道:“老人家,家里有梯子吗?”刘老汉一愣道:“有啊。要梯子做什么?”狄公道:“麻烦你将梯子搬来。”
梯子搭在房梁上,狄公小心地爬了上去。房梁上积满了灰尘和蛛网,显见很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狄公鹰一般的眼睛迅速搜索着。忽然,印在灰尘上的一点爬痕映入了眼帘。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头道:“找到了!”
刘老汉和刘三对视一眼道:“找到什么了?”狄公笑道:“找到病因了。”刘老汉傻了:“在房梁上?”
狄公爬下梯子道:“老人家,我来问你,这只火炉放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刘三赶忙道:“打我媳妇有孕之后,才加了个火炉,大概有两个月了吧。”
狄公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来,大家动手,先将病人移开。再将火炉点燃。”大家答应着,七手八脚动了起来。武元敏好奇地望着狄公道:“老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狄公拍拍她的头微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转头对刘老汉道:“老人家,请取一只粗磁碗,里面放上半碗菜油。”老汉点点头,小跑而去。火炉中燃起红红的炭火。
狄公站在梯子上,紧紧盯着房梁。元芳、曾泰、武元敏、刘老汉父子围着梯子在炕上站成了一圈,所有的目光都紧盯房梁。炭火的热气将房梁烤的发出嗞嗞的微响。就在此时,梁柱接口的缝隙之中窜出一条花红的小蛇,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狄公嘘了一声,众人捂住了嘴。
只见小蛇飞快地游走到房梁正中,停住,张开了嘴,位置正是刚刚刘三媳妇所躺之处。狄公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小蛇。不一会儿,蛇口中流出唾涎,滴在炕 上。
狄公缓缓伸出左手,将盛油的粗磁碗放在小蛇下面,右手的小竹棍儿在小蛇身上轻轻一拨拉,小蛇掉入油碗之中,挣扎几下,便不动了。狄公长出了一口气,对围观众人道:“行了。”
刘老汉吃惊地道:“怀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狄公道:“《难经》中载,这种小蛇叫做花儿红,极为罕见,普通蛇毒都是血毒,只有花儿红的毒性是胃毒。”武元敏道:“什么是血毒和胃毒?”
狄公道:“所谓血毒,就是毒液进入血中致人死命。而胃毒则是毒液进入胃中会将人致死。”元芳道:“也就说,这种毒吃到肚子里才会死。”
狄公点了点头道:“正是。”刘三道:“可,这跟我媳妇有什么关系?”
狄公道:“所有的祸都是这个火炉惹来的。” 刘三吃惊地道:“火炉?”
狄公道:“正是。炉中炭火过旺,热气上窜,藏于梁柱间的花儿红难耐高温,便出来呼吸,毒涎从房梁落下,滴在你妻刘氏脸上、嘴边,这才致其中毒。”众人恍然大悟。
武元敏喜道:“真有意思。”元芳瞪了她一眼道:“人都快被毒死了,有什么意思?”武元敏伸了伸舌头。
刘老汉道:“怀先生,既查出了病根,该用什么药治呢?”
狄公笑着指了指碗中道:“花儿红将毒液吐在油中,再过一会儿,将蛇捞出来,把这碗油给你儿媳服下,此症可痊。”刘老汉吃惊地道:“这油里面有毒啊!”
狄公笑道:“《难经》中载,中花儿红之毒,必须以本毒方可解之。然花儿红之毒过剧,不能直接服用。因此必须要用菜油将蛇毒溶解后再服下。”刘老汉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怀先生,您可真称得上是神医呀!”
狄公笑道:“老人家过奖了!什么神医,不过幼时读过几本杂书耳。”他转向元芳道,“元芳啊,一会儿准备个小竹筒,将花儿红收入其内,以备后用。”武元敏好奇地道:“它,它还没死?”
狄公笑道:“当然没有,它只是睡着了。”武元敏钦佩地望着狄公道:“老先生,你真了不起。”狄公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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