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作者：叽里咕噜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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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十五万和五万

     警局笔录室。

    小薇完全没了富华街大姐大的风尘和气焰，她木木呆呆，说话完全不经大脑，与其说是口供，不如说是在跟自己的灵魂喃喃自语。

    “我看到小强找富华街的几个小兄弟嘀嘀咕咕，我抓了其中一个，知道他们在找廖哥，我就盯着小强……到了晚上，我看到小强接到一个电话，他急匆匆地向外跑，我跟着他，一直到那个单元楼……我看他先扣了两下，又扣了一下，隔了三秒钟又是一下……我的心就跳起来……这是廖哥早先就给我们说过的敲门暗号……门开了，我见到了廖哥……”

    小薇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楚：“廖哥很难过的样子，他看着我，叫了一声小薇，然后就不说话了……我对小强说，我想跟廖哥单独谈一下，小强就看着廖哥，廖哥点了头，小强什么都听廖哥的……他马上走了，还给我们锁好了门……”

    “小强一走，我就哭了……我本来不想哭的，我本来想见了他好好大骂一顿的……他可以逃开任何人，可为什么会逃开我呢？我是不管他杀人放火，都是会站在他身边的最后那个人……他为什么宁肯相信那个傻大个小强，也不相信我小薇呢？！”

    小薇抽了两下鼻子：“我哭了很久，廖哥一直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龙杰看着她，不由想到了廖建的尸体，那张恐惧的面孔。又是戴着面具，是怎么能露出难过地神色的？也许，在廖建和小薇之间，不用表情，就可以传达忧伤的情绪？

    小薇低低地：“廖哥终于对我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他廖建最怕对不住人，可他这辈子算是有个债永远还不上了。就是我小薇……他说，当初来富华街的时候。那个穿短裙子，跑来跑去推销啤酒的小姑娘，又活泼又开朗，都是为了他……他说他宁肯脸烂掉100次，也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小薇深深饮泣了两声：“廖哥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过话。他对我从来都是冷冰冰，哪怕是在他脸刚坏掉，住院地时候，对我也是凶凶地脾气，臭臭的脸……不知为什么，他地温柔让我很心慌，我就一直一直地哭，除了哭，我不知能做什么事……”

    “廖哥后来拍拍我的头。给了我一叠纸巾。让我擦眼泪，让我别哭了。因为他要告诉我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地事情……”

    龙杰和牛牛都警觉起来，他们互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竖起耳朵。

    小薇的泪溢出了眼角：“他说我本来是个好姑娘，在他眼里，现在一直还是个好姑娘……他说他知道我为他做了多少事，他说他以前对我很残忍，本来是想把我赶走，他说他知道自己错了，请我原谅他……”

    小薇的泪打湿了她的衣裳，这种无声的流泪：“他这么好声好气对我说话，真让我害怕，就好像我再也不见他了一样……”

    龙杰沉着声音：“那么，他对你说地，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小薇声音低缓：“他说，他要我不要再待在富华街了，我跟小强不一样，小强在富华街还可以生活的很好……他让我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随便我干什么，开个小店也好，学个本事也好，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龙杰很失望：“这个……就是他说的，很重要的事情？”

    小薇点点头：“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我苦口婆心的大哥，他要我答应他，说我点了头，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挂心的了……我害怕了，问他要去哪里，我说他要去哪里，我也要去……我就扑了过去，抱住他……”

    “可是，他把我推开，说他去地那个地方，不希望有人打搅他……他说他有他地打算，而我应该有我的生活……我不肯，他以前也说过很多次这种话，我都不听……他就叹了一口气，把一个提包给我，他要我把这个包提回去，第二天早上再打开……”

    “手提包？什么手提包？”

    “黑色地，帆布的，还很新，我想他是新买的龙杰沉着声音：“里面是什么？”

    小薇说：“廖哥说，到第二天早上，我如果看到包里的东西还不死心，就可以到单元房来找他，他向我保证，他不会走的……廖哥从来说话算数，他要答应了别人什么事，哪怕掉脑袋也会做到……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提包回家，第二天五点多才打开……里面，里面是十五叠钞票，我没有点，大概一叠是一万吧……我脑袋轰地一声……我就跑到单元房去了，一看，廖哥就吊在那里……”

    小薇身体微微发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实在太狠心了……”

    龙杰：“然后，你就报警了？”

    “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板上，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后来，我电话响了，是小强，我就告诉他，廖哥死了……”

    以后发生的事情，仁小强已经说过了，龙杰再像小薇核对了一下，两个人说的都很契合，并无疑点。

    龙杰问：“廖建给你那十五万，现在还在你的房里？”

    小薇茫然点点头：“我没动，应该还放在我的床上……”

    仁小强还在外面等着小薇，龙杰走出去，叫他近前：“仁小强，好像还有个事情你没有告诉我？”仁小强有些胆怯地：“什么……什么事情？”

    “廖建有没有给你钱？”

    仁小强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嗯……”

    “是多少？什么时候给的？”

    “是五万，他没有当面给我，他就告诉我一个放钱的地方，让我自己去取的----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多，廖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的。”

    “他把钱放到了什么地方？”

    “哦，就在郊野公园，竹林一个石凳底下。”

    郊野公园？！廖建昨天又去了郊野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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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让人疯狂的力量

     廖建很谨慎。

    他自杀的那个单元房里，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行军床的床头，手机也在，根据仁小强辨认，的确是他几天前失踪以后带回来的那只，可是电话卡不翼而

    仁小强说的那件很贵的外套也在，洗的干干净净挂在洗手间里。手机就放在湿漉漉的口袋里----看样子，廖建没准备把衣服和手机留给任何人。

    龙杰带着仁小强，去了郊野公园，很快在竹林的一个石凳下面找到了埋藏在土里的一个塑料袋，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用报纸包了五万元钱。

    一共五摞，看起来刚刚从银行取出来，钱上的封条还很新。

    仁小强面如死灰，从看到那笔钱出土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龙杰让他坐在石凳上面，打开一瓶在公园门口买的矿泉水，递给他，“廖建有没有告诉过你，钱是哪来的？”

    仁小强摇摇头，过了很久才说，“他没说。我也问他了，这些年廖哥是怎么过的，我最清楚，早些年，他存的那点钱都给了莫桑桑，后来莫大成拿了那笔钱开了个杂货铺……”他忽然止住话头，看看龙杰，又很快的说，“对，就是这样，后来，后来……后来廖哥的脸被毁了，手术费还是我们几个人凑出来的，他手里没什么钱，如果有钱的话，他早去做整容手术了，也不用每天带个鬼脸面具东躲西藏的……”

    “那你问他，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要我别管那么多了。拿了钱收好就行。他还说他以后不管富华街了，盗版碟这块让我看着。我跟他说我做不了大哥，他还骂我，说我赖狗扶不上墙……”仁小强捂着脸，声音都有些哽咽。过了半晌才继续说。“他骂了好久，说地我都有些急了。他忽然又说，人这辈子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想成龙还是成虫，*自己了……他说他觉得我行……”

    仁小强的声音越来越低，龙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他对面。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这钱我们现在不能给你，案子虽然完结了，但是廖建身上还有很多疑点，包括你提供地关于衣服和手机的线索，还有这些钱地来源，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

    仁小强沉闷的点头，“我知道，你们调查吧。我也想知道廖哥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龙杰注意到东边不远就是贺古海陈尸地地方。

    “你觉得他不会自杀？”

    仁小强苦笑。“小混混，我们都是小混混。哪有会自杀的小混混？我十几岁就跟着廖哥从家乡出来，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几年前安徽帮的跟我们抢地盘，每天出门我们都要带着刀，有一次廖哥被那些人堵在后巷，他一个人跟十来个人对砍，也没说过一句软话，我带人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被血泡过似的，全身是伤，可是他跟我说地第一句话是，老子还没死呢，哭个毛！”

    仁小强胡啦一把脸，掩饰着眼角的泪痕，“他是个汉子，我服他，我一直服他……可是***他为了个女人居然能自杀！我看不起他，我看不起他！”

    最后两句，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了。

    龙杰很安静的听他发泄。他并没有和廖建打过交道，可是从小张，小薇和仁小强的口中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点他的为人，简单来说，和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大多数小混混一样，好勇斗狠，冲动无知，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被别人利用，他们的世界有简单的生存法则，不怕死是首要条件……这个不怕死的廖建，会选择上吊自杀，地确是很匪夷所思地事情。

    或者莫桑桑，不，应该说爱情，确实有着让人疯狂的力量。

    龙杰对廖建地自杀耿耿于怀，却无处查寻他在死前两天的去处，正无计可施之时，杨楚林却意外的来了警局。

    “廖建死前找过我。”她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们会调查出来的，但是我要先说明，廖建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龙杰对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心生厌恶，冷冷的说，“半个月前，夜闯你家别墅的，也是廖建吧？”

    杨楚林眨眨眼，表情却也没什么不自然，“没错，是他。”她不想让龙杰追问下去，很快的说，“我那时候不想报警，是因为他没有伤害过我，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追查他……”

    这当然是假话，但是龙杰没有拆穿她，“他那天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杨楚林瘪瘪嘴，“跟前几天一样，都是问我，桑桑是怎么死的……”她冷笑着，“他可能怀疑我是凶手吧。不过上次我被吓到了，喊了保安来，也没有说上什么话。这次他学聪明了，躲在我车后座----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她的眼睛扫一扫龙杰，好像在等他的反应，见龙杰不说话，才继续道，“他上车就问我，到底知道不知道桑桑要和贺古海分手的事……这种事谁会告诉我？我说反正我不知道他们要分手，我就知道贺古海死前还准备给桑桑买套珠宝，一百万呐！”她不以为然的说。

    “那么，廖建是如何得知桑桑要和贺古海分手的事？”

    “廖建说桑桑亲口告诉他的……”杨楚林又是一声冷笑，“桑桑怕他，好像老鼠怕猫，怎么会跟他说这些？再说了，桑桑已经怀孕，贺古海恨不得把她宠上天，她又不是傻子，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跟那个小混混挨苦？她要是会这样想，当初就不会跟古海在一起……有句话怎么说的，当了……还要……”杨楚林故意没有把话说的明白，可是鄙夷的意思一览无余。

    “廖建管你要钱了吗？”龙杰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打断她。

    杨楚林夸张的叫，“管我要钱？他疯了？我为什么要给他钱？再说他都要死了，要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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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谁会给他这么多钱？

      牛牛将拘留室的邱琳和莫大成送到了警局大门口，邱琳还不敢相信：“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

    莫大成却一脸忧伤：“廖建真得死了？”

    牛牛点点头：“你们走吧，不过暂时不要去外地，保证随传随到，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也许还有些事实要等着确认。”

    邱琳期期艾艾地：“那个，遗嘱的事儿……真不是我偷改的……”

    “这事不关我们刑侦队管---你不必要因为没做过的事情逃跑，我们总归是法制社会，要想诬陷一个人也没有那么简单。”牛牛温和地。

    邱琳握着一只拳头，砸了一下手掌：“嗯，都是那个杨楚林……害人精，我反正局子都进过了，我也不怕她再出什么妖蛾子了……”

    莫大成呆呆地：“我们……还要再回富华街吗？”

    邱琳刚要说什么，仁小强做完了笔录室出来，看到他们，跑过来：“你们……你们也在这里？也为廖哥的事吗？”

    莫大成想说什么，邱琳拉了他一下：“不是，小强，警察还是为了桑桑找我们问点事……那个，廖哥出事是真的吗？”

    仁小强看了邱琳一眼，把莫大成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那个钱，是你给廖哥的么？嫂子知道吧？”

    牛牛正要转身，听到这句话，此时不由支起耳朵。莫大成迷迷糊糊：“什么钱？”

    仁小强声音低低地：“你不是说，拿到那个台湾人的钱会给廖哥一部分么？你昨天见到廖哥了？”

    莫大成苦着脸：“这两天都待在这局子里。今天才出来……钱的事情就别说了，一毛钱影子没见到，还被人家诬陷说邱琳改遗嘱，这不，我们怕事情说不清。想出去躲两天。在火车站被警察抓住了……”

    仁小强愣了：“啊，不是你。那廖哥地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下午三点，是羊羊例行给贺丁沁梅的汇报时间。

    羊羊今天忙了一天。她在昨天见了那个曾力强之后，用了多半天的时间跟他讨价还价，终于把这个男人提出的十万元价格压到三万元成交，中午地时候又请了他吃了一顿饭，并顺利地把曾力强留底地那张表格复印件带回。

    她看看时间。正好差不多是跟贺丁沁梅联系的时间了。

    打了贺丁沁梅地电话，她好久才接起来：“喂，安小姐，我刚刚从警局出来，我们在这附件见个面吧。”

    “警局？您去警局……”

    贺丁沁梅淡淡地：“廖建死了。”

    羊羊一天忙得都没有顾得上联系牛牛，闻言大惊：“廖建死了？！”

    “是，警方说他是自杀的。”

    “可是，为什么警方会找您呢？”

    “昨天他找我了，大概也找杨楚林了吧。警察从杨楚林手机里查到他用地那个手机号码。再查到了他打给我的电话……我本来想谁也不提这个事的。”

    羊羊更惊奇了：“昨天廖建找您了？他找您做什么？”

    “我们见面再谈吧，我在兰竹路。这里有一家避风塘，我在那里等你。”

    羊羊看看表：“我二十分钟之内准到！”

    羊羊在路上，已经给牛牛打了电话，了解了下廖建之死的情况。

    “这么说，这个案子算是破了？”她问。

    牛牛：“笔迹鉴定过了，是他亲笔写的，我们再补充些证据，大概这两天就可以结案了。”

    “他有没有说是为什么杀了贺古海？”

    “没，就写了一句话----他杀他，还需要说明理由吗？”

    羊羊：“可是，他刚刚被毁容地那阵儿不报仇，怎么事隔一年才突然爆发的？”

    牛牛：“这个……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可惜的是，三个当事人都死了……杨楚林来过警局，她说廖建昨天也找她了，对她说，桑桑事发前打算跟他走的，我想，也许这三个男女之间的关系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吧，刺激到了廖建。”

    羊羊：“廖建为什么会突然自杀，桑桑死了也半个月了……”

    牛牛闷闷地：“我想，警方这几天追查他，让他有点惊弓之鸟了吧，他也许觉得事情早晚败露，逃不过一死，还不如早点了结了。”

    羊羊：“你听上去还挺同情他的？”

    牛牛：“是啊，我觉得这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可怜男人，先不说他对莫桑桑怎么样，他对朋友也都是仁至义尽，临死，还给两个朋友分好了钱……”

    “分钱？他有钱吗？”羊羊对“钱”这个字眼最敏感。

    牛牛：“嗯，廖建不知行踪这两天里，肯定有什么人在帮助他，给了他衣服、手机、钱什么的……他地朋友按说都是富华街地，经济条件有限，什么人会突然给了他那么多钱？”

    羊羊叫：“二十万啊！不会是他偷来强来的吧？”

    “一天功夫抢个二十万，还真是不容易----他只是个小混混，不是偷天大盗。”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他收了二十万，马上自杀了，会不会……是什么人买了他这条命呢？”羊羊突发奇想：“反正他也不想活了，多饶一大笔钱，也是赚了。牛牛哼了一声：“我第一次听说有人付钱买别人自杀地，你别烦我了，我还要上班呢。”

    “嗯，不多说了，我也快到目的地了----那么，杨楚林来警局是怎么说的？”

    “她没说什么，就说廖建找她，主要是问莫桑桑死因的。”

    “那，廖建的钱是不是她给的？”牛牛马上提出一个可能性。

    “她否认了，不过，我们会调查一下她的财务状况，看看她这两天户头钱款有没有动用。”

    羊羊已经到了目的地，她一眼看见了贺丁沁梅正坐在一*窗的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喝茶，忙对牛牛说了声：“我到地方了，下班后再聊。”

    贺丁沁梅也看见羊羊了，她对她点点头，眼波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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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告一段落

      羊羊心急如焚，不等落座，就急匆匆的说道，“我打电话确认了，廖建是自杀，他留下遗书承认杀死了贺先生。”

    贺丁沁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我也听说了----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是他……我自认阅人无数，不会看错，总觉的他虽然有股子狠劲，可也不会到杀人的地步……”

    羊羊默然，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贺丁沁梅。廖建的死对羊羊来说，更多的是遗憾……从贺古海和莫桑桑死前，她们调查公司一直在追的杨楚林，居然真是无辜的，这就等于她们一直在做无用功，一个月的心血打了水漂。

    “那，廖建死前，找您说过什么？”她想了想，问道。

    贺丁沁梅又叹口气，“还能说什么？不过是问我桑桑为什么会自杀----”她抚着额头，看起来有些疲惫，“我知道桑桑一直觉得有愧与他，可是他说桑桑对他余情未了，还准备跟他私奔……这简直让人啼笑皆非。桑桑不会的，她回不去了，你叫她现在怎么回头去过那种清贫的日子？更不要说，廖建还是个混混，根本不可能给她什么未来……她又怀着古海的孩子……”贺丁沁梅苦笑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走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回头了。”

    羊羊越发诧异，“可是我听说，廖建也问过杨楚林，桑桑是不是和贺古海有了纠纷，好像他认定桑桑会和他私奔。会不会真的……”

    贺丁沁梅轻轻摇头，“真的假地，又能怎么样？桑桑死了，古海死了，现在廖建也死了……他们三个人不管有什么恩怨。梦想文学网 www.mx99.com也到此为止了。”

    羊羊幽幽喟叹一声。看着桌上插着的白色玫瑰花，忽然想起来。“贺太太，廖建死前。是不是管你要过钱？”

    贺丁沁梅的眼睛也看向那朵玫瑰花，淡淡的，“你妹妹也问过我同样的话。”

    “那你……”

    “我告诉她，我不知道。”

    羊羊哦了一声----其实她也觉得纳闷，花二十万买凶杀人很正常。可是买凶“自杀”就有些奇怪了，她想她要是廖建，一定会拿着这二十万去做整容手术，接着远走高飞，怎么也不会到了走投无路去自杀地地步……尤其在那么缺钱地时候。

    贺丁沁梅看看羊羊，慢慢的打开手提包，一边说，“安小姐，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你。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如果不是你陪着我。古海不在地这段日子我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她把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些钱。请你收下。”

    羊羊有些赧然，“您看您说的，我们也是工作，而且……”贺丁沁梅又把支票推过来，“虽然凶手不是杨楚林，可是总算调查清楚贺淼地身世，我也算对古海有了交代……你们不需要自责。”

    羊羊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客气，接过支票，看看上面的金额，心里尖叫着，脸上却强装冷静的微笑，“谢谢贺太太，您真是慷慨！”

    支票上的金额，整整是她预料中的两倍！

    贺丁沁梅温和地笑笑，她*后倚在椅子上，眼睛飘向窗外，“我应该恨廖建的，可是我看到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想是我错了，如果一开始，我就坚持不让杨楚林进门，不让桑桑进门……是不是古海就不会死？”

    羊羊有些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贺古海那样的男人，才不会管你同意不同意，光明正大的带进家门，也总比在外面偷偷包养，三五天就有女人闹上门来的省心，更不要说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男人死后冒出来一堆私生子跟你争家产……

    她忽然心念一动----贺古海只有一个儿子，可偏偏贺淼还不是贺古海的亲生子！会不会贺古海本身有问题？那么，桑桑……

    “贺太太，您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软言安慰，“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贺丁沁梅看着她苦笑，“我能有什么打算？跟着古海这么多年，还以为我们能白头到老，谁知道，现在真成了孤家寡人……我想，也许等和杨楚林的官司一了解，我就会回台湾吧……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地地方了。”

    羊羊察言观色，“可是你一个人……哎，当初你要和贺先生生个孩子就好了。”

    贺丁沁梅不做声，再次把眼睛投向窗外那片绿油油地梧桐树。

    “其实，贺太太，你有没有想过，桑桑的孩子不是……”羊羊不屈不挠，继续说道。

    贺丁沁梅呓语似地打断她，“我们在台湾的家门口，也种着这样的梧桐树……”她嘴角浮起个微笑，“没事的时候，古海总喜欢躺在树下的摇椅上，要我唱梁山伯与祝英台给他听……一边听，还一边摇头晃脑直叫好。”她笑着看羊羊，“你知道吗？我们会选择来S市打拼，就是因为这里有很多越剧名家……”

    羊羊被她的回忆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要说话，贺丁沁梅又说，“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怀孕之后还到处乱跑……”她摇摇头，“后来流产，医生说我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了。”

    羊羊目瞪口呆，讷讷的解释，“不好意思，贺太太，说起你的伤心事。”

    贺丁沁梅很坦然的笑笑，“桑桑不会做对不起古海的事，她不需要也不敢----至于杨楚林，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也许现在，我不需要知道了。”

    羊羊已经没心情思考杨楚林为什么会跟了贺古海之后，还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虽然她很确定，那个男人一定是焦军----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一切都结束了，调查，案件，紧张的跟踪----一个月的种种，现在想起来好像一场蹩脚的电视剧，充满了狗血荒诞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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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偶遇

      羊羊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办公楼。

    油菜花接到圆满完成任务，光荣撤退的指令，也刚回到公司，正一边摆弄相机，一边跟小麦聊天。

    羊羊笑容满面地进来，先亲切慰问了这两棵“小草”：“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委托人对我们任务完成的很满意，呵呵，付账很爽气----我今天给你们各买了一件礼物。”

    她喜洋洋地拿出来，每人一件名牌折扣店的竖条纹T恤：“你们也该打扮打扮了，出去也代表我们公司的形象！”

    油菜花拿了衣服袋子，怀疑地：“这件T恤不会算到我们薪水里吧？”

    羊羊甜美地笑：“看你说的，油菜花，我说是礼物就是礼物，跟薪水没有关系。”

    小麦开心地：“呀，谢谢老板！给我们涨薪水，还送我们礼物！”

    羊羊陶醉在自己的慷慨里：“你们好好做，这是我们第一个大CASE，以后我们生意慢慢好起来，薪水还会涨，礼物还会送哦！”

    油菜花和小麦受到鼓舞，相顾欣然，一起表决心：“老板，你放心，我们会加油，把我们公司每个案子都做好！”

    羊羊看看表：“马上到下班时间了，为了庆祝我们任务圆满完成，今天晚上我们聚餐，老板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油菜花：“老板，该不是又是兰州拉面吧？”

    羊羊爽快地一挥手：“今天咱们钱包鼓起来了，想吃什么。由你们定！”

    油菜花和小麦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涮羊肉！”

    涮羊肉的热气蒸腾中，羊羊看着大快朵颐地两株小草想：他们就这么想吃羊肉？！看来，果然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要反抗----被“羊”压迫的小草们。终有一天也会发出要吃“羊肉”地呐喊……

    这是一家传统京味火锅店。距离羊羊写字楼不远，以新鲜的羊羔肉和各种传统京味小吃闻名。每天客人都特别多，羊羊三个人。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才排上座位。

    三个人早饿得饥肠辘辘，火锅一开滚，筷子就急下如雨，不一会儿，三个人吃得满头大汗。

    隔壁是个小包间。里面有一大桌客人，不时进进出出，油菜花以职业跟踪者的敏锐，发现了：“是我们同一幢楼的那个咨询公司在聚会，我认识他们的小前台。”

    咨询公司？羊羊抬起头，在门缝处看到一张熟悉地面孔---是朗浩，他斜对着羊羊地方向，正跟身边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姑娘闲聊。

    是他们公司在这里在聚会？

    小麦推推眼镜：“是哪个？漂亮吗？”

    油菜花指给她看：“就那个，是我们写字楼地楼花。我打听了她的名字。叫苏亚……”

    两个人说地就是朗浩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看来油菜花对该苏西小姐一直心存好感。给小麦讲得头头是道：“她是外语学校毕业的，今年二十一岁，刚上班三个月……”

    小麦却注意到苏亚身边的朗浩：“那个人不是老板认识的吗？我记得有次他在电梯间还跟你说过话……你那次脚伤了，也是他把你扶进来地吧？”

    羊羊这段时间忙，一直都没有空来周旋这个朗浩，不承想有被人捷足先登的危险，她马上拨了朗浩的电话，眼看着朗浩接了，她笑吟吟地：“朗浩，好巧，我正在你对面的桌上吃饭，你抬头就能看到我！”

    朗浩一抬头，便对上了羊羊的如花笑靥：“哦，你好！”

    羊羊娇媚道：“既然这么巧遇到了，怎么也得请你喝一杯吧？上次说请你吃饭一直没兑现呢。”

    她眼波脉脉，在涮羊肉的蒸腾热气中盈盈如水。

    朗浩想了想，挂了电话，向她们走过来。

    小麦俯下头，低声对油菜花：“老板一句话，那个帅哥过来了，我看，你那个楼花比我们老板的魅力，可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油菜花仰头看着朗浩：“咦，这个人好像是从什么地方见过……”

    小麦：“我们是一个写字楼，当然见过。”

    油菜花：“不对……”

    朗浩到了羊羊面前，羊羊请他坐下，寒暄两句，向他介绍了她的两个小兵。

    朗浩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这么巧，我们同一幢楼二个咨询公司，同时在这个地方聚餐。”

    羊羊：“要不怎么叫缘分呢？”

    她给朗浩斟了一杯酒：“我们敬你一杯，你客户多，什么时候有合适机会，也帮我们介绍一下业务。”

    朗浩有点鄙夷地想，合适的机会？难道要我询问客户有无家庭外遇事件么？

    他没说话，微微一笑，喝下酒：“有机会一定会地----怎么，你们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庆祝么？”

    羊羊笑：“今天完成了一个大CASE，忙了许多天，大家来轻松一下。”

    安羊羊地大CASE，除了贺古海的家属地那个案子还有别的么？

    朗浩想打探一下，他有点记挂着鬼脸的下落：“哦，我听你说过，是那个杨楚林家的纷争案子吗？最后结果怎么样？”

    他给安羊羊说过，杨楚林是他一个客户。

    安羊羊对杨楚林历来没有好感：“杨楚林正在打遗产官司，不过，看来她赢的希望不大。”

    “哦，那她老公被杀的案子有眉目了么？”

    安羊羊哼了一声：“那个不是她老公，我的委托人才是那人的发妻，杨楚林是她家小三而已----那个男人的案子已经破了，凶手自杀了……”

    朗浩看着羊羊：“凶手是谁呢？”

    “就是那个被毁容的男人，被那台湾佬抢走了女朋友的那个廖建。”

    羊羊又给朗浩斟了杯酒：“也是个很可怜的男人，不过，他死得其所，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仇。”

    朗浩怔住了：鬼脸死了？！而且还是自杀！

    可是，他知道，凶手不会是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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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卡西莫多再现人间

      也许是因为案子终于了结，也许是美男在侧心驰神往，羊羊喝到微醺，两颊艳红，更显得人比桃花娇

    郎浩却无心欣赏，对着羊羊的眉目传情好似无动于衷，他满脑子都在想鬼脸……最后一次见鬼脸是四天前的早上，他送给鬼脸一只旧手机和一件夹克，当时鬼脸咬牙切齿的说，他活着就是为了找到害死桑桑的凶手！

    这样的人会自杀吗？还是说，他大仇得报已经死而无憾了？警方能确定真是自杀吗？如果不是自杀，又会是什么人做的？

    “老板，可以走了吧？”油菜花翻着白眼，他实在有些郁闷，说好的庆功宴倒像变成了闹哄哄的聚餐----郎浩的同事起哄把两桌拼在一起，可那个苏亚却早早的离席说是还有约会，剩下的人说来说去都是公司的业绩，商业的运作----这些油菜花完全不擅长，可是他擅长的事又不能到处乱说……一顿饭的时间，他只好闷头苦吃，偶尔抬头看看老板发花痴似的盯着那个郎经理，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羊羊看看表，确实有些晚了，对着郎浩嫣然一笑，“那我们走吧。”

    油菜花又是一个白眼----以前他只知道他们老板爱钱，现在才知道原来帅哥的吸引力也很大，如今他和小麦两个人在老板眼里，恐怕已经成为隐形人了。

    郎浩心事重重。

    这地方人多口杂，他也不方便问太多廖建的情况----看来他明天还要请美羊羊吃顿饭才行。

    “好吧。”他点点头，招呼服务生买单。

    “我来。我来。”羊羊难得大方一次，转头取过身后的皮包，准备拿钱。就这样一个没注意，手边地酱料碗被碰倒，饶是郎浩眼疾手快退后两步。裤子上还是沾了几滴。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羊羊急急忙忙抽出一张餐巾纸。

    “没关系。我去一下洗手间。”郎浩很快起身，去了洗手间。

    郎浩公司的几个员工都在偷笑。羊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一定在笑她色迷心窍！

    她瘪瘪嘴，哼了一声，转头看到油菜花半张着嘴，一脸呆滞的看着她身后。

    “你看什么？！”羊羊怒冲冲的道。连油菜花都敢笑她了？！

    “不是。老板……”油菜花慢吞吞的和她目光对视，“那个郎经理……他就是那个卡西莫多。”

    “什么卡西莫多！”羊羊更怒了，“你眼睛有问题啊！人家长得……”她忽然止住话头，瞪大眼睛看着油菜花，“你再说一遍？”

    “他，就是他！我在杨楚林家看到地那个男人，就是他！我认得他地影子！”油菜花坚定的说，“我本来也没注意，就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刚才他躲开酱料碗地时候。右边身子扭了一下……跟那个卡西莫多一模一样。”

    羊羊半信半疑，“你又没有看到脸。会不会认错人了？”

    油菜花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应该……应该不会看错吧？”

    羊羊扭头，正好看到郎浩走过来，步伐稳健，脊梁挺直，哪里有半点卡西莫多地影子？

    羊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满脑子都是油菜花的话……

    “他就是卡西莫多！”

    可是另一方面，郎浩高大英伟的身姿也在她眼前走来走去……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呢？第一次是在公司的电梯口，郎浩对她说，合作愉快……这可能是口误，或者对她身后地人说的；第二次也是在电梯，郎浩对她冷冰冰的，她当时还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变态；第三次……第三次是在富华街！她躲避仁小强的追赶，他就正好出现替她解围……那天她请他喝咖啡，他们还聊到了杨楚林！还有，还有鬼脸去她公司抢走资料，郎浩那天也在……最后是今天，郎浩追问了她好几次，鬼脸的死是不是有蹊跷……

    羊羊轻咬薄唇。

    会不会有些太巧了？

    富华街，杨楚林，鬼脸---这件案子里的所有关键线索，好像都跟郎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还有，她调查了这么多天，杨楚林的经济状况几乎全在他们掌握之中除了……她根本没发现杨楚林跟郎浩的公司有什么业务往来----杨楚林有什么需要金融调查公司解决地问题？她自己就是个会计出身，贺古海地公司所有账目她一清二楚，用得着请调查公司吗？

    油菜花说郎浩曾经半夜出现在杨楚林的卧室……郎浩甚至知道，杨楚林买了一枚新地石榴红水色水晶胸针----杨楚林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外人看吗？

    可是如果郎浩和杨楚林是同谋，也说不过去，郎浩没道理把胸针的事告诉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他认识鬼脸吗？

    羊羊脑筋一转，跳下床，摇醒下铺的妹妹，“牛牛，快醒醒。”

    牛牛睡眼朦胧，含含糊糊的说，“什么？”

    “我问你啊，仁小强说鬼脸自杀前穿的那件衣服，就是很贵的那件，是什么尺码的？”

    “什么啊……”牛牛揉着眼睛坐起来，“你怎么还不睡？”

    “快说啊，那件衣服，什么尺码！”羊羊心急的催促。

    “XL吧……怎么了？”羊羊跌坐在床边----她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案子的涉及人里面，仁小强和焦军大概一米七五，莫大成和贺古海都是一米七的样子----除了郎浩，将近一米八的廖建穿不了其他任何人的衣服！

    羊羊的心里涌起了深深的迷惑----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公司经理，一个是穷途末路的逃犯，他们之间会有交集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牛牛也清醒过来，趴在床边追问道。

    “没，没什么……”羊羊掩饰的说，“我忽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牛牛半信半疑，“你想到什么就告诉我----现在你不是也完成了贺丁沁梅的委托了吗？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真的没什么。”羊羊舔舔嘴唇。

    她没有证据。而且，她最后残留的私心也希望，这件事真的和那个优质好男人无关……

    虽然，她已经开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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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郎浩的夹克衫

      第二天，羊羊缠着牛牛要去看一眼廖建死亡现场的那件男式夹克衫。

    牛牛无奈：“衣服不知是不是已经还给仁小强他们了，警局自杀结论出来，他的证物就没有保留的意义……”

    “那你就问一下呗，衣服现在在哪里？”羊羊不肯罢休。

    牛牛只好打了个电话，好在，衣服和一些封存的用品还在警局，她对羊羊说：“我能帮你这个忙，不过，你要给我说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怀疑廖建的死因？”

    羊羊：“呃，这个，我就是听你说了后，想弄弄清楚，廖建死前到底是见了谁，又是钱，又是衣服手机的，难道不可疑么？”

    牛牛：“再可疑也改变不了廖建自杀的现实，法医已经鉴定过了，确实是自杀，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任何麻醉或意识昏迷的痕迹，他是在意识清醒中了解自己的。”

    羊羊甜笑：“我做完这个大CASE，闲着也是闲着，正要过过侦探瘾，你就成全我吧----我给你们警局义务做好补充证据的工作，节约你们的警力，龙队长说不定会表扬我呢！”

    牛牛哼了一声：“你最好祈祷一会儿到了警局，不要遇到龙杰----他上次被你打了，估计现在见你都会牙痒痒！”羊羊用手机拍下了那件夹克衫的照片，谢过牛牛，直接去了公司。

    那件夹克衫的牌子是她熟悉地。只在大商场的专柜有卖，她知道，那件男装没有2000块是下不来的，廖建富华街的朋友即便是有这个钱，也很难去买这个档次的牌子。

    她从网上下载了这件夹克地样品照。挥手招油菜花过来：“油菜花。你昨晚跟那个苏亚聊得怎么样？”

    油菜花无精打采：“苏西？你不是知道地吗，我们桌子拼起来。不到半小时她就走了，我还来不及跟她说话……”

    油菜花在心里哼了一声：昨晚老板只顾得上对着帅哥流口水。哪里看到他油菜花的郁闷啊！

    羊羊想了想：“对了，昨晚不是还有个女孩子么？那个留头地。”

    油菜花翻翻白眼：“那个胖得跟加菲猫似的吗？她叫白露露。”

    小麦走过来，*在油菜花地桌子上：“白露露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我记得你们俩一直在聊天哦。”

    油菜花闷闷地：“聊什么天，她就不停问我。年龄啊，薪水啊，习惯啊，还有，有没有房子，车子……明显动机不纯，到处找有钱的男人吊！”

    羊羊微笑：“这样更好了……我今天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她把那件衣服的下载照片给油菜花：“那个白露露是他们公司老员工了吧？你去问问她……这件夹克你穿上效果如何？”

    油菜花叫起来：“为什么是我？！我干嘛要像傻瓜似地跑楼上问这个白痴问题----人家会以为我想办法搭讪她……”

    羊羊耸耸肩：“可不是么，她以为你想办法搭讪她，才不会想别的。”

    “想什么别的？”

    羊羊压低声音：“我要你套套她地话。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公司有人穿过的……比如说。昨晚那个朗浩……”

    油菜花和小麦对看一眼，明白了。看来老板是决心要倒追楼上那位帅哥了，都打听人家穿什么衣服了，是不是计划送人礼物？

    油菜花不想去：“为什么不让小麦去……女人跟女人很容易就熟起来……”

    小麦忙摆手：“我昨晚一直在埋头吃肉，一句话可没跟那个白露露说，我要去问了，她会奇怪的！”

    羊羊不耐烦了：“让你去你就去，这里谁是老板？！这是你今天的工作任务！”

    油菜花怒视羊羊，片刻，看看表：“马上到中午了，那么我去请白露露吃饭----既然你说是工作任务，午餐费……”

    “好，好，好，算是你业务招待餐报销，行了吧？！”羊羊白眼----这两棵小草，跟她这个财迷羊待得久了，已经颇得她的真传了……

    油菜花一手拿着餐费发票，一手拿着羊羊给他的衣服图片，打着饱嗝走进办公室：“老板，圆满完成任务！”

    羊羊忙问：“怎么样？”

    “你还是再换一件衣服吧，人家说了，朗浩有这件，去年见他穿过。”

    “真的？”羊羊的心迅速下沉。

    “是，白露露天生长了一双势利眼，对名牌衣服如数家珍，她说这个衣服去年新款刚出来，朗浩就穿了一件，当时她跟同事还议论朗经理人帅，穿衣又有品味……”

    油菜花奇怪地看到羊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老板，你怎么了？”

    羊羊没有理他，出了一会神，忽然收拾了手提包：“我出去一下，下午也许不回来了，你跟小麦可以早点下班。”

    “可是，老板，这个发票……”

    羊羊已经不见了踪迹。

    上次羊羊脚扭伤，朗浩送羊羊回公司地时候，羊羊追问过朗浩地住址，当时朗浩就淡淡说了一个“嘉里公寓”----那是个著名的白领公寓群，有五幢高层大楼组成，以高昂地物业管理费和贴身管家式的服务著称。

    昨晚大家聚餐的时候，用手机拍了照片，有一张是朗浩的近距离镜头，羊羊就用这个，挨个公寓打听：“这是我男友，他不见了……我知道他住在这附近……”

    羊羊摆出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公寓门卫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愿为美女两肋插刀，每个都帮羊羊想破了脑袋。

    羊羊走到第四个，公寓门卫立即就认出来了：“哦，这个是住在十四楼的住户，好像姓朗吧？”

    羊羊拼命点头：“对，对，是姓朗。”

    门卫挠挠脑袋：“可是，他已经搬走了啊。”

    “搬走了……什么时候？”

    “半个月了……哦，那个房子还没有换人，这个朗先生回来过几次，他前几天好像还招待过客人……”

    门卫巴不得多跟美女羊羊多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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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狼尾巴”

     羊羊皱起眉头，细致的五官更显娇俏。门卫急于在美女面前表功，压低声音凑到羊羊耳边，神秘兮兮的道，“这个客人有些奇怪……”

    羊羊假笑两声，“怎么奇怪？”

    门卫挠头笑笑，“郎先生和他的两个朋友在这个小区住了一年，除了这个人，他们没有过什么访客，朗先生搬走前，带这人来过一次，他搬走后，就前天吧，我又看见朗先生一大早送这个人出去……”

    “男人女人？”羊羊有些激动，见门卫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嘟着嘴巴解释：“说了他是我男朋友嘛，我当然关心了！”

    门卫是个老实的男孩，点点头，好像很理解的样子，“这个你放心，他的客人是个男人，不过……”他欲言又止。

    “没关系，有什么你就说，我不会跟他吵架的。”羊羊很善解人意。

    “你男朋友为什么不跟你一起住呢？”门卫像是怕羊羊误会，连忙解释，“我是说，艾小姐好像跟郎先生的关系很好……”

    羊羊才没心情管那个什么艾小姐，她现在只想知道郎浩带回来的客人到底是不是鬼脸，当下苦笑一声，“哎，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

    她适时低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连他在外面认识什么人都不知道……”

    门卫忙安慰她，“其实郎先生人很好的，平时对我们都很客气。跟他一起住的周先生和艾小姐也是好人，经常送一些小礼物给我们……”

    “那个客人地模样你看清楚了吗？”羊羊心急，顾不得听他给郎浩表功，打断他说。

    “没有。”门卫摇摇头，“那个男人贴在郎先生身后。他一直低着头。我也没有看清他的脸，朗先生一大早送他出去。不过，我没有看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也许在朗先生家过夜了，他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朗先生人是搬走了，可房子还没有退，偶尔他还来住的。”

    羊羊低头咬唇----听起来很像鬼脸地作风----可是郎浩怎么认识鬼脸地？按说他们俩的生活没有交集才是！

    “这个人以前也来过么？”

    “呃，好像有那么一次。是郎先生他们搬走前不久了，他一天晚上……很晚了，带了一个人回来，我没看清人他们就过去了----不过，那是朗先生第一次带人来，我特别看了一眼他地背影，跟前两天的那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门卫说。

    “那你说地前两天到底是哪一天？”羊羊急问。

    “哦，就是前天吧----那天我接班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和朗先生走出来……”门卫抱歉的一笑。“不过他还是低着头。衣服的领子立起来，戴着个大墨镜。还有低檐帽，搞得跟特工似的---我还是没看清脸。”

    “没关系，没关系，”羊羊温柔一笑，“可是你怎么能认出他就是郎先生自己曾带回来一次地那个人呢？就根据背影吗？”

    门卫一怔，接着挠挠头，“应该是吧……他和郎先生的个子差不多高，而且肩膀很宽，一看就是经常做健美的人。”

    羊羊在心里翻个白眼----健美？打架练出来的肌肉吧？

    “那件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灰色的，是个夹克衫。”门卫很肯定。

    羊羊心里一沉----看来不会错了，郎浩和鬼脸果然早就认识！

    羊羊满腹心事的走出郎浩住的小区。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原以为遇见个正品白马王子……现在想想，很可能是个嫌疑犯……郎浩和她的相遇也很可能是一早就设计好地……目地是什么呢？她猜不到，现在她也不想猜。

    电话响了，她心烦气躁的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郎浩。

    羊羊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昨天晚上郎浩送她回家地时候说过，今天请她吃饭----当时她还洋洋得意，觉得郎浩也不过尔尔，这么快还不是拜倒在她的连衣裙下？现在想起来，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失望归失望，她却也还记得，牛牛那边对鬼脸的死还怀有疑问----郎浩可以利用她，她当然也能利用郎浩。她倒想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羊羊一路上的心理建设相当成功，她赶到和郎浩约好的西餐厅时，神态已然平静如常。

    “不好意思，要你久等了。”羊羊笑眯眯的对帮她拉开椅子的郎浩道。

    “没有关系。”郎浩回到自己的座位，“我也是刚到。”

    “好啊，那我们点菜吧。”羊羊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对着郎浩嫣然道，“我今天走了一天，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郎浩微笑的看着她----今天她穿的是红色连衣裙，这个颜色很挑人，穿的不好非常难看，所幸在羊羊身上不会有这种感觉，红色趁的她肌肤胜雪，黑眸动人，浑身上下风情万种，活像电视里的卡门。

    两人很快点了餐。

    服务生走后，两人陷入沉默----通常情况下，他们俩单独见面都是羊羊找话题，不过她今天没心情，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郎浩请她，可绝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郎浩也有些郁闷，他不想让羊羊怀疑，本想顺着羊羊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鬼脸身上，可这小妮子今天像是嘴巴上缝了拉链，一声不响倒让他为难了。

    “最近的工作不太忙了吧？”他看着桌上的水杯，终于打破沉默。

    “不忙，清闲的很。”羊羊微笑。

    “前阵子看你们很辛苦……”

    羊羊看着朗浩温柔的样子，强自打起十二分精神，拼命告诉自己不能被糖衣炮弹给击中了。

    “还可以吧，付出和收入成正比。”她耸耸肩膀，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到嘴边，一双大眼睛东张西望，就是不看郎浩。

    不对，肯定不对！

    郎浩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她今天很不对劲，平时一双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经常害他鸡皮疙瘩掉一地。今天倒好，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跟他对视过一次。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温柔地问----没道理昨天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都好好的，今天就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呢？

    “没有啊，我挺好的。可能今天有点累了。”羊羊连忙对郎浩笑笑。她可不想被怀疑，尤其是被她要调查的对象怀疑。

    “是吗？”郎浩半信半疑，“对了，你今天忙些什么----那个案子不是已经完结了吗？”

    来了，来了！羊羊心想，狐狸，啊，不对，是狼尾巴露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不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郎浩，慢吞吞的说，“我觉得……鬼脸是被人利用了！”

    郎浩却没有如她意料的，露出吃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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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跟踪

      西餐厅，朗浩与安羊羊对坐。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

    朗浩问到了贺古海的案子，羊羊别有深意地说：“我觉得，鬼脸是被人利用了。”

    朗浩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奇的表情，他看了羊羊一眼，淡淡地问：“哦？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安羊羊扯扯嘴角：“廖建死前得了一大笔钱，我想，也许是什么人买了他的命。”

    “买命？有多少钱？”朗浩沉着声音。

    安羊羊一笑：“这个是警方秘密，不过，对廖建来说，总归是一大笔钱了。”

    朗浩陷入沉思：廖建从他那里走了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自杀身亡，此前，他还口口声声要查清桑桑死因，要为她报仇的----难道说，他已经查清桑桑死因了么？可是，他又怎么会得到一大笔钱……

    羊羊看着他的沉默的样子，又一笑：“廖建也是个很义气的人，他把钱留给他两个朋友了，一个酒吧女，还有一个贩卖碟片的小伙子……你说，廖建会为了给他们安排后路，会把命都搭上吗？”

    朗浩摇摇头：“廖建不可能是为了钱死的。”

    羊羊：“我也是这么看，所以，廖建的死很可疑。”

    朗浩低头切牛排，沉吟不语。

    羊羊忽然说：“朗先生，杨楚林不是你的客户么？你跟她熟不熟？”

    朗浩漫不经心地：“还好吧，算不得熟。不过是职务交往而已。”

    “她向你公司咨询业务，咨询费也得不少吧？”

    朗浩看了她一眼，忽然心生警觉：安羊羊今天是怎么回事？话里话外怎么老是套他什么的感觉？

    他一边叉牛排，一边说：“这个我忘记了，我只负责介绍公司地咨询业务。咨询合同价款都是商务部核定的。”

    “哦。这样啊，那你跟她打过交道。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羊羊笑容甜美，步步紧逼。

    朗浩耸耸肩：“是个女强人型的。做生意应该是一把好手，难怪当年那个贺古海要把她当左膀右臂。”

    羊羊看着他：“你跟贺古海熟么？毕竟他才是公司老板，你要谈业务，不是应该跟他谈么？”

    朗浩一笑：“我们是金融咨询公司，咨询的都是财务方面的业务。跟我们接洽地是他们地财务总监：杨楚林，这个公司的老板只有耳闻，没有正面接触过。”

    他态度温和，私下里却对羊羊地犀利刮目相看，这女子看来也不完全是花瓶，头脑反应得很快……他不得不承认，她不发花痴，不娇笑，态度沉稳。目光犀利的时候。是个很有吸引力地女孩子！

    可是，他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会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呢？

    羊羊笑微微地，小口小口吃着牛排，刀叉使得很娴熟，朗浩的不时沉默和对她审视的目光，让她更确信了自己地怀疑：这个朗浩绝对有问题！

    他也许跟杨楚林有一手，或者是，他根本就是跟杨楚林一伙儿的……鬼脸廖建死前一天在他这里过夜的话，他有重大的涉案嫌疑！

    他既然能送给廖建衣服，也能给他二十万“买命”----这个朗浩，也许跟杨楚林一个台前，一个幕后，一个叫嚣遗产官司吸引众人眼目，一个在幕后悄悄行动，寻找替死鬼，两个人狼狈为奸，瞒天过海……

    羊羊想到了孤独凄凉的贺丁沁梅，想到了绝望的鬼脸廖建，又想到了为情所伤的酒吧女小薇，仁义的小强……不由仗义心大发，她决心一定要揭穿杨楚林和朗浩的伪善面目！

    朗浩看着羊羊射向他地目光里，闪烁出一点凶光，不觉又是好笑，又是惊疑----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到一个小时，朗浩就知道羊羊想地是什么了，他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人在跟踪他----羊羊地那个“小兵”，油菜花！

    他很职业地跟他落后有二三十米的距离，骑一辆摩托车，遮掩在车流人流中----S市一贯拥堵的交通，让一切跟踪行为都成为可能，这小子可以不着痕迹地跟他到任何地方！

    朗浩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狼窝”新址，便打了个电话给周一：“我晚上会很晚回去，你跟艾梅黎先吃饭，不用等我。”

    “哎，老大，我今天特别早回来，要给你们烧大餐吃----我刚刚学会一道菜：红酒蜗牛……”

    “有人跟踪我。”朗浩知道要摆脱周一的嗦，一定得直言相告。

    周一一怔，随即压低声音：“是谁？警察么？”

    “比那个好一点，是美羊羊婚姻调查公司的那个调查员。”

    “他？为什么会跟踪你？！”周一觉得匪夷所思：“难道有人委托他们调查么？”

    朗浩不愿意多说：“都是那个女人的想象力在作怪，大概以为我跟她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我回去再说，现在我得把这个尾巴甩掉。”

    朗浩开车直接到了一个酒吧，在停车场停了车，进酒吧喝了两杯酒，然后直接从后门出去，打了个的，又到了一个健身俱乐部。

    他知道，油菜花在酒吧找不到他后，一定会守着他的车，希望这个小子今天晚上有加班费拿……

    朗浩又是游泳，又是跑步机，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从俱乐部出来，看看周围一切并无异常，放心地打了的回公寓。

    周一和艾梅黎正在一脸严肃地等着他。

    “这么晚才回来？是尾巴很难甩么？”周一问。

    朗浩坐下来，伸个懒腰：“我是去俱乐部运动了，好久没活动，多待了一会儿。”

    艾梅黎扁扁嘴：“我们为你担心死了，你倒好，一个人跑去健身----快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被人怀疑，可是第一次！”

    朗浩：“说实话，他们跟踪我，跟我们上次做的事情倒没什么关系----是关于那次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

    艾梅黎叫了一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么？我们早说过了，你带那人回家，一定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朗浩烦恼地摇摇头：“那个男人后来还跟我见了两面……”

    周一也叫起来：“你们又见面了？！老大，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朗浩挑挑眉：“我都是在以前房子里跟他见面的，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艾梅黎嘟嘟囔囔：“安全？你都被人跟踪了，我们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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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狼的分析

      周一这次难得和艾梅黎统一战线，枪口一致对外，“就算安全也只是暂时的。那个美羊羊早晚会发现我和爱美丽……”他摇头道，“别忘了，她妹妹就是个警察----我跟爱美丽这两张脸，如果去警察局走一圈，我怕你以后想见我们就难了。”

    这些问题郎浩在路上都想过。

    艾梅黎和周一在他们的计划中一直充当诱饵的角色，虽然也经过不同程度的化妆，但是仍然存在被人认出来的可能……一旦被警方盯上，以后想做点什么都不容易了。

    他点点头，“所以，我想好了，这次我们要以快打慢，赶在警方和安羊羊之前破案……我的嫌疑被解除，你们俩也就安全了。”

    “破案？！”艾梅黎怪叫一声，“开什么玩笑？你准备改行当侦探啊？”

    周一也是目瞪口呆，“我这辈子都在努力不被警察抓，你现在想要我去抓人？”

    郎浩浮起个笑容，“有什么问题？”他耸耸肩膀，“任何事都尝试一下，对我们是好事。”

    艾梅黎有气无力的坐下，“大哥，现在不是尝试的问题---美羊羊已经怀疑你了，你还要往枪口上送，万一你还没破案，美羊羊就把你供出去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对对对！”周一一叠声的附和，“你见过杨楚林，警方要是抓住你，一定会找杨楚林对峙。到时候咱们三个全玩完！”

    郎浩轻笑一声，“嗯，也对，要不然你们先找个好律师？”

    “大哥，别玩了！”艾梅黎有些急了。“依我看。咱们现在就搬家！你那个工作可以辞掉了，以后都不要见美羊羊就好……S市这么大。她想找到你恐怕也不容易！”

    郎浩看着欲言又止的周一，“让狼躲着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他这么一说。周一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他咬着牙，下了决心，恶狠狠的道，“对！我们跑了就太没意思了！不就是破案吗？我就不信咱们三个人这点事都做不了！”

    艾梅黎无语望天。“那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破案？”她气急败坏，“都说女人容易冲动，我看你们俩比女人还女人！”

    郎浩沉思着低吟，“安羊羊和廖建----哦，就是那个鬼脸男人，都跟我说了一些这个案子地情况……这样吧，我先把我掌握的线索整理一遍，你们要是发现问题就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艾梅黎虽然嘴里嘟嘟囔囔。还是拿了纸笔过来，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周一凑在艾梅黎身边。打趣道，“咱们要是破案了，警方会给咱发锦旗吗？表扬信也行！艾梅黎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发你个头！”

    郎浩笑着，看他们打闹了半天，才正色打断道，“好了，关于这个案子……”

    艾梅黎马上拿起笔，周一也严肃的收起笑容。

    郎浩把这些天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对两人说了。

    “……据我们现在了解的情况----第一个死者是莫桑桑，死因为自杀，无可疑，简单从动机来判断，贺古海地妻子贺丁沁梅，情妇杨楚林，莫桑桑地前任男友廖建，以及莫桑桑的兄嫂……这几个人或多或少都能从莫桑桑地死亡中获益。”

    艾梅黎皱着眉头，“那个廖建是为了复仇吗？他获益的总不会是莫桑桑地遗产吧？”

    郎浩想了想，摇摇头，“安羊羊说，廖建死前，曾经有人给过他一笔钱……我不知道是不是买凶杀人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是这个案子，我想不仅仅是金钱纠葛这么简单。”

    “那莫桑桑的兄嫂，应该是金钱的最大受益人，廖建就应该是为了感情……”周一说。

    “别忘了，莫桑桑是自杀。”艾梅黎提醒他，“不管她当时心里怎么想的，也无法左右这些人的行为。”

    郎浩点点头，“莫桑桑地死先放在一边，我们再说说贺古海。首先，他死亡的地点很偏僻----这需要一个熟人的带领或者安排，这个熟人可以是当时还未死亡的莫桑桑，也可以是他的妻子，情妇，或者莫桑桑的兄嫂……换句话说，除了我们上面提到的廖建，每个人都可以。”

    周一抚掌，“对！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把这三件案子的共同获益人确定下来……”

    艾梅黎又泼冷水给他，“拜托！你觉得廖建的死，对上面这几个人有什么好处？”她翻个白眼。

    周一一时语塞。

    郎浩玩味似地笑笑，“没有好处……”在艾梅黎得意地笑容下，他又道，“但是廖建不死，对某个人却有很大的坏处。”

    周一和艾梅黎很快交换个眼神，“你是说，廖建知道凶手是谁？”

    郎浩摇摇头，“或者可以这么说，廖建以为自己知道凶手是谁……”在二人不解地目光中，他耐心的解释，“我跟廖建打过几次交道，他这个人爱恨分明，即便莫桑桑跟了贺古海，他依旧对这个女人旧情难忘，但是另一方面，他痛恨贺古海，也亲口承认他曾经在贺古海的陈尸地痛打过他并且用刀毁了贺古海的脸……他告诉我，他没有杀人，这点我相信，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谁杀了贺古海呢？他没有理由替凶手隐瞒，除非他确实不知情……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原点，既然他不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要自杀周一和艾梅黎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的低头去看艾梅黎写的笔记。

    “那，会不会是他临死前，发生了什么事？”艾梅黎挠挠头。

    “当然发生了什么事，郎浩不是说了？他死前得到了一笔钱……”周一不客气的说。

    郎浩摇摇头，“不是钱那么简单----廖建死前还睚眦欲裂的对我说，要替桑桑报仇，绝不会放过逼死她的凶手，可是两天以后，他却突然自杀了……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他认为桑桑就是凶手！他想要报仇的对象已经死了，而这个人正是他深爱的女人……他无从选择，我想某种意义上来说，廖建的死，更像是殉情！”

    周一眨巴着小眼睛，楞了半天，“那钱……？”

    郎浩很肯定，“那些钱，是真凶的一大败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给廖建钱，但是我想，顺着这条线索，一定很快就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