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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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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5 09:35: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说:“我是北山的情报员。”
  我问:“你离开黑煤窑后,去了哪里?”
  三师叔说:“当时,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中了谁的招,我就在大街上转悠,看到四害这个狗娘养的和日本人走得很近,四害是个人渣,日本人肯定也是人渣,只有人渣才会和人渣搅在一起。我偷听到了四害和别人的谈话,四害说,是那个名叫海棠花的妓女出卖了我,那个妓女已经被运到前线做了军妓。我想,既然这样,那就作罢,准备回到山上去找你们。结果,有一天,我在大同城里见到了豹子。”
  我惊问道:“豹子也在大同城里?”
  三师叔说:“豹子经常来大同刺探情报,他身手极好,都混进了日本人的指挥部里。你知道那一次的劫法场吗?”
  我说:“知道,怎么了?难道……”
  三师叔说:“是豹子溜到日军军营里,提前刺探到情报,鬼子给翻译官交代,翻译官又给警察交代,这一切都被豹子偷听了去。结果,到了那一天,乱坟岗周围埋伏了游击队,而日本人却不知道,最后中了埋伏。十几个游击队员都被抢走了。”
  赛哥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纳闷呢,劫法场,怎么就会那么巧,原来是豹子早就探听到消息,布置了埋伏。”
  三师叔接着说:“北山上的游击队,干了好几场大事,每一场大事都震动了正太线上的鬼子。有一次,鬼子从东北运送毒气弹,被北山上的游击队知道了。本来,这种事情,是高度机密的,普通人哪里会知道,但是,那天北山上的游击队恰好看到有一队鬼子的车队路过,只要看到有鬼子,他们就打,他们最爱打的是车队,前后一堵,鬼子就成了瓮中之鳖。那天,枪声响了,车队停了,按照惯例,鬼子就会下车,上山,可是,鬼子不下车,也不上山,只是拼了命想要清除路上的石头。游击队看到鬼子都集中在汽车前面,就让炮兵轰击。其实,所谓的炮也是缴获日本人的小钢炮。炮兵准头太差了,炮弹没有落在日本人人堆里,却落在了汽车上,这一下子不得了。”
  我问:“怎么了?”
  三师叔说:“那辆汽车冒出了一团白气,山谷里的鬼子鬼哭狼嚎,那种声音凄惨极了。游击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趴在上面看着,你怎么了?”
  赛哥问:“怎么了?”
  三师叔说:“那些车上拉的都是毒气,毒气把鬼子都呛死了。游击队一看,不能让这些毒气害人,就把那些毒气车都炸毁了。”
  赛哥说:“炸得好。”
  我们开心地笑了好长时间,我问三师叔:“你从黑煤窑逃出后,还去那座山上找我们了吗?”
  三师叔说:“是的啊。我想要去山上找你们,豹子就说,日本人已经占了那座山,找不到你们了。”
  我问:“豹子怎么知道?”
  三师叔说:“燕子告诉豹子的。”
  我惊讶不已:“燕子也在北山?”
  三师叔说:“燕子他们突围的路上,被鬼子打散了,燕子没有地方去,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她去武周山没有找到你,就投奔了北山的游击队。因为豹子在游击队里。”
  一听到燕子在北山的游击队,我兴奋异常。
  当初,我们在山上被鬼子和警察包围,现在终于每个人都有了下落,我们这一路是我和赛哥、白头翁、梨花,燕子那一路是陶丽、燕子、柴胡、冬梅、杏花等几名妓女。现在,赛哥和我在一起,白头翁已经去了北山,梨花被保长掐死了,陶丽被日本人车裂,燕子去了北山,柴胡被日本人刺死,冬梅成了帮派老大,杏花等几名妓女都被日本人抓走了。
  我说:“我们赶快去北山吧。”
  赛哥说:“三师叔还没有说完呢。”
  三师叔说:“那天,见到豹子后,我就跟着豹子参加了队伍,有时候在大同城里刺探情报,有时候回到北山。昨天,我看到满大街的日本人和警察,就知道有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是事情,就暗暗藏在城门口,察看动静,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
  赛哥说:“这真是,江湖无处不相逢啊。”
  三师叔说:“咱现在是队伍里的人了,不能再说江湖了,应该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和赛哥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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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5 09:36:10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赶着马车,目标太明显,我们就舍弃马车,一路步行,几天后,我们就赶到了北山下。
  赛哥说,北山距离张家口很近,他要回去拜见师父,完后再来北山找我们。
  赛哥离开后,我们继续向前走。
  北山下有一座房子,那座房子是来往客商的客栈,可是,客栈被烧为了一片废墟,三师叔站在客栈的废墟上,愣了好长时间,一脸凄然,他说:“我上次还和豹子在这里喝酒了,这座客栈其实就是北山的情报站,每次都是把情报送到这里就行了,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说:“一定是鬼子干的。”
  三师叔说:“除了这伙日本畜生,谁还会干这种事情。”
  豹子带着我们上山,一路上,我都紧握着枪支,担心会有日本人突然跳出来。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山顶上,看到山顶上还有几堆篝火的灰烬,但是没有一个人。
  三师叔说:“这里就是游击队的大本营,周围那些山洞,就是游击队住宿的地方。可是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游击队肯定遭遇了鬼子的扫荡,转移了。”
  我问:“他们转移到了哪里?”
  三师叔说:“不知道。”
  我问:“那多长时间才能找到他们?”
  三师叔说:“不知道,也许十天半月,也许一年半载。”
  想到刚刚知道了燕子的消息,又找不到她了,我心中愁肠百结。我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不知道那座大山的山坳里,才会有燕子他们的身影。
  三师叔说:“战争实在太残酷了,只要进入了队伍,就说不上来什么时候会死。呆狗,我去找队伍,你就不要去了。”
  我说:“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队伍。”
  三师叔坚定地说:“呆狗,你不要争执了,目前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让你来做,这些年来,江相派这一脉死的死,伤的伤,连总舵主的弟子,都被江湖老月残害。你是江相派仅余的血脉,你一定要回去,找到总舵主,给总舵主复命。告诉总舵主,重开香堂,招收弟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低着头,不说话,但是我还是想赶快找到燕子。
  三师叔说:“你的师父死得早,我就代你的师父行事。江相派忠义堂弟子呆狗听令。”
  我赶紧回答说:“在。”
  三师叔说:“江相派香堂第五条是什么?”
  我答道:“忠于职守,不可犯上,言必信,行必果。”
  三师叔说:“呆狗听令,命你即日起,南下寻找总舵主,不得违令。”
  我只好说:“呆狗得令。”
  三师叔看到我答应了,就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找到总舵主,告诉他这些年江相派的一切。我找到燕子后,会让她去找你的。总舵主在河南,日本人暂时没有打到河南,你和燕子以后就在河南生活。”
  我问:“那你呢?”
  三师叔说:“我漂泊江湖大半生,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青山处处埋尸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我死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归宿。”
  听到三师叔这样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三师叔走上了另一座山峰,我走下了山岗。我们都走上了两种完全未知的生活。
  夕阳西下,天空中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西边的天际,是辉煌的火烧云,我看着三师叔的身影渐渐融化在斜阳的余晖中,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三师叔在崇山峻岭中寻找豹子所在的那支游击队,我在纵横阡陌中寻找总舵主所在的那座村庄。
  总舵主的那座村庄,我在很多年前去过。那时候,师父凌光祖被土匪黑骨头囚禁在山中,我和二师叔去追赶黑骨头的压寨夫人。在追寻的途中,我们拜会了总舵主。总舵主是一个干巴精瘦的老头,他曾经给慈禧老佛爷算过命,那天,总舵主对我们说:“危急时刻,可以使用我的名号。”
  尽管我只见过总舵主一次,但是总舵主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座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小院,此后一直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我总是想象着总舵主坐在院子里树荫下的情景。
  现在,我要再去拜会总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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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5 09:36:18 | 显示全部楼层
  要从雁北到河南,最便捷的途径是坐船,沿着黄河顺水漂流,一直可以漂到河南。可是,当时正值战争年代,中日双方的军队夹河对峙,先甭说黄河风高浪大,水流湍急,不适宜行船,就算冒险行船,也会成为枪口下的活靶子。而且,到了壶口瀑布,天下黄河一壶收,任何船只从壶口瀑布跌落,都会被摔成碎片。
  有一首在北方流传很久远的民歌,叫做《黄河船夫曲》:你晓得,天下的黄河几十几道弯?几十几道弯上几十几条船?几十几条船上几十几个艄公,来把船儿扳?黄河上的艄公,他们行船不叫划船,而叫扳船,可见在黄河上行船会有多艰难。而且,因为黄河漩涡太多,水流太急,一般木船不能在黄河上行驶,只能用一种特殊的船只,叫做羊皮筏子。
  羊皮筏子是黄河上特有的一种渡河工具,把整只羊皮囫囵剥下来,吹足气,几十个绑在一起,浮在水面,人坐在上面,就可以渡过黄河。黄河和长江不一样,长江可以航运,拉运货物从四川可以运到江苏,而黄河就不行了,黄河一路上几乎都是激流险滩,很少会有航运。
  不能走水路,我只能走陆路。
  民国时期的山西很富裕,阎锡山治理有方,山西被当时的人称为“模范省”。山西的铁路也很发达,从大同附近坐火车,可以经过太原,坐到风陵渡。而风陵渡是黄河最著名的渡口之一,在这里可以望见三个省,西边是陕西,东南是河南,东北是山西。
  当时,山西已经被日军占领,山西南面的河南还没有被日军占领,全赖黄河天堑。但是,河南南面的湖北却已经被日军占领。
  之所以能够出现这种情况,全赖黄河和长江迥然不同的水文条件。
  日军当年进攻中国,先占领东北,苦心经营六年后,把东北作为了自己的战略基地,占领华北,然后,分兵两路,开辟了两条战线,一条从北向南,占领了黄河以北;一条从海上登陆,占领上海南京,然后沿着长江航运,溯流而上,占领湖北,准备进攻国民政府所在地重庆的时候,被胡琏将军率领的精兵在宜昌一个叫石牌的地方挡住。当时,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到了最后关头,日军冲上江岸,中国军队全线压上,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集中了双方上万人的兵力,枪炮都已经用不上了,展开了短兵相接,连续两个小时听不到枪声炮声,只有喊杀声和嚎叫声,最后,中国军队硬生生将日军压入了江水中,斩断了日军伸入重庆的一只脚爪。重庆确保无虞。
  当时,与日军展开白刃战的,是胡琏将军率领的第18军11师,是中国军队最精锐的军队之一,18军后来和74军、新一军、第五军、新六军一起被称为抗日“五大主力”。
  所以,当时河南的北面和南面都被日军占领,但是河南还在中国军队手中。
  渡过黄河,我就来到了河南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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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5 09:36:28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天后,我来到嵩山。
  自小就听过嵩山,说嵩山非常有名,我就准备上山看看。那时候进寺庙上山,都不要门票。
  嵩山并不高,坡度也不陡,感觉就和我们村庄背后的小土山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嵩山脚下有寺庙,我们村庄的那座山下没有寺庙。嵩山出名了,我们村后的那座土山没有名气。
  我开始爬嵩山的时候,路边走出了一个樵夫,他主动上山和我打招呼,旅途寂寞,我们就开始聊天。
  樵夫说他家就在山下,家中有五口人,他问我家有几口人。
  我看着这个樵夫脖子的皮肤白皙,手掌细腻,就怀疑他不是真正的樵夫。我说:“我是公务在身,小时候也受了很多苦,我吃过的苦,你肯定没吃过。”
  樵夫看起来满脸忧伤,他骂了几句世态炎凉,然后又关切地问:“你来到这里有事?”
  我说:“我找人。”
  我们一路扯着闲话,快走到山顶的时候,樵夫说:“我要去砍柴了,你一路走好。”
  我点点头。
  我看着樵夫的身影在密林中消失,就继续向山上走去。
  山顶上有一座寺庙,寺庙里有几个和尚。他们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好像完全进入了忘我境界。
  我走进寺庙,一个和尚主动迎上来,说道:“欢迎施主。”
  我在寺庙里慢悠悠地转着,看着两边说不上名字的佛像,一个个呲牙咧嘴,好像别人欠了他两掉钱没还似的。
  寺庙的佛像后坐着一个和尚,和尚高大肥胖,皮肤像女人一样白皙,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龄,可能是三十岁,也可能是五十岁。
  胖和尚一看到我,就说:“这位施主,请留步,老衲有一言相告。”
  我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想听听他会对我说什么。
  胖和尚说:“施主是愿听假话,还是愿听真话?”
  我说:“当然是真话。”
  胖和尚说:“我观施主面相,施主小时经历坎坷,命运极为悲惨。”
  我点点头。
  胖和尚接着说:“施主是公门之人。但是,施主这些年漂泊无定,诸事都不顺利。”
  我心中发出了一声冷笑,但还是不动声色点点头,想听他后面还会说什么。
  胖和尚的这种骗术,老子十多岁的时候,早就在大别山跟着师父凌光祖玩过了。你现在在老子面前玩这个,真是鲁班面前耍板斧,关公面前耍大刀。老子且看你下面如何表演。
  胖和尚看着我,依然是一种面不改色的不要脸的神情,他说:“施主这次来,是要找人。”
  我依然点点头。我知道路上遇到的那个樵夫是托儿,他把我的情况打听清楚,然后赶在我的前面,偷偷告诉这个和尚。所以,这个和尚说起我的情况来,一说一个准。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到这时候就对这个和尚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成了可以预测一生的大师。而今天,他遇到的是我,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骗术。这套鬼把戏,我玩得都不爱玩了。
  胖和尚说:“老衲观施主面相,施主此来,不但找不到人,而且会把性命留在此地。”
  我在心中又冷笑一声,但脸上却装着很惊惧的样子。
  胖和尚说:“老衲修行相法三十年,可以逢凶化吉,给施主指出一条明路。”
  我说:“感谢师父。”然后弯下腰去。
  胖和尚说:“此法乃禳星大法,需于夜静时分,燃灯八盏,分列八卦方位。老衲禳星一夜,减却十年寿命,而施主增添十年寿命。老衲禳星两夜,减却二十年寿命,而施主增添二十年寿命。此法乃诸葛孔明禳星大法,《三国演义》中有确切记载。”
  禳星大法我也玩过,也假托是诸葛亮所创造。一部《三国演义》记录了很多神鬼之事,愚昧的人们想当然地把那些事都当成了真的,而骗子也当成了自己表演的依据。这个国家的人普遍很愚昧、懦弱、盲从、是非不分。在这个国家,傻子太多了,骗子明显不够用。所以,每个骗子都能够生活得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大骗骗国,小骗骗财,这个国家其实就是一个骗子王国。
  胖和尚说:“佛主以身饲虎,弥陀割肉喂鹰,施主如此年轻美貌,老衲舍弃自己三十年时光,让施主再活三十年。”
  我装出很感动的样子,握着老和尚又肥又厚的手掌说:“师父一定要救我啊。”
  胖和尚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说:“我愿为你禳星三夜,增添你三十年生命,请到前面功德香投入三百元。”
  三百元,那是一大笔钱,相当于一个警察三年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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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5 09:3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装着没有听明白胖和尚的话,我看看太阳,然后说:“我知道自己在世时日不多了,万念俱灰,只是此间一件事情未了,请大师容许我下山,了过此事后,再上山听大师教诲。”
  胖和尚问:“施主还有何事?”
  我说:“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一段孽缘。几年前,我跟随家父来到嵩山脚下巡视,见到一个牧羊女,美若天仙,我一时动了色心,就与这个牧羊女同床共寝。后来,牧羊女生了娃,我本想把牧羊女迎娶回府,无奈家父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坚决不同意。可怜他们母子两个就一直住在山下。后来,我迎娶前朝湖北巡抚的小女儿,但仍对这个牧羊女念念不忘,我每次路过这里,都会留下一笔钱。现在,我在世没有多少时日,一定要告诉他们母子一声,再留给他们一笔钱,免得他们日后没法生活。”
  胖和尚听我这样说,就说道:“施主也是有情有义的人。”
  我说:“要不是门不当户不对,我早就迎娶她回府了。”
  胖和尚脸上的肌肉悄然抖动了一下,他问道:“你家什么背景?”
  我说:“也没有什么背景,家父在省城做事,主管各地官员任命和调动。”
  胖和尚哦了一声,他知道我说的家父这种官职只能管辖各地官员,但管不上他们这群野和尚。
  我走出庙门,胖和尚心有不甘,他说:“施主,禳星之事,事关重大,请今晚就开始禳星。”
  我说:“此刻我已心力交瘁,等我下山后见过他们母子两个,明日再上山和大师交谈。”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胖和尚看到留不住我,就在身后叮咛:“你明日一定要来啊。”
  我说:“山下之事了过,一定会来。”
  我知道胖和尚所谓的禳星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我也知道我身体越练越棒,怎么会死在眼前?胖和尚给我设局,想要骗我,实在太不自量力了。且看我给他怎么设局!
  我回到山下,来到集市,找到一家字画店,给了一元钱,让给我制作一封信函,并写上信笺。信笺这样写道:
  因战事逼近,各地官员卷款携逃者甚众,县长之位短缺,兹有省府人事科王胜利前来考察县长人选,如需捐官者,请联系之。
  信笺写好后,下面加盖大红公章,然后装入信函里,信函上写“河南省政府公函”字样。
  我要依靠这一封信笺,把胖和尚这些年骗取的钱财,全部据为己有。民国时期,出钱捐官的情况很普遍。只要有钱,就可以买个官当当。不过,那时候的官员也当不长久,任期有一两年的,都算时间比较长的了。军阀混战,土匪如毛,当官的都捞一笔,趁早走人。在三师叔当过县长的那个岐山县,民国时期有县长五十多人,平均一个人还干不了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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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6 09: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我把伪造的信函揣在衣兜里,再次走上嵩山。
  胖和尚看到我再次来到嵩山,脸上带着意外之喜,但是,那种惊喜他不敢表露出来,我从他眉毛的跳动上能够看到他心中的波动。
  胖和尚一见到我,就说:“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昨晚老衲一夜未眠,挂念施主为情所惑,不顾生命。人这一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钱财乃身外之物,没有了生命,再多钱财也是无用。”
  我点点头,心里想:你他妈的一边说着钱财乃身外之物,一边骗取钱财。秃驴实在虚伪可憎。
  胖和尚接着说:“老衲一夜都在想,你我萍水相逢,乃有缘之人,可是,为什么老衲拼却三十年寿命,要为你禳星,到底为何?天明时分,老衲终于想通,施主有佛缘,老衲为了佛主,拼却三十年寿命又算什么?我佛看到我,也会赞赏我的行为。舍生取义,舍己为人,乃我佛一向所倡导。老衲无怨无悔,只要施主能够多活三十年,老衲心愿已了,虽死犹生。”
  这个胖和尚真是好口才,真能把稻草说成黄金,把破鞋说成水晶。
  我对胖和尚说:“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银票倒是有几张,都放在山下。”
  胖和尚脸上不悦,问道:“有多少?”
  我说:“只有四五十元。”
  胖和尚说:“四五十元,只能为施主禳星半宿。”
  我说:“也好。”
  胖和尚手指向功德箱,让我去投钱。我走过去,从口袋里掏钱,装着不经意地把信函掉下来,装着没有察觉,离开了。
  胖和尚看到我落在地上的信函,但是他没有提醒我。我走向佛堂,看到一个小和尚迎面走来,与我擦肩而过,行色匆匆,我知道他是去捡拾我落在地上的信函。
  佛堂里,胖和尚招呼我坐下,一名和尚给我沏茶。我故意把外衣脱下来,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胖和尚和我没有说几句话,那名与我擦肩而过的小和尚进来,在胖和尚耳边说了几句,胖和尚对我说:“施主请稍等,敝寺有点琐事,老衲去去就来。”
  我说:“请吧。”
  胖和尚离开了,我端坐不动,目视前方。我看到整座大殿金碧辉煌,佛像明光闪烁。我从佛像的反光中看到有一道飘忽的黑影,但是我岿然不动,我知道那是偷偷做手脚的和尚。
  那道黑影在佛像中闪烁了一下后,就离开了。我明白,和尚把我的信函又给我送回来了。
  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起身。胖和尚从外面走进来了。
  胖和尚一脸都是慈祥的笑容,他说:“施主,昨日只为你提及禳星增寿之事,但没有提及施主的前程。”
  我说:“请大师细讲,我洗耳恭听。”
  胖和尚说:“施主禳星增寿后,笃信佛法,可活到八十岁。我辈生逢乱世,正需要施主这样的人中豪杰。施主延年益寿,大展宏图,乃我辈幸中之幸。”
  我脸露喜色。
  胖和尚接着说:“施主出身名门,此生官运亨通,此行身负重任,乃为国家选择栋梁之才,此乃国家之幸,百姓之幸。”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胖和尚说:“施主面相告诉老衲的。”
  我说:“老衲真是诸葛重生。”
  胖和尚说:“当今日寇入侵,生灵涂炭,老衲虽身在红尘之外,却挂念国家之事。常想身挑重担,造福一方黎民,无奈没有机会。谁知今日,机缘巧合,老衲与施主相识,施主为国家选拔人才,老衲愿效犬马之劳,拼却身家性命,也要为百姓带来幸福。”
  我说:“如此甚好。既然大师已经看出我此行目的,我也就不隐瞒了。当今乱世,日寇随时会攻占我河南,全省的县长,携款逃走的,在一半以上。省主席令我等数人,分头选拔人才,任命县长。如有富商巨贾,愿意出钱,也可以。当今战火连绵,国库空虚,政府急需钱财,以支援前线。”
  胖和尚问:“不知这一个县长之位,需要捐多少银两?”
  我说:“需要大洋一千到三千。”
  胖和尚问:“同为县长,为何价码不一?”
  我说:“河南一百零八县,各县地域不一,贫富不一,人口不一,富裕县的钱粮收入,为贫困县钱粮收入的三倍以上,所以,才会有不同的价码。”
  胖和尚问:“捐出银两,何时上任?”
  我说:“如果相信我,我带着银两去省城,省城收到银两,立即下发任命书,我给你送来。如果不相信我,你自己带上银两,跟随我去省城,亲手交给政府,立马就会领到任命书。”
  胖和尚说:“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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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6 09: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胖和尚让一个小和尚背着一个口袋,跟着我下山了。小和尚脚步趔趄,我知道那里面装的是银元。
  在山下,胖和尚雇请了一辆马车,马车拉着我们和银元一路向东,驶向省城,小和尚回到了山上。
  我心中打着胖和尚这一袋银元的主意,可是,胖和尚把那一口袋银元看得比他的命都重要,他吃饭的时候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枕在头下,就像上茅房的时候,也要扛在肩膀上。
  我知道这一口袋银元,可能是胖和尚多年行骗的积蓄。那时候的人们很少出门,也很少会进寺庙,而寺庙所行骗的,都是游客,所以,胖和尚虽然用算命的招式骗钱,但多年来也没有骗到多少,估计也就是这一口袋银元。要不然,他不会舍弃方丈,要当县长。他当县长就是为了中饱私囊,口中却说得冠冕堂皇,说是为人民服务。
  如果放在今天,一个寺庙的方丈,一年的收入绝不会比县长低。县长贪污受贿,要担多大的风险啊,政敌可都一直在暗中盯着呢,而方丈打着宗教的旗号行骗,毫无风险。所以,想要让方丈用县长来换,他们才不愿意呢。
  胖和尚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的那一口袋银元,我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我就放弃了骗他这一口袋银元的想法,如果真的把这一口袋银元骗到手,成了我的累赘,携带太不方便了。我从来不缺钱,我需要钱了,夜晚就溜进大户人家,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但是,这一口袋银元,绝对不能留给胖和尚。
  这一天,我们走进了一家饭店。我一走进饭店,就大呼小叫,让饭店里的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和胖和尚一起来的,我们是同伙。
  我点了一桌子饭菜,和胖和尚吃起来。胖和尚这一路上极为谨慎,滴酒不沾。即使吃饭,也要我先动筷子,他看到我吃了后没事,自己才会吃。
  我吃饭吃了一半时,就走进了后厨里。我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正在扳一颗猪头。他的脸憋得通红,脸上两坨肥嘟嘟的肉上下抖动。我对这个胖厨师说:“借你的秤砣用一下。”
  胖厨师问:“要秤砣干什么?”
  我说:“马车钉子松动了,需要砸一下。”
  胖厨师从木架子上拿出秤砣,交给我。
  后厨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杆秤了。杆秤由秤杆和秤砣组成,二者缺一不可,秤砣是和秤杆搭配使用的,一个秤杆一个秤砣,如果没有了秤砣,剩下的秤杆就没有用处了,即使换个秤砣,也不行,因为称量东西,就不准确了。
  我把秤砣装在口袋里,走到饭桌边,对胖厨师说:“我去趟茅房就来了。”胖厨师说:“你去吧。”他没有丝毫怀疑。
  我走出饭店,在大街上兜了一圈,然后悄悄返回,藏身在饭店对面的空房子里看热闹。
  我看到胖和尚一次次向饭店门口看,他在焦急地等待我回去;我看到一挑子蔬菜担进了饭店,胖厨师拿着秤杆;我看到饭店里所有人都来到了饭桌边,指着胖和尚呵斥;我看到胖和尚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掌擦着自己的额头。
  后来,围聚的人更多了,大街上跑来了一群警察,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小道,那些警察指着胖和尚,打开了口袋,白花花的银子露出来了。
  警察将胖和尚五花大绑,拉出了饭店。他们认为那一口袋银元,是胖和尚偷窃的。胖和尚和一个偷了秤砣的人在一起,那一口袋银元还能不是偷的?
  我转过身来,坐在地上,笑得几乎岔过气去。
  我是骗子他祖宗,你个不自量力的胖和尚,给你祖宗下套,我看你是寻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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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6 09: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继续前行,几天后,就来到了总舵主所在的那座院子。
  总舵主的那座院子尽管我只去过一次,但那是江相派心中的圣地,就相当于教徒心中的耶路撒冷一样。尽管,总舵主的居住的只是一座小院子。
  那座院子里,总舵主依旧孑然一人,院子里的树木,还是当年的树木;院子里的树荫,还是当年的树荫,但是院子里再也没有当年鼎盛的场景了。日本人要来,当初院子里的那些人,有的被抓了壮丁,有的流落异地。
  我说起了总舵主弟子在西北被江湖老月残害一事,总舵主问:“凶手怎么处置的?”
  我说:“我已替您了断了。老月设局,在地下室埋伏杀手,我将老月投入地下室,锁上井盖,他们最后都会变成一具具枯骨。”
  总舵主说:“谢谢你替我出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注定了要漂泊江湖,浮萍无根,漂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活。”
  总舵主说:“遭逢乱世,为每一个人之大不幸。我随避居陋巷,但通晓天下大事。河南早晚不保,不是久留之地。你可一路西去,那里没有烽火,可得安宁。”
  我心中想的不是西去,而是北上,我想要找到燕子。此后,再也不和燕子分开了,生生死死都在一起。但是,日本人如果来到河南,总舵主一个人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我说:“我带总舵主西去。”
  总舵主摆摆手说:“我一身朽骨,早就不计死生,你还年轻,应该避死就生。你天生异禀,侠骨肝胆,嫉恶如仇,可成就一番事业,成为江湖领袖。想要成为江湖领袖,必须具有七种武器,你知道哪七种武器?”
  我摇摇头。
  总舵主说:“这七种武器为:相术、空空妙手、武功、千术、胆识、义气、公平,缺一不可。”
  我点点头。
  总舵主又说:“此次西去,我保荐一人,你可去找他,此人在西安,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他大名叫做郭振海。”
  我鞠躬道:“谢谢总舵主。”
  总舵主挥挥手说:“你去吧。”

  多年后,我在当地县志中看到一段文字,记载说日本人攻入河南后,打听到总舵主在江湖上的声望,就重金邀请他再次出山,统领黄河以南和长江以北的江湖人士,听从日本人调遣。总舵主不为所动,严词拒绝。日本人利诱不行,就动酷刑。总舵主骂不绝口,日本人割了他的舌头,总舵主满嘴是血,仍呜呜不止,痛斥日酋。后,总舵主血尽而死。

  我在黄河渡口等候了好多天,想要等到燕子,可是没有等到,可能三师叔没有找到队伍。队伍撤走的时候,不知道白头翁有没有跟着一起撤走。我也不知道给师父回去复命后的赛哥,有没有找到三师叔。
  我想要去大同郊外的北山,可是晋南正在打仗,几十万军队打了好多天,死尸顺着黄河飘来,遮没了河面。黄河已经被封锁,渡口也不让船只通行。无可奈何中,我只能攀上一辆从东向西的火车,沿着陇海线向西走。
  我来到了西安。

  西安无战事,西安和那些沦陷的城市比起来,安静了很多。每天早晨,古老的城墙从晨雾中渐渐苏醒;每天晚上,笔直的街道在暮色中慢慢睡去。生活一如既往。
  我寻找郭振海。
  总舵主只告诉了我郭振海的名字,而没有告诉我他的地址。但是,既然郭振海是江湖中人,那么要找他就很容易了。
  有一天,我从城墙边下的小店里买了一副墨镜,又买了一把纸扇。我走到了城市中心的钟楼边,找到一家茶馆,戴上墨镜,把纸扇摊开,放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人,面容清癯,他问:“是谁让你出来当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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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6 09: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到声音很熟悉,就禁不住凝神望着他,我看到他似曾相识,但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我说:“阿爸。”
  他继续问道:“你的阿爸贵姓?”
  我说:“姓凌。”
  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上上下下端详着我,问道:“你是呆狗?”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但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我点点头,疑惑地问道:“你是?”
  他兴奋地说:“别人叫我神行太保,你还记得我吗?”
  啊呀呀,我一把抱住了他,喉头一阵阵发紧,我看到周围很多人都在好奇地看着我们,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但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们松开手,看到彼此的脸上都泪光闪闪,神行太保说:“我们走吧,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神行太保带着我走出了茶馆,向着城外走去,当初的他身矮腿短,而现在却长得魁梧俊朗,长手长脚,他走路的时候甩开双臂,就像仙鹤一样,他行走快速,似乎脚不沾地,我不得不慢跑着,才能追上他。江湖人称他神行太保,真是名不虚传。
  神行太保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成名很早,当年我跟着二师叔追踪那个玩嫖客串子的时候,神行太保已经名满江湖,然而,今天的神行太保满脸风霜,已经成了一名中年人了。江湖催人老,我可能也已经风霜满面,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我们一直走到了城外的草地上,才停住了脚步。秋日的暖阳照下来,照得身上暖烘烘的,土黄色的蚂蚱在枯黄的草丛中蹦跶,远处有一群鸽子飞过,嗡嗡的哨音缭绕不绝。这些年东奔西走,马不停蹄,现在突然躺在城墙之外的草地上,感觉到异常惬意和安宁。
  神行太保问起我这些年的经历,我简单说了几句,很奇怪,我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时,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平静如水,不起任何波澜。也许,这些年的江湖漂泊,让我身未苍老,心已沧桑。
  我问神行太保:“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神行太保还没有回答,我突然看到城墙边人欢狗叫,几个人牵着十几条狗走来了。那种狗嘴巴突出,腿脚细长,极为精瘦,走起路来脚步轻巧,一副贵妇人的模样。这种狗我小时候见过,叫做细狗,速度极快,擅长追撵兔子。这种狗也只有在西北才有。农闲时节,经常能看到牵着细狗撵兔的人。只要兔子落入了这种狗的视线,几乎就无法逃脱。
  细狗追上兔子后,通常会一嘴咬住兔子的脖子,兔子就停止了奔跑和挣扎。所以,细狗的嘴巴生得怪异,特别向前突出。
  那几个人也看到了我们,径直走过来。神行太保看到他们,脸色大变,他说:“不好了,准备跑。”
  那几个人走到距离我们七八丈的时候,一个穿着丝绸棉衣的人喊道:“今天看你小子往哪里逃,给老子乖乖跪下磕头,老子就放过你。”
  神行太保指着丝绸棉衣说:“做梦。”
  丝绸棉衣放开了手中的缰绳,两条细狗像离弦之箭一样向着我们奔来,神行太保说:“快跑。”转身逃走。
  我不知道神行太保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但是神行太保跑,我也不得不跑、神行太保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拉下我三四丈。他停住脚步等我,说:“更着我往树林里跑。”
  我们右手边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是关中地区常见的泡桐树。我转身向着右边跑,速度一慢,一只细狗就追了上来。
  我想起了赛哥曾经告诉我的窍门,他说狗扑上来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人立的动作,当狗人立而起的时候,它只用两条后腿支撑身体,所以就不能再向前跑。这时候,你趁着狗人立而起,肚腹坦露无遗,拿着匕首从它的肚子向上提,借助着狗前扑的力量,就可以轻易将它的肚子全部豁开。当年,为了锻炼胆量,赛哥他们就是这样杀狗的。
  那条细狗奔到我的后面,我紧急停住脚步,细狗人立而起,张开嘴巴向我咬来,我一闪身,细狗扑了一个空。等到细狗想要再次扑上来的时候,却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它的肚子被我豁开,肠子血液流了一地。
  我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满了狗血。
  神行太保本来已经逃远了,他看到细狗追上了我,就掉头向我追来。他还没有跑到我的身边,看到我举止之间,就将一头凶狠的细狗解剖了,脸上露出惊讶又赞叹的神情。
  另一只狗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我一刀豁开了肚皮,再也不敢上前了。它夹着尾巴,呜呜叫着,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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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6 09: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丝绸棉衣看到我举手之间,就宰掉了一头细狗,气愤不已,跳起来骂我,却不敢上前。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人一齐放开了手中的缰绳,嘴巴里哇哇叫着,催促那些细狗向我们进攻。那些细狗一齐吠叫着,向我们扑来。
  尽管我掌握了杀狗技巧,尽管我手中有一把匕首,但是,对付一两条狗不成问题,但是对付一大群狗,我的技巧就用不上了。我转头就跑,跑过了神行太保身边。神行太保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对我喊道:“我替你挡着。”
  神行太保可以跑得很快,我相信他如果放开脚步,这些细狗肯定追不上他,但是他为了我,一直跑在我的后面,每当狗群追近了的时候,他就丢出几粒石子,那些细狗心存顾忌,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到我们跑走了,又互相鼓励着追上来。所以,细狗追追停停,始终追不上我们。
  我跑到了树林中,爬上了一棵茂密的树木,神行太保蹲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全部丢给了追上来的那群细狗。趁着细狗惊慌止步的时机,也爬上了树木。
  那几个人追过来,看到我们爬到了树上,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坐在树枝上,喜气洋洋地看着脚下的人和狗,摇晃着双腿,故意喊道:“上来呀,有种你们就上来呀。”
  有一个莽夫被我们激怒了,他勒紧裤带,果然沿着树干向上爬。我站在树枝上,掏出家伙,对着他的头顶洒了一泡热尿。热尿痛快淋漓地兜头浇下去,莽夫叫声啊呀,双手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神行太保哈哈大笑,他高声叫道:“还有谁想上来,爷爷的鸡鸡这会涨得难受,口渴了的就赶紧上来。”
  那几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就有一个穿着领夹的人离开了。神行太保说:“等着瞧啊,我们就和这伙渣滓飙上了,看谁能耗过谁。”接着,神行太保就唱了起来:
  我为他楼台依别肠望断,
  我为他无心对镜来梳妆,
  我为他茶不思来饭不想,
  我为他身怀六甲瞒爹娘,
  我为他被逼跳入西湖内,
  我为他幽幽死去又还阳,
  我为他有家有舍不得归,
  我为他无脸在见爹和娘,
  我为他变卖衣什做路费,
  我为他抛头露面背井离乡,
  我为他沿途受尽跋涉苦,
  我为他举目无亲多凄凉,
  我为他客店当成安身处,
  我为他连累小玲遭祸殃,
  我为他口吃黄连无处诉,
  我为他黄花弱女生儿郎,
  我为他面黄肌瘦人不象。
  我为他几次三番欲悬梁,
  ………
  神行太保假扮女声,将这一段戏曲唱词唱得悲悲戚戚,树下的那几个人听了,愤怒异常,却又只能愤怒。我听着神行太保的唱词,看着树下那些人的表情,禁不住哈哈大笑。
  可是,我才笑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我看到那个穿着领夹的人回来了,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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