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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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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 14: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药水是什么?为什么能够把症状减轻,却不能根治?我说出来你就明白了,掌穴儿的药水,是把蜈蚣、蝎子、蜘蛛、蝉蜕、金银花在一起熬,熬成了一种有毒的药水。你以为喝的是药水,其实是毒水,以毒攻毒,你刚刚喝下去后,肯定症状就减轻了一点,但是毒气过去了,症状又会恢复,那就只好继续买他的毒水。
  长期喝毒水肯定也不是一个事儿,你肯定会中毒的,他难道就不怕死人?他才不会害怕的。等到你中毒快要死了,他早就搬走了,你想找他,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中国这么大,他们随便找个地方,继续行骗。骗一辈子,也走不完中国。所以,这些人都很富裕。
  他们能够富裕到什么程度?举个例子,李幺傻认识一个莆田游医,二十年前是卖性病药的,到处流窜,现在是一家民营医院的董事长,资产几个亿,手下有好几座民营医院。
  这些江湖游医是如何发家的?李幺傻在《暗访十年》第二季写得很详细。江湖游医存在上千年,而他们的日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过得这么滋润。当前的中国,教育产业化,医疗产业化,为江湖游医发家暴富提供了丰富的土壤。公立医院为了钱,不要医德,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手术刀痛宰病人,私立医院趁机宣传说他们收费低廉,然而进去后才发现,他们手中的刀子磨得更快,心肠更黑。在中国,活着是一件很苦难的事情。
  那么,过去的人是如何治疗花柳病的?
  有一种药,叫红升丹。这种药是用硝石等药物配制而成,有粉末的,也有药丸的。粉末外涂,药丸内服。药丸是粉末掺上枣泥制成的。
  这种药的药性非常厉害,如果外涂,脓疮就会顺着伤口外流,几天就会结痂;如果是内服,就会上吐下泻,翻肠倒肚,痛不欲生,几天后也会好。这种药的副作用也很大,会毁坏肠胃,脱掉牙齿。
  还有一种药,叫轻粉,也叫汞粉,是制作水银的原料。谁都知道水银是有毒的,毒性就来自于轻粉。轻粉疗效不显著,需要数月半年才能治愈,也不会让人上吐下泻,牙齿脱落,但是,它有一种更致命的后遗症,这就是丧失生育能力。
  所以说,得了花柳病的人,生理和心理上带来的巨大痛苦,可想而知。
  过去的人得了花柳病,就只能这样治疗,那么现在呢?
  无论得了什么病,都记住一定要去正规医院,千万不要去私人医院,私人医院很好辨认,比如X爱医院、X心医院、X诚医院,这些医院的名字一个比一个漂亮,听起来好像充满了爱心,其实都是魔鬼宰人的地方,大家不要去。得了性病和得了别的病一样,没有什么丢人的,再说,也不一定只有干了那种事情,才会得性病。如果你不想去医院,那就去诊所打青霉素,连续打过半个月,也会好的。
  这些年,李幺傻一直遭受各种骗子的狂喷和辱骂,但是李幺傻做过很多年暗访记者,知道很多社会真相,有责任把这些骗局曝光,让看到的每个人都免于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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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5: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到二门子说他们卖过虎爪子,我就相信他没有说谎话,我继续问道:“老德住在哪里?”
  二门子说:“在一条巷子里,巷子口有一棵歪脖子柳树。”
  我问:“巷子叫什么名字?”
  二门子说:“叫五味巷。”
  我问:“老德住在第几家?”
  二门子说:“从歪脖子柳树向里数第三家。”
  我问:“老德前几天带着警察抓了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他现在关在哪里?”
  二门子说:“我不知道。”
  我一条腿伸在二门子的身后,拳头砸向他的胸脯,二门子沉重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我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问道:“说,那个人被关在哪里?”
  二门子哭着说:“大哥,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联想到二门子以前所说的都是真话,这句话可能也是真话,老德的住址可能也是真话,我的脚从二门子的脸上移开了。二门子爬起来,双手捂着脸,像条狗一样呜呜哭着。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走到了一条巷子口。我问:“五味巷还没有到?”
  二门子说:“快了,从这条巷子穿过去,向左边拐,就是五味巷。”
  我们走进了这条巷子里,巷子两边都是房屋,但是没有人声,不知道是人们都逃走了,还是早早睡觉了。我走进一座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有棵大树,房檐下挂着一截麻绳,我和赛哥把二门子捆绑在树上,二门子呜呜哭着,低声下气地哀求着,我说:“你敢喊一声,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二门子不敢再哭了,硬生生地把一截哭声吞进了嘴巴里。
  我走进房间里,房间里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摸到了炕边,摸到了一件烂棉衣,抓到了一手的棉絮,黑暗中,有吱吱声突然在土炕上响起,然后消失在了院子里。
  这件烂棉袄,成了老鼠的家。
  我抓了一手棉絮,走到院子里,塞进二门子的嘴巴里。二门子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如果他能够支撑到天亮,天亮后这条巷子里恰好有人路过,而这座院子又恰好有人走进来,那么二门子就活命了;如果二门子支撑不到天亮,如果天亮后巷子里没人进来,如果巷子里有人进来但没有走进这座院子,那二门子就会被活活饿死。一切全凭他的造化了。
  然后,我和赛哥走到大街上,去往五味巷。我们在一户人家的门口看到有柴禾堆,我和赛哥各折了一截木棒,作为武器。
  刚刚走到十字路口,就看到一队巡逻的警察过来了,他们打着手电筒,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都要咋咋呼呼地虚张声势地叫喊几声。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足力气丢向了巷子尽头。石头落在了一户人家的屋瓦上,从屋顶上克朗朗滚下来,滚出了一连串嘹亮的声响,警察们举着枪跑过去,边跑边喊:“谁,站住,我已经看见你了。”
  警察们追着石头的声音跑了过去,我和赛哥跑进了五味巷。
  五味巷口的那棵歪脖子柳树很大,但不高,像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地上。我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上,赛哥也爬了上来。我们看到远远的地方,警察的手电筒胡乱地照着,大呼小叫,忙活了半天,再没有听到可疑的声音,这才又排着队走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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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5: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坐在柳树枝上,向巷子里的第三户人家望去,看到里面一片黑暗,没有一星灯光。
  警察走远了,我们从柳树上跳下来,推一推院门,里面闩上了。院子里果然住着人,而且住的肯定就是剩下的挑汉儿的,两男一女。
  我让赛哥在门口等候,我又爬上了那棵歪脖子柳树,沿着树枝走到了院墙上,从院墙上抠下了一块土疙瘩,丢在了院子里。院子里没有人声。我从院墙溜下去,打开了门闩。赛哥走了进来。
  我们虚掩上院门,沿着墙角慢慢走近了房屋。这户人家的房屋有好几间,有两间房屋从里面关上了。
  我在院子里转悠着,看到靠墙立着木头制成的支架,支架上搭着一根长椽,长椽上晾着衣服,衣服湿漉漉的,显然是黄昏时分才放上去晾晒的。我看着衣服的颜色和式样,判断是敲家子的。
  二门子果然没有说谎话,这户人家确实住着那伙挑汉儿的。

  我和赛哥商量,这座院子里住着三个人,三个人是一伙的,只要撬开任何一个房门,就知道老德住在哪里。因为老德不是住在这间,就是住在那间。
  我们先走进灶房里,揭开锅盖,没想到锅里还有温度,锅沿还热乎乎的。锅里放着一个老碗,碗里有半碗肉,还有四个馒头。我和赛哥大喜过望,狼吞虎咽,几口就把半碗肉和四个馒头吞进了肚子,喝了两瓢凉水。
  吃饱喝足了,准备干活。
  我走出灶房,来到了院子里。赛哥在后面拍拍我的肩膀,让我看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我一看,那是一条麻袋。
  我看到麻袋,就知道赛哥的想法。我心中也萌发了这种想法。

  我来到一间房子门前,把剃刀伸进门缝里,刚准备开始拨开门闩,隔壁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咳嗽声,接着,想起了布鞋拖拉在地上的吃啦吃啦的声音。
  我赶紧闪身在墙角。
  隔壁房间的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我们都不知道那是谁。那个人想着我走了过来,我身子帖子墙壁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地盯着黑暗中他的脖子的位置。我判断他没有发现我,如果他发现了我,再给他两个胆,他也没有胆量冲着我走过来。但是,他再走几步就会发现我,我会赶在他叫喊之前,一刀削断他的喉结。
  自从跟着陶丽学习一招制敌的功夫后,我对喉结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面前走来一个人,我的眼光总会下意识地盯着他的喉结。
  那个人走到距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解开裤带,然后舒舒服服地撒了一泡长尿。尿水溅在泥土上,发出迟钝的声响。那个人尿完了,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哆嗦,准备转过身来。
  就在这时候,赛哥出现在了他的后面,先捂住他的嘴巴,我上去后掐住了他的脖子,赛哥把一团棉花塞进他的嘴巴里,然后将麻袋兜头套了下来。
  那个人猝不及防,赛哥把麻袋整个套在他的头上,麻袋口已经抹到了他的小腿处。然后,赛哥收紧袋口,那个人就变成了一具木乃伊。
  赛哥刚把那个人扛在肩膀上,那个人就开始了挣扎。我上去照着麻袋狠狠地擂了两拳,那个人老实了。

  我们扛着那个人走出院门,那个人又开始了挣扎,赛哥担心叫喊声会招来巡逻的警察,就把他狠狠地掼在地上,我上去踩了两脚,也不知道踩在什么位置。然后,我扛着他,向巷子口跑去。
  这个人是站着撒尿,肯定是男的。但是他是那个老者,还是那个少年,我们都不知道。刚才只顾着赶快制伏他,根本就来不及留意他长什么样子,摸着他身体的手感如何。我们只想着不让他喊出声,只想着把他装进麻袋里。
  我扛着这个人,一直扛过了两条巷口。麻袋里的这个人没有再挣扎。我扛到了一大片开阔地带,突然感到不对劲,放下他,打开麻袋,手放在鼻子下一试,这才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我摸到了他下巴上的乱蓬蓬的胡子。原来这是掌穴儿的。
  我心想,坏了,掌穴儿的死了,我们怎么才会知道三师叔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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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5:2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掌穴儿的真是一把老骨头,我们还没有怎么折腾,他就已经死了。
  我们把掌穴儿的丢在旷野上,赶快回身去往五味巷,找到那座院子,却看到两间房子的房门大开,借助着朦胧的光线,我们来到炕边,炕上还铺着被子,探手进去,被子里还是热的。
  挑汉儿的一共四个人,现在一个死了,一个被绑在那座空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就是那个少年和那个女人。
  天色尚未放亮,而他们却离开了,肯定是刚才我们绑架掌穴儿的时候,他们两个察觉了。我们一离开,他们立即逃走。
  我们绑架掌穴儿,只是想探听到三师叔被关在了哪里。
  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少年,掌穴儿死了,知道三师叔下落的,估计就剩下这个撒帖子的少年了。
  这户人家门前有一棵钻天杨,我飞快地爬上去,向四周张望,只看到一片黑暗,没有看到人影在晃动。撒帖子的和敲家子的,估计已经离开很久了。
  这下该怎么办?
  我和赛哥蹲在那户人家的房檐前,一筹莫展。
  远处响起了一声鸡叫,声音像个省略号一样,叫到最好的时候,好像没有了自信心,声音就一路低沉下去。近处的公鸡听到叫声,就纷纷跟着啼鸣,乱纷纷地,想在练习大合唱一样。
  天色亮了。
  我看看四周无人,就爬上了那棵钻天杨,向远处一看,突然看到城墙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我兴奋地从钻天杨上溜下来,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赛哥,赛哥和我的判断一样,他说:“撒帖子和敲家子看到我们绑架了掌穴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我们一出门,他们肯定就赶快逃走。黑灯瞎火的,他们能逃往那里?肯定是最近的城门。走,趁着城门还没有打开,逮住他们。”
  穿过了两条小巷,我们就来到城墙下,沿着城墙走不远,就看到了城门口。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挑着担儿的,有挎着篮子的,还有推着车子的。
  撒帖子见过我们,把传单发送到了我们手中,但是,他肯定不会对我们有多深的印象,他每天要发多少传单啊,要和多少人打照面啊。敲家子见过我,但没有见过赛哥;敲家子和我说过话,但没有和赛哥说过话,她肯定不认识赛哥。所以,赛哥在前,我在后。赛哥看到了撒帖子和敲家子,就会给我发送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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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5:2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沿着城墙向前走着,赛哥走过了一条巷子口,而我还没有走到巷子口,这时候,从巷子里走来了一名警察,衣衫不整,显然刚刚起床,准备去上班还是什么的。
  我一看到这个警察,马上有了一个好主意。
  我和警察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碰在了警察的身上。警察张开嘴,想要骂骂咧咧,可是一看到我身上绫罗绸缎的,长袍短褂的,他住了口,只是凶恶地瞪了我一眼,问道:“搞什么搞?”
  我说:“老总,抱歉,我走路太急,地上打滑。”
  警察丢下一句:“以后注意点。”就离开了。
  我看到警察离开了,摸摸身上的口袋,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在那里。就在刚才一碰的时机,警察的证件到了我的身上。
  现在,我的身上有了证件,我就是警察。

  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我藏身在一堵围墙后,查看着城门口的情况。
  我看到城门打开了,人们一窝蜂地涌出去,有一个人的鞋子被踩掉了,他骂骂咧咧地,尽管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我能够看到他梗着脖子的样子。等到把鞋子捡起来的时候,另一只鞋子却又被后面的人踩掉了。
  以前,日本人没有来的时候,进出城门都不要检查;日本人来了后,出城门一般不需要检查,进城门则需要检查。只有在城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比如日本人被刺杀,要全城大搜查,才会出城门也检查。
  日本人进城搜查,是担心有国军或者共军化装进城。
  出城的人一窝蜂地涌出去后,我看到走在最后的赛哥,他向着我藏身的方向,招招手。我明白了,撒帖子和敲家子就在刚才那群出城的人群中。
  我急急忙忙跑到城门口,跟在赛格的后面,走出城门。
  一出城门,就看到天地辽阔了很多,有一只老鹰在天空中翱翔,它宽大的翅膀像船桨一样上下起伏。它每扇动几下翅膀,就张开翅膀停住了,而它的身体还在滑翔,就像用一根看不到的绳子吊着一样。
  城门通往乡下只有一条路。太阳升起来,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追上了赛哥,悄悄问他:“怎么样了?”
  赛哥说:“撒帖子和敲家子就在前面。”
  我说:“追上去。”
  我们追了不久,追过了一辆又一辆独轮车和架子车,追过一个又一个挑着担子的行人,和背着包裹的行人,太阳升上了一竿子高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撒帖子和敲家子走在远远的前面。
  因为担心会被人追杀,他们一路都逃得非常快。而且,边逃边向后张望。
  我对赛哥说:“你先上去,缠住他们,我出来,把他们带走。”
  赛哥问:“这么多人,你怎么带走他,弄不好就会出事的。这里是通衢大道,鬼子和警察随时都会出现。”
  我笑着对赛哥说:“我有这个。”
  赛哥看到我手中的那个证件,也开心地笑了。那时候的照相技术还没有普及,证件上都没有照片,只有姓名和单位。任何人拿着这个证件,都可以说自己是警察。

  赛哥跑了上去,我夹杂在人群中,慢慢悠悠地走着,我看到撒帖子和敲家子回头看了看,看到赛哥跑来了,他们丝毫也没有感到惊慌,因为他们不认识赛哥,因为赛哥是一个人,还因为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即使有人想绑架,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绑架。所以,撒帖子和敲家子一点也不惊慌。
  赛哥跑到了他们的背后,一把揪住了撒帖子的衣领,他高声叫喊:“叫你跑,叫你跑,看你能跑到哪里?”
  人群看到前面有人吵架,立即兴高采烈地闹嚷嚷地跑上去,我夹杂在人群中,也跑到了他们的跟前。
  撒帖子感觉他不是人赛哥,所以底气十足,他说:“我不认识你,你是干什么的?”
  赛哥说:“我是干什么的?你背上牛头不认赃,提上裤子不认娘,你们骗了我的钱,拿出来。”
  撒帖子一听赛哥这样说,胆怯了,他明白是受骗者找上门来了。他脸色通红,但还要抵赖,就说道:“你把人认错了,我不是骗子,我咋骗你钱了。”
  赛哥说:“你在街上发帖子,一看到有人过来,就拦住给人发一张。我就是看了你的帖子,才找的人看病,看病的是一个老者,胡说什么风灵子,让我掏了十块钱,买了一小块。回去一问药铺,他们说就没有这种药,你骗得我好苦。还我的钱来,十块钱,快点。”
  撒帖子的听到赛哥说得句句在理,明白真的是碰上了冤家。人群中也有人指认说,这个少年确实在大同城里发过帖子。自从卖假虎骨被三师叔揭穿后,他们就一直做挑汉儿,那时候的大同并不大,所以,撒帖子走街串巷做了这么久,肯定就有认识他的人。
  人群中有人说:“快点把人家的钱还给人家。”
  还有人说:“骗子太可憎了。”
  我看火候到了,就走了出来,手持证件,就像手持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样,踌躇满志地走到了撒帖子面前说:“警察,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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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5:3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撒帖子看着我,脸露惊恐;敲家子看着我,脸带惊讶。
  敲家子说:“你……你,怎么回事?你是警察?”撒帖子没有认出我,但是敲家子已经认出来了。昨天,我被掌穴儿,也就是那个老者,认出来是跑江湖的,而今天突然变成了警察,让也是昨天看到我的敲家子惊讶不已。
  我镇静地说:“我是警察,注意你们很久了。你们干了哪些坏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有记录,现在骗了钱,就要跑,没那么容易?还有一个老汉,那个老汉呢?那个老汉你?”
  撒帖子说:“被人抓走了。”
  我故意问:“谁抓住了?”
  撒帖子说:“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也行,先把你们两个带走。那个老汉也跑不了。”
  围观的人看到我这个假警察抓住了两个骗子,觉得大快人心,他们对着我竖起大拇指。
  我看到旁边停着一辆马车,就走了过去,问道:“这是谁的马车?”
  一个怀里抱着鞭子的老汉走过来,问道:“是我的,你有甚事?”雁北和陕北上了年纪的人,都把什么事说成甚事。
  我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钱,交到他手中,我说:“警察现在征用你的马车,你拉着我们到前面走。”
  老汉看着手中那一沓子钱,又看看马车,脸露难色,他既舍不得那一沓子钱,又不能拉我们去,他说:“我还有事情,去接亲家来城里。”
  我说:“耽搁不了你的事情的,你快点把我们送到地点,我们会再走一段路程,最多也就半个时辰。”
  老汉兴奋地答应了。
  车厢里装上了我、赛哥、撒帖子、敲家子,显得满满当当,赶车老汉坐在车辕上,驾,他抡圆鞭子,马车就向前行驶。老汉因为要赶时间,马车走得飞快,很快就把后面的人群落远了。
  来到了十字路口,我指着一条小路说:“走这边。”老汉嘴里叫着“咦,咦。”马车就走上了左边那条小路。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知道在雁北,赶牲畜的时候,如果你喊“咦”,牲畜就会向左边拐;如果你喊“喔”,牲畜就会向右边拐。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吆喝牲畜的口令,牲畜对人类口令的听从,也是一代代传承的。
  沿着小路走出不远,我看到前面有了一片树林,周围没有一个人,我跳下马车,又给了车夫一沓子钱,我说:“我们要在这里秘密审问这两个骗子,你一定要替我们保密,不要让人知道了。骗子的同伙很多,要是被人知道了,就会把这两个骗子劫走了。”
  车夫连忙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他看看手中的钱,说:“都给我?”
  我说:“都给你。”
  他嘴巴里说:“啊呀,给的有点多。”但是,却毫不犹豫地把钱装进了口袋里。
  马车走远了,我和赛哥赶着撒帖子和敲家子向树林里走。敲家子看看四周空无一人,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她说:“我不去。”
  我说:“我们在前面树林子里有一座院子,专门审讯骗子的。不过,你们放心,关几天也就会放出来。但是,你们必须进去,要不然,我也没法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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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5:3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撒帖子和敲家子在前面走,我和赛哥在后面跟。走到了树林里,我顺手从树上折下了一根柔软的树枝,还带着黄色的叶片,我对着撒帖子没头没脸地抽了一通,打得撒帖子哇哇乱叫,我喊道:“好好走,再不好好走,老子打死你。”
  我是杀鸡骇猴,敲家子看到撒帖子挨打,不敢再说话了。
  接下来,撒帖子每走几步,我就在后面踢一脚,抽一下,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撒帖子刚开始还哀求着,后来看到哀求也不顶用,就不再出声了。敲家子看到我对撒帖子下死手,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树林中走了一段路程,就开始走上山路,半山腰有一条山洞,洞口结着蜘蛛网,我用树枝划开蛛网,把撒帖子和敲家子赶进去,看看四周无人,然后搬了几块大石头,堵在洞口,防止他们逃跑。
  撒帖子和敲家子看到我们这样做,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妙,吓坏了。阳光透过石头缝隙照进来,我看到他们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我向山洞里指了指,对着敲家子说:“进去,进去。”
  山洞里黑咕隆咚,敲家子走了几步,就不敢再走进去了,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气。
  我把树枝丢在地上,然后走近撒帖子。撒帖子看着我,惶恐不安。我挥舞拳头,照着撒帖子的脸上一通乱揍。撒帖子嗷嗷叫着,倒在地上。我又用脚踢着撒帖子的脸,一脚又一脚。
  我踢累了后,才住了脚。撒帖子双手抱着头,躺在地上,像一条虾米一样痛苦地扭曲着。
  我指着他喊道:“起来,他妈的给老子起来。”
  撒帖子站起身来。我看到敲家子坐在山洞里面,双手抱着头,不敢往这边看。
  我双手拎着撒帖子的领口,将他拎起来,撒帖子的脚跟离开了地面,我双手一推,撒帖子就像一口袋粮食一样倒了下去,他的头碰在了地面的石头上,砰然有声。
  撒帖子倒在了地上,我继续用脚踩。我每踩一下,撒帖子就发出一声哀叫。我也不知道踩了多少下,看到撒帖子不再发出哀求,这才住了脚。
  我站在一边,看着地上的撒帖子,撒帖子橡根面条一样,摊在地上,我喊道:“装什么死狗?给老子爬起来。”
  撒帖子爬不起来了,他眼中睁开着,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他手臂举起来,又无力地落下来。
  刚才下手太重了,可能把这小子身上的什么零件打坏了。一想到这小子害了三师叔,我身上的力气就奔涌而来,下手特别重。
  我走过去,问道:“你带着警察在铁炉庙里抓走的那个瘦个子,他现在在哪里?”
  撒帖子嘴巴翕动着,但是我听不见他说什么。我吼道:“给老子大点声。”撒帖子的嘴巴仍然翕动着,但是我仍然听不见。
  他可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从地上抱起一块脑袋般大的石头,举起来,准备砸下去。我说:“砸死你算球了。”
  撒帖子没有反应,他被我打得很惨,不但没有力气,而且连意识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山洞里面的敲家子说话了,她说:“甭敢砸,甭敢砸,我给你说。”
  我就等着这句话。这句话让撒帖子解脱了,更让我解脱了。打死撒帖子不是我的本意,从他口中打听到三师叔的下落,才是我的本意。
  我放下石头,问敲家子:“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敲家子说:“在煤窑里。”
  啊,三师叔去了煤窑里?煤窑里暗无天日,与世隔绝,在那里生不如死。煤窑里死人很普遍,死了后就丢在煤坑里,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那里是人间地狱。
  我喊道:“胡说,怎么会在煤窑里?”
  敲家子说:“真的在煤窑里,四害有一个煤矿,在城西,四害抓到人,都在煤窑里给他干活。”
  我问:“你怎么知道?”
  敲家子说:“老德告诉我的。”
  我想,既然是老德告诉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我和赛哥对望一眼,然后走到了洞口,我对敲家子说:“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取个东西就过来,你要是敢跑,我就杀了你。”
  敲家子看着我们,脸露惊惧。
  我们走出了洞口,爬上了洞口上方的悬崖,看到敲家子没有出来,估计她这会儿正在看撒帖子的伤势。我们把悬崖上的石头推下来,石头轰隆隆地滚落,很快就淹没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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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23:27:1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天,我觉得我开始变得凶狠起来,我一想到陶丽被分尸的惨状,就凶狠起来。一想到三师叔被狗日的四害捉住了,遭受各种酷刑,我就心狠起来。
  从我当初开始被老渣贩卖开始,距今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从一个懵懂的儿童,变成了一个成熟男人;从一个头脑迟钝的乡下孩子,变成了一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我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我没有行走江湖,而是这二十年来都没有离开那座出生的小村庄,我绝对还是一个木讷胆怯的乡间农民。生活磨练人,环境改变人,任何一块石头,都可以雕刻成想要的东西。
  这二十年来,我跟着马戏团学会了走绳索,跟着江相派学会了算命,跟着做旧行学会了制作赝品,跟着晋北帮学会了偷窃神技,跟着丐帮学会了江湖春点,跟着镖行开始学武功,跟着江湖老月学会了算计,跟着白头翁学医术,跟着陶丽这样的高级特工学会了一招制敌……我是江湖上学艺很杂的那种人,可能上天让我当初被老渣拐卖,就是为了让我能够掌握江湖上的各种技艺,可能就是让我以后派上大用场。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是不是就是那个天将降大任的人?
  我学会了这么多的技艺,这些技艺都是外因,我还缺少内因,内因就是我心灵的修炼。我总是狠不下心来,可能是我天性太善良,翠儿莫名失踪,师父凌光祖被军阀烧死,冰溜子告密,晋北帮覆灭,师祖惨遭肢解,燕子九死一生……这些都没有让我彻底狠下心来,我总是把人心想象得很美好,我总是认为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人之初,性本善,然而,当我知道三师叔被抓走,当我亲眼看到陶丽被撕扯成两半,我彻底狠下心来。我对鬼子、四害、保长和这个给四害报信的挑汉儿团伙,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我终于能够狠下心来。
  江湖上有句俗语:见多了血,心就会硬。即使一个再懦弱无能的人,经过了我这么多磨难,一定会变得心肠硬起来,一定会变得强大起来。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此后的呆狗,就不是以前的呆狗了。
  此后,我的心中只有仇恨,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这就是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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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23:3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了营救三师叔的行动。
  三师叔被强迫在四害的煤矿挖煤,要找到三师叔,先要找到四害的煤矿。
  四害的煤矿很好打听,因为日本人来了后,四害成了大同城里的名人,只要打听四害的情况,很多人都能说得很详细。
  我和赛哥打扮成生意人,我们在裁缝铺买了两身新衣服,又买了一副石头镜和一根漆成黑色的拐杖,当时把这种拐杖叫做文明棍,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拄着这样的拐杖。
  我们不缺钱,老江湖都不缺钱,你见过老江湖缺钱花吗?老江湖需要钱的时候,夜晚就出去了,需要多少就有多少。如果我混迹江湖二十年,还缺钱的话,那我就太对不起各位师父了,对不起凌光祖和虎爪,甚至连高树林都对不起。
  即使在今天,你见过江湖大佬缺钱花吗?他们出门有宝马奔驰,身边有美女如云,居住有豪宅别墅,他们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即使高官见了他们也要礼让三先,官员手中的权利,如何没有出租,就变不成钱。他们是这个社会的成功人士,而且成功到了任何朝代都没有这么成功过。别以为江湖就是打打杀杀,打打杀杀只是江湖上小喽啰干的事情,真正的江湖大佬都是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他们头上有很多闪光的头衔,他们是这个社会的楷模和榜样。以前的江湖是暗偷,现在的江湖是明抢。在今天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男人都是强盗,女人都是妓女。如果不是强盗,他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如果不是妓女,她怎么会名利双收?
  我和赛哥打扮成做大生意的人,走进了一家当铺。
  坐在当铺高高柜台后的,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好像读过五车书的样子。
  老先生问:“客官,想要当什么东西?请拿出来。”
  我说:“我这件东西拿不出来。”
  老先生说:“我要见现货,见了现货才好估价,估好价才能典当。”
  我说:“我这件东西是一座矿山。”
  老先生惊得下巴差点掉下了,可能他开了一辈子当铺,见过当金银首饰的,当皮袍绸缎的,但还没有见过当一座矿山的。老先生说:“客官,您是开玩笑吧。”
  我说:“我没有心思开玩笑。最近手头有点紧,就想把矿山盘出去。”
  老先生说:“这我可不敢收货啊,我哪里有钱收您一座矿山啊。”
  我说:“老先生,不瞒您说,我也是万不得已才走这条路,
  老先生说:“客官有何难处,但说无妨,看看我们能不能接济一点。”老先生真把我当成了煤炭大亨了。
  我小心地看了看门外后,悄声说:“我给您说,您可千万别到外面说。日本人来之前,我的日子过得挺好,日本人来了后,说不能私自开矿。大同城里有个人叫四害,他三番五次来到我的矿上,要求我们搬走,说日本人要收走矿山。四害这个人我得罪不起,日本人更得罪不起,听说四害想要把我的矿山抢走。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四害又不是做煤矿生意的,他干啥要抢我的矿山?”
  老先生说:“客官你这是坑我,你都害怕得罪四害,不开矿山了,难道我就害怕?”
  我说:“好我的先生伯哩,我一个外地人,在这里开矿山,千难万难,你们是大同本地人,怎么说四害也要留点面子。所以,我就急着把矿山出手了。”
  我和老先生说话的时候,一直说的是河南话,而老先生说的是雁北话。
  老先生说:“四害这个烂货,走到哪里烂到哪里,烂到哪里臭到哪里。他自己本身就有矿山,我看他是想吞并你的矿山?”
  我问:“很多矿山都被日本人占了,四害的矿山怎么还没有被日本人占?”
  老先生说:“谁都知道四害是日本人的干儿子。如今四害这个烂货,权力大得很,他自己组织了一帮死狗烂货,做了制服,成了警察,替日本人管理中国人。”老先生说着说着,向地上吐了一口,好像四害和那些烂货跑到了他的嘴巴里,他要吐出来。
  我故意说:“四害还开着矿山?我怎么不知道,在哪里?”
  老先生说:“在城东三十里外的一座山下。那煤都是露天的优质煤,煤矿说是四害的,其实是四害替日本人挖煤。煤一挖好,就运到了日本去。”
  我终于打听到了四害的煤矿在哪里,感觉轻松了很多。
  我和赛哥走出来,准备去那座煤矿看看,救出三师叔。

  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走向东城门。
  这次,我假扮的是道士,赛哥假扮的是挑夫。
  道士最拿手的是什么?就是抽签问卦。抽签问卦一直是道家的把戏,过去,凡有道观,必有抽签问卦。可是,现在,寺庙里居然也引进了抽签问卦,那些秃驴假冒行家里手,给人解卦,收人钱财,实在莫名其妙。所以,见到寺庙里有了抽签问卦的,直接就走开,不要搭理。在今天的中国,那些秃驴们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他们和走江湖的毫无区别。
  我穿着道袍,手摇蒲扇;赛哥挑着担子,担子里装着锅碗瓢盆,还有一套卦签。
  道袍和卦签怎么来的?从道观里偷来的。呆狗已经行走江湖二十年,天下事难不住呆狗了。
  抽签问卦这件事情,我此前在西北走镖的时候,见到念家亲使用过。念家亲的每个卦签上,都写着模棱两可的一手诗歌,但是我的这副卦签不一样,昨天晚上,我从道观里偷走了这副卦签后,研究了很久,看出了里面的秘密。
  我走在前面,赛哥走在后面。我手中拿着铃铛,遇到有人的地方,我就摇着铃铛喊道:“抽签问卦,知死知生,师出名门,无一不中,算命十元,路过不候。”
  十元钱,是一个大数目,那时候一个警察的月工资才八元钱。我之所以夸下这样的海口,是给人造成我算卦算得准的错觉。一件衣服挂在店铺,没人买;标上某明星穿过的,价格翻上十倍,都有人买。
  神算子来到大同东郊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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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23: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从东城门到四害的煤矿,只有三十里,但是我们走了一整天。算卦先生走路从来都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迈着八字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一副看穿世态的神情。
  我们走到四害的煤矿旁边时,天已经黑了。煤矿边有一座村庄,当天晚上,我们住在村庄里。
  因为附近有煤矿,村庄的一切看起来都黑乎乎的,脏兮兮的,蒙着一层粉末,刚刚用湿布擦拭过的桌子,撒泡尿回来,桌子上又蒙了一层黑色的粉末。
  我住的那户人家只有老两口,还有一条母狗。孩子都躲在了深山里,自从日本人来了后,日子都过得很不安生,日本人看到稍微漂亮一点的女人,就抓走,送到前线做军妓;而看到青年男人也抓走,去给他们做苦力。当时,日本人要修一条从大同到海边的柏油马路,以便把大同的煤炭,更顺利地拉运到海边,装上轮船运往日本,听说日本那个国家在一座小岛上,什么都缺,见了煤炭就稀罕得不得了,他们把从大同抢到的煤炭运到日本后,就倾倒进大海里。因为煤炭多得烧不完,要留给他们的后代烧。
  老头说:“我们先人留给我们的东西,你们要抢走,给你们和你们的后代用,那我们的后代用什么?日本人太他妈的缺德了。”
  我向老头打听四害这座煤矿的情况,老头说,这座煤矿里只有警察,没有看到日本人。那些旷工每天要干活十几个小时,却吃不饱,饿得皮包骨头,就像地狱里的鬼一样。经常有人死亡,死了就丢进了旁边的深沟里,连埋都没有人埋。
  我问:“这些旷工都是哪里来的?”
  老头说:“哪里人都有,他们到处抓人,看到谁不顺眼,就抓起来,送到这里挖煤。唉,死了那么多人,家里人连知道都不知道。”
  我问:“我听说这里面有一个算命很厉害的人,你听说过吗?”
  老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老头家有两间房,他和老伴住一间,我和赛哥住一间。
  夜深了,老头和老伴都睡下了,我和赛哥悄悄跑出去,我们去查看那座煤矿。
  煤矿三面围着围墙,一面是高耸的峭壁,远远看去,煤矿就像一座蹲伏的巨兽。煤矿只有一道门,此刻,大门从里面关上了。
  江湖中人想要进入一座院子,从来不会走大门的,大门的门闩再多,铁索再多,也挡不住他的。我在前面写到过,江湖中人要进入院子,会有两种方法,一个是上天,一个是入地。上天就是翻墙而过,再高的院墙也挡不住他;入地就是挖掘地道进入,再硬的地基,他也能打通。我学的这种门类是上天,我可以借助各种东西爬上高墙,比如树枝,比如门楼,还有前面说过的硬竿、软竿、缩杆。硬竿就是木椽、竹竿之类的东西,软竿就是绳勾一类的东西,缩杆就是拐杖,看起来是拐杖,其实里面可以一节节拉出来,就像后来的电视天线一样。
  今晚,因为有赛哥,我翻越墙壁就会更容易些。我让赛哥蹲在地上,我远远地跑过去,在我的脚尖踩上赛哥背脊的那一刻,赛哥腾身而起,我借助这一起之力,窜起来,抓住了墙头,然后一条腿跨上去,就骑上了墙头。
  按照惯例,我向墙里丢了一块土疙瘩,突然,从里面的窑洞里窜出了两只凶恶的恶犬,他们像小牛犊一样在院子里乱窜,吼声如雷。有人打开了房门,哗啦啦抖动着枪栓,喝问道:“谁?是谁?”
  我看到这种情况,只好从院墙上溜下来。此前,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狗。
  我和赛哥悻悻地往回走,我说:“这两头狗太可恶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整治整治。”
  赛哥说:“想要整治两头畜生,还不容易?狗的脑子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人。”
  我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赛哥说:“小时候,我们村里有一个财主,家里养了一条恶犬,见到穷人就咬。人们说,狗咬穿烂的,狗眼看人低,这话一点没错,狗一见到穿得好的有钱人,就不敢咬,而一见到穿得破破烂烂的穷人,就扑上去。这条恶犬咬了我们村子里很多穷人,大家都没办法,自认倒霉。有一次,他把我爹咬了,我就决心整治它,你知道我用什么办法?”
  我问:“什么办法?”
  赛哥笑着说:“我有一个好办法。赶集的时候,我偷偷藏在屠户的卖肉摊下面,偷了一块肉,然后又从货郎的担子里偷了一包针。我把这一包针一根一根插在肉里面,外面连针屁股也不露出来,你知道一包针有多少根?”
  我说:“当然知道,小时候我们村子里经常会有挑着担子的货郎过来,我娘买针的时候,一买就是一包,分为左邻右舍。一包针是二十根。”
  赛哥说:“是的,一包针二十根,我把二十根针全部塞进了这一块猪肉里,然后就回到了村庄。那条恶犬经常在村庄里转悠,一副很牛气的样子,和他的主人一个德行。我看到恶犬在村口的城隍庙前蹲着,骄傲地看着村道上的一群母鸡,我就对着那条狗招招手,然后转身就跑。那条狗觉得我在挑衅它的权威,就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我看到村道上没有人,就把那块猪肉丢在地上。那条狗追到猪肉跟前,闻到了香味,就停住脚步,一口吞下了猪肉。”
  我笑着说:“哈哈,那它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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