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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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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6 23:28:2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立刻给天津驻屯军司令官梅津发去电报,要求他:“除自卫外,不得使用武力”。

  与此同时,对关东军重申,除非得到天皇敕令,否则不得踏进长城以南半步。谁要违反,大逆罪论处。

  就这样,他还不放心,怕关东军像以往那样阳奉阴违,装作没收到电报,又让北平使馆武官通过电话,直接向关东军司令官南次郎口述一遍。

  梅津接到电报后,顿时大光其火,对着酒井劈头盖脸发了通脾气。

  你把参谋总长都给得罪了,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酒井这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顿时面如死火:本想立功受奖的,没曾想一辈子都得倒霉在这上头了。

  可是关键时候,有人救了他的命。

  何应钦自从发出电报后,一直在焦急地等待回音。

  老蒋的电报先到:不能撤军。

  在当时的国民党要人中,要论眼光犀利,非蒋莫属。他一眼就看出,中央军南移是核心问题。其它或可商量,唯独这一件,绝对没门(“应坚决拒绝,决难接受”)!

  他告诉何应钦,你不要以为中央军南移,就万事大吉了。

  不是这样的。

  中央军南移之后,不仅不能摆脱困境,以后还将更加麻烦(“不特不能消弭祸患,反增棘手之理由”)。

  老蒋知道汪精卫意志软弱,怕他在这一节骨眼上动摇,又专门发去一份电报,特地强调,如果中央军撤退,只会给我们的反对派找到借口(“两广更有辞可借”),舆论也不会答应(“民众大失信仰”)。

  可是汪精卫并不这么想。

  他和南京一帮留守的人已经乱了方寸,在老蒋一时无法来京的情况下,开会研究,认为只要日军不明着进占平津,中央军撤就撤吧,这样总比“重开战祸为害较轻”。

  会议通过之后,汪精卫随即电告何应钦:撤军。

  两份电报,蒋说不撤,汪说撤,这让何应钦也踌躇起来。他判断了一下形势,认为如果己方一无准备,万一日军真的开了火,打也打不了,守也守不住(“战守皆自为难”)。

  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还是撤军稳妥。

  一来这毕竟是中央政治会议通过的正式决定,二来,他也注意到,只要不留书面协议给日方,不被他们抓到把柄,等到力量一强,军队还是可以再开进来的。

  于是,他把汪的那份拿了起来——

   “撤退无异议”。

  天上下雨了,幸运雨。

  已快要频临绝境的酒井在得到这一“惊天喜讯”后,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是嘴里还在装腔作势地嚷着:我们的舰队,航空队,都没走,都在那里等着呢,你们说了不算,全部撤掉才算。

  刚刚还急得脖子上青筋暴突的梅津喜出望外。

  太神奇了,连兵都不要派一个啊,就建此奇功(“得全面受诺,堪殊庆幸”)。

  拍拍酒井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你小子真有种。

  酒井此时却又撒起骄来。

  为了“帝国利益”,我不得不违背军令。现在请惩罚我吧。不过我这样死了也甘心了,当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大家务必注意一个小细节,那就是我的脸上始终是笑着的(“虽在九泉亦自含笑”)。

  面对这样一个大活宝,谁还舍得再砍他脑袋。

  (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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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6 23:30:15 | 显示全部楼层
  载仁亲王早就不响了,又装作不理政的样子,转过脸玩他的书画去了。

  杉山元次长则仰天大呼:天啦,这么有功劳的一个军人,我们能惩罚他吗?

  东瀛三岛举国狂欢,又一个“民族英雄”似乎要从鸡蛋壳里跳出来了。

  汪精卫和何应钦此时却都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几个宵小牵着鼻子走了一圈。

  一出手就赚了个盆满钵满,酒井和高桥一时乐得连道都走不动了。

  何应钦答应撤军等条件,只是口头承诺,当时并未有书面签字,这两家伙便准备乘胜追击,再去扒拉一点什么下来。

  高桥把所有条件弄成一份觉书,交到何应钦手里,让后者照抄一份后盖个章送还给他。那神气,好象他这个小小的武官,已经可以和中国将军平起平坐了。

  何应钦十分生气,同时事前大家也确定了一个原则,即不得做书面答复,因此,他又让人把觉书退回,告诉对方:你的要求,我已“自动实行”,用不着再签字盖章了。

  知道高桥还要没完没了地来纠缠,何应钦干脆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6月13日,他以报告事件交涉过程为由,匆匆离开北平回到南京。

  可是高桥阴魂不散,仍然跟只苍蝇一样地在屁股后面嗡嗡直叫。

  你觉得我高攀了你,那这样,我代表梅津,由军分会办公厅主任代表你,把觉书改成备忘录,咱们会签一下。

  何应钦不理他。

  这样不行,那我就干脆坐地上哭:呜呜,这是军部下达的命令,如果完不成任务,我要被打屁股的(“如不能实现,无法复命”)。

  何应钦干脆背过身去。

  还不行?高桥马上一骨碌又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换了副可怜的神情:要不我就豁出去一把,备忘录都不要你们签了,给我一张纸头,让我回去好交差,这总可以了吧。

  从头到脚,都是日本人特有的招数:寡颜鲜耻,死缠烂打,就希望你脸皮稍为薄一点,着他的道。

  实在被这小人弄烦了。经汪精卫同意,何应钦只得写了张便条,算是把高桥打发走了。

  便条的大致意思是:酒井提的那些个事,早就自动给办好了。

  就这么一张小小的便条,既无签字也没盖章,竟然就成了日本人一口咬定的“何梅协定”,后来在华北问题上一直抓住不放,喋喋不休,非要“导呀导”,指望从这里面“导出一条小毛驴”来。

  二战结束后,梅津在远东军事法庭受审时亲口承认,所谓“何梅协定”子虚乌有,只是嘴上讲讲的,没有像《塘沽停战协定》那样具有法律约束意义的协议。曾参与此事的矶谷也在私下里说,其实哪里有什么“何梅协定”啊,都是军方这么宣传的,弄得跟真的一样。

  为了这个“何梅协定”,何应钦一辈子饱受指责,甚至被视为“亲日派”。

  但对于何应钦来说,后面这顶帽子实在戴得过于勉强。

  (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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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6 23:36: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举个例子,因为“马关条约”,外界都说李鸿章媚日,其实一般人可能并不知道,这老头子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日本人!

  原因很简单,他的半生清誉和功名都毁在了东瀛人手里,如何还能再“亲”得起来。

  恨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呢?民国笔记《春冰室合集》记载,李鸿章曾发誓,只要有一口气在,他终生不会再踏入日本一步(“文忠衔马关议约之恨,誓终身不复履日地”)。

  “马关条约”签定两年后,他出使欧美归国,途中要经过日本横滨。日本人已经在岸上把食宿都弄好了,“以上宾之礼待之”,随从也都规劝:咱不跟他们见面,就上去呆一晚。

  可他就是不愿动一动,宁愿在船上过夜。

  等到换乘轮船,中间需要用小船过渡,他眼睛尖,一看,怎么是日本船,打死不上。

  船主无法,只好在两只船中间搭一块木板。

  李鸿章时年已经75岁,身体也不好,可他就宁愿自己一步一步地从木板上走过去,而木板之下就是波涛起伏的大海(“始履之以至彼船”)。

  治军理政的得失姑且不论,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他亲日媚日,真不知从何说起。

  何应钦的情况其实差不多。

  曾北上参加过谈判的高宗武就为何应钦喊冤,说“何氏之厌恶日本”,恐怕还在任何人之上。

  事情办得好不好,水平高不高,那是一回事,但媚不媚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当时何应钦也没有办法,黄郛走后,他是华北的唯一负责人,“不但任劳,而且任怨”,所以最后倒霉的事就都顺理成章地归到他一人头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当初永津等人处心积虑要加进去的“政治协定”,在事隔2年后,终于得以初步实现了。第17军被迫取消番号,和其它国民党中央党政机关一起撤出北平。

  在撤离前,黄杰请部下们吃饭。吃饭的时候,黄杰说,今天请兄弟们来,就是喝杯告别酒,此番别离,真不知何时才能故地重游。

  言毕,泪不能禁。

  说是吃饭,大家都没吃饭的心情,相对无语,默坐半天后自行离开。

  郑洞国后来回忆,撤退那天,官兵在操场上抱头痛哭,当时情景,“至今难忘”。

  在“河北事件”爆发后,黄郛焦急万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次北上,也难以解决问题,而在京的几位又显得张皇失措,束手无策(“仅赖京中各位,恐未能负此重荷”),因此他一直以在野之身,发电报到四川行营,希望老蒋能回京主持大局。

  可是鸡毛信发过去,老蒋的答复却是千篇一律:这边还没有部署好,我来不了(“弟一时不能离川”)。

  真要命啊。

  其实老蒋并不是真的就忙到连回趟南京都没时间了,他不回来有他的道理。

  (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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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于公,他跟汪精卫两个人,对外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汪精卫主和,挨骂是一定的。这时候他回来干什么,既不能打,那还不是要一起被骂,与其被骂,真不如在西南跟红军一起钻山沟沟好受一些了。

  这倒跟《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的思维差不多。每逢刘备搞不定了,或是折戟长坂坡,或是败走白帝城,罗作家就找各种借口和理由,让书中的头号大明星、当仁不让的男一号诸葛亮隐身。结果我们翻开书一看,孔明打的全是胜仗,败仗都跟他无关。

  于私,老蒋此时虽已控制了绝大部分军政大权,但国民党内还不是他一人能完全说了算,以汪精卫为首的派别仍占据相当大的势力。别的不说,在他起初不同意撤军的情况下,汪仍能坚持己见,并开会通过就可见一斑,而他事后也只能予以默认。这可不是做给日本人看的,那是党内实实在在的矛盾。

  老蒋的打算是暂时深藏不露。

  现在这帮人不是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吗。让他们去说去发挥,这个时候我不能回来。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到他们都无法收场的时候。

  都没招了,自然就只能听我蒋某人一个人在上面呼风唤雨了。

  老蒋不现身,老汪越来越撑不住场子了。

  蒋汪分工,他能分到的最大一杯羹,就是外交,而在“河北事件”的处理上,中国之所以出现败局,表面来看又是输在外交上,这让汪精卫的形象大受损害。

  就在他因此饱受外界指责的同时,日本人却在华北得手后,又在他受伤的心灵上撒了一把盐。

  负责撒盐的是曾经参加过华北谈判的矶谷。

  他问,你们想不想改善两国关系?

  想啊。当然想。

  想的话,让你们“蒋委员长”来,我们才有得谈,否则的话,就算你们派代表到东京来都没用。

  不过一个副武官,眼里却根本没有“行政院长兼外长”的位置。

  其实何应钦在北平时,酒井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已经把日本人的心态暴露无遗:他们恨蒋入骨。

  “九一八”前后,日人最想除掉的是张学良,到“河北事件”时,这个“荣誉席位”就让给了老蒋(“关东军人,对蒋认识最深,畏蒋亦最甚”)。

  那他们此时为什么又要把“最恨的人”抬举到如此高的地位呢?

  这就是日人的狡诈之处。

  他们知道蒋汪之间的微妙关系,能挑拨一下以便从中渔利,那就太好了。

  除此之外,彻底击破中方的原先外交框架,直接向中国最有实力的人物进行勒索,则是潜藏其中的一个最大阴谋。

  在“河北事件”还未爆发之前,中央势力之所以能在华北撑上两年之久,实赖群体之力甚多。

  早在两年前黄郛北上时,国民党内就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效法日本人一硬一软的外交办法,组成二元外交模式。

  具体操作手法就是:

  蒋主内,尽可能在表面上对外交不闻不问,但实际上仍控制着外交政策的最终走向。

  汪、何、黄主外,汪精卫负责在南京和日本大使馆打交道,何黄则在华北与关东军和天津驻屯军进行周旋。

  (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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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实际上造成了某种程度的缓冲:一旦日方在华北末梢有动静,自己处理不了,就可以上达南京解决,而南京方面又不能最后定调,还要到老蒋那里过一过关。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拖的策略。显然,日本人对此是相当不痛快的。

  在“河北事件”爆发前后,二元外交已经面临危机。黄郛在南下时就已看出,此时的形势与两年前已经大不相同,如果再用政整会和军分会的形式与对方打交道,容易让其乘隙而入。因此,他要求把华北外交权尽快收归中央。

  矶谷亲身亲历过华北谈判,对此心中有数。要使二元外交模式从根本上瓦解,就要把那个幕后最重要的人给拖到前台来。

  矶谷一“逼宫”,汪精卫真是又羞又愤。自己退让了这么多,没想到日本人对他竟然还是提都不提,当他不存在。

  正好南京监察院弹劾黄郛“媚日卖国”,说的是黄郛,其实暗里攻的仍然是汪精卫。像这种事情,老蒋也不知碰到过多少回,但他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老汪正愁没机会收场呢,现在你们不是变着法子骂我吗,那我干脆不干了。

  当下,他就以“治疗胆结石”为由,去了上海。人走了,职务却挂在那里(“请辞待命”)。

  在民国政治史上,蒋汪因个性不同,显示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从政风格。蒋是轻易不肯下台,汪则是一不顺就想着溜号,所以大家对此并不惊奇,但这回有点不一样:国中无主了。

  众人只好公推时任浙江省主席的黄绍竑入川去寻找“委员长”。

  可是黄绍竑去了三天又跑了回来,正式原因是“天气不好”,飞机飞不过去。可这个理由骗老百姓可以,却骗不了吃政治饭的人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老蒋根本就不愿见客。

  老蒋当然知道汪精卫“请辞待命”是做给谁看的,也摸透了日本人的用意。

  既来之则安之,他要借力打力,以夷制汪,先在内部震住汪派再说。

  于是,你病你的,我还是不出来。

  那边找不到“委员长”,这边矶谷却又在哐铛哐铛敲门了:喂,你们究竟想不想搞好关系啊。

  汪系人马本来是要以此逼蒋出来的,这样既可以应付日本人,又免得把交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但老蒋就是死活不上套,这下他们自己倒先慌了神。

  汪派一乱,蒋派出击。

  由军政部长何应钦署名,给“党国要员”们都发去征询意见,说你们也都看见了,日本人指名道姓,要“委座”出来才肯谈。这是中日外交“划时代之时期”啊,“委座”再不出山,“外交之僵局”就不可能打破,大家都没有出路。

  官员们都不呆不傻,知道这实际上是“委座”在摊牌:要我回来,你们就不能逼我,而是要正正经经地把我当回事。

  想让我来给诸位擦桌子拖地板收拾残局?

  对不起,另请高明吧!

  (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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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通意见“征询”下来,众人都达成了共识:眼前起码还是要继续维持蒋汪两层缓冲机制,如果过早让老蒋抛头露面,恐怕还真的很是不智。

  先摸清日本人的底牌才是最要紧的。

  很快就弄清楚了,这次日方交涉,走的就是矶谷这条线。再一查,别看矶谷只是一个副武官,经历还颇不简单。

  他和板垣、土肥原、冈村都是士官学校的同学,一样加入过“二叶会”。更加与众不同的是,此人在担任广州特务机关长期间,曾经历过护法和北伐,而这在新生代陆大军官中是比较少见的。在日本国内,矶谷以军部为后台,有“文认有吉,武认矶谷”的说法,也就是说,矶谷可能比代表政府的有吉明还管用。

  显然,跟矶谷谈,不会白费口水。

  掌握日方底细后,黄绍竑再度赴川。这次他终于成功地见到了“委员长”。

  在京要员们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老蒋不愧是政界老手,通过一拒一迎,就达到了一箭三雕的效果——

  老汪,你别跟我哭鼻子,该你挡的箭还是得你挡。

  矶谷,想破我的二元外交,没那么容易。

  不管是汪派还是蒋派,大家都把眼睛睁大一点,看看我办事比别人厉害在什么地方。

  其实从始至终,老蒋一直都在紧张地观察着国内外政坛的动静,虽然真人不露相,他想的却比谁都多。

  个顶个单挑,肯定打不过东瀛小矮子,这点汪精卫和老蒋都心知肚明,但前者是悲观的,后者却一直是乐观的,原因就在于两个人对局势的判断不一样,因此采取的对策也不同。

  汪精卫属于对日一味退让派,主张日本让我退一步,我就退一步,让我退两步,我就退两步。

  没办法啊,我们又打不过他,还不是只能后退,以便“委曲求全”。

  在广田提出“协和外交”后,汪精卫曾在前台进行积极的“配合”,又是发表演说又是下命令。

  在那些天里,国内任何报纸都不允许刊登反日言论,至于什么抵制日货更不用提,甚至连中小学教科书都受到审查,一共300种书,竟然有200种因有“反日倾向”,而被判定为“不良教科书”,结果一律取谛,“不允使用”。

  结果怎么样呢?局势仍然在一天天恶化,最后弄到国民党党部和中央军都退出了华北。

  显然,汪精卫的这步棋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长远打算。

  你再往后面退,总有退无可退的一天,到时候难道真的自缚等死不成?

  汪精卫本人其实也很着急,他以治病为由提出辞职,就是对眼下时局无能无力的一种表现。

  怎么办呢?

  老蒋说,有办法,因为日本有弱点。

  固然,他现在兵强马壮,又有东北做基地,其军事实力在亚州已无人能敌。但别忘了,他也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

  (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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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致命的脚后跟,就是日本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国际关系。自从退出国联后,他在国际上已彻底失去了人缘。英美等列强对他不仅是不待见,而是时时刻刻防贼一样地加以提防。

  日本这个最大的弱点,却恰是我们最大的优点。依靠外交家们的努力,中国已在国际社会得到了普遍同情,日本实际上是被从国联扫地出门的。

  那为什么大家一时间都不肯来帮我们呢?

  说来说去,还要怪我们自己表现太逊。长城抗战,一败到底,只能拿些吹牛消息来搪塞国联的顾维钧们。这边顾维钧刚刚宣布中国取得了大捷,那边长城的某某口就被日军攻陷了,弄得这位著名外交家很是难堪。一些中小国家本来是支持我们的,希望中国能够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一个巴掌尝尝,但慢慢地也开始失望了。

  大家都觉得中国似乎还像过去宣传的那样一盘散沙,属于扶不起的阿斗,那帮你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我用一个声音说话,尽管弱小但只要表现得像个男人,就不信同志们无动于衷。

  在国际社会这个更大的棋枰上去打眼,找出路,“藉外交而补实力之不足”,正是老蒋能够始终保持乐观情绪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这里的“国际援助”指的主要还是列强,英美苏这些,那些单个的中小国家就是有那心也没那力。

  汪精卫对此却不以为然,他持“中立路线”。

  谁都不要“联”,既不要联苏,也不要联英联美,因为这些国家都不牢靠,而且日本人最恨中国以夷制夷,到时合纵不成,反遭其辱,所谓“当前无益,将来无望”是也。

  老蒋反过来,认为走国际路线,才是中日对抗的一个重要出路:“当前无害,将来有望”。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老蒋当年“削藩”时所取得的经验,只不过,合纵连横的策略换了一个舞台,被他从国内搬到了国际。

  日本人为什么害怕中国以夷制夷,还不是从中感觉出了威胁。日本是我们的敌人,敌人害怕的,我们就高兴,并且要坚决去实行。

  作为从内战中打拼出来的草头王,老蒋的眼光和谋略确实远非书生领袖老汪可比。

  问题现在集中到列强身上,我们究竟能傍谁呢?

  能傍上英美最好,但这两个款爷暂时都指望不上,不仅不能指望,他们还会时不时地给你来个趁火打劫。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6月,美国实施白银政策,中国的白银被大量抽走,导致国内“金融梗塞,贸易减退”。老美此举当然是为了转嫁他的经济危机,可是你坑谁都可以,也不能来坑我们这样的穷人啊。

  郭泰祺因此气愤地说,美国政府损人利己,实行的是“混蛋政策”。

  英国呢,也好不了多少。在中国面对日本进逼的时候,这个昔日的“日不落帝国”除了偶尔搞点决议来敷衍一下中国人外,同样没有拿出什么实际措施来应对。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国联的软弱无力。

  老蒋不得不把眼光投在先前最无好感的苏联身上。

  (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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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自从中苏复交后,两国关系其实并没有如原来预计的那样进入快车道。原因也很简单:各怀心思,同床异梦。

  就在长城抗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苏联却继续向“满洲国”派遣领事,而且还要同伪满重新勘定疆界,等于是一种变相的“承认”。这在当时世界各国普通对“满洲国”不予认可的情况下,无疑让中国感觉很受伤。

  由于苏联的中东路经营在事实上已难以为继,斯大林不顾中国的反对,一直说要把中东路卖给“满洲国”。他还不是光嘴上这么说说的,到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2月,苏联真的和日本及伪满签了协定,把中东铁路“卖”给了对方。

  老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就算是要卖,也得先卖给我,条约上可写得清清楚楚。

  他同时也在心里嘀咕,苏联这么“怕”日本,是不是老毛子真的肾亏啊。

  但是在听完一个报告后,老蒋的看法改变了。

  做报告的人就是“军事家”杨杰。

  通过长城抗战,老蒋感到如果真刀真枪,杨军事家还是不太好使,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让杨杰派用场,不过不是用在战场上,而是派到军事外交领域去了,人尽其才嘛。

  杨杰以参谋次长的身份,带着一个军事视察团前去苏联。

  一回来他就马上向老蒋报告:苏联的军事不是好,而是好得很,他那兵工厂和军事教育都是我们无法想像的(“均为始料所不及”)。

  此次出访,杨杰还带回另外一个信息。

  那就是苏联接待他的规格非常高,并且话里话外,都直接流露出了彼此接近,共同对日的意图(“中俄两国若能合作胜日必可操左券”)。

  杨杰从军事角度出发,建议时不我待,应该赶紧抓住机会,“联此制彼”,也就是说要联合苏联制约日本。

  听杨杰这么一说,老蒋恍然大悟,前前后后都整明白了。

  原来苏联是在藏拙啊。明明是个武林高手,却偏要装成平民百姓。看来,如果日苏对垒,苏联还是干得过的。

  但问题又出来了:苏联实力并不弱,可是为什么一边说要跟我们合作对付日本,一边却又在东北连连退却呢。

  诊结究竟在哪里?

  老蒋的看法:苏联是在故意示敌以弱。

  不过苏联也不可能一直这么退让下去,其它列强都可以回避东北这个是非窝,惟独他不可以,因为他在这里有利益。如果日本真的把他逼到毫无退路,那他还是要被迫出来打一下的(“余料各国与倭最先开战者乃为苏俄,以倭逼迫苏俄已甚”)。

  这就好理解他为什么肯主动积极地提出要跟我们合作了。无它,想让我们给他做挡箭牌而已(“俄求我合作之心甚急,而其嫁祸于华之劣性终未止也”)。

  老蒋与杨杰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后者是军事家,而前者却是政治家。

  原来,“联此制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里面学问大着呢。

  以夷制夷,弄不好就是前门赶走豺,后门跟来狼,以史为鉴,聪明一世的李鸿章可不就栽在这上面吗?

  老蒋的套路是:用人而不为人用。

  (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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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一方面在暗中跟苏联拉近距离,联络感情,准备“联苏制日”,另一方面又希望尽可能缓和中日关系,把日本的注意力转移到苏联那边去,以便“藉日制苏”。

  苏联——我就算抗日,那也不是帮你抗的,是为我自己抗的,所以根本犯不着去做你的盾牌。

  日本——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共同防共”,以苏联为假想敌吗,那你就去跟他打呀,打到你筋疲力尽为止,看你还有什么力气再来找我的麻烦。

  老蒋认为最理想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形:苏联和日本终于打起来,中国中立,亦可名之为“祸水西移”。

  从杨杰带来的情报分析,苏联的军事实力还在日本之上,如果二者火拼,倒霉的一定是日本,到那时候我们就爽了(“若俄倭重行开战,倭必灭亡,吾能自强当可立国也”)。

  但要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关键还是日本有没有决心跟苏联干。

  一定要让日本人认识到,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中国,而是苏联。

  为此,老蒋煞费苦心,不惜用那篇《敌乎?友乎?》来提醒日本朝野政要:你枪口的方向错了,我是你的“友”,不是“敌”,你的“敌”在那边——呶,北方的那只大狗熊。

  但是经过“河北事件”,老蒋开始明白,让日苏互斗看来很难(“日俄开战公算甚少”)。日本人精明得很,他们是从软的开始捏,看到苏联的力道远在中国之上,他们就只会选择率先“牺牲”中国,然后像侵吞东北那样,吃成一个壮汉以后,再找机会和苏联过招。

  到那时,国亡无日矣。

  事实正是如此,日本虽然盘下了中东路,但此后不管苏联政府怎么抨击他,也绝不多还一句嘴,甚至日本在国内还禁止报纸刊登任何痛骂苏联的文章,以免过度剌激对方。

  他把矛头全部指向了最好欺负的邻居——中国,算盘打得那是真精啊。

  日本迟迟“不觉悟”,老蒋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尝试“联苏制日”。在这期间,他派私人代表蒋廷黻专攻苏联,通过各种渠道告诉对方:联合起来对付日本那件事,我应了,咱们一起干吧。

  苏联政府嘴上说好好好,但事实上仍然在观望。

  老蒋意识到,他还必须跟日本靠得近些,再近些,这样才能让苏联有危机感。

  现在矶谷找上了门,正是一次机会。通过这次接触,既要让苏联看到我有可能跟日本站一块儿,又能在“藉日制苏”上再做一次尝试。

  在见到黄绍竑后,老蒋就告诉他,可以通过私下交谈的方式同矶谷会面。

  中方代表由陈仪充任,后者现在的职务是福建省主席。在长城抗战后期,陈仪曾经与根本博打过交道,在怎样和日本人周旋方面算是有点经验。

  老蒋对这次会谈抱有希翼,同时也有担心。

  他最担心的就是,日本人可能还会和以前一样,嘴上说得再漂亮,到头来还是一样没有诚意,所谓“释放善意”,究其实又是来讨便宜的。

  果然,在会谈的整个过程中,矶谷对解决两国之间的实际问题兴趣不大,倒是表演欲望十足。

  (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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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23: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听说“委员长”会来京主持谈判,第一个反应是高兴。

  那我们赶紧坐下来吧。

  其次是装真诚。

  首轮会谈,他漫不经心地听陈仪讲了一遍谈判构想,很快,“态度已较前和缓”,而且对日本人心里其实急不可耐的承认“满洲国”问题,也表现得“宽弘大度”,说可以先不提,以后再说——眼下的重头戏,是开始正式谈判,派特命谈判代表来见“委员长”。

  陈仪回来跟老蒋一讲。老蒋就明白了,矶谷的“和缓态度”其实跟谈判构想压根就不搭界,那是早就准备好,要钓人上钩的。

  什么派正式代表,其实就是新一轮敲诈勒索的启动信号。

  第二次会谈,按照老蒋的交待,陈仪说:不急不急,我们先做私人交流,有了眉目再开始正式的外交谈判也不迟。

  “委座”说了,只要正式代表来,他一定亲自接见。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派一个“委座”最信得过的人到你们国家去。

  矶谷哑口无言,只得表示赞同。

  看到矶谷点了头,陈仪就埋头起草他的“和平方案”去了。

  到第三次会谈时,矶谷根本就不提什么“和平方案”,却提出要“改造国民党”,甚至嘟嘟囔囔地说,你们“委员长”要是没诚意,那就不如不要谈了。

  陈仪可不听他的。我的方案都快弄好了,得意之作啊,怎么能停下来呢。

  事实上,这份“和平方案”就是老蒋“藉日制苏”意图的体现。其中有两点最为醒目:其一是要求撤废两个协定(《淞沪停战协定》、《塘沽停战协定》),其二就是“共同防俄”。

  到了第四次会谈,当陈仪把弄好的这份方案给矶谷看时,矶谷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订方案是第二步嘛,我看了也白看。

  那什么是第一步呢?

  矶谷自己也说不清楚,又前言不搭后语地提到要“改造国民党”。

  这回轮到陈仪无语了。会谈只能无果而终。

  接连四次会谈,都谈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大家判断,可能是日本内部还没有就要价问题达成一致。

  真实原因是日本国内的军队派系再次爆发激烈权斗,甚至弄到了拔刀相见的地步。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7月,陆相林铣十郎放出风声,他准备在8月份的人事名单上,把真崎的教育总监给一笔划掉。

  就剩这最后一个官帽了,真崎不想挪窝。

  看到对方这么不主动,林铣十郎只好让他变被动。

  在林铣十郎的要求下,军部召开了“三总长”会议,陆相、参谋总长、教育总监,讨论真崎究竟是走还是留。

  决定权实际掌握在作为总长的载仁手上。

  真崎可怜巴巴地盯着载仁,暗暗祈祷这位从前的老领导能网开一面,放他一马。

  可是载仁还是举起了牌,上面写着两个字:淘汰。

  二比一,出局几乎是一定的了。

  真崎傻了。

  眼看着8月份就要来到,没有官做的日子将是多么可悲。真崎又急又气,他不敢埋怨载仁,就把愤恨的火焰都喷射到了林铣十郎身上。

  他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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