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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诡山》--秀西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全文完)--作者:湘西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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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6:27 | 显示全部楼层
15、贾小兵的秘密

“我他妈想杀人,就算是鬼,老子也想对它开两枪。”马一飞看起来简直快要发疯了,也难怪,任何一个人在同一个晚上接二连三遇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谁都受不了。

“人呢?刚才让我们去西面林子的那位大侠呢?我们刚才差点儿被一群兔子给啃了。”马一飞举着手枪,对着空旷的山谷嚷嚷。

“你能不能镇定点儿。在这里,随便找出一样活物,都不是咱们能对付的。”秦海对马一飞的行为有些不高兴。

我悄声对老豆腐说:“要不然,你带着林丽先回去吧?我没想到事情会复杂到这种程度,你没必要跟着我们犯险,万一出了事,我没法和你家人交代。”

老豆腐左右看了看,也低声道:“你就别管我了,无论如何,我不会走的。”他说的非常坚定,随后,又为了打消我的疑虑似的说,“你们过去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这次就算是我的回报了。是兄弟,就别再说这样的话,真的伤感情。”

虽说我和老豆腐的关系不错,可绝没好到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的程度,而且他还带着女朋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林丽想一想。于是,我想了想,说道:“过去帮你打架,那都是孩子之间闹着玩的,可这次是玩命。这里可都是要人命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行了,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也是个爷们儿,就算真出事,我也不会拖你后腿。”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劝。此时,忽听问大家:“眼下,咱们到底怎么办?”

于求真道:“要我说,咱们就赌一把。等天亮了,咱们还从山洞里穿过去,看看对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总不能这一山之中全是怪物吧。”

“可眼下怎么办?在这里待着,我觉得不安全。”马一飞道。

秦海仔细想了一会儿说:“要我说,咱们上去得了。”说罢,用手指了指前方的大树。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在此地,如此粗壮的大树有好几棵,枝繁叶茂,足够我们容身其上。

事不宜迟,几个人分别选择了三棵大树,爬了上去。我和老豆腐、林丽在一棵树上,我靠在一根延伸的粗大枝杈上,老豆腐则坐在树身上一动不动,我知道他有恐高症,反倒是林丽,很稳地坐在了另一条枝杈上。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闭眼休息,忽然瞧见焦魁从林子里也走了出来。此刻,他已被兔子们啃得体无完肤,白骨森森的脸颊上,那黑洞洞的眼眶和鼻孔看上去既诡异又邪恶。我们顿时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声音。只见它将四周扫视了一遍,接着就大步朝山洞内走去,他那两条小腿也是白骨森森,上面的肉都已被吃得干干净净。

眼看着焦魁走进洞里,很久没有出来,我们这才舒了口气。老豆腐低声咒骂道:“这鬼玩意儿,真不知道跟着我们干吗?想起来,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谁不是呢,你以为就你胆子小。第一眼看到它,我差点没被吓死。”我觉得这事儿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只要进了洞,焦魁绝对出不来。

或许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没错,大家一直熬到天亮,焦魁再没有从洞里出来。有了光亮,我们的胆子便大了,下了树,聚在一起。马一飞朝洞里眺望了很长时间,秦海笑道:“里面黑黢黢的,你能看见什么?放心吧,白天要是都能见鬼,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马一飞摇了摇头说:“老子这回赚了钱,打死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不被那些怪物吃了,迟早也会被吓死,真他妈邪门儿。”

随后,我们开始支锅做饭。其实谁也没有胃口,可整宿的不睡觉,再不吃饭,神仙也扛不住,就算喝口热水也是好的。忙乎了半天,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脑子一激灵,急问:“贾小兵去哪儿了?”

大家当初忙着上树,互相间都没留意,谁能想到会有人敢单独行动,可贾小兵就是失踪了。秦海皱着眉头道:“这小子想干吗?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居然敢单独行动,是不是活腻味了?”

“现在就别埋怨他了,得赶紧把他找到,这里太危险了。”我道。

“狗屁,你们还嫌麻烦不够呢?老子就想找到那批宝藏,然后太太平平地回家享清福去,这小子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马一飞说得很不耐烦。

现在绝不是谴责马一飞的时候,我平心静气地说道:“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一个整体,我们应该对每一个人负责。假如失踪的人是你,难道你希望我们就这么放弃你?”

“别和老子闲扯淡。要是老子走失了,不用你们救,我不稀罕。”马一飞脸红脖子粗地说了这么一句。

和这样的人,没有道理可言。我起身道:“如果你们想放弃自己的兄弟,我无话可说,但我要把贾小兵找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母亲。”

“冰哥,你放心,我们和你一起进退。”老豆腐捎带着林丽,一起站到了我的身边。

这次,没等马一飞说话,秦海抢先道:“老马,要我说,咱们还是先把那小孩找到再说。毕竟有个采药客在,大家都保险。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听了秦海这句话,马一飞最终没有再反对,而是虎着脸道:“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

没人再理会他,秦海道:“我支持你们找人,但是,咱们必须搞清楚怎么找,往哪里找,毕竟无量山这么大,就算是咱们曾经走过的路,也不是片小地方。找一个人,没有目标物是绝对不行的。这点,大家应该能达成共识吧?”

“可是,谁能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于求真有些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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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6: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问题可以靠推论。我们在专业上就有专门的搜寻技能这一科目,对于贾小兵这种环境下失踪的人员,可以使用排除法。先确定他有哪几个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去的,当范围缩小,事情就好办了。”林丽镇定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这四面八方的,没一处地方能去。要用排除法,我觉得贾小兵都不会去,这不等于没用吗?”老豆腐抢在秦海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也未必都不能去,关于这点,可以论证。首先,东面的山洞可以排除,贾小兵肯定不会进那里面。其次是西面的树林,他肯定也不会再去。那么,现在就剩下了南面和北面。相比较北面的那个鬼兽师,我觉得他去南面的可能性最大,因为那本来就是我们之前既定的目标。相比较鬼兽师,那两条巨蟒在白天应该是躲回洞穴了。咱们从来没在白天听它们互相摩擦发出的声响吧。就算蟒蛇没有退回洞里,他可以原路退回。动物的力量再强大,都比对付一个鬼兽师要容易。”林丽很清楚地说明白了道理,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我们都被她的话打动了,可就在准备朝南进发时,于求真忽然说道:“我认为他没去南面,而是回了北面。”

“为什么?你有什么根据?”秦海问。

“没有根据。不信的话,大家可以去北面找找看,我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

秦海仔细想了想:“你总不能无缘无故产生一个推测吧,总得有一定的道理作为依据。”

于求真一口咬定:“没有道理,我就是这么觉得。如果你们认为不足可信,那就直接去南边,找不到他,再折回来去北面好了。”

又考虑了很久,秦海道:“咱们先去北面,看看情况再说。”说罢,朝那片树林走去。

鬼兽师所在的位置离我们真的很近,从她的地盘到这里,走慢点儿也只需十几分钟。这次,我们走得很快,几分钟后就看到了那片茂密的山林。

此刻,鬼兽师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我们,也没有把握可以穿过这片看似平静的区域。于是,秦海说道:“咱们先绕一圈,然后再进去。这片林子有古怪,进去就是鬼打墙。”

我们一路搜寻着,才走到一半,便听见了贾小兵伤心的哽咽声。想到焦魁那副模样,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秦海摸出手枪,然后一挥手,当先钻进了树林中。没遇到什么曲折和麻烦,我们很快就看见了蹲在一株小树下的贾小兵,他正将脑袋抵在膝盖上,很伤心地哭着。见他没事,我们也放下心来。秦海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说:“你没事吧?”

贾小兵抬起脑袋,满脸都是泪痕:“我救不了老妈了,根本就没有希望。”

“你别难过,咱们不是刚进山没多久吗?给我一点时间,相信一定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贾小兵无力地摇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什么灵芝仙草,那些话全都是骗人的。”

于求真劝道:“这话我就不赞同了。千年的人参,万年的何首乌,吸收日月精华的灵芝仙草,这些都不是传说,我就曾亲眼见过一位长白山的参客家里藏着的老根人参。寻到仙草,确实需要机缘巧合,但并不是没有希望,你自己千万不能放弃啊。”

“我不放弃又能怎样?别说找仙草了,就是躲开那些鬼头巴脑的东西都不可能。与其这样浪费着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我妈呢。她老人家这日子,可是过一天少一天了,我心里憋屈啊。”说到这里,贾小兵又是号啕大哭起来。

我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便蹲在他面前说:“哥们儿,其实我和你一样,这次来山里,本打算找到父亲和我的哥哥,可眼看着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但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找到他们。我相信一点,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他们。你千万不能放弃,就算你现在回去,守在母亲身边,也只是亲眼看着她逝去,还不如在这里坚持下去,至少能保留住一丝希望。我相信,你的妈妈一定能理解你。”

林丽也道:“何冰说的没错,如果你就这么回去,才是对自己母亲最大的伤害。现在还不是放弃希望的时候,我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的。”

听我们这么说,贾小兵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他慢慢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问道:“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集中在了秦海身上。虽然这个人现在让我觉得善恶难辨,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渐渐成了我们这帮人的实际首领,有重大的事情,最后都会交给他决定。这一点,连马一飞都没有异议。秦海想了很久,最后说道:“如果想要找到不老泉,就得往南走,可眼下,北面却是唯一能通过的地方……”

“秦哥,我不是想和你抬杠。如果你能确定宝藏在北面,那咱们冒险走一趟倒无所谓,可是,依你所掌握的信息,那片宝藏应该就在历豪开工的那片老龙窝里,咱们现在好像已经走过头了。如果暂时解决不了你自己的事,还不如先去别处看看,说不定能有更大的发现呢。”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得到了秦海的同意,他点点头道:“你的主意不错,咱们就先往南走,现在确实不是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时候。”

我注意到马一飞的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不过这个道理也让他无法反驳。很快,我们又走在通往南边的公路上,老豆腐叹了口气道:“这回没有焦魁跟着,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于求真却忽然站住,对我们说:“这个情况确实比较特殊,难道你们都没有想到?”

这一句话问得我们莫名其妙。于求真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他进一步解释道:“其实,并不是焦魁跟上了我们,而是我们遇到了焦魁。也就是说,他之后跟着我们的行为,应该是受到了意外情况的支配。这个意外情况就是我们突然的出现,可如果我们不出现,它朝南边走又是为了什么?这一点,应该引起咱们的注意。”

我们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秦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还真有道理。既然有人把焦魁弄成这副样子,那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要做的事情,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事情。我觉得,咱们不可能能搞清楚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的能力绝对超乎咱们的想象。”

于求真也同意秦海的说法:“这话说得也对。眼下,咱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搞些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走回这条小路,我开始用心地搜寻着路面上的血迹。焦魁既然被剥了皮,总会有鲜血滴下,可奇怪的是,路面上却没有丝毫血迹,这让我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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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到中午时分,我们在路旁的树林中生火做饭。其间,我无意中发现于求真戳了贾小兵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贾小兵开始没理他,后来于求真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贾小兵立刻脸色大变,于是跟着于求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此时,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我因为在于求真的注视下,所以无法跟上去,只能远远地看着。两人坐在树林中的一块石头上,小声聊着,直到吃饭,才回来。老豆腐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但没起疑心,只是随口问道:“于道长还在排解小兵呢,这哥们想通了没有?”

贾小兵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想明白了,多亏于道长的排解。”

但我敢肯定,他们之间聊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一定是另有隐情。

吃过饭,我们不敢耽搁,继续出发。一路上,我都在琢磨贾小兵和于求真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一直走到日头偏西,隐约可以看见山的尽头。秦海道:“咱们也别冒进,那两条蛇都是在晚上行动,千万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看,还是在此地扎营休息,明天早上再继续行动。如果没有大的阻碍,一天的时间,足够我们翻过那两条蟒蛇的地盘。”

我们挑选了一块相对比较保险的区域,支起了帐篷,并且在四周都点燃了篝火。到了这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因为贾小兵是跟我和老豆腐睡一个帐篷。

到了晚上,等老豆腐睡着,我忙坐起身,问贾小兵:“睡了吗?”

贾小兵叹了口气,显得心事重重:“有事吗?”

我也没有含糊,直截了当地问:“于求真找你说了什么?”

贾小兵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这样问,很是紧张,过了好一会儿,才支吾说:“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说完,贾小兵翻了个身,开始装睡。

他越是这样,我疑心越重。这绝不是好奇心,眼下这种复杂局面,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想到这儿,我加重语气道:“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尽管说,我不会推辞的。”

贾小兵叹了口气:“谢谢你。我说的是真心话,没人说过要帮我,只有你是这么做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朋友。”

话已至此,我不好再追问下去,之后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不知不觉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唉声叹气。当时意识正迷糊,也不知道是真有人叹气,还是在做梦。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低声道:“不能相信他,绝对不能相信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好人。”听声音就是贾小兵。我猛地一激灵,便醒了。

此时,夜色深沉,只见贾小兵正睡在我身边,微微打鼾,而身边的老豆腐却不在了。我一阵紧张,刚要出帐篷找人,却见老豆腐将头伸进了帐篷,立刻想起今晚轮到这小子守夜。正要跟他说话,老豆腐却先压低嗓门问:“你刚才有没有听见贾小兵说话?”

他也听见了?那么就不是我的错觉。我点头道:“如果他信不过某人,那一定是于求真。我中午亲眼看见于求真暗中威胁了他,但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老豆腐若有所思,点头道:“不过这事儿我们也不适合介入,毕竟和我们没关系。”

“表面上看,是没有关系。往深里看,就难说了。贾小兵和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他,也跑不了咱们。你说一点关系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得帮贾小兵了?”

“于求真这人,你别看他整日在秦海面前装孙子,谁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别到最后,着了他的道。”我压低嗓门说。

老豆腐想了会儿,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明天就问问这小子,于求真到底对他说了什么,然后再商量对策。”

“我已经问过了,但是他不肯说,我估计贾小兵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于求真的手里,所以也别逼他,暗中注意于求真就成了。”

“冰哥,还是你脑子好使,过去没发现你这么老成啊?”老豆腐说道。

“我九岁光景就遇到了那么多事,家庭教育也和你们都不一样。不信,把你搁我家,待个一两年的,你小子肯定也比现在成熟。”

“你说这话我承认,就你爷爷那人,我想想头都疼。”老豆腐满脸同情地说。

“所以说,咱俩的情况不同,性格肯定也不一样。你小子谈恋爱,屁事没有,说不定你爸还替你骄傲呢。可我爷爷要是知道我在这个年纪谈恋爱,非枪毙了我不可。”想到爷爷那副整日板着的面孔,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们没再说什么,没一会儿,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们熄了火,继续上路。到了悬崖边,朝下望去,一览无余。我们所处的山头呈一个U形,比对面的山岭略高,而对面的山则成一个“山”字形,两山垂直向下,之间的山谷是一片碎石地。偌大的空间里寸草不生,这在无量山是不多见的,因为这里是两条巨蛇的栖息地。空旷的山野丝毫不见活物,这是对的,既有两条如此巨大的蟒蛇存在,还能有其他动物可以生存其间呢?那辆被卷裹成了碎片的切诺基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山谷四周,秦海不禁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两山的主峰之间的目测距离大约有二十五米,并不算远,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利用这一点,甩过绳索,建一条空中走廊,从半空中爬过去。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于是,马一飞系好绳套,后退几步,奋力一掷,绳索很快落入对面的树林……

绳索固定之后,老豆腐第一个报名:“我先过去。”

林丽赶紧拦住:“你成吗?还是让秦哥先过去看看情况吧?”林丽其实是出于公心,我也觉得秦海比较适合打头阵,可老豆腐似乎受到了这句话的刺激,无论如何都要打头阵。

执拗了半天,秦海似笑非笑地说:“那也成,你先过去,我走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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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听秦海这么说,老豆腐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他先用手绢将胸口的两条背包肩带固定好,然后又在手掌上套了一双袜子,再用双手和双脚攀住绳索,开始倒退着朝对面而去。我们都很紧张地看着,生怕老豆腐有闪失。眼看爬到了一半,绳索突然在老豆腐的前方断开,在林丽的惊呼中,老豆腐顿时如荡秋千一般附在绳索上倒跌而回。万幸的是,老豆腐的背包替他阻挡了倒撞而回的力道,而这小子也在最危险的时刻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紧紧抓住了绳子,没有被摔下去。此刻,老豆腐正摇摇晃晃地悬在半空中。

看到危险还没解除,秦海大声问道:“你没事吧?”

老豆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说:“没事儿。”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秦海道:“你别担心,我们把绳子放长些,你先下去,我们马上跟过来。”

我们松开了绳索的固定,几个人拉住绳子,一点点往下放送着。过了一会儿,觉得手上一轻,老豆腐的声音这才从山下飘上来:“行了,我已经到底了。”

接下来,我们再次将绳索固定,然后鱼贯而下,没多久,大家就汇集于谷底了。我拍了拍老豆腐的肩膀,满是钦佩,却说道:“刚才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老豆腐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却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一言不发。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马一飞。见人已经到齐,秦海忙道:“咱们得赶紧找到上山的路,否则,那两条蛇一旦出来,大家必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大步流星地出发了。我们紧随其后,神经也绷紧了,不敢有丝毫大意。我也似乎隐约闻到了巨蟒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腥臭气。

我们朝右手边的一座山峰赶去。“你还好吗?刚才差点吓死我了。”半路上,林丽小声说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回头看去,老豆腐激动得已无言以对,只嘿嘿傻笑了两声。

我们很快绕过山脊,来到了山体的另一面,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下。只见狭长的山道上,有一条粗长得让人无法想象的乳白色蛇皮,仿佛是不久之前刚刚蜕下来的,蛇皮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一个山洞口。这洞口,跟历豪出事的那洞口很相似,一条上山的路就在洞口旁。洞口旁,也有一处不算小的水塘。“妈的,又是一处老龙窝。”马一飞低声咒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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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16、“梧桐梏”

“我看未必是老龙窝,只不过地形恰好类似而已。”于求真十分镇定。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拿我们当傻子呢?”马一飞粗暴地说。

“这里确实不是老龙窝,不信,你们看那里。”顺着于求真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山坡上的密林中有一栋茅草小屋隐约可见,四正八方的,跟之前竹林里见到的竹屋不同,这间是用泥巴建的,只是年代久远,屋子半边已经坍塌。

“这地方居然有人住过?难道两条巨蟒是近些年才长成的?”秦海诧异地问道。

“不可能,那条白蟒的寿命起码在百年以上。我不是凭空乱说,观阴术士很重要的一个修炼就是观察当地大蛇的生长寿命。蟒蛇的地盘意识极强,一旦选择了栖息地,便很少离开。成年蟒蛇没有天敌,观阴术士想要在某一处做局,如果当地有大蛇存在,必须找出来,能驱则驱。山精多指大蛇,就是这个道理。”于求真道。

我忽然想到爷爷曾经对我说的事,便道:“我爷爷之前曾对我说过,游击队在山里发现了一批日本平民,随即有队员错误开枪,射杀了几个日本人,之后便遭到了巨蟒的袭击,难道就是在这里?我看此处环境,和我爷爷所述的非常相似。”

“那又怎么样?这里的怪事多了去了,就算真是你爷爷说的地方,我看也没什么意义。”马一飞没好气地说。

“如果这里真是我爷爷说的那片地方,却可以肯定一点,不老泉就在附近。”

这回没人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于求真问:“你找到那地方又能怎样?”

“我父亲和哥哥的失踪虽然不是因为这泉水造成的,但似乎和这泉水有某种关系,我希望通过它,找回我的父亲和哥哥。”

“你这叫脑子有毛病。”马一飞道。

“你他妈的脑子才有毛病。”我对马一飞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你骂谁呢?我看你找死。”马一飞走过来,准备揍我。

秦海却拦在他面前:“你别节外生枝了。找到泉水,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需要的是钱,是他妈的宝藏。当初,老子通过别人联系到你,说得非常清楚。这次来无量山,可不是为了助人为乐的。”马一飞似乎要发飙了。

秦海平静地说道:“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任何人都不可能单独完成自己的任务。如果你不愿意帮助别人,又怎能指望别人帮助你?如果你有把握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把宝藏挖出来,也就没必要找我了,是这个道理吧?”马一飞狠狠瞪了我一眼,最终没有说话,扭头走到了一边,气鼓鼓的,就像是个蛤蟆。

老豆腐赶紧过来打圆场:“咱们就别起内讧了,先上山吧。”

这话说得容易,那黑乎乎的洞口距离上山的道路实在太近,的确让我们心存顾虑。如果里面的蟒蛇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只怕一个人都跑不了。想到这里,我们都有些踌躇不前。

“怎么办?早知道,应该抓点野物下来,引诱那条蛇。”老豆腐愁眉不展道。

秦海忍住笑,说道:“你这是在开玩笑。真用这种法子,蟒蛇本来不打算出来,都被你勾引出来了。”老豆腐则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话刚说完,空旷的山野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夺人心魄的吼叫,我们猝不及防,被吓得差点跳起来。这声音对我们并不算陌生,在入山之前就曾听见过类似的吼叫,只不过当时距离较远,远没有此地听来骇人。

我们面面相觑,马一飞道:“妈的,没想到是这条蟒蛇发出的叫声。”

“蛇是没有声带的,不可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吼叫。”老豆腐纠正了他常识方面的错误。

“普通的蛇能长成它这副模样?这不是蛇,根本就是龙。”马一飞道。

“老马,我觉着你应该镇定一些,不要说这种封建迷信的话,被人笑话。”秦海道。

“笑话,我他妈自己都想笑话我自己。来这里转一圈,都不知道想干吗?”马一飞似乎有些颓废。

这一声吼叫持续了很久,我们不敢再耽搁,却又不敢贸然靠近洞口。踌躇半晌,贾小兵出了个点子:“咱们朝洞里放一枪试试?”

他话音刚落,马一飞就照头给他一巴掌:“你真傻假傻?这种缺德主意都能想出来,自杀也不用这法子。”

秦海皱着眉头道:“行了,闲话以后再扯,咱们赶紧趁机会上山。如果吼叫真是白蟒发出的,那么,至少现在,它不是在洞口附近。”

于求真这次确实果断,他大嗓门喊了一声:“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跑啊。”说罢,带头朝前跑去。这里距洞口旁的斜坡至少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们虽然是一路狂奔,却紧紧地盯着洞口,生怕巨蟒突然出现,对我们展开袭击。幸运的是,一直到了斜坡下方,都没有发现白蟒的踪影。正当我们以为已经脱险了,忽然,那条花斑大蟒却从山洞口游了出来。我们顿时吓呆了,虽说斜坡就在眼前,但巨蟒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如果发动袭击,我们肯定跑不掉。杀死它虽并非难事,可谁知道会不会惊动里面那条大到惊天动地的白蟒呢?

事情这下麻烦了,就算我们不动手,时间拖长了,白蟒说不定也会出来。只见那条花斑大蟒正昂着硕大的脑袋不停地吐着鲜红的信子,看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呜咽。回头望去,四五头山狼龇着白森森的牙齿,赫然就在我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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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样子,花斑大蟒并不是准备对付我们的,而那几头狼的目光却停留在我们身上。秦海压低嗓门说:“大家千万不要乱动,任何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会惹来杀身之祸。这两边,没一个是我们能对付的。”

三方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山狼率先忍耐不住,其中一头体肥膘壮的头狼对准我们一声闷吼,另外两匹恶狼的背脊毛立刻根根竖起,如闪电一般,朝我们突击而来。我们早有提防,当下,也顾不得惊动洞里的白蟒,秦海和马一飞都掏出了手枪,我也摸出了匕首……

就在两匹狼伸爪跃起的一刹那,我们猛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袭来。再看那条花斑大蟒,已如闪电般伸出了蛇头,一口就咬住了其中一匹狼的面颊,紧接着就用身体立刻将这只狼卷裹而起。随即,这条蟒蛇又用粗壮的蛇尾狠命地击打在另一头狼的脑袋上,只一下,便抽得那狼向后倒飞出去,在地上连滚七八下,瘫倒不起。

这条巨蟒的力量由此可见一斑。被它卷裹着的那匹狼开始还呜咽了几声,再后来便一丝声音都没有了,那裸露在外的两条狼腿抽筋般抖动不停,接着,骨头碎裂的响声便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这匹狼所承受的痛苦,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这时,头狼又凶狠低冲着蟒蛇闷吼了一声,对视了十几秒钟后,掉头带着狼群离开了。

这是个好机会,花斑巨蟒正在吞食绞杀的猎物,我们不敢耽搁,蹑手蹑脚地快步跑上了斜坡,踏上了山路。没走几步,便来到了那座即将坍塌的小屋旁。之前离得远,没有看见,走近后,便可见小屋之上,满是稀奇古怪的符号,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打开木门,没有坍塌的屋子的一边摆放着几样落满灰尘的生活用品,从形状分析,肯定不是中国人使用的。

老豆腐道:“这里肯定是那帮日本人住的地方。”

马一飞想了想道:“是哪国人住的地方,我不感兴趣。我只奇怪一点,这座山里怎么会有那么些大蛇呢?”他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共鸣,这种现象的确是违反科学常识的。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但从动物世界栏目中对蟒蛇的习性早有了解。按理说,巨蟒的领地意识极强,除了交配期,一般情况下,蟒蛇很少有越界的情况出现。以我们目前所走的距离,已经发现了许多条体型超大的巨蟒,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马一飞看我们不说话,又问道:“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你们谁能把这事儿说清楚?”

于求真摇摇头说:“说实话,我在很多大山里都遇到过大蟒蛇,但至多一条。且不说那条白颜色的超大蟒蛇了,就是那条花斑蟒也大得超乎想象。从观阴术士的角度讲,蛇就是小龙,大蛇就是龙的前身。这里曾经有过许多的黑巫师存在,蟒蛇或许与他们有关。”

“没错,秀西岭的入山口就有一株梧桐树,它的根须牢牢卷裹在一条蟒蛇的身体上,非常怪异。我想,如果不是巫师所为,一般人谁也干不出这事来。”我道。

于求真一听完我说的话,表情当时就变了,急问:“什么,入山口的梧桐树下有一条蟒蛇?你确定这条消息不是假的?”

我道:“我可以肯定是真的,因为两次都是我亲眼所见。”

于求真若有所思地说:“那真是难怪了。我之前并不知道还有这等事,如果你早说就好了。”接着,他侧着头,似乎在思索问题,过了很久,继续说道,“你说的情况并不是无量山才有,很多地方都曾出现过。老百姓不知道,都以为妖邪作祟,一般会悄悄处理了事。可实际上,这种事只有两种人会做,一是观阴术士,二是黑巫师。两者虽然都属于邪目道人,但各自技能不同,所以分派别立,各做各的事情。观阴术士的杀人风水局,黑巫师绝对不会使用;黑巫师的邪法密宗,观阴术士也绝对不会涉足。不过,有一项门道,却是两方可以通用的,那就是祭龙。”

马一飞竖着耳朵问:“鸡笼?是装鸡的笼子?”

于求真道:“是祭龙,祭祀神龙。这是当年邪目道人很重要的祭祀活动,在邪教祭祀的等级中也是最高的。据中元道人所言,每年无量山中都会有大蛇化龙升天,所以必须虔诚祭拜,否则法力无边的大蛇是不会让人类进入它们的地界的。梧桐是凤凰栖身的神树,下压大蛇,自然是希望神鸟凤凰分辨出此蛇是否有化龙之象,如有,凤凰便会奉献自己血肉供养巨蟒,如无,凤凰便会烧死大蛇。升天时刻,邪目道人便可乘机坐上龙身,乘龙归天。”这种神话传说我自然不信,可听着还蛮有意思,于是追问真伪,于求真便继续说下去,“其实,无论是观阴术士,还是黑巫师,他们的目的还是希望自己得道成仙,只不过走偏了路,变成了鬼。不过呢,关于这种说法,真正的观阴术士或是黑巫师都不会相信的。我师傅就曾说过,这种祭祀被称为‘梧桐梏’,根本不是为了引诱凤凰,这世上哪儿有凤凰?我猜测,那梧桐树下,应该还有一处巨大的洞穴,对吗?”

我立刻点头:“一点没错,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于求真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原来这里真的有一块千妖壁,那么,我们很可能根本无法走出这片山谷了。”

“你别在那儿妖言惑众,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就算有困难,也能克服,你别耍小心眼。说破了天,你也必须跟我们找到那片宝藏再说。”马一飞认定了于求真是吓唬我们,所以并不为所动。

于求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想过逃避,更加不会骗你们,这是我做观阴术士后,师傅对我说的忌讳。千妖壁这种东西,包括我师傅,都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于世。据说,这是当年中元道人为了将无量山变为鬼山,特意从阴曹地府中偷来了一块满是厉鬼冤魂的玉璧,也就是千妖壁,埋藏在了无量山的一处最为隐秘的地方,上以‘梧桐梏’的鬼蟒镇守。而他一直在利用千妖壁里的魑魅魍魉排布杀人风水局,直到被自己的徒弟杀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对你的这些故事根本不感兴趣。”秦海道。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性急,我就把这句话精简一下。相传,中元道人当年曾在千妖壁上学会了一种世上至阴至毒的风水杀人局,名为‘鬼望坡’,就在这千妖壁的周围,‘鬼望坡,鬼望坡,坡上有厉鬼,坡下有阴婆,过往人亡命,个个不可活。’这句顺口溜,相当于描述了鬼望坡杀人局的特点。由此可见,如果我们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山里乱窜,一旦遇到了中元道人布的鬼望坡,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了这番话,我们都面面相觑,良久,秦海才道:“杀人风水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求真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说道:“杀人风水局是一门非常可怕的本领,就是利用天然形成的凶险之地布局杀人,‘鬼望坡’就是其中最邪恶的,一旦误入其中,定然死无葬身之地。我曾听师傅说过这个杀人局,但他并不是有道行的观阴术士,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局是怎么布的。‘老龙窝’这种地貌其实也可以看作是杀人风水局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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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意思是,咱们必须得走?”秦海眯着眼问。

“那也未必,或许咱们运气好,能够绕开鬼望坡。”于求真这句话说得明显言不由衷。

见长时间没人说话,马一飞急道:“秦海,你可不能相信这小子的信口雌黄,哪儿有这么寸的事,什么倒霉事都让咱们碰见了。”

“我听说过‘鬼望坡’。的确,凡事小心总没坏处,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打退堂鼓,该怎么办,咱们还得这么办。”秦海盯着于求真,一字一字地说道,脸上似乎有嘲弄的神情。于求真装作没看见,干脆不说话了。秦海也没犹豫,仔细将破损的屋子又检查了一遍。里面都是生活用具,基本没什么用处。

我们正要走,忽然嘶嘶声大作,接着,空气中充满了腥臭气息,秦海脸色大变:“赶紧躲起来,白娘娘要出来了。”我听他称呼那条白蟒为白娘娘,觉得十分好笑,却也不敢耽搁,毕竟这座房子离洞口不远。跑是跑不了的,我们几个人急忙钻进屋子没有倒塌的部分藏身,通过破烂的窗棂缝隙,我们还可以观察那条大蟒蛇。

此刻天色尚早,按理说,并不是巨蟒活动的时间。由此也说明,我们根本就没弄明白那条蟒蛇的生活习性,只是凭臆测就草率断定它是晚间出来活动。如果我们再耽搁一会儿,后果根本无法预料。想到这儿,我的冷汗禁不住冒了出来。

果然,十分钟后,那条大白蟒的脑袋从洞穴里钻了出来。由于是白天近距离观察,看得很真切。这条巨蟒的头部鳞片个个犹如盾牌般大小,红色的眼珠子就堪比切诺基的轮胎,通体皆白,黄色的信子,颜色搭配倒是分外和谐。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过于庞大,倒是一条美丽的蛇,不似那种灰褐色的长虫,让人一看就汗毛直竖,觉得恶心。

马一飞小声道:“这他妈的真是要成蛇精了。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白娘子?”这时,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刷刷的响声,循声望去,赫然见靠屋子左边的一片山地上,一条约四五米长的粗如人臂的蟒蛇缓缓游动而来,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这条蟒蛇跟山洞旁的两条相比,算是小太多了,体型上也属于正常。我们很担心它会引来山坡下的巨蟒,于是秦海摸出两把工兵铲,递给马一飞一把,压低嗓门道:“要是蛇游过来,咱们就干掉它,用铲子切脑袋。但是,千万小心,动作不要太大,惊动了‘隔壁邻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这条蟒蛇似乎只是路过,它甚至没有对我们歪一下脑袋,笔直地从我们面前游了过去,下了斜坡,来到那条巨大的白蟒身前,接着,缓缓将自己的蛇头尽量抬高,保持和白蟒平视的状态,恍如聊天一般。这么诡异的场景,看得我们暗自称奇。就在我猜测下一步两条蛇该如何互动的时候,忽然,那条花斑大蟒闪电般从洞里窜出,一口咬住小蟒蛇的头,蠕动着身体,开始吞食自己的同类。这一变故完全出乎我们意料,林丽甚至轻声惊呼了一声。

不顾小蟒蛇的挣扎,花斑大蟒很快就完整地吞下了对方。这时,那条白色巨蟒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地下灰尘随之被扬起了一片,接着,它那颗硕大的脑袋慢慢缩回了洞里,而吃饱喝足的花斑大蟒也异常缓慢地退了回去。

这种场面虽不如猎豹捕食羚羊那般惊心动魄,却也看得我们目瞪口呆,秦海猜测道:“我估计那条白蟒是母性,它用气味引来山里其余公蛇,然后供自己老公食用。”

虽然气氛紧张,但我们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老豆腐不禁笑着说道:“这个推测很有创意。如此分析,那条白蛇应该是正宗的白娘子了,否则,怎么会如此体贴自己的夫婿。”

贾小兵这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最毒不过妇人心。”一句话说得众人顿收笑容,齐齐望向了他。贾小兵下意识地看了林丽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解释道,“我说的是那条蛇,绝不是说你的。”

林丽实在忍不住,笑着对老豆腐说:“替我打他一顿。”老豆腐装样对着贾小兵的肚子虚捶了两拳。

说笑之际,我忽然想到一点,忙问道:“假如秦哥推测是真的,那么白蛇该吃什么呢?就这么一会儿,花蛇已经吞了一头狼和一条蛇。以白蛇的体型来分析,它的食量肯定比花蛇要大啊。”

“你这是多余操心,说不定白蛇已经吃过了呢。蛇这种东西,尤其是大蛇,吃一顿至少能维持七天,它们不需要天天进食的。这点,和我们温血动物不一样。”秦海道。

“行了,现在不是扯淡的时候,咱们得继续下一步的行动。”马一飞阴沉着脸说。

我们正准备要走,林丽忽然道:“你们看这里。”女孩子胆小,花蟒进食时,她一直低着头。也多亏如此,她才注意到泥巴铸就的墙壁上隐约画着的一些图形。因为年代久远,颜色基本都已被侵蚀不见了。我们几个人蹲在图形前,仔细分辨了很久,都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只大致注意到画中有一条红笔画出的大蛇,似乎是在吞噬另一条蛇,只是笔力幼稚,应该不是善于此道的人所为。初步估计,也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可能是个孩子,将蟒蛇进食的画面用笔画在了墙上。不过,我却觉得有些不对,便道:“我觉得被吞食的那东西不像是蛇。蛇身应该是很平滑的,可你们看,这条蛇嘴里的东西,虽然也很长,但却明显不像是蛇。”

“这画早就看不清了。就算是蛇,随着颜色的脱落,想要分辨出来也不容易了。况且,谁知道这是谁画的?说不定是当年哪个不懂事的孩子乱涂一气呢。”于求真道。

我想了想,回答道:“也许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我爷爷说的那帮日本侨民,应该就住在这间屋子里。游击队战士误伤那帮侨民后,所受到的袭击应该就来自这两条蛇。”

“你说的很对,不过现在,那批日本侨民已经不在了,这间屋子也都坍塌了,就算你想到了这些,又能说明什么问题?”秦海问我道。

“我想说明的问题很简单。虽然日本侨民是不在了,可我们却知道其中一个人,你别把他给忘了。”

秦海如梦方醒道:“你是说村长?”

“没错,村长就是那帮日本侨民的后人。虽然从年纪推断,村长在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出生,但是他家里应该有老人。”或许是觉得离真相跨进了一大步,我此刻的心狂跳起来。

“那又怎么样?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宝藏,你是为了找家人,贾小兵是为了救他妈。任何一件事,都与那些日本人没有瓜葛。你搞清了,又能怎样?”马一飞越来越不耐烦。

想明白了这件事,忽然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我马上说道:“当然有瓜葛了。我们看似独立的个体,来到这里,都是有自己的目的,但仔细想想,其实每一件任务都不可能靠自己独立完成,必须依靠别人的帮助。这一路走来,也足以证明这点,如果不是大家互相帮助,怕是吓也被吓死了。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一点在于,无论是张宏科的军饷,还是我失踪的父亲和哥哥,或是贾小兵需要的灵芝仙草,这都是无量山里隐藏着的秘密。任何一个秘密的破解,可能都会连带出别的事件。比方说,我父亲下去的那个洞口,或许里面就藏有张宏科的军饷,而不老泉,从其名字就应该知道这口泉水的神奇性,说不定,周围就会有奇异的植物生长呢?”

听了我的分析,每个人都长大了嘴巴,还是老豆腐狠狠拍了我肩膀一下:“行啊,哥们儿,分析得很有道理啊。刚才在你的提醒下,我又想到了一点,如果不老泉这个名字真是按功效起的,那么,林子里的那个女人应该就知道泉水的所在。她的年纪到现在应该有八九十岁了,看着却和二三十岁的人差不多,不就是不老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这下,连马一飞都忍不住拍了记巴掌:“是这么个理儿,早就应该想到这点。也别耽搁了,咱们赶紧回去找那个女人。”可当马一飞提出这个建议后,大家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根本退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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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17、秦海的推理

“如果不老泉真是在鬼兽师出现的那片地方,那以我们目前的走向,应该是越走越远了。”秦海的话一出口,本来就犯难的我们更加无言以对。山里不比陆路,一条路走错了,到下一个路口转回来也就是了,可山路却不会这样,此时不返回,我们只会越走越远。

如果继续往前走,我们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在巨蟒出洞前爬上那个断崖。

断崖高度至少有三四十米,凭我们的身手,爬上去至少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而贾小兵这种身材,估计还爬不上去。万一爬到半山腰,再被巨蟒发现,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竟然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所有人都愁眉不展。迟疑了半晌,还是秦海给大家鼓劲说:“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咱们顺着这片地方踅摸踅摸,说不定能找到一条路呢。”

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只能默默地起身,再次踏上征途。

这里的山林景色和我们之前走过的那几处地方相比,终于正常了,该有的都有,而且也不古怪。山间的野果和鲜花大簇大簇地生长,飞禽与走兽忙碌觅食。这也让我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我们又见到了一幕奇特无比的景色,而我们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原来,在我们立足的山路前,有一处直径大约在十五米左右的圆锥形凹陷处,并不深,大约有半人高。凹陷处的石质应该是青石,表面已经被磨得犹如镜面一般。秦海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丽道:“从踪迹学的角度看,密林深处的山地上居然没有任何动物的踪迹,这本身就不正常。”

秦海点头道:“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座山里还有一个女人。”说到这里,他又仔细检查了凹陷地,然后接着说,“我大胆推测一下,这个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应该是个道士,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处法坛。”

马一飞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来过这里,现在故意和我们装神弄鬼?”

“我有没有来过这里,你心里最清楚。我原来可是市局刑警队的,知道什么叫推理吗?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还要补充一点,这个女人应该是在晚上来到这里,我们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证实一下我说的话。”

我看过福尔摩斯的故事,对于推理这门侦破技能并不陌生,没想到秦海也会这一手。既觉得好奇,又不太相信。

山里的藏身地方多,我们随便找了一处怪石林立的乱石堆躲了起来,静静等待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眼瞅着月上树梢,等得大家都有些饥寒交迫,还没等我抱怨,忽听一阵肚子的咕噜声传来,几个人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老豆腐咋呼道:“谁?赶紧自首。”

秦海忽然低声道:“噤声!那边人来了。”顺着秦海手指方向,果然看见一个人,身着白色道袍,头戴道观,脚履云鞋,正朝凹陷地走来。

果然是个女道士,看样子,最多二十岁出头,两鬓的长发飘动,肤色白皙。虽说年纪上没有猜对,但能推断到这份上,已经相当厉害了,我对秦海不禁刮目相看。

女道士放下身后的竹篓,从里面拿出一个陶罐,对着凹陷处倾下壶嘴,倒出了一股暗红色的液体,顿时,空气中腥臭气大作,我在藏身之处都能闻到,熏得所有人直皱眉头。

壶里的液体终于倒光了,道姑却在原地站了很久,这才转身朝林子深处走去。见她没影了,我们走了出来,隐约还可以闻到一股臭味。围着那圈青石地观察了一番,见石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大家觉得奇怪,不顾臭味,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这才发现中间有一个非常细小的圆孔,那些液体就是从这个圆孔灌进去的。这就奇怪了,这个圆孔下面究竟是什么?而液体又起什么作用呢?

大家正各自思考着这些,马一飞却面带诡笑地问:“你别是见过这位姑娘吧?故意在咱们面前装神弄鬼的?”

“人家可是道姑,你别乱说话。我又没来过这里,怎么可能认识她?”秦海道。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对方是个道姑的?”马一飞追问。

“道理很简单,距离这个石圈不远的泥地上有一排脚印,能看出,尺寸并不大,而这里当然不会有小孩来玩儿。”

“就算不是小孩,一定就是个女人吗?男人脚小的也有。”马一飞一副抬杠的模样。

秦海很有把握地笑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就在距离脚印不远的小树丛里有一块被挂断的布料,我看过,有缝口,应该是长袍。而且,从挂断的位置来看,高度较高,就可以断定,此人是拎着长袍在走路。荒山野岭里生活,走个路还如此小心。十有八九就是个女人了。再说留下的脚印,鞋底的纹路非常清晰,说明对方走路并不快。我从这几点判断,她年纪应该不小,不过看来还是有点草率。说她是道士,是因为那块布料类似于道袍,还因为此处的地形和地貌,包括其中的部分环境如此诡异。虽然附近有巨型蟒蛇,但我猜测,观阴术士的可能性还是要大过黑巫师。”

秦海的推测丝丝入扣,让我叹服不已,马一飞也终于无话可说。于求真道:“看出了对方身份不重要,关键是咱们得继续下一步行动,不能在这里和蟒蛇做邻居啊?”

“大家别急,既然此处有观阴术士,那么可以肯定,咱们距离真相不远了。”秦海说这话时,表情非常肯定。

马一飞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凭什么这样肯定?”

“道理很简单。如果无量山中曾经的邪目道人真的分裂为黑巫师与观阴术士两派,那么现在统治此地的肯定该是观阴术士。深山老林多有鬼穴,观阴术士善利用地形害人,大山本身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这一点,从鬼兽师居住之地就能想到。她需要修炼隐秘方术,离入口越近,受到干扰的可能性就越大,除了万不得已,她自然不会选择入山近处修法炼蛊了。”秦海继续着自己丝丝入扣的分析。

我注意到,于求真似乎吃了一惊,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连连点头道:“你说的还真有道理。”

秦海似乎有些得意:“不老泉如果真的存在,当然是无量山地貌的一个组成部分。天然形成的东西,观阴术士利用起来,肯定比黑巫师要得心应手。黑巫师只能利用自己的恐怖能力占据泉水,但观阴术士却可以将泉水伪装起来。这点,从不老泉地点的不为人知就可以知道大概,所以,只要能遇见观阴术士,泉水所在之处应该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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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之前,咱们猜测的女人靠不老泉保持容颜的可能性并不大了?”林丽问道。老豆腐下意识地看了看林丽,又看了看秦海,满脸的不高兴毫不遮掩地显现了出来。

秦海想了想道:“咱们得跟过去看看。眼下也没有退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海推论的合理性没人能够否定,于是我们趁夜跟上了女道士。夜已深,只能偶尔听见两声夜枭啼鸣。这一路没有丝毫异常,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老豆腐突然说道:“咱们歇歇脚吧,林丽好像有些发烧。”

秦海立刻停住脚步,转身问林丽:“没事吧?”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有事没事的,和你有关系吗?”老豆腐满脸敌意地说。

秦海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脸一红。老豆腐也说不出秦海哪里错了,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时,秦海忽然紧张起来,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压低嗓门道:“赶紧躲藏,有人朝这边来了。”

我们各自躲避,一群人散得七零八落。果然,没过几分钟,林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上去还不止一个人。只听其中一人问:“你说这事儿靠谱吗?”

“你没见焦魁那副模样?皮被扒了都不知道,这事儿还需要怀疑吗?”

“焦魁是真惨,我现在想到他那副样子,腿还发软。你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的?”

“我要是能知道,还和你这儿说什么废话,早他妈去瞧热闹了。”

“这热闹你都敢凑?我说你是不是活腻了?”

“你别急,迟早咱们都得过去,你还指望着在这山里过一辈子?下不了坎,就是死路一条,你把这话记清楚了。”

说话间,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胖一瘦两个年轻的道士缓缓走来,每人身上都背着一把桃木剑。那胖道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摇头道:“要说还是鹤子云这老牛鼻子贼精,挑这个时候跑了。要我说,马仙姑肯定不能放过他。”

瘦道士嘴巴一咧,似乎有些吃惊道:“你小子还不知道呢?鹤子云在北山升天了。这老小子,勾人挖张宏科的宝藏,结果被那玩意儿给收了。”

“于求真呢?听说没找到这小子的尸体,我估计,他应该还活着。”胖子随口不经意的一句话,我们每个人却是心头一震,齐齐朝于求真望去。黑暗中,他的脸色苍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毫不相干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居然都能揭穿一个人竭力隐藏的秘密。

“这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要我说,早死早投胎。”瘦子恨恨地说。

“你说北山那面,到底是不是老龙窝?”

“这话是于求真第一个说的,但是马仙姑并不相信。按理说,他是马仙姑最喜欢的徒孙,这点上,连马仙姑都否认了,那当然不是了。”

“可我好像是看见那东西了,大的简直吓死人,就在洞里。你们竟然都没见着,都是一群瞎子吧?”

“其实,现在回头去想,那里面要真有金银财宝,为什么马仙姑就不去拿?于求真说那里有东西,未必是空穴来风,说不定就是真的,他师父或许是不信他的话,所以才遭的报应。”

“也许吧。这山里的事太多,根本不是你我能搞清楚的,连中元道人都平不了的事情,何况咱们这些人呢?所以说,还是安心准备着下山吧。鹤子云就是想趁此之前捞一把,然后跑人,结果怎么样,不还是死在北山了?”

两人穿过我们藏身的地方,渐渐没了影。我们刚一站起来,马一飞就用手掐着于求真的脖子抵到身旁的一株树上,几乎是怒吼道:“你小子最好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要不然,今天就弄死你。”

于求真似乎早有准备,虽然脸色苍白,但表情镇定,说道:“你放手。该说的话,我不会隐瞒,这点大家放心。”

听他这么说,马一飞才松了手,狠狠地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们自己是什么人,否则,非毙了你不可。”

于求真叹了口气,似乎是为自己感到惋惜,说道:“我早就说过自己是观阴术士,这点没有隐瞒你们,我也没有害你们。我所以会跟着师傅一起出山,根本原因是师傅想取了那笔财宝,这并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所以和你们说不着。”

马一飞扯着嗓门吼道:“你他妈的还拿我们当白痴呢?那笔财宝,如果真的是埋在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地方,还能等到今天?”

于求真淡淡说道:“信不信由你。说给你听,你却又不信,历豪挖的就是那笔财宝的埋藏处,这个消息是真的,只不过很多人不相信而已。我说过,那片地方是老龙窝,老龙守窝岂是人能进去的?贸然闯入,送死而已,我师傅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身遭横死。”

马一飞的眉毛越皱越紧:“这么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取出那批宝藏了?”

“当然有了。张宏科既然能埋进去,当然就能够取出来,只是没人知道他当年是如何做到的,包括观阴术士在内。”于求真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对这笔钱根本就没兴趣,都是我师父,准备挖出财宝离开无量山。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

“你倒挺会推脱,这事儿和你就一点不相干?”马一飞的手一直摸着腰间的手枪,似乎随时可能掏出来的样子。

“我说的是实话。就算我师父带着我去挖这批宝藏,即便真的挖出来,肯定也都是他自己得。这件事本来就与我无关,如果说我唯一对你们有所隐瞒的,就是所谓的老龙渡劫,以观阴术士的行话,叫做下坎。”看我们都比较茫然,于求真急忙解释,“观阴术士说的下坎,绝不是大众所以为的下坡路,这里的下坎是风水杀人局中最厉害的一种古阵法,也就是我之前曾对你们说过的‘鬼望坡’。被剥了皮的焦魁就是进了鬼望坡,才弄成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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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0:08:3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闯进去送死?就像我们在山里做工程那样?”马一飞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我也从来没去过‘鬼望坡’,但无量山中确实有这古阵法存在。观阴术士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通常都会在满师之日的半夜时分,通过那道古阵法。一般来说,都不会有大问题,但今年是老龙渡劫之日,无量山暗藏的古阵法似乎都有些不太平。‘鬼望坡’作为顶级的杀阵,自然被观阴术士严格监视,可是,满师该走的还是要走,所以很多人都害怕,瞅机会想溜,我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我和他们的区别是师父带着我一块溜走而已。”

于求真的解释还真没什么破绽,于是,林丽对众人道:“行了,咱们也别再互相怀疑了。面临着危险,就更要团结一心。于道长是被你们强行带来的,并非他要主动跟来,说他居心叵测,这个罪名可是你们强加给他的。”

马一飞被她一番话说得光张嘴没说出话。秦海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焦魁是在‘鬼望坡’出事的,可又说自己没有亲眼见过这道古阵法,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一点都不矛盾。虽然我没见过,可不代表没听说过。‘鬼望坡’是古阵法中最恐怖恶毒的阵法,只要是观阴术士,基本都知道,千百年来,从来无人可破。被害者的死法千奇百怪,扒皮还算是好的,最可怕的是被撕裂成一堆碎肉,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口诀中大概猜测,鬼局中应该有两种杀人之物,一是所谓的阴婆,二是所谓的厉鬼。”

听于求真说完,我们每个人都面面相觑。林丽毕竟是女孩,吓得面色苍白,老豆腐乘机握住了她的手,以示自己精神上的支持。没想到秦海居然脸色一变,怒道:“你小子别乘机吃豆腐。”

老豆腐下意识地赶紧松了手,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愤愤地说:“你算老几,管我的闲事?”眼看两人的一场斗殴又要开始,林丽赶紧拉过老豆腐说:“都省省力气吧,想办法对付眼前的困难才是正事。”

秦海似乎采纳了林丽的建议,于是扭头追问于求真:“马仙姑是谁?”

“她是目前无量山中这群观阴术士的头领,也可以算是本领最大的一个吧。观阴术士和黑巫师不一样,一般都是群居,本领最大者,说话最有用。”

“你能不能想点办法,让我们和她见一面?”

秦海这句话一出,太让我们几个震撼了。虽然我们来这里都是各有目的,而且完成这些任务的难度都不小,可是主动找上那群天性阴毒的观阴术士,那不是羊入虎口吗?这下,连马一飞都不答应了,第一个说道:“老秦,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找他们干吗?”

秦海正色道:“我们来到这里,基本上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就是因为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才更不能找他们,那样就等于是自找死路。”马一飞道。

“如果没有老龙渡劫,我们当然不应该去找这些观阴术士。可如果这个年份真的不太平,在这山里,没有土著指点,那就是有死无生。”秦海似乎非常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这是多虑了,真到那一步,再说这话不迟吧。”马一飞表情越来越愤怒,似乎对秦海突然的异想天开很不满意。

我忍不住打圆场:“秦哥,马哥,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但我想,咱们所遇到的麻烦远远不止如此,所以,还是先想法子退回去再说吧。”

贾小兵立刻问:“你们都退回去了,我怎么办?”

我赶忙解释:“我说的退回去,不是说退出山里,而是退出这片巨蟒的领地。”

听我这么说,贾小兵的面色才好看些。秦海这时又说道:“回头路是没办法走了,只有继续往前,说不定就能遇见观阴术士,这是咱们都必须要面对的事。”

听说要继续往前,大家都不免有些黯然,连马一飞也叹了口气,反倒是于求真,迫切地催促大家道:“也别想太多了,还是继续往前赶路吧,走到哪儿算哪儿。况且还有一位武艺高强的人保护着咱们,事情远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啊,那个十几米外善使飞刀的神秘人至今还没现身。他的本领很大,在这种地方,如果他想对我们不利,只怕这些人没一个能活,好在他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可到现在,他还能跟过来吗?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泄气。他当然不会跟来,所以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

众人在夜色中一路朝下而去,没人再说话,大家的心情都比较郁闷。也不知走了多久,山路由狭窄渐渐变得开阔。这一路上,除了我们,再没有半个人影。到了天色渐白,所有人都觉得异常疲惫,便找了一处相对平整的草地,由秦海放哨,其他人铺上睡袋开始休息。

我双眼一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放哨的已经换成了老豆腐,他精神抖擞地坐在石头上正抽着烟。我走到他身后,一拍他肩膀:“哥们儿,给支烟。”

当老豆腐转过身递我烟时,就见他双眼发红,表情颇有些狰狞,于是问道:“你没事吧?”

“什么事?”老豆腐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没事吧?”

“你没事,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不难受吗?”

老豆腐听我这么说,忙从我身上摸出匕首,对着刀身照了半天,然后将匕首递给我说:“你眼睛没花吧?”这之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屑一顾。当时我还以为他得了红眼病,也没往心里去,便没有再提这事儿。

可过了没一会儿,当大家都起来后,我才发现,不光是老豆腐,马一飞、秦海、贾小兵的眼珠子都红了,只不过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说出来后,他们互相看了看,接着就开始嘲笑我疑神疑鬼。我知道麻烦又来了,于是不再说起此事。不久,借着洗菜的机会,我问林丽:“你能看出来吗?”

林丽叹了口气道:“看出来了又能怎样?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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