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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幽灵候补生》(完)40岁警察大叔与22岁女大学生在吐槽中破案,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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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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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哦,这么说是巧合啦?”

    “忘了做一件事,应该查查那些人,看谁的手上有擦伤。”

    “这一点我地想过了,没用的。”

    “为什么?”

    “就算有伤,也不能证明那是爬树的时候弄伤的啊!露营嘛一点小伤总会有的,而且既然准备了绳子,也会戴手套的。”

    “说得也是。啊,对了,尸体解剖之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哦,什么东西?”

    “西野妙子喝了一点水,听说肺里还有水。”

    “哦!那……”

    “这并不表示她是溺死的,死因还是被勒窒息而死。可是为什么喝水就令人想不通了。会不会是杀死她之后才投到河里?”

    “为什么要这样呢?”

    “嗯……可能是在下雨之前,要布置成自杀的样子,把杀人假装成自杀,心里不安,所以把尸体弄湿,像是被雨淋湿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应该是雨停之后被杀的啰?可是啊……那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吧?”

    “大概是吧。”

    “这么一来,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不是很奇怪吗?大家都说睡觉了不知道下过雨,也没有人说出下雨的时间,这么并不能成为不在场证明啊。”

    “说得也是……”

    “好像有什么闪过我的脑际……”

    夕子左思右想,“啊,不行了,已经开演了,那,待会儿见了!”说完,便小跑步离去,我则走向观众席入口。

    “警察先生!”

    后面传来叫声,一看,原来是那个W大的英俊男孩。

    “哦,是你啊!”

    “要不要一起看?”

    “哦,好啊!”

    找到适合的空位坐下之后,我故作镇静看着节目。大概不久之后,夕子便要向我宣告“分手”了。

    在这之前,我必须找机会跟她谈谈,这是年长的人的义务。

    坐在邻座的深谷说道:“昨天,我向夕子坦白了。”

    我的心头噗通一跳。

    “哦。是,是吗?”

    “我被拒绝了。她说:『如果当成朋友的话就可以继续交往,我的男朋友只有宇野组长一个人哦。』”

    他笑笑又道,“哎,我好羡慕您,您竟然可以独占像她这么好的女孩。”

    我干咳了一下。把眼光转向已经启幕的舞台。是夕子扮演的人妻和年轻的男主角相识的序幕,我看着夕子的身影不禁热泪盈眶,中年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感伤呢……

    “不行!再见了,浩市!”

    夕子小跑步消失在幕后。灯光集中在男主角身上,雪下得更大了。鼓舞声雷动,幕落。哎,夕子的戏份都演完了,我也在勤务中,不能再这么悠哉下去了。于是向深谷打过招呼走到大厅来,一个人了,微笑自然绽放在脸上。

    男人真是单纯的动物啊,嗯,回去吧!才迈出了脚步……

    “宇野先生!”

    一位陌生的女学生跑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永井小姐要您等她换好衣服。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条,打开一看,令人眼睛一亮,是夕子的字,上面写着:“去找三、四个年轻的警官来,还有,准备五、六个桶子,我们到那个溪谷去,我有试验要做!”

    “真累人,名侦探小姐不知又在动什么脑筋……我叹了口气。”

    二十分钟之后,夕子回复原来的牛仔装出现在眼前。

    “让你久等了,都准备好了吗?”

    “公主交代的不敢不遵啊!”

    “不要挖苦我了!走吧。天黑了就不能做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路上再跟你说明。”

    总共两辆警车,一辆是三个年轻的刑警,另一辆是夕子、我和原田。这么浪费税金,一定会遭受批评。

    “刚刚在台上看到纸做成的雪,我想起一件事”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到底想干什么?”

    “问题就出在雨上面,就如我刚刚所说的,尸体湿透了,既然不知下雨的时间,不在场的证明不能成立。”

    那么一定有别的原因,我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

    “什么?”

    “就是没有人知道下雨这件事啊!从各方的供词来分析,雨是在极短的时间下的,却没有人听到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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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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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4
    雨落在帐篷上,应该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才对,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呢?

    “为什么?”

    “换句话,根本没下雨。”

    夕子看到我和原田吃惊的样子,得意地继续说道:“并不是为了让人看起来像被雨淋过了才把尸体丢到河里的,而是为了不让人家知道她是在河里死掉的才布置成下过了雨的样子。”

    “在河里死的?”

    “是的,你看过那河水的湍急吧?用绳子做成圈圈套在脖子上,然后把人推到河里,你想会怎么样?”

    只要紧紧抓住绳子,让河水冲走她的身体,绳子会更紧,为什么她会喝了一些水,这样你就明白了吧?

    等她死了之后再拉上来吊在树上。但是。尸体湿淋淋的,没有人会以为她是自杀的。为了让别人以为下过雨,所以……

    “你是说在河床的沙地上泼水,太荒谬了!”

    “是吗,河床的沙地并不大呀。一个人可能有点勉强,如果是三、四个人一起的话呢……用水桶盛河水从这一头浇到另一头,都是沙地的关系,水会到处扩散,这不是不可能的呀!”

    “所以你要做这个实验?”

    “是啊!啊!真抱歉。我忘了写上:最好穿旧鞋子来,即使弄湿了也没关系。”

    真是劳师动众,四个大男人,原田和三个年轻的刑警,手提着水桶不停地奔波于河与河岸沙地之间。倒过了水再回河边,如此循环不断,夕子只是盯着手上的表坐在岩石上,俨然像一位监工。

    “像这样子下去!快了!”

    我在做什么?嗯,这嘛,这是记述者的特权,在此省略!

    “一个小时五十三分!”夕子叫道,“只要两个钟头就可以完成了。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真是快啊,为什么要采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来杀人呢?”

    “这一点的话,现在解答……啊,大家,辛苦了!”

    “什么话,为了夕子小姐!”原田气喘如牛说道。

    夕子对四个人说道:

    “宇野先生说,他要请客。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大家喜欢,鳗鱼啦、牛排啦,想想看!”

    我哑口无言。

    “真的吗?”

    “抱歉啦,真不好意思!”

    “那,火锅……”

    “我想吃河豚!”

    我笑笑好像痉挛发作。

    坐上警车回家的路上,无线电传来消息。

    “宇野兄,”原田转头说道,“那个叫马渊的学生已经清醒。”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到达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暗。当我们走进病房,二木佳子就坐在床边。

    “啊,警察先生……”

    “嗯,他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又睡着。”

    “哦,那我们等一下好了。”夕子上前说道。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

    “那,你也该说实话了吧?”

    “什么?”

    “我们都知道了,都是运气不好,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不是吗?”

    二木佳子脸色发白,缓缓地点点头。

    “我想,只要他得救了。我就去自首。”

    我不禁看了看他们两个。

    夕子说道:“马渊送西野回帐篷的时候,你很在意,所以偷偷跟在后面,对吧?结果你在外面听到他们两人说的话,你很生气,想要找西野把话说清楚,于是西野一出帐篷,你便尾随在后,到那块岩石后面去,就在争执不下的时候……”

    “那是反作用力!真的!她要抓我,我避开,是她自己失去平衡才掉到河里的。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水就要把她冲走,但是她拼命抓住石头,我想跑去叫人来,这时,刚好马渊来了,我叫道:『西野掉到水里了。』他一听,就从帐篷取出绳子跑到河边,Z大帐篷其他的人一阵骚动也都爬起来。他用绳子做成套环,丢给西野,但是水流太急了,没办法立刻抓到绳子,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抓到绳子,想要把绳子套在身上,谁知抓住石头的手一滑,整个人被急流淹没……因为绳子有了反应,Z大四个人就拼命往岸上垃,但是……”

    “拉起来一看,绳子紧紧地套住了西野的脖子。”

    “是的……大家吓死了,赶快做人工呼吸,结果还是没有用,于是大家商量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说,说不定我会因为故意杀人而被逮捕……所以就弄成自杀的样子,但是她的身上都是水,人家一看一定会怀疑的……”

    “所以Z大的人把水浇在河边的沙地上,好像下过了雨一样。”

    “是的,其他帐篷的人好像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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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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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6: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病床上的马渊翻动身子张开眼。

    “育夫!”

    “佳子……警察……”

    “没关系的,我都说了。”二木佳子握住马渊的手。“心情好多了。不要担心,你要快点好起来!”

    我和夕子到走廊。

    “哎……被车子撞到只是巧合罢了。”

    “是啊,不过,对那女孩来说,车祸可是天遣呢!真是个好女孩,可以算是过失杀人吗?”

    “大概可以吧。每一个人的罪都应该不会太重,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如果是有计划的杀人案的话,不会用那么麻烦的方法,所以我认为是一桩意外事件,马渊送西野回去,她不会没看到的。西野要横刀夺爱,她心里早就不舒服了,所以一定会尾随在后偷听。”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原田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

    “宇野兄……”

    “干嘛?”

    “大家都在等你”

    “什么?”

    “你不是说要请大家吃晚饭吗?”

    我告诉二木佳子,明天向警察自首。之后,离开医院。自首的话,可以从轻量刑,照理说,应该要派一位警察在这里看守才对,我却没有,身为警官,这种行为是不可原谅的,大概都是受了夕子的影响吧?

    五个人摆平了近十人份的火锅,日本酒和啤酒也不知喝了多少……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皮包空空如也,付钱的时候,幸好有夕子大量的支援,否则白吃白喝,可要入狱的。

    “我吃饱了!”

    “向组长殿下敬礼!”

    “宇野组长万岁!”

    这种闹法真令我不好意思。

    终于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

    “他妈的!”

    一辆车子停在我身旁。

    “要不要搭个便车?”

    坐在方向盘前微笑的女子,不正是穿着和服的夕子吗?

    “喂,这部车子从那儿弄来的?”我坐在旁边问道。

    “租来的,请问要去那里?”

    “那里都好,和服是谁帮你穿的?”

    “上和服班补习的朋友啦,不要担心。”夕子含笑道。

    “没,没有……我怎么会担心呢?”

    夕子把车子停在寂静的路旁,看着我说道:“深谷告诉你了?”

    “嗯……你不觉得可惜吗?那么年轻又英俊的男孩。”

    “你再说!真爱吃醋。”

    我只好苦笑,夕子把身子靠了过来……我抱住她吻了一下。

    “嗯。”夕子的声音像在耳语。

    “嗯?”

    “要不要找个地方试着解这条带子看看?”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好啊!”

    “可是,不行啊!”

    “为什么?”

    “你又不会帮人家穿和服,”夕子笑道。“怎么样,你要不要上和服教室补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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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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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6: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棺材里的睡美人
    1
    “如果是那样的话,吿诉我一声不就得了!”我非常生气地说道。

    “所以,人家跟你道歉嘛!”永井夕子咬着嘴唇充满歉意地说道。

    我们的意见一直都是相反,可是每次都是我看她的脸色,帮她做这个做那个。只有今天——哎,我已经四十岁了,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对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大学生生气,的确是有点小孩子气。但是,站在一个刑事警察总局搜索一课刑警组长的立场,尽管已经四十岁,而且又瘦又干(其实一点也不瘦),我更要生气。

    “人家不是要你穿戴整齐才来的吗?”夕子也呕气地说。

    “还很远吗?”

    “再走五分钟就到了。”

    午后两点,我们走在住宅区的街道上,就是市中心一带的高级住宅区,栉比鳞次的大宅邸─两侧高高的围墙,仅能看到屋顶的尖端。

    “你大概一直都把我当作是臭水沟的一只老鼠,或是甚么怪物,否则你不会说『约会的时候就要像约会,穿得整齐一点儿』,所以,我以为今天正好……”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你的穿着并不适合呀!”

    “是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橙白相间的衬衫,紫色的围巾和白色的鞋子,“这可是我逛了三天百货公司─经店员的郑重推荐才买下来的吔!”

    “你走错部门了吧?不然就是那个店员喜欢开客人的玩笑。”

    夕子叹了口气又道:“啊——平常您都是这般穿着参加『葬礼』的吗?”

    夕子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洋装。

    “我在XX车站剪票口等你  ”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轻快,所以打扮好,赶去赴约。由于戴着太阳眼眼镜,夕子不敢叫我,直盯着我看,我摘下眼睛对夕子痴痴地笑,但是,夕子吃惊的脸庞更值得玩味。

    我期待着她说一句:

    “哎呀,真帅!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年轻多了!”

    但是我得到的回答却是:

    “你发神经吗?”

    我的自信就像被针刺到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炸了。

    “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换啊!”

    “所以,只好算啦。”夕子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只好说你在为某出戏打广告啰。”

    “谁死了?”

    “今泉仙一,和先父是好朋友。”

    夕子的父母亲因车祸与世长辞。

    “房子盖在这里,一定是个有钱人啰?”

    “嗯,有钱人的上面还可以加上三个『大』字,可是他是个怪人。”

    “有钱人性情古怪的很多。”

    “应该有七十岁了吧,还很健康,真不相信他会死掉。”夕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喜欢他?”

    “嗯,总觉得很投缘……”

    “因为都是怪人的关系。”

    “你说甚么!”

    夕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赶忙移开目光。

    “——他很喜欢开玩笑,就像个大孩子一样,五十岁了还学开飞机,六十岁的时候热中于蒸气火车头,乘遍日本的蒸气火车头……。一直活在多梦的少年时代里,——啊,就在前面。”

    真不愧是有钱人家,门前一百公尺左右的道路两侧,停满了黑色的高级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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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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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哇!真是不得了。”我赞叹道。

    夕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平常不曾打过交道的远房亲戚都来了呢!”

    “嗯——他们关心遗产问题吧?”

    “那当然!”

    走近大门时起了一阵骚动。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飞快地跑出大门。

    “快点滚回去!”

    一阵男人的叫骂声,仔细一看,一名黑色西装上前别着丧章的中年男子随后走出来警吿道:

    “你再敢假装第二次,我就把你交给警察!听到没有!”

    那少女又小又瘦,也穿了件黑色洋装,显抖着身子在那儿哭泣,男子像在追赶野猫一样怒吼道:

    “还不快走,看了就不顺眼!”

    少女从皮包里抱出手帕按在脸上,像是逃窜般飞快地与我们擦肩而过,男子看到夕子便道:

    “啊,您不是夕子小姐吗?”

    “酒井先生,怎么回事?”

    “哦,这种时候常会碰到这种事。”

    酒井苦不堪言似地摇头说道,“她说她是死者的私生子。”

    “甚么,刚刚那个女孩吗?”

    “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嘛,简直是来找碴的,想敲诈。”

    “看不出来啊……”

    夕子转头看看身影渐远的少女。

    “一定是哪个男人教她的,如果不对她凶一点的话,说不定还会再来。……这一位是?”

    男子盯着我直看。

    “这位是刑事警察局的宇野刑事组长,酒井先生是今泉先生生前私人秘书。”

    我点头示意,而这个叫做酒井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头却已经秃了大半,他立刻收起脸上的不安,装出一副做生意时的好脸色说道:

    “警察先生?这……为甚么……”

    “他是我的男朋友啦!”

    夕子很干脆地说道,酒井瞪大了眼睛。

    “哎呀,真是的!你们可真前卫呀!”

    “我想上个香。”

    “啊,今泉先生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夕子小姐您哪。”

    “奇怪了,我好像比较吸引老先生哩。”

    夕子说出心中的话,走了进去。我也要随她进去,突然脚旁有东西吸引住我的目光,好像是月票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我若无其事地拾起来一看,是个装有通学车票的皮包,看了看里面,有张学生证,照片照得不很清楚,但是看得出来是刚刚那个女孩没错,大概是掏手帕的时候掉出来的吧。

    上面写有“会田良子(十七岁)。”

    “你在干嘛?”

    听到夕子的声音,我赶忙把皮夹子放进口袋,跟了上去。

    *

    “出棺!”

    出棺声起,立刻有人呻吟道:“哎哟,终于,累煞我了。”原来,我们到这里也有两个钟头了,那么,从一开始就列席的人一定很不耐烦了。

    “脚……都麻了……”

    夕子和其他一些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跟中了风的老人一样。

    日本式的大宅院,里面究有多少个房间,没有人知道。送葬的人坐在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那房间是拆掉几道纸门并成的大房间,奇怪的是,棺材安置在里面的那个房间,烧香的时候只能一个人进去,烧完香出来,才轮到另一个进去,非常浪费时间。

    “诸位,请到前面的院子。”

    酒井在葬仪房四处奔走相吿。

    出了玄关,通往大门的铺石子道上,七、八十个人排成一列黑衣队伍,我是万黑丛中一点白,所以极力往后靠。最初进入队伍的时候,责备的眼光集中在我身上,感到非常不安,猛出冷汗,不过,任何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过一会儿,再也没有人注意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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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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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6:5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在等待棺木出来的时,一位四十岁左右非常妖艳的美女叫道:

    “咦,夕子小姐。”

    “这次真是——”

    美女打断夕子的话,呆呆地说道:

    “没关系的,能随心所欲地生活了那么久,现在走了,家父会安息的。”

    “不过,太突然了。”

    “是啊,我下个礼拜要到巴黎去,忙得很呢……。真是伤脑筋。”

    “甚么病?”

    “大概是心脏病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孩子、亲戚朋友没有人见到他最后一面。听到他去世的消息,都吓了一跳就赶了过来。”

    “他是个好人……”夕子依依不舍地说道。

    死者的女儿答道:“嗯,人是不坏啦,就是爱玩,花掉不少财产,大家都很担心,心里恐怕还在叹气呢!”说话相当干脆直率,“要去火葬场吗?”

    “不去了,我在这里……”

    “哦,那等事情过了安定下来后,再来玩。我到巴黎会寄卡片给你,好好玩。”

    “好的。”

    美女哼着“巴黎的屋檐下”,转身离去。道首曲子的旋律和她的丧服似乎不太相配。

    “真令人吃惊!”夕子痛苦地说道。

    “死者的女儿?”

    “她是长女叫石滨由纪子。她先生以前是今泉先生的秘书,人很好……。倒是她令人不敢领教!”

    “还有几个孩子?”

    “两个儿子,生老么的时候,母亲不幸去世,今泉先生常会提及他死去的太太。”

    “那么,遗产就要分给这三个孩子啰?”

    “是啊,倒不如全部花光不留一文钱来得好!”

    我突然想起口袋的定期月票,好像叫会田良子的样子……。如果那少女真是今泉的孩子的话,势必会引起一场大战了。

    棺木出现了,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人们立刻改变脸上的表情,双手合十,就好像神明要出现了一样。

    抬棺木的大概是他两个儿子和女婿,还有其他年轻的男子在帮忙。酒井和葬仪社的人不知在商量甚么,跟在棺木后面走了出来——白木棺材在送葬者的行列缓缓前进。

    突然,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哀号声划破寂静。我和夕子不禁面面相觑。没多久,哀号声又起,站在队伍后面的我实在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似乎非同小可。

    “去看看!”

    夕子一马当先拨开人群奔跑而去,我也跟在后面。

    “怎么了!”

    “到底发生甚么!”

    “不要靠近!”

    喊叫声此起彼落,人群围在棺木周围,形成一道人墙。莫非是棺材掉落到地上了?就算是掉落地上,也不必那么大惊小怪的嘛!我和夕子拨开人墙往里钻,棺材好像被丢在石板地上似地横摆着,酒井和拾棺木的人往后退好几步,吃惊地望着棺材。

    “到底怎么回事?”

    酒井看到我,立刻抓住我的手腕说道:“警察先生!还好,有救了!”

    “啊,你看!”

    放眼一望棺木,不禁吓了一跳,——白木棺材底板和其他板子相接的地方渗出红色液体,是血没有错!而且不断向外渗透,滴在石板道上。

    “怎,怎么会这样呢?”

    酒井全身发抖,脸色发白。我也不是非常镇静,但是至少受过训练,还不至当场昏倒。

    “打开棺材!”

    我吩咐葬仪社的人,夕子的脸色也十分苍白。

    “好奇怪……。那些血是新血……”

    “是的,像是刚从伤口流出来的,——快点打开!”

    葬仪社的三名男子拔掉棺材盖上的钉子,我要其他的闲杂人等退开,将盖子往外拉,检查棺木中的尸体。

    “——怎么样?”夕子靠近道。

    “真奇怪,找不到伤口,说不定在背上,把尸体拾起来看看。”

    由于职业上的训练,对于这些事情都能处之泰然,我把手放到尸体的头下面一提,周围的人不禁“哇”地叫了起来,伤口果然在背上,是锐利的刀刃所刺死的。

    “已经无法挽救了。”

    放好尸体,我对夕子说道:

    “我知道……。尸体都还没僵硬呢!这……”

    我转向酒井说道:“酒井先生,请大家都回房间里,谁都不可以离开,然后再报警。”

    “可,可是,……到底……”

    “这位老太爷是被刺致死的。而且就在这几个小时里。”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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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2
    “酒井先生,到底怎么回事?”长女石滨由纪子焦急地说道:“好歹也要发落一下,你是秘书啊!”

    “话,话是不错,可是……”

    “嗯,稍安勿躁。”我插嘴道,“尽管是多么能干的秘书,也没有办法处理凶杀案啊!”

    凶杀案。就这么一句,整个气氛变得很凝重,大家都不敢说话。——今泉府的起居室,只有这里是西式的房间,铺了绒毯,摆了沙发。

    聚集在房间里的是,石滨由纪子和他丈夫石滨功一郎,长男今泉晴之,次男今泉诚,还有酒井五人,当然还有我和夕子在内。

    此时,门开了,出现了原田刑警庞大的身躯。

    “宇野兄,我带医生来了。”

    “啊——辛苦你了,赶快让他进来。”

    如果把原田当成电话簿,那么进来的瘦弱老人家就是一本小册子。

    “请坐。”

    我请老人坐在沙发上,说道:“您就是吉田先生?今泉先生的主治大夫?”

    “是的。这一家人的病都是我看的。所以,不妨说是家庭医生比较恰当一点。”

    老医师以淡淡的口吻说道。他大概远超过七十岁,将近八十岁的样子,但是没有老态。

    “今泉仙一先生的死亡证明书是您开的吗?”

    “没错。”

    “但是今泉先生还活着,而且是在几个小时以前才被杀的。——您为甚么会开今泉先生的死亡证明书呢?”

    “是他本人要求的。”

    聚在一块的亲人,每个人都感到疑惑。

    “甚么理由?”

    “他很小孩子气。”吉田医师笑道,“他说啊,年纪大了,该是考虑财产问题的时候了。”

    “换句话说——是遗产继承问题?”

    “是的,他在遗嘱里把财产分给三个孩子,但是他怀疑是否每一个人都有继承资格。”

    “太过分!”大叫的人当然是石滨由纪子,“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请安静!”我制止道,“吉田先生,今泉先生是否有甚么『特别』的具体事实所以才会怀疑?”

    老医师缓缓摇头说道:

    “我不敢肯定。——嗯,只能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哦,请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想看看他死后孩子们的反应而已。当然,我非常清楚伪造死亡证明书是违法的,但是今泉先生和我是四十年的好朋友了,而且我也等于是退休的人,没办法拒绝。”

    “嗯,那么他计划怎么做?”

    “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甚么时候吿诉你这些事的?”

    “刚好是一个月前他来找我商量的。”

    “刚好?”

    “今天是二十号吧?每月的二十号,我都会来检查一下今泉先生的身体。当然,生病的时候,不是二十号我也会来。哦,不,我会交给我儿子办,他也在附近执业。”

    “这么说,是上个月例行检查时谈起的啰?”

    “是的。”

    夕子插嘴道:“我听今泉先生提过吉田先生,二十年来,每个月的二十号一定会来诊察,不曾缺过一次……”

    “没错,这是我们以前的约定。”

    “今泉先生到欧洲的时候,还追到德国的旅馆呢!今泉先生简直无话可说。”

    “真是了不起啊!”我不禁感叹道。

    “这是约定。”吉田医师若无其事的说。

    “您不是曾听今泉先生提过计划的事吗?”

    “没有。”

    “呃,也没关系。只是,这件事——”

    吉田医师打断我的话说道:

    “医师执照会被取消,我早就觉悟了。心里有所准备,今泉先生要是真的死了,我的饭碗也丢了,没甚么痛痒的——那,我告辞了。”

    “啊,吉田先生,”我叫住正往门口走的吉田医师,“您是今泉先生的老朋友,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有谁怨恨今泉先生的?”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吗?”

    “嗯,是的。”

    吉田医师转向今泉的儿女,眼中带有若干讽刺地说道:

    “他的三个孩子,没有人会做这种事!”说完又加上一句:“不过,他们的肚量胸怀也不怎么大。”

    门才关上,姐弟三人齐声骂了起来:

    “没有礼貌的老家伙!”、“没用的老头儿!”、“两脚都踏进坟墓了,还在胡说八道!”

    这时,门又开了,原田探头道:

    “宇野兄!”

    “干嘛?”

    “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客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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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7:51 | 显示全部楼层
    *

    一走进只有起居室一半大小的日式房间,就看到一个无精打采的小男孩盘腿坐在那里,表情阴沉。

    “咦?桂木,是你啊,好久不见啦!”

    他原是个小混混,我曾经照顾过他,他一见到我,瞪大眼睛道:

    “宇野先生——不一样哦!”

    “你一点都没变啊!”

    “是啊,还是跟以前一样穷,过得很苦。真的,倒是宇野先生您是属于生活充实型的人。不是吗?——那位小姐是?”

    夕子开心地说道:“我是宇野先生的女朋友。”

    “哦!宇野先生最近也很进步哦!”

    “废话少说,你来干甚么?”

    我觉得有必要保持威严,所以瞪了桂木一眼,不给他好脸色看。

    “工作啊!真的,你看。”

    说着就亮出一张身份证明,上面写着“XX侦探社”。是比较有名的一家。

    “你是侦探?”我呼了口气,“——那,你来这里做甚么?”

    “哦,有人委托我调查,所以我来报吿……”

    “谁委托的?”

    “嗯……这……反正他已经死了。应该没关系吧!”

    “这么说,是今泉仙一。”

    “嗯。”

    “内容呢?”

    “喂,宇野先生,这一点请你要谅解才好,当事人的秘密——”

    “你跟我也来这一套啊。——喂,原田,把这家伙倒吊起来甩两下,大概会吐点东西出来。”

    “这是我的荣幸!”

    原田按得指节哔哩吧啦响,才走近桂木,挂木脸色发白:“等——等一下!好啦。”

    桂木爬起来,从暗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丢给我。小混混的时候,颇受原田怪力的“照顾”,他大概不会忘记。我拾起这封信,打开里面的信件。

    “太可怕!”

    我很快地浏览了一下,不禁嘟囔一声。

    “怎么了?”

    夕子也靠过来看。

    “你看哦,今泉仙一的三个儿女在前天收到今泉的死讯后,你知道他们做了甚么事?”

    “甚么事?”

    “长女石滨由纪子买了一家店;长男今泉晴之来这里奔丧以前,先到他情人那儿去,答应要买大厦给情人;次男今泉诚预约了一辆外国车,到处跟朋友炫耀,外国车加上游艇一艘。”

    我回到起居室想要他们证实这件事,但是,或许是本性难改的关系吧,刚开始的时候,一味地否认,后来大概发觉如果说谎话被揭穿了,反而更糟,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最后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啊,我的确买了一家店,那又怎么样嘛!”

    石滨由纪子的声音又尖又高,这种声音是女人强而有力的武器之一,足令男人头痛至极,纷纷投降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还好,把声音提得那么高并不是我们搜查一课的工作。

    “我们甚么也没说啊!”

    “甚么嘛,你的意思好像说我在期待我父亲死掉一样……”

    “那么,你也没有必要听到今泉先生死亡的消息之后,就买下一家店吧?”

    “本来就约好要买下来的!又刚好约在那一天订契约……”

    “钱付清了吗?”

    “当,当然!”石滨功一郎镇静地说道:“人不能说谎话,我们又不是没有那些钱。”

    “喂!你给我安静点!”

    石滨由纪子狠狠地噔了丈夫一眼。

    “夫人,您先生说得有理哦!查一查马上就知道结果了,说谎可是大笨蛋的行为。”

    石滨由纪子安静下来,表情非常生气。而长男今泉晴之三十五、六岁,长得不怎么显眼,就是那种满街都看得到的公司管理人员。

    “是,是啊……买大厦也是早就约好的。还有,我和妻子以外的女人有关系,也轮不到警察来说三道四!”

    他一直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大概心里非常害怕,嘴巴却不服输。

    “就是峒!”

    最火爆的要属老么泉诚。不到三十岁,属于乳臭未干草莽英雄型的人物,若说他一个人到处流浪过活,那么好。问题是他靠父亲的钱度日,到处游荡,吊儿郞当,简直无可救药。从他丑陋的脸可以看出他生活的荒唐。

    “要买游艇、要买金坠子可是老子的自由!”

    我趁势说道:“各位大概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指责各位买了甚么东西哦!只是要指出一件事,那就是各位真的相信令尊已死,以事后付款的方式买了许多东西,万一令尊复活了,各位恐怕要大伤脑筋了。”

    三个人只是你望我我望你,说不出半句话来,——我突然想起口袋里的月票。

    “对了,三位当中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过会田良子这个名字的?”

    我看到石滨功一郞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恐,但是立即消失,回复原来无表情的脸。

    “哦——是刚刚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吧?”酒井突然想起说道。

    “嗯,各位应该也记得吧?就是刚刚她自称是今泉先生的女儿……”

    “啊——那个冒牌货啊?”石滨由纪由子嘲笑道。

    “真是不要脸!”今泉晴之点头说道:“我们不让她上香哦!”

    “不过,她还是上过香了吧?”我问道。

    这时,今泉诚突然大叫:

    “喂,说不定她就是凶手!”

    三人面面相觑,接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会田良子是凶手没错。

    “请安静!”我怒吼,“——你们先说那个叫会田良子的女孩子是个骗子,又说她是凶手,如果她不是令尊的女儿,就不应该会是凶手,不是吗?”

    姐弟三人这下子才又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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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8 09: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

    “真是受不了那些人啊!”我抱怨道。而夕子笑笑说道:“不过,你做得很好,大概是我训练得好的关系吧!进步不少哦!”

    我和夕子到安放棺材的房间——我们认为可能的行凶地点,棺木运出去的同时,葬仪社的人把祭坛和其他的东西全部清整干净,只剩下放在棺材旁的台子,所谓的台子是一张桌子盖着一块垂地的白布。

    “被杀的今泉,也是个怪家伙。”

    “哦,是吗?不过,你们看他们三个人,不是也想对他们的父亲下手吗?”

    “嗯,说得也是。……到底是谁干的呢?”

    “每个人都有嫌疑。因为是一个一个进来这里的,盖子也还没盖上……。进来烧个香,很快地给他一刀,然后装做若无其事地回到原来的房间。”

    “会是谁呢?有谁知道今泉没有死呢?”

    夕子沉思说道:

    “我担心的不是谁的问题,而是为甚么?”

    “甚么意思?”

    “为甚么刀子会刺在今泉先生背上呢……”

    “如果刺在胸部的话,后来上香的人会发现啊!”

    “但是要在棺材里装死的人背上刺上一刀,并不是么容易的呀!”

    “嗯……。说得也是。”

    “还有,”

    “什么?”

    “今泉先生应该不会一整天躺在棺材里,有时候也会出来才对啊!”

    “有道理。”

    “再说,半夜里也有很多人在……。他要怎么出来呢?出来了又要往哪里走呢?……”

    夕子自言自语,然后绕着盖白布的桌子走了一圈,不慌不忙地看了看白布。

    “——原来如此,你看!”

    原来在桌子底下,有一个半张榻榻米大的开口,下面架着梯子。

    “地下室吗?”

    “进去看看,你带了钢笔手电筒吧?”

    “嗯。”

    我先顺着梯子走下去,用微弱的灯光一照,可以看得出来是一间六叠大的房间,还摊了小橱子和桌子。

    “哇,真怕人!”

    “老房才有这种地方。我很喜欢,你不觉得兴奋吗?”

    “哦,我害怕这种跟洞穴一样黑暗的地方……”

    “胡说。你不是喜欢和我到暗的地方去吗?”

    “喂,喂!这种事要传出去——”

    “哎呀!你碰到我的屁股了啦。色狼!”

    “不小心的啦,真的……”我争辩道。

    “宇野兄!”

    上面的房间传来呼叫声,是原田。

    “太好了,吓吓他。”

    我爬上梯子,到桌子底下时,把长长的布盖在头上。

    “宇野兄……在不在?”

    原田的声音来自门口处,我像一个白色的幽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啊!”

    我听到垂死的悲鸣,我大笑,掀开白布露出头,这下子轮到我被吓到了,原田两手握拳,拳头正向着我!而且,闭着眼睛,大概是害怕的关系。

    “喂——”

    我才要开口,原田的幸头已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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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03: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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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笨蛋!”我怒吼道,“那一点小事也要发脾气!”

    “真是抱歉!”原田低声下气地说,“我从小就怕鬼……。现在想起来就想上厕所。”

    夕子窃笑,用手肘顶了顶我的手臂。

    “不要气得那个样子!是你不好啊,谁叫你……”

    她这一说,正中我的要害,我只好停止咒骂原田。

    我们坐上警车,开往会田良子的家,去找那月票的主人。根据学生证上面的住址,找到一间有点脏的公寓,我实在很想要原田在公寓外面等,因为他一进来的话,走廊地板恐怕会破一个洞,还好地板忍辱负“重”,只发出一阵阵的呻吟。

    找到写有“会田”的名牌,牌上字迹已斑驳,按了电铃却不见响,只好敲门,——  突然,门开了条细缝,链锁还未解,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谁?”

    “警察。”

    我把警察证给她看,她耸耸肩不说话,——房间看起来实在简陋。

    “我们送月票来还你的,——谁和你一块儿住呢?”

    “我一个人啊。”会田良子答道,“母亲住院了,所以……”

    “真是辛苦你了,令尊呢?”

    会田良子猛然瞪了我一眼。

    “我父亲是今泉仙一!你们以为我在骗人!”

    “不,不,不是……。只是你有甚么东西可以证明吗?”

    “有,信。”

    “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拿出一封信,信上的确签有“今泉仙一”四个字,内容是写给一位露水姻缘的女孩,是封吿别信。夕子从我手中接过信,仔细看了看才交还给女孩,女孩立刻抢了过去,紧紧地握在手中。

    “这封信你给他们看过吗?”

    “没有。他们劈头就说我是诈欺……。根本就没机会,——警察先生,您又有甚么指教?”

    “今泉仙一先生被杀的案子。”

    “被杀?”会田良子困惑地说,“听说是病死的呀!”

    我把事情的原委吿诉她,会田良子瞪大眼睛说道:

    “那……上香的时候,他还活着啰?”

    “很难说,说不定是上香前已被杀了。”

    说是这么说,却没办法安慰她。女孩豆大的眼泪垂落在脸颊上,不像在演戏。不管她是不是今泉仙一的女儿,至少她本人深信不疑。夕子说道:

    “上香的时候,你一定看过今泉先生的棺木吧?”

    “是——是的,因为我想再看父亲一面……”

    “我想也是。”夕子点头说道,“你没有发现有甚么异样吗?”

    “这……没有。”

    “你记得在你前后上香的人吗?”

    “前面是一位老医生……后面是……是个女的。”

    老医生,那一定是吉田医师。

    “对了——”我改变话题,“令尊的事是从令堂那儿得知的吗?”

    “是的。”

    “甚么时候?”

    “昨天。”

    “昨天?”

    “以前妈妈都吿诉我,在我出生之后父亲就去世了。”

    “那令堂——”

    “她看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才告诉我的。”

    “为甚么要隐瞒呢?”

    “好像是约定的样子,——当时约定,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去打扰他……”

    “原来如此。”

    凭一个女人的力量把这女孩养得这么大,一定备尝辛苦,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我妈妈是个儍瓜,男女之间的事,男人也有责任,她却一个人承担。”

    与其说女孩在责备她的母亲,不如说是同情。

    “是你自己要去参加追悼会的吗?”

    “是的。”

    “为甚么要去?”

    “我想看看爸爸长得甚么样……而且……”

    她犹豫一下,又道:“母亲那么辛苦,他至少该为我们做点甚么……”

    良久,夕子问道:“令堂现在情况如何?”

    “过度疲劳。——我如果不要上高中就好了。”

    夕子拍拍会田良子的肩膀,微笑道:“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有把握吗?”走出公寓,我说道:“他们三姐弟可不会那么轻易与她相认的。”

    “那孩子并不是今泉先生的女儿。”

    我吃惊地看着夕子。

    “甚么?那说谎的是——”

    “那封信,我认得今泉先生的笔迹,根本就不像。”

    “那,是谁——”

    “只是偷偷用了今泉先生的名字而已。”

    “哎,真可怜……”我叹道,“你说,一定有办法,是甚么意思?”

    “所以啦,只要你跟她结婚就好办啦!”

    我吓得心里噗咚一跳,看着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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