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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h

[分享] 孤岛幽冥怪谈:四人夜话——宁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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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19:59: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57)吠犬
第十九章



狄莉冲出卧室,在旁边的小房间里找到一把铁锤,再发疯似地冲到那个储藏室面前。

站在门口,狄莉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知道这个储藏室的秘密!

狄莉使尽全身力气,将铁锤向那个大锁砸过去。“当!”的一声巨响,铁锁被砸落在地。

突然间,狄莉心里升起一股莫明的勇气,她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怕了,一把将门推开——

储藏室里面一片漆黑,狄莉摸索着在墙边找到电灯开关。“啪”的一声,灯开了。

这间储藏室里堆放着杂七杂八的物品,所有东西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房间的正对面,是一张老式书桌。

狄莉慢慢地走到布满灰尘的书桌前,她用手上下抚摸着桌面和抽屉,然后猛吸一口气,拉开最上层的抽屉。

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狄莉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这是一张大家族的集体照,十多个人以这栋别墅为背景照的。照片的正中间,一对老态龙钟的夫妇坐在两张大木椅上。他们的身后,是一些中年人、年轻人和小孩,显然是他们的儿孙。照片左下角印着一行白色的小字:1962年全家福。

狄莉将照片上的人物一个挨一个地仔细观察,试图找到和葛雷相关的人,比如他的父母、爷爷、祖父……但她惊讶地发现,照片上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和葛雷有一丝一毫的相像。就在狄莉大惑不解的时候,她在照片上看到了一个人,令她一瞬间毛骨悚然——

坐在中间那个老妇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左边脸颊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疤。因为是黑白照片,看不出来这块疤是什么颜色。

狄莉想起,刚才夏克说他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脸上有块红疤的女人。

猛然间,狄莉有如被一道电流击中。她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几乎要停止呼吸——难道,夏克看见的是……

她赶紧地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突然,狄莉在照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令她更为吃惊的东西,她瞪大眼睛,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嘴。

她在照片的最左边,看到了一条黄白相间的大狗。那条狗,和卡兹长得一模一样——不,那根本就是卡兹!

狄莉拿着照片,倒退了几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乱麻。

这是1962的照片,卡兹……活了四十多岁?可它只是一条狗!而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个幽灵?而且她最少也该有80岁了,显然不会是葛雷的妻子!

对了,刚才在卫生间,她清楚地看到,卡兹根本就没有喝她倒在碗里的牛奶——难道说,它每天晚上叫,根本就和牛奶没有关系?

可是,每个早上起来,她都注意到卡兹喝水的碗是空的呀,这又是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狄莉喘不过气来,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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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20: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58)吠犬第二十章




“嘣!”的一声巨响,葛雷摔门而去。

走出这幢别墅的大门之后,葛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拐了个弯,走到隔壁安太太的房门前。

葛雷按响门铃,几秒钟后,安太太打开了门,她看到是葛雷,一言不发地将身子移到旁边,让葛雷进屋。

葛雷熟悉地穿过门厅,径直走到客厅的大皮沙发椅上,转了个身坐下,一个臂肘支在圆扶手上,膝部伸到另一个扶手上面。

安太太泡了一杯茶,递到葛雷手中,问:“怎么样?”

“一切都很顺利。”葛雷再次吁了一口气,“我刚才已经演完了最后一场戏。”

“他们一点儿也没怀疑你?”

“一点儿也没有——当然,更没有怀疑你。”

“我猜,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是夫妻,对吗?”安太太两眼迷朦地说,声音粘乎乎的。

葛雷耸了耸肩:“那是自然,他们根本没朝那方面想。”

安太太走到葛雷的身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他,“这么说,我们成功了。”

葛雷伸出左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臂,说:“是的,成功了,安吉,我们历时一年来实施这个计划——终于把这所房子给卖掉了。”

安吉从葛雷的身后转过来,坐到他旁边的另一张皮沙发椅上,叹了口气:“这个过程真是太漫长了。”

“没办法,安吉。”葛雷说,“这个城市里的人绝大多数都知道这所房子闹鬼的事。别说是这套房子,就连这个小区里的其它房子他们都不敢买——如果不是你一年前遇到了这两个外地人,并想出这个绝妙主意的话,我看我们俩一辈子也别想把这套房子卖出去。

“别这么说,葛雷,这个主意可是当初我们俩一起想出来的。”

“可这一点是你先想出来的:由你去接近狄莉,等你们混熟后,你再告诉她这栋房子的事,并叫她刻意接近我。而你再假装和她配合,制造出这栋房子闹鬼的‘假象’,‘迫使’我低价卖房——安吉,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以你为傲。”

“行了,葛雷,你就直说我诡计多端吧,我不会介意。”安吉耸了耸肩膀,“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用这种方法让狄莉他们两人相信这栋房子出现种种异象是‘人为制造’的话,他们敢买这栋可怕的房子?”

“是的,他们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栋房子闹鬼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是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尤其是狄莉,她现在都还认为卡兹每天晚上三点十五分叫是因为喝了她那个掺兴奋剂的牛奶——她怎么会知道,挑食的卡兹是从来不喝盒装牛奶的,它只喝鲜牛奶。我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要先去倒掉那碗牛奶,好让她相信卡兹确实是喝了那玩意儿才叫的。”

“但今天晚上,她不会再这么觉得了,她会发现这个房子的异象和她之前所做的其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葛雷,猜猜看,今晚他们发现卡兹又叫起来的时候会怎么想?”

“我猜不出来,也不想去猜。” 葛雷说,“反正他们早晚会问到这个城市里的其他人,从而知道关于这栋房子的真相——几十年前,这所房子真正的主人,那个脸上有红疤的可怜女人自杀死在了这栋房子里,而她的灵魂一直没能得到安息,还一直在房子里作祟。最可怕的是,她在三点十五分上厕所的习惯似乎在她死后也没改变。另外,我想他们还会打开那间储藏室,发现那张照片——想一想,当他们在照片里看到卡兹,发现它竟然活了四十多岁时,会是什么反应?

安吉撇了撇嘴,摇着头说:“大概就跟我们两年前发现这个秘密时的表情一样吧。“
沉默了一会儿,安吉说:“当他们发现这些的时候,也许会猜到是我们俩合伙骗了他们,从而想到你‘妻子’朱丹和关于她的那个故事纯粹是你瞎编的。”

“那又怎么样?”葛雷说,“我卖掉这套房子,可是在房地产交易中心按正规程序办理的。他们就算发现不对,也已经迟了——况且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我们俩合伙骗了他们。”

“那倒是,”安吉说,“反正我们现在拿到了钱,他们已经拿我们没办法了。”

“他们许诺你的那十万元给你了吗?”

“是的,昨天下午夏克就给了我。”

“好了,现在卖房子的九十万,加上你的那十万元‘信息费’。我们以前贷款用来买这栋房子的一百万终于回来了。”葛雷扬了扬眉。

安吉垂下目光,缓缓地说:“如果当时,我们不是贪图便宜,认为这栋出自诺米·卢沃斯之手的豪宅用一百万买来实在是很划算的话——又怎么会去向银行贷款一百万……”

“本来我们以为只要将房子一买到手,再拍卖出去,就能轻松赚几百万——可谁知道,这房子原来是栋鬼宅!送人也没人会住!”葛雷愤恨地说。

安吉无奈地摇了摇头:“谁叫我们当时刚从外地来,根本没了解清楚这栋房子的情况,就轻率地把它买了下来——上了那对夫妻的当!”

“算了,”葛雷叹了口气,“反正现在我们也以同样的方式把它卖了出去,总算是不赚不亏,就别再想以前那些愚蠢的事了。”

安吉转过脸,用一种怜惜的目光望着丈夫:“只可惜让你受苦了,葛雷。要你住到那栋鬼宅里去,还要每天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行了,别说了,”葛雷抬起手,打断安吉,他皱着眉头,“我有什么办法,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把房子卖出去,银行的贷款再还不上,我恐怕只有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比起这个,我在那个鬼屋里住几天也就不算什么了。”

安吉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握住葛雷的手,说:“还好,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住那幢房子。我一会儿就把这套租来的房子退了,我们搬出这个该死的别墅区,到另外一个温馨、可爱的地方去住。”

葛雷抬起头,露出期盼的眼神:“是的,搬出这个地方——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着,他们一起从皮椅上站了起来。

“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安吉吻了丈夫一下,兴奋地说。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葛雷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对了,安吉,那个‘早餐’计划是你后来想出来的吗?为什么你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安吉转过身,似乎有些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早餐’计划?”

“你不是和狄莉商量好,在我们睡着的时候,你把做好的煎熏肉、鸡蛋羹、牛奶弄到我们饭厅的餐桌上来吗?”

安吉皱起眉,困惑地摇着头,望着丈夫:“葛雷,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

葛雷睁大着眼睛和安吉对视了两三秒钟,他头皮一紧,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东西……真是那个鬼魂做的?” 葛雷全身颤抖,自言自语地说。

安吉走上前来,困惑地问:“怎么回事,葛雷?”

葛雷望着她,终于垂下目光,说:“没什么,我们走吧,安吉。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尾声



一年后。

刚从外地来的苏珊抬起头,站在这座二层楼高的豪华别墅前,赞叹不已。

“这真是属于我们的吗?”她转过头,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未婚夫。

“当然是属于我们的,”夏克轻轻地笑了一声,将钥匙递到苏珊手中,“打开门,你的梦幻就变成现实了。”




(《吠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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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20:04: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59)“第四个故事”

第三个故事讲完了.

和前两个故事结束后不同,这一次,两个男生都没有说话,他们紧皱着眉,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扑朔迷离的世界里。

“怎么了?小伙子们?”兰教授笑着说,“还在回味这个故事?”

高个子男生抬起头:“教授,这个鬼故事里……”

“停下,”兰教授做了个手势,打断他,“我从来不讲鬼故事。”

“可是,这个故事的结尾明明就说……”

“明明就说确实是有鬼,对吗?所以,你们就认为这是一个鬼故事?”

“难道不是吗,教授?”

兰教授轻轻摇了摇头:“一部电影里出现了五分钟的打斗场景,你是不是就把它定义为武侠片?《伊利亚特》里记载了帕里斯王子和海伦王后的男女之情,你该不会就因此把它看成是一部爱情史诗吧?”

高个子男生低下头笑了笑,说:“教授,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我也懂了,教授。”方格子男生说,“在‘吠犬’这个故事里,‘鬼’只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对吗?”

兰教授微微点着头说:“在人们的意识中,‘鬼’往往代表的是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怪物,似乎它们的任务就是如何害人和吓人——但你们仔细想想,这个故事里的‘鬼’做过任何坏事吗?它有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似乎并没有——那为什么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还是如此惧怕‘鬼’呢?”

两个男生望着教授,等待着他的解释。

“因为他们全都心怀鬼胎——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会害怕有一天‘鬼’找上门来算帐,自然就会害怕了。”

“就是说,‘鬼’其实只存在于人的心里,对吗,教授?”方格子男生说。

“是的,一个生性正直、胸怀坦荡的人是永远不会害怕鬼的——就算他身边就坐着一个鬼,也不会害怕。”

说完这句话,教授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个人。

不知为什么,兰教授的这句话让两个男生感到后背一凉,同时打了个冷噤。

沉默了几秒钟,高个子男生说:“教授,这个故事的结尾暗示出夏克和狄莉又准备以同样的方式把房子卖给那个叫苏珊的女人——这种恶性循环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你觉得呢?”教授反问他,“你认为有什么意义?”

“嗯……也许,您是想借这个故事来讲述一个哲学理念——在利益面前,人性的自私就会暴露出来。可是……总不会每个人都这么自私吧?”

“我当然希望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自私。”兰教授说,“可是,我们来假设这样一种情况:一个人在无意中收到一张50元的假钞,他会怎么做?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愿意把它交到银行销毁,让自己吃亏——而会选择在下一次付款的时候把这张假钞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出去——下一个拿到这张假钞的人又会以类似的方式再把它付到另一个人手里……一直形成无限循环。表面看起来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吃亏,可是,这种自私心理引发的后果是社会诚信、道德的逐渐沦丧——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人类本身。”

高个子男生深深吸了口气:“我懂了,教授——‘吠犬’这个故事的真正含义。”

兰教授点着头说:“我希望你们能真正明白这个故事的意义所在。好了,小伙子们,我们今晚的谈话应该结束了。”

方格子男生迟疑了几秒钟,说:“教授,我们还想听您的第四个故事!”

“第四个故事……”兰教授扬了扬眉,“恐怕不行。”

“为什么?”方格子男生有些焦急地问。

“我之前说过,如果我在讲前几个故事的时候,发现你们已经被吓到了,我就不会再继续讲下去——刚才讲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你们两人的神情、动作,我发现你们多次流露出恐惧之情。所以,我不会再讲下去了。”

“是的,教授,我承认。前面三个故事中确实有一些情节让我感到害怕。但是,请相信我——那还远远没有超出我的心理承受力,我绝对可以再继续听下去!”方格子男生说。

“我也是,教授!我也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们都非常期待您的第四个故事!”高个子男生也急切地说道。

“你们真的想听第四个故事?”兰教授盯着他们的眼睛问道。

“是的,教授!”两个男生肯定地回答。

“可是,今天晚上显然是不合适了。”兰教授指了指墙上的大钟,“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们要在十二点前回宿舍,而我也该休息了。”

两个人看了看时间,同时垂下头,露出无比失望的神情。

兰教授望了他们一会儿——这两个男生似乎已经听故事听上瘾了,他们仍然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兰教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这样吧,这第四个故事我换一种形式来告诉你们。”

两个男生一下来了精神,他们抬起头问:“教授,您愿意讲了?”

兰教授摇了摇头:“第四个故事我就不讲给你们听了,我把记录这个故事的书借给你们,你们自己拿去看,好吗?”

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一齐点头:“好的!”

“你们等一下。”兰教授站起来,离开客厅,走到自己的书房。两分钟后,他捧着一本厚书走了出来。

兰教授将书递给方格子男生,说:“第四个故事就写在这本书里。”

方格子男生接过这本厚书,发现书的封面一片纯白,没有一个字。他好奇地想翻开这本书,看看里面写着什么。

这时,兰教授一把按住他的手,神情严肃。

“这本书我可以借给你们看,但必须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兰教授说。

“什么条件,教授?”

“第一,这本书不能借给除了你们的任何人看。第二,你们今天晚上不能看——至少,也要等到今天十二点过后,也就是明天再看。”

“这是为什么,教授?”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一个人最好不要连续刺激自己的神经太长的时间,否则会引起一些心理不适。你们从七点到现在一直在听我讲恐怖故事,神经一直处在紧张状态——所以,今天晚上不能再接触任何恐怖的东西了——我的意思是,最好让你们的大脑休息一段时间,明白了吗?”

方格子男生微微皱了皱眉:“教授,这第四个故事真的这么恐怖?”

“恐不恐怖要看你们自己觉得了。”兰教授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好了,小伙子们,该回去了——记住我跟你们说过的话,今天十二点以前,千万别看这本书,翻都别翻开,听到了吗?”

“知道了,教授。”两个年青人站起来,向兰教授礼貌地告别,然后走到门口。

出门之前,方格子男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问道:“教授,我记得您今天晚上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您这三个故事绝对是我们从来没听过的故事——我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在我们之前,您从来没跟别人讲过这些故事?”
兰教授笑着说:“我讲故事因人而异,根据每个人不同的需求讲不同的故事。我跟你们讲的是这三个故事,而跟其他人,我又讲的是另外三个故事——一般情况下,我不会重复。”

方格子男生微微张了张嘴,然后点头道:“我明白了,教授。谢谢您为我们讲如此精彩的三个故事。”

“是的,非常感谢您,教授。您讲的这三个故事对我们的创作有很大的启发。”高个子男生感激地说。

“那就好。”兰教授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不变的微笑,“再见,年青人。”

“再见,教授,祝您晚安。”两人冲兰教授鞠了个恭,离开教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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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20: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60)“第四个故事”

从兰教授的家走下楼的过程中,两人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高个子男生才终于打破沉默。
“看来,悬疑小说协会那几个家伙说的是真的。”他说。

方格子男生一边缓慢地迈着步子,一边说:“是啊,兰教授真的讲了三个故事。”

“而且还讲的是他们几个没听过的另外三个故事。”

“不,是四个。”方格子扬了扬手中的书。

他们又默默无语地走了一段路。突然,方格子男生停下脚步。

“怎么了?”高个子问。

“我……有个主意,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

“什么?”

“你刚才也听兰教授说了,他给我们讲的这三个故事似乎没有跟别人讲过。”

高个子男生点点头:“那又怎么样?”

“而我们马上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悬疑小说大赛……”

高个子男生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张开了嘴。

“天哪,难道你想……剽窃兰教授这三个故事?”

方格子男生皱起眉说:“别说得这么难听!这不能算是剽窃,兰教授是通过口述讲给我们听的。而我们是用笔把它写下来。”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区别。”

“好了,别一本正经了。”方格子男生有些厌烦地说,“难道你不想得奖吗?别忘了,我们来找兰教授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高个子男生沉思了一会儿,犹豫着说:“可是,我们这么做的话,兰教授迟早会发现……”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兰教授也没跟其他人讲过这几个故事——谁知道这是不是我们自己创作出来的?”

高个子男生低着头,仍然沉默不语。

方格子男生望着他,两眼放着光彩:“想想看,这三个故事的构思和情节都非常好,只要我们拿出笔下功夫,把这几个故事写精彩些——拿大奖根本就不是问题!”

高个子男生再次犹豫了一分钟后,转过脸,望着同伴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选吧,这三个故事里你最喜欢哪一个?”方格子男生问。

高个子想了一会儿,说:“‘黑色秘密’。”

“那好,我选‘吠犬’,就这么说定了。”

“嗯……等等,我们不是还有第四个故事吗?说不定这个故事更精彩。”高个子男生指了指那本大书。

方格子男生望着他:“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可以看看这第四个故事讲的是什么。”

“现在?”高个子男生吃惊地说,“可我们刚才答应了教授明天再看——再说,这么大本书现在也看不完啊。”

“我们只是翻翻前面,看看大致情节罢了——嘿,你可别说你不好奇。难道你不想立即看看这神秘的‘第四个故事’?”

“我是想,可是……”高个子男生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我们再不回去的话,宿舍大门要关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教授叫我们十二点过后再看这本书,可我们俩根本不在同一个宿舍——如果我们现在不看的话,这本书让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带回宿舍,另外一个人就只有明天上午才能看了——我先申明,我可是等不了那么久了,今天晚上我必须看这第四个故事。”

高个子男生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们现在就打开来看看。”

他们俩走到路灯的正下方。方格子男生望着同伴,吞了吞口水,翻开这本大书。

书的第一页印着四个大字:四人夜话。

“原来第四个故事的名字叫《四人夜话》。”方格子男生自言自语地说,他接着翻开第二页。

就这样,他们借助着路灯昏暗的灯光阅读着这本大书,看着看着,两人渐渐变了脸色——

这本书的大致情节是:

“一天晚上,三个大学男生来到心理学教授家,向教授请教什么是人类心理最为恐惧和害怕的东西。教授答应用三个故事来说明,但条件是讲完这三个故事后不管他们出现任何状况都与教授无关。三个学生满口答应。于是,教授开始讲第一个故事‘七月十三’……”

看到这里,两个男生睁着惊恐的双眼,张大着嘴。他们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高个子男生一脸惶恐,“这……这个故事讲的不就是我们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方格子男生快速地翻阅着这本书,额头上渗出汗珠:“没错,第二个故事是‘黑色秘密’,第三个故事是‘吠犬’……这本书上写的和我们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个子男生惊慌得语无伦次,“我们去找兰教授是今天下午突然想起的,事先又没有和他预约……这本书,为什么会和我们经历的事完全一样?”

方格子男生用手按住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几分钟,他望着高个子说:“我猜,这会不会是兰教授跟我们搞的恶作剧?”

“什么?”高个子男生不解地望着他。

“我们这样来想,来拜访过兰教授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两个。所以,兰教授可以事先准备这样一本书,只要遇到类似的情况就可以在讲完三个故事后故作神秘地把书借给他们——所有看到书的人就会像我们一样被吓一大跳!”
高个子想了想,说:“确实,兰教授之前非常肯定第四个故事一定会吓到我们,而我们刚才也确实被吓了一跳——难道,第四个故事就是这样——虽然能确保吓人,却只是一个恶作剧?”

“多半就是这样。”方格子说,“还有一点,你注意到没有,这本书上写的是三个人拜访兰教授,而我们今天晚上可是只有两个人——这一点和书上不同,这也就更加印证了这本书并不是什么邪门,只是一个恶作剧工具而已。”

高个子连连点头。停顿了几秒,他说:“对了,你看没看这本书的结尾——那三个男生听完故事后到底出没出现什么状况?”

“我还没看,”方格子说,“不过,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说着,他直接翻到书的最后几页。

两个人把头挨在一起,正准备看‘第四个故事’的结局,忽然从他们身边跑过一个同宿舍楼的男生——显然,他是在匆匆赶回宿舍。

那个男生看到他们在路灯下看书,皱起眉看了看表,边跑边回过头对他们喊了一句:

“嘿!还有几分钟就关宿舍大门了,你们三个还不回去?”

方格子和高个子听到这句话,暮地抬起头来,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向四周左顾右盼——

这附近,除了他们之外,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一瞬间,两个人寒毛直立,一股凉气从他们的脚尖窜到头皮,他们的脸色猛然变得一片煞白。

几秒钟后,他们的神经终于崩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情绪——两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后,将书一丢,没命地朝宿舍大楼跑去。

那本大书被扔在地上后,仍然翻开在最后几页,一阵轻风吹来,书纸被吹得缓缓翻动,就像是一个无形的人还在继续翻看着它。

五分钟后,那个刚才跑过去的男生返了回来,他捡起这本大书,轻轻地拍了拍它,再小心地吹掉上面的灰尘。
他望着那两个惊慌失措的人跑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向上斜翘,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狡黠微笑……


12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兰教授坐在自己客厅温暖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有着浓浓奶香的咖啡。

他呷了一口咖啡,再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淡淡地笑了笑。

那两个动机不纯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看过书,并受到惩罚了。

兰教授轻轻地叹了口气。

很少有人能准确理解心理学的真正含义,遗憾的是那些才和心理学家做过面对面交流的人也在此列。如果一个心理学家在和一个人接触四小时后仍然无法洞察出他的真正目的或思想变化,那心理学还有什么意义?

那两个急功近利的年轻人在听完前面三个故事后都没有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却被“第四个故事”吓得魂飞魄散,原因是什么呢?

从第三个故事结束,“鬼”便进入到他们的内心,侵占了他们的灵魂,吞噬着他们的身体的一部分——从那个时候起,他们与“鬼”融为一体。只需一点小小的契机,鬼便能立即从他们的身后跳出来,面目狰狞,形容可怖。

但愿每个人都不要被藏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鬼吓到。

祝大家晚安。




(《四人夜话》 完)



(请大家继续关注更为精彩的《四人夜话·外传——兰教授讲的另外三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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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20: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61)噩梦
四人夜话·外传——兰教授讲的另外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       噩梦



必须得承认,像今天下午这种时候,如果不和女友去逛逛街,尝尝小吃,喝杯冻果饮料,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起码温延是这么觉得:老公在公司,孩子在学校,而自己下午又不用去上班——那么,还等什么?

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周玲的电话——虽然并不是最好的死党,但可以肯定的是,周玲下午绝对有空。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了起来。

“嗨,亲爱的周小姐,下午有空吗?”温延用甜美的声音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急速的喘息声,过了几秒钟,温延听到周玲几乎是在尖叫:“天哪!真的发生了!我的天,我该怎么办?”

温延感到莫名其妙:“喂,周玲?你怎么了?”

周玲仍然重复着那句话,她似乎带着哭腔:“我的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噢,天啊!”

温延从沙发上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周玲,你冷静点!”

过了半分钟,电话那边的周玲稍微平静了一些,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温延吗?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从我感兴趣的地方说起,比如说,为什么你接到电话后会是这种反应?”

“我……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

“接着说。”

“我梦到一些事,其中,有一些很可怕的事。”

“然后呢?”

“然后,”她又激动起来,“天哪,这些事在今天一一地应验了!”

“是些什么事?”

“首先,我梦到在吃早饭时,我丈夫接到单位的电话,告诉他今天要去广州开一个会。结果,今天早上吃早饭时,他的手机响了——和梦中一模一样,他的上司要他下午坐飞机去广州开会!”

“你能确定他昨天晚上没告诉你这件事?”

“他自己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应验了吗?”

“是的,我梦到的第二件事就是——你会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打来电话,叫我去逛街。又发生了,不是吗?“

温延愣了一下:“周玲,你在跟我开玩笑?”

“噢,相信我。”周玲苦笑着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个玩笑,但事实却刚好相反。”

“那么,你还梦到了些什么事情?”

电话那边沉默了十几秒钟,终于,她说:“我梦到一场大地震,就在今天晚上七点开始。”

“……所以,你认为它也会发生?”

“我还能怎么想?前面两件事情都应验了!”

温延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你看,周玲,前面两件事,也许只是巧合。你丈夫去开会是常有的事,而我也时不时就会打电话约你逛街,这些事和梦中重合,这并不奇怪,对吗?”

“不,你不懂。”周玲痛苦地说,“我的这种感觉不会错!你知道吗?这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讲过。在我读高中时,有一天晚上梦到我的好朋友——当时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他掉进河里淹死了……我当时并没怎么在意,因为那只是一个梦。可是,第二天放学后,他真的和几个同学下河去游泳,然后……”电话那头的周玲哭起来。

“怎么?他真的淹死了?”温延迫切地问。

“……是的,你知道吗?我当时非常喜欢他,我一直暗恋着他,可我竟预知并见证了他的死亡,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周玲已经泣不成声。

“你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我跟当时最好的几个朋友说了,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她们都以为我疯了。”

温延紧锁着眉头,她开始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了。

“那么,我是说,即使你真能在梦中预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也没必要这么紧张、痛苦,对吗?你完全可以在地震到来之前和家人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温延说。

“可是,天哪!我还梦到了一些更可怕的事!它让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等,”温延有些糊涂了,“你是说,在你梦中,有比大地震更糟糕的事?我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比这更坏?”

“当然有!我梦到自己死了!我就像在看一场电影,清楚地看见自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有一丝鲜血!噢!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先冷静下来,周玲。你……是怎么死的?我是说,在梦中。”

“我记不起来了!你知道,每个人都不可能将自己做的梦完完整整地记下来。真该死,我恰好记不起来我是怎么死的了!”

“再好好回忆一下,周玲。”

“我已经回忆一个上午了,还是想不起来。但是,我却能清楚地记得我在梦中的感受,我在死之前相当地恐惧和不安!可我却忘了是什么原因致使我这样,这真是个噩梦!”

“让我来帮你,周玲,你从梦中的第一件事开始,好好地回想一下。”

“好吧,我再试试。呃……我梦到,我和我丈夫、女儿坐在餐桌上吃饭,当时我就坐在他的左侧,然后,他的电话响了,公司叫他去广州开会……这些都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一模一样!接下来,我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是的,就像现在一样。然后,你似乎打碎了一个青色的瓶子……”

“等等,你说我打碎了一个青色的瓶子?这就不对了,我今天并没有打碎什么瓶子。”

“天知道,也许我梦中看到的事并不是每一件都那么准确的。”

温延开心地笑起来:“周玲,你看,你梦到了很多事情,有一些应验了,而有一些没有,这就表明你的‘预见’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所以你用不着这么担心,这只是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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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8 22:3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jach 分享,辛苦了,+1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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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8 23: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嗯,个人觉得第三个故事写得好,环环紧扣,整个大故事结局也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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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8 23:52: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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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18:51: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62)噩梦

电话那边的周玲似乎好了很多:“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真希望就是你说的那样。”

“行了,别多想了。去洗个澡,再听听音乐,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我会的。不过……“

“还有什么吗?”

“嗯……事实上,我刚才还没有讲完,我在梦中,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看到了大地震,又看到你自己死了,这个梦都还没结束?老天,你做的这个梦可真够长的。那么你还看到了什么?”

“……对不起,我想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讲,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怎么会梦到这种事呢?而且,我也想不出来和前面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那就忘了它。”温延说,“别再折磨你那脆弱的神经了,好好休息一下。”

“……我想是的,谢谢,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温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刚才的谈话内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姑娘了,竟然还差点儿相信了“梦境预言”这种童话故事。

既然没找到一起逛街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温延坐到梳妆台前补了一下妆,再在衣柜里挑选合适的外出服。

找了半天,温延忽然想起自己最近才买的那条绿色短裙洗了以后还晾在阳台,她决定穿它出去,于是走到阳台上收衣服。

温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漫不经心地推开阳台门——谁知道门推开后碰到了一旁的晾衣杆,这根一米多长的塑料杆子斜着倒下去,砸到一个青色的花瓶上,花瓶“咣”地一声打碎在地上。

从推开门到瓶子打碎,只不过短短的一、两秒钟,以至于温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当她看清地上那些青色的碎片时,呆住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周玲说过的话:梦到她打碎了一个青色的花瓶。可是,为什么自己都记不起来家里有一个这样的花瓶呢?

温延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了——在那个自己不常去的小书房的书柜上,确实放着这样一个青色花瓶,是丈夫在很多年前买回来的。丈夫在书房办公时,喜欢闻到一些清淡的花香,所以经常都是由他换花瓶里的水。温延几乎没怎么碰过这个花瓶。

可是,它怎么会跑到阳台上来?也许是丈夫换了水后忘记把它拿进去了。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温延满脑子想的都是周玲的梦中预言。

温延重新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清理自己混乱的头绪——周玲说她在梦中看到的事已经应验了两件;那刚才这件事,算不算第三件?如果连这件事都应验了,那第四件事呢?也会应验吗?

温延猛然想起周玲梦到的第四件事——在今天晚上七点,会发生一场大地震。

温延的心开始“咚咚”乱跳,她知道,这种感觉不好。

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什么“梦境预言”,但她又不能自欺欺人——前面发生的三件事不可能是巧合,这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温延紧张起来,她突然感到,今天的天气的确有点不对劲,天气闷热地反常,连一丝微风都没有——这难道是地震到来前的预兆?

温延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

在犹豫了最后两分钟后,温延做出决定——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她住在15楼,冒不起这个险。

温延首先想到的,是必须赶快通知丈夫和儿子,她迅速地拨通了丈夫的手机号。

“亲爱的,有什么事吗?”温延的丈夫韩翼在接通电话后问。

“我……”温延拿着电话听筒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了?”

“你……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

“哦,对了,今天晚饭我不回来吃了,我要代表公司和几个外商谈笔生意,顺便吃饭,你就不用等我了。”

“什么!你不回来?”温延急了。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你今天怎么回事?”

“你今天晚饭前必须回来!我要跟你讲一件重要的事!”

“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就说吧。”

“……我收到消息,今天晚上七点会有一场大地震!”

“什么?地震?”韩翼被这个理由弄得啼笑皆非,“据我所知,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地震局都没检测到的事,就让你察觉了?”

“不是我,是……”温延只有将整个下午发生的事全部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韩翼沉默了几秒钟:“那个花瓶确实是我早上换了水忘记拿进书房了,但我觉得这些只是巧合罢了。”

“那加上前面两件事呢?也是巧合?”

“世界上本来就有些事情是很巧的,你别太在意了。”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

“听着,温延,我愿意相信你的推测,可我不能因为这种原因而推脱公司的安排。今天晚上的事对公司,对我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可是……”

“好了,我不能再打电话了,现在是工作时间,再见。”韩翼挂断了电话。

温延见说服不了丈夫,赶紧又拨通了儿子学校的电话。

温延的儿子叫韩明,读的是一所封闭式的初中,只有星期六、七才能回家,今天是星期二。

在电话里找到儿子的班主任后,温延提出必须马上和儿子通话。

“您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班主任说。

几分钟后,韩明来接了电话:“妈妈,有什么事吗?”

“儿子,听我说,你今天下午放学后立刻就回家,我会向你的老师请假。”

“为什么?妈妈,出了什么事?”

“你别问了,照我说的做!”

“不行,今天晚上我同学过生日,我们约好了要在寝室里庆祝的!”

“听话!同学过生日算什么重要的事!”

“那您也没说您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我……”温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估计如果把原因说出来儿子也不会相信。

“妈妈,没事我就挂电话了,我还要回去上课呢!”

“喂,等等……”没等温延说完,儿子也把电话挂了。

温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感到孤立无援。

她再次看时间,已经四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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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18:5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63)噩梦

温延心急如焚,她仔细权衡了几分钟,发现只有亲自到丈夫公司把丈夫说服之后,才能和他一起去说动儿子。
没时间多想,温延立刻坐电梯下楼,在停车场里将汽车开了出来,飞驰到丈夫公司。

十五分钟后,温延在丈夫的办公室里找到他。

“你怎么来了?”韩翼面露愠色,“你今天到底哪根筋不对?”

“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儿子你也不管吗?”

“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那种毫无道理的推断?真是太可笑了!”

“什么毫无道理?周玲梦到的几件事几乎全都应验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相信?”

“全都应验了吗?她还梦到些什么?”韩翼不耐烦问。

“她梦到她丈夫去出差、我下午会给她打电话、我今天会打碎一个青色花瓶,还梦到她自己死了,接下来就是那场大地震!”

“等一下,你说她梦到自己死了?这就有问题了。”

“什么?”

“事实上,周玲现在就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她并没有死。你还说她梦到的全都应验了?”

“大概……不是每一件事都那么准……可是……”温延发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

“行了,温延,别再烦我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都不是孩子了。”韩翼说完后拿着一叠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温延觉得无计可施了,她孤独地走出丈夫的公司。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汽车里想了几分钟后,温延觉得现在只有到周玲的住所去,再把整件事情问清楚一些,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只用了十分钟,温延就开车到了周玲家的楼下,这是市区比较偏僻的一段。

就在温延考虑该把车停在什么地方时,她发现从周玲住的那栋楼里走出来一个提着皮包的女人——正是周玲本人。很明显,她是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

温延看着周玲匆匆离去的背影,正打算打开车窗叫她,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她想到了,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丈夫相信这一切——只要周玲死了,就可以证明第四件事也应验了,那样他就没有理由再不相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这个想法让温延的脑子充血,但她知道,她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她看了看四周,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街,没有商店,也没有行人。

温延心一横,开足马力向周玲猛地撞去,在汽车离周玲只有两米远的距离时,周玲感觉到了不对,她转过头,看到了车里的温延。

但已经迟了,可怜的周玲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被撞到了五米以外,她趴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慌乱的温延通过车窗看到了周玲的尸体,她立即离开了现场——据她估计,没有人看到这起车祸。

温延一口气开车回到家,在停车场检查了车头——没有撞坏的痕迹,她松了口气。

没有时间停留。她再次看表,已经五点十分了。

温延坐出租车赶到刚才的车祸现场,那条小街已经被救护车、警车和围观群众挤得水泄不通,她知道——周玲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温延摸出手机,拨通丈夫的电话,接通电话,她装出震惊和悲痛的哭腔:“韩翼吗?你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我的天啊!”

“又怎么了?”

“我刚才路过周玲家,竟然发现她家楼下围满了人,还有警车和急救车……我挤过去一看,天哪!是周玲!她死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你马上开车过来看吧!警方现在正在处理现场。”

韩翼沉默了几分钟:“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韩翼开着公司的车赶到现场,他刚好目睹了警方将周玲的尸体抬上急救车的过程。

“我的天,真的发生了!她是怎么死的?”韩翼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也许是车祸,我不敢肯定。”温延流着泪说。

“你刚才说……她在梦中预见了自己会死?”

“是的!这是她梦到的第四件事,也应验了!接下来……”

“……你是说,那场大地震?难道……真的会发生?”

“你还要欺骗自己,这是一个巧合吗?”

韩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大声说:“我们不能冒险,得马上去接儿子!”

“是的,就是现在!你跟公司说了吗?”

“我马上打电话请假!”韩翼拿出手机向公司上层慌称急性肠炎发作。

“我们赶快去韩明的学校!”韩翼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六点了,他大声吼着,“周玲梦到的地震是多少点?七点钟?”

“是的!我们得快!”温延大叫道。

两人赶紧跳上汽车,向儿子的学校飞驰而去——那是一所建在市郊的学校,最快也得半小时。

在连闯了三个红灯后,韩翼夫妇赶到了儿子所在的学校,他俩在操场发现了正在打球的韩明。

韩明看见父母同时来了,惊讶地问:“爸、妈,你们怎么……”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韩翼和温延生拉活拽地带走了儿子,操场上的其他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惊慌失措的一家人。

韩翼向学校的门卫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后,将儿子塞上车,向郊外的空地疾驰。

韩明显然是被父母的这一举动吓住了,他不解地问:“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一会儿就知道了!”温延抱住儿子。

车子在一片宽阔的空地停了下来,韩翼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倒塌的高大建筑。他松了口气,再次看表,六点五十五分。

三个人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地呆在车里,仿佛在等待着上天的审判。

韩明在心里想,这是他这辈子最诡异的一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七点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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