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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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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3 13: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害这边的人比我们的人多得多,如果硬碰硬,我们肯定要吃亏。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而要速战速决,最好的办法是擒贼先擒王。我和柴胡对望一眼,心领神会,我们一左一右,扑向四害。
  一场血战即将开始。

  突然,天空中的太阳遮没了,大地变得阴暗。所有人都惊奇地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一大群黑色的鸟从东边飞过来。
  只有我知道,那是日本人的机群。
  我大喊一声:“卧倒。”可是,没有人听见。所有人都被即将到来的搏杀刺激得血液沸腾,他们眼中只有对面的人群,却不知道更大的危险从天而降。
  我扑过去,把柴胡压在了身下。然后抬起头望向天空,突然看到满天空都是坠落的炸弹,就像冰雹一样。我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立即就听见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爆炸声过去了,我睁开眼睛,刚想查看周围的情况,突然又听到了哒哒的机枪声,机枪枪子打在地上,激起一泡泡的浮尘。那些烟雾一样的浮尘飘过来,刺激得我睁不开眼睛。
  哒哒的机枪声中,夹杂着哭声和叫喊声。不知道谁的一条腿,挂在了树梢,鲜血流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脸上,
  飞机远去后,我爬起来,活动活动腿脚,庆幸没有受伤。柴胡也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的额头上血流如注,一块亮晶晶的弹片落下来,划过了他的额头。柴胡用手掌捂住伤口,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来。
  周围都是尸体,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分不请是谁的。我只看到三老汉倒在聚集我们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侧身而卧。我走过去看看,看到有几颗机枪子弹将他的身体射穿了,他圆睁着浑浊的眼睛,已经咽气了。
  我望着天空,看到遥远的天空中,日本人的飞机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向城市上空飞来。我拉着柴胡说:“快,快。”我们一起跑向几丈远的密林中。
  我们刚刚跑到密林中,日本人的飞机又飞过来了,它带着极大的啸声掠过我们的头顶,只好看到地面上有人,就用机枪扫射。有几个奔跑的身影被他们打倒了。
  我们藏在密林中,不敢走出去。刚才,上百号人在一起叫嚣不已,准备搏杀,而日本人的飞机突然飞到头顶,转瞬之间就倒下了满地的尸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然而架不住一通机枪扫射。

  我和柴胡躲在密林中,看到飞机再没有飞过来,这才跑出去。远处,炮声隆隆,连地面都在震动,日本人肯定开始攻城了。
  我们没有地方去,只能去马巷。
  我们向着马巷奔跑,一路上都能看到尸体,这些尸体有穿着军装的,也有穿着普通衣服的。听柴胡说过,日本人出现在大同北面的时候,大同城里就来了很多军人,他们让老百姓快点搬走,但是总是有一部分老百姓不愿意搬走,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产,他们想着大同城里有这么多中国军队,肯定能挡住日本人的。
  要跑到马巷,先要经过粉巷。粉巷里都是妓院,我们看到有几间房屋倒塌了,有一对赤裸着身体的男女倒在地上,他们临死前还紧紧地抱在一起。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妓女只剩下了一条腿,她抱着自己白皙而断裂的另一条腿哭喊:“我的腿啊,我的腿啊。”
  我们跑过梨花所在的那家妓院,我突然想看看梨花怎么样了。那家妓院的门楼被炸弹炸塌了,一大堆破砖碎石挡住了院门。我们踩着砖头走进去,看到几间房屋的门后,有毛茸茸的脑袋在窥视,那是惊魂未定的妓女们。
  我知道梨花在哪一间房屋里,我径直走上去,推开房门,看到梨花倒在地上,全身赤裸,腿上和下身的伤口已经消肿了,但留下了斑马那样的一条条红色花纹。梨花的一条腿被压在沉重的梨花木八仙桌下,她仰面朝天躺着,脸色惨白,没有力气扶起八仙桌。
  我对梨花说:“快点跟我们走。”
  我扶起八仙桌,从床上扯下一条床单,把赤裸的梨花包起来,然后背在背上。我走下了楼梯后,房间里出现了五六个妓女,其中有两个还光着身子,可能他们正在干那种事情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突然飞来了,和她们在一起的嫖客可能被打死了,可能逃走了,只剩下了来不及穿衣服的妓女。
  我没有理会那几个妓女,背着梨花向外走,那几个满脸惊恐的妓女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她们再也不像往常那样嗲声嗲气了。
  门外跑过了一堆当兵的,他们脚步飞快,向两个赤裸身子的妓女只看了一眼,又掉过头向前跑去。
  当兵的都顾不得停下脚步多看一眼不着一缕的妓女,可见军情非常危急。
  我带着妓女跑出了妓院,受伤的柴胡跑在我的后面,他的额头上包着一片布。突然,柴胡的身后传来了喊声:“柴爷,柴爷。”
  柴胡回头看去,看到鸨母被困在一间变形的房门里,她肥胖的身体,怎么也钻不出房门。鸨母想着柴胡喊道:“柴爷,救我。柴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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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3 13: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大花妓女唱地悲悲切切,心中顿时对她产生了同情。可是,一想到她刚才刁蛮撒泼,又觉得这个女人招惹不得。
  突然,天空中又飞来了几架飞机,大花妓女花容失色,她再也顾不得唱戏了,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房间里。日本飞机刚刚出现在头顶,还没有来得及撂炸弹,突然就看到一架飞机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滑下来,尾巴后推着一溜黑烟。我想,这架飞机肯定是被守军打中了。其余的飞机顾不得投弹,慌里慌张离开了。

  到了下午,炮声越来越近,甚至连远处的枪声都能听见,日本人开始攻城了。
  我们在院子里等候着白头翁和赛哥,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出现。真不知道他们是被日本人的飞机打死了,还是逃跑了。
  我走到梨花的身边,看到梨花神色恍惚,若有所思,她看到我,就问道:“我爹呢?”
  我不敢说她爹已经被日本人打死了,我只是摇摇头说:“你爹和我们跑散了。”
  梨花一挣扎,被单下露出了一截白藕一样的小腿,小腿上也有猫的抓痕。想到那个鸨母那么狠毒,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问:“鸨母为什么对你下手这么狠?”
  梨花一听到我说鸨母,眼睛里就流露出恐惧,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说:“我想跟着我爹走,鸨母对每个想要逃走的人,都非常狠辣。我亲眼看到她把桃花打死了。”
  我问:“桃花是谁?”
  梨花说:“桃花是我的好姐妹,去年想逃的时候,没有逃出去。鸨母派人把她抓回来,绑在柱子上,给她的屁眼插了一截皮管子,用打气筒向里面打气。鸨母惩罚桃花的时候,让我们在旁边看着,她说谁再敢跑,桃花就是例子。我看到桃花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连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鸨母看到再也打不进气了,就让两个打手用脚踢桃花的肚子,还让我们踢。有一个打手穿着皮鞋,他踢得特别狠,他每踢一下,桃花就呻吟一声,踢了几十下后,桃花不再呻吟了。头耷拉在一边。鸨母让人把皮管子从桃花的屁眼里抽出来,皮管子抽出来了,可是里面流出了黄水和血水,桃花的五脏六腑全破碎了。当场就死了。”
  我说:“这群人渣,实在恶毒。”
  梨花说:“杏花也差点死了。”
  我问:“杏花是谁?”
  梨花说:“杏花就是刚才打架的那个大个子。”
  我问:“她家在哪里?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梨花说:“她说她是太原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被老渣骗到了大同,卖到了窑子里。”
  真想不到,刚才光着屁股跑来跑去的妓女杏花,此前竟然是太原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知书达理,因为她们从小就能够受到很好的教育。而进入娼门后,她居然变成了这样。
  我问:“你们怎么都叫什么花,什么花?”
  梨花说:“进了妓院后,大家就都没有名字了,保姆会给你另取一个名字,为了好记,好分辨,一般都是用什么话称呼的。还有海棠花呢。”
  我问:“哪个是海棠花?”
  梨花说:“就是刚才和杏花打架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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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3 13: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正在说这话,院门外突然响起了当当的急促的叩门声,柴胡和我对望一眼,他让我看好这些饶舌的,让人永远也不能省心的妓女,他自己出去开门。
  柴胡隔着门缝向外面望望,然后打开房门,我一看,大喜过望,进来的是白头翁和赛哥。
  赛哥说,日本飞机轰炸的时候,他们就跟着人群四处乱跑,后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跑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上。街道上有很多人向前跑,像一股洪水一样,挟裹着他们,他们也向前跑。快要到城门的时候,这才发现前面在打仗。城墙上下死的都是人。一股白色的烟雾随风吹过来,守城的人剧烈咳嗽着,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倒下去。包头翁知道这是毒雾,他大声喊着,让一起逃跑的人快点退回去,可是枪炮声太大了,没有几个人听见,大家还是蜂拥着冲向城门。白头翁拉着赛哥向后跑,撩起衣服遮住嘴巴和鼻孔。他们跑出了好远,回头看去,看到刚才一起奔逃的人,密密麻麻倒在了街道上。
  包头翁和赛哥不辨路径,在城里胡跑乱撞,居然跑到了粉巷,然后沿着粉巷找到了马巷中的这座院子。
  我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白头翁说:“肯定守不住了,日本人用上了毒雾,守城的人有多少死多少,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吧。”
  海棠花突然插嘴说:“想什么办法?日本人也是人,是人都要打炮,躲他们干什么?我还没有见过男人不喜欢打炮的。”
  柴胡恶狠狠地看着海棠花说:“刚才真应该让日本人的炸弹炸死你这个臭婊子。”
  海棠花不再说话了。

  我们把妓女关在一间房屋里,在院子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后院堆着一堆柴禾,我们把柴禾移开,用树棍敲打着地面,下面传来了中空的声音,我们挖开上面的浮土,下面露出了一块木板,揭开木板,一缕阳光劈开黑暗,照了进去。
  沿着台阶,我走到了地下室,这才发现这里是这户人家的钱库和粮库。地下室很大,靠墙的地方,放着用席子围起来的粮囤,而在最里面,还有一个木柜,木柜里放了半柜子的银元。这家人逃难的时候,带不走这些东西,只好放在了我们这里。
  我们从地下室里走上来,天已经黑了,远处的枪炮声还在响着,不时有雪亮的电光照进来,照得房间一片惨白,接着是爆炸声传过来,震耳欲聋。
  这户人家有很多房子,妓女们嘻嘻哈哈地走进一间间房子,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然后鞋也不脱,就躺了上去。直到现在,他们还认为战争很快就会过去,和以前经历过的那些军阀混战一样,每一场战争最多也只会经历十天半月,然后就是平静的生活。所以,妓女们丝毫也不感到恐惧和忧郁。
  然而,我却预感到,这场灾难可能要经历很久很久,那年我在赤峰和多伦的时候,就经历过日军侵袭,而直到现在,赤峰和多伦还在日本人手中。
  我来到了梨花躺着的那个房间,梨花的伤情已经好了很多,她能够慢慢下地走动了。我看着梨花,就想起了三老汉。我曾经答应过三老汉,要把梨花照顾好,我你能违背对三老汉的承诺。如果城墙突然被日本人攻破,我就背着梨花躲进地下室。
  那天夜晚,炮声一直在响着,我心有余悸地坐在梨花的床边。梨花一会儿睡着了,一会儿醒过来了,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坐在她的身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后来,我靠着椅背,也蒙眬睡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我一看,是披着床单的杏花。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穿的衣服。
  杏花说:“我害怕,一个人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我说:“你坐吧。”
  杏花坐在了炕棱板上。
  我问:“你家在哪里?”
  她说:“我家在扬州。”
  我听梨花说她家在太原,怎么她又说她家在扬州呢?于是我故意说:“你说话口音不像,我在扬州生活过很多年。”
  杏花不说话了,我在黑暗中能够感受到她的尴尬,顿了一会儿,她说:“我家是太原的,我说喜欢了,见到生人都说是扬州的,这是鸨母教给我们的。”
  扬州在江苏,距离山西很远很远。山西大多数都是山西人,人们都对陌生的东西有一种猎奇的心理,那些本地的嫖客,都喜欢寻找南方的妓女。所以,鸨母就让杏花告诉嫖客说她家在扬州。
  杏花说,北方的妓女有一个扬州帮,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人们口中所说的扬州妓女。其实,扬州帮和扬州妓女并不是指来自扬州的妓女。在过去,扬州是最发达的地方,交通便利,扬州就成为了整个南方的代表,扬州妓女,其实就指的是来自南方的妓女。
  在没有当妓女之前,杏花是太原一名大户人家的女儿,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她是父亲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才有的,所以父亲把她当成了掌上明珠,什么事情都迁就她,她有什么要求,就满足什么要求。
  杏花到了上学的年龄,就背着书包去上学。她上的是女子学校,学的是新学,所以,班上个个女生都学会了穿衣打扮,出落得光彩照人。每当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就停满了各种车辆,那些打扮入时的公子哥们在门口等着男朋友放学。
  杏花在十四岁的时候,开始谈恋爱。那时候,恋爱是开放的女孩子才能有的时尚玩意儿。
  杏花的男朋友叫常理,杏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因为是他把杏花推入了火坑。
  可是,那段日子里,杏花坠入了爱河中,其实这是她一厢情愿的爱河。常理设计好了圈套,诱惑她一步步钻进去。而且,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常理和他走在晋祠旁边,在一个大树下,将她干了。而她痛并快乐着,她觉得她已经是常理的人了,此后就要跟着常理一辈子。
  过了不久,学校散放寒假,常理说他有朋友在大同,邀请他们一起去玩。她回家告诉了父母,父母坚决不同意。夜晚,她偷偷地溜出来,跟着常理去了大同。
  那位朋友接待了他们,安排他们住宿吃饭。在客栈里,杏花很累,她很快就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爬上了她的身体,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腿。这一切水到渠成,也驾轻就熟,因为只要他们在一起,常理都会这样的。
  然而,奇怪的是,那个爬上她身体的男人刚刚干完了她,似乎并没有躺在一起,而是再次爬上来,继续干她。她睁开眼睛,借助着照进室内的月光,她看到床边站着好几个男人,他们都脱光了衣服,排着队干她。
  她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是,常理不在身边。
  她在大同举目无亲,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听从这些人的摆布。他们威胁她说,如果她敢不从,就割断她的脖子。她不得不屈从他们的淫威,他们想在她的身上干什么,就让干什么。
  再然后,她就来到了那家妓院。直到今天,他都再没有见到常理。
  她相信是常理把她卖到了妓院。
  以前,我走在大街上,看到街边的妓女,在朦胧的灯光下拉客,总感觉有一种耻辱感,觉得这些妓女毫无廉耻。原来,每个妓女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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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4 09:39:4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色亮了,又一个血色黎明来临了。
  远处又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接着是飞机呼啸而过的巨大的声音。梨花睡醒了,她惊恐地睁大双眼,杏花也满脸惊恐。
  好在,飞机呼啸而过,并没有撂下炸弹。我一个悬着的心落下来了。
  我问:“海棠花是怎么来到妓院的?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凶?”
  杏花还没有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声音震动得房间都在摇晃。我一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不好了,这是坦克的声音。而那时候,我只看到日本人有坦克,而没有看到守城军队有坦克。
  坦克的声音越来越响,远处传来了一片哭声,还有高声的叫喊声。声音透着焦急,但是我听不清楚说什么。院门外想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我一激灵,站了起来。我明白了,大同被攻破了。
  我背起梨花,向门外走去。推开房门,才听到院门外是山呼海啸的叫声和脚步声,有人在喊着“快跑快跑”,有人在喊着“四面都是日本人”。
  柴胡也睡醒了,他打开院门,看到大街上全是奔跑的身影,有军人,也有百姓,一个老人在奔跑中摔倒了,他来不及爬起来,就被后面追上的人踩在脚下,他想要爬起来,可是更后面的人的脚踩在了他的背上,他再也没有爬起来。
  有几个人看到这边房门打开了,就想要跑进来躲藏,柴胡立即关闭了院门,那些人在门外敲着院门,敲门的声音很大,还用脚踢,用石头砸,后来觉得院门不会打开了,这才继续扭头跑。
  轰隆隆的坦克的声音开到了门口,巨大的声音淹没了门外的叫喊声。坦克的轰隆声中还夹杂着枪声。
  白头翁站在后院的门口喊着:“这边,这边。”我背着梨花,跑向了后院,杏花跟在我的后面。赛哥一只手拉着一名妓女,另一只手拉着另一名妓女,后面还跟着几名妓女,她们都衣衫不整,睡眼朦胧。长期昼伏夜出的生活,让这个时间段的妓女都神志不清,意识模糊。一名妓女东倒西歪地跑着,撞在了木柱上。白头翁拍跑过去,拉起了她,跑进后院。
  柴胡最后一个跑进后院,他关闭了后院院门。
  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藏进了后院地下室的钱库里。

  我们躲在钱库里,听到外面一直在闹腾。有两个妓女又吵了起来,我看不到是谁,只听到一个是海棠花,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花。好像是海棠花踩了什么花的脚,什么花就开始破口大骂。她们互骂了没有几句,就开始抓扯着头发打起来。这些妓女都是脑袋缺一根筋的女人。长期非人的折磨和肉体的蹂躏,让她们心态失常了。
  朦胧的光线中,我看到柴胡一手一个,卡着他们的脖子,低声吼道:“你们两个出去,让日本人抓了去。”
  海棠花说:“日本人怎么了?日本人也有鸡把,也要干那事。”
  另一个妓女说:“我还没见过日本人的鸡把长什么样子。”
  海棠花说:“我也想见。”
  柴胡说:“好的,你们去见吧。”他抓着那两个妓女向钱库的出口拖。两个妓女不愿意去,她们用脚尖勾着地面,摇晃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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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4 09:39:49 | 显示全部楼层
  柴胡说:“两个臭婊子,不是想见日本人的鸡把吗?咋又不去了?”
  海棠花说:“外面枪子乱飞,谁敢去!”

  我们在钱库里等候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海棠花说:“我要上去。”
  柴胡质问:“上去干什么?”
  海棠花说:“我就要上去。”
  柴胡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再说一句,我扭断你的脖子。”
  海棠花说:“扭断脖子,我也要上去。”
  柴胡说:“你他妈的,就不能让老子省省心。”
  海棠花说:“我的玉佩忘记房间里,我要上去找。”
  柴胡说:“一个破玉佩,比你命还值钱。”
  海棠花说:“就是比命值钱。”
  柴胡说:“比命值钱也不准上去找。”
  海棠花着急得在钱库里团团转,后来居然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喊:“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我感到这个妓女真是不可理喻。什么破玉佩,居然这么重要,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外面明明有日本人,见人就杀,而她非要上去。
  我爬上钱库台阶的最上层,示意让海棠花别再哭闹,我把耳朵贴在木板的缝隙上,听着上面的动静。外面好像静息了,日本人已经冲过了马巷。我又悄悄打开了钱库的木盖,藏身在柴禾堆后面,向外面张望,看到大院院门敞开着,显然日本人进来过,他们没有找到什么,就又离开了。
  看到外面没有危险,我悄悄挪开柴禾堆,海棠花第一个跑了出去,她径直跑上了二楼,她的搅拌踩在木质楼梯上,咚咚作响。
  我用手势示意海棠花轻点声音,但是她看不到,她已经跑进了房间里。我迫于无奈,找到一把断柄的铁锨,藏身在院门后。盗窃行有一个规矩,进门后先要抽开门闩,清理逃跑的后路。所以,我只要站在院门后,就能够应付突发情况。
  过了一会儿,海棠花从二楼上又跑了下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听起来异常响亮,她跑到楼下的院子里,高高兴兴地举着一个青绿色的玉佩,向我示意。
  我准备离开,和她一起回钱库里。
  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海棠花咚咚咚的脚步声引来了一名日本兵。那名日本兵向院子里望了一眼,看到了海棠花,立即哇哇大叫,端着枪冲了进来。海棠花看到日本兵,花容失色,再也不说他想见日本人的鸡把了。海棠花穿着旗袍向钱库跑,可是一脚踩在旗袍的前摆上,摔倒了。
  我看到那名日本兵冲进来,海棠花摔倒了,刚想上去解救,突然看到后面又来了一名日本兵,他端着枪,也冲向了海棠花。
  我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日本兵,当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抡起断柄的铁锨,一下子砸在后面那名日本兵的天灵盖上。那名日本兵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远处传来了枪声和炮声,炮声和枪声都很激烈,可能是一支守城的散兵和日本人的搜索部队交火了。枪声和炮声掩盖了后面那名日本人倒地的扑通声。
  前面那名日本人已经冲到了海棠花的跟前,他举起枪要向下扎。海棠花呜呜都哭着,连翻滚躲避的意识都没有。而我距离海棠花还有几丈远,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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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4 09: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时候,柴胡冲出来了,他手中拿着一跟柴禾,像标枪一样掷向日本人。日本人一闪身,那根柴禾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落在了地上。日本人看到了柴胡,就放弃了海棠花,向柴胡扑过来,端着枪扎向柴胡。柴胡手中没有了武器,只能左右闪避。钱库里又跑出了杏花,她披在身上的宽大的床单,就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扑闪。她身躯高大,几步就跨到了海棠花身边,她拉起海棠花,可是海棠花站不住,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扭伤了。
  杏花架起海棠花,跑进了钱库。
  那边,日本人还在和柴胡游斗,手无寸铁的柴胡只能躲闪。我冲上去,再次举起了断柄铁锨。可是,这名日本人很聪明,他看到了我,立即背靠墙壁,挺着长枪,以一敌二。
  更可怕的是,日本人和我们对峙的时候,已经装填子弹,拉响了枪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显然训练有素。
  李幺傻见过三八大盖,这种日本制式步枪,枪身极长,前面有两尺长的一把刺刀,利于拼刺,但是也有缺陷,就是易于走火。所以,日本人在拼刺刀前,都要先把子弹退出来,免得伤了自己人。
  这种三八大盖枪,呆狗也见过,而且还使用过。所以,呆狗一看到这名日本人拉响枪栓,就知道他马上就要开枪了。
  可是,呆狗的手中只有一把断柄的铁锨,长不足两尺;柴胡手中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块砖头从天而降,砸中了日本人的脑袋。日本人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倒了下去。我立即扑上去,照着他的脸补了一铁锨。他的脸立即姹紫嫣红,灿烂缤纷。
  那块砖头是赛哥砸出去的。
  赛哥跑到院门后,向外面张望,看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轻轻地关闭了院门,然后,我们把那两具日本人的尸体,连同两把三八大盖,搬进了钱库里。
  钱库里满是粮囤。两个日本人的尸体丢进粮囤里,上面盖上粮食,一百年也不会被人发现。即使被人发现了,两个日本人早就被粮虫吃成了骷髅。
  两把步枪用得上。我清点了一下,还有几十发子弹。有了步枪有了子弹,关键时刻就能用上。尽管我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我的胆气壮了很多。
  海棠花躺在地上,一句话不说,额头上全是汗珠。我知道她扭伤了脚,一定很疼,但是她硬撑着不哭,也不说。
  杏花走到她的身边,查看着海棠花已经肿得像馒头粗的脚腕,海棠花一把抓住了杏花的手,泪水落了下来。杏花也抓着海棠花的手,一脸凄然。
  过了好久,杏花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拼着命都要去找那个玉佩。”
  海棠花说:“这是我的命根子。”
  杏花说:“唉,你怎么这么傻,都这么久了,他要是娶你,早就会来给你赎身的。”
  海棠花说:“有时候我也这样想,但是我还是想着他会来找我,我就一直等着。有时候我还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想到这里,就怕得要死。这个玉佩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一个信物,他说价值连城的,让我别弄丢了。”
  杏花说:“无望的等待,这是我们的宿命。我经历过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海誓山盟了。我们这样的女人,谁会正眼看一眼?谁会去我们为妻?都是逢场作戏,而你偏偏当真。”
  海棠花说:“我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他,没有别人,我一定要等他回来。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了我,这是他家的祖传宝物,价值连城,怎么会骗我呢?”
  杏花不再说话。
  赛哥走过去,他说:“让我看看你的传世宝物。”
  海棠花小心地从脖子上摘下来,她说:“昨晚睡觉卸下来放在床头,早晨只顾着来这里躲避,忘记了拿。刚才要不是你,我们都完了……你要看,可以看,但一定要小心拿好了。”
  赛哥小心地捧着海棠花的玉佩,来到了钱库的木板下,对着从缝隙渗进来的阳光观看。他只看了一眼,就又放回到了海棠花的手中。海棠花异常小心地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看着赛哥,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走过去,赛哥悄声说:“这个丫头真蠢,这个破玩意儿,一毛钱一木锨,她被人家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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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4 09: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我们说话的间歇,白头翁已经从粮仓里取出了一大捧红小豆,放在两块瓦片中摩擦,磨成粉末。他让我想办法弄瓢水来。我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就悄悄溜到厨房里,端来了一瓢水。
  白头翁把磨成粉末的红小豆,用水调和成浆糊状,然后摊在一张布条上,包裹在海棠花的脚腕上。
  白头翁刚刚包扎完好,突然听到巷道里传来了咣咣的锣声,接着是一个人的喊声:“皇军爱民,也爱大家,各家各户,出来登记。”
  听声音,我觉得很熟悉,但急切间想不起是谁。

  柴胡让大家不要再说话,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弄哄哄地,有人在哭,有人在叫,一个破锣声音在喊:“都甭藏了,皇军一家家搜查,谁也躲不掉。”
  柴胡和我对望一眼,我看出了他眼中的忧郁。日本人如果搜查进来,看到这里有这么年轻女人,一定会兽性大发,而且,粮囤里还藏着两具日本人的尸体,他们要是发现了,这里每个人都得死。
  柴胡说:“我出去,把日本人引开。”
  我说:“我也出去。”
  赛哥说:“我也出去。”
  柴胡说:“好,就我们三个人出去,其余的人躲藏在这里面,绝对不要出去,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回来通知的。”
  我们三个人钻出了钱库,盖上了木板,然后给木板上加盖了柴禾。这样,日本人从这里经过,只看到司空见惯的没有任何价值的一堆柴禾,而不知道柴禾堆下面是地下室。
  那个喊话的声音很熟悉,我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就从地上抓了一把黄土,抹在脸上。我们三个人刚刚走进一间房屋,就听见院门被踢开了,两把雪亮的刺刀伸了进来。
  两个穿着皮鞋的日本人走进来后,向院子两边看了两眼,后面走进来了一个人,我一看,大吃一惊,他居然是保长。就是那个喜欢胡乱摆谱的自以为是的保长。
  保长穿着布鞋,还是那双从张家口穿来的布鞋,还是那身从张家口穿来的对襟衫,还是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
  日本人回过头来,保长脸上的表情立即变了,得意的表情荡然无存,换成了谄媚的表情。
  日本人向着保长摆摆头,保长心领神会,立即对着我们三个吼道:“你们,嗨,说的就是你们,到巷子口去登记。他妈的,别磨磨蹭蹭,快点。”
  我们三个依次走过日本人和保长的面前。保长的眼睛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望了望。我担心他会认出我,如果他认出来我,我就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掐死他。还好,保长望向我的目光和望向别人没有什么两样。
  狗日的保长投向了日本人。他不但是老渣,还是汉奸。我以后一定要干掉他。
  我们走到了院门口,保长问:“屋里还有人没有?”
  柴胡说:“没有了,家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
  保长说:“其他人呢?”
  柴胡说:“都跑走了,女眷也都走了,听说鬼子要来,都走了。只留下我们三个看门的。”
  保长踢了柴胡一脚:“妈的,叫皇军。你再敢乱叫,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巷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老鬼子。老鬼子脸上皱纹很多,就像一只猴子一样。桌子后还放着一根拐杖,老鬼子是个瘸子。前方的日军在向前推进,后方的治安就交给了这些鬼子中的老弱病残。
  老鬼子身边站着一个人,穿着府绸汗衫,他一直对着老鬼子点头哈腰,一看就是汉奸。也只有没地位的汉奸,才会对鬼子这样陪着小心。
  巷子口足有上百人,一个留着八字胡子的汉奸对着人群喊道:“都排好队,登好记,皇军就给大家发良民证。敢有冒充良民的兵匪,杀无赦。”
  我们排在队伍的后面,队伍慢慢地向前移动。我来到桌子前的时候,那个汉奸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叫呆狗。”
  汉奸说:“正名叫什么?”
  我装着听不懂,问:“什么证明?要什么证明?”
  汉奸骂道:“他妈的土老帽,住在哪里,干什么的?”
  我说:“给财东家熬活的,住在马巷。”
  这个汉奸在一张纸片上写了“呆狗、马巷”,另一名长头发汉奸伸出手指,摸着我的手掌,突然大呼小叫:“不对,不对,这只手不是长工的手。”
  老鬼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旁边两名鬼子也拿着枪跑过来,我心想,坏了,这些狗日的把我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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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5 16: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长头发汉奸邀功地对鬼子和八字胡说:“这个人的手掌上没有老茧,他不是长工。”
  我说:“我不是熬长工的,我是在家里管理杂物的,挑挑水,扫扫地。”
  八字胡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他问:“你家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柴胡抢着说:“张爱学。”
  八字胡说:“我没有问你,你抢着说什么。”
  柴胡说:“这是个刚从乡下来的瓜娃子,屁都不懂,我是管家,你问我。”
  八字胡狠狠地训斥柴胡:“马槽里咋伸进来一张驴嘴,我问你了吗?我问你了吗?他妈的你再多嘴,老子把你当兵匪抓起来。”
  柴胡装着很害怕的样子,赶紧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八字胡又面对着我,问道:“你家主人在哪里?”
  我说:“听说打仗,他早早就带着家里人跑了,留下我们几个给他看门。”
  八字胡说:“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当兵的。”
  我说:“老总,您真会开玩笑,您看看我这个样子哪里像当兵的?”
  八字胡说:“你是外地口音,是当兵来到这里,部队被皇军打散了,你冒充百姓,哼哼,岂能骗过我的火眼金睛。”
  我陪着笑说:“老总,我今个第一次才见到枪,怎么会是当兵的?我家在河南,发了大水,全家都让水淹死了,我一个人讨饭到这里。”少年时代,我跟着师父凌光祖学习相术,也学会了他满口的河南话。河南人是中国的吉普赛人,每个省都能够看到河南人;河南话是北方最流行的方言,每个北方人都能听懂河南话。
  八字胡对着我叫嚣:“你家在河南?谁能证明?你给我找个证明的人出来。我看你就是一个兵匪。”
  柴胡看到这里,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洋,塞进了八字胡的口袋里,笑着说:“老爷家干粗活的一个下人,什么礼节都不懂,您老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八字胡说:“好的,好的,还是你懂规矩,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八字胡对长头发摆摆眼,长头发上前摸摸我右手的食指,没有摸出什么名堂,就对着八字胡点点头,让我过去了。八字胡把一张纸片发在我的手上,我看到上面写着“良民证。”
  我知道这伙汉奸和日本人在寻找当兵的。如果是当兵的,经常开枪,右手的食指上就会有一层硬硬的老皮。没有这层老皮的,他们才会发给良民证。
  那天,我、柴胡、赛哥都顺利领到了良民证。

  在回去的路上,我悄悄地问柴胡:“你怎么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叫张爱学?”
  柴胡说:“我在他们家的柜子里翻到一个包袱,包袱里是一大堆荣誉证。上面都写着张爱学的名字。这个人看起来是一个乡绅,德高望重,他还掏钱修桥修庙。”
  我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暂住在他家,东西也不损坏,等到他回来,我们就搬走。”
  柴胡说:“是的。”
  我问:“八字胡也知道张爱学的名字?”
  柴胡说:“这些个汉奸基本上都是本地人,熟门熟路,本地有名望的人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他们都知道的。”
  我说:“那个老渣保长怎么也当了汉奸?”
  柴胡说:“保长是外地人,他是跟着人家做汉奸的,你看他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发汗,看起来挺卖力。而人家八字胡和长头发坐在十字路口,风不吹雨不淋,还能捞点好处。”
  我说:“如果这些汉奸只是想捞点好处费,我们就放过他们;如果他们还干坏事,就干掉他们。”
  赛哥笑着说:“那自然。日本人的话咱听不懂,想要给他们设套,还有点难度;想要干掉这些狗屁汉奸,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们回到院子,关上大门,看看左右无人,就搬开柴禾,揭开木板,下到了钱库里。
  钱库里,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我们。白头翁问:“外面什么情况?”
  我说:“日本人和汉奸在登记人数,发给良民证。没有良民证的,不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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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5 16: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头翁说:“我们要是出去,他们也挡不住。”
  我笑着说:“良民证只能防住普通百姓,想要防住吃搁念的,根本不可能的。”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梨花走了过来,她对我弯下腰去,说:“谢谢呆狗大哥。”
  我看到梨花行走自如,感觉很神奇,她伤得那么重,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我再看海棠花,看到海棠花脚上的布片已经去掉了,而脚腕上的肿块,早晨还有馒头那么大,现在只有枣核那么大的一点点了。海棠花也能够站起来行走了。
  我感到万分惊奇,就问白头翁:“怎么会这样?不就是红小豆吗?怎么会怎么神奇?”
  白头翁摸一把胡须说:“红小豆是凉性,可以消肿化脓。”
  我问:“我小时候毛毛躁躁,经常就碰伤了,身上经常是肿块,那时候也不知道你这种办法。除了红小豆,还有什么什么办法能消肿的?”
  白头翁说:“办法多了,再给你说两种吧。一种是把清油涂抹在肿块上,慢慢揉,肿块就会慢慢消失;还有一种是把韭菜捣烂,抹在肿块上,肿块也会很快消失。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如果碰破了,就不能用捣烂的韭菜,不然就会一辈子给皮肤上留下绿色的疤痕。”
  我问:“那如果碰破了,该怎么办?”
  白头翁说:“办法也很多,最好是什么有什么,就采用什么。比如,身边有蜂蜜,就把蜂蜜吐在伤口上;身边有槐树,就把槐树枝烧成灰,用清油拌上,涂在伤口上;身边是柿子,就用柿子蒂。”
  我感到很奇怪:“柿子蒂怎么也能治伤?”
  白头翁说:“柿子蒂也不是盖在伤口上的,要把柿子蒂研成粉末,洒在伤口上。这样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越听越神奇,感到白头翁就是一本医药活字典。他居然能够懂得这么多的民间偏方。如果把他的这些本事学到手,以后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给人治病治伤,哪里的人都会尊敬你。
  我想要跟着白头翁学医,又担心他不答应。就故意问道:“先生您今年高寿?”
  白头翁说:“七十有二。”
  我说:“自古人生七十稀,您满身的医药绝学,可一定要流传下去啊。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千秋大业,您无论如何也要流传下去。”
  白头翁突然听到我说了这么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他一愣,问道:“你怎么了?说这个干什么?”
  我问:“您有徒弟吗?”
  白头翁说:“有啊。”
  我问:“在哪里?”
  白头翁说:“在京城。”
  我说:“当今兵荒马乱,人人自危,您怎么就会多收几个徒弟,走到哪里,把您的绝学传授到哪里……”
  我看到白头翁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看穿了我的诡计,就说:“呆狗看起来呆,其实一点不呆,满肚子的弯弯肠子。”
  我看到白头翁笑了,赶紧纳头就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白头翁说:“免了,免了,我可没有说要收你做徒弟的。”
  旁边围观的人全都笑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管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了,我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说道:“师父大恩大德,徒弟永志不忘,为了国家民族,为了医学发扬光大,徒弟一定要学会师父的绝学。”
  白头翁笑着说:“说这些大话干什么?你如果能够干成几件大事,我自会收你为徒。办不成几件大事,那我自然就不能收你为徒。”
  我说:“请师父明示。”
  白头翁说:“我暂时还没有想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又笑了。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锣声,接着传来了保长的喊声:“各家各户,都到巷口集合。各家各户,都到巷口集合。有不去的,立即烧毁房屋,赶尽杀绝。”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柴胡。柴胡说:“肯定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三个人走吧,都在日本人那里备案了。其余人留在钱库里,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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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5 16: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来到巷口,看到巷口已经围聚了上百人。巷口有一个戏台,戏台的木柱上绑着一个人,那个人头发很长,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孔。从身材和装扮上看起来,她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身边,站着两个日本人,端着长枪,像狼狗一样看着台下的人群。从戏台的一段,走上了八字胡,人群望着八字胡,一下子沉默了。
  八字胡得意地摸着自己的胡须,指着那个女人喊道:“这个土匪婆,无恶不作,和皇军作对,死有余辜。”
  八字胡走过去,抓着那个女人脑后的头发,让她的头扬起来。我看到那个女人面容清秀,但是脸色蜡黄,下巴有一道瘀伤,手臂上也有伤痕,显然遭受了严刑拷打。那个女人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台下的人群,她眼光如水,看不到痛苦的神色。
  突然,我大吃一惊,那是陶丽。就是当年在草原上,被我和原木解救了的陶丽,那个和燕子一起被土匪追入山洞里的陶丽,那个南京方面派到赤峰寻找成吉思汗铜盔的陶丽……她怎么会在这里?
  八字胡抓着陶丽的头发,对着台下的人群喊道:“有谁认识这个土匪婆,和她的同伙的,报告给皇军,皇军重重有赏。土匪婆被我们抓获了,但是她的同伙还逍遥法外,有谁能够报告她的同伙藏身地点,同样有赏。”
  我心中既愤怒又忧伤,不知道陶丽怎么会来到这里,不知道她怎么被抓住,不知道她的同伙在哪里,他们会去营救她吗?陶丽不是土匪婆,陶丽一定身负什么重要使命来到这里的。
  那天,八字胡在戏台上,说了很多皇军的丰功伟绩,说了中日亲善,同根同宗,说皇军来到这里,是为了解救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人群中没有反应。
  保长藏在人群中,他率先举起拳头高呼:“皇军万岁,万万岁。”
  几个汉奸跟着保长高呼:“皇军万岁,万万岁。”
  台上的八字胡也在高呼:“皇军万岁,万万岁。”
  但是,戏台下应者寥寥。保长卖力地回过头来,高声喊道:“皇军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是我们的救命菩萨。大家一起跟着我喊:皇军万岁,万万岁。”
  然而,仍然是应者寥寥。
  我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只想冷笑,按照江湖上的说法,保长和八字胡这些人都是托。“皇军”把大同城炸成了这样,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背井离乡,多少人妻离子散,而现在你们竟然要让我们喊皇军万岁万万岁,只有猪脑子的人才会喊。
  这一幕滑稽剧结束后,我们又回到了张爱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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