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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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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9-2 10:5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群里本来乱糟糟的,在讨论那张动图到底是不是猴子,现在有没人可以联系上他。

      看见我说话之后,之前的乱糟糟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乱糟糟。

      “叔,你终于来啦!”

      “叔,我发给你的动图看了吗?”

      “叔,猴子到底怎样啦?”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要不要装成没有识破他们的恶作剧,陪着演一下?

      这个念头在脑里一闪而过,算了,这么做并不适合叔的戏路,像叔这么直爽的,一下子戳破他们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在群里敲下几个字:“好了,别闹。”

      群里静了一会,圈圈跳出来说:“哈?叔,我们没闹啊!猴子真的出事了!”

      看来她还想负隅顽抗,继续演下去。

      我嫌打字慢,索性发语音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为了吓叔,用心良苦,演了这么一出。叔给你们点32个赞,再颁个年度最有创意群聊奖给你们,可以了吧?猴子,你快出来,当代表领奖。”

      等我说完这番话,群里安静了一会,估计都是在听语音。

      半分钟后,开始有几个人说:“原来是恶作剧啊!”

      还有拍马屁的:“鬼叔英明!”

      以及马后炮的:“我早就猜到是恶作剧啦哈哈哈,猴子演得太假了。”

      不过,我看了一会,说话的这些人里,却没有圈圈,也没有平时跟猴子聊得多的那几个。

      我皱起眉头,按下home键,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圈圈,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她已经先打过来了。

      我接了起来,圈圈是成都妹子,幸好说的不是萌萌的川普,而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然我就听不懂了。

      她一开口就说:“叔,你说猴子是在恶作剧?”


      我愣了一下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电话两边都沉默了,看起来是在揣测对方说的话。

      圈圈先打破了沉静:“叔,你跟猴子联系上了吗?”

      我挠了一下头说:“他跟我说了声早,然后就没动静了。”

      电话那边,圈圈的声音显得很震惊:“叔你没看错吧?猴子跟你说话了?在QQ上还是微信上,还是他打电话给你了?”

      我皱起了眉头,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千里之外,圈圈脸上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她说这话时情绪激动,感情丰富,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演戏。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说是我的判断失误,猴子自杀这件事情,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圈圈看我那么久没说话,在那边焦急地问:“叔,你还在吗?”

      我应了一声:“在,当然在。那个,圈圈,你老老实实跟叔交代,真的不是在恶作剧?不是在逗叔玩?”

      她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叔!你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吗?是真的!猴子真的死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表情很真实,情绪饱满,绝对不是在演戏。

      那么,猴子是真的死了。

      那个动图里面切腹自杀的,确实就是猴子。

      前两天还在群里跟我聊天,安利一款他正在玩的游戏给我,还问我什么时候去广州找他吃饭的猴子——真的死了。

      而且是以这么诡异、这么极端的方式。

      电话那边,圈圈已经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我挠了挠头,安慰道:“圈圈,你现别哭,告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圈圈抽泣了两下,然后是纸巾擦鼻子的声音,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又可怜又害怕:“叔,对不起……”

      我徒劳地挥了挥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别哭啊,乖,告诉叔怎么回事。”

      她在那边深呼吸了一下,尽量平静了音调说:“是这样的,猴子有三天没来群里聊天了,头像一直都是灰的,我昨天晚上,就试着发了个消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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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9-2 10: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挠了挠头:“然后呢,他回你了?”

      圈圈叹了口气:“并没有,所以我就在微信上找他……”

      我心里咦了一声,圈圈还加了猴子的微信,过从甚密,有点小暧昧的样子。难怪猴子出事,她会那么紧张,那么难过。

      不过我并没有打断圈圈,她继续往下说:“可是微信也没回复,这时候我就有点急了。猴子很爱玩游戏,有时候下副本,他说是开荒、世界首杀什么的,我也不懂,电脑一直在用,所以也试过两三天没上QQ。但是,只要我在手机微信上找他,都会很快回复的。”

      我挠了挠头,照圈圈这么说,猴子的微信没有像我一样,设置成禁止新消息通知。

      圈圈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次,这一次,有点不一样……”

      这时候越劝她,估计会越难过,所以我故意忽略她的情绪波动,嗯了一下:“继续说。”

      圈圈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等了两个多小时,微信上也一直没有回我,我就有点生气了,因为猴子答应过我,无论玩游戏怎么投入,都会回我微信的。到了十点多,我就打他的电话,电话响了,可是根本没人接。”

      我皱起眉头,QQ没回复,微信没回复,电话响了没人接。这就说明,在昨晚十点多的时候,猴子就已经自杀身亡,或者是在准备自杀,所以不想跟外界有任何接触。而且,起码在昨晚十点多的时候,他自杀的事情还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警察介入,不然手机不会没人接听。

      这样一来,问题在于……

      电话那边圈圈又开始哭了,声音离得有点远,应该是她不想让我听到她哭,所以把手机拿远了。我喂了好几句,她才抽抽搭搭地回到线上:“叔,对不起。”

      我很能体谅她现在的心情,耐心地问:“圈圈,昨晚你没有联系上猴子,对吧?”

      圈圈轻声说:“对。”

      我提出了疑问:“这样的话,那张猴子自……呃,那张动图,是谁发的?”

      圈圈不假思索地说:“是群里的弥撒发的!”

      我也不假思索地问:“弥撒是谁?”

      圈圈奇怪道:“弥撒,就是弥撒啊,叔你没印象吗,是个小弟弟,在美国读高中的。昨晚十二点多,弥撒那边是中午十二点,他突然就发了这样一张动图,开玩笑说是不是跟猴子很像。我一看就慌了,因为里面的人就是猴子,我认得出那张椅子,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

      我皱着眉头,看来他们已经颇为熟悉,说不定都约过了。

      圈圈自然没能看出我心理活动,继续说:“我赶紧就问弥撒,他也吓了一跳,说自己只是开玩笑。弥撒说,他一边吃午饭一边玩手机,在国内初中同学的群里,看见了这张动图,觉得有点像猴子,就转发过来了。”

      我挠头问道:“这个弥撒,会不会是装的?不会是猴子的马甲吧?”

      圈圈愣了一下说:“不可能,不可能是猴子马甲,有一次猴子过来看我,我们吃饭的时候,还看见弥撒在群里说话……”

      这一对,果然是约过了呀。

      可能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圈圈转口道:“弥撒也很吃惊,问我那个真的是猴子吗,鬼叔,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不是装的,更不可能是猴子马甲。猴子虽然缺心眼,但是不可能这样来逗我玩的,而且这一点都不好玩……”

      说着说着,圈圈又快要哭起来。

      我正想要安慰,她却突然说:“叔,你帮我去看猴子吧?”


      我心里一惊:“他不是死了吗,怎么看?”

      圈圈哭哭啼啼地说:“叔,我的意思是……”

      我哦了一下:“你是让我去广州,猴子在广州对吧,到他公司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对吧?”

      圈圈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希望:“嗯,对!我不认识猴子现实里的亲人、朋友,也没办法知道猴子到底怎么了。猴子他没有上班,没有公司,但我知道他住在哪,我给他发过快递的。叔,你在深圳,离广州很近的不是吗?”

      我嗯了一声,开始思考起来。

      叔是个追求刺激,喜欢探寻真相,了解世界运行规则的人。即使不考虑感情因素,群里有人自杀了,而且死法还那么诡异,这背后隐藏的秘密,本来就会激起我的兴趣。

      然后,无论把猴子当粉丝还是朋友,现在他突遭意外,我都有责任去搞清楚状况,然后对死者也好,对群里也好,起码有个交代。一个人莫名其妙就自杀了,放着疑问在那里不解决,不是叔的个性。

      更何况,圈圈哭得那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好吧,什么梨花带雨什么我见犹怜,都只是我的想象,毕竟没见过真人,不知道长什么样,现在妹纸的照片又没有任何可信度。

      不过,从圈圈刚才所说的话,她跟猴子肯定是见过面的。猴子去成都看过她,然后她还快递过什么东西给猴子,而且都掌握了QQ、微信、电话号码这吉祥三宝,两个人即使没滚床单,也离滚不远了。

      电话那边,圈圈还在啜泣着,我拿出怪蜀黍对小妹妹的语气,温柔地安慰道:“好啦,别哭别哭,叔答应你,明天,不,下午就去广州。”

      圈圈一边擦着鼻子,一边说:“叔,真的吗?”

      我认真地说:“嗯,难道叔骗过你们吗?”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我仔细想想,确实在群里打嘴炮,骗过他们挺多次的。

      我嘿嘿一笑:“总之,叔吃完午饭就出发,你等下把地址发我。”

      圈圈终于放心了,幽幽地说:“谢谢你,叔。”

      我又安慰了她两句,就挂了电话。其实圈圈心里也知道,猴子肯定是凶多吉少,她自己远在成都,一时过不来,所以让我去广州看个究竟,有了确定的消息,她才好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问世间情为何物呐,别说圈圈这样的年轻妹纸,我这被叫做“叔”的中年人,不也如此?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唐双早上用过的电动牙刷,原样放在杯子里,连牙刷头的朝向都是同一个方位。她第一晚在我家过夜的时候,没有电动牙刷,很不习惯,第二天就让助理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电动牙刷——连颜色都一样是黑色。而这一款电动牙刷,正常的妹子都会选粉红色或者紫色。

      好吧,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讲,唐双都不是一个正常的妹子;在三个月前,她还是一个正经的T,也就是拉拉里面扮演男性的角色。虽然我通过某些奇遇,把她掰直了一半,也算是建立了恋爱关系。

      但是,令人发指的是,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跟男人滚过床单。所以,对于真发生在异性恋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男女之事,她是完全没有尝试过的,而且,怎么说呢,有点不开窍,或者说有点抗拒。

      好吧,情况是这么个情况,问题是这么个问题——我们一起睡了好多晚,但其实,一晚都没有睡过。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蛋痛,不,简直蛋碎的事实。

      昨天晚上,我使尽浑身解数,小动作也做了,情话也讲了,我甚至抱着她念了首诗。可是然并卵,最后的结局还是徒劳无功,抱着她睡了个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觉。今天七点,她还是准时起床,赶着回香港开会去了。

      这样的一段关系,肉体上毫无进展,精神上双方互不相让,感觉就像是手中的沙子,越握紧,越从指缝里漏出更多。

      唉,算了,先不想这个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一边刷牙,一边想着午饭该去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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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9-2 10: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下楼的时候,圈圈把猴子的地址发了过来,是在黄埔区的某个城中村;她是个细心的妹子,把猴子的真名跟电话号码也一并发来了。

      侯小杰——猴子的真名,就跟他真人一样普通。

      在楼下的批萨店里,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用手机收集讯息。我组合了一些关键字,男青年、某城中村、自杀、诡异,等等,输入搜索引擎,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一条信息都没有——我皱着眉头——这不符合当下媒体的作风。

      再打开微信,几个微信群里,竟然也开始流传猴子自杀的那张动图。群里围绕这张动图,纷纷展开讨论,有人说是日本宅男被凶灵附体,也有人说是上海青年为情所困自杀,等等,不一而足。

      我用刚才同样的关键词,搜索了一下微信公众号文章,惊喜地发现,竟然有一条相关信息!

      等我点进去一看,却发现是一个白色页面,中间有个红色感叹号,下面一行字显示“此内容因违规无法查看”,也就是说,这篇公众号文章因为被举报啦、因为违反某些规定啦,已经被微信官方删除了。

      搞什么鬼?

      我关注了这个公众号,又查看了一下历史信息。是广州当地的一个介绍餐饮的订阅号,夹杂着一些耸人听闻的治安信息,估计是用来拉新粉丝的。

      我试着给公众号发了个信息,表达了对城中村青年自杀的那篇文章的兴趣;因为就算文章被删除,小编肯定有留底的,可以想办法让他发给我,如果用钱能搞定当然是最好了。可是,除了自动回复外,我没得到任何别的消息。

      泥牛入海,就跟我有时憋不住,发给唐双的微信一样。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开始吃披萨。

      吃完饭,我准备出发去广州。本来是打算叫我表弟,就是在我厂子里开货车的那个,送我去省城,结果打这小子电话,他说在陪女朋友打胎。我已经忘了这是两年里的第几次打胎,更不知道这是他的哪一任女朋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有那么多胎好打,还是特么的就一个惯用借口。不过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也不好硬逼。

      没办法,只好自己开车去了。我并不知道黄浦区那个城中村,具体要怎么走,好在,车上的安吉星知道。

      如果在上车之前,能猜到这天下午的遭遇,起码我会先回房里,带上两套衣服。后来想想,也只能怪自己笨,毕竟是出了人命,而我作为受害者的网友,本来就在嫌疑人名单里了;我完全没有一点作为嫌疑人的觉悟,不好好在家呆着,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擅自跑到命案现场去——这这种行为,简直是闷声作大死。

      总之,我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我从批萨店出来,直接开上了广深高速。早上下的雨已经停了,不过路上还是湿漉漉的,高速公路两旁,依然有白茫茫的雾气。我控制着车速,不敢开太快。一个小时多点,我进入了广州境内;两个小时后,我顺利来到了圈圈说的那个城中村。

      如同所有一线城市里的城中村,这里到处都是握手楼,道路狭窄,车子开过时必须时刻留意路边停放的电动车,还有突然从士多店里蹿出来的小孩。

      说起来,叔在刚毕业的时候,也在城中村里租住过;比起外面的齐刷刷的摩天大楼,八车道但是却不能走人的马路,城中村其实还多了一份人情味。

      我把车停在村委门口的空地上,然后往小巷里走去。

      村里的小路如同蛛网弥补,在农民楼之间的缝隙里,露出的一小块天空,也几乎被杂乱无章的电线所覆盖。每一条路都短促而杂乱,每一栋农民楼的门牌分布,毫无规律可言,哪个新来的快递员被分配到城中村,估计都会头疼个一阵子。

      而如今,站在一间士多店——也就是便利店、小店——前的我,就如同新来的快递员般,头疼得要命。

      士多店的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阿伯,看样子就知道是当地土著村民,我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用粤语问,手机里这个地址要怎么走?

      阿伯戴上放在衬衣兜里的老花镜,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突然神色就兴奋起来:“后生仔,你是记者?”

      我脑子飞速转动起来,阿伯看了地址就这么问,说明他知道在那栋楼里,发生了值得记者去采访的事件。而从目前的情况分析,这个“值得采访的事件”,很大可能性就是猴子的自杀。

      我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老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阿伯,这楼发生了什么?”

      阿伯把我的表现,理解成默认了是记者,于是他神采飞扬地,张口就要跟我爆料:“就是前天晚上啊,有个外地来的后生仔,他……”

      “伯爷公,你乱讲乜啊?”

      士多店里间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一个星爷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她一把扯过阿伯的耳朵,一边怒气冲冲地用粤语说:“叫你唔好乱讲野啦。”

      她又扭头看了我一眼,伸出香肠般的五个手指头,不耐烦地挥手:“你走啦,走。”

      我同情地看了正在求饶的老伯一眼,拿着矿泉水,走出了士多店。

      足足二十分钟后,我在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之后,才找到了那一栋六层的农民楼。而实际上,这里离我刚才买矿泉水的士多店,直线距离还不到100米。

      我再次把锈迹斑驳的蓝色门牌上的号码,跟圈圈发给我的地址信息,比对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一栋楼,2楼的206。

      楼下的防盗门也是破破烂烂的,绿漆也掉了不少,长出了棕色的铁锈。门的右侧,本来是有住户的通话系统,但灰色的按键却不见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个个龙眼核大小的黑窟窿。本该关上的防盗门,现在只是虚掩着,完全起不到防盗的作用。

      不过,也幸好如此,我才能顺利进入这一栋六层的农民楼。

      防盗门吱呀一声关上,把阳光都挡在了外面。楼梯上光线昏暗,但也足以看出这里有多么脏乱差。楼梯的扶手水泥都掉了,墙壁上满是涂鸦,几乎每一级楼梯上都有塑料袋、酸奶瓶什么的垃圾。

      早春的天气,上午还下了场雨,楼道里气温比外面更低,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住在这里肯定愉快不到哪里去,但如果要拍鬼片,倒是个很不错的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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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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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9-2 10:58: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顺着楼梯往上走,猴子的疑似住址是206,当然也就在二楼。

      这栋农民楼的布局是这样的,楼道的一边是房门,对面则是防盗网;防盗网对面,是距离不到5米的另一栋农民楼。楼道里采光很差,估计一天的日照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所以水泥围栏上放着的植物,都枯死了大半。

      我挠了挠头,就这诡异得跟古堡似的地方,不出点凶杀案什么的,才是不正常了。

      我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向楼道两边望去,左右都各有3间房。按道理说,206应该是右边最尽头这间了。

      同时也是光线最暗的一间。

      其它房间的门外,光线虽然被对面的农民楼遮蔽了,起码还能看得见。最左边这间房的楼道上,防盗网却用纸皮箱牢牢地挡住了,这架势,就象房间里住着什么怕见光的生物,蝙蝠啊,吸血鬼啊,PS过度的网红什么的。

      我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虽然这里环境吓人,而且房间里可能刚死过人,毕竟现在是大白天的,就算有些什么鬼,也不会出来作祟吧。

      去去去,叔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本来就不相信鬼的。

      一边做着这些心理活动,一边步伐缓慢地走入黑暗,终于,来到了最左这间房的门口。刚才路过的那两间房,都装着不锈钢的防盗门,这间却只有一道淡蓝色的钢化塑料门,老式的圆形钥匙孔,看上去只要稍微用力一踹,就可以破门而入。

      塑料门上有个猫眼,上面三个红色油漆的数字,20X,最后的X字迹剥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6。

      外面的雾气飘了进来,凝结在红色的数字上,变成了一颗颗的水珠。我皱着眉头,用手指去摸戳那些水珠,没料到——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谁!”

      门后却没人说话。

      我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可笑,明明是自己跑到别人家门口,竟然还问对方是谁。

      房门这时已经全部打开,就像是有人在后面拉了一下;但是,房门又明显不是被人拉开的,我眼前没人,门背后也没人,因为门已经紧贴着左边墙壁,缝隙里根本容不下一个人。

      所以……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就刚才那么轻轻一摸门,它就自己开了吗?

      房间里甚至比楼道更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皱着眉头,吞了一口口水,疑似的命案现场,没有上锁、一摸就开的门,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嘛。

      在这巨兽喉咙似的黑暗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来访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

      反倒是隔壁的防盗门,拉开了一条缝,有人正在朝这边张望。我刚要走过去,防盗门却啪一声关上了。

      卧槽,和谐社会,守望相助,这都急到哪里去了。

      算了。

      这外面也没拉警戒线,而且门是虚掩着的,我也叫了没人应——这么说来,闯入问题也不大吧?

      再说了,都来到门口了,不进去看看就跑,不符合我的个性。

      我一脚踏进房间,手就往旁边墙壁摸去,嘿嘿,果然有电灯开关。

      欣喜地往下一按,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啪”一声;粘滞无力的开关,让我有不详的预感。果然,按下开关后,电灯并没有亮起来。

      我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是这电灯坏了,还是整间房里都停电了。

      幸好,在走入房间五秒后,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依稀能分辨出,这个房间是一个客厅,大概20平方。客厅里的摆设单调而陈旧,充满浓浓的九十年代气息。

      与之相衬的,还有屋子里淡淡的霉味。

      在客厅的另一边,跟房门处于对角线的地方,有一个门口,没有房门,只是垂着白色的门帘,透出惨白色的光。这个房子的格局,应该是老式的那种一房一厅,外间是客厅,里间是卧室,两个房间大小相等,呈一个“日”字型的结构。

      我想起了猴子自杀的那张动图,里面的房间,看上去也是差不多20平方。

      如果圈圈给的地址没错,动图也不是什么恶作剧,那么,穿过客厅,掀开那个门帘,就是猴子自杀的现场了。

      虽然叔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过远离尸体,远离死过人的地方,却是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演变而来的自然反应。或者换个简单点的说法,那就是——叔有点怂了。

      回想一下,猴子死得那么诡异。坐在椅子上,用一把尖刀切腹的时候,竟然还在笑。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甚至也不是一个神经病能做出来的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被恶灵附体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前面说了,叔是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有鬼啊、恶灵啊什么的,可是……

      万一我是错的,世界上真的有鬼,有会附体的恶灵,而且——它还在这房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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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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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9-2 10:58: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头皮一阵发麻,差点就要转身往门外跑。

      早知道是这样,起码叫上一个人来作伴,壮下胆,怎么都会好些。想到这里,我对表弟更生气了,平时也没亏待他,一个司机给开了一万二的工资,结果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竟然竟然还用不上。

      妈蛋,我决定了,下个月就给他减薪。

      怎么办呢,说一千到一万,现在这房子里还是只有我一个。

      硬着头皮,上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通往里间的门口走去。

      手摸到那布帘,刚要掀开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响动。

      吱呀,吱呀。

      塑料轮子,在水泥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或者说,是电脑椅移动的声响。

      而那一张猴子自杀的动图里,他正是坐在一张电脑椅上的。

      我的大脑告诉自己要糟,但右手却还是依着惯性,掀开了那道门帘。

      果然,里面的卧室跟客厅一样大,也是差不多20平米的样子。屋子里的陈设不多,靠外的墙边地板上,搁着一张床垫;床垫旁边是一套电脑桌椅,从那张动图的拍摄角度来看,当时的摄影设备,应该就放在电脑桌上。

      而出现在动图里的那张电脑椅,现在,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惊恐地喊:“猴子!”

      听到我的喊叫,电脑椅慢慢转了过来,那人抬起头来,朝着我咧嘴一笑。

      我的肾上腺素狂飙,心跳快到了极点,双腿发软,右手扶着门框,下一秒就准备夺门而逃。

      然后我发现,那人并不是猴子。

      他穿着一套正经的黑色西服,剪裁得体,跟这出租屋的格氛围格格不入;手脚同样修长,但是却不像猴子那样瘦成了麻杆,而是给人健壮的感觉。

      他咧开的嘴巴里,露出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在这昏暗的房间内特别刺眼。

      然后,他笑着说了一句:“鬼叔,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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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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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9-2 10:58: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男人坐在命案现场、有人自杀过的椅子上,静悄悄等着我过来,然后还喊出了我的名字。

      本来应该把我吓尿,但是,我反而却稍微平静了下来。

      因为,我认出了这个装神弄鬼的王八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骂了句:“你妹,梁超伟!”

      那人从电脑椅上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妹妹。”

      他又向我走了两步:“鬼叔,好久不见。”

      眼前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但跟他模特般的身材不相衬的,是脸上那过眼就忘、长得像路人一样的五官。不过,这点其实很好理解,电影里的刑警、特工、卧底什么的,都是又高又帅,而放到现实里就行不通了,因为长得这么耀眼,会增加引起注意力、从而被发现是卧底的风险。

      是的,梁超伟,梁sir,他就是以个国际刑警。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半年前的卡瓦格博雪山上,当时他的任务是当卧底,混入了一群疯狂的日本科学家登山队里。

      我看着他那张卖菜大叔似的脸,气不打一处来,这丫的不知道起的什么居心,刚才我叫门也没应,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等我进屋了再吓我一跳。

      我懒得跟他寒暄,拉下脸来质问道:“你在这里搞毛啊?”

      梁sir笑了一下说:“勘察凶杀现场啊。”

      我皱眉问:“那你倒是好好勘察啊,坐在电脑椅上一动不动的,又是几个意思?”

      梁sir不厌其烦地跟我解释:“刚才我坐在椅子上,是要模拟一下侯小杰被害的过程……”

      我心里一惊,打断道:“被害?难道他不是自杀吗?”

      梁sir摇了摇头:“我跟同事们都看了那段视频,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可以这样自杀。我们目前认为,侯小杰的死亡,是一起有预谋、极端恶劣、手段未明的谋杀案件。”

      我低头咕哝道:“果然是他杀吗……”

      然后又挠了挠头:“不对啊,就算是凶杀案,不是有我们国内的刑警负责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国际刑警?”

      梁sir笑了一下:“这个嘛,说来话长。鬼叔,好久没见,不跟我握下手吗?”

      他伸出右手,我才没心情跟他握手,没好气地要把他手打掉,没有料到,他一下子扣住了我右手手腕!

      虽然平时看着跟正常人没太大不同,但国际刑警毕竟是经过专业的擒拿训练的,这一扣一拉之下,我根本挣脱不了,手腕生痛,骂道:“卧槽,你特么别闹啊!”

      梁sir脸上还是那种稀松平常、淡淡然的笑,慢吞吞地说:“鬼叔,蔡必贵,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侯小杰被害的案件有密切的联系,所以,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我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别开玩笑,这不好笑啊,快放手啊你。”

      梁sir脸上笑着,手里的力气却一点都没放松:“鬼叔,我没开玩笑。”

      我也不跟他废话,扎住马步,右手用力往回收,没料到,梁sir 的身体就跟他的表情一样,气定神闲,纹丝不动的。

      我一周去三次健身房,卧推65KG的汉子,在一个受到专业训练的国籍刑警面前,竟然像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六岁小孩。这样的差距,大概就是专业人士跟普通人的区别。

      当然,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

      我放弃了肉体上的反抗,改为破口大骂:“你特么放手啊!”

      梁sir还是笑眯眯地说:“鬼叔,请原谅,你必须得跟我会去一趟。”

      我越来越气,左手就往口袋里掏去:“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梁sir却笑得更开心了:“不用麻烦,我就是警察。”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都什么事啊?受人之托,来怀疑自杀的粉丝家看个究竟,却被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朋友——国际刑警捉了起来,说是带回去协助调查,谁不知道这就是被逮捕的意思啊?

      看起来骂他也没用,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冷静下来,跟他讲讲道理:“好,梁超伟,要我回去协助调查也行,你先告诉我是凭什么。”

      梁sir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打量了下这个房间,这下子不笑了,严肃地说:“鬼叔,这里不适合聊,你先跟我回去,我会把目前知道的都告诉你。”

      看他这不容分说的样子,应该是掌握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然后据此判断我跟侯小杰的自杀,不,被害有关。可尼玛我真的是无辜的啊,不过就是写了个小说,他刚好看到了,然后加入了我的粉丝QQ群。如果每个群主都要为群友的人身安全负责,那谁特么还敢开QQ群?

      短时间内跟他是说不通的,可是我又实在不想跟他回去协助调查,于是用左手挠挠头,心怀侥幸道:“好,我跟你回去,但你这先放手啊,拉拉扯扯的多难看。”

      梁sir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鬼叔,放手没问题,但是我以朋友的身份,奉劝你一句,不要尝试逃跑。”

      我表情一片真诚,严肃地点了下头,心里却在想,不跑才有鬼呢,而且我打不过你,是不是跑不过你就另说了。

      梁sir在放开我之前,却从西装的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鬼叔,你看。”

      我定睛一看,头都快要爆了,真是日了狗,他手里拿着一个比烟盒稍大的黑色金属盒子,底部伸出两根金属针,这玩意我在美剧里看过,是一个盒装的电击枪!

      梁sir从我的表情里读出了恐惧,笑了一下,开始做产品介绍:“电击枪,这是前几年的款式,现在快淘汰了,因为功率太大,经常把疑犯电得尿失禁。”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鬼叔,我知道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我面如死灰,没有再说话。

      他这个凶器在手,我就是短跑世界冠军博尔特附体,这下子也跑不掉了。

      梁sir收起电击枪,然后终于松开了钳住我的手。

      我摸着被钳得生痛的手腕,呲牙咧齿,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梁超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特么给我等着。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要保持成年后没有尿过裤子这个成就,目前只能先认怂了。

      我叹了口气,认命道:“走吧,去哪?”

      梁sir点了点头:“我在前面带路,车在楼下等着,你跟我走。”

      我皱眉问:“我也是开车来的,那我的车呢?”

      心里还存在着一点侥幸,要是他能让我自己开车,找个机会把他甩掉,我开着车跑了就行。

      梁sir像是早有准备,伸出手来:“钥匙给我,我让同事帮忙开到部里去。”

      我不情愿地把车钥匙交给了他,然后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卧室,穿过客厅,走到楼道里。

      门旁却站着个身穿运动外套、面容平常的年轻男子,梁sir把钥匙交给他,那年轻男子点了点头,想来这就是梁sir的同事,刚才站在门边,听到了所有的对话。

      原来这个发生过凶案的、猴子丧命的出租屋,真的是个陷阱,却不是由什么恶灵啊、怪兽啊布下的,而是这些本应该对抗罪恶、保护我们这些无辜平民的国际刑警。

      在电击枪的震慑下,我老老实实地跟着梁sir,走下楼梯,出了农民楼,朝着城中村外面走去,然后又到了我刚才停车的村委门口的空地。

      梁sir拉开一辆7座商务车——叫商务车有点抬举了,实际上就是一辆黑色的金杯面包车——的车门,示意我往里面钻。

      我看着停在不远处的卡宴,想着自己的爱车要被不认识的愣头青开走,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不过,谁让我好死不死的,往这该死的命案现场钻,然后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了呢。

      对了,我得刺探一下梁sir,到底是因为什么把我列入了嫌疑犯的名单。目前来说,我能想到的跟猴子的关联,无非他是我的粉丝,然后加入了我创建的QQ群。猴子甚至不是我的QQ好友!

      如果光凭这个就把我当成嫌疑人,那这群国际刑警的办案方式,也太可笑了。

      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梁sir说要把我带回“部里”,他又是国际刑警,这个“部里”必然不是派出所、公安局,那到底会是哪里呢?

      我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地问坐在身旁的梁sir:“我们这是要去哪?华盛顿?海牙?啊对了,里昂!你们国际刑警的总部在法国里昂,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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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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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9-2 10:5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梁sir看了我一眼,认真地说:“我们不去里昂总部,是回国际刑警的华南分部。现在,我们先去直升机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直升机?秘密基地是在山里吗?”

      金杯面包车开始发动,前座的驾驶位上,传来一阵大笑声。

      我这才意识到梁sir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不是我迟钝,而是一本正经的人,突然开个玩笑,旁人一般都会当真。

      梁sir让开车的同事别笑,自己却也开心地笑了:“鬼叔,你想多了,我们的华南分部就在广天河区,从这里开车过去,不塞车的话20分钟就到了。”

      我挠了挠头,不解地问:“你们不是国际刑警吗,办公地点就在市区里?这样格调不够啊,一点都不像电影里演的。”

      梁sir笑眯眯地解释:“鬼叔,普通人不了解国际刑警的运作,很正常,可是你作为一个当红网络悬疑小说家……”

      我不满地说:“别骂人啊,你才当红网络小说家呢,你全家都是当红网络小说家。”

      我情愿他说我是三流作者,业余作者,这都是事实,毕竟我主业是个小微企业的工厂主,写小说纯粹是闹着玩,小说质量也很一般;但是,梁sir硬要说我是当红作者,那就是在骂人了。

      梁sir没有生气,继续往下说:“总之,你应该补充些关于国际刑警的知识。是这样的,虽然我们是由国际刑警组织指派,但派驻在哪个国家的国际刑警,都会归属到该国的警察部下,穿该国的警察制服,拿该国警徽,这样便于在本国执行公务,以及和当地的警察们进行合作。具体细节,我不便透露。”

      对于自己的无知,我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不过脸上却是一副不屑,哼了一声说:“切,还以为国际刑警有多高大上,原来那么接地气啊。”

      梁sir却愉快地点了点头:“接地气,我喜欢这种说法。接了地气,才能处理好本地的案件。”

      我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车窗外面,正在向后飞逝的景物。中午从深圳来广州的时候,路边那种雾气已经消散,不过依然是阴天。在这样的天气里,本来就有着历史感的城市,看起来更加阴郁。

      我在心里默默打算着,要怎么才能从梁sir的口里套话。叔一辈子为人清白,这是第一次被警察逮捕,总得弄明白是怎么栽的才行。

      没想到,我还没说话,梁sir就先开口了。

      他依旧笑眯眯地问:“鬼叔,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我回头看着他:“废话,当然想知道。”

      梁sir点了点头:“还有刚才在现场,你问我这是国内的案件,为什么会由我们国际刑警来负责,对吗?”

      我皱眉道:“嗯,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梁sir笑了一下:“你的这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我不由骂道:“要讲快讲,别卖关子了,我看啊,你比我适合当网络小说家。”

      梁sir却不生气,就像他从来不会生气一样:“为什么我说两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因为就在前天,7号的晚上,侯小杰被害身亡的一小时后,远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也发生了一起同样诡异的疑似自杀案件。”

      我没想明白这回事,打断道:“全球每天那么多人自杀,墨尔本有人自杀,跟广州有人自杀,两件事有毛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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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9-2 10: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梁sir不慌不忙地往下说:“鬼叔,尸检报告的结论,侯小杰的死亡时间应该,应该是在7号晚上七点左右……”

      我回忆了一下,圈圈说她是昨晚十点联系的猴子,然后对方没有回复;如果梁sir说的没错,那么在圈圈发微信给猴子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超过24个小时。可怜永定河边骨,尤是深闺梦里人。不对,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

      我皱着眉头,在心里默默计算。圈圈联系猴子是在昨晚,那时候电话没有人接,说明猴子应该是陈尸在出租屋内,还没有被警察发现。照这样算的话,梁sir个他的同事只能是在今天凌晨,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里,发现了猴子的尸体。

      这么说来,猴子自杀身亡之后,尸体在出租屋里的那张电脑椅上,硬是坐了超过24个小时,然后才被人发现并放下来。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梁sir的这些同事们,竟然在从今天凌晨到现在,不超过12小时的时间里,得出了猴子的尸检报告,并且把这个案件跟远在南半球的另一起案件联系起来,可以看出这群警察的效率有多高。

      或者,换个角度想——可以看出这两起案件的严重性。

      我吞了一口口水,作为那么严重的案件的嫌疑人,我此刻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

      梁sir看了我一眼,继续介绍案情:“而在7号晚上,墨尔本当地时间,大约十点钟……”

      我在心里默默计算,墨尔本跟悉尼用的应该是一个标准时间,比北京时间快两小时,这么算来,那边的案发时,我们这里是八点左右,确实就是在猴子身亡的一个小时后。

      梁sir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一名叫做leslie hui——许乐诗的22岁中国留学生,被发现溺死在公寓的浴室里。当时公寓里虽然有合租的两名室友,但她们都被证明跟这起凶杀案无关。根据室友的证词,leslie并没有饮用酒精,或者服食精神药物,只是正常地去洗澡,半小时后其中一名室友发觉怪异,用钥匙打开浴室门之后,发现leslie已经溺毙于浴缸里。”

      我插嘴道:“这有什么奇怪,或许她是癫痫发作、心脏病猝死什么的。”

      梁sir摇了摇头:“我们也试想过leslie本人是否有这些疾病,但她的过往病例否定了这一点,而当地的尸检报告指出,leslie肺部有大量积水,确实是在浴缸里被淹死了。”

      我皱起了眉头:“所以这个叫leslie的妹子,是好端端地一个人在泡澡,也没喝酒嗑药,也没有发病,更没人把她的头往浴缸里摁,但她竟然就自己淹死了?”

      梁sir赞赏地点了点头:“鬼叔,你分析得没错。”

      我挠了一下头:“但这不科学啊,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我好像看过什么实验报告,人类是无法闭气死亡,也无法自己把自己淹死,因为求生欲望会阻止身体这么做,就算意志力再强大也不行。就像,呃,就像一个人也没办法用刀插死自己,同时还面带微笑……”

      说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确实,猴子跟这个leslie的自杀——梁sir声称是谋杀——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违背了科学常识,显得那么诡异,那么不可思议。

      梁sir笑了一下:“在广州跟墨尔本,一前一后,发生了同样性质的谋杀案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作为国际刑警,会接受侯小杰被谋杀案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好吧,这个我懂了。”

      然后我加快语速,质问道:“可是你说了这么一堆,还没没法解决的我的问题啊,就是为毛要把我当作嫌疑人,嗯?”

      梁sir又笑了一下:“鬼叔,首先,请你不要担心,你不是我们的嫌疑人,至少现在不是,我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只是为了问清楚一些问题。其次,为什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是因为leslie跟侯小杰有一个共同点……”

      说到这里,梁sir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得不感叹他这个关子卖得恰到好处,催促道:“什么共同点,你倒是快说啊。”

      到了这里,梁sir收敛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地说:“共同点在于,这两个受害人,都在你的QQ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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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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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9-2 10: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卧槽,怎么会?

      我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确认道:“QQ,呃,你说QQ群,是那个wuli……wuli鬼叔不会轻易狗带的群吗,群号……”

      梁sir帮我把群号念了出来:“152984116,没错,就是你说的这个群。”

      我头摇得更狠了,大声否认道:“leslie hui,就是张国荣那个leslie,对吧,我群里没这号人啊!”

      梁sir耐心地解释道:“leslie是她生活中用的名字,在网上,她的QQ昵称是‘孤独南半球’。”

      我不由得一惊,我想起来了,确实,群里是有这样一个妹子!虽然她说话不多,但确实是有这个人没错。

      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同一天里,隔着一个小时,在南北半球的某地,竟然有两个在同一QQ群的人自杀了。

      如果是自杀有可能是巧合的话,但是用这么诡异、这么极端、这么有违常理的方式自杀,就绝不是用巧合这个词能解释了。

      难道说,是我建的那个粉丝QQ群,受到了什么死亡诅咒?

      这个时候,我能理解梁sir为什么要逮捕我,或者按照我的说法,是请回去“协助调查”了。换了我是来办案子,也肯定会这么做的。因为一男一女两个死者,分别在南北半球,除了死亡方式都很诡异之外,可以找到的共同点,就是都在我建的那个群里。

      这样一来,找群主出来调查一下,看有没有可用信息,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挠了挠头,而且我这个该死的群主,竟然还作死地跑到了案发现场去看,这进一步加大了我的嫌疑。

      这么想着,我索性问梁sir说:“梁超伟,你告诉我,你把我捉起来……”

      梁sir不厌其烦地纠正道:“是请你协助调查。”

      我摆了摆手:“好好好,你请我协助调查,是不是跟我跑到案发现场有关。”

      梁sir点了点头:“是的,根据我们的办案经验,谋杀案的凶手,特别是变态连环谋杀案的凶手,都倾向于在案发后回到现场,通过回味当时的案发场景,再次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需要。”

      我不由得骂了起来:“你特么才变态啊,卧槽,这可真是冤枉啊,我是在帮群里一个妹子,啊,这妹子是猴子的网恋对象,她跟猴子失联了,哭着求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啊。不信的话,你看我的QQ聊天记录啊,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逮捕了我啊!”

      梁sir笑了:“鬼叔,不用看聊天记录,我完全相信你;现在问题在于,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不是逮捕了你,而只是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呢?”

      我心里一万个水哥骑着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哥们怎么就那么纠结“逮捕”和“协助调查”呢?

      不过,等水哥骑着草泥马跑掉之后,我稍微冷静了下来,想一想,梁sir说的话,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我在心里斟酌了一会,然后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你要我相信你啊,也不难,我看电影电视里,嫌疑犯都不准打电话的,对吧。这样,你让我打个电话,我就信你没有逮捕我,而是请我回去,呃,协助调查。”

      梁sir看着我笑了一下,笑得那么自然:“没问题。”

      我反而是愣了一下:“没问题?你说没问题?”

      梁sir点了点头:“当然,不过鬼叔,你想打给谁呢?”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给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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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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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9-2 10:5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梁sir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有女朋友了?”

      我不爽道:“卧槽,你什么意思,我有女朋友怎么了?还是梁警官你掐指一算,算出我命范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梁sir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笑容里却有点怪怪的:“没有,我是以为你会等……”

      他挥了一下手:“没什么了。”

      我怔了一下,心情突然也差了起来——虽然刚才就没多好。

      我当然知道,梁sir说“以为你会等”的那个人是谁。大半年前,我和水哥还有两个妹子,一起去了云南德钦,一座叫卡瓦格博的雪山上。出发之前,我是以推倒那个叫小希的长腿妹子为目标的,可是后来诡异的事情频繁发生,在卡瓦格博的顶峰上,我们遇到了罕见的“重力反转”。

      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应该是两个平行世界靠近、摩擦,产生的重力异常。不过在当时,我们所看见的,只是在暴风雪后,雪山顶峰的天空中,一座镜像般、倒挂的红色“血山”。

      而跟我一路暧昧过来的小希,为了我们这群人能活下去,自己飞向了那个血红色的雪山。说起来,我跟梁sir现在能坐在车上,一个扮警察,一个扮犯人,都是多亏小希救了我们。

      从梁sir的角度看,我跟小希本来就是一对,再加上救命之恩,所以他觉得我要等小希从那另一个血红色的空间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啊,我本来也不会那么快恋爱的,如果不是前两个月,我莫名其妙救下了唐双的话。

      我突然想起了个奇葩的逻辑,小希救了我,我救了唐双,这么算下去,其实小希也间接救了唐双……

      梁sir看着我在发愣,抱歉道:“鬼叔,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事的。对了,你不是要打电话么?”

      我摇了摇头:“算了,没心情……”

      突然之间,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铃声是一个鸭子叫,所以每次有电话进来,都像是衣服里藏了只鸭子,呱、呱、呱。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估计又是什么推销电话。

      没想到,却竟然是我的“女朋友”——唐双。

      我指了指手机,问梁sir:“能接吗?”

      梁sir笑了一下:“当然。”

      我刚接起电话,一句话都还没说,对面就传来了霸道女总裁的声音:“你在哪?”



      我皱起眉头:“呃,我来了趟广州。”

      唐双的哦了一声:“几点回来?今天的会挺顺利的,我现在准备过关,拿了瓶86年的武当,今晚我们……”

      她说的是武当,是香港人惯用的翻译,其实就是木桐庄园的红酒。唐双那么有心情,特意带瓶红酒来跟我晚餐,估计是公司上市有什么好消息。

      红酒我倒不太在乎,但是跟我谈恋爱之前,她是一个实际上的处女——如果处女的定义是从来没跟男人滚过床单——跟我恋爱后,到现在也还保持着原状;难得今晚她情绪高,喝完红酒之后,应该会有些进展……

      我抬起头来,狠狠瞪了梁sir一眼。都是这家伙,害我错过了今晚的大好机会。

      不过,就算现在跟他说“我今晚要跟女朋友滚床单,你先放我回深圳”,百分百也是行不通的。

      我叹了口气,对着手机,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唐双不愧是智商情商双高,马上就听出了不对劲,问道:“是不回来了,还是回不来了?你出了什么事?”

      我解释道:“你听我说,我现在跟国际……呃,跟我朋友在一起,他有事情要我帮忙,我得办完了才能回去。”

      唐双表达了她的质疑:“你在广州有朋友?”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唐双继续说道:“鬼,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抬起头来看一眼梁sir。他虽然扭头看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在这么小的车厢里,我跟唐双的所有谈话内容,不光是梁sir,开车的司机也会听得明明白白。

      更何况,刚才梁sir提起了小希,我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跟现任女朋友那么亲密。

      我想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现在不太方便讲电话,这样,我在微信上告诉你。”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这时候会问“有什么不方便,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至少也会迟疑。

      但是,唐双却一如既往的聪明、干脆:“好,那我挂电话了。”

      结束了通话,我看一眼梁sir,他还是在望着窗外,并没有阻止我跟唐双说明情况。我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他的“协助调查”的说法,并不只是安慰我而已。看来,事态并没有我想象的严重,我并没有真的被当成重要的嫌疑犯。

      这么想着,我打开了微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跟唐双说了一遍,并且让她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去。

      听完我打了好几分钟、几百字的汇报,唐双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虽然回答很简短,但我却是在20秒内就收到了这个答复,说明挂掉电话之后,唐双一直在看着微信里跟我的对话框,看完我的信息之后,就马上回复了。

      我心里不禁有一点暖,看来这个表面高冷的霸道女总裁,说到底,还是挺关心我的。



      刚把手机收起来,梁sir就回过头来跟我说:“鬼叔,我们到了。”

      我往车窗外一看,尼玛,这不是天河区的CBD吗?

      本来以为他们国际刑警的华南分部,会是在什么高山峻岭里,刚才梁sir跟我说国际刑警要归本国管辖后,我又把这分部想象成了一个院子里的派出所。万万没想到,我怎么想怎么错,这国际刑警的分部,竟然大隐隐于市,藏在中心商务区的一片写字楼里。

      金杯面包车像一条黑色的鱼,逃离了夕阳的余辉,游进一栋写字楼黑漆漆的地下车库里。

      从车里下来之后,梁sir带着我,走上电梯,来到了他们位于23楼的国际刑警华南分部。

      23,挺好的,是我喜欢的质数。我突然有种预感,这次应该不会被扣留太久。说不好,帮梁sir“协助调查”完之后,我还能赶回去见唐双呢。

      这么想着,我精神稍微振奋了点,脚步也走快了些。

      如果不是门口挂着国际刑警华南分部的牌子,这个办公场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公司。格子间、穿着西装来回走动的年轻男女,要说跟正常公司不同的话,是这些国际刑警们,身材普遍都很好,而且肤色偏黑。看起来,起码在这个分部里面,我看见的国际刑警们,都需要外出执行公务,没有专门的文职人员。

      遇见的同事都朝梁sir微笑点头,看起来这家伙还是有一定职务的。不过他没怎么跟同事寒暄,带着我穿过大开间,走向一条两边都是小办公室的走廊。

      我们一路上走过的办公室,门上都镶着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诸如“跨国贩毒科”、“恐怖袭击科”、“金融诈骗科”等等,但是,梁sir停下来的地方,实木的房门上,却什么都没有写。

      梁sir掏出IC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然后又按下指纹,一整套的动作后,房门才哔一声打开了。

      他推开门,对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也没跟他客气,梁sir随后进了房间,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办公室大概有30平米,房门对面是一块大大的玻璃,远处隐约可见广州塔,也就是俗称的小蛮腰;在这样阴郁的天气里,她像是穿着裙子、流落凡间的仙女,忧伤地站在水边。

      办公桌后面是一大列的架子,上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专业资料,正对着办公桌的墙上,则是一块用来投影的幕布。整个办公室都收拾得整洁干净、一丝不苟,可以看出梁sir认真或者说纠结的个性。

      要我猜,他一定是处女座。

      梁sir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我也在他对面坐下。这是一张黑色的旋转电脑椅,跟猴子切腹时坐的那张相似,这让我在屁股跟椅子接触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一边启动电脑,一边对我说:“鬼叔,请你回来,是想让你帮忙分析一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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