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云雾飞舞

《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1.后稷

经历了可怕的一夜，西洋岛雨过天晴，恢复了平静，尽管风暴过后岛上一片狼藉，但不再让人觉得阴森森的了。

在几近被摧毁的教堂里，袁奇风的弟弟控制了肉身，正要说出谁要对他们下毒手，叶小清却忽然肚子痛了起来，疼得她直在地上打滚。眼看叶小清突发异状，袁奇风重新夺回了肉身，强迫他弟弟的魂魄暂时安睡。教堂中，唯独李思是女性，而且所学与医学沾边，因此当即由她带着叶小清回到客栈检查。

当叶小清疼得大喊大叫时，雷鸣喝陈佬肥去把海老爷的尸体处理了，而船老大根本不记得自己杀过人。那时候，船老大被袁奇风锁在了客栈中，一直到天亮才醒来。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海老爷当天就入土了，西洋岛远离大陆，也不会有人来查。海马倒是没死，他逃出刑房后就昏倒在路上，也亏得李思折磨他快断气了，阳气太弱才没有被那些腐尸杀掉。

后来，海马也没找李思麻烦，他自知理亏，一直没敢回客栈。倒是雷鸣听海马说，1999年的大风暴害死了岛上大半的渔民，西洋岛来不及火化那么多的尸体，于是有人把尸体丢进了大海，或者抛弃在海蚀洞中。要不然，那些爬上来的腐尸也不会有那么多，那些死去的渔民大概也不想沉睡在暗无天日的海底吧。

叶小清头一回生孩子，难受得要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虽然她的月经长时间没来了，买过验孕棒测了，但测试结果却非有喜了。仔细一算，叶小清是从金鸡寺回来就没来月经了，她总觉得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可断断续续看了西医、中医都没效果。这种女人的事情，叶小清又不好意思问袁奇风，只好一直藏着掖着。

听着叶小清在房间里哭喊，袁奇风就在大厅里踱步，帮不上忙的他很担心，同时他弟弟的意识也融入到了他的脑海里，知道了真相。原来，叶小清确实怀孕了，然而她的怀孕跟后稷的传说相似。

后稷是中国上古文献中最先出现的传说人物。后稷的母亲叫姜嫄，传说她是踩到神的脚印后才怀孕生下后稷的，而后稷就是周朝的祖先。在古代，感应到天神而怀孕的传说并不少见，比如《史记》有段话记载：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再如老子的身世在《神仙传》也有云：其母感大流星而有孕，虽受气天，然见于李家，犹以李为姓。

有些传说发生在母系社会，那时的社会环境只知生母，不识亲父，所以会有这种感天而孕的神话传说。到了后世的父系社会，也偶尔有这种故事流传开来，但大多是有些妇人偷了汉子，难以启齿，这才扯了谎言遮羞。可袁奇风相信叶小清，那种丑事叶小清干不来，虽然她有时也很肤浅，只懂得欣赏男人的外表。实际上，叶小清跟传说中的还要神，她跟后稷的母亲不同，因为她的真是“神孕”。

那叶小清什么时候“神孕”的呢？

去年冬天，叶小清被百香晶石的化身带去了金鸡寺，在与黑晶石打斗中，叶小清在火窑中被卷入了时间漩涡，回到了过去。在被卷进去前，叶小清曾听到过许多道僧念咒的声响，就像在寺院外听到许多和尚在念经一样。可没人知道，当年被烧化的香头们还在火窑中，他们的灵魂没有完全融入到晶石中，因为当时有一颗“老鼠屎”破坏了淬炼的过程，导致那颗百香晶石是个半成品，即王法。

当看到了灵魂洁净，遗留的香头灵魂就注入到叶小清体内中，致使她“神孕”而不自知。不过，叶小清在这十个月来，已经有不少特别的反应了，比如预感很准：认为李崇茂是坏人，能够使用湖仙剑，摔下悬崖而不死（尽管袁天罡救了她）等等。不同的是，“神孕”与一般妊娠不同，只当成熟后要分娩了，母体才会显现出来。

那孩子算不算是袁奇风的呢？

孩子当然是袁奇风的，也是叶小清的，因为“神孕”并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它跟鬼魂投胎一样，都需要有男女双方结合后产生了受精卵才能附上去的，这在《入胎经》也有记载。也就是说，当时叶小清已经怀有身孕了，若非精魂赐予“神孕”，她早就大肚子了，不会等到今天才知道。

雷鸣处理好事情了，跟陈佬肥回来看情况，一听叶小清还在喊叫着，于是就问怀孕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雷鸣自然不好意思问安全措施的事，唯独陈佬肥厚着脸皮问，安全套买的是哪款，还说下回他好防着点，不买那款，免得当爹。

雷鸣听了这话，马上撵着陈佬肥出去，袁奇风默不作声，倒不是被陈佬肥气糊涂了，而是心想这个孩子将来会怎么样呢？既然是“神孕”，那这孩子肯定不是普通之辈，将来长大定有大成，又如何会跟连城雪说的那样，死在了金鸡寺里。

难道寺院背后的坟墓真是他女儿的？

到了傍晚，客栈的房间里闪耀出五彩神光，跟着就传出婴儿哭泣的声音。不一会儿，李思擦掉了婴儿身上的恶露，给叶小清抱好孩子后，她就把袁奇风叫进了房间里。叶小清累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生完孩子了，她也懒得去问为什么会怀孕，只是疲惫地看着孩子和袁奇风。

“是个女孩。”袁奇风抱着孩子，微笑着坐下来，握着叶小清的说，“你辛苦了。”

叶小清有点紧张，解释道：“我可没跟其他男人怎么样！”

“我知道。”袁奇风赶紧答，“都怪我那晚没看好你，让你被王法带走了。”

“我跟王法在金鸡寺没怎么样，你别误会啊！我……我……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不明就里的叶小清急了。

袁奇风本想当场说明，可叶小清生怕被人误会，他索性抱着婴儿就讲明了来龙去脉。这样一来，叶小清又坐不住了，生了女儿，连城雪说的话岂不是应验了？尽管她知道天命已定，即使再有机会回到过去，他们也无法更改事实。叶小清知道，现在只有看好她的女儿，这样才能防止悲剧发生。

“等回去了，我要跟她装个GPS，免得弄丢了。”叶小清不放心地说。

“都听你的。”袁奇风吻了叶小清的额头，“你先好好休息吧，一夜没睡，又辛苦了一天，肯定累坏了。”

“你不也一样。”叶小清懂事地说。

“我没事。”袁奇风淡淡道。

叶小清想起分娩时有道五彩神光，便问：“那……这孩子是不是跟百香晶石一样厉害啊？将来能当世界小姐或者女王吗？”

袁奇风本来处在温馨的气氛中，冷不防被这古怪的想法问倒了，半天都答不上来。沉默片刻，雷鸣他们就在他们问，能不能进来看看。陈佬肥没等人家答应，先冲了进来，想要抱孩子，幸亏雷鸣拽住了他，不然他差点就把孩子从袁奇风手中夺去了。大家一拥而入，袁奇风也不好赶人，于是就说叶小清累了，先让她休息吧，孩子也需要让李思观察观察，免得有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候，叶小清忽然问：“袁奇风，这孩子来得那么突然，你肯定没给她想好名字吧？”

袁奇风真没想过，叶小清就红着脸道：“我其实想过好多次了，男孩就叫袁泽叶，女孩就叫袁叶灵。”

袁奇风虽是香头，但并不看重名字的阴阳五行，于是点头称好：“那就叫袁叶灵吧。”

“袁叶灵，灵儿，好名字！”雷鸣拍手称赞。

袁奇风本来要跟其他人走出去，叶小清却又道：“等等！你弟弟还在吧？那个要报仇的人是谁？我们的女儿会不会就是被那个人……”

袁奇风先是不语，左看右望，大家都在等着他揭晓答案，他这时候才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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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有个“引子”，在前面发的，记得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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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很多文学作品的细节不是作者的话，估计很难看明白。
比如《新白娘子传奇》，放了那么多年，虽然剧情漏洞很多，但编剧埋了许多线索，他们对佛学还是很了解的。
结局中白娘子和许仙都升天了，尘缘已了，可看似一人修道，一人修佛，他们还会在一起吗？其实当中有过各种暗示，包括观音、白娘子、许仙的各种台词（修道时的经文，劝诫等等），都暗示了许仙和白娘子修的是汉传佛教十三宗之一的净土宗（另有八、九、十宗的说法），就是以后修道也在一起，虽然不谈情说爱了。而白娘子虽然最初是在青城山修炼（道教名山），但得道却是在佛教圣地峨眉山。
《擒灵》中连城雪的情况类似，她修炼和得道的地方都不同，文中点出了，连城雪修了天台宗，那也是汉传佛教十三宗之一。实际上，香头也是脱胎于天台宗，这个只有了解天台宗的人才会看出来，从袁奇风的各种法术中看出来。这也我基本不会再在文中提及了，大家估计不会明白，我就随便说说。
还有，七皇中的书境，那些佛经也是有故事的，其实去印度那烂陀寺的僧人不只是玄奘，还有许多唐僧，只是不那么出名。而由些人为了带珍贵的佛经回来，更是有许多传说故事，包括那个破魔大法宝《楞严经》。不过七皇的故事不宜讲明，本来那边的角色就是要有神秘感。
就像《死亡航线》，我在上篇博文解释了，以二战的认知，当时的人不可能以科学的角度去解释，有的东西它就是要神秘。
至于连城雪为什么那么多情，跟这么多男人相恋，还拼命生孩子，这点后面会讲，同样是故事中一条重要的线索。
总之，全书快完了，不管故事变难看了，还是依然好看，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睡觉了，晚安。过几天要去出远门一趟，好久没出远门了，蛮紧张的-  -住山里久了，有点抗拒出门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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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2.挖坟

袁天鹰。

这个名字对叶小清来说并不陌生，她一度以为袁天鹰是袁奇风的亲生父亲，后来才知道那是袁奇风的伯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真正的袁奇风早就死了，那时袁奇风尚在襁褓中，由于种种情势所逼，黄婉秋被迫把孩子托付了袁天刚。

孩子死了，做父母的哪有不恨的道理，何况照顾孩子的还是自己的亲兄弟。在金鸡寺一战中，袁天鹰就知道了真相，可是却选择不声张，因为黄晚秋身体不好，生怕那消息会刺激她。当袁天鹰选择跟黄晚秋回到素女门刚创立不久的年代，他就决定要活下去，立誓要给夭折的儿子报仇雪恨。

大自然有自己的运行规律，穿梭时空虽然偶尔能办得到，但不属于那个时空的人若不离开，最终会被时空排斥，重伤而亡。袁天鹰本该不在人世了，可晚清时的术士们还有许多奇珍，能够给他续命，素女门当时搜集的天下奇珍更是数不胜数。袁天鹰靠着黄晚秋的关系，得到了续命的机会，尽管肉身早已毁灭，但魂体保住了。

叶小清刚生下孩子，疲惫不堪，听到袁天鹰要来寻仇，当下就没了睡意。这两年来，叶小清砰上的邪灵都算是陌生人，没有亲戚关系，现在袁奇风的伯父要来报仇，他们该这么办呢？至于襁褓中的袁奇风是怎么死的，袁奇风一直没说，叶小清也不敢问，那时他们都还小，只有吃奶的力气，不可能动手杀人吧？

袁奇风把这事说出来，除了陈佬肥哼了一下，大家都没吱声，只是走出去让叶小清先休息。傍晚，西洋岛很快就天黑了，叶小清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仿佛客栈外还有许多鬼怪在潜伏着。过了一会儿，叶小清害怕地蜷缩在床上，开始琢磨孩子的户口怎么办，毕竟她是在西洋岛分娩的，又没有出生证明，办证时会不会被刁难呢？当年因为她是被收养的关系，她的养父母去政府部门办证就跑了很多地方，腿都快跑断了。

入夜后，海风停了，浪声也听不见了，叶小清很害怕，担心大家又不见了，于是起身大喊袁奇风的名字。刚喊了一声，叶小清就看到袁奇风推门进来，还问她是不是想喝水或吃东西。

“我看不到你，心慌。”叶小清坐起来说。

袁奇风二话没说，直接躺到床上，让叶小清趴在他胸膛上：“别怕，事情都过去了，明天等船老大弄好了渡船，我们就回天津去。”

“真的过去了吗？”叶小清惶惶不安，“可连城雪说过……不行，我要去看看灵儿。”

正是此时，客栈里陈佬肥大叫一声，喊着孩子不见了。这一喊，叶小清心都凉了，难道袁天鹰这么快就杀来了？顾不得下体疼痛，叶小清赶忙和袁奇风冲出房间，可孩子已经不见了。那孩子生出来后，由李思做了清理，包好后就拿出去喂了点水和奶。因为有的母亲刚分娩的头两天是没有奶的，叶小清正是这情况。

李思刚离开一会儿，去清洗婴儿弄脏的布料，客栈里还有雷鸣和陈佬肥，船老大也在门口守着，她根本没料到会有人趁机偷婴儿。婴儿动不动就会哭，除了李思和叶小清，其他人基本一抱就哭。要神不知鬼不觉，小偷必须偷了婴儿马上跑得远远的，这样哭声才会听不到。

“是不是你伯父来过了？他偷了灵儿就用换位术溜了？”雷鸣怀疑。

叶小清泪如雨下，想跑出去找孩子，可袁奇风却拦住了她：“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那你能追追看吗？”雷鸣试探性地问。

李思却答：“不行，谁都追不上的，换位术首先要知道地点，可我们……”

“那不是完了？”陈佬肥大声道。

这时候，叶小清忽然奇怪地望了李思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气血攻心的她却当场昏死过去，等她再醒来时，人已经回到大陆了。据袁奇风说，他们在西洋岛上找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找到，孩子可能不在那里了。至于是不是袁天鹰偷走了孩子，他们也不能下定论，因为袁天鹰若真要为孩子报仇了，他大可冲着袁奇风来，偷婴儿太失风度了。

叶小清哪肯放弃，就算孩子是天赐的，她没有体验怀胎十月，可也尝到了分娩的痛楚。可惜，孩子不见了成了铁定的事实，如果照连城雪所说，他们应该再没有机会见到女儿了。一想到这里，叶小清就哭个不停，一直哭回天津还没缓过来。

雷鸣想帮忙，却无能为力，要知道，孩子出生得太突然，岛上又没监控设备，这事要报案的话，说出去也没人信。那几天，雷鸣想了很多，总觉得当日在岛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想了很多天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倒是李思，一路上话都不多，也不去猜偷婴儿的人是谁，反倒暗中盯着叶小清发呆过好多次。一回到天津的家中，李思灯还没打亮，她就看到卧室内有一道蓝色的光线闪烁着。李思信步走到卧室，来到了桌台上的镜子前，一个模糊的人影已经出现在镜子中了。

“思思，你总算平安回来了。”一位老人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李思道。

“叶小清的孩子……你知道那孩子在哪吧？”老人小心翼翼地问。

李思沉默片刻，答道：“我的确知道。”

这一次换作镜中的老人沉默下来，良久他才又道：“那你自己小心，此事切莫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

话音一落，镜中的蓝色光芒就消失了，李思坐了下来，静静地趴在桌台上，用手指划了一个“叶”字，然后就笑了笑。没多久，李思的卧室角落忽然走出一个人影来，那个人影只有影子，黑暗中见不到实体。那人影一来到李思身后，便一动不动，挨在她身旁，似乎在抱着她。

“我在云雾岛已经知道答案了。”李思回头笑道。

卧室里只有李思一个人，那影子说不出话，可李思却好像听到了，她还答：“现在还需要查到香头的起源之地，找到地灵。”

那影子动了动，李思又道：“放心吧，叶小清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的秘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2008年的元旦节也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叶小清天天在小洋楼中发呆，心却留在了西洋岛，可孩子仍杳无音讯。袁奇风也没闲着，无奈小偷来去匆匆，什么都没留下，他即使法力强大亦无济于事。2008年的一月雾气蒙蒙，即使白天也雾气也散不掉，叶小清看着夜色中发光的红色雾气，心中乱作一团。

此时，袁奇风望了望墙上，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想劝叶小清早点休息。可叶小清忽然想起连城雪说过的话，于是转身道：“袁奇风，你现在能用换位术带我回金鸡寺一趟吗？你已经去过了，应该能瞬间带我到那儿吧？”

袁奇风眉头一皱：“可以是可以，但那么晚了，你去那里干嘛？”

“去挖坟墓！”叶小清语出惊人。

“你是说……”

“我去年明明看到坟墓的墓碑上写着我的名字，可后来变成了连城雪的墓碑，既然她说她把我们的女儿埋在金鸡寺，不如去挖开看看？然后找人验一下DNA？找那个朱明川肯定行吧？”叶小清异想天开。

袁奇风没有阻止叶小清，实际上他也觉得奇怪，只是一直没去查个究竟。如今，女儿不见了，袁奇风一样不好过，为了让叶小清不再愁眉苦脸，他干脆抱住了叶小清，用换位术回到了金鸡寺废墟上。金鸡寺过了一年多，依旧是老样子，没有人来重建，废墟上覆盖了厚厚的白雪，建筑几乎全部倒塌了。

寺院后的树林变得更茂密了一些，叶小清一回来，马上往林子中的墓地跑。那里跟乱葬岗一样，坟墓很多早就没了墓碑，有的坟包都被夷平了，他们找了很久才发现了刻有连城雪名字的墓碑。

“就是这里，去年我从地脉里出来，滚到了这座坟墓前。”叶小清急忙指道。

“你让开。”

袁奇风让叶小清站到他身后，接着使劲击了一掌，坟墓就炸开了。粉尘还未散开，袁奇风就点起了一团火焰，照在坟墓上头。叶小清迫不及待，想看看坟墓中是怎么回事，也许连城雪跟她女儿葬在一起，也许是连城雪弄错了，那并不是她女儿。再说，他们那时都离开了金鸡寺，连城雪的尸体没来得及埋葬，那刻墓碑的人会是谁呢？无论怎样，叶小清莫名地认为答案就在坟墓中，挖开坟墓就能知道一切了。

果真，空气中的沙土散净后，叶小清与袁奇风只向坟墓望了一眼，当即就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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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消息：

最近很多痛苦的事，痛苦到想死，暂时不会更新来，抱歉，我会尽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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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3.墓碑

夜深了，林中偶有怪风刮过，闹得枯枝乱舞，好似精怪在游荡。袁奇风用灵力震开了坟包，墓穴中却没有棺材，待尘埃散开，在跳动的火光中就出现了一团精光。叶小清心里嘀咕，趴下来在冰冷的土里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抓出了一颗透明发光的晶石。

拿起石头端详了一会儿，叶小清就奇怪道：“这……这不是百香晶石吗？怎么会被人埋在坟墓里？”

袁奇风也没想到，坟墓中竟然埋着百香晶石，想当初那么多人来金鸡寺夺宝，谁会猜到这么不起眼的小坟包里葬着如此珍贵的东西。眉头一皱，袁奇风就蹲下来，拨了拨土堆，可里面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别说尸骸了，连块骨头都没看见。不管怎样，袁奇风还是暗暗高兴，因为坟墓是空的，跟叶小清应该就没关系了。

怎料，叶小清搬起了歪在一旁的墓碑，瞄了一眼，当即惊道：“袁奇风，好奇怪啊，这块墓碑的名字又变成我的了！”

方才，袁奇风特意看过墓碑，碑上随意地刻了几个字，明明就是“连城雪之墓”，怎么会变了呢？待袁奇风走过去，扶好了墓碑，那上面的字真的变了，现在刻的居然是“叶小清之墓”。这才几分钟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墓碑又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碑文何以会变得不同了呢？

“怎么会这样？这跟我那晚看的字是一样的！”叶小清紧张道。

“好像……不太对。”

忽然，袁奇风发现墓碑有点问题，看着跟刚才的不像，他指的不是字不一样了，而是整面都完全不同了，似乎那面被土色沁入了，如同刚从地下深处挖出来的一般。袁奇风恍然大悟，赶忙转动墓碑，再一看，果然跟他猜的一样。原来，墓碑有两面，一面刻着“连城雪之墓”，另一面则刻着“叶小清之墓”。

叶小清见状，愣了很久，任她再聪明也没想到，墓碑两面都有字，她还以为又牵涉到超自然事件呢。也就是说，那一晚她从地脉洞穴滚下山时，看到的墓碑是她的名字，但被素女送到自己的时代后，墓碑变成了连城雪的，在那30年间有人转动了墓碑，刻上了不同的名字。

问题是，为什么要那么做？是谁干的？

“这么说连城雪未必埋在这里。”叶小清思索道。

“我们当时都走了，金鸡寺应该就没别人了，以素女的行事风格，她也不可能把连城雪埋在寺庙后的森林里。” 袁奇风望着墓穴说。

“可是坟墓都是空的，又没人，为什么要堆起一座坟呢？而且还把名字刻上去，多不吉利。”叶小清不理解。

“难道……”袁奇风猛地想起了什么。

“难道什么？”叶小清一脸迷茫。

袁奇风到现在才想到，也许他们都想错了，有些客观事实并不是事实，比如连城雪已经死了。也许……连城雪没死？虽然她用自己的魂魄将天雷引下来，击毙了王法，但万一她能承受天雷呢？龙妖很特殊，即使是化为凡人了，本身也具有极强的灵力，若非灵力以分娩的方式传给了那些后代，龙妖被天雷劈中也无大碍。若连城雪后来没死，那墓碑是谁刻的？除了她，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可是，连城雪为什么要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呢？

袁奇风心说，连城雪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有线索要留给他们，因为这里有座刻了她名字的坟墓，他们肯定还会再回来的。莫非，连城雪就是为了把百香晶石留给他们？再一想，袁奇风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连城雪不想再露面了，也不必用这么牵强的方式把百香晶石埋在坟墓里。更重要的一点是，连城雪与叶小清第一次见面时，那座坟墓就已经有了，因此坟墓中的东西应该和连城雪无关。

这时候，叶小清放眼望向漆黑的森林，犯难道：“连城雪说把我们的女儿埋在这里，可是这里好多坟墓都没墓碑了，我们要一个个挖吗？”

袁奇风想到了连城雪可能没死，于是就道：“她可能撒谎了。”

“撒谎？”叶小清不明白，“她骗我们干什么？按理说，我们的孩子是她的孙女吧。”

“我也不知道。”

袁奇风暂时参不透，这座不起眼的坟墓，藏了太多的秘密，一时半会儿他们不能将真相查明。一月，天气很冷，山上也渐渐刮起了大风，袁奇风见坟墓里没有尸骸，便想用换位术先带叶小清回天津的小洋楼。可叶小清不肯，难得再回来，她想回地脉洞穴中瞧一瞧，因为当时她在洞穴中发现了一具尸骸，听素女说，那是最先去打散地脉的人，但他失败了。

袁奇风没有拒绝，由着叶小清爬上山，去找地脉的入口。山上的森林枯掉了一大半，可落下的残枝败叶很多，加上覆盖了大雪，一些石洞的入口都被堵住了。叶小清凭着记忆，找了好一会儿，热出一身汗了，她才带着袁奇风钻进了地脉洞穴中。此时，地脉早就被打散了，时间漩涡也关闭了，地脉洞穴里不像以前那么热了，空气又冷又闷，让人有种走进了远古时代的感觉。

地脉死后，石壁上留下了像是被烧过的痕迹，那些痕迹都是暗红色，每一处都像条龙的形状，仿佛是有条龙被封在了石头中。袁奇风第一次走进地脉，他把火焰弄得非常大，一路饱览这幅奇景。香头中传言，大自然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蕴含着灵力，但灵力最多的地方是在大地深处，因为大地滋润了万物，孕育了无数的生命。灵力有强有弱，有的灵力是炙热的，能够烧掉无法承受它们的生灵，也许香头说的就是地脉了。

在地脉洞穴中找了找，叶小清就发现一块石壁上插着一把刀，那把刀叫斩龙刀，是用来斩杀地脉的。当时，叶小清在洞中被一具尸骸绊倒，尸骸旁有把刀，化作百香晶石的王法告诉她，那是斩龙刀。可惜，叶小清打散了地脉后，为了争取时间逃出去，她没有拔出斩龙刀，把刀留在了石壁上。

“那是斩龙刀！我当时从尸骸旁边发现的，尸骸肯定就在附近了。”叶小清忙对袁奇风说。

“素女当时跟你说，那个人真的叫袁奇风，跟我的名字一样？”袁奇风问。

“真的！”叶小清激动起来。

转了转，叶小清就看到了一具骨骼发红的尸骸，这地方那么偏僻，不会再有第二具尸骸了：“袁奇风，你来看，我找到了！”

袁奇风循声望去，地上真的有具尸骸，可尸骸有些奇怪，因为它的骨骼几乎都是红色的，人死后骨头怎么会发红呢？光看尸骸的大小，袁奇风就能肯定此人生前就已经成年了，可真正的袁奇风幼年就死了，这人绝对不会是素女口中提到的人。袁奇风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声，原本以为风平浪静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没结束。

叶小清在一旁歪着脑袋，盯着尸骸，问道：“要不要我们拿一块骨头给李思检测一下？看你跟他有没有亲戚关系？现在的DNA技术能做到吧？”

袁奇风倒没这么想过，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干脆听叶小清的话，取下一块骨骼去做检验，没准能找到答案。不过，袁奇风不打算找李思做检验，自从离开西洋岛，他都怀疑当日袁叶灵失踪的事跟她有关。为了让检验结果可信，袁奇风打算让另一位法医帮忙——身在南宁的老法医朱明川。

“要不要拿个塑料袋装？还是直接放口袋里？”叶小清大胆地问。

“又不是犯罪现场勘查，不用那么小心。”

袁奇风说罢，从口袋拿了一张纸巾，想要包起一块骨头带走。不料，此时洞中吹起了一阵阴风，地上的尸骨像是生锈的机械人，笨拙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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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4.除夕快乐

地脉蕴含炙气，洞中能烧尽一切灵体，包括人类的灵魂、鬼魂、妖精，叶小清那晚若非有素女赠予晶石护体，她也早就没命了。因此，叶小清相信洞中是最安全的，不可能有鬼怪出没，可现在地脉死了，炙气早已散尽，如果有脏东西附在尸骸身上也不奇怪。



袁奇风只感觉洞中涌来一股阴气，天气本来就冷了，现在更是冻得石壁都生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那尸骸站起来后，干枯的肋骨就断了几截，掉到了碎石地上。不等那尸骸再有进一步举动，袁奇风就手指一动，将洞中的明火勾了过来，把尸骸围成了一圈。尸骸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无奈尸骸的声带没了，动了也说不出话。



尸骸先是在原地转了转脑袋，见被火困住了，它浑身就喷出了一股阴气，想将火焰压灭。可惜，尸骸算错了一步，袁奇风释出的香火非同寻常，光是用本身的阴气是扑不灭的。经过了多次磨练，袁奇风早就料到了这一步，一看尸骸要动手，他就把火光加大，先发制人。



叶小清见尸骸无力反击，急忙阻止：“先别杀它！问问它是谁！”



“说！”袁奇风对付邪灵，向来不留情，话未说完，他已经将火圈缩小了。



尸骸自然不能说话，可附身的鬼还是能出声的，它见无路可退，便离开了尸骸，化作一股黑烟躲进了洞中深处。袁奇风的眼睛异于常人，叶小清没看到空气中留有阴气的痕迹，他却瞧得一清二楚。袁奇风觉得很奇怪，这只鬼游荡在偏僻的山野中，怎么会忽然出来吓人呢。有的孤魂野鬼留在山中修炼，不扰红尘，一般见到活人都会避开，它既然现身了，那必是有原因的。



袁奇风当即对叶小清说：“你跟我来。”



叶小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蹲下来包起了一块尸骨，放进了口袋中，接着才跟袁奇风追出去。地脉洞穴深处太沉闷了，新鲜的空气很难进来，袁奇风贱贱地浑身发热，心想也许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太多了，以前朱明川向他提过这事，但凡在空气不畅通的地方会身体发热，很可能就是二氧化碳吸多了。



叶小清也有点不适了，眼皮变得非常重，便说：“别追了，脏东西跑得快，可能它是想引我们进来，让我们窒息。”



就在这时候，袁奇风发现深处寒光闪闪，于是他先叫叶小清站着不动，自己走过去后就看到洞中深处有块巨大的寒冰，四周的石壁上全是冰晶。那块寒冰蒙着一层白毛，袁奇风隐约瞧见里面有个人，好奇之余就用衣袖擦了擦冰块的表面。



叶小清远远地望着，冰块表面的白毛一擦掉，她就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面？”



袁奇风也很纳闷：“确实很奇怪。”



叶小清忍不住迈开步子，靠近后就道：“这不是你伯母黄晚秋吗？她应该跟你伯父袁天鹰回到素女门刚创立的年代了，可地脉在70年代才死掉的，在那以前，地脉炙气重，就算这块冰是百香晶石做的，它也撑不了几天。”



“那就是地脉死掉后才留下的。”袁奇风道。



“可那不是70年代后的事了吗？他们还在人世吗？”叶小清很怀疑。



“地脉死后，炙气一消失，寒气就会猛生，这里是保存尸体的好地方，也许有人不想让她入土吧。”袁奇风猜测，“其实人死后，只要保存方法得当，尸身百年不腐并非难事，也许是有人在70年代后才把她移过来的，之前她保存在另一处。”



“你说的没错，袁奇风。”



忽然，一个半透明的女人出现在冰块旁边，她和冰块中的人长得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黄晚秋的鬼魂。袁奇风恍然大悟，难怪这只鬼的寒气那么重，原来这么多年它一直在寒气很重的地方修炼，所以比普通的鬼怪要阴气重。不过，黄晚秋没什么戾气，仍是一副祥和宁静的模样，并没有堕入魔道。



黄晚秋浅浅一笑，望着叶小清和袁奇风说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



“你……我……”叶小清语无伦次，“这……那……”



“你怎么会在这里？”袁奇风冷静地问。



黄晚秋看向袁奇风，轻叹一声：“我回去以后没多久就死了，天鹰受不了，便想办法将我的尸身保存了下来。我不愿丢下天鹰一个人去投胎，于是就放弃了往生的机会，慢慢修炼，现在我的阴气太重了，也没办法再转世了。你知道的，阴气太重的魂体一旦进入母体，不是流产就是难产，何必呢？”



“那他伯父人呢？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没来找你吗？”叶小清忙问。



“他……我也不知道。”黄晚秋长吁一声， “天鹰后来找到了一种奇怪的方法，以半人半尸的方法活了下来，我本来被他藏在青藏的一座山上，后来才被他移到这边的，那时地脉已经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虽然我也想出去找他，但是……但是我如果离开修行之地，人间的阳气太盛，我潜在的戾气会被激发出来，到时候就成了厉鬼，而且他也说过，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叶小清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他是要找我们报仇吗？”



黄晚秋承认道：“其实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的孩子。”黄晚秋说到这里，抬头看着袁奇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没有怪你，可是他……他的恨意难以平息，我劝了许久都没用。天鹰后来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只能期望他有朝一日能放弃仇恨。”



袁奇风心想，他伯父如果真的恨他，想为儿子报仇，为什么不把他扼杀于摇篮中？也许，这和他伯父的长生之法有关，世上没有立刻见效的长生之法，即使是不老的人灵也要经过多年的修行才能得道。这些年，袁天鹰可能一直潜伏着，如今功有大成，这才出动报仇，让袁奇风一尝失去心头肉的痛楚。



黄晚秋只知道那么多，说完了事情，她又道：“对了，天鹰是香头一派的人，他变得奇怪之前，去过一趟香头的起源之地，或许从那里你们能查出点线索。”



“香头的起源之地？在哪儿？”叶小清很好奇，她知道香头几年了，竟然都不了解起源之地。



可惜，黄晚秋也不知道：“天鹰没跟我说，也许他怕我会阻拦他，毕竟以半人半尸的方法活下去不是一件美事。”



“那外面的尸骨是谁的？”叶小清又问。



黄晚秋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天鹰把我移到洞里之前，它就在那里了。我刚才怕你们要离开，所以才用这方法把你们引过来。”



“你现在阴寒之气太重了，没办法转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超度你，让你有机会再世为人。”袁奇风诚心诚意地道。



黄晚秋面露喜色，却又愁云满布：“算了，都等了那么久了，何必急于一时，我还是想知道天鹰最后去了哪，他说会回来找我的，为什么那么多年了他都没来。”



接着，袁奇风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确定袁天鹰真的下落不明后，他便想拜别黄晚秋，准备离开地脉洞穴。叶小清心事重重，黄婉秋察觉到了，当下就问她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叶小清看袁奇风不说孩子失踪的事，她也不方便提起，于是强装笑脸否认，只说时候不早了，她有点疲倦罢了。



待叶小清要离开时，黄婉秋掐指一算，在后面道：“袁奇风，今天是戊子年乙丑月庚午日吗？”



袁奇风停下来：“对，也就是2009年1月25日了，今天是除夕。”



“除夕……”黄晚秋惆怅道，“他就是除夕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回来的，你如果找到他，一定要告诉他，我还在等他。”



“好。”袁奇风答应。



黄晚秋听罢，喜笑颜开：“那祝你们除夕快乐，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



这一晚，叶小清几乎都在南五台度过，天快亮时，袁奇风才带着她回到了天津的小洋楼。虽然此行没什么收获，连城雪也不知所踪，但至少他们知道袁天鹰和黄晚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可香头的起源之地在何方，袁奇风亦不知情，他从没有听他的“叔叔”提起过。进门后，袁奇风不愿再费神了，于是就叫叶小清先睡一会儿，等下午他再叫醒她。



“你们出去了一晚，到底上哪儿去了？我们有事要说！”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叶小清循声望去，桌台上有两面铜镜，那是暖魂镜，是李思从西洋岛回来后找来的，用来给袁奇风的弟弟和弟媳暂时栖身。不过，袁奇风并不乐意，人已死，不投胎就会永远地成为孤魂野鬼，做鬼的滋味可不好受。今天是除夕，袁奇风不想跟弟弟吵架，听到弟弟问他，他就如实回答。



哪知道，他弟弟和弟媳同时道：“你们走了一晚上，我们也想通了，不如往生去吧，再耗下去，我们就真的成了亡命鸳鸯了。只不过，你们要多加小心，不要落得跟我们一样的下场。”



袁奇风的弟弟尸身早就坏掉了，他强行依附在自己的尸身太久，阴气已经滋生了，后来多亏暂借袁奇风的肉身，化掉了阴气，不然现在也无法投胎了。听到弟弟要走了，袁奇风又有些不舍，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生命是生生不息的，只要逝者愿意遵循大自然的法则。



“那再见了，大哥，你和嫂子保重。”



话刚讲完，只见两个人影飞出了铜镜，飞出了小洋楼，趁太阳还没完全爬到东方的天空，人影就一同落到了一家医院里。叶小清急忙推门出去张望，当看不到人影了，她就想感叹人生苦短之类的，这时却看见租住在楼下的一个警察拿着一个包裹走上来。



“袁大哥在家吗？昨天傍晚有个包裹送过来，快递员打你们的电话不通，叫我帮签收了。我晚上要出勤，没来得及给你们，不好意思。”



那警察递了包裹过来，说了句除夕快乐，马上又下楼，急急忙忙去上班了。叶小清接过包裹，心想我又没买东西，是谁寄来的。袁奇风在屋里听到对话，等叶小清拿着包裹进来，他就问是谁寄来的。却见，叶小清脸都白了，显然，寄来的东西让她很害怕。



“怎么了？”袁奇风疑问。



“你看……这包裹的寄件地址。”叶小清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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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除夕快乐

云雾飞舞

《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5.新年好

包裹是圆通快递寄来的，收件时间是两个多月前了，现在都过年了，包裹才慢悠悠地送到天津。寄件地址是四川江城县育婴堂，叶小清小时候在那里住过，有一次万圣节，她目睹过一起惨案，死了许多人。一看到地址，叶小清就想起了恐怖的过往，育婴堂早就被毁掉了，那儿只有废墟，哪还有人住，谁会跟她寄东西呢？再看寄件人，名字写得龙飞凤舞，比医生的书法还夸张，根本看不懂。



袁奇风一瞧这地址，同样有些意外，他拿起来摇了摇，东西很轻。叶小清赶忙拿了把剪刀过来，忐忑不安地在茶几上拆开了包裹，当下就想哭了。包裹里只有一块布料，叶小清和袁奇风都认得那块布料，当时在西洋岛分娩时，包裹袁叶灵的布料就是那一块。当然，世界上相同材质、花色的布料有许多，但叶小清认定这是一种挑衅，寄件人肯定是偷婴儿的人。



“寄包裹的人会不会是……”叶小清没敢把话说完，她觉得除了袁天鹰，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袁奇风先是拿起手机，照单子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结果是个空号，根本不可能打通。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城县育婴堂早已不复存在，快递员不可能上门揽件，寄件人一定是去站点投寄的。问题是，现在事情都过去两个月了，再去江城县问圆通快递的工作人员，他们肯定不记得是谁了。



光凭一个包裹，叶小清和袁奇风查不出什么，就算留有指纹等线索，他们也无从查起。况且，现在快过年了，快递员要过年，哪有空理会他们。想了想，袁奇风就对叶小清说：“这样吧，你把拿回来的骨头跟我，我把这包裹一起交给朱明川做检验，一周内应该会有结果的。”



“好吧。”叶小清把骨头包好，递给了袁奇风，她知道过年了，再愁眉苦脸的也没用。



“那我去去就回。”袁奇风说罢就消失了，转眼就到了南宁。



天津相聚南宁数千里，换位术最耗灵力，叶小清不想让袁奇风用得太频繁，可他人已经走了。刹那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小洋楼外的车鸣声都听不到了。叶小清一个人在屋子里，想起今晚雷鸣约他们一起吃饭，于是她就整理了一下情绪，免得苦着个脸去煞风景。毕竟，年还是要过的，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让大家都不好过。



想归想，叶小清依旧情绪低落，她见袁奇风久久不会来，便趴在床上休息。没多久，疲惫的叶小清就进入了梦乡。迷糊之中，叶小清听到了海浪声，还有个女人在嘶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水的腥味，仿佛海水刚退潮。朦胧之中，叶小清发现她回到了西洋岛的客栈中，在一个房间里，她正在分娩，李思在帮她接生。那天，叶小清痛苦了一天才生下女儿，实际上，那一天还发生了别的事，只有她和李思才知道的事。



果然，没多久，叶小清就发现客栈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了第三个人，这就是她在分娩前遇到的一件怪事。不过，叶小清选择了保密，原因只有她和李思才知道。那个人来了一会儿，婴儿就诞生了，同时那人手上迸射出耀眼的五彩神光，穿透了窗户。在外面等待的雷鸣等看见到了五彩神光，还以为是灵儿很特殊，殊不知那是另外一个人弄出来的。



叶小清梦到了那天的事，眼泪直流，她恨命运不公，可有些秘密不能说道，否则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哭了一会儿，梦中就涌来一股白色的雾气，叶小清隐约听到有个女孩子在喊她的名字，接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走到了她面前。



“别找我了，你知道我过得很好。”小姑娘说。



“你是……”叶小清不敢肯定，“灵儿？”



小姑娘点点头：“开心一点儿，过年了应该高兴才对。”



“你不在我身边，我高兴不起来。”叶小清难过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你身边，你最清楚，这是天数，没办法改变。你可以再要一个弟弟或妹妹，别管我了，就当我没来过这个世界。”小姑娘一脸漠然。



“但是谁要害你，我还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叶小清着急道。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无须执着，随它去吧。”说到这里，小姑娘双眼的冰霜忽然融化，笑道，“妈妈，新年好，跟爸爸幸福地生活下去吧。我要走了，他来接我了，再见。”



言毕，小姑娘挥了挥手，随即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远处走来，她转身就抬起手让那个人牵着她走向远方。叶小清想要追上去，却从梦中大喊着惊醒了，再一看，袁奇风正在床头上坐着。显然，叶小清是梦到了什么，袁奇风倒没多问，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大过年的，他也希望能让她开心一点，但现在又不能立即再生个孩子出来。



奇怪的是，叶小清这一次醒来，眉头终于松开了，似乎不再那么难过了。袁奇风莫名其妙地望着，心说看样子叶小清做的是噩梦，可为什么她好像释怀了一样？也许，她看开了？



“朱法医怎么说？能查出什么来吗？”叶小清下床后，问袁奇风，“如果查不出来就算了吧，大过年的，麻烦人家不好。”



“他说最迟一个礼拜有消息。”袁奇风道。



叶小清复杂地望着袁奇风，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袁奇风拥着叶小清，一起躺回床上，他们累了一晚上，还没有好好休息。叶小清凝望着袁奇风，想起了方才的梦，于是闭上眼睛，亲了袁奇风。袁奇风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深深地回吻，将叶小清紧紧地抱住。



缠绵过后，叶小清就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天就已经黑了。雷鸣刚好打了电话给袁奇风，骂咧咧地问他们人都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约定晚上六点见面吗，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餐厅等着。袁奇风刚想说别着急，他们马上赶过去，雷鸣却说算了，别来了，倒不是他生气了，而是出了案子，他得回局里一趟。



准备挂电话时，袁奇风补了一句：“什么案子？”



“我也不知道，说是有个老人被杀了，内脏都被挖掉了。”雷鸣匆匆道，“不说了，我得走了，咱们明晚再约吧，你帮我跟小清解释。”



袁奇风挂了电话，叶小清就问：“怎么了？”



“临时有个案子，雷鸣脱不开身，其他民警又放假了，他去顶一下。”



叶小清努力微笑，不想破坏过年的气氛，可想起发生了命案，这时候微笑是不是太不尊重死者了。纠结了半刻，叶小清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袁奇风都差点想问她，是不是便秘了。眼看天黑了，外面的餐厅饭馆不是歇业就是人满为患，叶小清想起屋子里还备着一些食材，她就主动上阵，要给袁奇风做年夜饭。



哪知道，袁奇风却不答应：“得了吧，就你那水平，大过年的别折腾我了，还是我来吧！待会儿把楼下的小王也叫上，人多热闹。”



“那我帮你洗菜！”叶小清终于真心地笑了出来。



忙乎了一晚上，袁奇风做出了一桌好菜，顺道邀了租住在楼下的民警上来吃饭。楼下有个民警没买到票，要等大年初四才能回老家，因此这几天都要在天津待着。这些民警都是袁奇风托雷鸣找来的，租金收得很便宜，为的是借他们的煞气驱散原先的阴气，免得叶小清会生命，或再撞邪。过了这么久，小洋楼不再是鬼楼了，叶小清一个人在屋子里也不怕了。



高高兴兴地过了一晚上，快到凌晨时，袁奇风就拿出了早先买好的烟花，他数了六根出来，递给叶小清：“你到楼下放烟花吧，六根烟花依次点燃，顺时针转几圈，象征六六大顺，来年你会顺顺利利的。”



“谁说的？”叶小清不信，“这话不会是卖烟花的人教你的吧？”



“这是我叔叔……教的。”袁奇风回忆道，“小时候我经常被欺负，日子过得很辛苦，他为了哄了我，过年的时候他就这么对我说。不管灵不灵，讨个吉利嘛，过年就是这样。”



叶小清宛然一笑，接过了烟花，跟袁奇风跑到院子的雪地上转着点燃的烟花，抛却了连日来的悲伤。可他们不知道，这时候一阵大浪打到了西洋岛的一块礁石上，一个婴儿的尸体就随着泡沫晃到了旁边。黑夜中，海马正叼着烟，带着矿帽灯，在海边摸牡蛎。冷不防，海马瞧见了一具婴儿的尸体，吓了一大跳，他以为又有恶鬼从海中爬上来了。



“吓死我了，操他妈的！”海马骂了一句。



很快递，那婴儿就被接着打来的浪给拍不见了，海马暗骂真晦气，西洋岛离大陆那么远，怎么会有尸体漂过来？莫非……难道是叶小清失踪的女儿？海马又觉得不大可能，事情过去都两个多月了，孩子的尸体不腐烂也该被鱼虾吃掉了，怎么会又漂回岸边了。



猛地，海马想到了什么，他两眼放光，心说对了，那天他们之中有个人很古怪，孩子肯定是那个人杀的！顿时，海马感觉一阵寒意袭遍全身，叶小清那伙人八成没想到凶手就是在身边，但是他不会去捅破这事的，因为他也恨那些人！



海马吐了口唾沫，想骂叶小清的祖宗，可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踝，低头一看，他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的婴儿竟然爬到他跟前了！

云雾飞舞

《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6.天台县国清寺

海马的左脚被婴儿缠住后，他想一脚踢开，怎料却被拖到了海里。在拖行中，海马的头撞到了锋利的礁石，瞬间头破血流，毫无招架之力。海浪再拍来时，海马跟婴儿都不见了，黑色的海面上只剩下一些灰色的泡沫。



第二天，远在天津的叶小清早早醒来，趁袁奇风还在睡时，她打了一个电话养父母。这一次，叶小清没有回四川过年，倒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养父母今年出国旅行去了，计算时差的话，他们那边刚好是晚上7点左右。打完了电话，叶小清就百无聊赖，不知道该做什么，她跟袁奇风都没亲戚可走，雷鸣又在忙，难道新年就在家里睡大觉吗？



“你想不想去烧香拜拜？”



叶小清伏在桌子上，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袁奇风不声不响地起床了：“问你呢？要不要去烧香拜拜？”



“现在？人太多了吧？大家都在争着烧头香，我才不要去挤。”叶小清不乐意。



袁奇风洗好了脸，走过来说：“我说的是国清寺，就是浙江天台县的那座，你不记得了吗？”



国清寺？叶小清怎么会不记得，那里曾是连城雪悟道的地方，也是汉传佛教十三宗之一天台宗的祖庭，地位不是灵隐寺或普济寺能比的。国清寺始建于隋朝，初名天台寺，后易名国清寺，是中国创立的第一个佛教宗派天台宗的发源地，佛教中的破魔大法宝《楞严经》传入中国也与此寺有关。



说起国清寺，知道它的人不多，一般人知道得更多的是少林寺这些名寺。实际上，天台县国清寺是中国的“佛寺四绝”之一，其余三个分别是齐州灵岩寺（在今山东省济南市长清区）、润州栖霞寺（在今江苏南京市）、荆州玉泉寺（在今湖北当阳县），它们与旅游热的寺庙不同，每个都有特殊地位。



比如说天台县的国清寺，即使到了21世纪，它的门票依然是5块钱，若非政府要求，寺院是免费出入的。当年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曾要求天台县国清寺将门票价格提升，但被僧侣抵制了，后来有人就在山外收门票，称那是天台山的景区门票，与寺庙无关，可就算如此，门票依然只有10块钱。在国清寺，只要交2块钱，斋饭就任你吃，更关键的是，寺庙里的僧侣都有真本事，天台山一些寺庙还免费让俗家弟子进去修行，在一些洞天福地中修葺有禅房。



叶小清知道国清寺，可从未去过，一听能去那里看看，她立刻点头答应。当然，叶小清不想去烧头香，求富贵平安，而是想为女儿求求福气，但愿她真的能过得好一些。一想到女儿，叶小清又有些心情沉重，不过为了不扫兴，她又努力微笑。



天台县在浙江省，离天津非常远，除非用换位术，否则一天之内还不一定到得了。袁奇风受过几次伤，本该元气大伤，可他现在好了，似乎灵力更上一层楼了，连续用了几次远距离的换位术，竟然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几分钟后，袁奇风穿上了黑色的外套，整理妥当了，便带着叶小清去到了浙江天台县。现在天气还很冷，每当这种情况下用换位术，叶小清总觉得好冷，像一瞬间被丢到了南极，身体还一丝不挂。



叶小清站稳后，放眼一望，寒气逼人的青嶂峰峦中，有股白色的雾气窜动着，如同一条白龙在飞舞。仔细一听，山上似乎还传来一阵阵佛音，香火的味道也溢到了外面。叶小清有点奇怪，为什么袁奇风没有用换位术直接跑到国清寺门口，一问她才知道袁奇风认为这里是佛门境地，用法术不太好，光用换位术就让他有作弊的感觉了。



叶小清一听这话，赶忙说：“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重新坐车过来。”



“来都来了，跟我进去吧。”袁奇风笑了笑。



上山时，袁奇风步子轻快，可叶小清最近身体欠佳，爬了几段路就喘气流汗了。袁奇风见状，便停了脚步，让叶小清靠在一棵参天古树下休息片刻。山上风大，叶小清汗一干，马上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随即，袁奇风贴心地脱下了外套，要给她披上。叶小清知道袁奇风只穿了两件衣服，脱了外套，里面就只剩一件衬衣了。可袁奇风直言不怕冷，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他小时候还光着膀子在雪地里练过功夫呢。



“那我就穿上了，你要是冷了，我再把衣服……哈欠！”叶小清话没说完，立即打了个大喷嚏，要不是及时用纸巾捂住，鼻涕就飞到袁奇风脸上了。



“我们慢慢走上去吧，不然等我们离开，很可能就过了几百年了。”袁奇风忽然说。



“几百年？”叶小清诧异。



“你没听到‘刘阮上天台’的故事吗？”袁奇风回头问。



叶小清摇头，表示从没听过，只听过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故事。袁奇风像是为了让叶小清走得不辛苦，于是就边走边说，刘阮上天台是古书《幽明录》记载的一个传说：汉明帝永平五年，剡县人士（今嵊州）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取谷皮，迷路后见山上有一棵桃树，便采桃充饥。后刘、阮二人遇到二女子，资质妙绝，山中草木气候常如春时。刘、阮二人停留山中半年，待他们还乡时，世间已经转过了七世。



叶小清听完，半开玩笑地说：“那我们路上要是碰到美女，别搭理她们，你可不许偷瞄她们噢！免得我们回天津时，房子都被人拆了!”



话音一落，没想到真有两个女子的从山上小道经过，看样子是下山去，可她们的穿着非近代风格，很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仙女。叶小清想要多看一眼，却见那两个女子拐了个弯就没了踪影，问了跟在后面的路人，竟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两个女子。



叶小清吓了一跳，想说大白天见鬼了，可山上是佛门境地，哪有女鬼出没？袁奇风也没料到故事讲完，马上就见到了异像，他看叶小清脸色有变，便说天台山绝对干净，不会有脏东西。其实，天台山在汉朝就被视作仙山，道教众友亦曾在此地修炼，道教天师葛玄就在山上炼丹，他是道教灵宝派的祖师爷，也是葛洪葛仙翁的祖父（鄙人拙作《上古神迹》曾多次提过葛洪，以及他的著作《抱朴子》）。



“你别说了，我都毛骨悚然了。”叶小清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神话传说，又不是鬼故事，她怎么会觉得怪怪的。



“好了，我们到了，去烧香吧。”过了一会儿，袁奇风跨进了寺门，径直地带着叶小清去取香。



“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时候，叶小清才发觉袁奇风轻车熟路，不像是初到此地。



袁奇风点头：“对，我以前来过，那时候我叔叔……他带我来烧过香，那些故事都是他跟我说的。”



“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



言谈中，袁奇风取了免费的香回来，给叶小清依次焚烧，同时他还说烧香时在寺中别逆时针走，一定要顺时针走。果然，叶小清烧香时，一时马虎，想要逆时针离开大殿，一位僧侣就提醒了她。



顺着路线烧香时，叶小清发现寺院中有棵梅树，古干虬枝，一问才知道那是隋梅，是中国最古老的三棵梅树之一，树龄已达1300年，乃天台宗五祖章安灌顶大师手植。梅树生于仙山，吸纳千年的佛香灵气，早不是普通之树，袁奇风对叶小清说，那树可不一般，不烧香的话，也可以拜拜。



“不会吧？！”



叶小清刚拜起来，便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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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这章跟游记似的，不过前面几卷都为天台寺铺垫了，不写可不行，而且有个重要人物藏在这里……

black白夜

《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7.金万藏

大清早，来烧香的人三五成群，不过不算多，还没到达人挤人，踩脚丫的程度。叶小清诚心地拜过了隋梅，刚抬起头，一个熟悉的人影就掠过了她的余光。刹那间，叶小清激动起来，心想是不是看错了，要不然就是见鬼了，可袁奇风那么肯定，国清寺是佛门境地，地位非凡，不可能有脏东西。

叶小清想喊那个人的名字，一位老僧人却走到了隋梅下，跟袁奇风打了声招呼。叶小清本能地回过头，望了一眼，没想到再扭头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混进了来烧香的人群中。

“袁奇风，别说了，我刚才看见……”叶小清很着急。

无奈，老僧人说话慢悠悠的，他似乎认识袁奇风，一直在问他叔叔的事，而袁奇风也不好打断他。叶小清看袁奇风脱不了身，她就借口说自己想上厕所，找了个理由追了出去。烧香的人群一直往里涌，叶小清大步跑向前，别人还以为她争着烧香，一个个都用厌恶的眼神等着她。

追了十多米，没找到人，叶小清就停下来，心说难道是她眼花了？不！绝对不可能！因为那个人是连城雪！连城雪跟袁叶灵有莫大的关系，她不可能认错！现在叶小清已经知道，连城雪没有葬在坟墓中，她女儿可能也没有死，一切都是谎言，她只想知道女儿最后的归宿在哪儿。

“到底人在哪儿呢？”

叶小清嘀咕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面前是伽蓝殿，一帮信众正在膜拜，殿中有个女人跪了很久才起身。那一刻，叶小清差点大喊起来，跪拜的女人真的是连城雪，跟那晚在南五台见到的女人一模一样。连城雪低着头，默默地跨出了伽蓝殿，想要去别处，可叶小清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叶小清大声喘气，她怕连城雪又消失掉，于是一把抓住连城雪的手腕。

忽地，叶小清觉得头昏眼花，当视线再清晰时，她已身处一个绝壁上的栈道中，周边万峰攒翠，涧瀑泄银，空谷鸟鸣，好一副仙家之地的美景。连城雪一身白衣，脚步轻盈地往下走，栈道又湿又滑，她都平平稳稳。叶小清怕高，又担心摔下去，只得狼狈地追着，没多久就落在后面了。

“你别走啊！”叶小清急得大喊，“这里是哪里？袁奇风呢？”

“这里是龙穿峡，还在天台山境内，你没走远，不必担心。”连城雪终于停下脚步。

叶小清边走边抓着栏杆，手都脏了，连城雪却依然干干净净，她见了就问：“你那晚不是已经……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会是……”

连城雪像变了个人，不再如那晚伶俐，只一脸冷漠地答：“我也以为我会死，可那天李崇茂杀了人，我的子孙死后，灵力回流到了我身上。妖若化人，必先诞下几代子嗣，子嗣会承继部分灵力，分散妖性，可子嗣若先于妖祖死掉，灵力又会回到妖祖身上。那晚，我遭受天雷轰击，回流的灵力重新融进了我的体内，我的妖性又回来了。正所谓，佛渡有缘人，雨润有根草。我痴心妄想，走捷径之道，最终害了那么人，自己又回到了原点。你们走后，我就离开了南五台，再回到天台山修炼。实际上，这里还有许多同类，包括你刚才礼拜的隋梅在内。”

叶小清一听满山都是妖精，哪能不害怕，却听连城雪又说：“山中都是一心向道的精灵，不会害人，你无须担心，它们听佛僧诵经千余年，早已褪尽妖身，能够自由行走天地之间了，用凡人的话来说，就是得道升仙了吧。”

“这么厉害？那你快告诉我，我的灵儿在哪儿？”叶小清揪着不放，又问起来。

连城雪怜悯地道：“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她其实一直在你身边，你要用心去发现。”

“你说话别跟菩萨一样，跟猜谜似的，我要明明白白的答案。”

叶小清的要求似乎让连城雪很为难，她轻叹一身，转身一迈，瞬间就化作了一阵白色的烟雾，以龙的姿态飞到了绝壁之上。叶小清瞠目结舌，心说原来上山前看到的龙形白雾是连城雪所化，这天台山真的是精灵之地。好一会儿过去了，叶小清还在仰头望着，连城雪可能不想再见他人，便用千里传音似地说：“走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走什么走，明明是你带我来的，我连路都不认识，怎么回去啊？”叶小清忍不住嘀咕，绝壁上的栈道一个人都没有，她又找不到路牌指示。幸亏，叶小清带了手机，山中信号仍是满格的，她连忙打了电话跟袁奇风求救。可袁奇风来过天台山，却从没到龙穿峡走动过，因此换位术用不了。当即，袁奇风跟老僧人问了龙穿峡怎么走，谢过了对方就匆匆去找人了。

山中树木葱茏，绝壁上水珠飞溅，叶小清不想干等人来救，她就顺着栈道，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栈道只有一条，没有岔道，她总不会迷路吧？就这么走了几分钟，叶小清鞋子湿透了，眼睛也被雾气蒙住了，一个不小心，当真从栈道上滚了下去。绝壁上的栈道跟华山上的差不多，艰险非凡，换作平常，叶小清不会有事，她在大学就是登山社团的人，可自从生过孩子后，她身子就变差了许多。若无人相救，滚下栈道非死即残，亏得叶小清命大，刚滚了几个石阶，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拉住了她。

“你没事吧？栈道不好走，一个人别瞎跑。”那男人训道。

叶小清福大命大，赶紧道：“谢谢你，谢谢大叔！”

“她跟我差不多大吧，她都叫你大叔了，那我叫你什么，老金？”原来，那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30出头的小伙子，他左眼有道伤疤，背着一个登山包，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陈今蔚，别啰嗦了，你送她下山吧，免得她又出事。”中年男人一脸严肃，“我自己先上山找地灵。”

被叫作陈今蔚的人不答应：“算了吧，别忘记上回在江永县研究女书遗迹，你一个人出去，摔断了腿，这栈道那么难走，一个人行么你？”

叶小清听得莫名其妙，江永县的女书遗迹？那不就是桃川镇上的东西吗？在瑶姬还没出现前，她和袁奇风去过那个湖南小镇，女书遗迹在一座山上，那年她看新闻报道过，似乎有两个专家的名字被提到了，一个叫陈今蔚，一个叫金万藏。陈今蔚是考古专业出身，金万藏以前是新疆兵团的人，后来才进入考古行业，算是半路出家吧。

听着两个人交谈，叶小清暗自吃惊，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像是一张千丝万缕的蜘蛛网，将每个人都织在了一起，有些看似无缘，实是有缘。再一听，金万藏与陈今蔚此次前来是寻找天台山的地灵，相传山中一处山涧中有尊会动的石像，60年代、90年代都有人声称拍摄到，但照片是静态的，所以一直被当作是捏造的谎言。

不过，一年前，当地政府筹划制作旅游宣传片时，有个摄影师拍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确实是有个石像一样的东西在动。陈今蔚当时在浙江走访同行，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就询问了一些老人家，打听到了一个关于香头的故事。传说，天台山国清寺曾毁于武宗灭佛和北宋宣和二年，到了近代，也曾因文革被破坏过。每当天台山出现劫难，一些石人就会出来保护僧侣和信众，但大家都说那些石人跟僧侣无关，而是一个叫作地灵的人留下的法术，而地灵就是香头的祖师爷，中国大地上的香头派别都源自他的法术。

叶小清也没想到陈今蔚会说那么多，大概他是不想送人下山，毕竟线索是他找的，他故意在外人面前说起，提醒金万藏。 叶小清却异常兴奋，因为黄婉秋说袁天鹰变成了半人半尸，以此状态活了下来，而这方法跟香头的起源之地有关。难不成，香头的起源之地就在天台山？

此时，叶小清按捺不住了，不服输地说自己没事，坚持一个人慢慢地走下山去找袁奇风。看样子，袁奇风和国清寺的老僧人很熟，若让他去跟老僧人问问地灵的传说，也许能比金万藏瞎找来得快些。毕竟，龙穿峡被旅游开发过了，真有地灵的遗迹，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去发掘。

不想，叶小清拐了个弯，正要继续往下走时，一尊石像挡住了她的去路，并抬起了石臂，捏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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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出现的“陈今蔚”、“金万藏”分别出自《上古神迹》、《天崩》，在《擒灵》卷8也曾出现过。

云雾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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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Ⅲ》卷十五《地灵》08.地灵

石像的模样很奇怪，它跟普通的雕塑不同，竟有三个头，腿短手长，身体比例严重不协调，更古怪的是，它的胸部雕刻已经“露点”了，分明是个裸露的石像。叶小清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喊救命都办不到，只能啊啊啊地呻吟。说时迟，那时快，袁奇风从国清寺飞快地赶来，见栈道上有叶小清的身影，他就冲了上去。

远远地，袁奇风见到石像拧住了叶小清的脖子，离着百米远就弹了一道金光过去。石像感觉到危险，当即松开了手，白雾一绕，它就从栈道上消失了。叶小清跌倒在地上，咳个不停，脖子上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煞是吓人，她额头的青筋也冒出来了。

“快起来。”袁奇风奔了过来，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刚才的石头人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我们以前在俄罗斯见过的泰山石精？”叶小清惊魂未定，吓得腿软。

“不像，泰山石精的戾气没那么重，也没有三个头。”

袁奇风嘴上那么说，心中却想，若非泰山灵石所化，还有什么精怪藏在山中呢？此地灵气满溢，厉鬼难近，妖魔潜伏后也会渐渐改变秉性，一心向善，可谓是极乐仙山，不应该会有害人的精怪出没。难道真是叶小清活该倒霉，走到哪里都有杀身之祸，要不然石像为何偏偏找她的麻烦？

栈道上偶有寒风拂过，叶小清冻得流鼻涕，袁奇风就搀着她先下山，同时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叶小清受了惊吓，语无伦次，快到山下时，她才把事情讲清楚。连城雪还活着，袁奇风倒不惊讶，也没有急切地想去找她，似乎想遂了她心愿，任她自在地修炼。至于地灵，袁奇风却没听说过，香头的祖师是谁，他也不知道，如果香头也起源于此，那么天台山真是道佛两家的宝地了。

下了山，袁奇风就带叶小清在山外的一家茶馆先休息，让她喝点热茶暖暖身，不着急去找寺里的老僧人询问地灵的传说。天台山并不广，若真有地灵，旅游开发时很可能就被发现了。可历史上的数次灭佛运动，以及受文革的影响，有些依山而建的寺院确实是有密道的，外人根本不知道，甚至后来的僧侣也找不到密道的入口了。

茶馆躲在一片竹林中，幽静安逸，尤其现在过年了，更是没什么人过来，若非有袁奇风陪伴，叶小清还以为被什么妖怪带过古代的鬼茶楼去了。由于过年了，生意冷清，楼上没有其他客人，帮工也早回家过年了，只剩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还留在这里。老板看似四十多岁，自称姓路，叫路建新，因为老家没什么亲人了，过年就干脆留在店里了。

袁奇风也是开过茶楼的人，懂点茶道，一尝老板上的茶，岩骨花香，兰花味浓，茶汤醇厚，便问这是不是武夷山的老枞水仙。老板闲寂多日，看有客人到访，拿出了上好茶叶待客，一发现对方是懂行之人，更是侃侃而谈，还说平日里他也不会拿出珍贵的茶叶招待客人，老枞水仙是武夷山的珍品，现时已不多见，市面上卖的多是武夷山的外山茶，以次充好。

叶小清根本喝不出门道，心想这杯茶有这么名贵吗，可惜她真不懂，只好呆呆地在旁边听着。袁奇风本以为老板是当地人，想套些地灵的传说，但一问下去，他才知道老板是湖北天门人士，4年前才搬到了天台山下的竹林中。这茶馆本是县里的木材厂，因为破产的关系，厂房就卖掉了，几经转手才到了路建新手中。

老板聊了一会儿，为了不打搅客人，又借故要烧水，离开了茶桌。这时候，袁奇风品了一口茶，正觉回味无穷，却感觉茶馆外袭来阵阵妖气，原本静止的竹林也开始乱颤起来，连杯中的茶水也像滚水一样沸腾了。再一听，茶馆里有人弹起了古琴，琴音飘渺，是从一处珠帘后传出来的，弹琴的正是老板娘。

“奇怪，这琴音好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叶小清很讶异。

袁奇风同样觉得耳熟，仔细想想，他便忆起在西洋岛时，一个身着蓝纱的女子从天而降，吹奏笛子，驱走了扑来的滔天海浪。历史中，确实有些术士发现某些音符是有破魔的效果，因此有人施法时才会念咒，倒不是念咒多此一举，而有的人则把这一发现用在了音乐之上，比如琴音、笛音、铃铛之声等等。

沉思片刻，袁奇风便答：“在西洋岛听过。”

“对噢！”叶小清想了起来。

顿时，茶馆外来了许多妖精，它们有些还寄在妖身中，有的已经蜕掉妖身，以精魂的无形之态飞来。令人费解的是，它们无一闯入茶馆，全都乖乖地伏在竹林中，似乎被老板娘的琴音陶醉了。过了一会儿，妖气就变得轻了一些，一些妖精的精气也更纯粹了，仿佛琴音有一种淬炼的效果。

“看来这些妖精是被琴音吸引来的。”袁奇风推测道。

“老板娘怎么会弹这种东西？她躲在珠帘后面做什么？该不会是那天在西洋岛现身的女人吧？”叶小清猜道。

这时候，老板娘忽然停了下来，在珠帘后轻喊“路建新”，将老板叫进了珠帘后。叶小清抓紧机会瞄了一眼，在老板撩开珠帘的瞬间，她似乎看到 “木清香”，不过那女人跟黑梨山的灵鬼并不完全一样，还是有些差别的。老板娘跟老板耳语几句，便抱起古琴，穿过珠帘，走了出来。

“哇，好漂亮。”叶小清见了老板娘的芳容，当即忍不住称赞，“这才是真正的大美女！”

袁奇风向来不贪恋美色，此时竟有些看愣住了，但他还是很快醒过神来，认真地问：“路老板，我能问问，老板娘的古琴是跟谁学的吗？”

“自家人教的呗。”老板敷衍过去，又道，“你们刚才不是问天台山的地灵是什么东西吗？她说可以带你们去看看，顺便到那里取泉水，晚上煮茶汤用。”

老板娘一手抱着古琴，一手提着一个水壶，普通人这么拿会显得很狼狈，可她却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不失仪态，优雅自然。一问老板，袁奇风他们才得知，茶馆有时会去天台山上取水，山中有18个洞天，有的被寺庙划走了，有的还是没人涉足，里面有清冽甘甜的山泉，泡茶煮汤最是美味。老板娘抱着古琴出门，倒不是为了假装风雅，而是另有他用，去了便知原因了。

袁奇风心想，老板娘能奏出仙音，绝非泛泛之辈，也许她曾得高人指点，或者她就是高人。既然老板娘都主动帮忙了，袁奇风也没有退缩的道理，于是付了茶钱，跟叶小清离开了茶楼。

天台山并没有完全开发，有一些古木参天的山道上，根本没有游人，路也没铺，都是靠人走出来的。老板娘身轻如燕，像是随风一飘，人就到了山腰上。一路上，叶小清见老板娘不说话，便大胆地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叶小清本以为老板娘高贵冷艳，不会作答，却听老板娘马上说，自己叫木清香，曾住蜀地邛崃，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木清香？！

叶小清几乎喊了出来，没想到会有人也叫这个名字，难道老板娘跟黑梨山的灵鬼真是亲戚？不等叶小清再问什么，老板娘就对袁奇风说，唐武宗会昌灭佛运动是中国佛教史上“三武一宗之厄”的第二厄，当时天台山国清寺也未能幸免，寺中僧侣几乎都被赶去农田种地了，但有些人先藏到了静谧的洞府之中。

怎料，官兵不停地搜查，找到了洞府，于是杀了进去。就在那时候，官兵被几个古怪的三头石像拧断了脖子，当场横死。僧侣见状，也吓了一跳，山中一派祥和的景象，怎会有妖魔出现？尽管官兵追杀到洞府之中，要赶尽杀绝，但僧侣们并没有起歹念，根本不想害人性命。

为了镇住妖魔，僧侣们就用法力封住了洞府，在洞外载了许多松树，遮住了那处地方。从那以后，山中就多了一处禁忌之地，谁都不敢往那边去，即使是后来又发生了灭佛运动，官兵和僧侣都没有踏足那里。

老板娘来到天台山脚下后，为了找上好的泉水，走遍了山上山下，一次偶然她发现了那处洞府。洞府外刻有类似警告的经文，老板娘刮去满布青苔的岩石，读了经文，这才知道天台山有佛教十三宗之首天台宗的祖庭，也有道教灵宝派祖师修行的遗迹，更有香头祖师的洞府，而洞府就是天台山的禁地。

香头最早只是替穷人看病的赤脚医生，后来得怪病的人多了，妖魔精怪横行世间，便催生了懂法术的医生，因那些医生在看病前后受人香火，于是就有了香头这个称呼。早在隋朝时，此称呼还没有出现，到了唐朝才开始流行香头。可包括香头在内，很多人不知道，香头这一行虽然杂乱，彼此的法术也不同门不同派，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祖师爷——寒山。

寒山是唐朝长安人，三十多岁便在浙江天台山寒岩隐居，享年一百多岁。寒山是唐朝少有的几位白话诗人之一，有许多史料都互相印证了，他其实是隋朝皇室后裔杨瓒之子杨温。而寒山曾从天台山国清寺去过苏州一间寺庙住持，那间寺庙后来就易名寒山寺，也许说起苏州寒山寺，大家对寒山的名气会更了解。

言归正穿。

寒山在天台山修行时，因不忍看人间疾苦，便下山救人，除魔行医，但当时僧侣极少能像《白蛇传》的法海那样擅自插手红尘俗事，于是寒山只能乔装打扮。行医一久，寒山就感觉力不从心，只能靠收徒来分担救人之事。就这样，香头正式创立，可因为寒山是秘密行事，所以这位祖师爷在香头中根本无人知晓。而民间有一次发生瘟疫，寒山带着俗家弟子去救人，那一次救的人非常多，受了恩惠的众人就拜称寒山为：地灵大仙。

“到了。”说到这里，老板娘一挥手，挡在洞府前的松树就歪到了一边，外面站着一尊尊断掉的神像，石壁上真的有许多石刻，只是斑驳掉了，很难再认清。

“哇！”

叶小清惊叹着走到洞口，发现除了警告的石刻外，更里面还有些诗句，那些诗句并不难认，有的是流传甚广的寒山诗作，她在洞中一看才知诗文的真谛，那些简直就是寒山对香头一派的教诲：

凡读我诗者，心中须护净。悭贪继日廉，谄曲登时正。
驱遣除恶业，归依受真性。今日得佛身，急急如律令。
重岩我卜居，鸟道绝人迹。庭际何所有，白云抱幽石。
……
住兹凡几年，屡见春冬易。寄语钟鼎家，虚名定无益。
可叹浮生人，悠悠何日了。朝朝无闲时，年年不觉老。
总为求衣食，令心生烦恼。扰扰百千年，去来三恶道。

叶小清读得入神，正想佩服寒山的诗作有香头的韵味，接着视线被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过去，她只瞧了一眼，马上就深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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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出现的路建新和木清香出自《醉神香》，木清香在《醉神香》结局中失踪，至于后来是怎么再与路建新相遇，本卷结尾会提到。前后几章也间接提到了《死亡航线》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