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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青囊尸衣4《蛊人》-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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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10-11 15:45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3 09:38: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三章 越狱
    张局长不愧为是警界翘楚,刑侦经验丰富,审问嫌犯能够一下抓住要点,而且态度温和,不像有些地方上的同志,完全靠刑讯逼供,结果破案率是上去了,却净是些冤案。
    “不错,我是请了半个月的假,原定回苏北老家扫墓的,但临时应朋友之托,前去河南豫西大峡谷迁葬,所以才耽搁了。”老齐解释说。
    “哪位朋友?”张局长笑眯眯的问。
    老齐暂时还不想说出首长,于是一指床角的小建:“我与这位小姑娘的外公相熟,那半截男尸就是她去世多年的父亲,名叫黄建国,老家就是婺源这里的。”
    雷局长附在张局长耳边悄声说道:“我认得那半截男尸,的确就是黄建国,原婺源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的儿子。”
    张局长点点头,继续询问道:“齐蒙,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将其葬在南山村的那座山上,是谁指定的?”
    “这个嘛......”老齐迟疑着,自己身为国家安全部的工作人员,总不能迷信说是从那半截残尸感应出来的吧。
    “是小建感应到她父亲黄建国的残存磁场,引领我们去那儿的。”有良突然插话道。
    “感应?你说的是那具已经死亡了多年的残缺尸体么?”张局长等人目光对视,都会意的一笑。
    “没错。”有良说。
    “你叫什么名字?”张局长忍住笑意,问道。
    “释了去。”有良回答。
    张局长闻言愣了下,自己好像曾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张局长,这是此人的身份证件。”雷局长递过有良的身份证。
    该身份证的签发机关是广东省深圳市公安局,持证人释了去,住址为深圳市沙头角区大鹏湾......
    费叔的庄园......
    张局长猛然间想起来了,当年白云观虚风道长曾经要自己通过深圳市局了解过一个独眼年轻人,名字就叫“释了去”,当时还传真过来了他的身份证,有只眼睛就是盲的。
    虚风说,这个释了去年龄虽然不大却医术精湛,曾治好了首长外孙女的失语症。
    “呵呵,”张局长心中已然大致明了,于是问有良,“释了去,这个小女孩儿可是首长的外孙女?听说你的医术不错,曾经治愈了她的失语症是么?”
    有良闻言大吃了一惊,连老齐以及雷局长都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怎么知道的?”有良疑惑不解。
    张局长此刻没有再理睬他,而是转向了小建,慈祥的说道:“别怕,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黄小建。”小建怯生生的回答。
    “你妈妈是叫东东,对吧?”
    小建点了点头。
    张局长呵呵一笑,吩咐说道:“雷局长,这孩子是我老首长的外孙女,先把小建接到县委招待所,安排一位细心的女警好好的照看,等待她家里来人。”
    “是,张局长。”雷局长应道。
    “小建,我们走吧。”张局长和蔼的上前来牵孩子的手。
    小建一下子挣脱,跳下床躲到了有良的身后。
    有良低头说道:“小建,你先跟这位叔叔去吧,俺很快就会去找你的。”然后轻轻将她推到张局长身边。
    “你可一定要来啊。”小建认真的说着,然后跟着张局长等人离开了拘留室。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良的心终于放下了,轻声说了句:“俺也要走了。”
    “怎么走?”老齐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越狱。”有良淡淡说道。

    老齐闻言大吃一惊:“什么......你要潜逃?”
    “那些死尸又不是俺杀的,待在这儿干嘛?”有良哼了声。
    “不行,”老齐深知这些江湖人士素来不守章法,胆大妄为,于是赶紧劝慰说,“有良,如今时代不同了,强大的国家专政无处不在,要是越狱潜逃的话,无罪都会变成有罪了,到时候全国通缉,你还能逃到哪儿去呢?”
    有良语气则十分的坚定:“你说的俺都懂,但是方才听到有警察在院里议论,说今晚法医要连夜解剖那半截尸体,俺绝不能让人肢解师父,而且还要尊其遗愿葬入太极阴晕。”
    老齐苦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咚咚咚......”有良用力拍打铁栅门,嘴里高声喊道,“俺要上厕所。”
    有个值夜班的警员过来厉声呵斥道:“你叫喊什么?”
    “俺憋不住了,要去厕所屙屎。”有良手捂着肚子,恳求道。
    那警员看他瞎眼又少条胳膊,感觉到也无甚威胁,于是便打开了铁栅门放其出来,随后重新锁好,一面催促说:“快点屙。”
    来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有良回身右手指轻点那警员的膻中穴将其放到,然后拖进去撂在了马桶盖上,估计一两个时辰方可醒来。
    走出了卫生间,有良见走廊另一端的门楣上挂着“法医室”的牌子,于是便蹑手蹑脚的溜了过去,然后附耳门上听了听,屋内似有说话的声音。
    事不宜迟,得下手了,他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原来并未锁门。
    “你是谁?”一名女法医握着手术刀转过身来,望见推门而入的陌生人,惊讶的问道。
    正在解剖台旁的男法医今天到过南山村案发现场,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个瞎眼断臂的年轻人:“咦,你不是关押在拘留室里的嫌犯么,怎么跑出来了?”
    有良望过去,黄建国的半截身子正躺在铺着白布单的解剖台上,肚皮上已经被割了一刀,露出了内脏。
    “俺要带他返回河南去。”有良冷冷的说道,随即手指一伸“嗤嗤”射出两道梦遗指,两名法医悄无声息的萎顿在地。他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足以令两人陷入昏迷,但不至于造成多大的伤害,无非晕倒一两个时辰而已。
    墙角的地上扔着那只白布口袋,有良一只手费力的重新将黄建国残尸装好,然后用牙齿叼着系紧袋口,扛在身后走出法医室,并撞上了带有暗锁的房门。如此,天亮前一般就不会有人发现尸体被盗了。
    有良没有经由大门出去,而是折返回后院,老齐在铁栅栏内瞧见后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他赶紧走。
    有良将布口袋扛上肩头,右手掌心朝下,从劳宫穴喷出一股浓郁的老阴之气,身子冉冉升起轻松的迈过了高墙,消失在了黑暗中。
    老齐看的是目瞪口呆,半晌都合不拢嘴巴。

    夜深人静,婺源县城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其他行人,有良抬头望了下夜空,认准方向后便径直向着南山镇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虽然不会轻功,但体内真气充盈,背着数十斤重的半截尸身跑起来丝毫不费劲儿。夜里的公路上也不见个人影,偶尔一两辆外地牌照跑夜路的长途货车一闪而过,谁也都未曾留意到他。
    黎明时分,他终于来到了南山村的那座山梁上,放下了口袋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歇息,不远处的那片毛竹林的背后就是太极阴晕的所在了。
    昨日刚刚起出了十一具尸骸,那些警员们已经把那儿都翻找遍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来挖掘。在县局法医室自己故意说要将残尸带回河南,实际上就是放个烟幕弹,也不知那些警察们信不信。如今小建已经和部里的高官搭上了关系,家里人也马上就会来接她,所以不用担心。
    只是二丫怎么样了......
    每当有良想起她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时,都会觉得胸前骤然间一热,觉得甜甜的。而对妮子的印象却越来越淡漠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没有长大,还似童年时的那个样子,此刻,心里头总会有那么一丝淡淡的苦涩。
    天色朦朦胧胧,南山村的农户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燃烧柴火茅草的淡淡香味儿,和自己小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
    有良背起师父的遗骸,沿着山梁斜刺里攀去,穿过那片毛竹林,最后来到了灵古洞口。太极阴晕以及周边被翻了个底朝天,四周一片狼藉,五色土掺杂在了一起,色泽暗淡而斑驳。
    山上并无锄头铁锨之类的工具,其实即便是有,一只独臂也难以操作。
    有良默默的跪在太极阴晕之上,一把一把的徒手向外掏土......没多久,手磨破了,指甲中渗出了鲜血,他仍不停歇的挖着,挖着。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已经在太极阴晕里掏出个大洞,但那只独臂右手早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有良将黄建国遗骸小心翼翼的放入坑底,然后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淌下。他口中默默的说道:“师父,俺终于将您的尸骨从异乡带回了婺源,葬在了太极阴晕中,小建俺会照顾的,您就放心的走吧......”
    他开始回填墓坑,胳膊用力将松软的土堆推下,将黄建国的遗骸掩埋起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说话和走来的杂乱脚步声。
    有良身子悄无声息的后纵两下,然后隐身进了灵古洞中。
    一群南山村的村民手持着锄头和铁锨、耙子等来到了这儿,然后开始整个回填掩埋和平整土地。他们虽然不理解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怎会挖出这么多的尸体,但却明白这种事儿对外界而言总是不大好听,有损于南山村的形象。所以村里人便自发组织起来,一大早上山来清理挖掘的痕迹,并恢复那里的原貌。
    “唉,要是朱寒生兰儿还在就好了,那时候村里多热闹啊,每天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和家属,家家都住得满满的,日子好过多了。”有村民嘴里唠叨着。
    “可不是吗,自从乡村医院被镇政府接管以后,慢慢的病人越来越少,现在几乎一个都没了。”有人附和道。
    “神医一走,自然也就没人来了。”一老者摇头叹息不已。
    村民们一边干着活,一面发着牢骚。
    不多时,太极阴晕附近的场地都已平整完,于是大家扛起工具一道下山回家吃早饭去了。
    有良走出灵古洞,长舒了一口气,师父的遗愿已了,自己也该返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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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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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3 09:3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主公
    深夜,京城积水潭医院二楼的一间病房内,二丫瞪着忧郁的眼睛,彻夜难眠。
    自从医生告诉她说孩子没了,她便一直是这样,有良曾经百般叮嘱,切不可动了胎气,否则母子都会有危险。可是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活师被人抢走而无动于衷呢?客家嬷嬷为了医治丈夫的断臂而将女儿托付,然后去寻找汗尸制作汗青,而自己却把小活师给弄丢了,又该如何对嬷嬷交代呢?
    二丫默默的流着泪,有良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吱嘎”一声门响,有个护士推着轮椅进屋。
    “李二丫,现在送你去做CT检查。”那护士带着大口罩,来到床边轻声说道。
    二丫麻木的下床坐进了轮椅,腹部的刀口缝线处仍在隐隐作痛,于是闭上了眼睛休息。护士推着她下了一楼,经过走廊径直出了医院的大门,直奔羊角胡同而去。
    夜深人静,马路上空气清凉,二丫此刻昏昏欲睡,眼皮都有点睁不开了。
    胡同最里面的一家小院,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她们过来赶紧打开了院门。
    女护士与那中年人抬起轮椅进屋,然后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那儿有一道沉重的铁门。
    “作子,开门。”女护士吩咐道。
    名叫“作子”的中年男人掏出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一股阴森森的潮湿气扑面而来,里面是一道向下的斜坡,地底下漆黑一片。
    女护士揿亮手电筒,推着轮椅径直的走下斜坡,沿着长长的甬道继续前行。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二丫睁开了眼睛,诧异的问道。
    女护士微微一笑:“有人想要见你。”
    “谁?”二丫更加疑惑了,反正自己有武功在身,倒是无须害怕。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女护士平静的答道。
    地下甬道又长又宽敞,洞顶每隔十余米便有一盏电灯,不过都没有通电。甬道的两侧有一些房间,门也都是关着的。
    “这是什么地方?”二丫禁不住好奇的问。
    “这里是京城的地下防空设施,建于六七十年代,甬道四通八达。不过现在大部分都已经废弃了,只有少部分加以利用改造成了地下旅馆。”女护士耐心的解释说。
    “你叫什么名字?”二丫问道,感觉到她挺和善的,不像有什么恶意。
    “就叫我‘阿呵’好了。”女护士吟吟一笑。
    “阿呵,”二丫继续打听着,“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直接去紫禁城乾清宫,主公在那儿等着我们呢。”阿呵回答说。
    在地下甬道里大约走了3公里左右,阿呵止住了脚步,轻声说道:“李二丫,我来背你,这上面就是乾清宫了。”
    说罢,阿呵背起二丫沿着一条宽敞的水泥楼梯上行,走过两处转角,最后来到了一座大铁门前。她掏出一把钥匙开了暗锁,然后轻轻的推开铁门顺着一道斜坡往上走,开启了一道木门后,两人进入到了一座漆黑的宫殿中。
    “主公,李二丫带来了。”阿呵小心翼翼的将其撂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本尊已经等你很久了......”黑暗中,皇上御座龙椅上有人细声慢语的柔声说道。

    “你是谁?”二丫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暗中朦朦胧胧的人影问道。
    “你听说过蛊人么?”
    “蛊人?”二丫想了想,记得葛老魇曾经对有良提起过,但她并未吭声。
    “本尊就是传说中的‘蛊人’,”那人嘿嘿一笑,然后同情的说道,“李二丫,听说你孕晚期流产,孩子虽然夭折,但好在保住了子宫,还年轻嘛,以后还是会再次怀孕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二丫疑惑的望着御座上。
    “本尊无所不知,是一个名叫吴戥的北大教授干的吧?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对怀孕的女人下如此重手,令江湖中人所不齿。”蛊人气愤不已。
    “你知道他现在何处?”二丫咬牙切齿的问道。
    “本尊已经调查过了,北大历史系确实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名叫‘吴戥’的教授,不过此人早已于数十年前就离职了,至今去向不明。”
    “他抢走了我的女儿小活师。”二丫叫道。
    “‘活师’?这名字挺有趣的,你放心,本尊已经派人在京城里四处打探,一定把你的女儿救回来。”
    “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二丫警惕的问。
    “呵呵,你若不问,本尊也自会坦诚相告,”蛊人微笑着说道,“李二丫,当今中国社会正处于一个历史性转折的关键时刻,按照佛教的说法就是‘末法时期’,各种尸妖魔怪纷纷出世,眼下,京城便是它们的聚集之地。本尊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但手下缺少真正的人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可愿意跟随本尊共图大业?”
    “我么?”二丫闻言愣了下,然后摇摇头道,“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二丫只想着找回小活师,与丈夫回到老家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蛊人叹息了一声:“李二丫,京城如此之大,以你一己之力如何找得回女儿?本尊麾下能人不少,已经渗透到了各行各业之中,只有依靠组织的力量才能够与抢走小活师的魔道抗衡。你想想吧,放心,本尊绝不会勉强你的。”
    “我李二丫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也没念过多少书,能帮你什么忙呢?”二丫心里寻思着,这个“蛊人”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自己和有良在京城两眼一抹黑,除了憨叔和虚风道长,也不认得其他什么人。若是费叔和楚大师还在,兴许能帮上些忙,可如今他们都已经没了,单凭一己之力恐怕短时间内真的难以找到吴戥教授和小活师,万一客家嬷嬷回来了,该如何对其交代呢?
    “李二丫,你且不可妄自菲薄,当今尘世间,幼魇简直是凤毛麟角,本尊相信你的能力。”蛊人坦然说道。
    这个蛊人真的很不一般,居然能够看破自己是幼魇,其功力不可小觑,二丫心里寻思着。
    蛊人瞧出了她矛盾的心理,于是通情达理的说:“此事不急,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无论是否愿意加入组织,本尊锄强扶弱,仗义江湖,都会竭尽全力的替你找回女儿。”
    “谢谢你,”二丫感激道,“这事儿我还需要同有良哥商量一下,他过两天就要回来了。”
    “那好,本尊就等你的信儿了。阿呵,送二丫姑娘回医院去吧。”蛊人一摆手。

    东东最近开始了吃斋念佛,为女儿行善积德,希望小建一生平平安安。
    晚饭后,首长回到了家。
    “咦,东东,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首长见到女儿面带喜色,于是关切的问她。
    “爸爸,今儿我又做了一件善事儿。”东东说。
    “哦,什么善事儿,讲来听听。”
    “我今天救了一名孕妇,还为她付了医药手术费。”东东得意的说着。
    “好啊,助人为乐,救死扶伤,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一贯优良传统嘛。”首长呵呵笑道。
    “可惜的是,”东东难过的说,“孕晚期流产,孩子没能保得住。”
    “唉,别难过了,”首长安慰她道,“你已经尽力了,人的一生,旦夕祸福,又有谁能说得清呢?你在哪儿救的这名孕妇?”
    “就在咱家院里,我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她就躺在海棠树下。”东东描述说。
    “咱家院子里?”首长疑惑道,“那她是怎么跑进来的,难道勤务员就没有发现么?”
    东东摇摇头,是啊,她是怎么进来的呢?自己倒是忽略了。
    “带我去看看发现这孕妇的地方。”首长和女儿走出了客厅来到院子里。
    “就在那儿。”东东手指着一丛海棠树。
    首长近前仔细的瞧了瞧,发现有好些树枝已经折断,地上掉落了很多花瓣,像是有重物自空中坠下所致。
    首长沉吟着抬起头望向了屋檐,那里已然破碎了几片灰瓦。
    “这名孕妇叫什么名字?”他问。
    “李二丫。”东东回答。
    首长闻言心中一惊,随即警觉了起来,难道是有良身边的那个二丫么?怎会如此的凑巧,竟然从房顶上坠落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家里有什么亲属到场了么?”首长问。
    “没有亲属,还是我给签的字呢。”东东答道。
    此刻,首长越来越怀疑此人就是二丫,莫非是主人那边已经下手了?虽然孩子弄掉了,但是母亲却没能够除去,一定是出了什么纰漏。
    “她在哪家医院住院?”首长不经意的问了句。
    “就近送去了积水潭医院。”
    “哦,东东,你做了一件大善事儿,现在快去休息吧。”首长柔声说道。
    “爸爸,小建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东东心情显得焦虑。
    “还没有呢,你放心,了去大师医术精湛,小建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事的。”首长安慰着女儿。
    东东回屋去了,首长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三狼,我是首长,有件事儿交给你去做。”他悄声对着话筒吩咐了好一阵儿,然后郑重的撂下了电话。
    唉,自己也真够落魄的了,想当年在政坛官场上呼风唤雨,如今却只能求助于黑社会来帮忙,今非昔比,世态炎凉,全他妈的是些小人。
    凌晨时分,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来到了积水潭医院,直接站在住院部服务台前。
    “我们是来找人的,有个名叫李二丫的孕妇不慎流产住进了你们这儿。”其中一人说道。
    “哦,你们是她的亲属么?”值班护士翻看着病历本,“李二丫孕晚期突然流产,多亏有位好心人送来并签字和垫付了医药费,不然很危险呢。”
    “是啊,听说后我们就急忙赶来了,请问她住在那间病房?”另一人问。
    “二楼204号,上楼梯左拐第二个房间就是。”值班护士指点说道。
    两人上楼来到了204号病房门前,见左右无人便推门而入,病床上被子散乱堆着,可是却没有人。其中一人看了下病床端头的病历卡,上面确实写着“李二丫”。
    两人面面相觑,奇怪,大半夜的,人去哪儿了?
    正当他俩犹豫之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一名女护士推着辆轮椅沿着走廊来到了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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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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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3 09:3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阿呵
    阿呵推着二丫回到了积水潭医院。
    当其推开204号病房的房门时,突然从门后闪出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一人手中握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另一人则掌中暗藏毒镖。三狼曾经嘱咐他俩,说那位孕妇李二丫可能会些武功,绝不可轻敌。
    “快进来,不许说话!”矮个风衣男凶巴巴的命令道,随手紧闭房门。
    “你是李二丫?”另一高个风衣男手持匕首,先要确认好目标。
    “是又怎样?”二丫坐在轮椅中不屑的答道。
    “拿命来吧。”高个风衣男二话不说手腕一转,尖刀对着二丫的脖子正欲划下。
    “且慢......”阿呵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摘下口罩,说道,“你们看看我是谁?”
    高个风衣男愣了下,目光望去,不禁失声叫道:“妈妈......你怎么会在这儿?”
    矮个风衣男闻言也将脑袋凑过来一瞧,顿时双眸睁得老大,眼眶中登时噙满了泪水,嘴里脱口而出:“姥姥!原来您还活着......”
    二丫呆怔的望着他们,一下子给弄糊涂了。
    阿呵把脸一板,厉声说道:“你们这两个家伙,还不给我滚出医院。”
    “是,妈您别生气,这就走了。”高个风衣男手拎着刀,溜溜的出去了。
    “姥姥,姥姥还活着,活着......”矮个风衣男神智恍惚,嘴里嗫嚅着跟随着走出房门。
    两人稀里糊涂的下了楼,走出医院大门,站在马路边上面面相觑。高个风衣男冷不丁出手,将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对方前胸,而矮个风衣男则手臂挥动,一枚剧毒的柳叶镖飞出正好刺入对方的眼眶里。两人的身子摇晃几下,相继摔倒在了地上,双双毙命。
    病房内,阿呵嘿嘿一笑,戴上了口罩,口中说道:“二丫,你被人给盯上了,医院已不安全,现在送你去羊角胡同暂住。”
    此刻,二丫仍旧是疑惑不解,阿呵年纪轻轻的,怎会是“妈妈”和“姥姥”呢......
    阿呵推着二丫重新出了医院,瞥了一眼死在马路边上的两名黑社会杀手,冷笑一声,走过尸体的身边。
    “他们怎么死了?”二丫见状不禁愕然道。
    阿呵微笑不语。
    两人来到了羊角胡同尽头的那座小院门前,阿呵上前敲门。屋内的灯亮了,作子披着上衣开门出来,看见轮椅上的二丫,一脸的惊讶:“她怎么又回来了。”
    “医院不安全,还是住在家里吧。”阿呵回答说道。
    进屋后,阿呵脱掉白色的护士服,摘下了口罩。
    这时,二丫才仔细的看清了她的长相。阿呵是一中年妇女,内穿一袭青衣,口大齿豁,双眼浑沌,满脸的黄褐斑,容貌很是丑陋。
    作子约莫三十多岁,白色衣裤,面目也是十分的白净,戴着一副白框眼镜,看上去像是个知识分子。
    “你就睡在这屋里吧。”作子领二丫进了一间厢房,室内陈设简单,但是却很清洁,可以嗅到一股来苏尔消毒水的气味儿。
    “阿呵,方才那两个人为什么叫你‘妈妈’和‘姥姥’?”二丫还是禁不住要问道。
    阿呵淡淡一笑:“早点睡吧,等你加入了组织以后,再告诉你不迟。”

    凌晨时分,清风习习,积水潭医院的大门口,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马路边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京城西城区公安分局的刑侦技术人员正在勘查现场。
    警员们找到了几位现场目击者,说法大致相同,两名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从医院里走出来后,不知为什么突然互殴起来,然后双双的摔倒在马路边上,再也没起来。
    据住院部的值班护士辨认称,这两个人曾经到医院寻找一名叫李二丫的流产孕妇,自称是其亲属。
    当警员们来到204病房时,发现患者已经失踪了,查阅其病历,手术知情同意书中的亲属一栏上签字者为“东东”。
    “这个‘东东’是患者李二丫的什么人?”警员询问道。
    “民警同志,这可是一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啊,她不但送患者来医院急救,而且还垫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值班护士介绍说。
    “见义勇为?”警员们对此产生了怀疑,如果是学雷锋做好事送病人入院可以理解,但是非亲非故的一下子垫付了这么多的手术费、医药费和住院费,则十分的少见。
    “是啊,”值班护士回忆道,“东东始终守候在手术室的外面,一直等到手术结束问清了情况后才离开,而且还说第二天一早就过来探望呢。”
    警员看了下手表,如此说来,几个小时之后,那位“好心人”东东就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我们安排两名便衣守在这儿,一旦东东出现就立刻示意,警方要和她好好的谈谈。”警员说。
    “好的。”值班护士应允道。
    医院大门外的现场勘查结束了,初步结论是两人之间产生了矛盾,最后互殴致死。不过死者身上并无有价值的发现,所以还要进一步查明其身份,单从衣着特征上来看,倒很像是黑社会成员。
    尸体拉走后,警方撤除了警戒线。
    清晨,上班的自行车人流如潮水般涌来,人们熙熙攘攘,又开始了都市里繁忙的一天。
    东东一大清早就来到了积水潭医院。
    住院部的值班护士发现后,随即示意给了两名便衣警察。
    “请问,你是东东吗?”便衣上前拦住了她。
    “什么事儿?”东东诧异的问道。
    便衣警察亮出了证件,说:“我们是西城分局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嗯。”
    “你和李二丫是什么关系?”便衣直截了当的问道。
    “哦,是这样......”东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你是说一个怀孕晚期的大肚子孕妇,从你家的屋顶上就这么掉下来了?”那位询问的便衣警察惊讶的疑问道,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就是这样子的,我又不会骗你。”东东的语气肯定。
    “那她是怎么上去的呢?”
    “你们也真是的,直接去问李二丫不就结了。”东东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李二丫已经失踪了。”便衣回答。
    “什么!失踪了?”东东愕然道。
    “昨夜有两个男人到医院找李二丫,自称是她亲属,随后便双双的死在了大门口马路边上。”
    东东更加的吃惊了,稍微冷静下来后,问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也正是警方想要知道的,”那便衣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到分局辨认那两名死者,看看是否认识。”
    东东迟疑了下,谨慎的说道:“那好吧,不过我要先打个电话回家。”
    “到局里再打吧。”两名便衣警察不由分说的将东东带上了警车,朝着西城区公安分局驶去。

    羊角胡同的那所民宅,二丫躺在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自己的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小活师万一有事,那可是客家嬷嬷今生唯一的指望。
    这个吴戥教授与自己素不相识,因何要暗下毒手呢?而且还伪装成了房客住进憨叔家,这肯定是经过了周密的策划与安排,背后一定有某种阴谋。
    记得吴戥教授来的那天,曾经有一位街道居委会的人陪同而来,两个人会不会是一伙儿的呢?
    二丫越想越可疑,如果从此人的身上去查吴戥教授的下落应该靠谱。对,事不宜迟,得赶紧去。
    她坐在床上盘腿打坐,由于开刀时损失了不少元气,所以要尽快的恢复,追寻吴戥的道路肯定会异常的凶险,自己需要多一点提升功力。
    正房内漆黑一片,阿呵合衣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监视着厢房里面的动静。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主公很是烦恼,自从川北阆中出了事儿以后,派出去的魏六禅、费老以及归丛丛熊大夫妇相继身亡,就连下尸彭姑和葛老魇也失踪了,三尸九虫已去其半,可谓是损失巨大。
    难怪主公这么看重二丫这只幼魇呢......可是她的女儿活师究竟在哪儿呢?这吴戥教授又是何许人?
    阿呵正寻思之间,忽见厢房内闪烁出了一阵五色光晕,映射在玻璃窗上五彩纷纭,她知道,这只幼魇正在练功。
    天亮了,二丫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厢房,有了寻仇的目标后,感觉到体内立时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我要回家去住。”二丫断然说道。
    “可是你的刀口还未痊愈。”阿呵劝慰着。
    “有良哥已经出门几日了,也许会有电话打来,所以我必须等在家里。”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那好吧,我送你。”阿呵说。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二丫告辞后,独自一人沿着后海边往憨叔家走去。
    “喵......呜呜呜。”当二丫迈进憨叔家院子时,媚娘一下子扑了过来,激动的热泪盈眶。自从那天二丫上房追吴戥教授去了以后,媚娘便忠实的守在了东厢房内,牠知道二丫幼魇的本事,自己去也是多余。况且那幅《敦煌梦魇图》画轴还收藏在屋内,万一大家都不在,吴戥教授的同伙来盗画就麻烦了。对,据说这就叫做“声东击西”,是人类的一种诡计。
    憨叔憨婶见到二丫回来了,赶紧上前询问情况,这两天二丫与小活师突然失踪,可是担心坏了,如果再没有消息的话,就准备去报警了。
    “吴戥教授抢走了小活师。”二丫把那天发生的事儿大致说了下。
    “你的肚子......”憨婶眼尖,一下发现二丫的肚子瘪了。
    二丫“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抽泣着说孩子没了。
    憨叔憨婶闻言都呆愣住了,憨婶赶紧扶二丫回房歇息。
    媚娘嗓子眼儿里“呼噜呼噜”的直响,气得上窜下跳,如同疯了似的。
    东厢房内,憨婶告诉二丫,吴戥教授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有良也未曾有电话。
    那就不等了,二丫决定自己单独行动,开始寻找吴戥教授的下落,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碎尸万段,救回小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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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3 09:39: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无灯教授
    深夜,京城至成都的特快列车轰隆隆的行驶在汉中平原上。软卧车厢内,无灯教授坐在车窗前,望着月色下广袤的原野和村庄,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日,他在憨叔家中突袭二丫未果,仓惶的跃上房顶带着小活师逃窜。其实他并未跑多远便跳到一户人家的小院里隐蔽了起来,并随手点了婴儿活师的昏睡穴。想不到这个李二丫竟然是只幼魇,那突如其来的五色魇芒差点毁了自己的右掌,她若是追了上来,自己绝非对手。
    须臾,他听到平房顶上一阵踩踏声由远及近,二丫辫子散开,蓬松乍立,愤怒的身影凌空一晃而过。然后随即却听到了坠落的声音,估算着并不远,就在隔壁的高墙背后。
    无灯教授竖耳聆听,须臾便有年轻女人的惊呼以及说话声音,不久后便传来了120急救车的鸣笛。
    无灯教授知道出事儿了,于是怀抱着小活师悄无声息的跃上屋顶,远远的望见二丫被抬上了救护车。
    这是怎么回事儿?无灯教授心中诧异,于是决定跟在后面看个究竟。他提起一股浩然之气窜房越脊的追了上去,眼瞅着那辆救护车就近驶入了积水潭医院的大门,于是跃下房顶,装成抱着患儿看病的老头走入医院。
    在急诊室的走廊里,正当二丫被匆忙推进手术室急救的时候,无灯教授就默默抱着昏睡的婴儿坐在尽头的候诊椅子上。他目光撇过去,瞧见了手术室的女护士拿着一份手术知情通知单出来四处张望,焦急的寻找病人家属。这时一位中年妇女代为签字并垫付了手术费。
    过了好一会儿,有位护士拎着满是血污的黑色塑料垃圾袋出来,告诉那位中年妇女说母亲保住了,但孩子已经死了,然后叹息着走去后院,将死婴丢弃到了墙角的一个盛有废弃医疗物品的垃圾箱内。
    护士离开后,无灯教授悄悄来到垃圾箱跟前,解开了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一具新生婴儿满是血污的尸体露了出来。
    死婴的皮肤呈青紫色,应是缺氧窒息而导致了尸厥,无灯教授心中暗道。他试着从死婴的头顶百会穴输入一丝浩然之气,那百会穴为诸阳之会,百脉之宗,但凡尸厥之症以及卒暴中风等疾,当以此穴为要。
    无灯教授纯正的儒家浩然正气自死婴的囟门始,一点点打通其手足三阳经以及督脉。须臾,死婴的皮肤颜色渐渐的转淡,最后开始有了呼吸,尽管还很十分的微弱。
    “还好,总算来得及,不过这孩子的命也是真大。”无灯教授松了一口气,自语道。
    唉,自己枉为一代儒家功宗师,竟然屈从于魇对一怀孕妇人下手,简直辱没了堂堂孔孟之道,令圣人蒙羞。现在好在救活了二丫的孩子,就算是作为对她的补偿吧。
    不过,这个早产的男婴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恐怕唯有慢慢喂食以中庸之气调养一段时间才行。
    最后,无灯教授下了决心,要将小活师和男婴一同带去僰王山,传授此二人儒家神功,将来作为自己的传人。
    当晚,他先将男婴藏在恭王府的一处隐秘之所,然后再次往其体内输入了一些浩然之气,让其昏睡着,确保不会有事儿后,抱着小活师去见主人。
    不料主人知道了二丫是一只幼魇,要以小活师作为筹码来要挟,无灯教授心想既然活师能够回到母亲的身边,自己也就安心了。但男婴的事儿他隐匿下来了,即便是对主人也没说,儒家功后继有人才是第一位的,更重要的这男婴是幼魇的孩子,天赋必定过人,这从小活师身上就能体现出来,尽管其是个女孩儿。
    当无灯教授到了北京饭店见到了平原之后,对此人的儒学功底大为满意,所以决定将他也收入门下。
    平原在僰王山镇客栈中见识过无灯教授的轻功,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原来金庸小说中的武功现在民间仍然还存在着。所以,当教授问他是否愿意拜师学儒家功时,平原满口答应了,愿意放弃法官的公职随教授前往山中修行。
    无灯教授并没有告诉他真相,那就是儒家功修炼到极致时,男性生殖器官将会内缩入腹,终生再无子嗣。
    “教授,不,师父,”平原问他,“咱们何时可以出发?”
    无灯教授把心一横,断然说道:“马上就走。”说罢,推开房门,唤醒了徐华声。
    “老夫要带平原回僰王山,你转告张局长一声,那个活师婴儿留在了屋里,请他设法照顾好,以备主人的不时之需。”无灯教授吩咐说。
    徐华声困惑的望着平原,发现这位老同学一脸的喜色,不由得诧异道:“平原,你不想进入公安部了么?张局长正在对你进行评估考核呢。”
    “不了,我要跟教授一道回僰王山,那儿毕竟是四川,离家也近些。”平原回答说,如果能学到一身上乘的武功,区区公安部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无灯教授不再废话,转身带着平原出门扬长而去。
    两人连夜搭乘的士到了恭王府外,留平原在车上候着,自己则纵身一跃飞过了高高的围墙,令那年轻的出租车司机大开眼界,惊讶的合不拢嘴。
    须臾,无灯教授怀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越墙而出,回到了车上,然后一路驶向了京城火车站,然后乘坐前往成都的特快列车离开了京城。
    列车一路风驰电掣般的行驶,窗外远山一抹黛色,残月如钩,大地一片空明。
    “师父,您还没睡?”平原醒了。
    “嗯。”
    “儒家功,这名字真好,一听就是有着五千年华夏文明的传承。”平原心里面由衷的赞道。
    “平原。”无灯教授望着他。
    “是,师父。”
    “僰王山中生活条件艰苦,你可能承受?”无灯教授说道。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穹......”平原吟诵起了文天祥的《正气歌》来,车厢内充满了一种悲壮苍凉的气氛,大有“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燕赵豪情。

    列车徐徐的驶进了成都车站。
    无灯教授怀抱婴儿与平原随着人流缓缓的走出月台,两人没有留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若即若离的跟着一个瘸腿老者。
    成都站前广场的商店里,无灯教授买齐了一干婴儿用品,包括奶粉等物,然后乘上了前往川南兴文的长途大巴,那个瘸腿老者也暗中尾随着上了车。
    傍晚时分,僰王山镇。
    无灯教授和平原在小饭店里匆匆吃了晚饭,然后又买了一些生活所需之物,撂在竹篓中背着上山。
    月色迷离,山中升腾起白色的雾霭。攀登途中,教授警觉的回望身后,总觉得似有什么不妥,但除了雾气与虫鸣之外,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飞雾洞。
    无灯教授顿时感觉到如释重负,在下落水隐居数十年,就如同归家一般。他点燃了油灯,并从墙角的溶洞内拽出一个包袱,挑了件土布长衫换上,还是儒家装束要舒服得多,绝非那些中山装、西服之类的奇装异服可比。
    “平原,你明日下山去镇上,也定做两件长衫吧。”他吩咐说。
    “是,师父。”平原应道。
    “噗”的一声,无灯教授撩起了长衫,放了个响屁。
    随着“窸窸窣窣”一阵响动,石洞缝隙里忽然跑出无数的黑甲屎壳郎来,贪婪的嗅着久违的浩然之气。
    教授笑眯眯的望着那群铁甲大军,就如同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他迫不及待的蹲下挤出了几个金灿灿的粪球,屎壳郎们大喜,随即蜂拥而上啃食了起来。
    平原见状惊讶的目瞪口呆,原来儒家功法如此的神奇,竟能将人与昆虫完美的结合成生物链,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地上铺着兽皮,男婴安详的熟睡着,屎壳郎们吃完美餐后都跑过来围观。但见它们对婴儿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感到既新鲜又好奇,尤其是那小孩儿的身体内透出淡淡的浩然之气,另铁甲军团们倍感亲切。
    “平原,待你明后日换上儒家礼服后,便可举行拜师仪式,正式传授师父的独门武学儒家功。这孩儿是你的师弟,由于他还太小,你要负责其饮食起居,比如喂食奶粉,更换尿布,另外还要经常带出去晒晒太阳,明白吗?”无灯教授吩咐说。
    “是,师父。”平原答应下来。
    “你可以歇息了,为师先去上落水一趟。”说罢,无灯教授便径直奔上落水而去。
    途径天生桥时,他往深涧中瞧了瞧,徐华声说那个邢书记夫妇便是由此坠落桥下的,此刻耳边唯有汨汨的流水声,除此漆黑一片。
    朦胧的月色,上落水天坑崖壁凹洞内,已经没有了秋波老妪的身影,只闻螽斯蟋蟀寂寥的低鸣之声。唉,无灯教授发出了长长的叹息,然后转身返回。
    “平原,你怎么还没睡?”他瞥见平原依旧合衣坐在兽皮褥子上面,于是问。
    “师父尚未安歇,徒儿怎敢先睡。”平原坦然答道。
    这小子倒是尊师重道,根基不错,无灯教授暗自寻思着。
    “师父,师弟可曾起过名字?”平原问。
    “嗯,他的父亲姓有,《百家姓》中排行第418位。此姓源于上古复姓有巢氏,庄周在《庄子.盗跖》中说,‘古者禽兽多而人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纵观释道儒三家取名,道家清净无为,佛教明心去欲,而我儒家则以人为本,讲求仁义礼智信。儒家功更是尊‘中庸之道’来修行的,所以就叫‘庸儿’吧。”
    “庸儿,”平原嘴里念叨着,“师父,这名字倒是不错,可是他父亲姓有,‘有庸’念起来却有些拗口。”
    无灯教授点点头,说:“暂且先叫庸儿,也许他父母早就已经起好了名字呢。”
    两人吹熄油灯安歇了。
    飞雾洞的外面,高大的刺楠树下,那个瘸腿老者静静的守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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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3 09: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跛脚隐士
    清晨,平原早早的起来,开始在下落水石洞中生火做饭。他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山中隐士们日中一餐的习惯,所以教授允许其逐渐加以改变。
    早饭后,平原走出飞雾洞,下山前往僰王山镇。
    昨日上山时天色已晚,景色朦胧,现在一看则大为不同。但见目及之处,植被茂盛,瀑布碧泉,清幽静雅,满山遍野的楠竹林青翠欲滴,令人心旷神怡。
    来到僰王山镇,他找到了那家经常为山中隐士做衣服的裁缝店,量身订制了两件灰色土布长衫。由于午后才可取到衣服,在等待的一两个时辰里,他就随意的在街上溜达,自己在兴文县法院实习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感觉此镇的变化并不大。
    中午十分,他找了家小饭馆坐下,并点了几个炒菜,准备喝上两口,以后在山上修行就要清苦了。
    一个瘸腿跛脚的老者走进饭馆,要了碗米饭和一小碟咸菜坐在了平原对面,此人看来生活较为拮据,只捡最便宜的吃。
    “听口音,老先生不像是本地人。”平原见其穿着破旧的灰色中山装,一副落魄的知识分子模样,于是对其产生了些许同情感。
    老者抬起头来,囧涩的说道:“我是僰王山上的修行者。”
    “原来您也是一名隐士?”平原闻言肃然起敬。
    “嗯。”老者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点了点头。
    “老先生若不嫌弃,我们一道吃如何?”平原朝着店家再要了一只酒杯,热情的邀请道,他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隐士修行的情况。
    老者欣然答应了,两眼盯着桌子上香气扑鼻的炒菜,深深的嗅了几口,垂涎欲滴。
    平原微微一笑,为其斟满了酒,两人边吃边聊。
    “我叫平原,昨日刚刚上山修行,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平原自我介绍说。
    老者呷了一大口酒落肚,正色道:“修行人一般都不再用原来的姓名,叫我‘跛脚隐士’就行了。”
    “‘跛脚隐士’?这么称呼似乎有些不大尊重。”平原颇为难。
    “无妨,但凡修行者,对世俗礼数褒贬早已看淡了,小兄弟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入了此道儿?”老者疑惑的目光望过来。
    “只是厌倦了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想出来透透气,见识一些新的事物。”平原说的也是真心话。
    “那你准备在山中的什么地方修行呢?”老者问。
    “僰王山飞雾洞。”
    “呦,那可是个好去处,不过已经有修行者在里面了吧?”
    “是的,我跟着师傅在下落水,听说上落水原来是有人在修行,后来走了。”平原说。
    “哦,那我倒是应该考虑也进飞雾洞内修行,换换环境说不定还可以突破瓶颈呢。”老者沉吟道。
    “好啊,那我们就是道友了。”平原高兴的说。
    “你师父叫什么,在僰王山修行多久了?”老者端起酒杯,和蔼的目光注视着他。
    “无灯教授,在飞雾洞中已经好几十年了。”
    “那他是释道的哪一家?”
    “儒家功。”平原告诉他。
    “原来如此,”老者漫不经心的问道,“洞中现在只有你们师徒两人么?”
    “还有一位师弟,”平原笑了,“不过才出生没几天,还得我这个大师兄给他喂奶呢。”
    “他叫什么?”
    “庸儿。”

    跛脚隐士在镇上备齐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酒肉熟食,背在竹篓里,然后跟随着平原一起攀山来到了飞雾洞。
    下落水石洞内,正在打坐的无灯教授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直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口中淡淡问道:“道友从何而来?”
    跛脚隐士微微一笑:“湘西沅陵二酉山藏书洞。”
    “哦,相传两千多年前,秦始皇焚书坑儒,京都咸阳儒生惨遭坑戮。有两位‘秃发老儒生’偷偷的将家中藏书从咸阳经河南,水舟陆车星夜南奔,越洞庭沿沅水转酉水逆流而上,把一千多卷竹简藏入二酉山古洞之中。刘邦建汉以后,这两位秃头儒生遂携竹简书籍前去呈献,令满朝文武无不感动。正是‘二酉奇篇人鲜识,焚书翻遣书遍存’,历代文人墨客纷纷前去二酉山仿古朝圣,此事已成为儒学史上的一段佳话。道友既然在此地修行,定是对古今儒学深有见地。”无灯教授呵呵笑道。
    跛脚隐士答道:“道友过奖了,不过二酉藏书,对于继承、延续和发展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化历史的确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历代朝廷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清光绪年间,湖南督学使张亨嘉奉旨前往沅陵二酉藏书洞树碑立传,至此,中原各地学子每年上山朝拜者络绎不绝。只可惜文革期间,藏书洞遭到了极大的破坏,直到近年来,沅陵县文物部门才开始着手整理和修复的工作。”
    “道友似乎对中原历史文化颇为了解,敢问你修道前是做什么的?”无灯教授见此人对儒家先贤多有褒奖之意,顿时心生好感。
    “我原来只是一个考古学教授。”跛脚隐士谦虚道。
    无灯教授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乐呵呵的说,“老夫无灯,原是北大的历史系教授,咱们算是同行了。”
    跛脚隐士拱手施礼:“原来无灯道友出自中原第一学府,我初来僰王山,听说上落水山洞暂时空闲,不知可否就在此隐居修行呢?”
    “当然可以,上面的天坑竖洞原有一位秋波老妪在那儿隐修,如今已经离开。道友正好可以在此修行,闲暇时老夫与你谈古论今,岂不快哉?”无灯教授欣然接受,隐士们常年隐居山深之处,时有寂寞难耐之时,若是能有志同道合之人聊天解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多谢无灯道友成全。”跛脚隐士再次拱手相谢。
    “道友如何称呼?”无灯教授问道。
    “‘跛脚隐士’。”
    “呵呵,道友,老夫这就带你去上落水。”无灯教授站起身来,他知道隐修之人大都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因此并不在意。
    两人走过天生桥,来到了天坑竖洞。
    “秋波老妪在此修行时,就住在上面的凹洞之中,不知道友可否上得去?”无灯教授手指数丈高的石壁说道。
    跛脚隐士面现为难之色:“那儿实在是太高了,我看这块大青石还不错,就在此修行甚好。”
    无灯教授告辞返回下落水,详细的询问了有关平原与‘跛脚隐士’相遇的细节,心中不由得暗自寻思。此人出现的时机颇为蹊跷,昨日前脚刚刚回到僰王山,今天跛脚隐士紧接着便到了,难道真的有这么凑巧么?回想起昨晚上山之时,自己总感觉身后似有不妥,难道是此人一路跟踪而来?
    总之,还得要多加小心才是。

    跛脚隐士坐在大青石上,他便是“老白”佘天庭。自从临潼西山之巅的那场恶战之后,费叔被打回了原形,黄老魇则灰飞烟灭,自己终于解脱桎梏,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
    他眼瞅着有良与二丫相互搀扶着走下西山,从此遁隐江湖,而自己却无路可走,于是便又回到了陕西省博物馆,继续从事原先的考古课题研究。同时在第四军医大学把那条残腿安装了假肢,尽管走路还有点瘸,但总算甩掉了拐棍,这都是拜有良那个臭小子所赐,现在想想都来气。
    这次因公出差在西安登上了这趟京城开往成都的列车,下车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无灯教授怀抱着的那个婴儿,心中不禁一动。就在其擦身而过之际,老白张开嘴巴悄悄的探出他那条灵敏的舌头,果然感应到了一丝奇特的生物磁场,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不会错的,那正是残存的魇气。
    这孩子的母亲是一只魇,他断定。
    纵观当今世上,雌魇如凤毛麟角般罕见,难道这婴儿是二丫的孩子?自己当年费尽心机从河南驻马店大洪水中找到孕育着的魇胎,然后送去陕西铜川耀县孙家源过胎,成功的培育了二丫这只幼魇,可是到最后却两手空空。若不是在西山之巅头脑灵活,借有良之手除掉了费叔和黄老魇,自己恐怕早就葬身临潼了。
    如果真是二丫的孩子,怎可能落到了无灯教授的手中呢,凭二丫和有良的功力,普天下又有谁能敌?难道他俩出事了......
    老白从竹篓中取出酒肉熟食,朝着下落水石洞走去,必须先摸清情况后再下手。那个无灯教授看似武功不弱,也颇具心机,而小伙子平原倒是憨厚诚实,并无多少城府,可以套出些东西来。
    “呵呵,无灯教授,这儿有些酒菜,你我不如小酌几杯如何?”老白热情的相邀。
    无灯教授心道,也好,自己正对其心存芥蒂,借此再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位跛脚隐士,以防后患。
    “求之不得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僰王山中,夜深风凉,正好把酒言欢,有劳了。”无灯教授欣然接受。
    老白摊开熟食,无非还是宜宾板鸭和怪味鸡,镇上也没啥别的特产。酒是当地土烧,浓烈呛人,入口火辣辣的挺有劲儿,三个人边吃边聊。
    “这个婴儿好似刚刚出生不久......”老白喝了口酒,瞥了眼兽皮褥子上睡觉的庸儿,不经意的说着。
    “嗯,才几天。”无灯教授答道。
    “他便是我的师弟庸儿。”平原一杯落肚,面色便已经发红了。
    老白端起酒杯,眼睛望向了婴儿,口中试探着说道:“无灯道友,你我都是读书人,俗话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不可不察啊。”
    无灯教授闻言哈哈一笑:“道友差矣,《论语》中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年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这孩子原本是一死婴,被丢弃在医院的垃圾箱中,老夫并非贪一己私利之人,而是动了儒家恻隐之心将其救活,然后带来僰王山中养育的。”
    “哦,原来如此,无灯道友果然高风亮节,具大儒之风范,令人钦佩之至,”老白赞道,“若是这孩子的父母得知其死而复生,不知得多感激涕零呢。”
    无灯教授回想起自己重手突袭二丫时的情景,心中不禁一片茫然,这只幼魇肯定对自己已经是恨之入骨,希望主人尽快将小活师还给她,这样多少可以平息其心中之怨气。至于庸儿,大家都以为死在了医院里,时间久了,慢慢就会淡忘的。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无灯教授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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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3 09: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8章 活师被盗
    清晨,婺源县局才发现关押在拘留室内的一名嫌犯越狱潜逃了,这位释了去不但盗走了那具半截子残尸,而且还打晕了一名值班警员和两名法医。
    雷局长匆匆赶到县委招待所,叫醒了公安部刑侦局的张局长,紧急的汇报此事。
    “都怪我们疏忽大意,为此县局将作出深刻的检讨,并且以此为鉴,汲取教训,避免再犯同类错误。”雷局长垂头丧气的说着。
    哦,这个释了去还真不简单呢,张局长沉思着,只是不知道他和首长究竟是什么关系?
    “张局长,我马上安排所有警力设卡堵截逃犯,决不能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溜掉。”雷局长恨恨说道。
    “暂且不要,你先回局里去,我洗漱完马上赶到。”张局长阻止了他,然后穿衣下床。
    见雷局长离开了,他匆忙的抓起了电话,拨通了京城首长家。
    “首长,释了去是什么人?”张局长简明扼要的将发生的事儿大致叙述了一遍。
    话筒内沉默良久,最后首长说:“主人很看重他,准备收为己用。”
    “我明白了。”张局长撂下了电话,与徐华声二人匆匆赶往县局。
    雷局长正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已经抽了半包香烟。
    “释了去暂且先不要去管他,此人还牵扯到京城里的其他要案,绝不能够打草惊蛇,还需要继续经营一段时间。另外,切记此事儿不可外传,要切实的做好保密工作。”张局长的神情十分严肃。
    “是。”雷局长只好无奈的应道。
    “那三名警员的情况如何?”张局长面色和缓下来。
    “都没啥事儿,好像只是被点了穴道,原来江湖上还真有这种传说中的武功啊。”
    张局长若有所思的自语着:“江湖无所不有,并非你我所能想象的。”
    “另一名嫌犯齐蒙已经加强了警卫,确保不会再出问题。”雷局长接着说。
    “嗯,他是不会跑的,否则昨天夜里就一块走了,”张局长微微一笑,“县局的法医要抓紧时间对其他的十一具尸体进行尸检,国家安全部的人估计下午就会赶到了。”
    “是,我已经安排了县人民医院的几位外科医生协助法医勘验,否则时间怕是赶不及。”
    “很好,充分发挥本地资源嘛,争取今天完成所有的尸检并呈上检验报告。”张局长吩咐道。
    “请局长放心,我们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雷局长胸脯一挺朗声道,看来嫌犯越狱一事上面不会再追究了。

    傍晚时分,天阴沉沉的,不久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今年的江南梅雨似乎比往年早了些。
    婺源县公安局会议室内,香烟缭绕,国家安全部八局的李局长以及一干工作人员危襟正坐,面色严肃。南山村发现的尸体当中竟然出现了台湾军情局的间谍,此事意义重大,事关国家安全,因此国安部前来接管此案,全权来处理。
    “同志们,目前国际上的敌对势力,尤其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台湾军情局活动极其频繁,对我国家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南山村所发现的尸体,绝非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跨境间谍案。据我们所掌握的内线情报,这位黄汉辉科长是军情局四处的一名少校军官,此人已于十多年前失踪,据悉是潜入了大陆。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布网查控,但是多年来却始终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原来竟然死在了婺源。”李局长介绍着案情。
    “法医的尸检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县局雷局长汇报说,“在这十一具尸体中,只有一具男性骨骸的死亡时间较为久远,大概已有近六十年了。其余的尸骨都是十余年前死去的,其中死者黄汉辉腰部中了两颗枪弹,根据遗留在体内的子弹进行弹道比对,系现场发现的马牌和花口牌手枪所发射。另外两具无名尸首也是死于这两支手枪,似乎像是互射而导致,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火拼?还有一名死者的颅骨内发现了一枚细小的针状子弹,我们从未见过这种弹头,现场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小口径枪械。”
    “拿来那枚弹头看看。”李局长吩咐说。
    有警员呈上一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粒细小的针状子弹头。
    安全部的一位反间谍人员掏出放大镜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二战期间德国‘超级毒刺钢笔枪’使用的子弹,采用压缩空气发射,为了增加杀伤力,针上涂有剧毒。解放后,此枪曾经广泛为国民党特工所使用,但射程较短,一般都在十米左右。”
    “现场没有发现那支钢笔手枪吗?”李局长问。
    “没有,已经彻底的勘查过了,不可能有遗漏的。”雷局长的语气肯定。
    李局长沉吟道:“如此说来,持有‘超级毒刺钢笔枪’的那个人并不在这十一具尸体之中。”
    众警员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没错,当年案发之时,分析起来起码有一名台湾特工在杀人后走掉了。
    “李局长,关于现场抓获的那名嫌犯齐蒙......”雷局长接着汇报。
    “哦,此人是我局的工作人员,会议结束后,带我去见他。”李局长打断了他的话。
    雷局长坐下不吱声了,张局长曾经嘱咐他,有关释了去的事儿先不要对国安局的人提,万一问起来,就说此人涉及京城另一要案,由公安部刑侦局具体在负责。
    “哔哔哔......”此刻张局长腰间的BP寻呼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家中的老婆在传呼他。一般情况下,自己办案在外,若无紧急的情况,她是绝不会来打扰的。
    张局长起身来到隔壁办公室,抄起电话拨通了京城家中,话筒里传来自己老婆惊慌失措的声音:“老张,那个婴儿不见了......”

    无灯教授带着平原临离开北京饭店的时候,告知这名婴儿是主人的筹码,并且随时都可能要用到。因此张局长为慎重起见,便将其领回了家中,交给老婆来亲自照顾和看护,他和徐华声两人则匆匆的搭机赶往了江西婺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局长大吃一惊,急忙询问事情的缘由。
    “今天天气挺好,下午我就带着婴儿到公园里转转,把他撂在草坪上晒晒太阳。碰巧遇到了个老熟人,也就多唠叨了两句,结果回过头再找那孩子就不见了。我也急了,公园里连旮旯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他人影,八成是让人贩子给抱走了。这不,没辙儿了,就赶紧给你打传呼。”老婆絮絮叨叨的讲述着。
    张局长眉头紧锁,看来麻烦大了,自己把主人的东西弄丢了,若是怪罪下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报警了么?”他赶紧问道。
    “正准备去报警呢,想想还是先跟你通了话再说。”老婆的声音带着哭腔。
    “先不要报警,等我回来再说。”张局长撂下了电话。
    会议室里讨论的正热烈,人们对此案各抒己见,喷云吐雾,烟味儿更浓了。
    “大家静一静,”张局长走进会议室,开口说道,“由于此案牵涉到台湾军情局,已经由开始时的刑事转变为间谍案件,根据相关法律,此案将移交给国家安全部门负责侦办,婺源县公安局将全力配合国家安全部和江西省安全厅的侦破工作。刚刚接到电话,我必须立刻赶回部里,徐华声同志暂时留下,负责公安部与国家安全部之间的沟通和协调工作。”
    “局长,出什么事儿了么?”徐华声悄声问道。
    “那个婴儿丢了。”张局长小声说。
    婺源县局派出一辆警车,载着张局长一路警笛长鸣驶往南昌,搭上了飞往京城的最后一趟航班。
    半夜时分,他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家中。
    老婆正坐在床上生着闷气,见到丈夫到了家,顿时憋了一肚子的火统统发泄了出来:“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京城里都遍地是人贩子,那全国每天得有多少拐卖儿童的事儿发生啊,可你们又都干些啥?那婴儿多可爱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给弄丢了,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我有事儿出去一下。”张局长安慰了老婆两句,回到书房打了个电话,然后匆匆出门驾车直奔恭王府而去。
    夜深人静,恭王府大戏楼前,张局长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清冷的月光下。
    “说吧,什么事儿?”戏台上的太师椅中蓦地出现了主人的身影。
    “恕属下无能,无灯教授将婴儿托付于我,可家中老婆今天下午在公园里却不慎将其弄丢了。”张局长诚恐诚惶的说着。
    主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丢失也就算了,不必过于自责,要引以为戒,下不为例就是了。现在全国人贩子到处横行无忌,可见你们公安部门打击此类犯罪实属不利,长此以往,民怨集聚,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哦。”
    “主人教训得极是,我回去后就马上向部领导进言,应该在全国范围内立刻开展一次轰轰烈烈的打拐行动,解救被拐的妇女和儿童。”张局长赶紧附和道,难得今夜主人宽宏大量,没有计较自己的过失,兴许其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他的猜测随后便得到了证实。
    “哈哈,无灯呈来的鬼壶果然奥妙至极,不愧为是远古祝由鼻祖的骷髅头,老夫用其练功已经突破瓶颈,达到了最高层次。”主人发出一连串的桀桀怪笑。
    “恭喜主人。”
    “老夫今日难得开心,就让你见识一下,开开眼界吧。”主人话音未落,但见其双手一展,周身瞬间闪现出了一层白森森的魇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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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3 09:40: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9章 灭口
    西城区公安分局,东东作了笔录之后就被放回来了。
    首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听完女儿的叙述,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二丫突然失踪了,三狼派去的两名黑社会杀手自戕身亡,此事太蹊跷了,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铃......”桌上的电话响了,首长抓起听筒。
    “首长,积水潭医院里的那个孕妇李二丫究竟是什么来头?我的两个人都死了,这事儿咱们得有个说法才行。”电话另一端传来三狼气急败坏的声音。
    “东东,你先回屋去吧。”首长捂住话筒,示意女儿回避。
    等东东离去了,他才缓缓的说道:“哼,我还想问你呢,据西城分局说,这两个人是互殴致死,现场有多位目击证人证实,他俩是不是平时就有仇?结果却坏了我的大事儿。”
    “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两人是同胞兄弟,说互殴而死,鬼才信呢。”三狼反驳道。
    “你想怎样?”首长冷冷说道。
    “拿100万来,此事儿就算了结。”
    “狮子大开口么?”首长嘿嘿一笑。
    “首长,咱别说这个,若是十年前,我三狼替您做事儿那是求之不得,哪儿还敢收钱?可如今您老人家今非昔比,门庭冷落,难道自己心里还没数么?总之一句话,100万绝不能少,否则就把这事儿捅出去,您就着量着办吧。”三狼威胁说。
    这帮黑社会真是他娘的社会渣滓,只要沾惹上了就甩不掉......首长心里恨恨的,但嘴上却平静的说道:“100万需要点时间筹措,这样吧,明日午时王府井东来顺门前,我会让人直接交给你。”说罢将话筒重重地撂下,一脸的怒气。
    当夜,亥子交更,首长来到了恭王府大戏楼前。
    “什么事儿如此急迫?”隐身于黑暗中的主人淡淡问道。
    首长把三狼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老夫替你办了。记住,不许再去碰李二丫,她比那个有良可有用得多,明白么?”主人语气严厉。
    “是,主人。”首长赶紧应道。
    大戏台上的黑影转瞬即逝,清风袭来,首长的后脖颈凉飕飕的。
    奇怪了,主人原本答应要除掉二丫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首长悻悻的回到了家中,不管怎么说,先把三狼的事儿解决掉了再说。
    次日中午时分,王府井商业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东来顺涮羊肉饭店的门前,一个穿黑色风衣,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拎着个空皮箱,焦急的东张西望着,不时的低头看着手表,此人正是应约前来取钱的西城区有名的黑帮头子三狼。
    “是三狼么?”这时身后蓦地传来冷冰冰的话音。
    “你们迟到了。”三狼转过身来,口中说道。
    “着急赶着投胎么?”那声音入耳有如彻骨之寒。
    三狼还未看清来人,但觉双眼视网膜上刺眼的白光一闪,便一声不吭的倒毙在了地上。
    街上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有热心市民跑入东来顺店内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当急救的医护人员赶到后,惊讶的发现此人双脚底涌泉穴各有一个烧焦的小窟窿眼儿,系雷电击中而死。

    什刹海街道居委会,治保杨主任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翻阅辖区外来人口登记簿。自打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各地的流动人口都络绎不绝的涌来了京城,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治安的形势日趋严峻。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梳两条小辫,穿着蓝印花布上衣的年轻姑娘,怀中抱着一只肥胖的黑色大母猫。
    “请问,你有什么事儿么?”杨主任抬起头来。
    “那天北大的吴戥教授到憨叔家租房,是你带来的吧?”二丫冷冷的问道,双目充满了怨毒。
    “没错,是我带去憨叔家的。”杨主任点点头,示意对方坐下。
    二丫站立在那儿没动,口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他人现在哪儿?”
    “谁?”
    “吴戥教授。”
    “不是已经租憨叔的西厢房住进去了么?”杨主任惊讶道。
    “他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杨主任愕然不已。
    “喵呜......”媚娘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杨主任,你和吴戥教授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哪儿还有落脚点?”二丫一脸怒容的逼问着。
    “你又是谁?干嘛要找他?”杨主任把脸一拉,生气的反问道。
    “那个吴戥教授抢走了我的女儿。”二丫恨恨的说。
    “你说什么!”杨主任闻言叫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抢人家孩子可是犯罪行为,这在本辖区还从未有发生过呢。
    杨主任匆匆赶往憨叔家,二丫一声不吭的跟在了后面。
    “没错,这个吴戥教授趁着我们老两口都不在家,抢走了二丫的女儿小活师,还害得她流了产,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憨叔忿忿的说道。
    憨婶更是怒不可遏,指责说:“杨主任,是你引狼入室才出了这档子事儿,当初老娘怎么就瞎了眼呢。”
    杨主任已经是一额头的冷汗,看来这位姑娘所言非虚,吴戥教授原来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杨主任,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憨叔与杨主任相熟多年,知道此人绝不会是吴戥教授一伙儿的,于是开口询问道。
    “唉,是辖区的民警介绍来的,哪成想竟会是一名罪犯呢?”杨主任此刻真的是懊悔不迭,赶紧问,“你们报警没有?快去报警啊。”
    “报警有什么用?”二丫冷笑两声,“这个吴戥教授不就是警察介绍来的么?”
    就在这时,院子里走来一五短身材的小老太婆,上着长袖对襟短上衣,扎着一条红色的斜纹围腰,单式片裙缀着黑色前遮阴布,脚上打着绑腿,银发披肩,满脸的皱纹,正是离家数日的客家嬷嬷。
    “嬷嬷,你回来啦。”二丫一见到客家嬷嬷,数日来的委屈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泪水喷涌而出。
    “怎么啦?二丫,小活师呢?”客家嬷嬷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她被人抢走了......”二丫终于哭出了声。
    客家嬷嬷一听发丝骤然乍起,登时怒不可遏:“什么鸟人如此大胆,竟敢抢走老妪的女儿!”
    “咯咯咯......”随着一阵惬意的笑声,四合院门口走进来位中年妇女,一袭青衣,口大齿豁,脸上长满了黄褐斑,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正是小活师。

    “阿呵......”二丫愕然道。
    “小活师!”客家嬷嬷喜出望外,赶紧上前一把夺过孩子,竟然喜极而泣。
    憨叔憨婶面面相觑,也随即露出了笑容。
    二丫怔怔的望着阿呵,泪眼婆娑的问着:“这是......”
    阿呵嫣然一笑,拽着二丫的手走到一边,悄声说道:“主公答应过的事儿,就一定能做到。”
    “那吴戥教授呢?”二丫咬牙切齿的问道。
    “吴戥教授?没听说过呀,”阿呵摇了摇头,接着往下说,“主公的眼线遍布京城,很快就查到了你女儿的下落,是在一个老婆子的手中。等她带着婴儿在公园里溜达的时候,我就顺手牵羊的抱走了,还看到她在满公园里的乱找呢,嘻嘻......”
    二丫松了口气,小活师能安全的回来,总算是对客家嬷嬷有所交代了,只是不杀了这个吴戥教授,心实有不甘。
    “二丫,主公帮了你,现在可否愿意和阿呵一道为他做事呢?”阿呵微笑着说。
    “我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需要和他商量一下。”二丫答道。
    “好的,主公说不能勉强你,在京城若遇到有为难之处,尽管来羊角胡同找阿呵便是,什么事儿都能摆平。”阿呵诚恳的莞尔一笑,随即转身离去了。
    “二丫,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女人又是谁?”客家嬷嬷怀抱着小活师,疑惑的问道。
    “哦,这是我在医院里新交的一个朋友,人很热心,在京城里人脉也广。听说了小活师被人抢走,她的朋友们就帮着到处找,正巧在公园里给遇上,所以就抱回来了。”二丫搪塞着说道,有关主公的事儿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
    “二丫,你的朋友为人如此仗义,值得一交,下次请她来家里作客吧。”憨叔钦佩的说道。
    回到了东厢房,客家嬷嬷望着二丫腹部,不无疑惑的问道:“你的肚子怎么变小了?”
    这一下触动了二丫的痛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孩子没了......”她悲伤的说道。
    “怎么回事儿?”客家嬷嬷不解。
    二丫哭述着吴戥教授袭击自己,小活师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撕咬被抢走,以及自己上房去追时动了胎气而流产,最终孩子死在了医院里。
    客家嬷嬷伸手搂住了二丫,竟然像个孩子似的也陪着哭了起来。
    许久,二丫抹了把眼泪,询问起嬷嬷去寻找汗尸的事情。
    “找到了,是一具足足有五百多斤重的大胖子呢......”客家嬷嬷破涕为笑,讲述了自己潜入八宝山殡仪馆盗尸的过程,以及以一具木尸控制汗尸的重大发明。
    “还要多久才能得到汗青呢?”二丫心中焦急,有良的残臂就等着它了。
    客家嬷嬷思忖道:“普通的汗尸‘出青率’极低,每年只有八月十五这一天才有汗青分泌,所以接满一小瓶需耗时数年。不过这具百年不遇的肥大汗尸,再加上木尸不知疲倦的揉搓,老妪想今年中秋过后就可以为有良医治断臂了。”
    “那不只有数月时间了么?”二丫闻言欣喜异常,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客家嬷嬷点点头,不过忧心忡忡的说道:“眼下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老妪还要去监护着,那汗尸待在洞里绝对不能被惊扰到,否则毛孔一旦关闭就不会再分泌汗青了。”
    第70章 盗尸案
    这些日子,八宝山殡仪馆中明显的加强了警卫,市局和分局刑警们白天黑夜的进行排查,可是始终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那具冰棺中的东瀛相扑选手尸体究竟去哪儿了呢?
    日本文部科学省相扑协会访华团圆满的结束了在京城的表演打道回府,但遗憾的是因暴病身亡的“大关”级相扑选手神次郎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令公安部颜面扫地,于是发文要求限期破案。
    从婺源回来后的第二天,张局长在北京饭店256号房间里秘密会见了白云观的虚风道长。
    “道长,你可听说八宝山殡仪馆日本相扑手尸体被盗一事?”张局长问他。
    “略有耳闻。”虚风答道。
    “此事在国际上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境外敌对势力借此大做文章,把京城治安说得一塌糊涂。死者名叫神次郎,他的兄长近日将从日本岩手县赶来,据说此人是一名阴阳师,在东瀛的名头很大,想要亲自参与此案的侦破。但这涉及到国家主权问题,所以部里婉言谢绝了,但此人很有可能会背着我们私自行动。所以,我想请你这位‘五行追踪客’再次出马,在暗中盯着他,一方面保护其安全,另一方面是要防止其乱来,别凭空惹出事端。”张局长说道。
    “此人叫什么?”虚风问。
    “神一郎。”
    “会说汉语么?”
    “懂得一些,不过据说很生硬,估计就像电影里面的日本鬼子那样。”张局长嘿嘿笑了声。
    虚风沉吟片刻,说道:“八宝山去年不是也发生过一起盗尸案么?”
    “是的,李副部长亲自破的案,从八宝山西面的废弃矿洞中找到了那位老干部的遗体,但罪犯却始终未曾落网。所以,这个神次郎尸体被盗一案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这次部里集中了一些刑侦骨干成立专案组,务必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张局长介绍说。
    “那么,李副部长是从哪儿得到的情报?不会连作案者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吧?”虚风疑问道。
    张局长苦笑了一下:“据说是他的一个内线所提供的信息,不方便透露。”
    “可以请李副部长再去内线那儿索要情报嘛。”虚风不以为然的说着。
    “那位内线已经失踪了。”
    “被灭口了?”虚风惊讶道。
    “八成是,”张局长叹息说,“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虚风道长思索片刻,问道:“上次的盗尸案的案卷在哪儿?贫道要看看。”
    张局长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嘛,所以卷宗带来了,不过只能在这儿看,随后还要拿回去的。”说罢,他从公文包内抽出一黄色的牛皮纸袋递给了虚风道长。
    虚风翻阅着卷宗,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合上案卷交还给了张局长,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位老干部体重也不轻啊。”
    “什么意思?”张局长问。
    “贫道是说前后这两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格外的肥胖。”虚风沉吟道。
    “伪满时期,新京出了这么一起案件,有好多新葬的坟墓被盗,尸体全都不翼而飞,而且所有丢失的尸体都是肥胖型的。最后案子破了,是一伙儿盗贼将尸体身上的肥肉熬成人油,然后制作人油包子在七马路一带贩卖。据说口味是极为鲜美,前去购买的市民络绎不绝,有的还吃上了瘾,别的包子根本不屑一顾。后来日本宪兵队将这伙盗贼当众都点了天灯,此事儿记录在满洲国警察厅的案卷中。”张局长回忆道。
    虚风道长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首都机场,出港厅人流如潮水般涌出。
    神一郎带着墨镜,胳膊肘上挎着件米黄色的风衣,拉着行李箱独自走出海关边检通道。
    “请问,您是神一郎先生吗?”公安部刑侦局的警员上前问道。
    “是的,神一郎是我。”对方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
    “我是公安部刑侦局警员,现在送您去宾馆。”那警员说道。
    “谢谢。”神一郎点点头,跟随着一同走出机场大厅。
    虚风道长穿着件深色西装,站在人群里默默的注视着,身上散发出古龙水的淡淡香味儿。
    警车载着神一郎来到了北京饭店,住进了259号房间,就在张局长安全屋的走廊对面。
    虚风道长则回到了256号安全屋,就近监视着神一郎。
    这件事八成与客家嬷嬷脱不了干系,虚风心中暗自寻思着,此案就发生在她进京的数日后,一定是为有良医治断臂才偷偷盗走了神次郎的尸体。相扑运动员自然格外肥胖,是制作汗尸的最佳材料,这个客家嬷嬷,据有良说,普天下也只有她懂得这种古怪的祝由法术,除此而外,不会再有人会对肥尸感兴趣的。
    虚风道长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有良这小子宁可自己断臂而将仅剩下的一点汗青给了媚娘,如此有情有义之人,自己倒是应该帮他一把。
    与此同时,在对面的259房间内,神一郎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威士忌酒,正在默默的想着心事。
    日本总共有十万余种姓氏,而“神”性则与众不同,系祖传阴阳道巫师的姓,神一郎就继承了祖先的神秘巫术,他的道行在日本列岛就仅次于和歌山的鬼爪先生了。
    阴阳道源自中国道教,但偏重于咒术,并且善于操纵超自然生物,这种具有一定神通的生物便称之为“式神”。式神的能量大小与主人的功力有关,而神一郎家族便是东瀛自古以来最负盛名的阴阳巫师宗门。
    他把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打开了撂在床上的行李箱。
    箱中有两只犬胎化石,如拳头般大小,白森森的那只名叫“犬神”,是保护主人的护法式神;另一只则是艳如鲜血般的殷红色,唤作“犬鬼”,魔力极高,桀骜不驯,一旦主人本身的灵力无法压制于它就有可能反噬,甚至吃掉主人。这两只“式神”是神一郎家族的祖传之物,自江户时期起迄今已有三百多年了。此番神一郎将两只式神都带来中国,因为他知道但凡发生盗窃尸体的事情,大多与巫术有关,而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信奉神秘道术的国度,民间高人隐士很多,因而不得不防。况且前不久他曾去拜见了东瀛阴阳道第一术士鬼爪先生,先生告诫他,中国虽然政府宣扬无神论,但民间却不泛流行各种巫术。毕竟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其中高人隐士藏龙卧虎,绝不可小觑,当年东瀛截尸教便是去了中国大陆,最后导致全教覆没。
    这次来到中国,尽管公安部方面不允许他参与案件的侦破,但自己又岂能袖手旁观呢?他们有句古语叫做“猫有猫路,鼠有鼠道”,我神一郎凭借着东瀛阴阳术,定要寻回神次郎的尸首带回日本。
    他将两只犬胎化石以及一件神次郎的丁字裤揣进衣袋中,然后套上风衣戴上墨镜走出了房门,在饭店大门口叫了辆的士,一路直奔八宝山而去。

    神一郎迈步走入殡仪馆大院,忽然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乌烟瘴气,鼻孔里都吸进了灰霾。
    呸,真脏,中国的首都竟然治理成这个样子,哪能和一尘不染的东京相比?
    神一郎心里寻思着,并未留意到身后不远处,虚风道长正跳下另一辆出租车,然后默默的尾随着。
    八宝山殡仪馆面积很大,神一郎四下里都转了转,查看了一下周边的地形情况,然后走到院内的一株大树下,坐在石椅上悠闲的点起了一支香烟。
    目前最关键的就是作案动机,神次郎以前从未来过中国大陆,因此谈不上与什么人结仇。况且这里的民俗是以“死人为大”,若无特殊的深仇大恨,一般是绝不会去盗人家尸首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巫术了,神次郎的体重足足有五百斤,移动起来都十分困难,为什么不挑一具轻一点的尸首呢?
    中国民间巫术需要用到肥胖的尸体,这个自己不清楚,临动身离开日本的时候,自己查遍了资料,仍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大陆警方都是无神论者,绝不会往巫术上头去怀疑,因此一开始侦破的方向就跑偏了,若是照着他们的思路,将永远不可能找到凶犯。
    如今只有动用“式神”来寻找被盗的尸首了,他想着。
    神一郎伸手掏出那件白色肥大的丁字裤,其实就是兜裆布,是神次郎衣橱里翻出来的旧物,虽然已经清洗过,但仍然会多少残留着他的体味儿。
    随后又从衣袋内取出那只殷红如血的“犬鬼”,托在掌心中,手指结印,嘴里默默的诵起了五芒星咒语,唤醒“式神”。
    虚风道长隐身在一片侧柏树丛中,默默的观察着。
    犬胎化石的殷红色渐渐浓郁起来,鲜艳欲滴,在神一郎的眼中,清晰的看见犬胎慢慢化作了一血红色巨型土佐斗犬,呲着大牙凶恶的站在面前......
    神一郎将丁字裤兜裆布凑到“犬鬼”的鼻子下嗅嗅,然后那恶犬仰天长啸,蓦地转过身来,咆哮着直奔西边山脚下而去。
    然而这一切,虚风道长却是一点也看不见听不着,只是诧异的发现神一郎手里拎着件白色的裤衩诡异的晃动着,然后起身朝着八宝山西边而去。
    在张局长的那份案卷中,失踪老干部的遗体就是在西山脚下的某个矿洞内发现的,而且还附有照片。难道神次郎的尸首会再次藏匿于此么?公安部刑侦局的精英们做梦也想不到作案之人会重复使用藏尸点,这就是人的思维盲点,越是不安全的地方就越安全。想到此,他倒是真是佩服起客家嬷嬷来了。
    虚风道长在江湖上人称“五行追踪客”,最擅长的就是追踪,此刻他正悄无声息的尾随着神一郎,不露一丝痕迹。
    西山脚下,有些当年大炼钢铁时遗留下来的废弃矿洞。神一郎站下了,双眸中瞧见犬鬼正在垂头嗅着地面,于是静静的等待,他知道,神次郎的尸体就隐匿在山坡的某个矿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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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5-23 09:4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1章 古墓之战
    犬鬼嗅了嗅,然后扭过头来望着神一郎。
    “去吧。”神一郎手结狮子印,双眸示意道。
    犬鬼转身朝着其中一个陈旧的洞口跑了进去,洞内漆黑一片,神一郎揿亮了手电筒,警惕的沿着石甬道慢慢前行。
    空气阴冷潮湿,含有一股苔藓味儿,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前面来到了一间偌大的墓室。地上到处散乱着一些腐烂了的棺材木板,原来这里面是座古墓。
    犬鬼两只大爪搭在了洞壁的一个窟窿上,望进去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
    神一郎招了下手,命犬鬼先下来,神次郎的尸首很有可能就在那里面,但窟窿内情况不明,绝不能贸然的进去。鬼爪先生特意提醒过自己,中国民间的奇门异术诡异凶险,往往超乎想象,因此要“谋定而后动”,切忌莽撞。
    他从口袋摸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黄色的蝴蝶剪纸,托在了掌心里,口中仍旧以五芒星咒语将其唤醒。但见那蝴蝶剪纸“扑打”两下翅膀然后飞起来了,先是在墓室里滑翔两圈,然后一头扎进了墙壁窟窿之中。
    蝶仙是一种低阶的“式神”,东瀛的阴阳术士们大都有自己独特的式神,从木偶剪纸乃至蟾蜍蝙蝠等种类繁多,唯有犬神和犬鬼需要灵力极高的大师级术士方能操纵。
    此刻神一郎放出的普通蝶仙,只是入洞去侦察一番,盗尸之人兴许就藏匿其中,试探一下虚实有备无患。
    他静静的等待着,洞内始终也未曾有任何动静,许久,蝶仙依旧没有出来,神一郎的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虚风道长就隐匿在甬道的黑暗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墓室内的动静。心道,这个东瀛阴阳师还真有点道行,竟然能够让一张手工剪纸飞起来,有些像茅山派的手法,此刻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伏在神一郎脚下的那条土佐恶犬。
    许久,洞内仍无动静,神一郎终于沉不住气了。
    “去吧。”他念动巫咒命令犬鬼出击。
    “嗷”的一声咆哮,犬鬼纵起一头窜入窟窿里,随即便听到一阵撕咬声,神一郎紧随着也钻了进去。
    原来这又是一间墓室,比外面的稍小一些,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一具浑身赤裸,异常白皙肥胖的男尸正盘腿端坐于地,正是自己的弟弟神次郎。
    墓室的一角,凶恶的犬鬼已经将一个通体白毛的枯瘦老头逼得身子蜷缩成一团。此人惊恐的瞪着两只白矒矒的双瞳,咧开的嘴巴里几颗大黄牙死死咬着黄色的“蝶仙”,已经吞食吃进去了大半拉,只剩下翅膀还露在外面无力的抖动着......
    “八嘎!”神一郎勃然大怒,这个中国术士不但偷盗神次郎的尸体,而且还竟然把自己的“蝶仙”给吃了,简直变态,瞧那骨瘦如柴如同大烟鬼般的丑陋不堪样子,纯粹就是一“东亚病夫”。

    此刻,木尸毛団的一只胳膊和半条腿都已经被犬鬼咬掉了,肚子上的白毛也扯去了不少,他虽然眼睛瞧不见,断肢处也不会痛楚,但能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一条极其凶残的野兽。
    “你的,盗尸的为什么?”神一郎决定先要盘问一番,然后再让犬鬼吃掉他。
    毛団本就是具木尸,双目已盲,口不能言,唯有耳朵和鼻子极为灵敏。他此时听到有人在对着自己讲话,于是扬起了脑袋,鼻孔翕动,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来。
    “你的有话说?”神一郎疑惑道,示意犬鬼闪过一边,然后弯下腰凑过去听,反正这家伙儿手脚已残奈何不了自己。
    毛団唯一的那只胳膊突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搂住了神一郎伸过来的脖子,然后撅起大嘴唇就吻了上去。
    神一郎大惊失色,右手闪电般的一挥,五根指甲骤然暴涨半尺,如刀刃般的锋利,“喀嚓”一声,瞬间割断了对方的手臂,这才缩回了脖子。
    好险啊,他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毛団蓦地原地一个翻身,将瘦骨嶙峋的屁股对准了神一郎,但见臀缝间白毛猛然分开,“噗”的射出一股“鲍肆之香”,散发出淡淡的臭鱼味儿,这是模仿客家嬷嬷的招数,但不具有杀伤力。
    “巴嘎牙路!”神一郎觉得受到极度的侮辱,口中一声暴喝,那条“犬鬼”呼啸而上,张开血盆大口瞬间便咬断了毛団的脖子,然后“嘎嘣嘎嘣”的咀嚼着那颗头颅。
    虚风道长此刻扒在洞壁窟窿口看的是目瞪口呆,其实他早看出来那白毛人不过是具尸体而已,但却不知道是何种尸变而成。不过,这个东瀛人的法术也实在太过诡异,竟然能够隔空斩落白毛尸的手脚以及头颅。
    突然,虚风听到甬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于是身子一弓跃起,使出全真教玄天气功中的“倒吸真元”,后背诸穴产生极大的吸力,将其牢牢的吸附在了墓室顶壁上面,隐匿在了黑暗中。
    一个瘦小的黑影出现了,也拿着只手电筒,借着晃动的灯光映衬,道长看清了那人正是客家嬷嬷。
    嬷嬷一眼发现洞壁的窟窿里透出了灯光,不由得大惊失色,一定是有人闯进去了,方才洞外并无异常也没有见到警车,因此不会是警察。
    “什么人的干活?”神一郎也发现了外间墓室内晃动着的亮光,知道有人在偷窥,于是便高声喝问道。
    “嗖”的一下,客家嬷嬷身子一矮便钻进了窟窿里,稳稳的落在了墓室内。俗话说“艺高人胆大”,只要不是警察在里面,她谁都不怕。
    落地后,嬷嬷的目光瞥了一眼地上肢离破碎的毛団,口中冷冷的说道:“他是你杀的?”
    “老太婆,你的同党的干活,盗尸的为什么?”神一郎结结巴巴的说着。
    原来是个日本人,难道是这个大相扑的亲属么?竟然能直接找到这里来,看来也是有些道行呢,客家嬷嬷心里暗自寻思着。
    她没有理睬神一郎,而是先来到端坐在地上的神次郎身旁,伸手掐掐捏捏他肚皮上层层叠叠的肥肉褶,生怕其受到惊吓而关闭了毛孔,那样的话这具汗尸也就废了。
    还好,此刻尸体仍旧处于中阴身的状态。
    神一郎见这个中国女巫婆竟然当着他的面侮辱弟弟神次郎的尸身,更加是怒不可遏。

    “你们的,良心大大坏了坏了的。”神一郎哇哇大叫,他暂时还不想让犬鬼马上发动攻击,必须先要弄清楚这帮中国术士究竟要干什么。
    客家嬷嬷目光扫过去,并未看见那只恶犬,只见木尸毛団的尸身肢离破碎,连脑袋都裂成好几瓣,惨不忍睹,一代清朝大太监就这么完了。最重要的是少了帮手,以后按摩汗尸就只有靠自己了,费时费力不说,还耽误了与小活师团聚的时间。
    “你是什么人?”客家嬷嬷强忍心中怒气,淡淡问道。
    “我的,神次郎的哥哥,神一郎的便是,你的什么的干活?”神一郎忿忿答道。
    果然是神次郎的亲属,若是平心而论,人家的亲人寻上门来,理应交还尸体才对,但是汗尸再有三个多月便可以分泌汗青了,此时又怎能半途而废?况且神次郎的尸身又不会损坏,到时候再送回八宝山便是。
    “台湾苗栗客家嬷嬷。”嬷嬷道出自己的名号,尽可能做到心平气和,如能商量妥再留下尸体数月那是最好不过了,倘若不行,为了有良的断臂也就只好杀了他。
    “台湾术士的?”神一郎略感诧异,遂手指着弟弟神次郎的尸体问道,“你们的,究竟什么的干活?”
    客家嬷嬷答道:“汗青的干活。”
    “‘汗青’什么的干活?”
    “中药的干活。”
    “巴嘎!”神一郎大怒,原来这帮可恶的术士竟然用自己亲弟弟的尸首来制作中药,简直是丧心病狂,难怪鬼爪先生说中国民间的奇门巫术诡异至极呢。
    神一郎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盗取尸首的目的,也就没必要继续盘问,可以大开杀戒了。他瞧着这身材赢弱瘦小的老太婆,根本就不堪一击,于是二话不说双手一抖,十指的指甲陡然伸长,寒光闪闪的划向了客家嬷嬷,势必要将其分尸方解心头之恨。
    嬷嬷一看对方已然痛下杀手,随即做出了迅速反击,嘴里面急忙诵起了祝由神功的第一式“鬼打墙”:“曷曷拏,阇羯奣奣叵......”
    神一郎如利刃般的指甲划至客家嬷嬷身前时,仿佛遇到了一堵无形的气墙阻隔,再也无法前进了。
    他倒退了两步,如此诡异的巫术,真是闻所未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鼻子里突然嗅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比白毛人放的屁还要恶心千百倍不止,而且感觉到脑中一窒。
    不好,有毒!神一郎蓦地领悟到了,但是已经吸进了肺叶里一些。
    “哔哔啵啵......”他的衣袋里瞬间闪现出白光,那只护体式神“犬神”苏醒过来了。
    在神一郎身子的周边,刺鼻的臭鱼烂虾味儿瞬间被化解掉,代之的是一股犬科动物的狐臭气息。
    “呦西。”神一郎大喜,犬神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帮助自己避开了毒气。
    “吃了她!”神一郎向土佐恶犬发出了指令。
    客家嬷嬷释放出“鲍肆之香”,满以为可以就此放倒神一郎,结束这场恶斗,因而疏忽大意了。当她感觉到迎面扑来的凛冽气场而赶紧侧身闪避时则已经迟了,但觉左肩头一阵剧烈疼痛,已然被土佐犬的利齿咬去了一大块肉,肩胛骨处鲜血淋淋。
    第72章 反噬
    可是客家嬷嬷却没有看见任何袭击她的有形生物,心中不由得大骇,“曷曷拏,阇羯奣奣叵......”她赶紧再次诵起了“鬼打墙”,以期阻挡那突如其来的无形攻击。但其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肢舞”受到影响,功力大打折扣。
    “嘭”的一下,犬鬼重重地撞到了气墙上,嬷嬷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蹬蹬蹬”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心中叹道,此番不但汗尸难以保住,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那犬鬼是灵兽,见正面进攻无果,于是便迂回绕到了客家嬷嬷的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开咬。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窟窿内飞身闯入一人,虚风道长见客家嬷嬷身负重伤,危急关头只有挺身而出。
    神一郎一摆手,犬鬼暂停了进攻,默默的蹲在地上。
    “你的,中国术士的干活?”神一郎疑惑的望着虚风道长,此人似乎与白毛人和老太婆都不一样,身穿笔挺的中山装,而且还洒了香水。
    “你一个日本人,竟然在中国的土地上随意杀人?”虚风道长冷冷的说道。
    “你的,究竟的什么人?”神一郎眼露杀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统统的杀死,然后让犬鬼吃掉不留一丝痕迹。
    “公安部刑侦局。”虚风道长此刻只有道出政府身份,这个神一郎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连客家嬷嬷都着了道,自己亦是瞧不出其猫腻,因此心中毫无把握取胜,眼下只有先行稳定住局势,救治嬷嬷的伤要紧。
    神一郎闻言暗自吃惊,中国政府的人可不同于那些民间术士,若是杀了恐怕要惹麻烦。
    “嬷嬷,你的伤势如何?”道长转过身来查看她鲜血染红的肩膀,发现伤势极重,连白色的肩胛骨都裸露出来了。
    客家嬷嬷咬紧牙关,冷汗自额头上沁出。
    虚风道长转过身来,严肃的说道:“神一郎,公安部已经通知你不得参与此案的侦破,更不能私下单独行动,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将要承担的法律后果么?”
    神一郎目光盯着虚风道长默不作声,耳边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墓室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他心里寻思着,自己已经杀了一个白毛术士,触犯了中国的刑律,“开弓已无回头箭”,杀一个和三个又有什么区别?现在即便是杀了此人,只要犬鬼将其吃得光光的,中国政府那些无神论者又能奈得我何?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有“犬鬼”的存在,总不能说尸首是被我神一郎吃了吧?想到此,他冷酷的一笑,开口说道:“你的,台湾女巫的,统统的死啦死啦......”说罢,双手结印,吩咐犬鬼立即将这两个人一并格杀,然后吃掉。
    虚风道长已经从其眼神儿中看到了那股杀气,知道神一郎要出手了,但自己仍旧不知道那无形的杀机究竟从何而来。无奈之下,只有先运起玄天气功将自己和重伤的客家嬷嬷护住再说。
    刹那间,全真教的玄天气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气罩,将他自己和客家嬷嬷扣在了里面。
    “嘭,嘭......”巨大的撞击一次次的袭来,那是犬鬼在发疯般的攻击,而虚风道长却一点也瞧不见牠。
    玄天气功系全真教开山鼻祖王重阳真人所创,当真是阳刚霸气,但却极为消耗内力。躲在真气罩中虽然挡住了犬鬼的轮番撞击,不过却难以持久,道长慢慢的已经感到气力有所不支了。

    神一郎在一旁十分的诧异,犬鬼已经尽全力的攻击,竟然仍无法撕咬到他们的身体,中国的民间巫术还果真有些邪门。
    此事不宜久拖,万一被警方发觉就坏事儿了,神一郎决定孤注一掷。他伸手取出那只白色的“犬神”,托在掌心里念动了咒语,将神氏家族的护法神唤醒。
    此刻在真气罩内的道长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怪不得呢,原来这个东瀛阴阳师正在操纵无形的超自然生物袭击他们。
    “嘭嘭......”那种无形的不明生物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只,正在前后夹击着真气罩,而此时,虚风道长的内力正在快速的消耗中。
    “道长,老妪此番盗尸是为报答有良的救命之恩,而你于此无干,完全没必要来趟这浑水,还是趁着内力没耗尽之前赶紧走吧。”客家嬷嬷面带苍凉之色,喘息着说道。
    虚风道长何尝不知当下之万般凶险,只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撤去真气罩,自己可以凭借玄天气功全身而退,可身负重伤的客家嬷嬷则断然没命。若是继续与两只超自然生物对峙下去,内力总有耗完的时候,两人终究还是难免一死。唉,不管怎样,堂堂的白云观观主岂能在一位重伤的老妇面前独自脱逃?
    “嬷嬷与贫道都是有良的朋友,不必多说了。”他淡淡一笑道。
    墓室中,双方就这么耗着,虚风道长的内力越来越弱,真气罩也渐渐的变小了。
    神一郎心中暗道,哼,中国巫术也不过如此,怎及我东瀛阴阳道?虽说是源自于道教,但几千年来,他们夜郎自大,固步自封,是个不知进取的“自宫”民族。
    “噗噗”两声,真气罩开始漏气了,虚风道长正在拼尽最后一丝内力。
    “喵呜......”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窟窿口猛然窜进来一只肥胖的黑色母猫,两只前爪挥舞着闪电般的抓向了神一郎。
    神一郎大怒,中国这地方真是不可理喻,连废弃矿洞里的流浪猫都敢来袭击自己,岂不是找死么。
    他右手一抖,五根手指的指甲顿时暴涨了半尺有余,然后不经意的一划,心想这黑猫马上便会肚破肠流。
    神一郎哪里知道,这媚娘乃是秦岭山中的猫妖,岂非普通的流浪猫可比。但见黑猫亮出十根利刃般的猫爪,“嚓嚓嚓”竟然削断了神一郎的指甲,猫科动物的利爪自然硬过灵长类的指甲,这是常识。
    神一郎大惊失色,正当媚娘再次发起攻击时,那条护体式神“犬神”已然回转身扑了过来。
    猫妖媚娘却是能够瞧见这条白森森颜色的恶犬,虽然自己身子肥胖但仍旧十分灵活,腾挪跳跃着与土佐犬斗了起来,引得犬鬼也按捺不住,扔下真气罩内的道长和嬷嬷,咆哮着加入了战团。
    虚风道长和客家嬷嬷见到是媚娘来了,心中一下释然,知道危机终于挺过去了。
    神一郎惊诧的目光望去,面前骤然站立着个独臂瞎了一只眼的年轻人。

    有良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到了京城憨叔家。
    二丫抱着小活师一见便扑到他怀里失声恸哭起来,委屈的告知肚里的孩子没了,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诉说。
    有良听完勃然大怒,这个吴戥教授何许人,竟敢暗害二丫而导致孩子流产,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嬷嬷问我吴戥教授的相貌后,说很可能就是她认识的一个叫‘无灯教授’的秃头老者,不过那人远在川南,怎么会又出现在了京城呢?”二丫疑惑道。
    “嬷嬷呢,俺要去问清楚。”有良急着说。
    “她刚刚回去制作汗青的山洞,还有三个月时间,中秋节过后就可以医治你的断臂了。”二丫告诉他。
    “那山洞在哪儿?”有良问。
    “嬷嬷说八宝山,她还在那儿的墓室里收服了一具白毛木尸,协助她替汗尸按摩呢。”
    有良点点头:“俺知道了,那是八宝山西边的一个废弃矿洞,上次嬷嬷就是在那儿炼制汗青,后来被钢铁老太监抓走了。”
    有良心中恼怒“吴戥教授”害自己失去了孩子,想即刻问明此人的情况,若真的就是嬷嬷所说的那个“无灯”,不管其躲藏在哪儿,都要将其揪出以报丧子之仇。
    “俺这就去找嬷嬷。”他说。
    “喵呜......”媚娘摩拳擦掌的也要去。
    “有良哥,早去早回。”二丫点点头。
    有良带着媚娘匆匆离开憨叔家,径直奔八宝山而去。
    当其进入那座废弃的矿洞来到墓室时,正好就是虚风道长真气耗尽的危急关头,媚娘一马当先的窜了进去,随即与神一郎厮打起来。
    “你的,什么人的干活?”神一郎喝道。
    有良阴眼中已经清晰的瞅见那两条凶恶的土佐犬,一条白森森的,另一条则殷红如血,正在围攻着媚娘。而虚风道长和客家嬷嬷则躲在真气泡中已经摇摇欲坠,尤其是嬷嬷的左肩满是血污,看似受伤不轻。
    此刻,媚娘尽管身法较为灵活,但在两条凶猛的土佐犬合围之下明显的不支,那条白森森的大狗趁机扑倒了媚娘,张开血盆大口便咬。
    “喵呜......”媚娘发出哀鸣。
    “嗤”的一声,有良右掌心劳宫穴骤然喷出一股极寒的老阴之气,射在了“犬神”的身上。
    有良心中正气不顺,一出手便用足了十成功力,这条凶恶的土佐犬瞬间便被冻僵了,浑身白霜,如同冰雕一般凝固在了地上,终于显出了原形。
    虚风道长和客家嬷嬷这时才看清了袭击他们的超自然生物“犬神”的本来面目,原来是一条身形巨大的土佐恶犬。
    神一郎此刻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个残疾术士竟然如此可怖,一出手便杀死了“犬神”,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我的,日本人,中国客人的,误会大大的。”神一郎连声告饶。
    “杀了他。”客家嬷嬷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可,他是公安部的客人。”虚风道长赶紧出言制止。
    有良什么也不说,张嘴就吐出一连串悄无声息的噬嗑针,全都击在了神一郎的脑袋上,“噗噗噗......”如针孔般粗细的窟窿眼儿里喷射出细细的血线。
    “嗷”的一声狂嚎,“犬鬼”疯也似的纵身跃起扑在了神一郎的身上,“喀嚓”一口将其脑壳咬碎,随即忙不迭的吞噬起来。
    虚风道长目瞪口呆,眼瞅着神一郎的身体一段段的消失,最后连个渣滓都没剩下。
    神一郎被噬嗑针所伤,灵力的突然消失,导致神氏家族豢养了三百年的“犬鬼”突然间反噬,将主人残忍的吃掉了。
    “嗤......”有良待牠吃完最后一口神一郎的尸体,伸出右掌再次喷出老阴之气将其冻僵,“犬鬼”也显出了原形,俨然是一条殷红似血的土佐犬。
    客家嬷嬷忍住左肩伤口的剧痛,上前抡起右掌“啪啪”两下,重手拍在了两条狗的脑门上,“哗啦”声响,尸身随即碎裂了一地,变成了犬胎化石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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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3 09: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3章 废尸
    “唉,有良,这下子可是有点麻烦了。”虚风道长叹息了一声,自己负责暗中保护神一郎的安全,结果他死了,回去对部里得有个说辞。
    有良望着他,张了张嘴,但还是没吭气儿。
    “这个神一郎是这具男尸神次郎的哥哥,今日专程从日本赶来,公安部刑侦局让贫道负责保护其安全,”虚风道长苦笑道,“既然他已经死了,就要考虑好善后,做到万无一失,不要让警方怀疑到我们的头上。现在好在不用处理尸首,这就省去了最大的麻烦,接下来要清除掉他来过这里的所有痕迹。”
    “坏了......”客家嬷嬷蹲在神次郎身旁蓦地叫了起来。
    “嬷嬷,怎么了?”有良赶紧问道。
    “汗尸废了,”嬷嬷难过的说,“中阴身的尸体受到惊吓已经关闭了毛孔,再也不会分泌汗青了。”
    “嬷嬷,既然废了也就算了,倒是你的伤需要赶紧就医。”有良心态平静的说道。
    “可是你的胳膊给耽误了呀,况且像这么肥胖的汗尸可是千载难寻的。”嬷嬷连连顿足惋惜不已。
    这边,虚风道长仔细捡拾起神一郎的衣服、鞋子以及墨镜等残留物,至于地上的犬胎化石粉末,则胡乱用脚抹平拉倒,反正刑侦局的技术人员也弄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以为是古墓里原本就有的。
    嬷嬷叹息着从神次郎的肛门里抠出那支空空如也的青花瓷瓶,揣进了怀里。她想着等伤养好后还要继续制作汗青医好有良的断臂,这个人情一定要还,况且他还是被自己的徒弟沈才华所伤。
    “嬷嬷,二丫说你可能认得那个‘吴戥教授’?”有良搀扶起客家嬷嬷,口中问道。
    “没错,从其相貌特徵来说,同老妪前不久见过的一个人相似,而且姓名也相符,都叫‘无灯教授’。”客家嬷嬷回忆说。
    其实“戥”与“灯”同音,故嬷嬷以为是同一个名字。
    “此人现在哪里?”有良忿忿问道。
    “他是川南僰王山飞雾洞中的一名隐士,武功怪异,是儒家功宗师。”嬷嬷答道。
    “儒家功?”虚风道长闻言不觉讶然。
    “没错,缅甸福寿宫发疯吃自己肠子的那个乔老爷就是他的徒弟。”嬷嬷说。
    “哦,若是乔老爷的师父,那武功可不能小觑。”虚风道长想起乔老爷临死前血腥的那一幕,简直不寒而栗。
    原来乔老爷是此人的徒弟,有良心中暗道,当年缅甸大金塔福寿宫内的那场恶斗,自己也在场,难道说这吴戥教授同乔老爷一样也是首长的人?
    有良决定回去之后马上去找首长问个明白。
    虚风道长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开口说道:“我们走吧,大家对此事儿一定要守口如瓶。”
    “哈哈哈,杀了国际友人,毁尸灭迹之后就想着一走了之么?”此时,蓦然想起一阵桀桀怪笑声,其音不男不女,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人?”虚风道长大吃一惊,有良和嬷嬷也都愕然不已。
    窟窿口蓦地人影一闪,一位长相甜美,英姿飒爽的中年女警官站在了众人面前,肩上的警衔两颗花,竟然是二级警监,与刑侦局张局长同样级别。
    “南宫烟......”有良惊讶道。
    “钢铁老太监!”客家嬷嬷一脸的怒气。
    虚风道长曾听寒生说过此人,六百年前的老太监竟然摇身变为秦城监狱的监狱长,公安部十三局的女性高级警官,这也可以算是个奇葩了。他默不作声的旁观着,看看她究竟想要干嘛。
    南宫烟嘻嘻一笑,说:“嬷嬷别来无恙啊,按照日子推算,你我的孩子也应该早就出生了吧?是男的还是女的,惹人疼爱吧?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有所表示一下才对,是也不是?”她的话音又变回了柔媚的女声,听着很是情真意切,幽怨感人。
    “小活师是老妪的,你这个老太监甭想打她的主意。”客家嬷嬷怒道。
    “哦,名字都起好啦,”南宫烟抚掌大笑,“哈哈哈,‘小活师’,老夫喜欢。”
    客家嬷嬷气愤至极,但不可否认,这个老太监确实就是小活师的生身父亲。
    “小活师是男还是女?”南宫烟把目光转向了有良。
    “是女孩儿。”有良答道,钢铁老太监毕竟告诉了自己血灵芝的去处,使得二丫治愈了“尸蜕”。
    “女的?”南宫烟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幽幽说,“女孩儿也罢,现在计划生育严格执行一胎政策,老夫身为国家干部理应带头响应。”
    此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在有良等人耳朵里听起来总觉得别扭。
    “南宫烟,”有良疑惑的问道,“你怎会知道我们在这个矿洞里?”
    南宫烟嫣然一笑:“听说八宝山殡仪馆丢失了一具大相扑的尸体,老夫就猜到了这又是嬷嬷干的,所以今天得空就过来瞧瞧,果然你们都在这个矿洞里。”
    原来如此,有良心中也佩服这老太监的缜密心机。
    “嬷嬷,你是老夫的妻子,伤得又这么重,若是去京城医院少不了问着问那的,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这样吧,你随老夫前去秦城监狱,我们的狱医可都是一流的,他们也绝不敢乱打听,这样安全些。”南宫烟关切的目光爱怜的瞅着客家嬷嬷,伸手去探查她的伤处,说出的话倒也挺合乎情理。
    “老妪不去。”嬷嬷猛然甩开南宫烟的手,不慎撕裂了伤口,鲜血再次涌出。
    南宫烟疾速出手“啪啪啪”连点嬷嬷左肩的数处穴道,封闭经络,然后再一点其昏睡穴,嘻嘻笑道:“我们是夫妻,你就不必客气了。”说罢抱起嬷嬷“嗖”的钻出了墓室。
    虚风道长与有良面面相觑,随即跟随了出去。
    来到废弃的矿洞外,原来天都已经黑了。
    南宫烟对有良一点头,揶揄道:“你这小子怎么搞的,把半拉胳膊都弄没了?”
    有良苦笑一下没有吱声。
    “老夫带嬷嬷去了,等伤愈之后自会放她离开,咱们后会有期。”南宫烟说完扛起客家嬷嬷一溜烟儿的走了。

    虚风道长与有良分手后,便径直回到了北京饭店。
    开门进入256号房间后,发现张局长已经一脸严肃的坐在了屋内。
    “道长,神一郎去哪儿了?”张局长开口便问。
    “神一郎应该还在房内休息吧。”虚风道长不经意的说着。
    “他不在,已经出去了。”
    “哦......”
    “你去哪儿了?”张局长问。
    “贫道想到案卷中的有些疑点,于是就出去实地考察了一下。”
    “发现什么线索了么?”
    “贫道已经找到了神次郎的尸首。”虚风道长淡淡说道。
    “什么!”张局长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的叫道,“哎呀呀,我说你这个‘五行追踪客’,果然名不虚传,快说,尸首究竟在哪儿?”
    “就在案卷记录里......”虚风道长故作神秘。
    “快别卖关子了。”张局长急道。
    “贫道觉得上次老干部遗体丢失案中的地点很是蹊跷,于是就去了那间废弃的矿洞内瞧了瞧,果真发现了神次郎的尸体怪异的正在洞中打坐,而且是浑身赤裸着的。”
    “你是说......尸体在打坐?”张局长疑惑的问道。
    “没错,神次郎在盘腿趺坐,与释道两家的打坐姿势相同,贫道怀疑可能是与东瀛的阴阳道有关。”
    “阴阳道?那个神一郎家族不就是阴阳术士么?如此说来,此案还真有可能另有内情呢,”张局长思忖道,“好了,先去把尸首弄回来再说。”
    张局长抄起电话,马上安排警员前往八宝山西山的废弃矿洞,并通知殡仪馆运尸车到场接运。
    “走吧。”说罢,与虚风道长一起乘坐他的专车匆匆直奔八宝山而去。
    当他们赶到废弃矿洞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警员,并拉起了警戒线。
    张局长与虚风道长率先走入矿洞,身后跟着刑侦局的技术人员,大批警员手持电筒以及电池矿灯,还有人在摄像,场面壮观。
    来到墓室后,虚风道长指着墙壁上的窟窿说:“神次郎就在那里面。”
    技术人员鱼贯而入爬进了隔壁的墓室,灯光下,那具肥胖的日本相扑手尸体正一丝不挂的端坐在那里。但见其双手结印,眯着双眼,身体柔软且富有弹性,而且竟然身上连一块尸斑都没有。
    “奇了,此人已经死亡了好些天,怎么像刚刚咽气似的呢?”有警员疑惑的说着,并从各个角度对尸体拍照。
    “难道原来是假死么?”法医皱着眉头端详着神次郎,感到迷惑不解。
    痕检人员开始在墓穴中寻找线索,发现了地上有一小滩新鲜的血迹。这一点虚风道长疏忽了,也是他耗尽了真气,身体和精神极度疲惫所致。
    现场勘查结束后,法医向张局长作了汇报,认为神次郎的尸体疑点甚多。
    “一般来说,人体死亡后尸僵一到三小时开始在颌部出现,经四到六小时扩展至全身。此人的颌部刚刚有了尸僵,因此可以断定其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什么?”张局长愕然道,“你们不会弄错吧?神次郎已经死了七八天了呀。”
    “局长,除了尸僵现象之外,人死亡后四小时会形成尸斑,”法医继续说道,“由于血液循环停止,全身的血会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毛细血管和小静脉内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出暗红色或暗紫红色斑痕,这些斑痕开始时为云雾状和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尸斑。十二至二十四小时发展到最高度,而且尸斑一旦出现后便不会再消失,一直延续至尸体腐烂为止。神次郎的尸首成坐姿,尸斑应该在屁股底下形成,但经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尸斑。所以,这具尸体不可能是死于七八天以前。”

    虚风道长点点头:“张局长,这与贫道的推测相吻合。神次郎家族是日本阴阳道术士,可以这么设想,七八日前此人因故假死,某些巫术是完全可以蒙骗过普通医生的,随后医院下达了死亡通知单并将尸体拉到了殡仪馆。随之有同党将其盗出,或者说是‘一同离开’更准确些,因为五百多斤的体重并不是一般人能搬得动的。然后来到了这座废弃的矿洞里,或许在修炼什么特殊的巫术也说不定,从其身体形态上来看,双手结印盘腿趺坐,也印证了这种推断。当然,最后的结论还要进行更加详细的尸检才能确定。”
    “局长,我们发现了一滩新鲜的血迹,已经取样准备回去化验。”有警员前来报告。
    “新鲜血液,是神次郎的么?”张局长皱起眉头,情况变得越来越扑簌迷离了。
    “这还需要进行DNA比对才能确定,但尸检并未发现死者身上有任何的伤口,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是其他人留下的。”
    “有外人在场?”张局长目光望向了虚风道长。
    “贫道并没有留意到。”虚风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百密一疏,理应想到客家嬷嬷左肩重伤或许有血滴落到地上的,只因当时气力不支再加上灯光昏暗,这才疏忽了。
    张局长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就等着化验报告吧。”
    神次郎肥胖的尸首被人们费力的从窟窿里抬了出来,张局长上前仔细的注视着,长叹一声:“表面上看,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盗尸案,但其中别有隐情,真是复杂啊。所以必须要尽快的找到神一郎,我敢肯定,此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错。”虚风道长点头称是。
    “道长,你看这起案子接下来该如何开展下一步的工作呢?”张局长言语格外的谦虚。
    “贫道只是帮你找出神次郎的尸体,至于其他的事情嘛,相信张局长自会处理的妥妥当当。”虚风道长淡淡说道。
    是夜,公安部刑侦局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工作人员都在紧张的加班,各种情况也都陆陆续续的汇总了上来。
    血迹DNA检验报告经过比对,证实与神次郎的不符,这说明当时在现场还另有其人。
    神一郎始终没有回到北京饭店259号房间,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仍然留在屋内,他失踪了。
    据饭店接待大厅门童反映,这名日本人下午时分要了辆出租车离开。
    的士司机也找到了,说送这位客人去了八宝山殡仪馆。
    “再将神一郎的DNA与血迹进行比对。”张局长发出指令。
    痕检人员打开了宾馆房间内的旅行箱,采集到了神一郎的几根毛发,迅速进行了DNA序列测试,结果发现也与血迹不符。
    这滩无名血迹究竟是何人留下的呢?
    张局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神一郎乘的士到八宝山殡仪馆,而几乎同一时间,虚风道长也去了那儿......
    第74章 踏上复仇之路
    晚上,什刹海首长家的四合院,小建终于从江西接回来了。
    客厅里,她讲述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离奇经历,从言谈举止上看得出,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东东坐在沙发上,拉着女儿的手,眼眶里噙满了欣喜的泪水。
    “了去大师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得赶紧去救他呀。”小建恳求着姥爷。
    首长一面安慰着外孙女,同时不由得疑窦丛生。
    黄建国冥冥之中想要葬入太极阴晕,结果却起出了十一具尸体,竟然还有台湾军情局人员,简直令人震惊,会是什么人干的呢?这事儿搞不好就与朱寒生以及他那帮江湖朋友有关......
    就在这时,勤务员走进来悄声说道:“了去大师来了。”
    “快请他进来。”首长赶紧吩咐道。
    有良离开了八宝山矿洞后,便独自一人直接来到了首长家中。
    “哎呀,了去大师,你可终于回来了。”首长张开双臂拥抱了下有良,一面吩咐上茶。
    小建一见有良的面,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上前紧紧的拽着他的手。
    东东也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他治愈了自己的女儿。
    首长看在眼里,心中暗道,看来这次远行,两人之间的感情有所增进。只可惜主人不允许再碰二丫,这个障碍只要还在,有良和小建就难以修成正果。
    “首长,吴戥教授是谁?”有良径直问道。
    “吴戥教授?”首长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听过此人啊。”
    “他是乔老爷的师父。”
    “乔老爷?他还有个师父么?”首长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在缅甸大金塔福寿宫,那位儒家功宗师最后惨死的情形历历在目,但自己确实一直没有问过乔老爷的武学传承。
    “你真的不知道?”有良仿佛不信。
    “确实不知道,乔老爷生前从未提起过,了去大师,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首长诧异道。
    “此人假装房客住进了憨叔家,然后趁着家中无人突袭二丫,结果俺的孩子没有了。”有良咬牙切齿的说。
    那一定是主人上次派去的,首长心中暗道,按理说乔老爷的武功堪称登峰造极,他的师父肯定更加的厉害,又怎会连一个孕妇都收拾不了呢?
    “啊,天下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恶人,简直是禽兽不如!”首长作势猛拍桌子,大声怒斥,义愤填膺。
    “了去大师,我帮你去杀了那坏人,然后拿刀也把他的肚子剖开!”小建在一旁恶狠狠的说着。
    “首长既然不知道,那俺就先回去了。”有良起身告辞。
    “了去大师,别急,听小建说你和司机都被婺源县公安局扣押,我这儿正准备通过内部来疏通关系呢,呵呵,你就回来了。反正事情弄清楚就好,要相信政府嘛。”首长嘿嘿一笑。
    “俺是越狱跑出来的。”有良答道。
    首长闻言一怔,疑惑的望着他:“你是潜逃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有良把自己越狱以及埋葬黄建国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小建听得是惊心动魄,感激与钦佩的目光一直盯着有良看,面颊绯红且有些微微发烫,这位了去大师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什么费翔、周润发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
    首长听罢点点头:“嗯,了去大师辛苦了,你放心,以后的事儿就我来处理吧。”
    望着有良离去的背影,首长心中寻思着,这小子真的长大了,做事不但有头脑,而且杀伐果断,若能将其心笼络住的话,必将成为自己得力的帮手。

    憨叔家的四合院,大家正围坐在厨房的桌子旁,等待着有良回来一同吃晚饭。
    媚娘蹲在角落的椅子上,眼睛始终盯着那盆福云楼的酱猪头肉,口涎直滴。有良抵达首长那儿时,便将牠放回来通知二丫,意思是自己很快也会到家,省得大伙儿惦记。
    “有良哥,找到嬷嬷了吗?”二丫很是关切。
    有良点点头,默默的吃着饭,似有心事儿。
    二丫也是聪明之人,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发问了。
    憨叔憨婶面面相觑,知趣的岔开了话题,聊了些今年华东发大水的事情,大家匆匆吃完了晚饭早点歇息。
    憨婶悄悄的拽二丫到一旁,悄声叮嘱她身子未好决不能行房事,二丫羞怯的点点头。
    回到东厢房,有良等二丫哄着小活师睡着了以后,告诉她客家嬷嬷受伤了,并将八宝山废弃矿洞内所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汗尸废了,你的胳膊......”二丫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有良笑了笑,安慰道:“不要紧,等嬷嬷伤好以后再制作汗青不迟。
    二丫扑到有良怀里委屈的呜呜哭了。
    “二丫,俺想趁嬷嬷养伤的这段时间,去一趟川南僰王山。”有良平静的说着。
    “你是要......”二丫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那个吴戥教授害了我们的孩子,必须要对此付出代价。”有良忿忿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二丫此刻恨不能亲手宰了这家伙。
    “不,你在家好好的养身子,还要照顾好活师,等着嬷嬷回来。”有良爱怜的望着她,安慰说道。
    二丫紧紧的抱着有良,许久,许久都没有松手。
    次日,有良开始收拾行装。
    由于自己的身份证以及首长给的钱连同背囊都被扣押在了婺源县公安局,因此要准备些盘缠。
    听说有良要去川南找吴戥教授算账,平时节俭惯了的憨婶大方的拿出了两万块钱,憨叔将自己喜爱的瑞士登山包以及附带着的一些探险装备一同送给了有良。吴戥教授是自己家的房客,憨叔心里总感觉愧对有良夫妻。
    “吴戥教授的皮箱还在房里,你要不要看看,兴许里面还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憨叔是古董收藏家,心思缜密,说的也不无道理。
    有良跟随着来到西厢房,打开了那只牛皮箱子,里面除去衣服鞋子之外并无他物。有良翻了翻,一块旧包袱皮引起了他的注意,拿起来一看,这块蓝印花布上绣着“兰儿”两个字。
    有良心中暗自吃惊,难道这是蓝月亮谷寒生的妻子兰儿的东西么?可如何会到了吴戥教授的手中呢?他将包袱皮拿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塞进了登山包。
    “有良哥,这幅《敦煌梦魇图》你还是带在身边吧,兴许啥时候会帮到你呢。”二丫取出了画轴递给了他。
    吴戥教授若是乔老爷的师父,功力自然相当了得,带上这幅画也好,江湖上风云变幻,需要有备无患。
    有良将画轴收入包内,告别了二丫和憨叔一家,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数日后,老齐拎着背囊来到了首长的家中,东东和小建母女俩也都在。
    “你回来啦,说说情况。”首长指着沙发,让他坐下。
    老齐啜了口茶,将此次前往豫西大峡谷和江西婺源的情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最后禁不住啧啧赞叹道:“这位了去大师真是厉害,婺源县局的围墙那么高,他轻轻的就迈过去了。”
    “国安部接手后可有什么进展?”首长皱着眉头沉吟道。
    “还没有任何突破,毕竟都已经过去十来年了,调查起来很费劲儿,”老齐回答着,一面将背囊交给首长,“这是了去大师的东西,里面有身份证、钱和一些换洗的衣物,是否要我现在给他送过去?”
    “不必了,他已经离开了京城,”首长摆了下手,客气的说道,“老齐,你这趟辛苦了。”
    “首长您这是哪儿的话,以后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老齐赶紧摆摆手,语气诚恳。
    又聊了一会儿,老齐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姥爷,了去大师到哪儿去了?”小建忙不迭的问他。
    “去川南僰王山了。”首长不经意的答道。
    “是找那个‘吴戥教授’么?”小建在一旁仍旧刨根问底。
    “嗯。”首长若有所思的答道。
    吴戥教授肯定是主人的属下,有良必是为流产的孩子复仇才急着追寻而去,看来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乔老爷师父的儒家功肯定非比寻常,有良虽然身怀中阴吸尸大法,但少了一条胳膊,功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此战究竟胜算如何,自己也无甚把握。原本想将此事告知主人,但又担心节外生枝对有良不利,所以便默不作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是夜,首长吃了几片安定躺下了,自从闲赋在家以后,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只有依靠药物来维持睡眠。
    天刚刚亮,东东就慌里慌张的闯进了卧室。
    “爸爸,小建不见了。”她用力摇醒了父亲。
    首长闻言一惊,披衣下床直接来到客厅一看,角落里的那只背囊已经不翼而飞。
    “怎么办啊,她会去哪儿呢?”东东急得直掉泪。
    “不用找了,这孩子肯定是去寻了去大师了。”首长心中已然明了,这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有良看似一往情深呢。以小建的相貌来说,恐怕在京城里无人能及,有良毕竟年轻精力旺盛,“食色,性也”,两人若有机会独处的话,谅那小子不会不动心。歌德说得好,“哪个少男不善多情,哪个少女不善怀春。”
    记得曾听宋地翁说起过,“中阴吸尸大法”的传功方式极为独特,当年黄建国的半截尸身就是与有良嘴对嘴传了三天三夜,若是有良和小建两人好上了,能将此功传与她岂不妙哉?那样的话,即便是有良死了也亦不足惜,我的外孙女得到如此神功,哈哈,一辈子无人敢欺负她不说,而且还可以独步江湖,纵横天下,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爸爸,你笑什么?”东东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首长神秘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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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5-23 09:4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5章 大洛莫结界
    当邢书记伸手拽住下坠的可儿衣衫时,自己失去了重心也跟随着一头栽下了天生桥。
    就在这时,邢书记贴身衣袋内的那枚大狗牙蓦地一热,随即眼前一片漆黑,原本耳边哗哗的流水声骤然消失,四下里死寂一般,他感觉到困倦袭来,便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邢书记听得耳边有人在轻轻的呼唤,他幽幽醒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可儿正对着他微笑,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
    “呼噜噜......哇,我们已经进入了大洛莫的机关啦。”小巫晃动着小尾巴,兴奋的开口大叫着。
    “多谢相公,”可儿莞尔一笑,“妾身蒙难,相公纵然不舍不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可儿此生足矣。”
    “这里就是大洛莫的机关?我们是怎么进来了呢?”邢书记揉了揉脑袋,还是有点弄不明白。
    “一定是大洛莫设置的结界,入口就在天生桥下的虚空中,真的是聪明啊。”小巫摇头晃尾的赞叹着。
    “‘结界’是什么?”邢书记疑惑不解。
    小巫解释说道:“‘结界’就是修道之人运用某种超自然能力营造的一处虚空,当然这得功力极高深的人才做得到,像张道陵的《敦煌梦魇图》就是了。”
    “你会说人语又懂得这么多,僰族的巫猪竟然这么厉害啊。”邢书记钦佩不已。
    小巫谦虚的说:“我书读得多些。”
    “相公,你看那是什么花?好奇怪啊......”可儿手指着远处说道。
    邢书记坐起身来,目光望过去,原来这是一条山谷,蜿蜒着一直伸向远方。谷内植物繁盛茂密,溪水潺潺,一道彩虹横跨天穹,景色美丽极了。
    “我们去瞧瞧吧。”可儿挽着邢书记的臂膀,两人朝着山谷深处走去,小巫则欢快的跑在了头里,仿佛忘却了后背上的伤痛。
    谷地两侧的山坡上,开满了艳丽的花朵,有的像飞鸟,有的像猴子脸,还有的像蛋壳里孵出的小鸡,真是千奇百怪,在尘世间从来都未曾见过。
    “瞧那株花,红艳艳的如同美人唇,真好看。”可儿啧啧赞叹着。
    “裸人花!快来看裸人花,呼噜噜......”小巫突然在前面扯开嗓子叫喊起来。
    可儿拉着相公的手跑了过去,果然,山谷中盛开着一片片的淡紫色花朵,花序如同并排着的两个裸体小人,五官清晰可辨,双手双脚夸张的叉着,胯下还有一根细长并翘起的阳具,惟妙惟肖。
    “相公,还是男的呢,他们好可爱啊。”可儿兴奋得脸蛋红红的,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下,那株裸人花竟然“簌簌”的颤抖起来,然后从“阳具”末端分泌出一滴亮晶晶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呵呵,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动植物品种繁多嘛,这是很多其他小国所望尘莫及的。”邢书记自豪的哈哈笑着。
    “这‘裸人花’可不一样,”小巫在一旁说道,“秋波老妪给你符箓时不是讲过么,它是汲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而生长出来的一种旷世奇花。古往今来的所有药典中全无记载,普天下只有药王孙思邈在一千五百年前曾采集到过这种植物。而且还说,这符箓书写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大易学宗师李淳风。”
    可儿笑吟吟的望着邢书记:“相公,小巫记性真好,秋波前辈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听到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小巫惊恐的叫了起来。
    邢书记与可儿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山坡成片的裸人花丛下面突然钻出一群三四尺长的白色大肉虫,如婴儿手腕般粗细,圆滚滚、白森森、滑腻腻,体表上的黏液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诡异的色泽,身子一弓一弓的正朝着他们奔来。
    可儿吓得躲到了邢书记的背后,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相公,这是什么鬼东西,太恶心了。”
    “别怕,可儿,这形体好象是和归丛丛一样......妈的,是大蛔虫!”邢书记蓦然醒悟过来,拽着可儿就往山谷深处跑去,小巫一看不对,也赶紧跟在后面一阵狂奔。
    那巨型蛔虫的蠕动速度不及人类,很快就将牠们甩在了身后。前面出现了一汪碧绿的水潭,波纹不兴,闻着似有一股淡淡的腥气。
    他们停下了脚步,大口的喘息着。
    “呼噜噜,小心,这水潭里有古怪。”小巫及时的发出了警告。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紧接着“嗖嗖嗖嗖......”跃出了成百上千只墨绿色的巨型虾蟆,浑身疙疙瘩瘩布满了疣状凸起物,黏嗒嗒的滴着水,瞪着血红的大眼睛,口中伸缩一粉红色的舌头,朝着他们一蹦一跳的蜂拥而来。
    “是胃虫,快跑!”邢书记大叫一声,拽着可儿继续狂奔,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呱呱呱”蛙鸣,没错,正是魏六禅的同类。
    “呼噜噜,完了,我们逃不掉了......”小巫痛苦的嚷了起来。
    邢书记定睛细瞧,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皮球一般大小的莫名紫黑色肉虫已经拦住了去路,散发出一股臭李子般的味道。左侧涌来成群的红色巨蚁,张开带有锯齿般的大板牙,熙熙攘攘,沙沙作响,发出恐怖的嘶鸣声。
    “好像是肺虫......”小巫战战兢兢的说着。
    右面沿山谷鱼贯而下无数条亮线,待到近前,才发现都是一尺多长的透明白虫,每只口尾相衔,井然有序。
    回头望去,来路上白花花的蛔虫大军正在逼近,中间跳跃着的是那些巨型虾蟆,他们已经被四面重重包围了。
    “相公,可儿不想被这些恶心的家伙吃了。”可儿浑身颤抖如筛糠,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看。
    小巫紧紧的躲藏在邢书记腿间,两胯沥沥拉拉的吓尿了。
    “可儿小巫别怕,”邢书记朗声说道,“这些牛鬼蛇神小爬虫是吓不倒共产党人的,毛主席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封锁吧!封锁它个十年、八年,中国的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他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了。
    就在这时,前面黑压压的紫黑色肉虫突然恭敬的闪开到两边,让开了一条通道。中间爬来一只巨大的黄皮肤怪虫,面色苍老,髭牙外露,目光睿智,坚韧多褶的皮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菜籽般大小的糜虫,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
    这就是群虫之主——远古伏虫。

    体型肥胖黄伏虫双目炯炯,死死的盯住了邢书记,众虫鸦雀无声,只等着一声令下,便会蜂拥扑上啃食这几个热血人类。
    邢书记悲壮的低下头来,柔声对可儿说道:“本书记一生为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终于大限将至,但决不能坐以待毙。可儿你记着,我们是革命伴侣,若是真有来世,仍会与你长相厮守,这是一名老共产党员的庄重誓言......”
    “咯咯咯......”已经很久未说话的彭姑突然开腔了,在邢书记耳朵里笑道,“真的是好肉麻呀,夫君跟一个女鬼还‘革命伴侣’呢,肉麻至极。”
    “闭嘴!与你有何干?”邢书记怒道。
    彭姑并不生气,仍旧接着往下说:“夫君请息怒,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大洛莫的机关,原来就是他设置的一处结界,这老娘可没想到,而且这虚空中还豢养了这么多的尸虫,如今一见,倒真有回到了家的感觉呢。”
    邢书记没有理睬她,傲然的把头一昂,颈骨“咔咔咔”的一阵爆响,脖子瞬间伸长了两米有余。随即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与这群小爬虫们血拼一场。
    他先试探着对着黄伏虫“嘎嘎嘎”的咬碰几下大牙,作出恐唬的姿态。
    黄伏虫见状笑得在地上直打滚,四周密密麻麻的群虫也都乐得前仰后合,身子乱颤。
    邢书记警惕的瞅着它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黄伏虫突然一变脸色,张嘴“呼”的喷出一股如墨般的黑气,径直射在了邢书记的身上。蓦地黑气散开,原来是无数只黑色糜虫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随即便爬满了他的脖子和胸前,鼻子里闻到一股恶臭。
    “哔哔啵啵”突然一阵静电闪烁,邢书记觉得胸前蓦地一热,那些糜虫们刹那间都被烧成了灰烬,化作了青烟散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邢书记愕然不已,但随即回忆起了从天生桥坠落的时候,自己的前胸也是一热。他伸手摸了摸,原来是那枚大洛莫的狗牙,还微微有些烫手呢。
    他将狗牙掏了出来,托在掌心中仔细的瞧了瞧,看着好像也不起眼儿,通体呈黄褐色,上面还积了不少的牙垢和牙结石。
    “夫君,现在你还没意识到么,这枚牙齿看来就是开启大洛莫机关的密匙。当你从天生桥上坠入深涧的时候,它就自动刺破了结界,所以我们才进入到了虚空之中,否则还不得摔个半死?”彭姑解释说道。
    “大洛莫的狗牙真的会有这么神奇么?”邢书记有些不信,自己当时是忘记才遗留在了衣袋里,不然早就随着那具骨骸一同葬入到僰人悬棺之中了。
    “那是当然了,秋波老妪和客家嬷嬷用鬼壶都汲取不到大洛莫头骨内的任何信息,原来他是把自己的生物磁场全都存储进这枚狗牙里了。”
    “相公你看!”可儿这时突然叫道。
    邢书记望去,见那黄伏虫面露诧异之色,目光直勾勾的盯住自己手中的牙齿,颤抖着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前足,像是在讨要大洛莫的狗牙。
    “快给牠。”彭姑提醒说。
    邢书记警惕的将狗牙轻轻抛了过去。
    黄伏虫两只前足捧着大洛莫的狗牙,激动的浑身战栗,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缓缓的流淌下来......
    第76章 尸蛊术
    四下里一片死寂,众虫目光都望向了黄伏虫,气氛庄重肃穆。
    “呜呜呜呜......”黄伏虫发出一连串的悲鸣,随即匍匐向前数步,双前足高高举起大洛莫的狗牙,恭敬的交还给了邢书记,然后温顺的爬在他的脚下。
    邢书记迷惑不解的望着牠。
    “夫君,大洛莫的狗牙看来不光是开启结界的密匙,还可能是大洛莫的某种信物,因此这条黄伏虫见到后便臣服于你了。”彭姑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邢书记脖子一晃收了回来,嘴里睿智的分析道,“也许这些虫子就是大洛莫有意藏匿在结界虚空内的,目的是有朝一日,当僰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可以倾巢而出挽救僰人的命运。”
    “还有那些‘裸人花’,可以取汁液混合辰砂书写符箓,若是僰族人有尸虫和符箓的相助,就不会在明末彻底的消失了。”彭姑说。
    邢书记突然诧异道:“彭姑,你不就是‘下尸’么?跟这些尸虫应该是同族吧?”
    彭姑回答的语气竟是异常的忧伤:“三尸九虫本是远古生物,与蠕头蛮同属一个时代。可是数千年来,被中原道家视为万病之源,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药物来屠戮我们,意图除之而后快。当年大洛莫制作尸蛊时使用了三尸九虫,虽然侍奉‘蛊人’千年,但我们始终无法记得自己是从何而来,连大姐阿呵与二哥作子也迷茫不知。直至今日进来结界后,见到了如此众多的尸虫,才终于有了些许感悟。”
    “感悟什么?”
    “觉得亲切,像是回到了家一样。”彭姑幽幽说道。
    “那‘蛊人’到底是谁?”邢书记厉声质问。
    “蜀王李愔。”
    “本书记是问他当今现在的身份。”
    “无可奉告。”彭姑冷冷答道。
    “哼,你不说难道本书记就猜不到么?”邢书记胸中豪气干云,掷地有声的呵斥说,“毛主席早就讲过,‘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修正主义的反革命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的已被我们识破了,有些则还没有被识破,有些正在受到我们重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例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正睡在我们的身边。’这位神秘的蛊人就隐身在党内,藏匿在京城里,不是么?”
    “咝咝咝......”这时黄伏虫转身扭头发出一连串的低鸣,示意着邢书记跟牠走。
    可儿拽了下邢书记的衣袖,犹豫不决的望着他。
    “可儿,我们就跟牠过去看看。”邢书记昂首挺胸,大义凛然的迈步前行,他那视死如归的情绪感染了可儿和小巫,也都跟随在了身后。
    众虫们闪开了通道,簇拥着他们一起朝着山谷尽头而去。
    迎面的一座大山,陡峭的山崖下有一个山洞,黄伏虫引领着着他们走了进去。洞内并不深,就如同个偌大的石厅,石壁上有摩崖石刻。
    黄伏虫停下了脚步,伸出前足指着那些石刻发出“咝咝”的叫声。
    邢书记抬眼望去,见正面石壁上有许多的阴刻字,以楷书镌刻而成,字体婉雅疏瘦秀逸,篇首刻着三个古朴虬劲的大字——“尸蛊术”。

    邢书记想起何哲人在蟠龙山上曾经说过,当年大洛莫失踪后,僰族的“尸蛊术”便也随之失传了。想不到他原来把这秘术刻在了结界里,然后以自己的那枚狗牙做为开启的密匙,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但也正因为如此,“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确保了结界虚空的隐秘与安全,可一旦其死了之后,僰族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却无人能够寻找到结界密匙,反而导致明末族群的消亡。
    “老何啊,江湖上多少高人隐士耗尽毕生精力想要解开僰王山机关的秘密而不可得,你连生命都搭进去了,想不到竟被本书记无意中破解,实乃天意啊。不,是辩证法,只要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便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啊,哈哈哈......”邢书记大笑三声,开始专心瞧石壁上的文字。
    “相公真是博学多才......”可儿由衷的赞叹道。
    “尸者,夷也。蛊者,虫也。夫尸虫者,阿呵、作子、季细,是为三尸。伏、回、白、肉、肺、胃、鬲、赤、羌是为九虫。世人恐蛊,黄老欲除之而后快。僰人好蛊,却不知其所以然。吾,大洛莫是也,将赴蜀地之约,自知不归,今将尸蛊秘术以汉文镌于石壁,以待僰族后人有缘破界传之......”小巫嘴里念叨着石壁上的古文,面露欣喜之色,小尾巴摇来摇去,显得异常的兴奋。
    黄伏虫见邢书记等人在全神贯注的观壁,便悄然退下。
    “相公,这上面写的是啥?”可儿不解的问。
    “夫君,此乃炼制‘尸虫蛊’的秘诀,世人可望而不可及。得此旷世机缘实属不易,你可依法修习,日后必将成为一代名巫。”彭姑在耳边激动莫名的说着。
    “呵呵,彭姑你错啦,”邢书记忿然道,“本书记学这些封建邪门外道的东西,岂不是贻笑大方么?我们是用科学武装起来的无神论者,身怀解放全人类的重任,什么‘一代名巫’,本书记根本不屑一顾。”
    可儿“咯咯”笑了,钦佩的说:“相公如此高才,还懂得‘英雄耐克’和辩证法,自然无须学这些旁门左道了。”
    邢书记低头柔声加以更正:“是‘英特纳雄耐尔’。”
    “什么是‘英特纳雄耐尔’?”可儿孜孜不倦的问道。
    “就是‘共产主义’嘛,”邢书记一旦谈起了政治,仿佛触动了某根神经,随即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
    “这个幽灵好可怕啊。”可儿不明就里的附和着。
    “蠢货。”彭姑骂道。
    正当他们在这儿瞎呛呛的时候,小巫却是全神贯注的在仔细揣摩起尸蛊秘术了。牠本身就是从一头普通的八眉小猪修炼成人形紫魔的,数百年的刻苦修行对其理解石壁上的文字裨益极大,因此一下子就看进去了。
    “相公,我们还是去看花吧。”可儿拽着邢书记的手,就往洞外走。
    “夫君......老邢,你不能走,”彭姑急了,“这种旷世奇缘可遇而不可求,若是错过了,一生都将追悔莫及。”
    邢书记嘴里“哼”了一下,揶揄道:“彭姑,你若愿意学,完全可以离开本书记的身体啊,谁也没拦着。”
    彭姑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蠢猪蠕头蛮,老娘如果能离得开这具臭皮囊早就走了,谁还他妈的稀罕。”
    “‘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走,可儿,我们去看裸人花。”邢书记乐呵呵的牵着可儿的手朝洞外而去。
    “唉,可惜这个讨厌的彭姑在你的身体里,不然我们在裸人花下行一番巫山云雨,那该多有诗情画意啊。”可儿怅然叹息道。
    “是啊,得想个法子把这个彭姑弄出去,否则连行房都要看其脸色。高兴的时候不吭声,可一旦生气了她就喊‘停停停’,真是扫兴。”邢书记想想都气愤不已。
    “想弄老娘出去可没那么容易,这事儿可能也只有蛊人才能做到。”彭姑颇为不屑的说。
    “相公,那我们就去找‘蛊人’,凭你的旷世才学定能说服他。”可儿高兴道。
    “嗯,”邢书记听着很是受用,不觉有些飘飘然,“彭姑,等我们出了结界就赶去京城,你领本书记去见见这位神秘的‘蛊人’,与其好好的理论一番,不信他不服。”
    “这俩蠢货,是在找死呢。”彭姑嘟嘟囔囔的。
    可儿与邢书记牵着手,倘佯在各种奇异的花海中,阳光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散着迷人的香气。
    那些尸虫们都敬畏他们,躲得远远的,显得十分的温顺,甚至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相公,可儿饿了。”可儿扬起脸来。
    邢书记此刻肚子里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揉着小腹,可这虚空山谷之中哪有食物呢?
    “咝咝咝......”黄伏虫一声令下,有形似巨蟾的胃虫蹦蹦跳跳的近前,双爪呈献上两株裸人花。
    邢书记疑惑的望向黄伏虫,难道是想让自己食花充饥不成?
    黄伏虫点点头,示意他吃下去。
    两株裸人花上共有四个小人,邢书记和可儿试探着放入嘴里咬了一下,结果满口清洌甘甜,尤其是那汁液更是醇香无比,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震,仿佛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两个小人吃下去,可儿顿感齿颊留香,两个脸蛋绯红,眼光中秋波荡漾,令人无限遐想。邢书记同样是体内热血贲张,激发分泌出强大的雄性荷尔蒙,胯下昂首挺立。
    “相公,可儿还从未在结界之中行过巫山云雨......”可儿羞怯的低声嗫嚅道。
    “本书记也是。”
    两人遂宽衣解带,卿卿我我,就在这裸人花丛中嘿咻起来。
    黄伏虫咧开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慢慢的扭过头去。
    众虫纷纷探头探脑的偷窥着,后面的虾蟆甚至跃起来瞄了一眼,蛔虫们更是触景生情,黏嗒嗒的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缠绵,邢书记和可儿足足嘿咻了一个多时辰,可谓是畅快淋漓,汗流浃背。
    而小巫却在山洞中独自专心致志的研读着石壁上的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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