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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足浴店女工异闻录》:记遇到的那些牛鬼蛇神,作者:佛心与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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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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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8-12 08:3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勾起一抹悲情的淡笑,实在不忍心将生活的残酷告诉给眼前这个未经沧桑的少年。
      为了不让他一时间太痛苦,我撒着谎,骗他说:“等你大学毕业了,等你有了自己的工作或者事业了,那一天,如果你发现你还是喜欢我,还是想成为我和孩子的依靠,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啊?”
      我勾起嘴角浅浅笑着望着南桥,拼命地去忍下自己眼睛里的泪水,生怕这个聪慧的少年看出一点破绽。
      “你,你真的愿意等我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南桥痴痴地盯着我问道。
      “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将不得善终。”我望着南桥信誓旦旦地立起双指起誓。
      南桥激动地再次将我抱进怀里,低头在我耳边温柔地说:“你一定要等我。”
      “好。”我悲凉地应道,靠在他肩膀上,偷偷地流下了泪水。
      可这个青春期荷尔蒙超级旺盛的少年,根本不满足眼前得到的这些安慰,他想要些更实在更刺激的体验,他搂着我的腰,一边吻着我,一边温声问:“今晚,你能把自己彻底交给我吗?”
      说好听一点,这是“情难自禁”,说难听一点,这是“渣男体质”,第一次表白,就想“生米煮成熟饭”。
      我可不是十八岁的少女,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此时的我,并不能确认我对南桥的这份感情,到底是同情怜悯,还是男女之情。
      加上但凡我对南桥多动一些邪念,我胸口的伤就开始阵阵生疼。
      因此,不管是在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条件都不允许我答应南桥的这份请求。
      可我该如何委婉地拒绝他,还不让他觉得难堪呢?
      我望着南桥满眼的欲望,婉言拒绝道:“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也许你觉得我都结过婚生过孩子了,应该对这方面的事很习以为常了,但是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我需要你多给我一些时间……”
      “好吧。”南桥并没有强求的意思,但是他仍不依不饶地紧紧抱着我,望着我问道,“那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说完,见我并未抗拒他的拥抱,他变本加厉,又将唇凑到了我嘴边。
      谁不知道拥抱的时间长了就容易“擦枪走火”呢,看来他还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突然,大门被推开了,虹姐满脸震惊,眼神里全是怒火,她站在门口处,用手指着我和南桥,尖声呼道:“你们在干什么?!”
      似乎应该是刚才我扶着南桥进门时,没有将门关好。
      见到虹姐的这一瞬间,我心虚又惶恐,赶紧尝试推开南桥。
      可南桥此时方才彰显叛逆少年的特质,他倔强地用力将我紧固在臂弯里,望着门口处怒火中烧的虹姐,严声说道:“我爱她,我想一辈子照顾她。”
      年轻人的爱来得快而猛烈,有那么一瞬间,听起来让人动容,但历经世事的我,预判到的更多的是悲情。
      我看着虹姐被气得扭曲的面部表情,想起自己故意勾搭她儿子喝酒的行径,忽而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母亲,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设全套呢……
      “你放开我吧。”我用几乎祈求的语气,对南桥说道。
      可南桥借着酒劲,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好像誓死也要在他的母亲面前来证明他要和我在一起的决心。
      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次“壮举”。
      但对于我来说,就是少年青春期的一次冲动。他未来的人生,还会爱很多人,还会有数不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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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09:52:52 | 显示全部楼层
      47.
      虹姐恨得咬牙切齿,一边脱着脚上的细跟高跟鞋,拿着鞋跟砸向自己的儿子,一边愤怒地骂道:“你放不放开她?!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这个逆子!”
      说着虹姐竟前后将自己的两只高跟鞋砸向了南桥的脑袋,可倔强的南桥,竟丝毫不躲闪。
      高跟鞋的细跟将南桥的脑门直接砸破了,一股鲜血从他脑门上的伤口里一涌而出。
      尽管这样,南桥好似用浑身的力量将我紧固在他怀里,任凭她母亲怎样拉扯他的胳膊,他都不肯做丝毫的妥协。
      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犟,还真是天生一家人。
      虹姐在门口处大吵大闹的,引来了隔壁邻居,邻居大姐开门走到我家门口,诧异地望着我们叹道:“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吵吵什么呢,有什么话,好好说。”
      “要你管?!”虹姐狠狠地白了一眼邻居大姐,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说完,虹姐松开了他儿子的胳膊,气冲冲地进屋直往厨房里走去。
      没想到,脾气火爆的虹姐,直接从我家厨房里扛出了菜刀。
      此刻我只庆幸我女儿夜里睡觉睡得沉,不然看见这画面,不得吓尿裤子。
      “你放开她不?!你信不信我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管你了!”虹姐咬牙说着,满眼恨意地瞟了我一眼,转而悲痛愤懑地看着南桥,将菜刀的刀口对着她自己的脖子。
      眼看着锋利的刀口已经嵌入了一点进虹姐的脖子里,有鲜血从刀口溢出。
      要知道虹姐的命可是我和师父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你疯了啊?!还不放开我?!”我恐慌地看着南桥喊道。
      南桥终于松开了双手,他也不抬手擦一下脑门上伤口里溢出的血迹,直是用泪眼看着他母亲说:“你除了会用死来威胁我控制我,就再别无他法了吗?”
      我躲到一边,远远地坐在沙发上,茫然无措地看着这对“冤家母子”。
      此刻我才明白,之前我所看见的关于虹姐和南桥的“母慈子孝”的那些画面,都只是他们在外人面前演的戏罢了。
      “你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你才多大?她比你妈妈也就小十来岁,你知道吗?你赶紧跟我回家!”虹姐拿着菜刀指着南桥骂道,“你这兔崽子,你做这些是想气死我吗?!”
      看着这对母子,母亲脖子上一抹血迹,儿子脑门上一抹血迹,二人对视着,全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南桥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面不改色,冷声回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气急了就‘以死相逼’的作态,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给了我很不好的示范?你用这种过激的行为一次次胁迫我听你的话,虽然你每次都得逞了,但是在我心里,你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妈妈。”
      “我做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没想到你是一点也不领情。”虹姐幽怨地看着南桥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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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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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09: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收起你这副嘴脸吧,妈妈。我早就看够了。你总是说什么都为了我,你在我上初中的那三年,三天两头把你从酒吧认识的不同男人带回家过夜,你们甚至喝醉了连房门都不知道关,你做的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难道也是为了我吗?你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妈妈。”南桥哭着哽咽道。
      虹姐红着眼眶瞥了我一眼,转而难过地看着南桥低声哄道:“好,是妈妈不对,我们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好不好?”
      “我不想跟你回家,我受够了你的那一套。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以死要挟我。你想没想过,如果我像你一样,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用你逼迫我的方式去威胁你,你会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料定我不会舍得看着你死,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怕死的。”南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虹姐回道。
      虹姐好似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对儿子的心理已经造成了创伤,也听懂了南桥的言外之意,她将手指的菜刀放在了客厅的桌上,然后走到南桥身前,流着泪踮起脚来,伸手去擦南桥脑门上的血迹。
      为了哄儿子回家,虹姐不惜承诺道:“走吧,跟妈妈回家,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南桥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看着虹姐问道,“那我现在可以提要求吗?”
      虹姐犹豫了片刻,对南桥说道:“妈妈直说吧,只要你不是要求妈妈同意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其他任何事,妈妈都答应你,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妈妈也要拼命想办法摘给你。”
      “人家压根就没想和我在一起,不然你现在才到,早就来不及了。刚才,你没来之前,她已经拒绝我好几回了……”南桥满目清冷,望着虹姐说,“她说了,要我先上大学,毕业以后有了工作或者事业,她再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事。我知道,她是在骗我。”
      说着,南桥偏过脸,用极度悲伤的眼神看了看我。
      听着他说这些话,我突然有些心痛,想不到他都看穿了我的谎言,是我低估了这个大男孩的智慧。
      虹姐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虽是无声,却是好像在对我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过,妈妈,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我希望你答应我,给她庇护,你不准开除她,因为她需要工作。你不可以用钱打发她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不然,我就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我如果联系不到她了,我将会放弃一切去找她。”南桥悲戚地看了看我,转而望着虹姐严声说道。
      虹姐听完南桥的话,点了点头,转而望着我卑微地问:“你还愿意回我的店里上班吗?”
      我心烦意乱,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也知道,以虹姐的个性,就算她口头上答应了南桥,要给我庇护,但是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她有的是办法在暗中给我苦头吃。
      我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抬头看着虹姐冷声说道:“既然你今天来到这里了,我就正式告诉你,我要辞职,这里其实本就不是我的故乡,我想念家乡了。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一开始给了我很多幻想,而今,留给我的全是悲情和痛苦。我无比渴望回到故乡那片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哪怕不能带孩子回到老家,我至少可以在故乡租房子生活。故乡的山水和四季的风,能抚慰我的魂灵。
      “我不许你走。”南桥面对着我站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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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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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09:53:14 | 显示全部楼层
      48.
      我不愿对南桥说过多的话语,只倦乏地闭了闭眼,低声叹道:“跟你妈妈回家吧。”
      虹姐捡起地上的衣服、书包和鞋子,来到南桥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劝道:“走吧,儿子,她都没看上你,她心气高着呢,嫌你太幼稚,咱们不要在这里丢人了。”
      南桥推开了虹姐的手,径直走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的脸,难过地问:“能不离开这座城市吗?你要真离开了,我可能连大学都不想去念了,你知道吗?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明白吗?”
      我只觉得他此时的真切,也只是只此一时的真挚罢了。但少年的倔强也是真正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绝。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眼底的炙热,只愁虑地闭着眼睛,想来是自己造的孽,不该把那瓶威士忌拿出来喝,而眼下,真是自作自受……
      “尘一,你倒是说话啊,你答应他吧,不然他真有可能放弃上大学,我儿子的脾气我知道。再说了,就算我答应你辞职离开,师父他老人家未必能答应呢。师父如果不让你走,你是如何都走不掉的。”虹姐站在门口,焦急对我高声说道。
      想起师父通天地鬼神的本领,如果他不放我离开,他确实有的是手段阻止我逃离这座城市。
      我思虑片刻后,低头回道:“好,我留下来,不走了。”
      直到虹姐拉着他儿子走出门,我也不再敢抬头多看一眼这个少年。
      夜深的时候,虹姐给我发来微信:今天我不该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姐错了,但是姐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只不过有时候看师父对你那般宠溺,我实实在在是嫉妒你了,所以对你耍了一些小心机。
      我拿着手机看着虹姐给我发过来的小作文,若有所思。
      她对我说:姐这么多年,就没怕过谁,但今天我真有点怕你了,以后,只要你放过我儿子,只要你肯安安分分留在店里工作,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孩子的感情都是一时冲动,兴许过些时间,他就另寻新欢了,到时候我绝不强留你。
      我仍是没有对篇小作文做任何批复。
      虹姐继续回道:我每年放年假之前都给你分红,从明年开始,全店纯利润的百分之十都给你,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解决你生活中大部分的烦恼。
      她明明可以拿通神灵的鬼师父来压制我,却愿意费口舌说了这么多低头示好的言语……
      别人给台阶了,我就赶紧踩着台阶下来吧,毕竟我没有全身而退的本领。
      “好。谢谢虹姐。”我打字回道。
      虹姐竟给我回了一个痛哭流涕的表情。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这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人也并非就是非恶即善的。
      黑和白之间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而善与恶,很多时候只在一念之间。
      我自己都不是一个纯善之辈,又凭什么要去要求别人对我至情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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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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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09:5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我抱着孩子睡着了。我又做噩梦了,梦见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年轻女子,被人一路追杀,最后倒在了荒郊的树荫下,一位穿青布长衫的老者路过,将她从血泊里搀扶了起来……
      “沈月吟,你时日不多了,你在这里有亲友吗?你得将自己的病情告知于他们,好让他们为你准备身后事。”有老者在那年轻女子的病榻边轻声说话。
      “等我咽气了,随便找座荒山,将我埋了吧……”年轻女子虚弱地叹道。
      梦境里,她这种临死前浑身发冷又喘不上气的感觉,清晰地传递进了我的身体里。
      待我从这诡异的梦境里惊醒时,我已经记不清那女子和那位老者的模样了,脑海里只记得在梦境中,有人唤她名为:沈月吟。
      梦醒时,天色微亮,女儿仍旧在酣睡。我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谁向我提及过。
      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根本记不清到底是谁跟我提及过这个人名。
      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在微信搜索栏里输入这个人名,很快就找到了有关于这个人名的聊天记录。
      原来是那位问我要过照片的医生顾客向我提及过这个人名。
      再回想梦境,我只觉得事情诡异蹊跷,于是我打字将梦境描述出来,发给了这位医生。
      由于被噩梦惊醒,我浑身难受,精神状态也很萎靡,于是我又倒床继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我再一觉睡醒时,太阳已经照进了客厅里,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画片。
      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手机上有好几条微信未读消息。
      早上七点十分,医生扬帆:我把你描述的梦境发给我师爷看了,老人家说那不是单纯的梦境,那是几十年前他的亲身经历,老人家格外激动,说什么都要我务必安排你们见一面。请你看到信息以后尽快给我回复。
      早晨八点零四分,虹姐:尘一,你快过来上班吧,把孩子送去我家,不然我儿子可能又要去你家找你。你来店里,他是没有办法找到我们的店的,你自然就能躲掉他。
      凌晨四点十三分,南桥:天快亮了,我和妈妈谈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意了,妈妈告诉我,你的孩子有脑癌,是晚期,得知这个噩耗以后,我难过地哭了。虽然答应妈妈不去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特别想你和孩子,我快失去理智了,我想去看你们……
      我对扬帆医生回道:想不到这梦境竟然是您师爷的亲身经历,可我最近太忙了,抽不开身去拜访老人家,等我有空了,再和你们约时间。
      我对虹姐回道:你果然还是最了解你自己的儿子,他凌晨四点给我发消息,说自己快失去理智,想来看我和孩子。我马上把孩子给他送过去,然后我就去店里上班。
      然后我最后集中精力回复这个最不好应付的联系人,南桥。
      我对他打字回道: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奇迹,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孩子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我希望你也积极乐观一点,不要在孩子面前表露悲伤。你妈妈店里的生意忙不过来了,我得去帮忙了,我现在就准备把孩子给你送过去,希望你提前整理好你的心情。
      说完,我把孩子和猫都一起“打包”送到了南桥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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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09:53:37 | 显示全部楼层
      49.
      “南桥,是我,开门。”我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了。
      “你们终于来了。”南桥毫不避讳地,在门口处,将我和孩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我惊慌地看着这个大男孩的脸,发现才一夜未见,他的模样沧桑了许多,他干净的脸上长出了胡茬,眼神里满是忧郁。
      虽然心里有些心疼他,但我还是推开了他,并顺势将孩子和猫当作“盾牌”,塞进了他怀里。
      我挤出一抹浅笑,看着南桥忧伤的脸,客气地说:“我得去店里工作了,孩子和猫都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我便挥了挥手,逃命似的,从南桥的家门口逃走了。
      刚走进足浴店,就看见虹姐戴着一副墨镜坐在前台,她画着浓妆,涂着红唇,将一双眉眼藏于浅棕色的墨镜之下。
      “尘一来啦。”她主动对我打招呼,声音温和,面色沉静。
      “嗯,是的,姐。”我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着虹姐低声应道。
      我们就这样没有过多的言语和眼色,简简单单地“冰释前嫌”。
      打工人得有打工人的操守。我主动凑上前,殷勤地看着虹姐询问:“姐,我几点‘上钟’?在几号房间?”
      虹姐推了推高鼻梁上的浅棕色墨镜,用清冷的眼神望着我说:“暂时给你排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和下午两点,都在9号房间。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吃完午饭可以去我的休息室里睡一觉。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去一下14号房间吧,师父有事找你。”
      “好。”我点头应道,将外套脱下放在了虹姐的休息室,然后拿着手机,来到了14号房间。
      14号房间的门,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好像一块用了好几十年的门板。但它向来都是自己会开,自己会关,比外面那些智能感应的门禁系统还要灵敏,一般闲杂人等还进不来,类似于刷脸进入。
      我坐在茶几旁,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听虹姐说,师父找我。我人都到了,师父现身吧。”
      我进门前大致猜测过了,虹姐多半把我昨夜的“恶行”添油加醋地控诉给师父听了。
      我做好了被说教的心理准备。
      “快过年了,年货都买齐了吗?生活上还有没有什么困难?”师父现身了,坐在我对面,关怀着问道。
      “年货买完了,生活上暂时没有什么困难,谢谢师父关心。”我看着师父清亮的双眼,低声回道。
      但我知道他找我过来,绝对不是单纯地为了问这些事情……
      “阿虹个性强势,控制欲极强,你在她手底下工作,多服软就好,千万别跟她硬碰硬,要不然你会吃亏的。”师父闻声说着话,开始渐入“正题”。
      我淡漠地看着师父回道:“她是老板,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挣钱,别的事都不会放心里。师父放心吧。”
      师父目光柔和,望着我说:“阿虹说要培养你当店长,以后她就不干这一行了,打算带着钱陪着儿子出国留学了……”
      “师父,实不相瞒,我没有在这里长期待下去的打算。我没有那个能力接手这家足浴店,不过我支持虹姐带着钱陪南桥出国留学。师父可以再帮虹姐物色物色新店长的人选。”我对师父实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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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3 09: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店长收入颇丰,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你不是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吗?”师父望着我温声问道。
      “以前是为了挣钱,今天来,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挣钱,另一半的原因是迫于无奈,忌惮着虹姐和师父的手段,不敢不来。”我黯然看着师父的双眼,冷声回道。
      “你怕阿虹,我能理解。至于你说你怕我,我有点无法理解。你向来在我面前不都是撒泼耍横,无所不用其极吗?”师父淡淡笑着叹道,“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出来你怕我呢?”
      “师父惯着我的脾气,只是因为师父心情好。哪天我真把师父惹急眼了,师父能把我生吞活剥,再将我的骨头磨成粉,泡成茶。”我满腹委屈,不敢声张,只是幽怨地看着师父回道。
      说完,我盯着茶几上装满了人骨头渣的茶盒,一脸肃穆。
      “所以你昨天晚上和他们母子闹完矛盾,今天还能来店里,只是因为怕我不乐意?”师父收住笑,望着我严声问道。
      看吧,他果然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
      可我并不清楚师父所了解到的昨晚的事情经过,到底是通过各路小鬼所见所闻拼凑而来的实情,还是只是通过虹姐的一张嘴得来的消息。
      “怕虹姐,我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惹不起躲得起,可虹姐身后有你,你能轻而易举让虹姐直接找到我家门口。如果你不放我走,我逃到天边,也无用,你们一样能找到我和孩子。我又何苦折腾呢?路途劳累,只会苦了孩子。”我冷戾地看着师父回道。
      听完我说的这番话,师父沉默了。师父脸上没什么情绪化的表情,我一时读不懂他的心绪。
      见师父半天也不说话了,我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离我“上钟”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准备去更衣室换工作服了。
      我站起身来,对师父说:“我得去‘上钟’,师父如果还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说完,我转身要走。
      “我的话没说完呢,你就敢走?”师父的鬼影突然飘到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师父的衣袖就贴在我的胳膊上,近距离地看着师父的脸,我才看清楚他眼底的泪光。
      就靠着师父眼底里这么一点点泪光,我便悄悄在心底涨了许多的士气。
      此刻莫名其妙的,我脑海里忽然闪过我昨夜的梦境,我鬼使神差突然开口问道:“师父认识沈月吟吗?”
      我死死盯着师父的双眼,我观察到,当师父听见“沈月吟”这三个字的时候,双眼慌乱地眨了好几下。
      师父没有即刻回我的话,他似乎在努力克制他的心绪,他默然盯着我看了片刻,好似在尝试从我的眼神里“侦查”出更多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名的?”师父眼底泛着泪光,沉默片刻后,望着我张嘴问道。
      我转了转眼珠子,不打算把扬帆医生和他师爷知道这个人名的事告诉师父。
      “梦见的,昨晚梦见一个叫沈月吟的年轻女子被人追杀。”我故作神秘,望着师父回道。
      “哦?是么?”师父挑了挑眉,瞪着我狐疑地追问道。
      我瞬间就心虚了,感觉师父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伎俩。
      我不敢隐瞒,对师父如实回道:“有位顾客,是医生,他无意看见过我胸口的伤痕,他师爷对这伤痕感兴趣,把我的照片要去了。老人家说几十年前他的一个病人叫沈月吟,胸口有和我一样的伤痕,后来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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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54:40 | 显示全部楼层
      50.
      “什么照片?你把衣服脱了给顾客拍照了?!”师父眼底溢满怒火,冷峻地瞪着我严声问道。
      这一瞬间,师父的嘴脸像极了恋爱中吃醋的受气包。
      我惊诧地看着他的脸,心底暗想:我的天,我最近是桃花运爆发了吗?昨夜南桥表白,今天师父为我吃醋?
      不可以,我不能激动,女人要矜持。
      我懵然看着师父回道:“没,没有啊,是虹姐拉着我去她的休息室,把我衣服撩起来,拿我手机给我拍了两张照,然后让我发给那位顾客的。”
      “阿虹做事越来越激进了,越来越过分了。”师父脸色一沉,阴声叹道。
      “虹姐也没有强迫我啊,我当时默认了她的做法。”我本本分分陈述着事实。
      “呵,你倒还帮她说情,你是真傻。”师父无奈地冷笑道,随即又厉眉怒目望着我严声呵斥道,“你以后不许再做那样的事情。”
      我明明已经猜测到师父说的是哪件事,但仍是不太确定地望着他问道:“不许再做哪件事啊?我没太明白……”
      “不许再让别人看你的身体!”师父怒不可遏地对着我咆哮道。
      这一声猛鬼怒吼,吓得我直闭眼睛。
      这是我头一次见师父发这么大的火气。
      我半天才缓过神来,睁开双眼看着师父余威尚存的脸,心有余悸地低声解释道:“我没有给别人看我的身体,那是照片,穿着衣服拍的照片。”
      “照片也不行!”师父再次怒声吼道。
      连续被师父凶狠地怒斥,我心里顿时就委屈得慌,感觉师父这顿发怒,属实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很明显的“借题发挥”的痕迹。
      我努力反思了一遍,想到昨夜自己与南桥的激吻。师父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怒火中烧,但是又碍于面子和别的缘由,不愿提及,所以借着发照片这件事,大发雷霆。
      不管师父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这么凶我,我是不能惯着他这脾气。一旦纵容他这么对我了,以后他岂不是就放纵了。
      想起虹姐昨夜给我发的那些微信消息,那嚣张鄙夷的态度,再又看看师父对我乱发脾气的作态,我压制在心底的委屈,瞬间就喷涌而出。
      我哭着看着师父,幽怨地说:“你竟然吼了我两次了,你凭什么吼我?你我人鬼殊途,素昧平生,你以什么身份吼我?你有什么资格这般吼我?”
      说完,我看着他的眼睛,任凭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见我哭得凶猛,师父瞬间就没了怒气,好似意识到自己“失仪”了。
      师父躲躲闪闪地,支支吾吾地,轻声对我哄道:“那,那,那师父错了,师父不该凶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一时情绪失控,越哭越伤心,仇怨地看着师父说:“你们都欺负我……”
      “好了,不哭了,以后我再也不凶你了,是我不对。”师父伸手抱住我,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一边轻声哄道,像大人哄小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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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54: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多日来受的苦楚无处倾诉,这会儿是在师父这里找到了发泄口了,我继续难过地哭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们合起伙来利用我,欺负我。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可怜,如果不是自己无依无靠,打死我,我也不会回来这里受这些苦。”
      说完,我便像孩子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声痛哭了。
      忽然,14号房间的门开了,虹姐黑着脸,站在门口处,看见我被师父抱在怀里,她严声说道:“怎么了,这是?尘一,你一会儿就要去‘上钟’了,你控制控制。”
      我憋住哭声,看了看虹姐的脸色,转而抬脸看了看师父。
      师父并未松开我的意思,他继续用双臂抱着我,狠狠地说:“以后谁敢欺负你,师父就要了他们的命。”
      这句话虽然简短,但是实实在在掷地有声。
      我听了都觉得害怕。
      虹姐先是愣了愣,继而笑着高声附和道:“是啊,谁敢欺负我们家尘一,我如虹第一个不答应。”
      师父眼神冷戾地瞟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如虹,转而抬起手来,用他冰冷的大手拭了拭我脸上的泪水,温柔地看着我,厉声说:“师父虽然是个孤鬼,但不管是人还是鬼,他们都休想再伤害你。”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这就是我这一生,最高光的瞬间。
      “好啦,好啦,大家都知道师父最疼尘一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护着她吗?”虹姐陪着笑脸,高声回道。
      虽然此刻得到了十分的宠爱,但我并没有被师父的“豪言壮语”冲昏头脑。
      我还是要做一个自立自强,自食其力的人。
      “师父,我得去‘上钟’了。”我看着师父,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
      “去吧。师父等你忙完了回来找我说话。”师父温声说道,说完,他松开了双臂。
      “那,师父,我就先从您这里,借用一会儿尘一咯?”虹姐凑到师父跟前,仰面笑着望着他说道。
      可这笑里,分明带着浓浓的醋意。她话里话外都在意指,我现在是师父的人了。
      我想,以后我就算跳进黄河也休想洗清了。我又转念想了想,也是,我并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之辈,早就洗不干净了。
      我知道,今天这事,虹姐估计得拿去编排给她那痴心的儿子听,好让他儿子早点对我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
      也罢,让子弹飞吧。
      “去吧,你们去忙吧。”师父轻声说道。
      “好,回头聊。”虹姐笑着牵起我的手,一副亲密无间模样,拉着我走出了14号房间。
      走进走廊里以后,虹姐随即丢开我的手,冷笑着摇头轻声叹道:“呵,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千方百计要你留下来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她说出“搞”这个字的时候,语气里满是鄙夷。
      “我和师父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试着对虹姐解释。
      “呵,你就是那种勾三搭四还要装清纯的贱女人。我才没有兴趣听你的陈词滥调。”虹姐双手捂住耳朵,低声辱骂道,并背对着我走远。
      如果你的老板这样辱骂你,你还会继续去给她打工吗?
      看着虹姐踩着高跟鞋与我渐行渐远的那一刻,我忽然顿生了斗志。
      既然不能抽身离开,那我就用心蛰伏此地,争取有朝一日羽翼丰满之时,能够独当一面,再不用看其他人脸色。
      我换上工作服,洗了把脸,用虹姐之前分发给女工的化妆品套装,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抱着给自己打工的心态,走进了9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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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55:01 | 显示全部楼层
      51.
      “您好,我是16号技师尘一,很高兴为您服务。”我走向端坐在靠椅上的顾客,对他微笑着说道。
      我注意到这位男顾客虽然头发花白,可他身上宽松的休闲套装底下,一条条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他梳着偏分的短发,头上应该是抹了发蜡之类,头发油光锃亮,感觉苍蝇站上去都能打滑。
      见我走了过来,他双手搭在双膝上,笑着正了正身子。
      看着他满脸兴奋又略显局促的作态,我猜测这应该是他人生第一次来足浴店洗脚。
      给他脱鞋袜的时候,他把双脚并拢悬在半空中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当我轻拿起他的双脚,将他苍老却满是肌肉的双脚轻放进了洗脚水里。
      为了方便描述,这里就简称他为白发爷爷吧。
      “你们的手法很专业啊,我家小玉生前给我洗脚,只是单纯地帮我搓一搓脚心和脚背。”白发爷爷轻声感叹道,语气很是温和。
      想想自己,可从来没有给前夫或者前男友洗过脚呢。于是我轻声对白发爷爷说:“爷爷和奶奶生前一定很恩爱吧。”
      “我们退休前是一家国有工厂里的同事,她是我的领导,她比我大几岁,那个年代,连暗恋一个人,都觉得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白发爷爷开始回忆他和已故爱人相识、相知、相恋的往事。
      白发爷爷谈及已故爱人,滔滔不绝,我边给他洗脚按摩足底,边认真倾听他们的故事。
      那个年代物质匮乏,他和妻子各自做一件新衣裳,穿着新衣裳,在农家小院里摆几桌宴席,就算是结婚礼成了。
      白发爷爷说他们有六个女儿,闹大饥荒的那一年,他和妻子商量把最小的两个女儿过继给了隔壁村没有生育能力的两对夫妻。
      后来日子好过了一点,又与两个最小的女儿认亲了,不过那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有十几岁了,对养父母有很深的感情,都不愿意离开养父母家回到他们身边。
      他说这些年和这对外姓的女儿也有走动,但是感觉很陌生很客道。
      他又谈及自己其他的几个女儿,也是满腹感慨,碎碎念。
      原本我以为他来这里洗脚,只是为了找个人倾诉而已,我耐心地听着他回忆过往,可他说着说着话峰忽转……
      “你们店有特殊服务吗?”我有意压低声音,好似生怕有其他人听见他的话语。
      白发爷爷前面细数了那么多过往点点滴滴,难道就是为了给此刻的诉求做铺垫?
      就剩下十几分钟“到钟”了,我该怎么敷衍过去呢。
      “她临走前跟我说了,实在耐不住寂寞就出去找一个。她已经过世半年了,这半年我天天去健身房里打发时间,这两天实在寂寞难耐……”白发爷爷轻声解释道,好似是在给自己找台阶。
      我低头看着洗脚盆里的这双满是岁月痕迹的大脚,心里思虑着该如何应对这位白发爷爷,才能既不让他尴尬,又不让他觉得丢脸……
      突然,我脑中灵机一现。
      我抬脸肃穆地盯着白发爷爷的眼睛,阴声又诡异地说:“我外婆去世也快半年了,上个星期给我托梦了,说是快过年了,她在地下冷得慌,让我多给她烧些纸钱和衣物。您爱人最近没有托梦给你吗?”
      白发爷爷忽然一愣,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盯着我问:“真有阴魂托梦的事吗?你年纪轻轻怎么会信这些呢?”
      我阴森森地叹道:“我都看见鬼了,能不信吗?奶奶她去世半年了,她的鬼魂难道从来没有来找过你吗?”
      白发爷爷向后仰了仰身子,诧异地望着我低声感叹道:“她不能来找我吧?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鬼啊?”
      见白发爷爷半信半疑的模样,我决定好好吓吓他,把他脑子里生出的那些淫念邪意全都吓破灭。
      我严肃又认真地盯着白发爷爷问道:“您好好回想一下,奶奶过世后,你们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小动物之类,又或者有一段时间里,你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特别是奶奶她生前最喜欢待的哪间房间或者哪处沙发?”
      白发爷爷霎时呆住了,脸色也变了,搭在大腿上的手开始反复摩挲着裤子,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你这么说,我再想想,还真有点蹊跷的事,她去世时,正是夏天,头七的那天半夜家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条约莫有一米长的花纹儿的蛇,当时我夜里睡不踏实,起床来到客厅喝水,借着月色看见拿条蛇就在沙发的正中央盘着,立着脑袋,正面对着电视机,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整天闲来无事时,就喜欢坐在那里看电视剧。”白发爷爷阴声回忆道。
      我一副害怕的模样,看着白发爷爷低声说:“那就是奶奶她回家了,回来看你了,那条蛇就是奶奶的鬼魂的化身,她是怕直接现身会吓着你呀,所以才变成一条蛇来看你。奶奶对你真是用尽了真情,最后变成鬼回家,也是考虑到你的心情。哎……”
      白发爷爷的面部表情越发僵硬,我注意到他腿肚子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是真的害怕了,支支吾吾低声感慨道:“难怪那阵子,家里到处都凉飕飕的,大夏天的,别人家都得开空调避暑,就我们那个屋子里,一天到晚四处冒阴风,那段日子,我晚上睡觉都冷得慌,必须盖上大棉被才行……”
      我继续幽幽地阴声叹道:“那是奶奶她魂魄太想念您了,在您的身边陪着您睡觉,但她又不敢现身,总归是怕吓着你啊……”
      我说着,忽然用自己沾着水的手不经意碰了一下白发爷爷的小腿肚子……
      白发爷爷突然惊恐地将双脚从洗脚水里面抽出来,后仰着瞪着我,惊恐地问:“你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凉?!”
      “有吗?我的手不凉啊……洗脚水也是热的啊,我们的足浴盆是温控的,不管您洗多长时间,水温一直都是恒温的。”我假装一脸无辜,看着白发爷爷解释道。
      白发爷爷一边拿起毛巾给自己擦脚,一边皱着眉头气恼又惶恐地说:“我感觉刚才是她用手抓了一下我的腿肚子,她活着的时候就看我看得紧,我在健身房锻炼身体的时候,多看一眼旁边的美女,被她看见了,回家她就得骂我好几天。我得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该连累你了……”
      说完,白发爷爷匆匆忙忙穿上鞋袜,径直走向门口,开门以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也顺利“到钟”,清理房间,然后给双手消毒。来到前台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好几个女工围坐在前台吃午饭,他们边吃饭边七嘴八舌闲聊着。
      我也拿起工作餐,站在角落里,吃着温乎的盒饭。
      “刚才走出去的那个老头,是不是中邪了?我在走廊里撞见他从房间里出来时,听见他嘴里念叨着:老婆子,我们回家了,我以后不来这地方了,你别生气啊……”一女工嘴里边嚼着饭菜,边对身旁几个同事低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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