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24-10-27 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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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2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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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 08: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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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听到这话,卢海波急急放下电话,嘱咐了勘察人员两句后,就和牛所长一起奔到村口。
距村口还有二三十米,卢海波借着不远处闪烁的警车灯光,看见了正在努力安抚村民的孙必生。
“老孙!”卢海波嚷嚷了一句,和牛所长一起快步奔了过去。
看见卢海波,孙必生让部下继续安抚情绪激动的村民,自己则拉着卢海波和牛所长来到了一辆警车旁。
“这些村民都被吓懵了。”孙必生转头看了一眼围着民警们嚷嚷的村民,低声说。
“村子里出了‘狂犬病人’,正常人不被吓懵才怪。”卢海波念叨了一句,开始进入主题,“刚才你说,朱家人是被村民害死的——这话怎么说?”
孙必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掏出两根烟,给卢海波和牛所长一人递了一根,这才说道:“刚才通过朱大暖和村民的口供,我们基本还原了朱家灭门的经过——当时我就觉得,跟张小琴相比,朱大暖和这些村民更像是‘病人’……”
接下来八九分钟,满脸唏嘘的孙必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将刚刚整理好的口供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卢海波。
而卢海波却觉得,自己听到的是一个极其阴暗的恐怖故事——
大约八个小时前,也就是4月15日傍晚6点过,东河村村长万福吃过晚饭,背着双手踱着步,开始在村里到处转悠。
从他家老宅转悠到村口,和村口的一群老邻居唠了一会磕,又抽着老爷子烟来村东头,和一个本家的老兄弟扯了扯“美国佬又跟咱打贸易战啦,但是现在老子们不怕”的国家大事。
这龙门阵一摆就摆到了将近10点。平时习惯早睡的万福,这才颇不情愿地告别本家兄弟,起身准备回家。
从本家兄弟的房子到万福家,要从西到东斜着穿越大半个村子。
其间,就要经过朱家大宅。
万福虽然是德高望重的村长,但是对朱家四兄弟却毫无办法。平时,面对这帮嚣张跋扈的混账,万福除了苦口婆心地劝和痛心疾首地骂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治住他们的有效招数。
见万福对朱家束手无策,村民们也开始在背地里议论,说什么“村长平时人五人六的,较真逗硬的时候就怂了”“莫不是村长有什么把柄捏在朱家手里,才不敢整治这些混账”之类的酸话。
这些话传到万福耳朵里,让他对朱家人渐渐生出了怨怒之气。
久而久之,万福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看见朱家人就恨得牙痒痒。
这天回家,在经过朱家大宅的时候,万福不禁一路小跑,生怕又看见那帮让人生气的孙子。
却不想,就在他从朱家大宅旁的小路上快速通过时,却突然听见一声嚎叫:“嗷——!”
那叫声动静并不大,却低沉而又凌厉,就像一道划过夜空的闪电,惊得万福浑身一哆嗦。
他不禁急急转头,寻声张望。
嚎叫声是从不远处的朱家大宅传来的。
“这动静……莫不是那帮孙子养大狼狗了?”万福自言自语了一句,急急凑到朱家大院的铁门前观望。
就见一把大铁索正挂在大铁门上,并没锁上。铁门内,铺着细沙和地砖的院子一片惨白。
铁门后不远处,一个女人正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一个劲地打着滚,那模样好像很是痛苦。
因为距离比较近,万福看见,女人身上好像有两条白色的绳子,在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扭动。
凭借明亮的星光,万福看清了绳子的真身——那是一条耳机线。
“嗷——”之前那种动物般的嚎叫再次响起。
万福一愣,这才惊恐地发现,那种非人非动物的叫声,竟然就是这个女人发出的。
这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村长,莫去!朱二暖的媳妇中邪啦——”
万福转过头,就见朱家的邻居周德高正从家门里探出头来,朝自己猛挥着膀子。
万福急急奔到周德高面前,厉声问:“什么中邪?到底怎么回事?”
周德高一把将万福拉进自己家里,又迅速把门合上,低声道:“村长,刚才朱二暖搂着就要过门的漂亮媳妇,和老三老四一起在院子里喝了三个钟头的酒,九点过才东倒西歪地回房睡下。结果,兄弟三个睡下没多久,那小媳妇就一个人跑了出来。”
“偷跑出来,她要做什么?”万福一愣,盯着周德高急声道。
这时,一直蜷缩在门后的周德高老伴王胜春大声嚷嚷道:“这还用问?她想跑呗!”
“你小声点!”周德高低声呵道,又一脸紧张地俯下身,透过门缝瞄了一眼朱家大院,“当时,她悄悄跑到我家敲门,求我和我婆娘把她藏起来。她还说,因为她爸欠了朱家的赌债,她才被迫从了朱二暖的,她早就有男朋友了……我和我婆娘哪敢得罪朱家那些霸王啊,于是就劝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莫要再折腾了。那小媳妇却不愿听,说什么我们不帮她,她就自己给男朋友打电话……”
听到这里,万福忍不住又插了句话:“她要跟自己心仪的男人私奔?”
“我琢磨着是。”周德高点点头,“当时她说了这句话,低头就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可是她拨了号码,却一直没人接听。就这么好了十来分钟,她男人就是不肯接电话。那小媳妇也倔得很,一个劲地重拨。也不知道过了好久,她的手机‘叮咚’一响——她男人给她发短信来啦……”
“那男的要来接她啦?”万福圆瞪着眼,一脸三八地问。
“接她个屁!”王胜春接口道,“那男的跟她说,朱家人找地痞威胁他。说要是他不跟小琴断了关系,就把他手筋脚筋都给抽了——这男人一听,就直接怂了。”
“那小琴怎么说?”万福又问。
周德高耸了耸肩:“还能怎么说?看完短信,她的脸色就是一沉,低下头转身回屋去了。”
万福愣愣地“哦”了一声,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女人真是可怜。”
“可不是嘛!”王胜春接口道,“回到朱家院子,那妹子就开始听耳机,好像是手机里存着什么流行歌曲吧,我这老骨头也不懂,反正她就是一直在听,就这么一直在院子里傻坐到10点过……她突然低声叫了起来。”
“低声嚎叫?”万福皱了皱眉,“就是我刚才听到的那动静?那跟狼嚎一样的动静?”
“可不是嘛。”王胜春一拍巴掌,很三八地絮叨道,“刚听到这动静,我和老头子都吓了一跳,立马奔到门口查看,结果发现是她在叫唤。当时我们看她那样,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在哪哭呢,于是隔着铁门劝了两句。可刚说了两句话,她就突然倒在地上开始打滚,一边打滚一边还大声嚷嚷——我一看,那不是中邪还能是什么?当时,可把我和老头子吓坏了,于是我俩就奔回家关上了门,从门缝里瞅着她,就这么一直到看见你来。”
听了周德高夫妇俩的话,万福“腾”地一下跳起来,呵斥道:“中什么邪?迷信!万一人家真犯了什么病,你们俩莫非就眼睁睁看着人家去死?”
说着,他一把拉开周家大门,一脸大义凛然地朝不远处的朱家大院奔去。
“村长,使不得!”王胜春立马跟了出来,一边追还一边嚷嚷,“她那阵仗,根本就不是犯病,而是中了邪!我小时候娘家农村就见过这样的……”
“迷信!”已经来到朱家大门前的万福撂下这句话,一把推开了大铁门,准备把张小琴扶起来。
看到来人,张小琴突然暴跳而起,竟然手脚并用地朝万福冲了过来。
话说万福年轻时参过军,在西南某前线打过仗,也算是习得一身本领。看到张小琴朝自己冲来,万福立即觉得来者不善,于是转身就朝院子外狂奔。
这时,他离大铁门也就三五米远。一阵狂奔之后,万福就冲出了院子,并顺手合上了铁门。
几乎在同一时间,朱家西厢房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嚷嚷:“谁他妈深更半夜不睡觉?竟敢跑到老娘家里造次!”
听到喊声,万福和张小琴同时一愣,齐齐转头朝声起处望去。
就见一个身高体胖的婆娘已经钻出了西厢房。
万福和周高德夫妇都认识她——她就是朱大暖的婆娘、平时横行村里的“大姐大”程桂秀。
看到万福和张小琴隔门对视,程桂秀立即叉腰嚷道:“好你个小贱人,原来是你深更半夜偷汉子?哟呵,这不是村长么?怎么?莫非你这老骚棒看上这小娼妇啦?”
“去你妈的!”万福本厉声对骂了一句,却忽然浑身一震,用到嘴巴的脏字又又给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看到,张小琴突然转过身,飞驰电掣般朝程桂秀扑了过去。一边朝前冲,她还一边“嗷嗷嗷”地嚎叫着。
“我的妈啊,莫非这婆娘真的……中邪啦?”想到这个,万福浑身不禁抖了起来。
接下来八九十秒,万福和周德高夫妇透过铁门,眼睁睁看着张小琴冲到程桂秀面前,将这个身形是自己两倍的大个子女人扑倒,又爬在她身上一阵啃咬。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程桂秀勉强推开张小琴,连滚带爬地退进了西厢房。
随后,西厢房里就传来了一阵男孩的惨叫声。
“朱大暖的儿子在屋里!完啦,张小琴怕是在对付他……”王胜春颤声喊道。
“村长,进去救人不?!再不动手就搞不赢啦……”周德高尽管也浑身抖得像筛糠,但听到小男孩的悲鸣一声接一声传来,还是转头急声请示万福。
而万福的回答,却大大出乎夫妇俩的意料。
就见万福慢慢将手伸进铁门,从铁门内侧取下打开的铁锁,又将锁挂到铁门外侧,随即“哐当”一声合上。
“村长,你这是做什么?”周德高一愣。
万福却答非所问:“老周,你恨朱家那些孙子不?”
夫妇俩一愣,旋即异口同声道:“村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万福忽然一声冷笑,平时和善的眼里竟然闪烁出怨毒的光,“今天,我要借张小琴为民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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