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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星咏师的记忆》(完):在紫水晶里看到自己两次被杀的命运,作者: [日] 阿津川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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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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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8-20 09: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管怎么说,这场骚动已经毁掉了可以用作诡计的房间。但我并没有放弃,而是重提了这样的可能性。

    “可是如果把地毯带了出去,不也可以确保相同大小的房间吗?”

    对此高峰苦笑着说:

    “可真是出乎意料地顽固啊。这种事情在不被房间主人赤司发现的情况下,又该怎么做到呢?”

    “再说了,无论换多少房间,师父被放映出来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说完这话,香岛就萎靡不振了。

    “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我也没法替他辩护。或许你已经听说过了。影像里那个男人的脸,和真维那先生有九成一致。因为被围巾和头发遮挡,所以只有九成。”

    “……顺便问一下,影像里放映出来的只能是真正的人么?”

    “嗯,什么意思?”

    “就有没有可能是石神赤司看到的幻觉呢。赤司或许是抱着某种强迫观念,认为自己会在月食之夜会被真维那杀死吧。通过水晶看到未来,就做好了自己死亡的心理准备。透过对真维那的明显拒绝反应也可看出一二。这样一来,大脑或许会产生错觉,认为出现在眼前的另一个男人就是真维那吧。当然,前提得是水晶能读取出这种幻觉。”

    “狮堂先生可真了不起呢。简直就像在快步追赶我们三十多年的研究成果一样。”

    高峰一边使劲点头,一边满足地说着这样的话。

    “不过有关你的问题,遗憾的是,这条线索也毫无可能。水晶记录下的是肉眼所见的真实情景,这是从一位‘星咏师’的实例中得知的,他后来因为许久产生了幻觉。就在双眼目睹事物,感知世界,大脑通过双眼的视角构筑起立体图像的那一刻,水晶就在做记录了。也就是说你可以把这看成照相机。只存在于人类空想之中的事物是不会被放映出来的。”

    “总而言之,影像里出现的就是石神真维那先生,或是与石神真维那无限相似的某个男人。”

    “嗯,是这么回事。假如恰好存在着无限相似的人的话。”

    高峰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顺便问一下,你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戴着围巾吗?”

    “在这一点上真维那先生似乎没做任何证言呢。”

    “当然了!因为师父根本不是犯人……”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

    高峰向着香岛露出担心的笑容然后说道:

    “总之,要说戴着围巾的理由,可能是因为室内很冷吧。毕竟是在一月底晚上开的窗户。”

    “这也太随便了!”

    之后该向真维那确认一下吗?但影像中的男人会戴着围巾,总觉得是另有原因。

    “那有疑问的事情其实还有一个……不对,可以说这正是核心所在。”

    “什么?”

    “观看到那段影像的人物——也就是在有问题的水晶上做记录的‘星咏师’真的是石神赤司吗?”

    高峰突然凝固住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狮堂先生可真有趣啊,是我干这行干了太久,思维也僵化了吗?”

    她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或许是因为我还不完全相信水晶的预知吧,就只是多疑而已。”

    我让步说。

    “被紫香乐所长派来盯梢的时候,讲真我觉得挺麻烦的,不过慢慢就斗志昂扬了呢。”

    原来如此,果真是负责盯梢的啊。

    高峰转过肩膀,麻利地操作着平板电脑,然后调出了影像。

    “来,狮堂先生为何会认为这段影像中的‘星眼’主人是其他人呢——请把根据列举出来!来吧,来吧!”

    虽然被高峰的热情吓了一跳,但这里绝不能输。

    “首先,‘星咏师’是影像中的视点人物,自然是没有露脸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可以认为是石神赤司以外的人通过‘星眼’看到的情形。

    其次,对‘星眼’的主人说的那句‘不许你再叫真维那了’,这并不像是对父母说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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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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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0 09:39:38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嗯,关于第一点,由于‘星眼’的主人通常不会露脸。所以你要说‘因为没映出脸所以是别人’的话,对我们分析组来说也算是有些苛刻的歪理吧。”

    我耸了耸肩。

    “当然了,在影像中在镜子或是水面上倒映出脸的话,便可以确认这就是‘星眼’主人本人的脸,但‘大星咏师之间’没有镜子,所以在这点上强人所难也是没法可想的。当然他要看一眼朝杯子里的咖啡的话,或许还有一些线索,但也没可能一边被枪指着一边喝咖啡吧。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倒是对另一个角度很是在意,也就是说,这段影像并没有出现手。”

    “手?这到底是……?”

    高峰开始播放影像。我跟香岛一面确认着是否有出现手,一边听着高峰的话。

    “狮堂先生听说了一成前所长和赤司,青砥兄弟的往事吗?看起来好像没问题。在那个故事里,也提到过赤司先生的手上缠了创可贴吧?‘星咏师’自己的手往往会像这样出现在影像里。比如写东西,操作电脑,吃饭——无论自己面前在做什么工作,手都能进入自己的视野。这能提供很多线索。”

    “怎么说呢?”

    “首先,从手本身就能看出大致年龄,可以从皮肤和皱纹来进行推测。其次这种情况也适用于影像中的其他人。有时甚至能从指纹中确定身份。”

    “指纹?”

    “你有没有听说过从SNS上传的剪刀手照片中提取指纹,从而破解指纹识别的事件?说起来,这跟那个是一个道理呢。

    而在本次的事例中,赤司只要看一眼自己的手掌,便能从中提取出指纹数据。之后只要采集赤司先生的指纹进行对比,就能确定在水晶上做预知的即是石神赤司本人……”

    听到这话,我从高峰手上抢过平板电脑。又从头播放了一遍影像。手枪开火的场面让我头痛不已,但一想到在挣扎的状态下手有可能会进入视线,我便无法将目光从画面上挪开。

    “……唔,至今都没意识到,的确是没出现呢。”

    “拉椅子的时候,手在视线后面,即使是把双层底的抽屉提起来的瞬间,赤司的手也整个被抽屉遮住了,完全看不到。在个瞬间男人出现以后更是一次都没看到,然后影像就这样结束了,The End。”

    “嗯,手没出现真是太奇怪了。不觉得那里有什么猫腻吗?要是‘星咏会’的内部有人企图制作假影像,你刚说的指纹检测的风险就会被考虑进去,制作出不让手出现的影像,不是吗?”

    “还真是说什么都不放弃啊。”

    “那是当然。”我一面想着一旁的香岛,一边切入道:

    “即使作为犯人的男性入室以后,手还是一次都没出现,这很奇怪啊。应该有很多移动手的时机,比如用手指着或是抵抗之类。”

    “但也可以认为是真的无法动作。也就是说,‘星咏师’是遵从自己所处的状况,结果就自然而然没有出现手。”

    “什么状况?”

    “举起手来!”

    “哈?”

    高峰用手指比作手枪的形状,正对着我的脸。刚刚看到的影像加上那次枪击事件的情形一起在脑子复苏。一阵尖锐的疼痛涌向太阳穴。

    “啊……原来是这样。”香岛规规矩矩地将手举到了脸的两侧。

    “狮堂先生,我觉得做出这样的动作会比较快呢。”

    “从狮堂先生跟我的身高差来看,还是让他坐在椅子上说会更快些吧。”

    我被高峰催促着,坐在了现场的椅子上。高峰隔着桌子站在我的正面,用模拟出手枪形状的手指着我。这与‘星咏师’所处的状况完全一致。

    我举起了双手。

    “此刻狮堂先生是以仰角抬头看着我这边吧。因为注视着拿手枪指着自己的人,会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之后他就这样举起双手,手自然就会来到视野的边缘。”

    “嗯,虽然眼睛左右动一动就能看见了,可手枪就摆在眼前,就也顾不上了吧。”

    “对,所以你明白为什么看不到手了吗?”

    高峰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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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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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0 09:4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了。可这样一来就越发搞不懂了,最后影像里的‘星咏师’就是石神赤司的推测究竟是靠什么支撑的呢?”

    我也不甘示弱地笑了笑。

    “第一,就是赤司先生持有这块水晶是事实,第二,从‘大星咏师之间’的影像记录,以及事件发生的情况来看,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使用‘大星咏师之间’的赤司本人。第三,那段影像里的‘星咏师’知道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实,那就是抽屉有双层底。”

    反过来说,这个推论也是相当脆弱的。

    “虽然刚刚看起来似乎找到了希望,但要是无论如何也想在那段影像中找出矛盾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影像中的‘星咏师’,还有真维那先生的脸,月食,以及其他影像中出现的一切。如果不能给出一以贯之的说明,那是不行的啊。”

    “连推理的基本都说给我听了,你可是真贴心啊。”

    高峰耸了耸肩。

    “啊,对了,最后我就把当天出入‘大星咏师之间’的记录交给你吧。”

    “出入记录?……对啊,‘大星咏师之间’的门用的是电子锁,是会留下记录的吗?”

    “就是这么回事哦。使用卡片钥匙的话,就会留下入室记录和ID呢。警察来调查的时候为了调查了ID属于哪个人,便交给了他们……”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把那些信息透露给我。”

    “嗯,一点就通嘛。”

    高峰冲我眨了眨眼,然后在平板电脑上打开了资料。原本的记录全是以ID的形式留下的。不过就如刚刚所说的那样,已经被高峰预先置换成名字。

    真不愧是电子锁,是分为单位留下记录的。

    “大星咏师之间”入室记录 2018/01/31

    八点零二分 石神赤司

    九点零五分 石神仁美

    十一点五十五分 中野(实习员工)

    十二点三十分 鸫津一郎

    十三点十二分 手岛臣

    十四点三十六分 石神赤司

    十五点 中野

    十五点十二分 美田园(石神家的保姆)

    十五点二十八分 石神仁美、美田园

    十六时三十一分 石神真维那

    十八时二十七分 千叶冬树

    二十点零五分 石神赤司

    二十二点三十一分 中野

    二十三点二十六分 中野

    十六点三十分左右有真维那的入室记录。被赤司推开的事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吧。

    最引人注目的是凶案发生的时刻——二十二点半左右的入室记录。

    “这个叫中野的是谁?”

    “我们雇佣过的实习女员工。”

    “要去哪里才能见到她——”

    我猛地停了下来——

    “你是说雇佣‘过的’?”

    “对,偏偏在案发当天就被解雇了。”

    “解雇?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峰茫然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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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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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5:24 | 显示全部楼层
    “谁知道呢。我对细节一无所知。虽然听说过是因为对赤司先生做了失礼的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赤司先生和中野似乎都不想多说。听说中野是在案发当天的十八点,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未笠木村。”

    “那就是说这个卡片钥匙的记录——也就是二十二点三十一分和二十三点二十六分留下的有关中野的记录不是她本人吗?”

    “就是这么回事。犯人在中野离开后将那张卡据为己有,然后利用这个闯入了现场。”

    “中野被解雇也是犯人策划好的吗?”

    “不可能吧。那样的话,就说明是赤司本人策划的哦。要是没有中野的事情,不也可以抢走别人的卡片钥匙吗。其他‘星咏师’的房间都没有上锁,如果是哪个粗心大意的职员的卡片应该很容易弄到手吧。”

    高峰说的好像她曾经想过这点过似的。

    当然了,要是中野被解雇的原因是出于犯人的指派,那高峰的主张就不攻自破了吧。但此时的我也没有相应的材料,所以还是先从知晓解雇原因的人口中问出来会比较好吧。

    “二十三点二十六分的记录是表明犯人回到现场取走了什么东西吗?”

    “恐怕是的。正如狮堂先生指出的,还有在赤司手上留下火药残渣的事情。应该是想到什么事情才回来的吧。”

    “嗯。顺便问一句,离室的记录不会留下来吗?”

    “出去的时候不需要钥匙呢。重新读一遍记录的话,就会明白赤司先生自己也曾多次进入房间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让高峰把这个记录打印出来。

    既然不会留下离室的记录,换句话说,自从二十点零五分赤司入室后,就再也没离开过房间。因为他的尸体就是在‘大星咏师之间’里被发现的,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十五点二十八分,石神仁美和美田园的记录都留了下来,暗示着房间的电子锁是一个人一个人打开的。即使赤司曾一度外出,也没法把谁带进去。

    不对。要是变成尸体以后再搬进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再进去一次了。我试着继续往下思考,但还是碰了壁。要是事后再搬运进来的话,恐怕就会和现场留下的血迹产生矛盾。按血迹的飞溅方式以及形状来看,可以肯定是犯人如预知影像所示的那样开枪的结果。就算将血液开始凝固的尸体搬运进来,也无法做出如此漂亮的伪装。

    果然,石神赤司就算在这里遇害的。

    “在‘大星咏师之间’里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吧。那么接下来还是去听听第一发现人是怎么说的好了……”

    “啊,那我去和仁美夫人联系一下吧。”

    香岛冲出了房间,大概是打电话去了吧。

    只听“呼”的一声,高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个是仁美夫人……么。”

    “她是受害者的妻子,总得听她说说吧。”

    “……嘛,要能说得上话就好了。”

    “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吗?刚刚紫香乐先生的反应似乎也很强烈……”

    反应强烈,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过于保守的说法。

    ——我不是讲过没有必要了吗!

    “很难相处……或者说,唔,该怎么说呢?那个人有些地方让人搞不懂呢。”

    高峰的视线在空中游移不定。

    “搞不懂?是什么呢……”

    “嘛,可能是有你说想象的意思吧。”

    高峰开玩笑似地耸了耸肩。

    “之前好像发生过很多事呢。我在这里只待了四五年,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经常惹出麻烦的样子。”

    “嘛,仁美夫人在大学时代就与赤司相遇并开始了交往,所以相处的时间很长。”

    “你的意思是,要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总会遇到一两个问题……是这样吗?”

    “是啊,没错。但这不仅仅是时间长的问题。不管怎么说,有一次所长甚至限制她进入‘星咏会’总部。”

    “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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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由地吃了一惊。高峰则暧昧地笑了笑。要是一个组织高层的妻子被排除在组织之外,她该会有多痛苦呢?

    “……等等,可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就是夫人对吧?既然如此,就不能说受到限制了啊。”

    “当然了,她正是组织高层的妻子,所以限制进入的程度是有限度的。她的住所在未笠木村的一隅,有事的话就会来见面吧。听说她曾以赤司先生秘书的身份在本部工作过,相比那个时候,进入本部的次数确实要少了很多。”

    “唔,可是这样一来,如今丈夫已死的赤司夫人立场可就——”

    高峰叹了口气道:

    “嗯,再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还有人提议说趁此机会把她逐出村子。即使这样,儿子真维那也一直在保护她,但在这次的事件中,他作为嫌疑人被抓了起来,好像越来越难做人了呢。”

    高峰垂下了眼睛。

    “一看到仁美夫人弓着背,像是逃避别人的视线一般来到之前的工作岗位上,就会觉得有些受不了呢。”

    难道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她承受着如此沉重的折磨吗。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仁美夫人这个女性了。紫香乐就像蛇蝎一般对其深恶痛绝,儿子对她爱惜的同时还抱有怜悯,“有些地方让人搞不懂”这句话自我脑海中划过。

    那么,赤司本人对此又是怎么想的呢?

    仿佛要打断我的思考一般,耳畔传来了高峰的声音——

    “狮堂先生也遇到大麻烦了吧。”

    “反正就是在休假,没什么问题。”

    “这样不行的哦,休假的话就得好好休息呢。”

    “看来我的好奇心病入膏肓了啊。”我耸了耸肩。

    “这也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热情吧。”

    “啊,香岛君啊,可真是不得了呢。”

    “他为什么要对真维那如此执着呢?还有,居然让那么小的孩子当秘书,他父母是怎么搞的……”

    高峰挠着脸颊,不知所措地挪开了视线。

    “嘛,本人可能很难开口吧——”过了半晌,她转过身来向着我说:

    “香岛君是未笠木村出生的孩子,他的父母当时是年仅十八的情侣。两人的家庭强烈反对生育,但最终母亲还是生下来他。但从这里开始才是最要命的,男方在孩子出生之前就下落不明了,母亲想要作为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他长大,却本家断绝了关系,她心力交瘁,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当时香岛君还不到三岁。

    就是母亲在临死前,往香岛君沉眠的摇篮里放了‘星咏会’交给她的测试用水晶,可能想至少给他留点礼物吧——正是因为那颗水晶记录的清晰的预知,所以当时‘星咏会’的人认为他有称为优秀‘星咏师’的潜质,于是收养了他。虹膜纹理是两岁孩子的眼球移动轨迹刻成的‘花纹’一类的东西。在确认香岛君三岁时虹膜的记录中,出现了鲜明的星形纹样。母亲去世以后,香岛君被寄养在母亲的本家。或许是他们对于这个仅存的婴儿不知该怎么办了吧,据说爽快地把他移交了出去。”

    就像是事务报告结束了一般,高峰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小声嘟囔了一声:

    “我觉得这太过分了。”

    过于凄惨的往事,令我哑然失语。

    “然后香岛君是在‘星咏会’总部临时设置的育儿室里长大的。石神家有个叫美田园的保姆,据说她当时就是奶妈。真维那从那时起就很疼爱香岛君,大概是十八岁时候的事吧,就好像哥哥疼爱弟弟一样。所以香岛君自打懂事起就跟真维那很是亲近,自愿成为真维那的弟子。他一边就读小学初中,一边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成为‘星咏师’弟子必备的技能,其实是个坚强的孩子呢。”

    “……要是如此信任的男人就是杀人犯,那他肯定接受不了吧。”

    “是啊,要是能让我讲句脏话的话……”

    高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这是桩从头到尾都恶心到家的案子。”

    高峰像是被自己的话激怒 一般,浑身都在颤抖。虽然胃里积存的沉重之物还残留在那里,但因为以畅快的口吻说了出来,感觉她稍稍轻松了些。

    “香岛君上小学的时候,也顺利地找到了养父母,顺利地签订了领养协议,被未笠木村的人家收养了。”

    “是吗?听你这么一讲,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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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的事情越多,我起初对“星咏会”的偏见也就慢慢烟消云散,在手续方面也可以算是踏踏实实的组织了吧。

    仔细听完了这些以后,我的兴趣也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面,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女性。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会在‘星咏会’如此认真地搞研究呢?”

    “诶,我吗?”高峰瞪大了眼睛说:

    “我的话,唔……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我大学毕业以后,马上去了紫香乐电器就职,然后紫香乐所长直接打招呼把我调进了这个研究所……实际上就像是星探吧。”

    “就是挑选出来的么。”

    “是啊,我自己这边也非常感兴趣,所以就来了这里。当然留在总公司也能做些有趣的事,但这边对我吸引力更大吧。因为能直接窥视别人所看到的东西,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呢。”

    高峰露出了着迷的表情。

    “别人看到的东西……?”

    “没错。你有想过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和别人所看到的世界有可能是不同的吗?现在狮堂先生眼里我衣服的白色和我以为的白色有可能是不同的颜色呢。”、

    “哲学课最讨厌了。”

    “哈哈。”高峰将手捂在嘴边笑出了声——

    “不过水晶里映出来的东西也没有那么极端。就像刚刚说明的那样,只是将看到的东西如同相机一般截取下来而已。尽管如此,很多东西还是不言自明的 。从视线的移动方式,也能看出那个人的个性。这就像摄影师的个性都体现在如何利用相机的方框捕捉眼前的风景一般。

    即使未来是漫不经心走在路上的情景,有人默默地看着脚下,也有人四处张望着花花草草。有时甚至感觉情绪都被记录下来。之前曾有一段影像记录了一位‘星咏师’分娩的过程,在那个‘星咏师’看着婴儿的眼神里满溢着安心和幸福,就连看着这一切的我都感觉到了温暖。”

    高峰继续往下说道:

    “当然了,并非全都是好事。有时也能出影像里读出明显的恶意。不过包含这些在内,知晓了别人是这般看待这个世界的,对我来说实在是超有趣的事呢。”

    接着她低下了头——

    “不过,像赤司先生的影像那样的,看起来就很不舒服了。赤司先生自身的恐惧被烙印在了上面,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一遍一遍地杀死了一样。”

    “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你这也敏感过头了吧。”

    “哦?我倒是希望被说成是感情细腻的人呢。”

    高峰得意地挺起了单薄的胸膛。

    我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总觉得‘星咏会’中散发着宗教的色彩,外加身为领导者的紫香乐淳也的性格,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身在一线的员工还是认真而有趣的人。

    “啊啊,讲了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可真是累死了呐。然后呢?你想问的事情到此结束了吗?”

    “嗯,先这样吧,真是太谢谢了。”

    两人就这样出了房间,虽然并非在什么地方目睹了相同的光景,却有一种奇妙的既视感。

    看着站在一旁的高峰,我终于想起了既视感的真实面目。

    方才手岛臣的秘书在地下室给我看了他的预知影像,那里面正是我和高峰从“大星咏师之间”里出来的身影。

    我望向走廊,只见手岛一边大幅摇晃着肩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以那样剧烈的动作走路的话,视线的确会上下摇晃的吧。

    他站在了我的跟前,以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们到底在这里面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搜查了……”

    “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那个少年到哪去了?”

    “原来如此,你是说了这些话吗?”

    “什么?”

    “有什么事吗?”

    背后传来了香岛的声音。似乎是打完电话以后,听到骚动就赶回来了。

    到此为止事态的发展,配合从水晶中提出的数据中看到的影像,还有从高峰口中听到的事情,一切都慢慢串起来了。我情不自禁地在嘴角上挤出了刚刚在影像里看到的那个“恶心的笑眯眯”的表情。

    水晶的影像捕捉到了首先从门里出来的高峰瑞希,然后一边指责这我一边盯着她看。比起这般看着跟前的别人的脸,水晶的影像更能明明白白地诉说自己的感情。高峰所言不虚。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没,只是觉得‘很快就会成为‘星咏会’首席的男人’很多方面也挺不容易的呢。我也算有所体会了吧。那么香岛君,我们走。”

    我抛下从唾沫横飞追问着我的手岛,离开了那个地方。

    遇到了高峰这样直率地面对自己好奇心的女性,我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虽然是很奇怪是发展趋势,可我似乎渐渐开始相信水晶的力量了。

    “喂,高峰小姐——”

    我的脸上应该还挂着那段预知影像里恶心的笑容——

    “所谓的视线,真的是不言自明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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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6: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狮堂由纪夫 二〇一八年

    ====================

    看到手岛怒气冲冲喘着粗气的样子,我赶忙离开了现场,下到“星咏会”总部的一楼。

    当我在那条走廊上让香岛报告他与石神仁美的联络结果时,却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没能联系上仁美夫人。”

    “怎么回事?”

    “那个……虽然应该在家,但就是不接我电话,今天保姆好像也吃午饭去了……”

    香岛就像是自我责备一般缩成一团。

    虽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格外严厉。

    “虽说联系不上,但也不像是出事了对吧。”

    “是的……她上午来见过师父了,我给保姆去了电话,保姆说她中午之前还好好的。所以……大概是把自己关在放映室里了吧。”

    “诶,家里还有这么夸张的东西啊。”

    “赤司和仁美都喜欢观影……他家里有很多电影收藏,假期经常会一起看电影。”

    给人的感觉是有幸趣味相投的夫妻形象,这与之前听到的故事大相径庭。还是说正是因为兴趣相同,所以争吵才变多了呢?

    “放映室里没有电话,夫人观影时从不把手机带进房间。”

    “这么说来,除了直接上门,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是的……”

    香岛显然退缩了。他似乎也不擅长应付仁美夫人。

    “这么啦?居然这样欺负香岛君。”

    千叶从对面走廊走来,手上拿着一堆资料。鸫也在一旁,当他看见我时,朝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赶忙摆着双手说:

    “我可没欺负他啊。因为联系不上石神仁美,我只是询问了一些情况而已。”

    “哦,这是常有是事。这人一旦把自己关在放映室里就联系不上了。”

    千叶耸了耸肩,但他那愕然的语气里,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感。

    “果然是这样啊——”为了不让人觉得太假,我故意以真切的声音说:

    “哎呀,这种人一定很让人棘手吧。有急事的时候都联系不上……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呢?”

    “不,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跟她也算有三十多年的交情。她以前是作为组织的职员在赤司身边工作,可自从引退以后便不再是职员了。也就是说,她只是职员——虽说是接近社长职位——的太太。除非是非常要紧的事情,否则并没有什么理由突然召唤她。既然这样,将空闲时间全身心地投入到兴趣爱好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千叶的说法非常合理,语气也很冷静。并没有因为我的话便就出言反驳。也就是说,现在总算听到了对于仁美夫人的中立意见了吗?

    鸫盯着我们的脸,拿出笔记本开始用圆珠笔书写起来,然后把笔记撕下一页递给了我。即使是站着些的字,依然清楚易读。

    “(仁美夫人在还是职员的时候,是个精力充沛的人,并且富有魅力,和赤司先生也非常相爱。)”

    见我读完了笔记,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据说千叶和鸫都是老员工,既然这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反应,那就完全是紫香乐淳也根深蒂固的私怨吗?

    向他俩道谢之后,我的思绪又盘桓了一会。但当我意识到自己收到的笔记其实是两张时,兴奋感顿时涌上了身体。

    ——“(然而,夫人深爱的并不止赤司先生一人,这是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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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6: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将第二张笔记揣进了口袋,没让香岛看到。这不是该给孩子看的内容。

    “香岛君,既然你说联系不上夫人。我想先找保姆问问,你说呢?”

    “好吧。美田园阿姨的家也在未笠木村里,不管怎样,还是先离开总部吧。”

    从总部到未笠木村的村落,步行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据悉,从东京的总公司到‘星咏会’总部搞研究的职员大都住在未笠木村内的职员宿舍里。石神家和紫香乐淳也等在当地扎根已久的领导层似乎在这里也有住所。

    “未笠木村的居民知道‘星咏会’的事吗?”

    “虽说是对公司以外保密的处理形式,但毕组织规模相当大,所以我们也是在得到当地人谅解的情况下展开业务的。有关看到未来…….这样的核心部分并没有明言,但是也有居民将这里与鹭姬传说联系在一起吧。”

    距离总部所在的平地稍低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村落。利用斜坡建起的民居星罗棋布。在其东侧建有一座略显异类的公寓,这里似乎是员工宿舍。

    和“星咏会”总部一样,这里似乎也是砍去树林建造的。我被香岛领到位于村落一隅的孤零零的独栋小屋前。

    “打扰了。美田园阿姨,您在家吗?”

    香岛将双手撑在嘴边,如同扩音器一般,用拉长的声音呼唤道。

    “来了来了来了”——在木制拉门的对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咚咚咚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待门砰地一声打了开来,出现的是一个圆脸矮个子的女性。大概五十岁出头吧。当她看到我的脸,便用先低后高的声音答应了一声“啊啊,你好啊。”

    “小雪呀,这个人是?”

    “这位是东京来到的刑警,名叫狮堂由纪夫。狮堂先生,这位是美田园阿姨。”

    我向打招呼说“初次见面”。

    “哎呀,就是这个人吗。我刚接到“星咏会”的人打来的电话,说有人可能会来我这。有什么事呢?既然刑警先生来了,是有什么案子吗?”

    “是关于石神赤司死亡的案子。我想听取一下大家的看法。”

    “哎呀。门口不方便说话,请进吧。”

    美田园皱起了眉,招呼我们进去。

    将我们请到和式房间里并端上茶后,美田园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现在再去想想,事件发生前就已经有很多征兆了呀。大概是出事前两个月,老爷开始执拗地回避着少爷,那一定是因为他用水晶做了预测,知道真维那少爷会杀了自己吧。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调查月食的事了。在老爷手上的水晶的杀人影像里面的确出现了月食是么。”

    我点了点头,她又接着往下絮叨:

    “听说了这事,我才明白了过来,那时老爷正拼命计算着,还向夫人逐一报告‘仁美,这次的月食好像出现在西面的天空’,‘这次的月食高度很低,可能很难看到’之类的消息。我还以为他成了天体迷呢。老爷是那种只对电影感兴趣的人,见他有了新的爱好,我挺为他高兴的,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赤司先生对月食的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清楚呢。要是记日记的话,或许能知道准确的时间吧——大概是四到三年前。”

    “这样啊。”

    “到了事情发生前一个月,终于发生了一件小事情。那是在老爷在像往常那样计算了月食后,将纸撕碎了扔掉开始的。我问他‘老爷,您怎么了?’他说‘不,我不相信!’在这样喊过之后,立刻又在纸上写下了公式。写完之后他全身颤抖着趴在了座子上。我觉得这很是异常,现在回想起来,他已经意识到那天的月食正好可以从‘大星咏师之间’的窗户里看到了。他之所以会这么喊,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生命的界限吧。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

    美田园用舌头润了润嘴唇,然后继续说:

    “从那天开始,他就开始堂而皇之地回避真维那少爷了。真维那少爷似乎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想要商量,可他完全不理不睬。夫人问她为什么这么躲着,也没得到明确的答复。看着沉闷的气氛在家里蔓延开来,我也觉得难受。到了事情发生的当天,已经紧绷到不行了。”

    “师父……不对,听真维那先生说,他跟赤司在办公室见面的时候被推倒在地。”

    “哎呀,老爷竟然做了这种事?可还不止这些呢。就在那天,好像是下午三点左右吧,实习的中野小姐哭着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老爷炒我鱿鱼了’,我也吓了一跳。去了之后老爷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只是一味地讲‘今天就把她开除’,中野小姐哭得说不出话来。没办法,我只得叫来夫人再次问了老爷,可还是搞不明白……所以只能就这么算了。”

    我马上想到了卡片钥匙的入室记录,十五点左右,美田园和石神仁美匆匆忙忙地进了房间,原来是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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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6: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中野小姐做了什么事吗?”香岛问道。

    “谁知道呢……我可一点都猜不出呢。夫人有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吧,而我只是觉得老爷是心情烦躁。不管怎么说……”

    美田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他有些把凡事压在心里的倾向啊。”

    我感觉我已经读懂了石神赤司这个人的性格。正是因为积压在心底,才会在焦虑中爆发吧。解雇实习员工也好,撕毁月食的计算笔记的行为也好,都是这种性格的体现。一直隐瞒着有问题的水晶,与其说是担心组织陷入混乱,倒不如说是错失了说出的时机。

    又或者是出于什么理由实在说不出口么。

    我决定改一改要问的问题。

    “顺便说一下,现在‘星咏会’认为是真维那杀了赤司。”

    “狮堂先生!”

    “香岛君,这是个必须要问的问题。”

    我静静地劝告着他,香岛君顿时萎靡了下去。

    “有关真维杀害赤司的动机,尚无任何假说。所以,美田园阿姨要是对动机有什么线索的话——”

    在提问了过程中,美田园的情绪就发生了变化,她的肩膀正微微颤抖,仿佛在说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就来我这了。可是,对于能将“那个事情”说给眼前的男人听,又有着无与伦比的喜悦。

    “有没有线索么,要说线索,当然是夫人的事了,就是‘那件事’啊,三十多年后的现在, ‘那件事’的影响一直都在。”

    美田园嘲讽似地笑了笑。

    “刑警先生,你现在要去见夫人了吗?”

    “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请一定小心,夫人就是个毒妇,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毒妇……”

    听到这古早味的词,我不由地苦笑起来。

    待我到听到下面这句话的时候,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叫美田园的女人十分热衷八卦,以她那按捺不住把想这种信息透露给不知道的人的秉性。

    然而,这个信息所带来的冲击却要强烈好几倍。

    “真维那少爷不是老爷的孩子——是夫人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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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8:37: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石神赤司 一九八〇年

    ====================

    ——“去上大学吧。”

    在紫香乐一成买下了未笠木的山后,我和青砥便正式开始了对水晶的研究。首先我们从未笠木的山上搬来了一箱水晶,展开了尝试记录预知的实验。但光凭三个人的能力还是有限度的,于是紫香乐一成便产生了建立一个组织来做研究的构想。

    紫香乐以建议我们上大学作为计划的第一步。在夏日暑气炎炎的榻榻米房间里,一脸精悍的社长得意洋洋地劝说着我们兄弟俩。

    “虽说现在就成立一个组织也未尝不可,但我以外还是等到你们完成大学学业后再进行研究吧。这个高中的实验完全不同。在大学里能学到的东西应该更多。”

    “那当然了!”我一下子振奋起来——

    “我感觉我们也是有心求学的,可是……”

    “啊,学费什么的等你们学成再说吧,全都包在我身上。”

    说完这话,紫香乐豪气地笑了,青砥先说了声谢谢,然后夸张地低下了头,我也紧随其后。由于自己的举动过于厚颜无耻,脸颊都快发烫了。虽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从结果上看,却是催促出资的形式。待紫香乐离开只剩下我俩的时候,哥哥叩了叩我的头。

    虽然这样,但青砥对于自己能上大学还是很高兴。原本能被外婆抚养成人就已经很感激了,等高中毕业就打算工作报恩,考虑再三,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上大学的念头。现在形势一转又能升学了,于是青砥发奋苦读,最终考取了东京大学文科二类。要是顺理成章的话,应该是升入经济系的专业吧。

    对于一九七九年引进的共同初次考试的对策,哥哥感到束手无策。考生对于形式的变化很是敏感。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起初想读理科的哥哥若无其事地抛出“学了经济和经营,在成立组织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的理由,将志愿改成了文科二类。

    我也以哥哥为目标努力学习应试。以上大学为契机,青砥开始了一个人 的生活,偶尔回到我身边,聊聊自己愉快的大学生活。这对考生焦虑的心是一种毒辣的刺激。到直至二年级的期间,青砥在驹场的校园里,隶属于教养系。他住在下北泽,在离得最近的剧场里看话剧,经常会跑到涩谷喝酒(本来还不应该喝酒的)。哥哥给我看了涉谷站前拍的照片,云集的商店和穿梭的车辆,即使是从黑白的影像中也能感受到其活力。“虽然准备考试很重要,但偶尔放松一下也很重要呢。”哥哥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第二年,我考上了东京大学的理科一类。哥哥趁着春假时回了趟老家,从大白天就一边喝酒一边为我庆祝。我下定决心二十岁之前绝不喝酒,所以非常抗拒——“你也忒没意思了。”哥哥咂了咂嘴,喝了一阵感到腻味,便趿拉着草鞋出门了。

    “哥哥,你要上哪去啊?”

    “这是乌鸦的自由吧。”

    “诶?”

    “你都不知道志村健①吗?也该看看电视了吧。”

    虽然想方笔说因为忙着应试所以把电视戒了,但哥哥讲的好像是最近在小品中使用的段子。

    “我要去做这个了。”

    哥哥双手撑在齐腰高的地方,右手接连用力推着,左手左右移动,看来是风靡的入侵者游戏③。最近哥哥沉迷游戏,一天到晚泡在入侵者咖啡厅里。自从他上大学后好像完全成了放荡不羁的人,令我心里很是郁闷。

    我回到起居室,这回是满脸通红的紫香乐一成迎了上来。

    “哇哈哈,这样一来赤司从春天开始也是东大生了呢。”

    “嗯,真是托您的福,这样我就能上大学了。”

    “什么呀,不用在意这种事情。我们可肩负着引领水晶未来的伟大使命啊。然后要牢牢地抓住这个巨大的商机。青砥君似乎正朝着经济学和管理学的方向前进,而赤司君也像这样考上了理科的专业,有关组织运营所必要的东西,研究所必要的东西,兄弟俩都可以各自掌握。喂,赤司君,在今后的四年里,你可要好好地珍惜哦。或许今后再也没有自由支配时间的机会了呢。”

    紫香乐那总是力争上游的态度,令我感到深深佩服。如果不这样的话,就建立不了如今的地位了吧。

    然而当我到了十八岁,对于他的言行却渐渐感到疏远。的确,他对我们恩重如山,但更重要的是,那份热情让我消受不起,换句话说,就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按他说的去做”的窘迫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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