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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涅槃 》 龙飞最新作品:鸟喙鼎出土引发的连串怪事(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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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2 20: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三章 历史的轨迹
  一时间,我抱着青青在石鼎旁边呆住了,可能是我之前的想法太过简单,我以为只要有办法回到过去,回到大雁坡事件发生的当时找到轻语,就可以从她嘴里得到关于鸟喙铭文的答案,我的确回到了过去,也找到了轻语,但是我得到的,只是一句更加模糊的话。

  我的沉默让刚刚半岁的青青产生了好奇,她伸着小手在我脸上摸着,嘴里嘀嘀咕咕的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稚嫩的童音让我停止了思考,自失般的一笑,捏捏青青的小脸蛋,又把目光投向了石鼎。

  密密麻麻的鸟喙铭文,我只能认出其中两个,我用刀子小心的把这两个铭文圈了起来,让它们看上去可以跟其它铭文稍作区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知道,青青迟早要发现这尊石鼎的,继而,她会摸到石鼎上这两个铭文。解读两个铭文或许不会有特别大的用处,但是让她多一点自保的本领,也是好的。

  然而当我刚刚在铭文外刻了圈子之后,随即就愣住了,我在想什么?难道我已经默认了和青青的分离?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让我寝食难安,我一万个小心,仔细的呵护青青,天气没有她刚出生时那么冷,所以即便做饭,我也会抱着她,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守护这个小生命。在我看来,荒山依然是那么安静和正常,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

  这是我到荒山之后经历的第二个秋天,我说不上自己有什么变化,但是偶尔从小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时,我才发现胡子有很久都没有剃了。水面中的我,比过去沧桑了很多,那种沧桑是来自心中的,人不经历,永远不会成长成熟。

  说实话,我有些习惯荒山的生活了,但是这几天,我开始考虑退路,我想要带着青青离开荒山,可我想到她的妈妈时,又不忍离去,有时候,我看着荒山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想起轻语的骨灰就撒播在这里,那一刻,我会恍惚,会觉得她其实没有死,只不过在某个地方熟睡,总有一天,她还会醒过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再守上一两年,可是我要考虑到青青。

  我准备离开了,带着青青离开。我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这个地方说不上有什么好,但一旦决定要走的时候,心中总是那么不舍。

  上路前的两天,我好好的休息了一下,保证充沛的体力,青青很乖,极少闹人,她可能从年幼时就已经习惯了孤独和寂寞,她会自己坐在床榻上玩。我把换下来的几件衣服整理了一下,带着青青到河边洗晒,这几件衣服洗干净晾干,我就可以穿着它,带青青走。

  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我对周围的环境已经非常熟悉了,抱着青青漫步到小河边,刚刚打上来半盆水,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浸湿,我就看到从进山的方向,隐约走过来几个人。经过之前瘦高个那件事,我非常的谨慎,一把抓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看了过去。

  我看到了五个穿便装的人,其中两个背上背着枪,他们一边走一边打量,估计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望着这几个带着枪的人,我立即开始紧张,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死在这里的瘦高个还有矮个子。那两个人死去的时间不短了,之后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但这并不能排除事情会完全平息下来。

  大雁坡那里发生了很严重的意外,陈老肯定活下来了,在事后对上面交代情况时,他不可能如实的坦白轻语是自己踢下深坑的,他只能推说不知道妻子的下落。在地下找不到轻语的尸体,上头的人很可能会认为,轻语还活着,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而逃离了。她解读的信息那么重要,就要一直寻找,再加上瘦高个和矮个子的失踪,在完全没有其它线索的情况下,不能不把荒山再搜索一遍。

  这样想着,我就觉得处境相当危险。我没有把握能够同时对付五个人,尤其对方还有枪。但我又不可能束手就擒。怀里的青青顿时成为很沉重的负担,她还一无所知,伸手扒拉着我的望远镜,咿呀咿呀的叫着。

  我的额头顿时就冒汗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我带着青青逃,那么一旦被对方跟上或是截住,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我不能让青青有任何意外,她太脆弱了。

  这个时候,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脚步立即加快,几乎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跑来。我转身就走,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青青先安置一下,然后我冒险引开那些人,把他们引到山区的更深处,我对环境熟悉,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可以远远的引着他们兜个圈子,然后甩脱他们,重新回来带着青青,从进山的路迅速离开。

  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对策。

  几乎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我飞一般的跑回山背后的小洞,把青青放在床榻上,然后匆忙用洞外的石头把洞口堵起来。做完这一切,我一刻不停,又从山背后绕出去,故意让追来的几个人发现我的行踪。

  “站住!给我站住!”为首的那个人遥遥的大声吆喝,身后还有人朝天鸣枪警告,但我理都不理,在山路中东钻西钻。

  几个人果然上当了,把我当成唯一的目标,紧追不舍,这几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很好,我引着他们最少跑了半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人掉队。但是在荒山磨练了这么久,我也今非昔比了,体力相当充沛,不知疲倦的引着他们继续跑。不过我不能跑的太快,否则他们跟不上的话,或许就会原路返回,难免也会发现我的住处,所以我控制着速度,既不上他们追上,也不离开他们的视野。

  “站住!站住......”为首的人一边跑,一边艰难的大声对我喊道:“找你了解些情况,没有别的意思,你先站住......”

  “了解什么情况?”我回头观察着追击者,也大声回道:“是不是想找两个人?一个高高瘦瘦的,一个低低胖胖的?”

  听到我的回话,那几个人就炸窝了,我的判断没错,他们果然和瘦高个有关联,为首的人继续大声喊话,不过我抛出了这个饵,就等于死死的吊住了他们,所以不再回话,依然保持速度,朝山区深处跑。

  我的优势在于熟悉地形,这在复杂的地势中相当重要,跑的深了,那些人有点跟不上。我隐隐的在山区深处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当觉得距离足够远的时候,才猛然发力,加快速度,从崎岖中迅速逃离了对方的追捕。

  我从另一边开始朝回跑,这一场追击持续了最少三四个小时,我很担心青青。在我回程的途中,一直觉得心在不断的异样的跳动,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随之萌生出来。这种预感让我把速度提升到最快,当我跑回山洞的时候,几乎已经有点脱力。

  骤然间,我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眼睛有点发直,因为我看到山洞口堵着的石头,散乱的滚落到了洞里面,洞口大开。

  “青青......青青......”我立即开始叫青青的名字,语气里已经带着哭腔。

  我拔腿跑向山洞,那些石头明显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用力撞开了,山洞里空荡荡的,床榻上已经没有了青青那小小的身影。

  “青青!”我大吼了一声,转身跑出山洞,疯了一样在附近寻找。

  以我的认知,青青会安然无恙,她会活下来,一直到再次和我相遇。但有些时候,人能够想象到以后将要发生的事,甚至能想象到自己面对那些事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但想象跟现实永远是不能划等号的,只有事情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才能体会到,此刻的情绪跟想象,完全不是一码事。

  青青丢了,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丢了,我不停的寻找着,把荒山四周转了整整一圈,却一无所获,青青不见了。

  我一边找,一边失魂落魄的喊着青青的名字,我所走的每一个地方,都撒着轻语的骨灰,我感觉到万分的愧疚,她临死前依依不舍的把女儿托付给我,但我却愧对了她。那种愧疚就像是一把刀子,在狠狠剜我身上的肉。

  不知道找了多久,我彻底绝望了,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到嗓子都哑了,我才翻身靠在旁边的石头上,泪痕未干的眼睛,望向了天空。

  天空中都是轻语那双灰色的眼睛,我理解不了她眼睛里所包含的含义。那或许不是一种责备,却让我难以面对。

  我愣愣的坐着,坐了很久,当我再次站起身的时候,腰杆又挺的笔直。因为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也可能,是彻底相信了郑童对我说过的话。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谁都无法改变。那是历史的轨迹,时间的轨迹,那条轨迹一旦延伸出去,就如同泼掉的水,没有任何可能收回。

  我回到山洞,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我,轻语,还有青青留下的任何痕迹。做完这些,我迈步就朝山外走去。

  既然过去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只有认真的面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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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4 10:46: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个故事
  

  有些时候,人终究是敌不过命运的,我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不能挽回。我说不上自己是不是想开了,心情却很复杂,有些释然,有些难过,还有很多不舍。我知道自己仍然会和青青相遇相见,不过在不同的环境和时间相见,人的心情也不可能完全一样。

  但,轻语死了,我不可能再见到她。

  就带着这样的心情,我离开了荒山,接下来就打算离开现在的世界,回归到属于我的那片天地中。我犹豫再三,决定在临别之前再去见见无念老和尚,对于他,我同样有一种难言的情感,我很清楚,这次离开,或许我不会再回来,和无念老和尚的相见,也是最后一面。我从这里辗转到了南京,然后又来到夹江拐角的山里。

  山还是原来的山,水还是原来的水,我在清晨到了这里,见到了坐在小屋外慢慢喝茶的无念老和尚。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气候的转变让山的生机都隐没消失了,一片萧索和冷清,无念老和尚仿佛和这片萧索融为了一团。

  对于我的到来,无念老和尚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和以前那样对我,招待我喝茶。我来这里是想见他一面,同时也是想问一个问题。长生观对鸟喙铭文的研究,远远超过任何人,即便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无念也远比任何人知道的多。无念是将死的人了,如果他真的死去,那么他所掌握的一切,可能都要永远的断绝。

  我琢磨了半天,在这个问题上,无念很有原则,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想试试。

  “无念,这一次,可能是诀别了。”我喝了一口茶,仍然是苦的让人皱眉的苦丁,但如果心境平和的时候慢慢品味它,就会从苦涩的背后尝出其它味道。

  “路若艰难,必全力去走,我如此,你亦如此。”

  “无念,我想问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我终于开口了,我知道无念有原则,所以我的问题不能带有任何长生观或者鸟喙铭文的字眼,否则他肯定会一口拒绝,我望着他,道:“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无念老和尚很少会动容,历经了风雨的人,心境淡如流云,坚如磐石,但是此时此刻,听到我所问的问题时,他雪白的眉毛突然一抖,祥和又安静的眼神中仿佛透射出一道直穿过人心灵的光芒。

  他的变化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就那么一秒钟,无念老和尚又恢复了原状,慢慢的喝茶,一言不发。这让我意识到,轻语给我留下的这句话,绝对是很实质性的要点,它可能切中了鸟喙铭文秘密的核心。只不过这句话难以理解,暂时我揣摩不透。

  “无念,我理解你。不过,有的话还是要和你说。”我道:“你所知的,是很多很多人在过去的岁月里不断的摸索发掘出的,那是一种凝聚,沉淀,还有象征,无论这些东西本身代表着什么,它们既然存在,就不该最后消失。”

  无念老和尚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事理,我说的话他可以听懂。这一次,我感觉他动摇了,如果他不想说,就会一口拒绝,但是他沉默不语,就证明他在犹豫。

  “无念,跟我讲讲吧。”我道:“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再和你讲一个故事。”无念老和尚沉默了很久,开口道:“我只讲故事,你无需问我真假。”

  他讲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看上去又漏洞百出的故事,似乎很无聊。

  东晋时期,有一个叫柳郎的人,从小就很崇尚道家,他不热衷功名,虽然每天都在看书,但阅读的几乎都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道家典籍。他相信点金术,相信驱魔捉妖,相信长生不死。

  这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偶尔从书本中得到一点学识或者线索就立即去追寻,他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在家里苦读了十年,把所有该掌握的东西都铭记在心,才觉得差不多了,应该去着手寻找自己该寻找的东西。他深信世界上有比人更高等的存在,或许是神,或许是仙,是魔,每个人的命运和人生中经历的一切一切,都是由那些仙或魔掌控的。

  他想寻访的,就是那种高于人的存在,直白点说,他是在寻仙。

  他根据一些典籍中记载的蛛丝马迹分析,选定了一座山,他进山只是为了寻仙,所以一路都在寻找。这座山在道家典籍中很有名气,是一方灵地,柳郎第一次来到这里,对环境非常陌生,但奇怪的是,等他进山之后,好像有一条冥冥的路出现了,他毫无阻滞的沿着这条路走,没有遇到任何障碍,即便是深山中最险峻的地方,也像行走在平地上一样。

  虽然走的非常顺利,但是沿途没有任何发现和收获,跟所有痴迷于此道的人一样,白费了时间和精力。不过柳郎并不认为寻找失败了,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选定合适的地点,也没有下更大的苦功,他相信只要坚持的话,迟早都会达到目的。

  在这座罕有人迹的山中,他寻找了一段时间,最后不得不原路返回。等他出山回家之后,立即震惊了,因为他见到了已经死去很多年的祖父,父亲,还有其他一些人。那种情况放到任何人身上,估计都会吓的半死,不过柳郎是个胆子比较大的人,他看到这么多已经死去了若干年的人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最初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随后,他觉得这些面前的人仿佛没有什么恶意,祖父,父亲流露出来的,还是对他殷切的关怀和爱护,因此,柳郎心里的恐惧慢慢减少,然而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死去的人都又回来了。

  他在震惊之余,结结巴巴的问祖父还有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祖父和父亲同时回答他: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

  当我听到这儿,就觉得柳郎的祖父和父亲接下来还会再说些什么,但无念老和尚告诉我,故事已经讲完了。

  我有点头晕,讲了半天,我根本听不懂这个故事的寓意,它和我问出的问题有关系?我怀疑故事却不会怀疑无念,因为无念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糊弄人,也不可能信口胡诌。

  “无念,说真的。”我叹了口气,道:“我听不懂这个故事。”

  “在我当年服食下师傅赐予的那枚不死鸟血卵时,他就郑重告诫过我,我所知的,只能交与应该交与的人,除此之外,至死也要守口如瓶。”无念老和尚接着道:“他的嘱托,我不敢忘,不敢违。”

  我又叹了口气,无念这样说,其实是在告诉我,他只能说这么多,要我别再为难他了。

  “若有一天,你从睡梦中醒来,或许会发现,你身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无念老和尚道:“一切,随时都在变化,没有任何人可以了解这种变化,就是这样。”

  关于这个问题,无念就谈到这里,我随即闭口不再发问,他能说这么多,已经是破例了。我想,如果不是他算到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多,或许连这个晦涩又无聊的故事都不会讲给我听。

  “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这里,不应再留了。”

  我最后看了无念一眼,记住了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温和却又另类的老和尚,是该走了。

  下山的时候,我差一点掉到一个被人事先挖好的坑里面,那坑非常深,里面积着一片污水烂泥,如果不是练了这么长时间,反应迅速的话,我很可能没有防备的一脚就踩进去。当我识破了这个小把戏时,隐约听到熊孩子很猥琐的笑声。

  我一抬头,就看到熊孩子还有那个不善言辞镇定的出奇的孩子,他们站在不远的地方。熊孩子还是老样子,那个瘦瘦的沉默的孩子依然眼神淡然到没有任何情绪。我对这个孩子始终有种特殊的感觉,觉得他就是人中的龙,迟早会翱翔在天际。

  我走过去,熊孩子就嘻嘻哈哈的求饶,本来,我想对那个镇定的孩子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因为他的年纪虽然小,那种目光却如同历经了人世的沧桑,里面藏着沧海桑田。

  什么都不用说,他都会懂的。

  我摸摸他的头,对他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轻语死去了,青青丢失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人或物,都不再属于我。

  我回到法台寺遗址附近的六角印记那里,用郑童教我的办法开始逆穿时间。这个过程没有必要多说,最后,我终于回到了属于我的时间和世界中。

  但是,这个原本应该很熟悉的世界,却因为我离开的那段时间而变的陌生了。我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让我感觉陌生,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打了郑童的电话,但是电话关机了,这个家伙的生活很不规律,经常熬夜,一宿一宿的不睡,到白天就使劲补觉。我没在意,电话打不通之后直接就跑去他家。我离开了很长时间,青青,她还好吗?一想到她,我就会想起在荒山中被我辛辛苦苦带了半年的小生命,那一幕让人心酸,但又温馨。

  到郑童的住处,我敲了敲门,但是没人回应,低头一看,我发现门缝里塞了很多小广告,这说明什么?

  我的心猛然一紧,随即就戒备起来,小广告就塞在门缝里,只要打开门,就会掉落到地面,然而门缝里的小广告好好的呆在那儿,说明至少有一段时间内,没有人打开过这道门。

  我的动作一下子放的很慢,轻轻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慢慢的打开房门,门缝中的广告纸雪片一样的飘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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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7 04:5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五章 图案
  尽管周围和过去一样的安静,偶尔还会听到楼上楼下邻居家里发出的日常生活中的响动,但是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在附近飘荡。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开始集中,左右看了一眼,又慢慢打开了第二道房门。

  我把门无声无息的推开一条缝隙,朝里面看了看,房间里还是老样子,但在大白天里,静的让人心悸。我观察了片刻,说不上房间里有什么危险,然而那种寂静却分明在告诉我,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轻轻喊了两声,青青的听觉是非常发达的,我相信,自己离开了那么久,如果她听到我的声音,一定会第一时间作出回应。但是没有,没有一点点回应,尽管我自己非常不愿意承认,可不得不做出了最后的判断:屋子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能排除陈雨带着青青他们出去玩或者吃饭之类的因素,但不用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客厅的沙发茶几乃至地面,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这种房子不会一直落灰,这层薄薄的灰尘,必然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够积累起来。这无疑说明,房间里没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在我离开的那些日子,这里发生了什么?

  青青的脸庞在我脑海中浮动,我无法忘记她的母亲在临死前那无声的嘱托,也无法忘记在青青刚刚丢失时,我心中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此刻,她又不见了?我猛然就抬脚走进了房间,上下环视了一眼。

  随即,我的目光顿时就被茶几上的一张纸吸引了,因为所有的摆设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而且没有其它值得怀疑的痕迹,所以茶几平放着的那张纸,就成为很显眼的目标。我没有妄动,大概看了看,那是张打印纸,上面有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图案。

  这个图案我没有见过,但有点点熟悉,它看起来很复杂,很抽象,但是认真的辨认,就会发现那是两个完全对等的部分拼接之后组成的图案,有些类似于鸟喙铭文。

  我暂时丢下这张纸,到其它房间里匆忙看了看,可以确定,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陈雨,青青她们都不见了。

  没有任何痕迹,我的注意力只能集中到那张打印纸的图案上,毫无疑问,那张纸规规矩矩的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就是为了让进入这个房间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这既然是有意的,那就只能说明,青青他们的消失,有人为的嫌疑。

  或许,这也正是让我感觉不安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不能判断房间里有没有留下针孔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施,但无法在这里久留。我抓起茶几上那张纸,最后瞄了一眼,匆忙离开。

  在我走出这道门的时候,猛然间有种很强烈的失落感,目前为止,我所熟悉的人,都离开了我,我所熟悉的地方,都不能再去,偌大的城市里,好像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我临时找了个住处安身,从之前那个世界带回来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恢复,脑子已经无法再安静下来。青青他们的消失如果说是人为的,那么这张被刻意留下来的纸,或者说纸上的图案,代表着什么?假如是绑架之类的事件,那么绑架者绝对会留下文字信息。但什么信息都未留下,只有那个看似复杂其实又很工整的图案。

  我立即意识到,让青青他们消失的人,很不一般,至少这种隐晦的手段就证明他们的目的和动机相当复杂。那些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图案,信息都隐藏在这里?

  但是这个看起来有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图案,我揣摩不透,因为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想把图案的来历以及含义彻底吃透,需要很多资料以及时间。这是很奇怪的事,那些人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而是要留一个图案?

  在临时住处里,我一连闷了两天,一直在琢磨这个图案,很多东西,很多人,在脑子里交替出现,让我始终静不下心。两天之后,我总算完全明白了一件事,凭我自己,可能确实没办法把这个图案弄清楚。

  我在网上搜索这个图案,但是没有任何记录,现在互联网如此发达,很多犄角旮旯里的东西一搜都能搜到,如果搜不到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东西的普及率非常非常低,知道的人极少。

  自己琢磨不出来,又搜不到相关的线索,我只能用最笨可能也是最无效的办法。我过去的工作不可避免的要接触一些和文物有关的人,以及这个圈子,经常混迹在相关的论坛里。我匿名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在几个论坛里上传了这个图案,寻求帮助,希望见过这种图案的人可以给予一些信息。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已经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发了帖子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跟我想象的一样,有人跟帖留言,不过都是些废话。每每看到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留言时,我心中的失落没有人可以体会,就好像完全掉进了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里,没有一点点出路和希望。

  大概是四五天之后,我收到了一条站内私信,发信人的ID叫苏小蒙,我注意到,她就是在发私信之前刚刚注册的账号。

  她在私信里说,她知道这个图案。

  我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尤其是在网络这种虚拟的环境下,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永远都不会知道屏幕那端操作键盘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是我急切的想知道关于这个图案的情况,所以还是耐住性子,跟对方回了一条私信。估计对方此刻正在线上,很快又给我回复了过来。

  我们就这样来回聊了几句,我告诉他,我需要这个图案的相关信息,可以付一笔报酬。

  “关于这个图案的事,有很多,不知道你具体需要那一方面的。”对方随即又发回了信息。

  “很全面的,越全面越好。”我当然想知道的全面一些。

  “很贵的,你付的起钱么?”对方再一次回复过来的时候,还加了一个表情。

  “你开价吧。”我已经无心再跟他讨论价格上的问题,当时心里没有别的打算了,只要能得到线索,别的都无所谓。

  “开玩笑的了,还当真了?有的事,我也是从别人那边听来的,另外,你不觉得这样打字很麻烦吗?不如打个电话。”

  我心里有戒备,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过去的世界里所经历的事情警示了自己,虽然我很想把周围的人都想象的善良一些,但只要脑子一动,回想起来的都是大雁坡地下,陈老在面临生死抉择时,把轻语踢下深坑的那一幕。

  所以,我对任何陌生人都不信任,我也感觉到这样私信对话很不方便,就对苏小蒙说,让他别下线,等我一会儿。

  我飞快的跑了出去,在邮电局门口的小摊位上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然后才跟苏小蒙说了电话号码。

  当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估计年龄不会太大,声音很清,带着点黏黏的萌劲儿,总之让人感觉舒服。我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给我提供信息的人是谁,只要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你从哪儿知道这个图案的?”那边在好奇的问我,从语气上来分析,她的岁数绝对不会太大。

  我的想象力并不算很丰富,但听到这种年轻女人的声音,我总是会想到青青,还有她那双灰色的眼睛。我的心一阵疼痛,把闲聊的打算全部丢掉了。

  “从一个朋友那边,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就是想跟人讨论一下这个图案。”

  尽管她在不停的推辞,但我还是坚持要给她报酬,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种交易,我不愿意欠谁什么,那样会有心理负担。在我的坚持下,苏小蒙无奈的答应下来,这样我就完全放松了,可以毫无忌讳的找她询问关于图案的事。

  “我是挺有兴趣和人说这些的,但一提钱,怎么老觉得这么俗?而且好像我是打工仔一样的?”苏小蒙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年龄不大的人情绪变化是相当快的,紧接着,她就神秘兮兮的问我:“你知道这个图案的来历吗?”

  这时候,我对这个苏小蒙已经有了新的戒备,如果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那么可能我的信任还会多一点,但现在这个社会,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有几个会对文物历史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但我还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提前说明一下,我所知的,很多都是听来的,不能保证信息的准确性,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

  “好,你说吧。”

  “你知道周穆王吗?”她的话题一拐,让我当时就愣了愣。

  “知道的。”

  “这个图案,最早就是在周穆王墓中发现的,那个过程,相当离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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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0: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六章 古墓往事(一)



  听完苏小蒙的话,我就迷惑了,在我所知道的事情里面,周穆王可能是最早,也或许根本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因为很多年前他远游异域,从未知之处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才导致了以后一系列事的发生和延续。我并不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周穆王这个人,不过这些话从苏小蒙嘴里说出来,我就弄不清楚这是个偶然,或者其它?

  不过我并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讲下去。

  “这样讲着,其实好没意思的,不如......”苏小蒙在电话那边顿了顿,道:“不如请我吃顿饭?”

  “先把事情说完吧。”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会是一次意外的邂逅,也没有心情提别的任何事情,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你很无趣啊。”苏小蒙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那就讲这件事情吧,你知道周穆王,那就省了很多麻烦。”

  周穆王在驾崩之后的埋身地,其实一直都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在过去,业内的学者包括一些普通人,都认为周穆王的墓地位于西安的恭张村,那儿有一片明显的封土区,这个说法在86年之前,是公认的。清朝乾隆年间,陕西的巡抚还曾经在这个地方专门立碑,上书周穆王陵。

  但是到了1986年的时候,这个被人公认为周穆王陵的地方第一次挖掘,根据墓室内的种种细节以及情况推断,此处应该是一座汉代墓。周和汉之间相距了多少年,谁心里都有数,所以尽管没有公开的推翻之前的普遍观点,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儿肯定不是周穆王陵,他一定被葬到了别的地方。

  “那儿不是周穆王陵,肯定不是。”苏小蒙道:“因为几年之后,真正的周穆王陵,好像被人发现了。”

  真正的周穆王陵被发现的过程很意外,据说是一老一小两个放牧人偶尔发现的,地点是在甘肃,不过苏小蒙没有交代更详细的地点。

  甘肃地区少雨,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一场罕见的暴雨之后。两个放牧人是被大雨困着不能离开,躲到一个废弃的土窑里面避雨。雨停了以后,距离土窑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大片地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就像被挖空了的煤矿地表一样,一下子塌了下去。最初,两个放牧人出于好奇,仔细观察了这个塌陷地,他们发现如果顺着塌陷坑边缘的缝隙进去,里面还有更广阔的空间。

  “然后呢?”我发现苏小蒙好像有意调我的胃口,每讲一段,就会磨磨蹭蹭的停顿下来,或者转移话题,这让我很不耐烦,因为心里满满都是负担,所以情绪有点暴躁,一直在忍着火催促她。

  “然后啊。”苏小蒙轻轻咳嗽了一下,道:“他们就进去了呗。”

  这些事情在当时发生的时候,没有第三个目击者,所以苏小蒙的讲述大多都是事后的风传,具体有几分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她讲起来就和真事儿一样,很详细。

  塌陷坑下面的情况,流传到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总之两个放牧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进入了这里。这个比较广阔的地下空间有非常明显的修葺痕迹,如果用放牧人的原话复述,那里就像是一个修在地下的大房子。

  我判断着,放牧人脑海里如果没有“墓”这个概念的话,他所说的大房子,无疑就是因为暴雨以及自然环境无意中暴露出来的一座古墓。

  两个放牧人没有任何专业经验,所以分不清楚观察的主次,首先吸引他们的,是一连串很多幅壁画。那座墓的年代肯定很久远了,但是壁画仍然色泽鲜艳,保存完好。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壁画到底描述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一堆,不过最后幸存下来的那个放牧人说,壁画里,有一个人,坐在八匹大马所拉的马车里,好像腾云驾雾一样。

  说到这儿,我心里就有数了,古墓里面的壁画,一般都是表述墓主一生所经历的重要事件,那可以看做一种不完全真实的生平总结。除了周穆王之外,我想不起来中国历史上还有谁曾经驾八匹神骏出游,传为佳话的。

  根据我的判断,他们发现壁画的地方,应该不是主墓室。随着苏小蒙的继续讲述,果然印证了我的判断。

  放牧人眼里的“大房子”并不算很复杂,穿过一幅幅壁画所在的地方,就可以走到另个“房间”内。一走近这个“房间”,两个放牧人完全被惊呆了。

  这是个比较奇怪的古墓,他们现在所处的“房间”,事实上应该是主墓室,也就是墓主的棺椁所在地。但是两个放牧人并没有看到棺椁,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那个人就躺在很多雕刻在墓室地面上的纹路中间,好像在睡觉。”

  我能想象的到,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两个放牧人完全被惊呆了,或许自身的观察能力也随之受到影响,他们几乎分辨不出来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那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腐败的状况,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到了极点,烂成了渣,但是他的躯体非常完好,面目栩栩如生,火光一照,连每一根头发胡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事实上,如果是我这样具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人遇见这种情况的话,是绝对不会孤身冒然进入古墓的,因为古墓暴露的原因完全因为地面以及墓室内的建筑结构遭到了破坏,也就是说,它是不稳定的,那种恒久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人在这个时候进去,相当不安全,就和塌方之后的矿井一样,如果没有采取相应的有效措施,很可能会发生二次塌方。可两个放牧人没有这样的知识以及意识。

  在他们发现了那个躺在地面上的“人”之后,立即愣住了,不知道是该马上离开,还是靠近观察的更仔细一些。紧接着,从墓室穹顶上,突然呼啦啦掉下来几块墓砖,墓砖掉落没有任何前兆,躲都躲不及,那个年轻的放牧人一下子就被砸倒了。他的伙伴,也就是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放牧人手忙脚乱,不用说别的,单凭那些墓砖的体积以及分量,就能知道从穹顶掉落下来所产生的力量,这样的砖掉到人头顶上,十有八九会要命。

  年老的放牧人慌的一塌糊涂,他想架着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同伴马上离开,但是在他扶起同伴的一刻,可能又出现了什么让他极度惊慌的事,就因为这些事,导致他放弃了救援同伴的想法,一个人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墓室。

  “发生了什么意外?”我问道。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苏小蒙道:“很遗憾,确实没人知道。”

  “为什么?”

  “你听我讲完就知道了。”

  这个年纪大一些的放牧人急匆匆从墓室中逃出来,然后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家。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和年轻的放牧人结伴出行,但是老放牧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一头栽倒在家门口。之后,他开始发烧,高烧,很多发高烧的人会无意识的说胡话,老放牧人也不例外,在发烧期间,他不断的呓语,不过谁都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失去了正常的意识,年轻放牧人的下落就成了一个谜,村子里的人猜不出来,当时就想着先把老放牧人治好,等苏醒之后肯定会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

  昏迷的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一天半,守在床头的家人熬了整整一夜,困顿不堪,趁着老放牧人短暂的安静,眯着眼睛小睡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被吵醒了,老放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劲儿在屋子里绕着圈跑。一边跑一边还在喊,他说有一个人,驾着八匹大马的马车在后面追他。

  那样子,完全就是发狂了。守在床头的家人根本拉不住他,最后又喊了人过来,才算把老放牧人给控制住。

  八匹大马拉着一个人,这可能是老放牧人在昏迷中所说的唯一可以让人听懂的话。那个村子比较偏远,在村民的意识中,老放牧人之所以这样,肯定是无意中冲撞到了什么,他们专门请人来看,却一点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老放牧人就那么昏迷着,偶尔会清醒进食。

  这种状况连着持续了四五天,那个年轻放牧人的父母就着急了,这四五天时间里,他们进行过寻找,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儿子,再联想到老放牧人的样子,他们都认为,年轻的放牧人肯定出了大事。

  一家人哭天抹泪的在村子里央求,同村的村民很同情,放下手里的活儿,连着两天分头外出,帮着找人。但是那么荒凉又空旷的地方,如果没有人的指点,很难会找到一个既定目标,所以两天寻找完全落空了,没有任何收获。

  事情一下子变的很糟糕,老放牧人一直半死不活的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年轻的放牧人又没有音讯,怎么找都找不到,两家人相互沟通了几次,一筹莫展。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一天深夜,年轻的放牧人突然就回到了村子。他的母亲大哭,抱着儿子不肯松手。倒是他的父亲比较沉稳,抬眼看了一会儿,发现年轻放牧人的头上有个鸡蛋大小的洞。这个血迹已经干涸的洞把他父母亲吓了一跳,但是年轻放牧人却像是没事一样。

  “他没死?”我有点诧异,那种墓砖的分量我很清楚,即便把人砸倒了,当时没咽气,但在无人救治和帮助的情况下,他肯定要从深度昏迷中直接进入死亡状态。

  “不仅没死。”苏小蒙嘶了一声,抽着凉气,好像在吓唬人一样道:“后面的事,更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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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0:04: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章 古墓往事(二)



  苏小蒙的话肯定吓不到我,不过倒真引起了我的兴趣。周穆王本来就是个很神秘的人,如果那座古墓真的就是他的埋骨之地,那么年轻牧羊人在墓里遇到什么样的怪事,都不稀奇。我就催促苏小蒙加快讲述的速度,急于听下去。

  “我要是跟你讲,那我有什么好处么?”苏小蒙很讨厌,在关键时刻就卡住了。

  “不是已经谈好价钱了,我不会赖账的,你提供完整的信息,之后我会把钱打给你。”我皱皱眉头,因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苏小蒙跟我交谈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那点钱,我和她素不相识,如果抛开经济利益的话,她有什么理由跟我说这么多?

  “谈钱多俗,就不能谈点其它的吗?”

  “拜托你快点讲吧。”我的语气加重了一些,现在要是好言好语的跟她墨迹,她真不知道要拖拉到什么时候。

  “没情趣......”苏小蒙低低的嘟囔了一声,就接着讲了下去。

  年轻的牧羊人回家之后,他父亲先发现了他头上的伤口,那伤口大的吓人,更要命的是,如果认真的看一下,似乎能看到头发下面的头骨被砸出了骨缝,甚至能看到颅骨内的脑组织。村子里的人没有太多现代医学常识,不过这样的重伤任谁都能感受的到。

  但年轻放牧人仿佛没有收到伤口的影响,行动自如,丝毫不显得痛苦,他回家之后就钻回自己的屋子狠狠睡了一觉,一直从深夜睡到第二天下午。这个时候,年老放牧人还陷在昏沉沉的昏迷中没有苏醒。

  然而到了这天晚上,事情好像有了出人意料的变化。村子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基本上保持着很古老的日落而息的习惯,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闭门关窗上炕睡觉,很少有人会在夜里外出。当时恰好有一个到别的村子里办事的人,连夜朝家里赶,当这个人赶回村子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两点多钟。

  这个村民进村之后,在村头的土坡下面看到有两个蹲着的人,好像正在小声的说话。深更半夜的看到两个蹲在地上的人,其实是很渗人的,不过稍稍分辨,他就发现那是同村的一老一小两个放牧人。

  这个村民离开村子办事已经十多天了,所以压根不知道放牧人发生的事,他觉得有点奇怪,走上土坡的时候还跟两个人打招呼。不过两个放牧人不理他,见他过来后就停止了交谈,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一起看着他。

  村子里的人思想没有那么复杂,所以村民觉得奇怪,却未往深里想,见两个放牧的不理他,也没多逗留,接下来就赶回自己的家。

  这是唯一一个当时目击了两个放牧人半夜交谈的人,但是他没有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内容,一个字都没听到。

  “所以,这段谈话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对吗?”我插嘴问道。

  “的确没人知道,就算想猜测,也需要相关的线索,不过你觉得有线索吗?”苏小蒙反问道:“如果是你来推测,你能大概判断出他们在交谈什么?”

  “我猜不出。”我道:“不过不需要猜了,接着往下讲吧。”

  “后面的事,你估计也猜不到。”苏小蒙又轻轻抽了口凉气,用那种其实一点都不吓人的语气道:“当天凌晨,两个放牧人都死了。”

  “都死了?”这个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年轻的放牧人奇迹般的从古墓里爬出来又跑回家,肯定会有点后续的故事,但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任何故事,两个人一起死了?

  两个放牧人死亡的时间不祥,但都是在清晨被家里人发现的。年轻的放牧人死在自己的卧房里,仅从外表上看,看不出任何死因。不过那个年老的放牧人死的就很难看了。

  老放牧人吊死在自己家堂屋的房梁上,当家里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完全僵硬了,在他的脖子上,用绳子拴着一块圆形的东西。那件东西后来被人取了下来,是一块青铜,在青铜上,印着一个谁都没有见过的图案。

  我默默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这件事本身就真假难辨,我无法借此推断,如果苏小蒙的讲述里面有任何一个地方时虚假的,那么后面的证据链就会完全被推翻。

  “你不觉得奇怪么?”苏小蒙听我沉默着不说话,笑着道:“你不会是被吓的说不出话了吧。”

  “是很奇怪,那块青铜上的图案,就是我帖子里所发的图案吗?”

  “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男人。”

  “后面呢?”

  “后面哦,还有更奇怪的事情。”

  两个放牧人一起死去了,死的很离奇,但是作为唯一的两个当事者,他们如果死掉的话,就等于这件事划上了句话,除非有人再无意中跑到那块塌陷地的古墓里面,才有可能从古墓里发现什么,但那个地方很偏远,除了放牧的,少有人会到那边去。所以说,从正常角度去分析,这个事情虽然很奇怪,不过应该算是结束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两个放牧人先后被安葬了,尤其是那个年轻的放牧人,还没有结婚,又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母悲痛欲绝。村子里的人没有火葬的概念,历来都盛行土葬,两个人被埋葬的地方是村里的公墓,就在村子附近。

  那个年轻放牧人的母亲在儿子死掉之后,每天昏昏沉沉,情绪非常低落,她每天都在愣愣的发呆,有时候实在憋的难受,就会自己跑到儿子的坟前,去那边坐一坐,哭一哭。年轻放牧人被安葬七八天之后的一个早上,他的母亲又跑到坟边去,但是这一去,立即就吓呆了。

  年轻放牧人的坟被挖开了,薄皮棺材硬生生的弄出一条很宽的缝,棺材里的尸体不翼而飞。他的母亲先是震惊,之后就大哭,没有半点主意,因为村子里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我想,那种穷村子的人死去之后能有副棺材已经算是不错了,绝对不可能放进去贵重的陪葬,所以坟墓被盗的可能性为零。

  他的母亲失魂落魄的跑回家,把事情跟丈夫一说,她丈夫马上带着几个人就赶到墓地。相对来说,男人遇事要比女人镇定一些,加上天色完全大亮,坟地前后的各个细节都被观察了出来。

  “你猜,年轻放牧人的尸体是怎么不见的?”苏小蒙说到这儿就又开始打岔。

  “你这样真的很烦。”我皱着眉头,要不是急于知道这些事情,当时就会把电话挂掉:“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没一点幽默感和耐心,我又开始不喜欢你了。”苏小蒙嘀咕了两句,不过她好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孩儿,前一秒钟还在生气,但后一秒钟就嬉皮笑脸,神秘兮兮的对我道:“那我告诉你吧,尸体,是自己跑掉的。”

  “是吗?”我问了问,但是没有任何惊讶,死掉之后又跑掉的尸体,我见了不是一次,武胜利还有陈老,当时都是从停尸房里自己溜走的。

  当时,观察坟地的人都认为坟是被人恶意挖开的,由此,他们就判断是跟年轻放牧人或者家里有仇的人故意为之。不过放牧人的父亲看了许久,就觉得不对,因为从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来看,坟好像是从里面朝外挖的。

  也就是说,是坟里所埋的尸体,挖开了坟包。

  而且,他们在坟地的旁边,发现了一排非常清晰的脚印。这行脚印顺着公墓,又绕了一圈,朝村子的西北方向延伸出去。跟着这个脚印走了一段,几个人就越来越吃惊,因为他们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片土地的熟悉超过任何人,正常情况下,哪怕一个二百斤的胖子再扛着两个麻袋行走,都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脚印。

  脚印一直没有断绝,几个人就跟着脚印继续走下去,一直走了有差不多三四十里,他们看到了前方的地面上,有一个塌陷下去的大坑,那排奇怪的脚印在塌陷坑的边缘消失了。村民们朴实但是不傻,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脚印的主人肯定是顺着坑的边缘缝隙钻了进去。

  几个人心里七上八下,都有点怕,但又想把事情完全搞清楚,所以商量了一下,留几个人守在塌陷坑的旁边,不过暂时不进去,剩下的两个回村喊人,顺便拿几杆土枪过来。

  这样的怪事一下子就把村子里的人给吸引了,报信的人回去说明情况,有事没事的村民呼啦啦来了一帮子。年轻放牧人的舅舅是村子里的兽医,胆子非常大,自己带了杆土枪,又带了两个人,在塌陷坑旁边观察了一下。他们原本想把塌陷坑彻底的挖开,那样的话空间比较开阔,遇到危险也有应对的办法,不过工程量太大,挖开塌陷坑就需要很多壮劳力干几天,所以这个计划被放弃了。年轻放牧人的母亲一直在哭,他的兽医舅舅听的不忍,最后壮壮胆子,带着两个人顺着坑边的缝,慢慢钻了进去。

  “你猜......”

  “我不猜!”我被搞的有点发火,当时就打断苏小蒙的话。

  “真没意思,要不要这么凶。”苏小蒙的语气有点委屈,嘟嘟囔囔道:“不跟你说后面的事了。”

  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只好耐着性子跟她和解,不过这个女孩儿很好哄,说着就不生气了。

  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邪气,兽医钻进塌陷坑之后,就发现里面的情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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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0:0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章 死村



  兽医还有村子里的人以为,坟地延伸出来的脚印在塌陷坑的边缘消失,就说明脚印的主人进入了塌陷坑内部,所以最初进去的时候,兽医以及两个助手提心吊胆,但真正进入塌陷坑之后,他们发现,里面非常安静。

  脚印的主人不见了,那个躺在地面上的“人”也不见了,兽医和两个助手上下打量这个非常陌生的古墓,最后,只在原来躺着“人”的地方,发现了一块青铜。当时兽医很吃惊,因为村子里前段时间关于两个放牧人的事情,他很清楚,老放牧人死去的时候,他还亲眼去看过,他一眼就认出,这块青铜,就是老放牧人吊死在屋梁上时,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

  因为老放牧人死去时情况很不正常,也很诡异,引起了一些人的混乱还有猜忌,后来又忙着办丧事,那块青铜是被谁拿去了,无人可知,然而现在,它出现在了古墓中。

  兽医他们爬了出来,对于这个古墓,他们没有多少了解,但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两个放牧人的死,或许和这里有关,古墓是个非常不祥的地方,所以兽医回到地面上以后,村子里几个人相互商议,专门组织人在这里连着忙了几天,彻底把塌陷坑重新填了起来。

  至于那块带着特殊图案的青铜,不知道最后辗转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那块青铜的问世,也正是那种特殊的图案第一次被人所知的契机。

  “就因为壁画上的八匹神骏,判断古墓是周穆王的埋骨地,这证据是不是略显单薄了一些?”我问道。

  “肯定还有其它一些佐证吧,我不是太了解,反正都是这么说的。”苏小蒙道。

  “你知道那个村子具体在什么地方吗?”我稍稍一琢磨,就想亲自去验证一下这个图案的出处,如果当时的现场只是被掩埋起来,那么其中必然会有很重要的细节保留下来。我没有其它线索,只能尽力把寻找的工作做的更加细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要去了。”苏小蒙在那边遗憾道:“你找不到那个村子了。”

  “为什么?”

  “因为,村子不在了。”

  当时的事情让村子里的人慌乱了几天,不过因为他们在填埋塌陷坑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而且事情平息之后,坟地里也再也没发生任何古怪,过了段时间,大家就开始慢慢淡忘这件事。

  但是接下来,村子就不断的死人,起初的时候,是一个一个间隔一段时间死去,之后,就开始隔三岔五的两三个一起死。死掉的人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那种集中性的死亡本身就不是个正常的事,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愈发不安。

  “他们从别的地方请过人,专门去村子里看。”

  那种偏远地方的村子,交通和信息闭塞,村民大多相信神神鬼鬼一类的东西,他们认为,如果有怪事发生,那么其中肯定有一些人所不能控制的隐情。所以,他们凑钱请了一个在附近据说还比较有名的“大仙”,来镇镇村子里的“邪气”。

  事实证明,这个村子里的邪气相当之重。那个“大仙”进村之后左看右看,然后跟村民说,村子的情况很严重,必须郑重做法,村民们都信这个,当时就慌了,恳求大仙救救还活着的人。具体的过程苏小蒙也说不清楚,不过大仙的本意肯定是从村民那里多要一些钱。

  之后,大仙就彻底萎了。他拿着自己的法器在村子里做法,但法事还没有做完,大仙就和疯了一样,撒腿就跑,跑的非常快,一边跑一边大喊,同时还不断的回头张望,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一直追他。总之,大仙非常的狼狈。

  大仙落荒而逃,让村民们更加恐慌,而且他们实在是没有其它任何办法了。又过了段时间,村子里有人被迫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这块土地,为了保命,也为了氏族的繁衍。随着第一个离开村子的人出现,其余的人也陆陆续续相继离开,背井离乡开始新的生活,村子彻底的被遗弃,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村子的旧址发生了一场大火,当时村子已经空了,无人救火,所有能烧的东西被付之一炬。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苏小蒙道。

  “这种图案还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嘛......”苏小蒙想了想,道:“我认识的有几个,至于别的人,就不清楚了,反正这种图案的流传范围有限,知道的人绝对不会太多。”

  了解这种图案的人不多,但是因为共同的兴趣,他们有一个固定的小圈子,圈子里的成员会相互交流沟通。这个圈子形成了多长时间我不清楚,不过围绕着一件东西能够出现研究群体,就说明图案本身,具有相应的研究价值。

  之前,我没有任何目标,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了这种图案最初出现的地点,还知道有一些人在研究这种图案。苏小蒙还在不停的说话,不过我没心听下去,我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到当时出事的村子那里去看看,尽管村子已经空了,成为一片废墟,可想要寻找线索,就得忍耐。我必须得把这个图案的来历,搞个水落石出。

  “那就这样吧。”打定主意,我就对苏小蒙道:“我会尽快把该付的报酬打给你。”

  “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想要钱啊,像我这样高端又大气的人,可能为了那点散碎银子浪费口水么......”

  “再见。”

  “哎哎哎......等等!”苏小蒙看我要挂电话,马上就提高了音量:“你听我把话说完......其实那个村子并不是......”

  话音没落,我就挂掉电话,然后抽出那张电话卡。我的心情很不平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一种煎熬,我不知道青青他们在哪里,处境如何。

  接下来,我快速的做了一些准备,苏小蒙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我那个村子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大概的方位,这没办法,只能自己一点点去找。我购买了部分装备,提前规划路线,我不打算带任何人去,孤身行动。

  在出发前,我又换了电话,跟佩新联系了一下。我消失了那么久,她完全没了章法,可能陈老的死对她造成了一些影响,她暂时辞掉了工作,回苏州父母那里。

  我是在一个深夜里启程的,很寂静的深夜,喧闹的城市和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在我离开这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曾经从无念老和尚身上才能感觉到的孤独。

  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现在的交通系统比之过去的世界发达了很多,很短时间里,我就来到了目的地附近的城市,不过从这儿到我要去的地方还有很远,我没有能力搞一辆汽车,剩下的路,只能搭车,然后步行。

  背上的背包很沉重,在交通工具可以企及的最终地点下车后,我开始步行。这是一片很荒凉的土地,同样也是一场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寻找。我风餐露宿,徒步在茫茫的大地上行走了几天,就好像是一个空旷的无人区,没有可以目视到的坐标以及任何参照物。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想要去的地方,所以思维意识里就觉得时间紧迫,除了必要的休息,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大概在我徒步行走了五六天之后,一个深夜里,我突然感觉到前方本来一片平坦的地面上,出现了很多凹凸起伏的“堆”,我把手电的光线调到最亮,在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堆”上,看到了被风沙尘土掩埋掉的乌黑的痕迹。

  那一刻,我的心顿时一动,那种乌黑的痕迹,明显是大火焚烧之后留下的,如果认真辨认一下,就会发现,这个已经差不多被尘土完全蒙住的“堆”,其实是经过焚烧后坍塌下来的房屋。

  这就是那个村子?

  没有其它的证据可以证明这就是我要找的村子,但是在如此荒凉的地域中,不可能出现意外的巧合。

  看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我心里对苏小蒙的印象稍稍好了一些,看起来她好像没有撒谎,这个村子,的确是存在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靠近这个已经完全衰落的小荒村时,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总感觉那些被大火焚尽的残垣断壁之上,有一层无形的东西在漂浮。一片片被尘土掩埋起来的废墟,就好像村子旧址出一个个隆起的坟堆,让人头皮发麻。

  夜已经深了,我没有走的特别远,就在眼前这片地方稍稍转了转,就和苏小蒙说的一样,村子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被烧光了,从表面上看,什么都看不到。

  我从废墟间退了出来,因为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在笼罩着我,所以我打算在别的地方凑合休息一会儿,等到天色完全亮了之后,再过来仔细的观察。天有点阴沉,寥寥不多的星光让村子的废墟显得有点模糊和迷离,我转身走出去了大概几十米,偶尔一回头,目光立即顿住了。

  我根本说不清楚转头的一刻,我所看到的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因为各种原因影响而出现的幻觉,总之,那一瞬间,我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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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21:3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章 又见不死鸟
  

  那种距离不足以让我把视线中的一切都看的那么清楚,但是当我回头的这一刻,我看到远处那些被焚烧坍塌的废墟中,好像有八匹大马,拉着一辆古车,在风驰电掣一般的绕着废墟飞快的转动。

  八匹马,一辆古车,宛如飞腾在云雾中一样,那好像是个虚幻的影子,又好像是真实存在的。我站在废墟的远处,心里迷茫,分辨不清楚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我马上转过身,想让视角更宽阔些,但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八匹神骏所拉的车子顿时就不见了,死村还是死村,废墟还是废墟,周围完全陷入了没有一点点生机的死寂。我又驻足观察了许久,不过再没发生任何变化。

  我想了想,继续朝远处走了走,然后休息,不管怎么说,这片死寂的废墟让我意识到,它或许并没有完全沉寂下来,等到天亮之后认真的搜索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也不敢熟睡,每每等到眼睛酸涩忍不住闭上的时候,总会冥冥中觉得,那八匹神骏拉的车子一直都在眼前回荡,仿佛一个呼吸间它就会猛冲而来。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有没有危险,但让我心里忐忑不安,反复的次数多了,索性翻身坐了起来,望着远处的废墟,一直坐到天色发亮。

  很不凑巧,天亮的时候,天气就变的阴沉沉的,又刮起了大风,这样的地方不会像沙漠一样起风之后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漫天的尘土还是影响了视线还有行动时的速度。风力相当大,背着沉重的背包迎着风走,就好像整个人陷在泥泞中逆行一般。风把废墟上覆盖的沙子吹掉了一些,当我靠近废墟时,就觉得当时的那场大火,烧的非常的惨烈。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是自然引发的火,不可能在这种以砖土为主结构的建筑上燃烧那么长时间,但废墟中曾经引发的大火那么厉害,只能说明,那场火不仅仅是人为的,而且当时很可能借用了汽油煤油之类的助燃物。大火发生的时候,村子已经空旷了,该搬走的人全部搬走,已经是个死村,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有人纵火,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小心。我记得,昨天晚上看到那虚浮的八匹马车出现的大概位置,是在废墟的深处,所以顶着风开始慢慢的朝废墟里面走。天亮以后,废墟就完全正常了,全神贯注也无法捕捉到一丝丝异样的气息。村子的规模不大,废墟的面积也有限,顺着废墟间的小路走了一会儿,大概就走到了中央部位。

  一片坍塌的院落的废墟出现在眼前,我不知道这个院子过去是谁在住,但是看着那些残垣断壁,就能想象的到,这片院子估计是村子还没有毁灭前最大的住宅。废墟的一半已经被积年累月的风沙掩盖住了,一眼望去,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堆。

  风大的有点让我顶不住,无奈下,我暂时蹲到一片废墟的背面避风,想等风势小一点之后再说。我蹲着还在努力的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飞扬的大风终于减缓了一些,但我还没有直起身子,就看到从迷迷茫茫的飞沙尘土中,飞过来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只鸟儿从风沙中急速的穿梭着,飞到了那片最大的废墟上方,视线不清楚,但我还是能分辨的出,那好像是一只我曾经见过的不死鸟。

  它通体的金黄色被风沙遮盖了,变的有点灰突突的,但那种尊贵和风姿却无法被隐藏,它凌空飞舞,就像鸟中的王者一样。这只不死鸟绕着废墟飞舞了两圈,一个俯冲下去,就再也看不到了。我睁大眼睛去观察,确实是看不到,这说明它肯定落在了废墟的某个角落里。

  这种鸟非常敏锐,很少会被捕捉到,当年的西域人驯服它们,估计有独特的秘术。我很诧异,因为不死鸟出没的地方寥寥无几,在我的印象里,它们不会生存在这种荒凉的地域中。心里想着,我马上站起身,奔向那片废墟,我小心的沿着废墟整整走了一圈,但是没有发现那只不死鸟,它飞下来之后好像就消失了。

  我停下身,觉得这只鸟是不是刚才从我视线的死角中飞走了,但我不肯死心,依然在仔细的找。最后,在废墟背风的一面,我看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用泥捏出来的类似屋檐样的东西,紧紧贴着废墟的墙角,大概二三十厘米高,这个屋檐只留下了一个小洞,因为这里的风基本都是一个方向吹动,所以废墟的这一面在起风时永远都在背风位,再加上这个构造比较奇特的泥捏的“屋檐”,尘土和沙子就很难灌进去。

  稍稍一看,我心里就有数了,用棍子在屋檐的立面扒拉了一下,果然,薄薄的一层沙子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洞,洞很深,一米多长的棍子伸进去也探不到头。我判断着,刚才那只不死鸟是从这里面飞进去了?

  我把“屋檐”周围的积土都扒拉开,又把已经干透了的泥块敲掉,那个洞非常小,我使劲的顺着洞开始挖。干透了的土质就和一个巨大的蚁穴一样,挖了不久,轰隆塌下去一片。把松散的土全部清理出去之后,位于地下的小洞立即拓宽了不少,再挖一下,估计就可以钻进去。

  我没敢妄动,把洞弄好之后,先趴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但是洞的下方像一条曲折的甬道,通道延伸了五六米就转了个直角,光线照过去,可视范围有限,除非亲自下去,否则的话,具体情况无法看到。

  我感觉不到什么危险,但那种让人不安的气息仿佛一直流动漂浮着。我不想太过冒险,但是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一些信息。犹豫再三,我慢慢握着那根当做武器的棍子,从洞口跳了下去。

  洞下面的通道完全是人为挖出来的,挖的非常粗糙,顺着通道走过九十度的转角,我发现这条通道很曲折,转角不断,可能当时挖掘的时候要考虑到地形还有挖掘的难易度。慢慢的走了两三个拐角之后,眼前猛然出现了一片比较宽阔的空间,大概六七十平方的样子。

  手电的光线在照射进这片空间时,立即影射出一些东西。

  整个空间的四壁上,全部都是壁画。但是粗粗一看,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些壁画粗陋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就好像是个根本不懂绘画的人信手涂鸦。壁画的内容也相当简单,主题只有一个,八匹神骏所拉的马车。

  各种各样的马车,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出现在壁画中。但是我没有继续观察下去,因为看到壁画的一刻,空间里扑啦啦响起一阵声音。紧跟着,两只不死鸟从空间的某个角落里飞了起来,它们很惊慌,然而却不想离开这里,绕着空间像蜻蜓点水一样的飞来飞去。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并不算陌生,很清淡却很好闻的味道,略略一回忆,我就想起这种味道,在过去青青带我进入荒山的地洞时,曾经闻到过。

  气味令人心旷神怡,感觉精力都充沛了许多,但是两只不死鸟飞舞升腾的时候,我又看到这片并不大的空间地面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花纹,那些花纹就好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花,所有纹路从四周慢慢汇聚到了空间的中心。这里的地面像是半透明的玉,尽管有点模糊,可我依然能分辨的出,在纹路的下面,仿佛有一股泛着淡淡金色的东西在不停的流动。

  金光流彩,让那些纹路闪烁着点点神秘的光芒,在纹路的正中,静静躺着一个人。

  我的瞳孔猛然一收缩,手中的武器下意识的就挥了起来,不过就那么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人一直在躺着,纹丝不动,它好像是具尸体。

  我说不上来这具尸体到底存在多久了,它身上的衣物已经烂成了一片一片的。村子之所以建在这个地方,是因为地下有水源,所以空间并非绝对的干燥,尸体身上长满了一块一块铜钱那么大的霉斑,看上去就和一截发霉的烂木头一样。

  那绝对是很怪异的一幕,一具像烂木头样古老的尸体,躺在一片流光溢彩之间,神圣,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邪异。

  不由自主的,我联想到了苏小蒙的讲述,想到了那座不知位于何处的地下古墓,连篇的壁画,栩栩如生的古尸,两个倒霉的放牧人,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我想确认一下这具古尸的相貌,慢慢的走近了一点。两只正在飞舞盘旋的不死鸟嗖的从我头顶一掠而过,盘旋在古尸的上方。空间本来就不算大,尽管我走的很慢,但几步之间,已经距离古尸非常近了。

  我隐约能看到,在古尸脸庞上那一块块黑色的霉斑下,它的皮肤还是完好的,我怀疑伸手去按按,就能感觉到正常皮肤的弹性。它的头发和胡子像一片杂乱的草,至少有好几十厘米长。

  骤然间,我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因为耳朵里突然轰鸣起来,仿佛听到了一声凄厉的马鸣。紧跟着,眼前的金光还有手电光线黯淡到了极点,一辆古车如同从虚空中出现,轰隆隆的冲我碾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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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1 13:46: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tomcn 于 2014-5-21 13:48 编辑

第六十章 枯井



  随着那声马鸣,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真实,看着那辆马车冲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一种强大的毁灭力量要冲垮自己。但是在身体和思维僵硬的同时,心底那点意识在不断的告诉我,这是幻象,绝对是幻象。

  无法形容此时我的情绪,尽管心里一个劲儿的自己提醒自己,但还是条件反射般的产生了抵抗的意识。如果换了一个胆子比较小的正常人,可能这时候已经被那辆马车和轰鸣的马鸣给彻底震慑了,说不定会拔腿就跑,不过我没有,随着马车闪电般的冲过来,我一下子举起手里的铁棍子,用力砸了过去。

  这可能是身体在遇到危险时所产生的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我用尽了全力,比大拇指还粗一点的铁棍子呼呼的带着风声砸下来,但它不可能触及到任何目标,因为那辆马车本就是虚无的。

  铛......

  这一棍子最终砸空了,所有的力量全部汇集在铁棍上,又砸到了地面,一声金属和地面碰撞的声音骤然响起。这时候的我可能陷在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中,明白自己的处境,却又不可自拔。我仿佛想要把这辆马车砸的粉碎一样,重新抡起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挥过去。

  自然而然,每一棍子都落空了,不知道来回挥动多少次,我混乱的思维被噗的一声轻响给打断。这声音非常非常小,但如同震耳欲聋一样,眼前马车的虚影像泡沫一般消失在眼前,整条胳膊几乎都在刚才的怒砸中被反震的发麻。

  在意识完全清醒的那一刻,我看到那层刻印着乱七八糟花纹的地面上,好像被铁棍子砸出了一道很窄很窄的缝隙,这层石皮肯定非常的薄。但是我来不及想别的,因为这条缝隙中像是喷泉一样,一道淡金色的气流不断的喷涌。

  浓郁的异香随着金色气流的喷涌而散发出来,这或许是世界上最好闻的气味,我一下子就仿佛被融化在这股香气中。两只在空间内不断飞舞的不死鸟也顿时停住身形,它们缓缓的绕着那股气流在盘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层半透明的石皮下面缓缓流动的,可能就是这种淡金色的气体。气体喷涌的非常快,从地面四周不断的涌到裂缝处,然后挥发。整个空间里面完全被香味浸泡了起来,闻着香味的感觉妙不可言。我拎着铁棍子,顿时就不想动了,好像骤然间回到了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刻。

  气流喷涌的时间持续了那么两三分钟,随着这些淡金色气体的喷发,石皮下面那片淡光渐渐消失了,空间的通风很差,香味全部淤积在里面,经久不散,但是金光消散,到最后彻底黯淡下来。

  透过手电的光线,我看到氤氲的气体那边,地面上静静躺着的那具“尸体”如同被什么东西抽去了精髓,本来它裹着一层发黑的霉斑,但皮肤和毛发都显得那么正常,然而金气散尽的时候,“尸体”迅速的开始变色,枯萎。好像被拖到强烈的阳光下暴晒了整整一天一样,几乎要脱水变干了。

  一片一片发黑的霉斑下,“尸体”的皮肤像是干裂的大地,它头顶的头发和胡须很快就褪去了那层黑黝黝的光泽,变的灰暗。根据我的目测,这具“尸体”本来的长度应该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但就这短短的一瞬间,暴缩到了一百七十公分都不到。

  那一刻,我恍惚中意识到,可能就是在无意中,我破坏了这个空间内一些微妙的平衡。因为我能听到两只不死鸟的低鸣,它们盘旋在尚未散尽的香味中,叫声欢愉,然而这种欢愉的背后,好像又有一种遗憾和不甘。不死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生存在这种荒僻的地方,石皮下面那种淡金色的气流可能是吸引它们的东西,不过现在气流散尽了,它们可能呆不了多久,要继续寻找下一个存在淡金色气流的地方。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股淡金色气流流动在石皮下面的时候,整个空间里都有一种神秘而又生机勃发的气息,但此刻,这种气息不存在了,空间黑暗阴森起来。

  我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心里非常不安,这个空间里除了那具“尸体”之外,几乎没有其它东西了,不便再久留下去,我迅速的扫了一眼,顺着原路退了出去。从废墟下面钻出来之后,我有点后悔,孤身行动的弊端太多,如果现在有个靠得住的同伴,我就可以尽力再多摸索一些情况。

  我猜测不出这个废墟下面的空间是不是整个死村里面唯一值得关注的地方,天色还早,而且风也小了一些,我就打算继续沿着废墟再走一遍,看看有没有其它发现。废墟中的地表几乎都被沙尘盖了一层,观察和搜索受到限制,进展很慢。

  半个多小时后,我才走出去十几米远,当我又抬脚迈出去一步的时候,感觉脚掌触到了一层微微带着弹性但很不稳当的地方,我马上缩回脚,用棍子扒拉了一下,果然,一片薄薄的尘沙下面,露出了一块木板。

  村子已经完全荒废了,不知道现在所在的位置过去具体是什么所在,我继续拨开尘沙,下面的木板一共有两块,直径差不多有两米多,不用掀开木板我就知道,下面肯定是空的。我观察的非常细致,把木板上的沙尘全部清理掉之后,我就在木板的边缘发现了一点点异状。这个村子至少荒废了十五年以上,但是两块木板没有那么陈旧,也就是说,它们很可能是在村子毁灭之后被铺在这里的。

  而且木板的边缘处那点细微又不易觉察的痕迹透露出,这两块木板经常有人挪动。

  看到这些,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忍不住抬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样的死村里,还会有人吗?

  很多线索无形中被串联了起来,村子之外的古墓,经久不衰的尸体,两个惨死的放牧人,从内部被掘开的土坟......

  这两块木板下面的未知之处,马上引起了我的兴趣。尽管感觉不是那么安稳,但我考虑了一下,做好充分准备,还是慢慢掀开了木板。

  果不其然,木板下面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掀掉木板之后,我就能分辨出来,这可能是一口枯井。这样的村子没有自来水,附近也没有河,过去村民用水只能靠挖井。按道理说,在这种地方打井,一般要打很深才能出水,不过我觉得这口井不算深,估计干涸了很长一段时间,井底有不少沙子,而且井壁上搭着一架很长又很简陋的木梯子。

  我朝井里丢了两块石头,不过没有什么反应,从我这个角度看,什么都看不到。井比较窄,铁棍子施展不开,我丢掉棍子,随手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把背包整理了一下放在井边,踩着那架简陋的木梯子,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梯子虽然简陋,但是非常结实,踩着梯子的时候,我看到它被磨的几乎光滑,说明有人经常从这里通行。

  因为这样,我更加的小心。枯井大概只有六七米深,不过当我轻轻顺着梯子走到井底的时候,立即发现这口枯井,被人改建过。井不是自然干涸的,肯定还有水,不过被人用石块堵了起来,井底的一侧,被横着挖出一个一米多高的洞,我弯腰拿着手电朝里面照了照。眼光一瞥,心就顿时提到嗓子眼上了,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井壁上被挖出的洞不很大,长宽都是六七米,我看到里面杂乱的堆着一些盆盆罐罐,还有烂糟糟的被褥。让我感到紧张的是,那些被褥上,躺着一个人。

  他侧躺着,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一头杂乱的长头发。这头长发顿时混淆了我的判断,我甚至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他侧躺着一动不动,我同样分辨不出他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甚或处在睡眠状态中?

  我暂时不敢进去了,也没有退走,就站在原地继续看着。以我的判断,这应该是个活人,因为我嗅不到任何尸臭的味道。尽管我从上面爬下来的动作非常小心,不过在空旷的枯井里,这种声响绝对不算小,这个人依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这让我怀疑,他真的处在深度睡眠中?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死村,这样的枯井里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来历和身份都很值得怀疑,我必须想办法和他对话,如果正常手段不行,就只能来硬的。青青他们失踪的时间越久,就让我的耐性越少,为了获取更多的线索,我不得不让自己变得狠一点。

  这是我的原则,我从不想主动去伤害谁,但也不允许我身边的人受到谁的伤害。

  看着洞里侧躺着的人,我始终有一点怀疑,我怀疑即便熟睡,也不可能睡的那么死。所以我打消了进洞的念头,稍稍后退了一下,就守在井壁的洞口边。我观察清楚了,井壁上的洞是个死洞,如果这个人想要出去,就必须从枯井的梯子离开。我守在外面,等于掌握了一点主动。

  在洞边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洞里的人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躺的像块石头一样。但越是这么安静,就越让我觉得里面有猫腻。

  我握着匕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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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1 13:48:55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龙飞说:

一直都在被失眠折磨,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有读者知道治疗失眠的好方子,烦请告诉我一下,数绵羊之类的就算了,数到一百七十万都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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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15:3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qtomcn 分享,辛苦了,+2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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