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日本战国风云史（讲述长达两百年的日本史）----万邦咸宁

宝宝寒

　　连连战败的清州织田灰头土脸，织田信友雷霆震怒，问责家老坂井大膳，坂井呢也是束手无策，最后想出了个馊点子，那就是分化信长的军队。坂井大膳深思熟虑后，认为信长围攻清州城的力量无非四部：斯波旧臣一部，这部是不指望收买了；织田信长直臣一部，这部也没希望；织田信行一部，虽然他和信长有矛盾，但毕竟还没正式翻脸；最后就剩下信长的叔父信光这一部，看来是希望最大的，叔父这个东西，和侄子不和是天经地义的。
　　坂井大膳的策略很“成功”，信友以“我当尾张守护，你信光就当守护代，将来弹正忠的总领位子我也许诺给你”的条件，“收买”了织田信光，得闻信光“叛变”的织田信长，无奈下只得将军队撤走。弘治元年（1555）四月二十日，觉得事态平息的织田信友，在清州城亲切接见了弃暗投明的织田信光，谁知信光在宴会上突然摔杯为号，潜入城中的甲士杀入大殿——织田信友大哭，“刀子的快快放下，价钱慢慢地商量！”信光笑着说：“sorry，我侄子许诺，拿下你的脑袋，就割尾张两郡给我——我觉得这个价钱比你脑袋加守护代的位子一起都值钱。”
　　信友长叹一声：“我堂堂尾张守护代灭于今日，这就是轮回报应不成？”说完挥刀杀入敌阵，最后被织田将领森可成斩杀。坂井大膳倒是杀出重围，去了骏河为今川义元效力去了——清州织田家灭亡。
　　其后，织田信光将清州城让给了信长，作为回报信长将那古野城赠送给了叔父，并把信行安置在末森城——接着，信光多次找侄子，要求兑现割让尾张二郡的诺言，信长是嗯嗯哈哈，一拖就是半年——十一月，织田信光突然死亡，原因不明。有说他得了急病（可能性很低），有说他被一名叫坂井孙八郎的家臣暗杀，因为这孙八郎和信光夫人“北之方”私通，但最可能的事实是，织田信长为了尾张的统一，暗中下了黑手，把这位骁勇善战的叔父给做掉了——尾张大傻瓜，实际是个标准的腹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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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斯波义银，在清州织田灭亡后，继续当上了信长的傀儡。有创意的织田信长，利用义银的家格血统，还搞了个“足利一门守护同盟计划”：尾张斯波、三河吉良和骏河今川都是足利同族，大家就不要打了，坐下来喝喝茶蹴蹴鞠多好啊——其实信长此举，是为了缓解当时已很严重的今川家攻势。斯波义银说好，大家就在上野原见面吧，今川义元鸟都没鸟，压根不来，倒是三河的名族吉良义昭来了。结果义银与义昭见面时，双方隔着一百多米，就再也不动了，斯波义银还带了个床几（类似钓鱼迷的马扎）来了，干脆坐上上面卯起劲了，不动的原因很简单：大家的家格都很高贵，但会盟总有坐次之分，最高格的座位就在中点处，谁也不好意思上去，又都不甘心退走。一番交涉后，斯波义银和吉良义昭开始了表演——两人你走一步，我就走一步，一步步往中点处挪，但到了仅差十步距离时，两个活宝又都不动了，以眼神对峙起来，谁也不肯动一步，僵完后两人都把头一扭，“人……人家才不会继续呢！哼！”不欢而散。
　　织田信长在后面看得无语凝噎：“这都什么傲娇的名门啊，全是废物点心。”——不久，信长随便安了个“私通骏河，要从海上引来今川军”的罪名给义银，把他流放了，武卫斯波家丧失所有地盘，灭亡了（后来义银又与信长和解，被织田政权当做“贵种”金丝雀包养起来，其后历经丰臣、德川时代，以“津川”苗字得以善终，直到明治时代成为了华族，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织田信长经此一战，连越两级，成功克掉了主家大和守家，及主家的主家斯波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半个尾张统治者，实现了父亲信秀的夙愿。
　　

[ 本帖最后由 宝宝寒 于 2011-8-10 10:33 编辑 ]

宝宝寒

　　在末森城蠢蠢欲动的织田信行，看到原先傻不拉几的哥哥，以雷厉风行之势成为了清州城之主，顿时又震惊又落寞，急忙找林秀贞和柴田胜家商量造反事宜。林秀贞喜滋滋地告诉信行：“恭喜少主，你别看大傻瓜得了清州城，但他的岳父，美浓的蝮蛇快完了——蝮蛇的儿子义龙造反了！蝮蛇一完蛋，就是咱们起事的好时机。”
　　就在信行一帮人召开造反俱乐部常务会议时，清州城的织田信长确实收到了十分震惊的消息：斋藤道三，即利政，被他儿子义龙造了反。
　　原先，斋藤利政在击破织田信秀后，日子一度过的很滋润，经常在稻叶山城把胆敢反抗的美浓国人的全家捆起来，观赏“蓑衣踊”。但物极必反，斋藤利政日复一日的高压政策，最终还是激起了美浓国人的反弹——他们越来越恨利政，越来越怀念老守护代土岐家统治的日子，那么怎么干掉这条狡猾的蝮蛇呢？最后，美浓反斋藤的国人找到了个最好的突破口：那就是斋藤利政和他的大儿子义龙的不和。
　　前面谈到了，斋藤义龙是利政妾室深芳野所出，伦理上算是利政的儿子，不过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深芳野原先可是利政老主子土岐赖芸的小妾，而且在转手过来不久后，就生下了义龙——那么，斋藤义龙究竟是自个的种，还是赖芸的种？这让斋藤利政心里很是不舒服。随着斋藤义龙一天天长大，这种疑惑更加重了，因为这位义龙，是日本古代著名的巨汉，成年后身高据说有六尺五寸，即一米九七！斋藤利政经常看看自个，哇塞美男子，修长的躯体也就一米五八这样，但怎么会有个一米九七的儿？
　　你能想象一个爸爸说“儿子，别动啊”，然后“噌”地跳起来，跟投篮似的帮儿子掸头屑嘛！你不能想象，斋藤利政自然也无法想象，后来当利政娶了明智家的姑娘后，又生下了两个孩子，即孙四郎和喜平次，这两娃儿都像自己，身高平均一米五五，这更加重了利政对义龙的猜忌。
　　于是，美浓国流言四起：义龙其实是老守护土岐赖芸的儿子——反对派这样渐渐归于义龙的身边。这样的事实让斋藤利政很是头疼，不过这位油商还是极其精明的，他在天文二十三年（1554）宣布，我剃度出家，法号道三，随后将家督位子让给义龙，从此义龙住稻叶山城，而我隐居在鹭山城，和孙四郎、喜平次一起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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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利政，不，这位叫“道三”的老戏骨，看似看破红尘，急流勇退隐居起来，与世无争地享受天伦了，但毒蛇毕竟是毒蛇，他这招其实叫“以退为进”——暂时让出家督给义龙，来平息国内旧土岐派的怨愤，而自个窝在鹭山城，日夜暗中观察义龙举动，只要时机合适，他还会亮出毒牙，将义龙一击毙命，乘胜解决掉反对派，将位子传给一米五五高的孙四郎，或喜平次，这才是我蝮蛇真正的种。
　　经过道三的仔细观察，他安心了，斋藤义龙不过是个半痴呆的傻大个，整天只会在稻叶山城瞎混，最近还有个新嗜好，那就是收集新式头盔，正好美浓国内有位叫日根野弘就的武士，特别精于制作武士头盔，日本的头盔叫做“兜”，一般为武士才有的物体，足轻上阵戴的那叫“阵笠”（类似斗笠的物体），在早先为了威吓敌人，展现自家武威，“兜”都做得很夸张，形状像个大南瓜，叫“筋兜”，戴在头上煞是威风，但被刀一劈“南瓜瓤”就真的淌出来了——很不牢固。日本进入战国后，不实用的“筋兜”渐渐被淘汰，像日根野弘就这样的，发明了非常实用的“头形兜”，比较简便牢固，前面能挡箭后面能防劈，还采用了人体工学设计，戴起来吻合头颅很是舒服——申请专利后，日根野弘就的“头形兜”就叫“日根野兜”，在战国时代和“越中头形兜”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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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义龙整天傻兮兮地在馆舍里和日根野在那儿摆弄各色兜，道三在心里冷笑：“果然不是我的种，兜永远是防御性的，我毒蛇的儿子应该爱太刀，爱长枪，永远咄咄逼人，主动消灭敌人，才是保存自己的最好办法。”弘治元年(1555)十月，大个子斋藤义龙突然病倒了，然后人事不省，到了二十二日的时候，道三的庶弟，义龙的叔父长井道利急冲冲地找到孙四郎和喜平次，说：“你大哥因为个子太高了，不幸中风倒下，现在你俩赶紧去见他最后一面，尽早接手斋藤家督的位子。”
　　长井道利来时，斋藤道三因为很开心大儿子义龙的病倒，正在鹭山城郊外放鹰打猎呢，孙四郎、喜平次呢，大概平日太得父亲的溺爱，十分的骄纵轻脱，加上前来传信的道利，可是自己的亲叔叔，平日也一直和斋藤义龙不和，是父亲道三派去监视大哥的眼线，此行万无一失。于是，孙四郎和喜平次便没有告知道三，兄弟俩驱马来到稻叶山城，准备见垂死的大哥最后一面。
　　稻叶山城的馆舍外殿里，孙四郎和喜平次隐约可以见到，灯光忽忽，透照到纸门之外，哥哥义龙高大的躯体，躺在内里的卧榻上，就像横倒的一座大山，模糊不清。
　　“你大哥病重，怕见兵器，解下太刀，随我来内室见他吧。”长井道利说着，将自个太刀慢慢放在地板上，两兄弟见状，也下意识地将佩刀解下，弯腰往地上搁。
　　这时，侧面房间的纸门猛地拉开，一个黑影鬼魅地冲到兄弟俩的背后，两道寒光后，孙四郎和喜平次顿时倒在血泊里，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哈哈，日根野备中守大人的太刀术果然了得。”长井道利转身，笑着对正在擦拭刀口血迹的凶手日根野说到。
　　“谁说我只会造头形兜，我也是会砍人头的。”日根野弘就淡然地回答。
　　内室里，原本卧倒的斋藤义龙突然翻起身，“呵呵，装了这么长时间，难为大家了，下面请叔叔和备中守，传檄美浓，准备进攻老贼的鹭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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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三打了一辈子雁，到头来却让雁啄瞎了眼——他信任并派去监视义龙的长井道利，早已暗中被义龙收买，而看起来只会发明头形兜的日根野，也是义龙默不作声培养出来的杀手。
　　孙四郎和喜平次的人头很快被悬挂在稻叶山城的曲轮口处，道三暗中安插的眼线都不敢相信眼睛，噩耗传到鹭山城的斋藤道三的耳朵里，这位枭雄仰天长叹，两眼泪流，下令：“把鹭山城下的民居全部烧掉，准备坚壁清野，另外派使者去向我女婿求援！”
　　稻叶山城和鹭山城间隔着一条长良川，就在斋藤义龙出军时，天上飞起了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美浓，导致了军队行动的极度困难。而尾张的织田信长，和东美浓的明智家，都接到了道三的求援信，也都因为这场大雪，也只能按兵不动——一切结果，都只有等到来年的雪融时分了。
　　弘治二年（1556）四月十八日，美浓大雪消散不见，雪水注入各处河流，长良川河水暴涨，斋藤道三带领少数忠实部众，登上了鹭山城外的制高点鹤山，他惊奇地看到自己的儿子斋藤义龙，已经在对岸密密麻麻打着原土岐家的“水色桔梗”的旗帜，而集结在义龙身边的美浓土岐旧臣，足有一万七千五百人之多！原本道三忌讳的就是义龙的出身，没想到义龙反其道行之，利用自个“赖芸之子”的身份，招纳了大批忠于旧土岐家的国众为己效力。相对的，斋藤道三手头的兵马，只有两千五百人。道三原本就企盼的援军，明智家动作迟缓，而他女婿织田信长倒是行动迅速，但挺进到木曾川和飞驒川处，因为春水泛滥，只得滞留在东藏寺，望着长良川的战局干着急。
　　道三默默地抚摸着伴随自个一生的长枪，又想起了几十年前，那个英俊潇洒的松波庄五郎，在大殿中将长枪舞得如鳝鱼般的英姿——今日，就让我再痛快地舞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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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日，斋藤义龙军发动总攻击：先锋竹腰道尘，率部先上一程，排着密集的队形强渡长良川。斋藤道三见状大笑，挥舞长枪左右指挥——两队事先埋伏在河岸边的道三军杀出来，将竹腰军杀得七零八落，随后六十来岁的道三挺着长枪，呼喝着冲入竹腰军，一枪刺翻了竹腰道尘，“义龙小子，我道三在井之口击破尾张之虎时，你小子还在喝奶呢。今天，我就要将加纳口之战的情景再现。”
　　这时，道三军突然一片喧哗——乘着道三的注意力放在竹腰军上时，斋藤义龙带着旗本队，神速渡过了长良川，出现在了道三军的侧面，头戴“日根野头形兜”，身高六尺五寸的义龙威风凛凛，一马当先，在万军丛中分外显眼。
　　长良川的阻隔作用已丧失，道三只得选择正面一战，“丰太丸，在老子眼皮底下能抢渡成功，指挥很有一手嘛，这次咱们交锋，我招招都被你抢了先手——虽然你可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美浓蝮蛇现在承认，你有资格当我的儿子，继承我的衣钵，把斋藤家让给你吧，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我在那个世界看着你，哈哈！”
　　那边，斋藤义龙往身后大呼：“哪位勇士敢一骑讨，压住老贼军的气势。”义龙部将长屋甚右卫门，拍马而出自报家名，道三军中勇士柴田角内挺枪迎战，几个回合走过，不给力的长屋倒在马下，被柴田取了脑袋。
　　义龙见一骑讨失败，手下诸人面有惧色，又喊道：“诸位还想回到被老贼肆意虐杀的日子嘛，翻身的话，就在今日！”言毕亲自打头阵，义龙的旗本见状士气振作起来，也跟着高大的义龙，与道三军混战一团。渐渐地，斋藤道三因为兵寡，逐渐落了下风，义龙挥舞军扇，又指挥后继大队渡过长良川，左右包抄道三军——日暮时分，道三部众伤亡殆尽，义龙军的武士和打了鸡血般，争先恐后地突入道三本阵，要砍下美浓蝮蛇的脑袋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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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道三还在舞着长枪迎战，而身边的侍从已经开始溃走，护卫他的人越来越少，敌人却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来。义龙旗本长井忠左卫门企图抢得头筹，仗着血气方刚，一把太刀逼得年老的道三节节后退，“蝮蛇，觉悟吧，我要生擒你献给殿下。”此刻，捡豆子的上来了——义龙军中的枪术高手，小牧源太横枪杀出，先是一枪贯穿了道三的小腿，然后乘着道三不支倒下时，上前往咽喉再一枪，了解了蝮蛇的性命，“斋藤山城守，已被我小牧源太讨取！”
　　东藏寺前，织田信长铁青着脸，望着滔滔河水那边的血战，却插不上手，或者说以他现在这么些兵力，和义龙军相对抗，也是以卵击石。信长的马回倒是悠闲，他们在寺庙四面挖壕沟土堀时，挖出了许多古代的铜钱，欣喜下将其献给了信长，信长抚摩着其中一枚宋朝铜钱，陷入了深思，“不富强者，无以争天下！”
　　日暮，长良川的杀伐之声渐渐沉寂下来，信长将马鞭一挥：“美浓的蝮蛇结束了，撤军尾张。”
　　四个月后，眼见信长失掉岳父外援的织田信行，起兵发动叛乱，决定织田家督位子的“稻生合战”爆发。
　　事件的起因是这样的，久有反心的信行，看到哥哥信长四面楚歌，外援尽失，毅然在织田家危急时刻发动叛乱——他突然派亲兵抢占了筱木这个地方，并构筑了兵砦，而此地正是信长的直辖领地。随后，拥戴信行作乱的林秀贞（其弟林美作守通具）兄弟、柴田权六胜家和津津木藏人（这位是信行的近侍）各率军队，朝要害木崎口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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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相差十分悬殊的战斗，我们看看织田家内部的站队情况，就一目了然了，信行方拥有织田家首席家老林兄弟的帮助，因为林家是头号“大寄亲”，其属下的“寄亲”荒子城（这家是前田家的城堡）、米野城和大胁城纷纷派来郎党相助，所以光是林家兄弟就集结了千余人马。而柴田胜家呢，也因为战功获封上社大片领地，加上极富人望，也带来了七百多兵马。这样，光是林和柴田两军加在一起，就有一千七百多兵马，还不包括信行的直属人马，不出意外的话，稻生合战中信行军超越两千人，是没有疑问的。
　　相比较，信长方就凄冷多了，织田家的诸多部将，支持他的只有佐久间盛重和佐久间信盛（这两位是同族，其中信盛是佐久间家的族长），其余的就是信长先前一块玩泥巴的狐朋狗友，不过这些混混，最后都跟随信长，成就了一番不小的事业，为下文方便，咱们可以在此简单介绍下：
　　第一位，前田犬千代利家，这位年轻时和信长一样，是个倾奇之道的粉丝，后来成为了信长身边的小姓，和主君间也有段绝美之恋（后来利家发达后，织田家众将还是喜欢在宴会上讲他和信长的荤段子），利家本是荒子城主前田利昌的四男，而前田一族此战作为林的属下，全都参加了信行方，只有对信长忠诚的犬千代，手拿一条长枪（利家是枪术高手，年轻时人称“枪之又左”），参加了信长军——这位后来成为丰臣政权下加贺百万石的大名，nhk早先还拍过一部很好看的《利家与松》（利家的妻子，叫阿松），里面的利家由唐泽寿明，阿松由松岛菜菜子，信长由反町隆史扮演，有兴趣的朋友不妨找来看看；
　　第二位，丹羽五郎左卫门尉长秀，此人所在的丹羽家，本是尾张守护斯波家的家臣，此刻也率一族郎党加入了信长方作战，不过丹羽长秀最出色的才能并非军事，而是治政（据说长秀有两个外号，鬼五郎左和米五郎左，可见算是个军政两道的人才），此战后他受到信长垂青，逐渐被擢升为织田家的次席家老，丰臣政权下也是领有一百二十三万石的大名；
　　第三位，森三左卫门可成，森家出身源氏名门，原来侍奉美浓土岐家，后转投织田门下，当年正是这位森可成，在清州城之战中割下了信友的首级，随后又在长良川为织田军殿后，与斋藤义龙部将千石又一激战，成功掩护了大部队安全撤退，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位所向披靡的猛将，诨号“攻之三左”——信长包围网时，森可成在坂本濑户遭到朝仓浅井乱军优势军力猛攻，壮烈战死，不过他的几个儿子更有名——他有个儿子叫森长利，拥有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绝对是众道界里的一朵奇葩，就是那个被信长宠爱的死去活来的兰丸。
　　不过这几位，在稻生合战时还是微末的小角色，换现在话说，叫登不上台面，他们和信长还需要经历番悬殊异常的苦战，才能在乱世中露出峥嵘。
　　八月二十四日，天降大雨，信长率军吹响法螺，杀出清州城（当时信行领有末森城，那古野城由林秀贞担任城代，信长主城迁移到了清州城），往东南方向信行军方向杀去——和数年后的桶狭间一样，信长面对优势敌人，不曾畏惧，既然敌人来了，就把他打回去，谁都不是三头六臂，弟弟就让我们在战场上，决定谁才应该是尾张织田家真正的主人吧！
　　（二十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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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西国本能寺.大宁寺之变
　　
　　相传织田信长有个很有意思的绰号，叫“梅雨将军”，因为他的每次关键性战役，战场上都会下雨。稻生合战也是这样，秋雨朦朦，冷冽的雨丝飘洒不停，信长的侍卫们打着黄绢为底的“五木瓜纹”军旗，在清州城外的庄内川驻扎，暴涨的河川对面，打着相同家纹军旗的织田信行军，兵砦密密麻麻，沿着河岸排成一线——信行的意图很简单，那就是凭借兵力上的优势，以筱木砦为据点，逐步蚕食掉信长的领地。
　　若是此时有丝毫犹豫的话，那么便会正中弟弟的下怀，信长决定不做等待，直接出击。他先安排佐久间盛重渡过河川，在名冢构筑兵砦，作为前进据点——当日，林秀贞和柴田胜家领军直接扑到名冢砦猛攻，准备拔掉信长安置于此的桥头堡。
　　佐久间盛重作战勇猛，凭借工事奋勇抵御信行军，屡挫柴田胜家的兵锋，信行方的桥本十藏战死。
　　信长望着名冢战事，对马回们大呼一声：“必须支援佐久间大学，孙介！”旁边一名黑甲武士急忙回应，随即带着数名部下骑马在河川边勘测起来——此名武士叫佐佐孙介，当年追随信长父亲信秀，在小豆坂之战中立下殊勋，是“小豆坂七本枪”之一——孙介也是后来佐佐成政的二哥。一会儿，佐佐孙介找到了一处足以渡河的浅濑，朝信长竖起了令旗，“足轻队朝前，跟随孙介渡河去。”信长将军扇一挥，命令语气刻不容缓。
　　七百名信长军，神速涉水而过，不愧是信长之前精心训练出来的，这一渡河的战术动作，很短时间内便完成了，没有一个人掉队迟缓。柴田胜家和林秀贞，见信长精兵突然绕到了侧翼，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收缩队形，暂时放弃了对名冢砦的攻打，转过头来朝信长发动了排山倒海的攻击，两军在庄内川前的稻生原发生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