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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沙子一袋子

[转帖] 《谋杀官员》第1部-高智商犯罪,正宗本格推理小说(完结)紫金陈(前作:浙大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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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5 14:45: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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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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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表弟终于出狱了,今天徐策专程接了舅舅一家到酒店吃饭洗尘,结束后,徐策回到家中,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下,可以准备下个人了。
      他穿过前面的房子,步入后屋,这间屋子挺大的,放了一些杂物,算是作为储物间。旁边放着修补轮胎的设备,还有相应的工具。右手边有个厚重的保险箱,里面锁着那把六四手枪。
      徐策来到屋子西北一处地方,那里的地面上有块木板,他抬起木板,露出了地下一个大洞,里面有灯光照出。
      这原本是家里屋后院子过去挖的一个地窖,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地窖用不着了,所以九十年代时,在这片地上加盖了一间屋子,就是现在的储藏室。地窖的入口用水泥封上了,直到几个月前,徐策才重新找人把水泥敲开,露出了地窖,里面装修加固一番。
      他顺着洞口的铁楼梯往下走,走了三米,到了地窖中。
      地窖总面积大约有十几个平方,三米多高,里面装修一新,铺了瓷砖,顶上是一盏明亮的白光灯,通透。旁边放了一台电视机,正开着。俨然像个起居室。
      电视对面的墙角,放了一个一米见方的铁笼子,笼子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人完全赤身裸体,衣服裤子早已被剥光,蓬头垢面,嘴角和下巴的胡须杂乱地长着。他旁边放了饭菜,吃剩还有一半,另一个角落上放着一个痰盂,里面泛着粪尿的臭味。他的手边是个电视遥控器,此时他正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看,徐策下地窖时,他只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似乎万念俱灰般地重新转过头,看向电视。
      这个铁笼子,就是养大狗的那种笼子,笼子门上,十多把大锁锁住,笼旁开了一个小洞,可以把饭盆和痰盂递进递出。但笼子周围的两米范围内,全部是空旷一片,没有任何物件,这当然是徐策为防他偷偷利用工具砸开门锁了。
      徐策微微一笑,走上前,先检查了一遍铁笼上的锁,发现所有锁都牢牢的锁住,没有一把有异常。随后他又仔细地查看铁笼的每根铁管,都完好无损,他这才放下心来。
      检查一遍所有的锁和铁管,是徐策每天的必备工作。他知道十几把大锁想短时间内撬开是不可能的,但不排除有恒心、有智慧、有毅力的被困者,试图每天破坏一点,最后逃脱出去。就像《肖申克的救赎》和《基督山伯爵》中的主人公一样,耗费十数年的时间,挖出地道逃跑。他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徐策从铁笼对面拉出一条椅子坐下,看着铁笼中的人,轻松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怎么,林啸,这么久了,你还住不惯?”
      林啸没有说话,表情木然,依旧盯着电视。
      徐策不以为意,继续道:“你看,我虽然把你困住,但我和其他绑架者想比,算是非常人性化的吧。我怕你在黑暗中害怕,所以特意把房间开着灯。睡觉前,我又担心你开灯睡不着,替你把灯开成昏黄的睡眠灯。我白天常不在家,觉得你孤独,所以给你留着电视,遥控机也交给你了,你想看什么都可以自由换台。如果你想玩电脑游戏,我可以拿一台没网卡的给你玩单机的。当然了,有网卡的我可不放心,万一哪天旁边人家家中装了无线路由器,你就可以上网了。另外,我尽量变着花样,每天买不同的菜肴给你吃,保证一个星期都不重样,我还告诉过你,如果你特别想吃什么东西,告诉我,就算大黄鱼、鱼翅,我也一定买来满足你。你看,我还每天替你倒痰盂,这种事情我从来没做过。你想想,你现在的生活多好,不用上班,每天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你,还有电视看,也可以玩电脑。当然了,考虑到你年轻力壮,你一定想要个女人,这个我实在没办法满足你,但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买真人模型娃娃。你看看你,每天愁眉苦脸,脸也不洗,头也不洗的,弄得如此邋遢,似乎我在虐待你一样。”
      林啸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徐策淡然笑了笑,道:“好吧,看得出你对我给你安排的生活还是不太满意,如果你有什么建议,请告之我。接下来,咱们还是继续前几天的话题。为什么我从没见过王修邦玩女人呢?是不是因为我跟踪的时间不对,而他把情人隐藏得很好。”
      林啸还是没应他。
      徐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随后,深深吸了口气,道:“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该对我也有所了解,我并不是一个内心残忍,有折磨他人欲望的人,你来这里至今,你看你身上,几乎没有皮外伤,除了一开始,我回来再没打过你吧?但是你最近接二连三的不配合,使我的忍耐已经逐渐到极限了,我并不想做那些折磨人的事,那样使我反胃,你懂吗?”
      林啸依旧不说话。
      徐策皱了皱嘴,起身拔掉电视机的电源,可林啸的目光没动过,依然盯着那已经黑屏的电视。
      徐策道:“我知道,一个人被长时间关在密闭的空间内,精神上会逐渐出现越来越大的压力。就像你刚被关到这里,你大喊大叫,大声求饶,表现得非常焦虑,心中只希望警察快点知道你的情况,找到你,把你救出去。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一定在大呼救命,试图希望有人听到你的呼救,及时报警。当我告诉你这是个地下室,并且四周包括天花板,都用泡沫材料覆盖,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站在头顶的地面上,也几乎听不到下面有人在呼救,你放弃了喊话求救的想法。转而,你想破坏铁笼子,但你发现那样做更徒劳无功。在你被困一个多星期后,你一开始的焦躁感逐渐降低,随着时间推移,你对被警察找到救出去的预期也就越来越低,你逐渐无奈地接受了你的处境,并且你的精神会逐渐表现出万籁俱灰的样子,情绪越来越低沉,你的情绪将逐渐被绝望所控制。”
      徐策继续道:“如果一个人在密闭空间中被关个几年,恐怕精神压力会把自己压崩溃,出现严重的精神障碍。所以我才特别人性化地不再给你施加额外的压力,并且让你有一定的娱乐生活来改善情绪,让你感觉这还算一个开放的空间。你知不知道监狱里,狱警折磨犯人最恐怖,最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是什么?就是关禁闭。把人锁到长三十公分、宽三十公分的房间里,关上几天,在那几天里,你身处一片黑暗中,更要命的是,你只能一直站着,连蹲下的空间都不够,更不用提躺下睡觉了。那样,你就会明白生不如死的感觉是如何。你该不会想尝一下那种滋味吧?”
      林啸还是不配合,没说话。
      徐策道:“好了,你不要再装了,我是研究心理的,我知道你远未到身心绝望,被关出精神障碍的地步,不要再演戏了。”
      林啸突然眼神闪了闪,似乎被人戳穿了心事。
      徐策笑笑:“你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我发现你换台了。”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唔了声,接着道,“这个时间点其他电视都没意思,能看的只有民生类的新闻节目了,你刚才看的,不就是新闻节目?而早上我离开时,我记得电视是停在电影频道的。你如果真心已经彻底绝望了,还会换着节目看?哈哈,不用再装了,你演技真不太好。”
      这时,林啸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你看看,你又露出真实心理想法了,如果你真的身心绝望,就该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杀了你,你心里还留着逃出去的希望,所以才会问我怎么样才肯放你走。”
      林啸冷哼了一声。
      徐策道:“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自然会放你走。”
      林啸用力摇摇头:“你不会的!”
      徐策愣了下,随即道:“你很聪明,识破了我的谎言。说实话,我真压根没打算放你活着离开,你出去了,我不就得枪毙吗?你一定认为,只要你不把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完,你就还有利用价值,我暂时也不会舍得杀你,你想着多拖一天时间,警察找到你的概率也高了一分,所以你一点都不配合我。其实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即便你今天把所有事全部告诉我了,我暂时也不会杀你。我必须等到王修邦死后,才能杀你。至少留你活着,万一我后面的行动失败了,我还有个讨价还价的筹码。”
      林啸听完,默不作声,丧气地垂下头。
      徐策道:“今天废话有点多,不妨开始我们的主题交流吧,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如果还是不配合,那么我会用一些手段,让你醒悟过来的。好了,我问你,王修邦到底有没有情人?”
      林啸沉默片刻,最后开口道:“我……我不知道。”
      徐策盯着他的眼睛半天,坚定摇头:“不,你在说谎,你一定知道。说实话的表情不该像你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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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徐策从远处桌上拿了那只小巧的电击棍,把玩在手上,道:“被电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我如果把电压降低点,电上去不会直接把人电昏,那样的滋味应该更难受。我从来没试过,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林啸惶恐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连忙道:“没有,王修邦没有情人。”
      徐策半信半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林啸犹豫着道:“因为……因为他阳痿。”
      徐策盯着他的眼睛急问:“这种隐私你怎么知道?”
      “我……”
      “快说!”徐策知道,如果回答快,那么假如林啸是在撒谎,谎言的漏洞自然也就多,所以他不容林啸有筹划思维的时间。
      “他有一次吃药忘了放回去,我刚巧看到的。”
      “他吃什么药?”
      “万艾可、强肾片、六味地黄丸,还有几瓶英文的,我忘了。”
      “你是复旦硕士生,会看不懂英文?”
      “是……是……我名字一下子记不起来,反正是美国产的,英文的药,上面有单词是阳痿。”
      徐策眼珠转了转,晃动着手里的电击棍,冷声道:“你没有骗我吧?”
      “这……这我为什么要骗你?不光我,局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傅万强,傅万强他肯定知道。”
      “傅万强是谁?”
      “王修邦的秘书。”
      徐策思索一下,看来林啸说的情况,可以肯定是真的了。因为他没有说谎话的必要,也没一点好处。
      如果问的问题是王修邦的贪污腐败情况,林啸或许会挑轻避重地说,不透露实情。因为林啸如果还指望着活着出去后,继续做他的公务员,那么透露领导的贪腐情报,显然是自毁前途。但林啸说王修邦阳痿,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即便林啸活着出去,王修邦若知道他跟其他人透露他是阳痿这种隐私,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所以说,林啸根本没理由撒谎。
      阳痿,这是个大问题。
      王修邦没法对付女人,这样的人心底一定自卑,所以他也出去应酬的次数少,即便应酬,也早早回家,不像其他人,在外喝酒吃饭赌博女人,搞到很晚才回家,也正因此,才很难找出下手的机会。
      徐策总算把困扰心中多时的疑惑的解决了。他过去推测王修邦和同僚生活作息有明显不同,应该不只是他的心理和生活习惯问题,原来答案竟在于此。
      徐策思索一番,怪笑着道:“王修邦对女人没有兴趣,那么他对男人呢?”
      “当……当然没了。”
      徐策干笑一声,道:“他对你呢,他和你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不大被社会所容纳的感情?他一个阳痿,对女人有自卑感,很多这种情况,常把注意力转移到男人身上。你一个进单位没几年的小伙子,就深受他信任,几番提拔,当了执法队队长。他该不会是和你有那种关系,你才能仕途一帆风顺吧?”
      林啸感到胃里有点恶心,面前这个人,实在心理变态,他极力争辩:“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我……我是正常的!”
      徐策悻悻地咂咂嘴,道:“好吧,算你说的是实话。咱们再来聊聊王修邦的儿子吧。他儿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恩……比如,学习成绩?”
      “听说成绩不是很好,但王修邦不介意,他说这年纪的小孩,过得开心就好。他儿子喜欢画画,画得不错。”
      “哦。那么,他儿子在学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比方说,嚣张吗?”
      “这个,这个怎么说?”
      “你就照你知道的说。”
      “听说有点……有一点嚣张,有时会仗着他爸的地位,欺负其他人。”
      “他儿子还是个小学生吧,小学生应该不是很拼家庭背景,主要拼谁的力气大吧?”
      “我上次听其他人说,他儿子在学校拉帮结派,纠集高年级同学打人,有一回把人打伤了,王修邦出面处理的。”
      徐策骂了句:“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狗东西,在外欺负老百姓,作为官二代,小小年纪就在学校里结伙了,哼哼。”
      徐策问完话,心中已有了主意,正要转身回到地面,林啸突然跪倒在地,哭求着他:“求求你了,你能不能给我条活路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徐策回转身,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你们在迫害其他人时,有想过给别人一条活路吗?其他小孩,看着家里房子倒塌,看着父母缩在角落哭泣,也只能跟着哭,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你们小孩呢,哼哼,小小年纪,在学校仗着家里势力,结伙打架,把人揍上,老爹出面解决。哼哼,你们真下得了手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那次,你妈妈那次,是王修邦拍的板,我当时也说人拦在房子前,万一他们就是不走,挖土机开上去,容易出事。是王修邦说的,是他说的,叫挖土机大胆开上去,他们一定会跑。就算他们不跑,最后出了事,公检法全部是我们的人,别怕,只要彻底吓住带头的,后面工作就容易多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你如果做我这个工作,也一定……一定没选择,只能照他的话下令的。我求你了……”
      徐策平淡地道:“如果我做你这份工作,我会辞职,我不会继续作恶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借口。”
      说完,他转身走上了地面。
      经过今天的谈话,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所有他需要的信息了,脑中的后续计划也更加明了。他想起刚才对着林啸说出那些“心理变态”的话,就一阵恶心。
      他自身的心理很健康,之所以要表现出自己“心理变态”,是为了他这场剧情的需要。作为即是导演又是演员的徐策,有时候为了倾情演出,也没有办法。
      他一想到林啸口中的王修邦儿子,目光中就一阵寒意。他亲眼见到其他小孩,家中因为他们那帮人的肆意妄为而遭到不幸,举家无声哭泣。
      他们那帮人的孩子呢?只想让孩子活得开心。哼哼,牺牲平民的开心换来他们子女的开心?小小年纪,就结伙揍人。
      学校中的孩子本该平等,没有地位等级的差别,一切,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爹妈是那些人。
      王修邦的儿子是吧,哼哼,不过这个小鬼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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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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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4: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今天,高栋来到县局上班才过一个小时,张一昂就跑进来,急着道:“老大,王修邦又过来了,说林啸打电话给他了。”
      “什么!”高栋大惊,站起身,忙跟着出去。
      到了一间办公室,王孝永已经在了,他旁边是另外几个老刑警,里面坐着王修邦,正拿着手机,说明情况。
      王孝永道:“高局来了,那么王局长把刚才的话再重讲一遍吧。”
      王修邦语气有些紧张,道:“九点半时,我手机接到个陌生电话,我接来一听,里面传出林啸的声音,他说‘我……我,老大,我在……’,他还没说话,电话就突然挂掉了。”
      高栋诧异道:“有这种事?是个陌生电话?电话多少?”
      王修邦马上把手机给他看,高栋忙吩咐技术人员赶紧去查。随后问:“你能肯定是林啸的声音?”
      王修邦点头:“恩,我能肯定。”
      所有人都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这件事情很奇怪!
      首先,现在林啸一定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可他昨天居然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发了条求救短信。今天,林啸居然拿了个另外的陌生手机,打了个求救电话。
      “我在……”这句话接下去一定是要表达他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却突然挂掉了,没把最重要的线索讲出来。那肯定是被凶手发现了。
      疑点在于,他昨天怎么拿回自己手机的?又为什么只发了两个字的短信,而不说明其他情况?即便他发短信时,是趁人不注意,时间紧迫,总该再留个只言片语,露点线索吧。而今天,他又怎么得到了另一个陌生的手机,拨了求救电话,在最关键信息没说出口前,突然挂断了。
      是不是此刻林啸已经出事了?
      恐怕凶多吉少了。
      所有人心中都惶惶不安,只能焦躁地等待着技术人员的工作进展。
      过了大半个小时,昨天那名物证科的人员进来,向众人报告:“查得差不多了,这个手机号码没有实名登记,一般的诈骗电话都用这种号码。我们正在去跟运营商那边查数据,这张卡什么时候生产,什么时候开通,以及能否查出充值记录等,希望能确认相关人员。早上的信息显示,这张卡信号发送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就在打电话的那会儿,也就是说,这张卡的手机早上开机后,打了这个电话,随即马上关机了。信号数据比昨天的还少,根据信号源追踪,可以大致确认,当时手机位于太平洋广场一带为中心,总面积共五平方公里的区域内。”
      “太平洋广场?”陈队惊讶道,“这带是近几年最新的开发区,包括县政府在内的很多政府机关都在那里。咦,王局,你们国土局不就在旁边吗?”
      所有人俱是脸上一惊,王修邦更是脸色一紧,怎么,昨天的求救短信是他家附近发出的?今天星期一,他在上班,求救电话怎么跑他单位旁了?难道凶手是在向他示威?凶手最近在盯着他?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
      王修邦不禁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王孝永和高栋对视一眼,随后道:“高局,这事有点古怪,你觉得呢?”
      高栋点点头,问那个工作人员:“昨天和今天的信号覆盖区域,有重叠吗?”
      “有,但重叠区主要是些县郊,大多是农田区域。而且重叠区位于两次信号覆盖区的边缘地带,如果是两次信号都是从重叠区发出的,我们对于信号分析的结果,不会出现两次中心相隔这么远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和今天的信号发出地点,是不同的?”
      “恩,肯定不是同个点。”
      高栋故意看向王孝永,寻求他的意见:“王局,这事你看怎么查?”
      王孝永想了想,问左右道:“昨天的信号区域排查工作怎么样?”
      一人回他:“有好几个群众报案说最近听到楼上或隔壁之类的,有异常声音,但我们逐个调查后,发现都只是邻里纠纷,或者是报案者无中生有。暂时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王孝永皱皱眉,思索片刻,道:“那今天继续加派警力,把今天的信号区域也进行排查吧,大家看呢?”
      有些人说好,另有些人说如果林啸被绑架,那也是该困在某个地方,凶手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把林啸转移来转移去,昨天和今天的信号出现在不同地点,更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想分散他们的警力,转移视线。
      王孝永拿不定主意,只能转问高栋:“高局,你怎么看?”
      高栋微眯了下眼睛,问王修邦道:“早上电话你接起来,只传来林啸说了几个字,你有对他说过话吗?”
      王修邦摇头:“我刚要问他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高栋道:“你当时接起电话时,感觉对方可能处于什么地方?是马路上?还是周围很安静?”
      王修邦回忆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当时电话那头还听到有喇叭声,应该是在马路上?”
      一位刑警道:“那表明当时林啸很可能处在车里,或者是沿马路的房子。”
      另一人摇头:“如果处在车里或沿马路的房子里,凶手难道会不在旁边吗?凶手在旁边,怎么会允许他打电话?如果凶手不在旁边,林啸既然能打电话了,自然是有能力逃出车子,或者打开窗户求救了。”
      高栋对王孝永道:“王局,这事很蹊跷,我看咱们查还是要查的,虽说可能查不出什么有用线索,但也不能把该办的流程漏了。”
      王孝永点点头,忙安排下去把今天的信号区域,也找人进行走访。
      随后,王孝永对王修邦道:“王局长,昨天和今天都是你接到电话的,这事有古怪,你看,需不需要我们派人最近跟着你一下?”
      王修邦想了想,摇头道:“我一般就是单位和住的地方,两点一线,沿途都是城区,没有偏僻地方。只不过我有个儿子,他还在读小学,我怕……”
      王孝永道:“明白,我会安排人看一下的,你放心。”
      送走王修邦后,各人开始干活,高栋走出会议室后,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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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高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张一昂随即进来,问:“老大,王局那边派大量人手排查昨天和今天的信号区域,我们要不要想办法跟进?”
      高栋摇摇头,平淡道:“不用管他。”
      张一昂道:“万一被他们抢了先手,我们……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高栋笑了笑:“怕什么?他们纯粹是做无用功,我敢肯定,他们最后找不到一丝线索,这么折腾几次,不光白象县的人,连王孝永自己带的人都会对他心生不满了,他这活还怎么做下去?”
      张一昂好奇问:“老大,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查不出线索?”
      高栋道:“你还没看出来,凶手到现在,已经是在逗我们玩了?”
      “逗我们玩?”
      “你想想看,哪有绑架案,昨天让被绑架者用自己手机发条短信,今天再次让被绑架者用陌生号码打个电话?凶手是头猪吗?”
      “嗯……这是很蹊跷。”
      “凶手对付李爱国和张相平,直接把两人杀在现场,却把林啸给带走了。带走至今这么久了,也没见凶手跟林啸一方任何人联系吧,他也没有提任何条件,他废力气绑架了一个人,图什么?没有人知道。林啸现在是死是活,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早上电话里不是林啸在说话吗?”
      “电话只持续了几秒钟,整个通话过程中,就林啸一个人说了几个字,王修邦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判断电话那头是林啸本人?或许是凶手把林啸的话录音下来,拨了个电话,放了下录音呢?”
      张一昂连连点头:“恩,没错。”
      “何况昨天到今天,仅仅一天的时间,信号发出的地点就转移了。如果林啸就在电话那头,今天的电话是在马路旁发出的,林啸在车上,或者在沿街的楼层里,他既然腾出了手来打电话,难道还没能力闹出点动静求救?”
      “恩。”张一昂思索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浪费警力,做无用功,最后查不出任何线索。”
      “你错了。”高栋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或许有让我们浪费警力,查错方向的意图,但这一定不是凶手的首要目的。我们现在的侦察工作,尚没有取得任何对凶手有威胁的进展,他为什么要冒风险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来重新引起我们的关注?按照凶手此前趋于完美的严谨作案风格,他一直来都是尽可能地减少线索,而不是多留出线索。如果他要让我们浪费警力瞎查,早在李爱国案子时,他打开车头的抽屉,拿走了枪,此时再拿走几万块的现金,那样我们当初就会判断是抢劫杀人。可他没有,他留下了钱,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们,他不为了钱。这么做,要么是他自忖犯罪手段高超,警察拿他没办法,要么就是他不想多生事端,只做谋杀该做的事。所以,他昨天发短信,今天打电话,在警察的侦察工作根本没威胁到他之前,他画蛇添足,多做了两件事,一定另有其他的动机。只是这动机是什么,我们暂时无法知道。”
      “也许,凶手是个心理有点变态的人,同时也自信智商很高,看我们警方这么久没破案,故意想留点线索给我们。”
      高栋不屑道:“你见过高智商凶手,还特别想让警察抓到他的?”
      “这……我没见过。”张一昂低下头。
      高栋道:“那种神经病是国外电影里的人,现实犯罪中,有哪个凶手会希望警察找到他的?”
      张一昂道:“那,既然查信号区域没用,就留给王局他们查吧。我们呢?我们需不要跟一下王修邦?”
      高栋道:“你是不是觉得凶手下一个目标是王修邦?”
      张一昂道:“是啊,我猜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高栋笑了笑,点头道:“王孝永那边肯定会派人留意着王修邦了,但如果有下一个遇害者,那肯定不会是王修邦。”
      “为什么?”
      “第一,凶手要杀王修邦,太难。不用公安保护,凶手也很难杀得了王修邦。我已经了解过了,王修邦这个人每天上下班很规律,而且几乎从不晚回家。他家和单位间没有偏僻的路,凶手没机会下手。除非是凶手最后用了某种手段,把王修邦诱骗到一处地方,但……呵呵,王修邦了解了这么多案情,他会没警觉吗?他可不傻。第二,凶手如果下一个目标真是王修邦,他会故意把短信和电话发他吗?这不是正提醒公安,要留心保护一下王修邦和他儿子?”
      张一昂不解道:“那……那为什么短信和电话都是王修邦接到的,而且都是在王修邦当时身处环境附近发出的手机信号?”
      高栋道:“林啸被抓,短信和电话能发给谁?单位里,林啸的直接领导,也是和他关系最密切的,就是王修邦,这短信和电话自然要发给他了。发给其他低级别的,或者发给林啸的家人,缺乏影响力。王修邦级别够高,更容易引起我们警方的关注。我说了,现在凶手就是在逗我们玩,我们不该被凶手带着走。”
      “老大,那你的意思呢?”
      “不管王孝永那边怎么查,我们的方向不变,就是盯紧了轮胎的来源。”
      他们聊完没多久,张一昂手机就响了,接完电话,他急道:“老大,修车店老板打来电话,那个卖他轮胎的人来了。”
      高栋低声道:“走,快带几个自己人,穿上便衣,低调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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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城东派出所的一间审讯室里,铁窗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双手被反铐着,嘴里一直大声重复着:“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是警察,怎么能随便抓人!”
      高栋坐在凳子上,旁边还有几个工作人员。高栋看了看对方,戴眼镜,身高、身材都和凶手留下来的相吻合,笑了笑,心想,这下看起来比较靠谱了。
      一名警员交给对方一张表格,叫他填,起先此人不配合,在警员威吓下,他只好就范。
      高栋拿起资料表,道:“杜文维?这名字和他身份证上对过了吗?”
      一人答道:“对过了。”
      高栋继续看下去,稍微惊讶了下:“你是高中老师?”
      中年男子不满道:“对,有什么问题!”
      “白象一中。”高栋转头问,“白象一中在哪?”
      当地一名警员道:“在建设路上,是省一级重点中学,县里最好的。”
      高栋笑了笑,转头看向那人,道:“这么说,你还是个重点中学的老师?教什么的?”
      “语文!”名叫杜文维的中年男子冰冷地回答他。
      高栋心中有些犯嘀咕,教语文的不该有如此严谨的犯罪头脑,如果教理工科的才比较靠谱。而且凶手应该是个相对经济条件不错的人,他嘛……
      高栋继续道:“你有奥迪车吗?”
      “你说什么?”他没听明白。
      “我问你是不是有一辆奥迪车。”
      中年男子果断回答:“没有,我只有这一辆斯柯达。”
      高栋抿抿嘴:“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借了辆奥迪车?”
      中年男子大声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栽赃我什么!我从来没开过奥迪,我怎么会有奥迪!”
      高栋皱眉道:“那你前几个星期,为什么卖了六个轮胎给你今天洗车的这家店,你这斯柯达用的不该是那种轮胎吧?”
      中年男子想了想,顿时道:“这几个轮胎我是捡来的,我不知道是别人的,我看路边放了两天,没人理,就顺便带走了。好吧,我捡了几个轮胎,确实不属于我,你们也没必要这样对我吧!我该还钱还钱,该赔偿赔偿,这样难道构成盗窃了?”
      “你是捡的?”高栋有些意外,暗暗有种感觉,这回又悲剧了,他只好道,“哪里有那么多轮胎好让你捡?既然你说捡来的,哪里捡的?”
      “建设路上,大概离我们学校不到七八百米的样子,那有条拐进去的小路,就在路口,三次都是我捡的。”
      “你捡了三次轮胎?”
      中年男微微有些脸红:“没错,这个我承认,第一次,看到那里放了两个轮胎,外表看着补过多次。我第二天经过,发现轮胎还在,我想应该是别人扔掉的,我车子以前轮胎换下来后,卖给了修车店,我知道废轮胎能卖钱,所以我就停下车,把轮胎拿到后备箱里,卖给修车店了。”
      “后来呢?”
      “第一次我捡了两个,后来隔了几天,我下班又看到同个地方放了两个轮胎,我就又拿走了。第三次也是隔了几天,也是两个轮胎。情况就是这样。”
      “为什么三次都被你一个人捡到,太巧合了吧?”
      “那个路口很偏,轮胎这么大东西,捡垃圾的说不定以为是别人的,不敢捡呢,我下班路过看到,当然就捡了。”
      听他的描述,似乎暂时没发现不妥的地方,这种情况好像也合情合理。凶手把轮胎遗弃路上,开车的高中老师经过,拿走了轮胎,卖到了修车铺,而且这老师填写的住宅地址,刚好是顺路。
      也就是说,老师下班后,沿着建设路开,发现了轮胎,拿走,继续沿着建设路开回家,路上经过了那家他习惯洗车的修车店,就把轮胎卖给了店家。捡到轮胎的地方和修车店,都在他家与学校这条路的中间。合情合理。
      高栋不甘心,废了这么大力气侦察轮胎的归属,结果又像上次查电瓶车一样?
      他道:“你认识李爱国吧?”
      “李爱国?哪个李爱国?”
      “以前县公安局的副局长。”
      “他?”老师激动道,“他不是死了吗,我怎么会认识他?你们不要栽赃啊,我就捡了几个轮胎,你们把我和他提一起干什么!”
      高栋盯着他的反应,笑了笑:“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老师只好强自忍着平静下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栋道:“你认识李爱国吗?”
      老师坚决回答:“不认识!”
      高栋道:“你认识张相平吗?”
      “谁是张相平?”
      高栋没直接回答他,只是道:“你对李爱国被杀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又不认识这么高级别的领导。”
      高栋吐了口气,道:“你现在说实话还好。如果我们查出来,你认识李爱国或者张相平,你就麻烦大了。”
      老师激动道:“你们胡说什么!我是个老师,本本分分的老师,我不就捡了几个轮胎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高栋道:“你知不知道你捡的这几个轮胎,跟一二六特大杀人案有关?”
      “不……不会吧。”老师被他吓得脸色惨白。
      高栋笑了笑:“要不然我们找你做什么?你捡几个轮胎这种事,我们好玩呐,费了千辛万苦找到你。”
      “你,你不要乱说,让我想想。”老师突然冷静下来,随后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想起来了,李爱国是十二月初出的事吧,那时我在杭州,我在杭州省教育学院接受培训,全日制的两个星期培训,学校还有三个老师跟我一起去的,你可以问他们,这期间我们没离开过杭州,不可能回到白象县,我跟案子不可能有关系。”
      高栋心里一沉,如果连不在场证明也有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老师就完全排除是凶手了,那么这次调查,也将像上回查电动车一样,彻底地无功而返。
      高栋失望地站起身,吩咐其他人把他讲的情况跟学校那边核对一下。
      到了傍晚,张一昂回来报告:“老大,查过了,这个杜文维老师十二月二号到十四号期间,一直和学校另外三个老师一起,在杭州省教育学院进修,他们上午下午都要接受上课培训,四个人住在一个宿舍,并且没有人中途离开过,天天晚上都在。而且他是前年从安徽挖过来的高级教师,确实不认识李爱国和张相平。另外他也没有奥迪车。他供述的卖轮胎时间也和修车店里的记录吻合。”
      高栋叹口气:“看来凶手又玩了出帽子戏法。算了,把他放了,跟他道个歉,就说因为追查轮胎赃物的关系,影响了他一天的工作,让他为我们公安保密,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提了。”
      “恩,好的。”
      高栋走到窗户旁,静悄悄点起一支烟,望向远处:“凶手,你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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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到了周末,就进入腊月。
      年前的最后一个月,往往是社会案件高发的阶段,有些好逸恶劳的务工人员想体面地回家过年,总会选择干上一两票。
      所以,这个月是盗窃、抢劫的高发时间段。
      公安也不可能因为一二六案子没破,一直拖下去,如果又冒出几起影响大的社会案件,这个年对于公安更是不好过。而且案子虽没破,年终奖总归要发,总得腾出一部分人扫黄赌毒罚款。
      况且,案件到现在,已经彻底进入了死胡同。
      王孝永非常后悔接手这案子,原本他以为这案子影响大,可供调配的警力多,况且案发点附近布满监控录像,抓着凶手很容易。破这种大案,最能积攒政治资本。
      谁知案情虽不复杂,只是凶手太狡猾,所有证据都只给他们调查一半就没线了,他带来的刑侦专家也彻底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只期望突然某一天,凶手或许被其他案子带进来,从而“曲线救国”,破了一二六的案子。
      但谁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因为凶手是个高智商的人,这种人行事不会找同伙,更不像社会上那些悍匪,有时酒后吐真言,就摔出去了。
      王孝永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能甩手不干,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才能卸下专案组组长的头衔,回到厅里继续当他的处长。
      所以,对于县局建议暂时调回一二六的人马,把主要精力集中在严打年末治安案件上,王孝永并没意见。
      而他找人跟踪保护了几天王修邦,发现王修邦的行动轨迹很规律,每天经过的地方,根本没有凶手下手的机会,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高栋一伙对王修邦的人身安全漠不关心,原来高栋早就发现这点,并且看出凶手之所以发短信、打电话给王修邦,是因为王修邦是林啸的直接领导,不发他,还能发谁?
      王孝永也自然撤回了跟踪保护王修邦的人手,忙其他事了。
      当然,警察放弃跟踪王修邦,徐策也注意到了。
      县郊一个小型的高栋小区,金屋花园。
      这个小区去年才造好,所以只住进了很少一批人,另有些房子尚在装修,大部分的房子都无人居住。后面小区的二期、三期工程还在开发。所以,小区的物业安保自然也没健全。
      晚上七点,城管局副局长邵刚来到了金屋花园,这里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四十多岁,精力旺盛,有钱有权,自然不愿意天天对着家里的黄脸婆。
      前年他认识了一个水嫩漂亮的专科大学生,尤其床上的功夫让他痴狂,于是他就购置了这处房子,把小情人安置到这儿。
      通常他一个星期至少三天在此过夜,他原配老婆当然有所耳闻,但她也想得开,男人混到了这级别,哪有不出去玩的?看到身旁的官僚尽是如此,她也心理平衡,和另外几个官员的太太经常一起打麻将,或者购物,享受生活。对他的私生活,并不干涉。
      邵刚走进五号楼的楼道,他刚按亮了楼梯进口的触摸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随即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别动,一动就崩了你!”
      邵刚原本性格很“悍”,所以早年进了城管队时,出去管理,大家都怕他。但他当了好几年的副局长,那种彪悍的性格已经淡化了不少。此刻知道一把枪顶在脑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好,遇到年末抢劫的了。
      这里是县郊,又是新小区,歹徒挑这里正合适。
      他嘴巴抽了抽,发不出声音,双手悬在空中,依然保持着按灯的姿势,腿脚微微发抖,眼角慢慢转过去,看到一个戴着毛线帽和一只白口罩的男人,正用枪顶着他的头。
      歹徒道:“兄弟,借点钱回家过年,配合点,你要敢乱喊乱叫,咱哥俩同归于尽吧。”
      邵刚喉咙发干,想着自己多少是个见惯世面的人,要冷静下来,不要把对方逼急了,这种亡命之徒逼急了,会真开枪的。他不就想要钱嘛,要多少,全给他就是了。他颤声道:“哥哥,我……你要钱,尽管拿去。”
      歹徒冷声一笑:“好,走,上楼,到你家里拿。”
      “为……为什么上去,我包里有。”
      “别他妈废话,你以为老子想在外面用枪顶你个头啊!手抱胸前,上去,进屋!”
      邵刚只好照做,手抱在胸前,被他用枪顶着后脑勺,一步步小心地往上走,到了二楼他家门口,歹徒道:“里面还有人吧。”
      “恩……,有一个。”
      歹徒掏出准备好的一块胶布,贴到了猫眼上,因为他担心如果里面的人听到开门声,趴到猫眼上看到外面情景,很可能会锁着门,不让他们进去,跑进房间报警。同时,也贴住了对门的猫眼。
      这个歹徒想得很细致。
      “开门后你叫她别出声,她一喊,我先崩了你。你看清楚了,这是真枪!”歹徒刻意把枪往他目光一侧晃了晃,让他看到金属壳子,那可不会是把玩具枪。
      邵刚痛苦地咬咬嘴唇,颤抖地掏出钥匙,转动着开了门,一开门,里面的一个小姑娘正要扑向他,突然发现有个人正用枪顶着他,刚要叫出声,邵刚急喊:“别叫!这……这是我朋友。”
      小姑娘麻木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歹徒嘿嘿冷笑一声:“兄弟,这就对了嘛,我只借点钱就走,大家都不想事情弄大。”
      说着,顺手把门关上,把邵刚和小姑娘一起逼到沙发坐下。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条绳子,道:“你先把你的小情人捆上。”
      “这……”
      “不照做嘛?你们不捆起来,我怎么拿钱?”
      邵刚还是没有动。
      歹徒嘿嘿一笑,把枪口对着邵刚晃了晃,他更能看得清楚,这真心是一把真枪。
      邵刚只好照做,把小姑娘先捆了起来,随后,在歹徒的逼迫下,邵刚先把自己的脚捆起来,歹徒又一手拿枪指着他,一手把邵刚的两只手都分别绑在了沙发把手上。之后,他小心检查一番,把枪放进口袋,拿出新的绳子,双手把邵刚和小姑娘重新绑了一遍,把两人捆成粽子一样动弹不得,还在嘴里塞上了毛巾。
      做完这一切,歹徒笑了起来:“邵局长,你还真心挺配合的嘛。”
      邵刚被堵的嘴巴发不出声音,但他眼神中显现出他此时心中的震惊。这歹徒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份的?
      歹徒继续道:“这枪,是真枪。你知道这枪哪来的吗?嘿嘿,这是李爱国的枪。”
      邵刚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歹徒继续道:“那么你就该知道了,今天我找上你,可不是为了借钱回家过年,我是要借走你的命。至于你嘛,小姑娘,原本你和这件事无关,谁让你做了邵局长的情人呢?这几年优越的生活条件品尝够了吧,好好年纪,却不去自食其力,你也是个好逸恶劳的人。你花的每分钱,事实也充满了更多人遭受不公的待遇。所以,你们两个,再见吧。”
      他手里摸出了一根小巧的电击棍,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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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5: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章
      城建局副局长胡生楚,安徽人,来白象县已有十余年,老百姓都叫他“胡牲畜”,据说他儿子和县长儿子合伙开公司,承接县里市政工程,做出的都是豆腐渣,家里着实有钱。
      旧城改造的拆迁队,听说有部分是他儿子找来的。
      他当然更要死了!
      胡生楚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很注重养生,只要没有应酬,也没有下雨,他每天晚上晚饭后过半个小时,都会绕着小区外的区域慢跑,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寒暑不改。
      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今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说不出为什么。
      他和往常一样,慢跑在小区外一条林荫道上,这条路上车辆行人本就不多,夏天时也会有些人和他一样,锻炼身体。但如今已是腊月,锻炼身体者寥寥。
      他在人行道上跑着,进入了路边一棵大树的背面阴影里,随即他突然失去了知觉。
      深夜十一点多,远处有人放起了烟花,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这旁边的农田深处,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第二天,林荫道上布满了警车,王孝永、高栋和郭鸿恩都站在路旁,王孝永脸色惨白,抽烟时,手指都会不经意间微微颤抖。
      过了些时间,陈法医从旁边的农田里走出来,王孝永着急问:“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陈法医道:“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的下半夜,具体还要实验鉴定。死者和前两次案子一样,都是被人用三棱枪刺扎中心脏死亡。现场发现了脚印,目测和张相平案留下的脚印属于同个人。”
      一名刑侦专家道:“看来凶手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脚印,他也不需要掩饰了。”
      王孝永狠狠吸了口烟:“其他还有吗?”
      “死者是被人先在人行道上制服,再拖进农田的,我猜测,凶手还是用了老套路,先用电击棍击昏。总共大约拖行了五十多米,在农田深处,又是半夜,所以我看,很难有目击者。”
      “就这些?没其他线索了?”王孝永声音发颤。
      陈法医道:“我们物证科能做的就是这些,这条路上没有监控,恐怕……恐怕比上两次案子更缺少线索。”
      王孝永目光闪烁不定,挣扎好久,把视线投向高栋和郭鸿恩:“高局,郭局,又一个城建局的副局长,这事你们看……”
      郭鸿恩默不作声,高栋抿抿嘴,想了片刻,道:“没办法,咱们几个去省里接受调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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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二章
      徐策一手拿着一根长得像香蕉的塑料棒,一手拿着一根细钢筋,走入了地下室。
      林啸颓然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
      徐策走到铁笼面前,笑意盎然,道:“把手伸出来。”
      林啸缩了缩身子,道:“你要干什么?”
      徐策有些猥琐地笑了笑:“我叫你把手伸出来呀。”
      林啸害怕地看着他,更缩了身体,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把手伸出来吗?”徐策并不着急,转过身,拿出一只金属打火机,开火,随后,把细钢筋的一头放到了火苗上,足足烧了有一分钟,钢筋微微发红,徐策笑着把钢筋伸到铁笼里,道:“你不把手伸出来,我就伸进去咯!”
      林啸忙惊恐万分地大声道:“我伸出来,我伸出来。”
      徐策笑着收回钢筋。
      林啸把手伸出来后,徐策拿出绳子,把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绑在铁笼上,随后如法炮制,把他另只手也如此绑着。
      他拿出了十几把钥匙,把铁笼上的锁逐一打开。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林啸尖叫着。
      徐策没理他,开了铁笼,把他的脚拉出来,也绑到铁笼上。
      如此,林啸就俯卧在地上,身体四肢都被牢牢绑到了铁笼四周,动弹不得。
      徐策随后拿出那个香蕉状的塑料棒,往上面抹了点凡士林,怪笑道:“第一次,总是忍不住有点痛,忍着点啊。”
      在林啸极度痛苦的尖叫中,徐策把那个东西,插入了林啸的肛门,括约肌裂出血来,塑料棒在进出着。
      “你,你变态……”林啸最后痛得有气无力地发着声音。
      徐策搞了一阵子,停下来,笑着望他,摇摇头道:“我变不变态,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怎么样,我想知道你被这东西进入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刚才你有高潮吗?说说真实的想法。”
      “求……求你,求你给我吃安眠药,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吃安眠药死?”徐策笑了笑,“处方药很难买的,我怎么弄得到这么多安眠药啊。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种方式折磨你,我心里也觉得很抱歉。好吧,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总能想出让你死得舒服的方式。”
      “你……你真要准备杀我了?”林啸眼里流出无限绝望的痛苦。
      “不是你叫我杀了你吗?”徐策笑着逗他玩。
      “我……我……”
      “别忘了呀,你可是个公务员,还是个党员,你这么就投降,要是放到解放前,你这人一被抓获,不就成叛徒了吗?别这样,要不我们再试试吧,我当个坏蛋,把你抓住后,严刑折磨你,你就是坚决不顺从我的条件?”
      林啸急道:“不,不,我不要试,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真的?”
      “真的,求你饶了我吧。”林啸大哭。
      徐策笑着:“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也于心不忍了。那么好吧,再帮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就不会折磨你了。”
      徐策摸出一张写着字的纸,摊开,放到林啸的面前,同时,从桌上拿过母亲排位,立在地上,摆上香火,道:“你带着真情实感地读完这篇祭文,如果你让我觉得你是真心悔改的,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真的?”林啸不敢相信。
      徐策认真地点头:“恩,相信我吧。你为我妈念篇祭文,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也算对得起我了。”
      林啸抬眼望纸上看去,看了几行,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唰唰落下。
      徐策笑道:“看来我写的祭文,很有感染力,你这么快就哭了,这说明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好吧,我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做完这一切,徐策回到了地面上,他对刚才对林啸做的事,极度恶心,他忍住反胃,走出后屋,看了眼天空。
      气象预报说明天上午开始有一阵强冷空气袭来,到时会有强风,中间有雨,但这股冷空气很快就会过去,到大后天,就又雨过天晴了。
      雨过天晴了,那时空气会比较新鲜吧。
      那时我也已经在美国与妻儿团聚了。
      徐策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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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5 23:05: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三章
      高栋一脸阴沉地回到县公安局,张一昂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情况怎么样?”
      高栋撇撇嘴:“王孝永甩手不干了!”
      “什么!”张一昂显然很意外。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引咎请辞,调回省厅。哼,估计他看到胡生楚被害一案,监控都没有,线索比前两次更渺茫,知道破不了案,担心过年前再出案子,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主动跟省厅领导认错,自认能力有限,对案情侦破的方向把握不准,导致凶手继续作案。现在倒好,他把摊子重新踢给我了。”高栋气呼呼地说。
      张一昂道:“这么说,省里又让你负责这案子了?”
      高栋哼一声,点点头。
      张一昂道:“省里对王孝永怎么处理?”
      “没处理,他关系硬,而且带去的各地刑侦专家也都说他们侦办过程没有失误,只是凶手太狡猾,而且凶手手里有枪,不太好对付。所以省里这次谁都没处理,只是说要尽快破案。”
      “那……那老大,你重新督办这案子,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高栋道:“破得了,自然好事。一直拖着,自然坏事了!过三天公安部专家会来,不过上级领导考虑到,公安部专家行政级别虽高,但对地方警力的调动管理能力有限,所以继续让我当专案组组长,他们协助。哼,整个省厅没个人敢接手,只能推我头上!”
      张一昂看着他冰冷的面容,也不由紧张,道:“老大,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高栋吐了口气,道:“抱怨归抱怨,事情来了也挡不住,我这边也只能耐下心来仔细勘查了。对了,胡生楚案子有什么调查进展?”
      “胡生楚是前天晚上六点半左右出去跑步锻炼身体,他一直有这个习惯,一般他在七点半左右会回家。当晚他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家里人打他电话,电话是开机的,只是没接通,家人以为他在外遇到朋友,出去应酬了,一时没听到,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出事了。”
      “胡生楚几点死的?”
      “老陈说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哦?”高栋思索道,“就是说,他六点半出去跑步,跑到林荫道附近,被人给黑了,拖到农田深处,没有马上杀死,而是又过了四个钟头才杀的?”
      “没错,老陈也说这点很奇怪。”
      高栋长呼了口气,寻思着:“凶手为什么要等了四个钟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这期间,凶手应该没有离开现场,因为那时胡生楚只是被电晕了,随时可能醒来。”
      “老陈说胡生楚尸体上看,当时他手脚应该被人绑过,嘴巴里也塞过毛巾。”
      “凶手把胡生楚拖到田里,绑起来,堵了嘴巴,他又是为什么要等了四个钟头,才把人给杀了?这期间他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这四个钟头里,他去做其他事了?”
      “不可能,虽然把人绑了,但留在农田里去做其他事,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或者胡生楚自己想办法把嘴里毛巾吐出来了怎么办?凶手前几次行事极其小心,他不会这么做。他一定一直就在旁边。”
      “哎,可惜现场没监控探头。”
      高栋冷哼一声:“有探头有什么用,凶手哪次不是躲过了探头?”
      张一昂无助道:“老大,这个案子老陈说线索就到这儿了,他这边的物证勘查没法继续做下去了。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边人员走访呢?”
      “还在进行,没发现线索。”
      高栋点点头,心想着周边肯定没目击者了,要是有目击者看到凶手把人拖进农田里,一定马上报警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他暗自寻思起来,第一个李爱国,第二个林啸,第三个张相平,第四个胡生楚,这几个人里面,一定有某种联系。
      按工作单位分,四个人分别是三个单位,没有直接关联。
      按职位级别分,三个副局长,一个科长,但这三个副局级之间又找不出更深的联系。
      按遇害方式分,三个人都是被电击棍击晕后扎死,一个是失踪,至今无音讯。
      表面上看,这四个遇害者中,林啸是独特的一个,他级别低,而且也无法判断生死。
      如果凶手就是林啸?
      没可能,他们还没查出线索,林啸就畏罪潜逃?
      何况监控显示,林啸被骑电瓶车的凶手跟踪过,自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了。
      高栋道:“李爱国、林啸、张相平、胡生楚,这四个人他们彼此的相识程度怎么样?”
      张一昂道:“这个我不太熟,我找陈队过来。”
      “好。”
      从高栋着手分析胡生楚与另外三个人的人际关系时,显然,他已经接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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