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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乱.日本战国风云史(讲述长达两百年的日本史)----万邦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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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0: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画面切换回清州城下,织田信长牛皮哄哄,后面还跟着个淌着鼻涕的半大竹千代,在坂井大膳前耀武扬威,让坂井颇是哭笑不得,但又不敢随便动武。最后,又是平手老爷子气喘嘘嘘,前来擦屁股,向坂井大膳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又因为信长先前点了几处清州町的民居,老爷子只好再掏腰包支付赔偿。事后,织田大和守信友向信秀发出史上最强烈的抗议,闹出了很大的外交风波,土田御前再吹枕头风,信秀却依然不为所动。
  又急又气的平手政秀回去后,盘腿打禅想破了头,最后想出了一招:找个媳妇来修理修理少主,男人成家了嘛,自然就收心了。不久,平手便正式向织田信秀提出方案,少主现在已经元服初阵过了,按照万恶的封建礼教规定,该给他找个政治上的媳妇了。原本,织田信秀因为先前休过主家大和守家的媳妇,对礼教那是咬牙切齿,但现在自家周围情势已经十分恶化了——加纳口惨败后,弹正忠织田家在尾张地位岌岌可危,信秀的侄子信清(那个在井之口战死的织田信康之子)在犬山城造反,在外部骏河的今川义元已占据三河,对尾张是虎视眈眈,而原本已被自己架空的织田大和守信友,也和今川眉来眼去,随时准备拆自己的台,说来说去是四面楚歌啊。唯今之计,也只有听从平手的,和同样四面树敌的斋藤利政通婚,找个帮手了。
  “平手中务丞,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发挥你天才的外交手腕,化敌为友吧。”
  话是这么说,但前往稻叶山城的平手政秀,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他知道美浓蝮蛇不是个善茬,光是句“一笑泯恩仇”是不足以让此人动容的,所以当斋藤家重臣合议时,平手政秀坐在外首,是七上八下的。
  这厢,那个猪子兵助也把长长一曲《哦,尾张大马鹿》说唱得差不多了,就当诸位斋藤家臣铁定以为这次联姻要黄时,斋藤利政却哈哈大笑起来,“对平手中务丞殿下说,我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她叫归蝶。”
  猪子兵助有些没缓过劲来,他痴痴地望着主公,希望主公是闪了舌头,把话说错了。蝮蛇也看出了在座的不解,“弹正忠为什么要和我家联姻啊,因为他穷途末路了嘛。但我斋藤家与弹正忠境遇类似啊,弹正忠外有今川,内有大和守与之为难,我斋藤外有朝仓、六角,内有土岐旧臣,大家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如就结下这段姻缘,互相扶持,我算过了——不算是赔本的买卖。”
  这时,西美浓三人众之一的安藤守就,发出了疑问:“弹正忠自不用多说,但他的这个儿子却不成器,将归蝶公主嫁过去,主公就不怕将来这位尾张大傻瓜被下克上了,咱们血本无归吗?”
  “诸君,寇可往,我亦可往。归蝶不是联姻工具,而是插入织田家的一把刀子,将来那个大傻瓜真的站不住,那么我就用手中这把长枪,轻轻巧巧地把尾张夺过来,我算过了——稳赚不赔啊,哈哈。”斋藤利政瘦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精明狡诈,轻轻捋着漂亮的美髯,冷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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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0:34:15 | 显示全部楼层
  平手政秀完成任务,一身轻松归去后。斋藤利政将女儿归蝶唤入了馆舍中,递给她一把小刀。
  “这是为何?”归蝶平静地问。
  “你要嫁给那个尾张的大傻瓜,万一他真的如外界传闻那样,是个不能治国的弱智,那么时机成熟时,你就用这把刀了结他,尾张就是我的了。”
  归蝶笑吟吟地接过了小刀,然后突然柳眉倒竖:“假如我的夫君,却是位大大的英才的话,那么时机成熟时,女儿的这把刀,是会插在父亲的背后的——美浓就是我的了。”
  斋藤利政先吃了一惊,然后开心笑了起来:“不愧是我蝮蛇的好女儿。”
  天文十八年(1549)二月二十四日,归蝶走出了稻叶山城的闺阁,与大傻瓜织田信长缔结了婚姻。传说成婚后,信长还是那个茶筅头,经常光着上身,大步走到归蝶前,然后枕在她的双膝上呼呼大睡,像个大孩子,毫无戒备之心——“你来自美浓,从此就叫你浓吧,我不愿意喊你某某局(日本贵族女性,往往没有名字,成婚后居住在何处,就叫某某局,局的意思指的是女子居住的房间)!”信长从身上搓着污泥,大声说到。
  归蝶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即使夫君其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局、御前和小姓,但我归蝶永远是尾张大傻瓜独一无二的“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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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0:3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政治婚姻,为信长送来了第四位知音,一位来自美浓的女子,蝮蛇的女儿。此后,她经常和侍女们一起,顾不上避嫌,托着许多饭团,步行前往那古野城外的河川边——在那里,夫君织田信长和一帮兄弟随从,在三月到九月间,下水击水畅游,游完了就上岸相扑角力,信长有时还会让手下这帮人手持一间半的竹枪,排成两队,大声指挥他们演练枪衾战术。两年后的四月下旬,大傻瓜的岳丈,美浓的蝮蛇前来看望女儿女婿了,一帮斋藤家臣嘻嘻哈哈地跟在主公后面,包括那位猪子兵助,都准备看老丈人看到女婿糗样后火冒三丈的笑话。
  相见的地点,是在尾张富田的正德寺中,斋藤利政先是骑着马,若有所思地往寺庙前行,接着他对家臣们说:“大家全部下马,随我来。”将马匹安顿好后,利政和家臣们转入了户民家隐藏起来,眼睛透过板窗,盯着正德寺前的街道——先前,织田的家臣面有难色地报告,少主这时正在河边游泳,可能要晚些才来。
  “好小子,让岳丈等女婿,这是给我蝮蛇下马威吗?你究竟是不是个大傻瓜,就让我这双蛇眼亲自来个判定吧!”
  “来了,来了,look,尾张的大傻瓜,今天看到实体了。”猪子兵助激动地指着街道小声说道,比看到失散多年的亲爹还兴奋,然后斋藤家臣们都把头凑了上来,就像看耍猴,边看边窃窃私笑。
  街道上的织田信长酷极了,他皮肤黝黑健壮,泛着古铜色的光泽,乱糟糟的头发,还是那个标志性的“茶筅头”,昂然耸立宛如狂热而起的雄性阳物般,腰上的太刀和肋差用草绳胡乱绑在腰上,还别着火镰、葫芦,骑起马来哐里哐啷,光着八块腹肌的上身,自肚脐一道黑漆漆的鬃毛延伸直下……不过下身不是裸体,聊可告慰下,而是圈上了豹皮遮羞,宛如丛林里的人猿泰山般放荡不羁——绝对是倾奇中的倾奇,潮人中的潮人啊!
  就在斋藤家臣指着信长谈笑风生时,利政眼光却往后移着,他有些吃惊了:跟在织田信长后面的,是七百人的队列,打首的是手持三间枪的足轻,枪柄上漆上了昂贵的朱漆,从远处望去就像血色森林般,枪队过去后,又是数百名手持弓和铁炮的武士,迈着整齐的步伐,丝毫不散乱——町道上的百姓丧胆般跪在两边,手中高高举着甜瓜、柿饼,诚惶诚恐。
  斋藤利政以前是卖油商,此时此刻他的头脑就如计算机高速运转:“三间朱枪数百支,弓数百张,铁炮数百根——特别是铁炮,这个十年前才传入日本的武器,只在种子岛、纪伊数地有生产,单个价钱不下百贯,这织田家的财力实在惊人!不,不,武器倒在其次,这七百人,体格健壮,精神勃发,是标标准准的精兵,我就是使枪的高手,能看出这些士兵都是枪、铁炮的练家子,到了战场上都是以一敌十的上手,难道这些都是我女婿,那个大傻瓜训练出来的?”
  在周围家臣的窃笑声里,斋藤利政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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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0:36:51 | 显示全部楼层
  随后的正德寺中,斋藤利政带着一帮家臣走入其中,许多人还在边走边笑,笑话织田信长的穿着打扮,是嘻嘻哈哈——谁想,这会儿一名身着整齐的褐色长袴,梳着端正发髻的年轻武士贵族,腰上别着把精致华美的小刀,缓缓走到蒲团之前,然后盘腿坐下,脸上满是嘲弄的表情,望着对面全不成体统的斋藤家臣。
  斋藤家臣们表情凝固了,用似曾相识的眼光看着这位年轻贵族,最后才看出——这不就是刚才一身倾奇打扮的织田信长吗?他什么时候变成这身打扮?但一时没扭过来的大家,在穿着整齐的信长面前,还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古怪姿势,丢尽了颜面。
  斋藤利政狠狠地咳嗽了几声——重臣春日丹后、堀田道空急忙低声呼喝,指挥一帮家臣依次按照屏风、柱子端坐好,在信长轻蔑的眼光下,颇是忙乱了一阵。坐定下来的斋藤利政脸是青一块紫一块,他女婿坐在对面,则满脸的游刃有余。
  据记载,会见期间,翁婿间自始自终没说一句话,只有正德寺的和尚来回张罗,两人举着酒盅互相致意、喝酒、再斟——屋檐外,嗡嗡的蜻蜓振翅飞来飞去,夕阳边几丝游云自得地飘荡着……
  离开正德寺时,美浓武士和尾张武士各列一队,恭候在寺庙门前,织田信长亲自将岳父送了二十町(一公里左右)——回程途中,骑在马上的斋藤利政始终不发一言,倒是这时猪子兵助对主公说:“如何,主公?这尾张大傻瓜名符其实吧。”
  “刷”的一记马鞭,打在猪子兵助的肩膀上,利政的表情很严肃:“记住,将来我的儿子们都要为信长牵马,你们都会成为织田的家来(家奴)。”
  众人一片哗然,随后各自沉思不提——不过猪子兵助,最后倒真的应了利政的预言,他在美浓斋藤家灭亡后,出仕织田信长,担任一名近臣,负责罪案缉拿(此君还是个辣手神探?猪子警部大叔),后来本能寺之变,猪子兵助英勇护卫信长之子信忠,在二条御所战死。
  

[ 本帖最后由 宝宝寒 于 2011-7-25 10: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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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5 10:4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德寺会盟,为信长送来了另外一位大知音,极其著名的美浓蝮蛇斋藤利政,慧眼识到女婿真面目的这位老丈人,对尾张再也没有起过贪念,反倒成了女婿的铁杆盟友。
  一位大知音来了,另外位大知音却走了——与斋藤利政曾势不两立,而今却情同手足的“尾张之虎”、“器用之仁”织田信秀,这个一手打下弹正忠织田基盘的好父亲,在正德寺会盟的次年,于末森城因急病去世——当年,信秀假装急病,用出众的智谋夺取了那古野城,而今当织田家众多家臣期盼家督会醒转而来,笑着说道:“我早就算计好了啊”时——奇迹却没有发生,不过信秀还是留下了关键性的遗言:织田家督原封不动,是吉法师信长的。
  父亲的供养寺在一个月建起来了,名叫万松寺,织田家还花了重金,从诸国招来三百余位高僧,举办葬礼。对织田家众多家臣而言,此次葬礼正是判断信长兄弟优劣的大好时机——信秀去世时,弹正忠织田家的情势已十分恶化:“东海道巨人”今川义元的弓矢已经击破了尾张边境,收服三河松平,直指下四郡的弹正忠家,要地鸣海城城主山口教继突然投向义元方,今川家首席勇将冈部元信已接受此城,对尾张沃土垂涎欲滴;弹正忠的宗家大和守家,在清州城日夜密谋,准备勾结外人作难;原本的同族,犬山织田家和乐田织田家,都举起了叛旗,蠢蠢欲动;最不利的是,弹正忠家内部也是暗流汹涌,信长的亲弟勘十郎信行,得到首席家老林秀贞及猛将柴田胜家的支持,觊觎着信长的家督宝座,分裂之战是箭在弦上。所以,若是信长在继任后表现得体,家臣至少不会离心离德,若信长依然胡作非为,家臣铁定群起攻之,就像武田的国众家臣那样,将家督给驱逐出去,扶勘十郎上位,再美其名曰“我们也是为了织田家的未来啊”。
  按着葬礼安排,织田信长首先出来烧香,后面跟着林秀贞、平手政秀、青山与三右卫门、内藤胜介(这是织田家当时的四大家老);信长烧完后,接下来就是信行的,由柴田权六胜家、佐久间大学盛重、佐久间次右卫门信盛(这是当时有力的部将,地位仅次于家老)陪同。万松寺里,成百织田大小家臣齐齐坐在殿下,上面全是和尚木鱼诵经声,整个寺内烟雾缭绕——然而过了许久,四家老都出来了,但没见新主君信长的影子,平手政秀急得冷汗横流,但又不好意思跑出去寻找,这时早已对信长不满的林秀贞命令:“现任家督无故缺席,请信行殿下先行上香!”
  殿下家臣顿时骚动起来,“这意思是不是要承认信行殿下拥有夺取家督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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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9:5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早有准备的信行,衣着肃穆,端正威仪地踱步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在父亲灵位前敬香施礼,惹得身着丧服的未亡人土田御前又悲又喜:“只可惜勘十郎你出生的迟啊,都是母亲的错。”殿下家臣又骚动起来,“看看这信行殿下,多棒的衣服架子,和模特走秀似的,果然和大傻瓜有云泥之别。”
  寺外突然传来声野兽般的嚎叫,大家一下安静下来,织田信长来了,他还是光着身子,满身缠着麻绳、葫芦、袋子什么的,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到父亲的灵位前,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接下来的举动简直让大家瞠目结舌——信长突然抓起一把抹香,呼啦一下撒在父亲灵位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平静一会儿后,万松寺沸腾了,大多是众人的愤恨:信长,你这个智商情商的双料大傻瓜,以前只以为你是弱智,现在觉得你简直是没有人伦常理,弹正忠织田家根本不应该让你来继承,老家督的在天之灵,请原谅我们吧!
  只有一名来自九州筑紫的和尚,望着信长远去的背影,感叹了句:“这位才是真正的治国之器啊!他那声野兽派嚎叫,展示了他充沛的野心精力;他那宛如野鸭般的步伐,展示了他心思的缜密沉稳;他那冲天而起的发型,展示他如狂风般的不羁;他那神来一笔的撒香pose,又展示了他绝不是因循守旧之人——将来新时代的开山怪,非他莫属,我们和尚要退休了。”
  万松寺葬礼后不久,信长另外半个知音,平手政秀老爷子,切腹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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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9: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般看法,认为平手政秀之死,是因为万松寺事件的极大刺激,痛心自个没履行好师父的责任,便自杀了,据说死前还给信长留下了很长一卷谏言:主要是平日如何穿着打扮、待人接物的内容,渗透着老爷子的婆婆嘴精神。不过据《信长公记》所载,平手政秀的死另有隐情,他的儿子五郎右卫门,已经私通林、柴田等人,准备造信长的反了!忠心辅佐少主这么多年,辅佐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造少主的反,颜面何在啊!
  其实两点说法,倒有一致之处:那就是平手政秀老爷子,实在觉得自己的工作太失败了,灰心丧气下选择了不归路。
  平手政秀的死,给弹正忠织田家的震动极大,家臣们对信长的信心更加低迷了,连信长的师父都受不了他自杀了,这个新家督究竟烂到何种无以复加的程度啊?
  织田信长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他和武田晴信一样,迫切需要胜利来证明自己,压服潜在叛乱者的心思。信长首先将目标瞄准了叛徒山口教继的鸣海城,天文二十二年(1553),这年晴信已基本平定信浓了,咱们的信长大人还在收拾自家的烂摊子,他在四月出阵,布阵鸣海城外的三之山,攻打山口教继父子,然而悲催的是:尾张的国众,甚至家臣们对信长的动员令,全是阳奉阴违,按兵不动。当家督当到连自家的军队都动员不起来,所以三之山信长的军力,只有直辖旗本七八百人,足见其当时的窘迫。更悲的是,三之山合战也没有取得什么良好的结果,山口教继加上今川援军,足有一千五百人,耀武扬威地从赤冢砦杀出,反倒充当了进攻方。信长急忙命令荒川与十郎、内藤胜介、户田宗二郎等,率足轻队上前抵御,两军在隔着五六间距离(每间一点八米,约合十来米的距离,日本弓的射程真悲剧)时进行弓矢对射,随后枪刀交错,混战一团:战至正午时分,信长的军队讨取今川方荻原助十郎、中岛又二郎、横田孙八等五六名小头目,俘虏荒川又藏、赤川平七两名小头目(这都是排长、班长级别的),织田方的荒川与十郎额头中箭战死,全军战死三十余人。当天,觉得继续作战不会取得良好进展的织田信长,与鸣海城方交换了俘虏、尸体,便鸣金撤军了。
  此战,织田信长认识到,以小小的半个尾张,挑战鸣海城背后强大无比的今川家,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他很苦恼:既然鸣海城无法攻陷,那么为展示权威,该从那个方向打开突破口呢?
  这时,尾张的“比利时”,织田大和守信友,慷慨无私地帮助了信长,还拱手将清州城交了出来,给了信长第一个上升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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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09: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在信秀去世前后,清州织田和弹正忠织田的关系已然是剑拔弩张,信长继位前就敢去清州城放野火,继位后更放肆,对主家的态度进一步强硬,换言之他要克掉主家,堂堂正正地当半个尾张的统治者,本着这种思想的指导,信长是不停地策反清州织田的家臣,惹得织田信友异常恼火。就在信秀死后四个月,织田信友的家老坂井大膳,策反了信长的另外位叔叔织田信次(深田城主),拉开了大和守和弹正忠家族的战争——八月十六日,织田信长和叔叔织田信光联合,进军清州城,在萱津这个地方,和清州织田打了一仗,砍下了五十多颗首级,降伏了叛变的松叶、深田两城,还把清州城下的庄稼割得精光,凯旋那古野城。从萱津之战可以看出,织田信长虽然不得家中人心,只能动员千人不到的人马,但要灭掉孱弱的大和守家,还是易如反掌的,但信长为什么还不乘胜夺取清州城呢?答案很简单,他还缺个“大义名分”。
  说到大义名分,有的同学可能要笑了,中国有句俗话叫“春秋无义战”,大义名分不过是根旗杆罢了,再加上日本当时又是下克上的战国乱世,看来这织田信长还泥古得很嘛。万邦要说的是,大义名分在日本还是很重要的,日本的武士很怪,一面老是干些“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的逆伦之事,另外一面可能出于古代其阶层地位低下的原因,也很迷恋什么大义名分——源赖朝灭亡平家后,还是向朝廷讨来了“征夷大将军”官位,搞了个幕府统治;而足利尊氏被赶到九州了,凭借光严上皇一道院宣,九州、西国武士家族就赢粮影从,一举反攻京都成功!古来的经验告诉日本的武士们,这大义名分就好比皇帝的新衣,你不信他不信大家都不信,可还是都要闭着眼睛鼓掌喝彩,有了这层遮羞布,干起厚黑毒辣的事情来,心理负担要小得多。现在是下克上不错,但等你克掉上头后,更需要加层光环,来防止别人来克你不是?所以伊势早云父子夺取相模、伊豆后,迫不及待地换个“北条”苗字,来彰显统治的合法性;那位松波庄五郎的油商每次上位,都要换上“西村”、“长井”、“斋藤”的马甲,都是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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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09: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本,信长有实力灭主家,但没名分,也只得和织田信友打打谈谈,没个了局。但织田信友确实愚蠢,主动送给信长个名分大礼包——弹正忠家名义上是尾张守护代清州织田的家臣,但清州织田名义上也是正牌守护斯波家的家臣啊——信友居然利令智昏,把武卫大人斯波义统给杀掉了!
  要说织田信友杀斯波义统,还是有他充足的理由的——义统的馆舍就在清州城,虽然沦落为个小小的梵蒂冈,但还是有不少家臣跟着的,更危险的是斯波家很恨架空他守护权力的清州织田家,故而和又架空了清州织田的弹正忠家勾勾搭搭(你克我,我就找个能克你的人),万一哪天义统真的和信长里应外合,那可就晚了。在织田信友的眼里,这斯波家可是身边的大炸弹,什么正牌守护,现在可是乱世,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天文二十三年(1554)七月,尾张守护斯波义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织田信友要暗杀信长(这义统智商也够高,信友要能暗杀掉信长,早就干了,至于磨叽这么长时间吗?这段说法应该是其后信长为美化自己杜撰的),心急火燎的义统就暗中将此事告诉了信长,估计信长暗中又把义统告密的事儿捅给了信友——织田信友忍无可忍,终于向坂井大膳下达了处置斯波家的命令。
  该年七月十二日,坂井大膳领着军队,杀入了义统的守护所。坂井大膳的攻击时间选择很准确:义统原本还有两三百随从,但这一天全被他儿子斯波义银带走,跑到城外去打猎了。守护所只剩下六七十岁老臣的斯波方,无力抵御坂井大膳的猛烈进攻,出身武卫家的斯波义统虽然能力不高,无法消弭这场灭顶之灾,但在临终前还是展现了名门的硬气——奋勇抵抗无果后,义统下令同族一门尽数自裁,然后放火焚馆,自己穿上了漂漂亮亮的“上臈”(公卿的礼服,用蜡染工艺制就),飞身跳入馆舍下的水壕里,自沉杀身。坂井军中有个叫织田三位的,急忙把义统的尸身打捞上来,残忍地将其首级割下,然后跑去信友面前大肆吹嘘,说自个如何如何和武卫殿下大战上百回合,最终讨取其首级云云。
  话说斯波义银还在郊野飞鹰走犬,尽情狩猎时,忽然望见清州城内火光升起,随后报信人飞奔而来,大哭曰:“武卫殿下已被贼子信友坑害了!”义银放声大哭,咬牙切齿,带着部下连夜逃往那古野城,求信长出兵为其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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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09:29:14 | 显示全部楼层
  织田信长大喜,答应的那是异常干脆,立刻书写了檄文,称织田信友大逆不道弑主犯上,我弹正忠家要举起义旗,讨伐逆贼。这时,大义名分的威力体现出来了:原本在三之山赤冢根本不鸟信长的,如林秀贞、柴田胜家等部将,也不得不率部众郎党前往那古野城,听候信长的差遣。
  讨伐军神速组建起来:柴田胜家为先锋兼军队大将,斯波义银属下的二百人也加入其中,信长叔父织田信光充当援军,信长率马回众为后援。信长的算盘很精明,恰好利用这个大义名分,打下清州城归我,你柴田胜家是信行方的,就和斯波旧臣冲在前面当炮灰吧!柴田权六胜家,出身尾张爱知郡上社村,不过一介出身不明的土豪,但靠着自个的勇猛善战,在信秀去世时已升为织田家的首席大将,并担任了信行的“传役”。得到信长命令后,直爽的胜家倒也没想那么多,各为其主嘛,现在进攻清州城,大家的利益都一致——将来克掉你织田信长,清州城不也一样是信行殿下盘子里的肉吗?我提前为信行殿下取下来便是。
  七月十八日,柴田胜家领军自山王口,向清州城进攻。清州城军先是在安食村,后又在成愿寺防御,但都被猛将胜家一一击破,溃退下来的清州城军,又企图在清州城下町入口处发动反击:柴田胜家命手下足轻手持长枪结阵,刺得清州城军人仰马翻,有力武士被杀三十余骑。战斗里,斯波家臣年仅十七岁的由宇喜一,在敌阵中发现害主仇人织田三位,那是分外眼红,披着重甲单身杀了进去,一番恶斗后斩下织田三位的首级,战后受到信长的嘉奖——织田三位身首异处,恰好是斯波义统的头七之日,当真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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