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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乱.日本战国风云史(讲述长达两百年的日本史)----万邦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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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 10:2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所谓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擂,宪政把亲生儿子都扔了,躲进了横濑家的领地,平井城落入后北条手中,但北条氏康并未就此收手,而是继续以那波、赤井等上野国人为先锋,从各个方向攻入新田之地,横濑成繁跑到宪政那里,磕起了头,“管领爷啊,您行行好,找个别的地儿,咱们的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上杉宪政很淡定,他回答:“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我现在知道你们的难处了,要复仇的话,我会找更强大的后盾的。”
  一片凄风苦雨中,宪政又离开了横濑乡,去了上野的沼田城避难,沼田显泰心中也有些惴惴的,这管领大人现在和黄幡星也差不离了,为求自保,显泰找到了宪政家臣长尾宪景(白井长尾)商谈,提了这样一个建议:“管领大人在沼田城,号令上州豪杰,共同抵御相模守,固然是好,但此事最好还是找到强有力的外援,方为上策。”
  长尾宪景说:“鄙人也正有此意,但不知何人可救管领殿下于倒悬?”
  “越后的弹正少弼大人,长尾景虎殿下。”
  宪政的求援书状送来了,春日山城掀起了不小的动静,不少越后国人都不愿意与后北条交恶,趟这个浑水,但只有心思缜密的景虎,认识到这是真正一统越后,加强家督权力的大好时机——当年八月,景虎就派出“扬北众”名将本庄繁长,率五千之众,越过上田坂户,冲入了关东的原野,锐不可当。一时间,上野国内忠于管领的势力欢欣鼓舞,发动了绝地反击,代理北条氏康指挥的北条长纲(北条幻庵,氏康的叔叔)狼狈不堪,重新缩回了北武藏,平井城与金子城重回宪政手中,上野的局势彻底翻传。
  自此,上杉宪政的山内家,又得到了越后这个大后方的有力支撑,在上野的东部与北部,和氏康继续纠缠。泪如倾盆的宪政,便向本庄繁长请求,要亲自会见恩人长尾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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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 10:29:28 | 显示全部楼层
  但这时,长尾景虎已出兵北信浓了,又与东国另外名新兴大名武田晴信,搅杀在一起。
  天文二十二年(1553)四月,武田晴信以其弟信繁为大将,领着众多降伏武田的信浓豪族,如潮水般杀向了村上义清的葛尾城。无法支撑下去的“信浓总大将”村上义清,烧毁了葛尾,退往了信浓更北方的盐田城,继续负隅顽抗武田家。
  十年征战,原先信浓守护小笠原一党被武田晴信扫荡杀戮一空,桀骜不驯的北信国人屈膝投降,只剩下寥寥如村上义清、高梨政赖等,也是副回天乏术的景象,打着割菱旗的甲州武士,面色冷漠地列队,大模大样地穿行在昔日威权的禁地,国人林立的“奥信浓”的河川与谷地之间,在他们的背后,无数的村落和山寨燃着熊熊烈火,无数国众的妻子妇孺为痛失家园与亲人嚎哭,一处处城堡被晴信的亲信爱将接管——信浓十郡之地,不久就要成为踯躅崎馆的武田家的禁脔,在天下人的心中,是毫无疑问的。
  恰就是此时,来自北陆越后,那木讷的年轻大名长尾景虎的一声怒吼,打破了武田晴信的满盘计划。
  以高梨政赖为首的北信众国人,齐齐跪拜在春日山城的大殿上,“武田晴信贪得无厌,横夺我们的祖业田产,很快就会尽收信浓于其毂中,恳请大人出兵吧!”
  直江实纲、本庄实乃、斋藤朝信等越后大将,齐齐将目光转移到了面无表情的景虎身上,等待着他的定夺。
  “好,我即刻出军,援助盐田城的村上周防守大人。”景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有些颤抖地答道,尽管他始终笃行着打坐默禅,乞求着用平静的心战胜任何敌人,但这个回答,饶是景虎也明白意味着什么——自仗强悍的越后武者,要与纵横信浓的,在孙武子旗下的甲州之军,在信浓的荒野上,将鲜血流尽——强者与强者的对决,往往是旷日持久而惨烈异常的。
  熟读中华典籍的长尾景虎,还有那位临济宗的高徒武田晴信,几乎同时想到了,宇文泰与高欢的故事(南北朝时,宇文泰掌西魏大权,高欢握东魏之柄,双方展开多次惨烈大激战,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很快,在四月二十日,五千来自越后的子弟兵,宛如旋风般冲入了北信,一路势如破竹的武田军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景虎的动作如此之神速,得到越后生力军的猛将村上义清,是如虎添翼,发动了迅猛的反击,在八幡阻挡村上义清的武田军被打得溃不成军,一路收扎不住,义清乘势夺回了葛尾城。
  踯躅崎馆的武田晴信,震惊了,愤怒了,我家将士苦战十年的鲜血不能白流,就算你长尾景虎是半路杀出来的混世魔王程咬金,我用虎牙也要磕断你的三板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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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5 09:27:31 | 显示全部楼层
  诹访法性兜戴上,扬起兵圣孙武子的“四如真言”军旗,率领万名如狼似虎的甲州猛士,武田晴信于七月酷热时节,再度不辞辛苦一路北进,朝葛尾城杀奔而来——没能得到及时帮助的村上义清,只得又放弃了葛尾城——不过这次晴信显然是要穷寇死追,痛打落水狗,又猛攻义清最后的据点盐田城。
  八月,村上义清的盐田城失陷,他与须田、岛津、高梨等人直接来到春日山城,再向景虎求兵,并许下了掷地有声的诺言,“只要能夺回祖传领地,我等北信诸将,愿为景虎殿下世代守卫藩篱,马前先驱,背离者人神共戮!”
  结果九月一日,长尾景虎亲率八千兵马,以北信新附豪族为先导,再度杀进北信浓,不敢怠慢的武田晴信,率本队人马坚守盐田城,派大将饭富虎昌在北面的室贺城互为犄角,另外也让新附的北信豪族大须贺带着仆从军,在布施充当炮灰,抵御长尾军的冲击。
  布施的大须贺军没任何悬念,被长尾景虎一个冲锋,就稀里哗啦地败走。小战得胜的景虎继续推进,又在八幡原附近,遇到一支武田军的队伍,几番交手后,武田军败而不乱,交替掩护着己军,朝晴信的盐田城方向退走。
  “这才是真正的甲州军啊,果然与先前布施的北信豪族军不同,还请殿下着意。”与板城主直江实纲小心翼翼地向景虎建议到。
  “嗯,这支队伍大多轻装,善使长矛弓箭,是大膳大夫属下的足轻队——我听说多由武田家勇猛善战之士领导。”景虎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在筱井与长尾军作战的,正是“甲阳五名臣”,山本勘助、原虎胤与小田虎盛的足轻队伍,人数数百上下,主要目的就是武力侦察。
  回到盐田城后,独眼军师山本勘助就立即向晴信进言:“越州的长尾景虎,虽然年少,但足有万夫不当之勇,殿下应该持重,彼方粮尽,自然会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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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5 09: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唔,就如勘助所言,命各城守备为上,不可轻率野战。”武田晴信嘱咐完,便手持军扇,闭上了眼睛沉吟起来——这位征战多年的,可称沙场老手的甲斐国主,实则也就三十二岁的年纪,那血遇到旗鼓相当的敌手,还是会莫名沸腾,对方长尾景虎可才二十三岁啊——不行不行,上田原与户石城的景象又浮现出来,我军还是收缩不出,看看这个北陆来的小子,有什么辙?
  第二天,盐田城下的长尾军又如旋风般消失不见,景虎无意攻坚晴信,而是绕开盐田城,如无法捉摸的蛟龙般,畅快地游走在西信浓,肆意攻略武田位于信浓的各个据点,数日间荒砥、青柳等相继失陷,八千越后军突破马场岭、青木岭,一路深入,兵锋直指扼守信浓中部的核心之地,山本勘助所筑的深志城。
  “我军委顿在盐田城,景虎那厮看我后方空虚,准备直捣黄龙了!”武田诸将沉不住气,纷纷请战。
  武田晴信微笑着,“不可,长尾景虎此举,正是想引诱我出城与他决战——他景虎搅我的后方,我也可断他的后路嘛。”
  深夜,一支武田精兵,在足轻大将多田满赖带领下,一鼓攻下了先前被景虎得手的荒砥城,一下就切断了景虎的粮道与退路。随后,武田晴信动了,他带领主力大部,向南猛扑下来,目标青柳城,只要攻下此处,长尾景虎回越后的大门就被封得死死的,八千越军就被锁在了马场、青木的深邃峡谷里,只能吃树皮喝凉水了。
  “我方回军,不要怕归路被断,我们本就是外线作战,就趁着晴信出动机会,与他们决战!”景虎军呼啦一下,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准备死死咬住武田的主力。
  九月十九日,信浓筱井,渴求一战的双军,终于在此地拉开阵势,而武田晴信与长尾景虎,也得以看到传闻已久的好敌手了。
  “他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堪与我一战的好男子。”这是当时互相远望的双方,一头甲斐群山中的猛虎,一条北陆莽原的苍龙,共同的心声。
  长尾景虎,将越后子弟排成了进攻阵型的“鱼鳞阵”,这种阵型纵深坚厚,一旦号角响起,无数勇士便能步骑协同,排成多路横队,朝敌军发动不间歇的猛击,直到把敌军击垮压碎。景虎本人,身着“牛皮黑小扎紫系威”铠甲,头戴镀金真轮兜,手持大身枪,在直江实纲等旗本的护卫下,杀气腾腾威风八面,身边一面令旗,上书“龙”,称“乱龙旗”为全军突击讯号;一面军旗,上书“毗”,为战神毗沙门天,景虎自认为其转世托身。八千越军,见景虎下令悬起“乱龙旗”,心知即将发起必死突击,皆山呼万岁,声震旷野。
  武田晴信,命一万甲州武士足轻列成两翼狭长的“鹤翼阵”,专等景虎军深入踏阵,左右夹击,便收全功。晴信本人,端坐在阵幕的马扎上,轻抬军扇,头顶上飘扬着孙武子大旗,身边两列待命而发的“百足蜈蚣使番众”,皆是从家臣子弟中精心选拔来的年轻勇士,着朱红甲,乘快马,背负绘有“百足蜈蚣”(日本神话里的怪物,极其善走)的“指物”(日本武士与足轻背负的小旗,上有家纹或文字,用于敌我识别),单等大将命令,便舍命穿梭火线,传递口令与情报。营中的诹访神社众,擂响了诹访大鼓,激越之声直冲天际,武田将士心潮澎拜,紧握长枪利刃,如山不乱,满心要厮杀搏命。
  深秋的骄阳下,原本素无瓜葛的甲斐与越后的精兵强将,如狂风骤雨般,在筱井平野之上,猛烈冲撞了起来。
  布施至筱井,位于信浓千曲川与犀川的交汇处,有个统一的称呼,为“川中岛”,以此为标志,这个不大的河川平原交错处,在未来的十年里,将成为“甲斐之虎”与“越后之龙”殊死搏杀之地,上演一幕“风云际会龙虎斗”的精彩戏码,于此处发生的五次合战,也成为了日本战国史上最为人乐道的范本战役。
  不过,这龙与虎啊,是咋风云际会起来的?难道真的像后世文学作品所描述那样,长尾景虎激于义愤,许诺为村上义清等北信国众恢复领地,才出兵惩罚侵略信浓的武田晴信,景虎又由此获得了“义将”的封号。
  是真的吗?
  (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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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6 10: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世界(包括中世纪那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是伟大导师教导我们的,搁在长尾景虎与武田晴信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什么“义将”,万邦只想说,你在街头看到几个混混在调戏妇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英雄救美又见义勇为,“义”字当头受之无愧;但上升到战国乱世那个割据混战的时代,可能吗?中国人二千年前就提出了“春秋无义战”,日本可能有“义战”嘛,要知道长尾景虎可是越后国主,手下还尽是帮蠢蠢欲动的二杆子与反骨仔,为了虚无缥缈的“义”就出军征战,可能也就是小说家愿意采信吧!
  究竟两家是为啥,在川中岛这疙瘩昏天黑地地打了十年,打到武田家家臣团“大换血”的程度,打到长尾家变成上杉家,又在关东、甲信进出几个来回,也没分出个明晰的结果。以至许多朋友还慨叹,武田晴信犯不着与景虎在此纠缠这么长时间,提前整备军队,浩浩荡荡西进上洛,灭了德川与织田多好,说不定下一任幕府,就是新罗三郎义光后裔领导了。
  这种说法,说难听些,就仿佛盖楼盖到第三层,水泥沙子不够了,在那里感叹“这楼都到第三层了,早知道第一第二层不盖就好了。”
  行吗?
  两家在川中岛,不是犯着犯不着的问题,而是两家势力锁链拓展的必然环节,缺了这个环节,历史也就不能称为历史了。
  咱们先从武田家在信浓的侵攻来谈,武田为啥从信虎时代起,就对信浓情有独钟?那是因为东海道与关东,没武田家的菜了,要吃也吃不来,只能转向猛攻国人分立的信浓大地了,不搞信浓的话,你家督就没办法给家臣与国众带来利益,你就要下课,没商量,必须的。好吧,从诹访郡打到佐久郡,上田原打到盐尻岭,又打到户石崩,死了那么多将士,杀戮了那么多信浓国人,武田的割菱旗总算慢慢插满了信浓十郡的地儿,好歹推到了信浓北部的川中岛、善光寺了,村上义清苟延残喘,其余大小豪族要么死扛到底,要么归降踯躅崎馆,这时哪位爷跑来对晴信说:“你这样做,是对信浓国人内政的野蛮干涉,是违反国际公约的,给你三天时间撤军。”
  鬼才愿意理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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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6 10: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但这时,长尾景虎还就横插进来了,为什么?直接原因是,北信中野小馆领主高梨政赖,跑去向景虎求援,景虎还就答应了。表面上看,高梨家那从长尾能景时代算起,就和长尾家有姻亲关系,算是长尾的重要外戚,这样的角色来乞求帮助,景虎怎么得也要回应下吧。但问题是,景虎回应的也太爽快,也太尽心尽力了,这就不是个姻亲所能解释的了。
  先从高梨家看,首先那府中长尾,身为越后的守护代,那么多领国内的大豪族女儿不要,非要和窝在信浓北部深山里的这高梨家结亲呢?大家只要一看地图,就恍然大悟了,高梨家的领地,恰好在越后与信浓交界处,只要高梨家打开门,甲信的任何势力,沿着横亘善光寺平原(善光平)的北陆街道北上,一个昼夜急行军,就能冲到春日山城下面,真的,毫不夸张。加上越后国的形状,就像个狭长的哑铃,春日山城恰好位于最薄弱的中部,一彪人马到来,就算攻陷不下春日山城,也能将越后切割成几段,首尾不能相顾。
  而当时,照武田家的势头,离攻下高梨家也不远了。高梨家一丢,越后的屏障就丧失了,而武田晴信哪天兴致大发,咱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春日山城下来个“武装三日游”,那时就是景虎疲于应付,越后扬北众、守护旧臣蜂拥起哄的时刻了——这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有的朋友还有疑问了,后来武田晴信上洛的道路,可是沿着东海道的,景虎不用害怕,他是不会走北陆道的——拜托,你也知道是“后来”啊,放在当时呢,东海道是姐夫的地盘,而且姐夫还号称“东海道巨人”、“骏远第一弓矢”,家大业大已经很长时间了,晴信哼哧哼哧,啃个国人林立的信浓,尚且啃了十年,你再让他回头去啃横跨东海三国,枝繁叶茂百年之久的今川家,还要肩负背盟被后北条一起胖揍的光荣使命,除非晴信头脑秀逗了。另外,日本历史上有没有从北陆道进攻京都的例子呢,有啊,还活生生的,源平合战时的“旭将军”源义仲啊,出身信浓木曾谷(所以也叫木曾义仲),就是沿着信浓、越后、越中一路横扫,荡平了平家拦截的队伍,如烈火燎原般杀进京都的。
  现在武田晴信都杀到北信善光平了,长尾景虎能睡着觉嘛!
  所以,两家冲突的实质,完全是地缘利益的生死矛盾,和爱和正义没一毛钱的关系——一个家里满是金银珠宝,就道防盗门护着,一个跑来砸你家的防盗门,说是要砸完拖回家卖废铁——你能不和砸门的拼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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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7 09:24:23 | 显示全部楼层
  行,武田与长尾的“恩怨”,万邦就啰嗦到这里,下面还是回到筱井的战场吧。战鼓声中,武田晴信命山本勘助、原虎胤等足轻指挥大牛,带领足轻队列成“枪阵”,伴随着弓箭与投石的掩杀,朝密集的长尾军发动勇猛的突袭,要说晴信他老爹设置“足轻大将”就是好,能使用善战如山本、原之人,让原本充当炮灰的足轻,发挥不亚于武士的战斗力——攻势下,原本排好攻击阵型的长尾军反倒节节败退,直退了二百多米,直江实纲满头大汗,对景虎说:“看来这甲州武士的凶悍,是名不虚传,请馆样下令加强本阵防卫。”
  “动乱龙旗。”景虎望着来势汹汹的武田军先锋,简捷地像把匕首。
  乱龙旗挥动了,就像F1方程式赛车挥舞了绿旗般,一切前行的障碍都已扫除,发动火箭般的冲锋吧!景虎的精锐旗本高声呐喊着,催动身下的马匹,拔出寒光闪闪的太刀,马蹄搅起遮天蔽日的烟尘,如锋利的箭矢,离弦突出。
  受到挤压的长尾军,居然发动了必死的反攻,年轻的景虎,兜上的“前立”金光闪闪,将手中的能将满身铠甲的武将一刀两断的名刀“小豆长光”平伸而出,后面的旗本骑马队杀气冲天。见到此景,武田家的先锋足轻队不由得胆寒不已,赶紧在山本勘助等的呵斥下,收缩了队形,准备挡住这帮瘟神爷爷。谁知长尾景虎将小豆长光朝旁一挥,旗本骑马队又转了个弯,斜刺里直奔武田军的左翼奔去。
  长尾景虎是个战争的天才儿,换言之他有鬼神般的战场直觉:武田军的左翼,大部分是来自信浓的“先方众”(即归顺武田的豪族,担任仆从先锋),战斗意志普遍不强,以“安全第一”为要务,结果在景虎敏锐的判断与必死的冲击下,瞬间便有垮下来的迹象。
  “传令,中路与右路,不准救助右路——一齐朝前攻击,化解敌军的突击。”阵幕中,武田晴信一面惊叹这位年轻敌手的勇猛,一面忙不迭地向背负“百足战旗”的使番发布新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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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7 09:2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武田军的右翼人马,是由猛将饭富虎昌统率,饭富众的武士与足轻,为自夸武勇,将铠甲、兵器与旗帜,统统用昂贵的朱漆刷成了火红颜色(不知道灵感是否来自九州龙造寺家的锅岛军),如漫山遍野的野火般,尽情涌向长尾家的左翼。
  武田军临危不乱,全力攻击,使得长尾景虎的突击徒劳无功,景虎倒也不慌,亲自勒马断后,镇定指挥,武田军众多将士慑于其威风,竟无人敢朝前立功,八千长尾军后队变前队,呼喝声此起彼伏,朝越后方向徐徐退走,丝毫不乱。见大部队返还后,长尾景虎才带着数骑护卫,施施然在斜阳照耀下离去。
  “看来,我遇到了棘手的对手啊!”武田晴信若有所思,半是兴奋半是感伤地对部将说到。
  布施筱井之战,即“第一次川中岛合战”结束,这场合战双方损失都不算大,长途跋涉的长尾军战死二百,以逸待劳的武田军阵亡百余,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战果,但以此为序幕,越后与甲斐,不,整个日本东国的局势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以前,是后北条崛起了,武田家复兴了,管领与公方败落了,现在又杀出个程咬金,北陆道越后的年轻国主长尾景虎,一下成为半个日本最瞩目的新星,东国的博弈又呈现多国军棋的走向。
  在信浓北部,密密麻麻的国人瞬间发生了分裂,部分以真田幸隆为首,成为了武田晴信帐下的“信州先方众”,成为晴信扩张领主不可或缺的战力;而一部分以村上义清、高梨政赖为首,则投奔了长尾景虎的越后,向景虎宣誓效力,此后成为景虎属下的“北信侍”,反攻信浓的意志异常坚决。至于北信浓地域本身,也以善光寺为分界点,以南的豪族大部归顺踯躅崎馆,以北的则唯春日山城的马首是瞻,以前“国人乐园”消失不见,而演变为战国大名角逐的割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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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0: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善光寺一带,成为了争夺的焦点,为了给军事行动增加助燃剂,布施筱井之战后,晴信与景虎各自加强了政治方面的投资。
  先动手的是长尾景虎,他在天文二十二年(1553)九月,一片秋高气爽中第一次上洛,向日本的中央发动全面的“银弹攻势”:景虎先是拜谒了后奈良,献上了不少贺礼与维修费,天皇照例还是赐御剑和天盂;然后,景虎又去朝觐了将军义辉,获得了守护格的白伞袋、毛毡鞍覆的赐予;最后,景虎还遍游了京畿的宗教名胜——纪伊高野(真言密宗)、延历寺(天台宗)与京都大德寺(临济宗)等等。
  简而言之,当时中央三大威权(虽然都衰落了),即公家界、武家界与宗教界,景虎都打点到了,但景虎也不是完全无目的地乱花钱的,他的每一举动都是有深意的,首先看天皇方面,虽然后奈良给的御剑与天盂(这两个东西,和咱们现在的旅游景点纪念品的价值差不多)没啥价值,但另外个东西就很有分量了,即后奈良手书的“私敌治罚”的纶旨,简单的说就是你长尾景虎以后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可以出兵惩罚了,不用再费事请求什么大义名分了,此纶旨长期有效。将军义辉呢,不用说了,他可以将你升级到“越后守护”的段位,当然这次只是给了白伞袋与毛毡鞍覆而已,相当于“准守护”了,但事情都是这样,一步步来嘛,钱花的还是值得的,出去有人举着白伞袋,总比守护代的唐伞袋要拉风。宗教界呢,延历寺那可是贯穿日本中世纪的最权威山门啊,除了京极道誉、足利义教和后来的织田信长这几个二杆子外,没几个敢在它头上动土的,现在延历寺修佛堂少些资金,景虎立刻掏了二百两黄金当香油钱,就把那帮和尚感动的要命,值!还有临济宗大德寺,景虎跑到那里,受戒后得了个“宗心大喇嘛”的法号,这也是划算的,这一宗的和尚文化最高,得罪了他们,在书籍里把你描绘得跟泡狗屎般,那真要遗臭万年了。最后的高野山密宗,倒有些纯属“个人爱好”的范畴了,景虎是非常笃信佛教的,信教的人战斗起来都很狂热,而密宗老是喜欢搞什么神秘力量、魔法修行,当初细川政元就沉浸其中,现在景虎也一样,从密宗那里学来“调伏密法”,所谓的“调伏”,原指日本僧侣在民间国家遇到灾难邪异入侵时,通过祷告作法降伏之的方法,后来渐渐演变为对敌对势力的诅咒法则了,大家就不难想象了:长尾景虎虔诚地坐在毗沙门天像前,口中念念有词,无外乎“佛啊,赐予我力量吧”,或“佛啊,甲斐快闹疯牛病、禽流感和猪流感吧”
  除去打点三大威权外,长尾景虎此行,还特意与本愿寺的证如上人交好,送给这个净土真宗大boss不少骏马、名刀,表示愿意摒弃“爷仇”,两家自此修好——证如上人很是高兴,便下达了加贺、越中门徒不得去越后滋事的“御文”,景虎轻松获得了稳定的后方,可以专注与武田、后北条的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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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0:0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京都逗留期间,景虎还去了个地方,那就是堺,在那里与帮大豪商喝了不少茶,获得了一项很要命的技术,那就是堺特准的“铁炮仿制许可证”,景虎很快通过越后的港口,买来大批新锐铁炮,并在春日山城下设立铁炮作坊,将新武器迅速装备到部队里去。
  故而,通过上洛,我们就能发现,长尾景虎这小伙子,政治眼光其实还是极其老到的,不知为啥koei历代游戏,都把景虎的政治能力设置的那么低。
  景虎这个好小伙,在京都附近一直逗留到了十二月,属下来报告:花差没有了,而且北陆道马上就要下大雪了,景虎这才恋恋不舍,回去了越后。
  这一回,到了第二年雪融时,越后的北条高广叛乱就爆发了。
  景虎呆住了,沉醉在上洛巨大成功中的他,这才回过劲来,原来武田晴信这老小子一直也没闲着啊!北条高广,其实在前文里与咱们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在说毛利家始祖时,曾说过,原本定居在相模国的毛利季光,因被当时镰仓执权北条家清算,其四子经光便逃往越后的佐桥庄避难,在此地繁衍生息,称为“越后毛利”。越后毛利到了战国时代,共分化为两大支族,安田家与北条家——当然,这个北条家与那个镰仓执权,还有氏康所在的后北条没任何关系,其苗字的来源,是得自于佐桥庄“北条”(靠北部分的称呼),碰巧与后者雷同而已。
  而毛利元就所在的“安芸毛利”,则是毛利经光在分配遗产时,想起了小儿子时亲还没财产,才打发他千里迢迢,去继承了隔了半个日本的安芸吉田庄,这才有了元就一族。所以说起来,越后国的安田和北条,论起辈分来,还要比著名的安芸毛利大上一轮呢!事实也是这样,安芸毛利的通字,是祖先大江广元名字里的“元”,而北条高广他们家,则是前面的那个“广”字,毛利元就打着一文字三星旗,北条高广也是一文字三星旗,另外高广的军旗也很有特色——白绢为底,上面画着一只昂首阔步的雄蚂蚁!
  蚂蚁一向以精力充沛,所向无前闻名,这北条高广也是一样,不过他的有限精力,全都投入到了无限的造反事业中去了,是越后闻名遐迩的反骨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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