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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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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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7 13: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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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所有连环杀人案都是一个谜语
等咪咪治完最后一个病人回到休息室,已经月上中天,华灯万丈。我和摩根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在深情回忆十号酒馆和酒保约伯的光荣往事。
芝加哥著名的夜景就在西尔斯大楼外闪耀,估摸着各个角落都有许多游人对着各种角度咔嚓咔嚓。我忍不住也往窗外看了两眼,心里想着要是小铃铛在这儿就好了,我们可以上街去压压马路,不管跟她说什么,她会漫不经心地说: “别想那么多了,看那儿有星星。”
这种态度最适合我了。
咪咪从裤兜里摸出一团像屎一样的三明治,埋头大吃,一边吃一边问摩根: “你觉得能行吗?”
他们俩给人的感觉不是Gay胜似Gay,完全心灵相通,这种没头没脑没线索的问话,摩根回答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觉得可以尝试。不做最后一部分人体临床试验了?”
咪咪摇摇头: “来不及了。我觉得问题不大。”
本来我认为这是他们的领域内谈话,跟我没关系,但咪咪随即又问我: “你家里没什么亲人吧?遗嘱写好了吗?”
手好痒,好想上去揍他。
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局势那是相当危险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丝毫要逃开去的冲动,那种听天由命的宿命感深深笼罩了我。你想想,要不是上天故意玩我,要走什么狗屎运才能一个礼拜之间,从烟墩路的十号酒馆混到了芝加哥的西尔斯大厦,跟活生生的人命闹着玩啊。
咪咪吃完了那坨三明治,上前来一把按住我,我本能地双手一推,将他拿住,顺势就想来个斯巴达式的过肩摔,他伸着脖子在我手臂的胁迫下非常冷静地说: “别摔,摔死了你就没戏唱了。”
我悻悻然放开他,咪咪活动了一下筋骨,点点头: “不错,街头格斗技过关,在芝加哥很实用。”
这句表扬说完之后,他和摩根就双双站起身,对我说: “走吧。”
一直到了门口,我都无法相信,他们带我去的是这个地方。
芝加哥大学附属医学院。
堂而皇之的一栋大楼,有挂牌子的,看起来绝对科班正版,绝对不应该是咪咪这样驰名地下世界的医生出现的地方。但偏偏他就一马当先,长驱直入,犹入无人之境,举凡接待台、医生、护士、保安,要不就是对他视若无睹,或者干脆颔首招呼,自然稔熟,完全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
尽管我在“佩服”咪咪这件事上已经培养出了很高的素质,但这一下仍然没忍住惊讶。
“凭良心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啊?”
摩根在一边淡淡地说: “咪咪以前在芝加哥医院诊断科做MD,后来走了,不过还是坚持每个月黑进他们人事管理系统一次,保证自己的账号和权限一直生效。”就算是他可能也觉得咪咪这么做实在是过了,他还没事来一趟芝加哥自己给自己出差,随便在门诊治几天病,和大家混个脸熟。”
咪咪对我们发出的窃笑不以为意: “不然你以为我出事的时候是怎么到处逃命的。”
他们把我拎到某间病房按下,推出一大堆可怕的东西,针钩刀叉管子,开始折腾我。
各种活检,各种抽血,各种细胞提取,心肝脾肺肾、血液、骨骼,连头带脚,数值成分标准,天罗地网般的专业术语纷纷出笼。我一时趴着,一时撅着;一时酸,一时疼;一时被麻醉,一时被推到各种仪器里面躺得头晕眼花,整个人死去活来。但不管我怎么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理我,最多是某个不识相的在门外对咪咪同情地说: “您又有很棘手的病人啊?”
那王八蛋就摆出一张“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啊”的臭脸。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那件医生白大褂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光明正派之感,反而有一种凡人看不通透的神秘,简直像从一个噩梦里飞出来的巫师。
有一些检验的结果出来要等相当长的时间,他和摩根就在旁边守着。眼睛眯着,但整颗心都醒着,他们俩一谈到自己的专业上活生生就是两个疯子,长夜漫漫,他们不用睡觉,也丝毫不知疲倦。两个人交谈的风格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有时候一个人的嘴皮子只动一下,字儿都不用出来一个,另一个人就点头称是,或者顺势把该干的活干上了。
终于弄完了一整套,我精疲力尽瘫在病床上,天色将明,被抽了骨髓的腰际隐隐作痛,不知道下半辈子会不会落个后遗症像风湿性关节炎什么的。这时候咪咪和摩根先后洗了手过来慰问,我终于逮到机会虚弱地问摩根: “你们到底要干吗?”
每项检查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我都试图问这个问题,但他们俩跟得了热病一样精神高度亢奋与集中,压根插不上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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