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传》：民调局异闻录前传--一个人跨越两千年的故事--作者：儿东水寿

朦胧的晨光

　　第十五章

　　这名侍卫说话的时侯，不止是皇帝，就连太后都跟着皱起了眉头。吴勉突然发难并不在她的意料当中，不过更没想到伪装成侍卫的方士会应承那个白发男人。本来只要他默不作声，在皇宫之内料想那个白发男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不过这个侍卫和她有很大的干系，眼看着长生不老药就要到手。当下太后并没有出言制止，只是让人将平帝和皇后送回寝宫。自己则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本来也有内侍想将王莽请离这里的，不过大司马冷笑了一声，一把将来人推开之后，对着太后说道：“看来今晚请吴、广二位进宫也是太后的意思了，陛下还在舞勺之年。太后这样背后操控，是想要学吕后干政吗？”

　　这时太后为了长生不老药已经豁出去了，看到王莽要翻脸，她索性对着已经走出来的侍卫说道：“放手做吧！只要长生不老药到手。天塌下来自然有本宫给你顶着。”

　　不过太后这话说完，却没有得到侍卫的回应。那个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吴勉的面上，好像整个院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顿了一下之后，这人才开口说道：“吴勉先生，这里是皇宫。你需要什么来换取长生不老药，只管开口和太后索要。普天之下的万物都是皇家之物，只要你说的出来，太后一定会有办法送与先生。”

　　“还知道我叫做吴勉，看来你查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吴勉说话的时侯，广治微微的笑了一下，他向前走了两步，和吴勉一左一右的将侍卫夹在了中间。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后，广治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已经让那侍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顿了一下之后，吴勉继续开口说道：“你是一个生面孔，能知道我叫吴勉，手里有长生不老的丹药——是姬牢还是广孝告诉你的？你把背后的那个人叫出来，我送你一颗长生不老的药丸，两颗…..”

　　听了吴勉的话之后，侍卫还没怎么样，那位太后的呼吸已经急促了起来。她并不知道姬牢和广孝是谁，这样的情形不管是谁，都不能和她的长生不老药相比。没有想到的是，侍卫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有我一个人，长生不老谁不想？不过吴勉先生还是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太后就在这里，你要什么只管开口。”

　　“既然只有你一个人的话，那么就把命送给我吧。你的命换一颗丹药……”说话的时侯，吴勉的手中已经变戏法一样的出现了一个蚕豆大小的黑色丹药。他将丹药让太后和侍卫都看了一眼，随后继续说道：“要命还是要丹药，你们自己选吧。”

　　将丹药拿在手中让太后和侍卫查看的时侯，吴勉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法术。让太后看的格外清晰，这个和侍卫之前拿出来的丹药一摸一样。现在自己几乎和长生不老只有一步的距离，当下太后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直接对着吴勉说道：“你想要什么？就算封你一个异姓王都没有问题。说，你要什么才能把丹药給本宫。”

　　“你的命，或者他的命……”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只要你们俩死一个，另外一个人就是长生不老了。不过你是太后，自然也可以让人来抢夺。能抢走的，还是你的……”

　　太后知道侍卫的本事，看到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敢出手抢夺，已经知道这个白头发的男人不是善茬。而且对付这样的人自己的御林军八成也不好用，弄不好还要引火烧身。当下，太后忍耐不住就要长生不老的心思。对着侍卫说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本宫替你去办……”

　　侍卫也猜到了太后会把自己豁出去，当下苦笑了一声之后，转头看了太后一眼，说道：“既然能有太后的这番话，我也算是瞑目了。远太后长生不老之后，善待我辈……”

　　说到这里的时侯，侍卫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短剑，剑尖对着自己的胸膛扎了下去。看着剑尖前面几分已经刺进侍卫胸膛几分的时侯，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我可没说用你的性命来成全这件事……”

　　说话的时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在了吴勉和侍卫中间的位置。这人出现之后，有些不善的盯着太后说道：“用我弟子的性命来成全你长生不老，那我这个蠢弟子死的也太不值得了。他死之后，我还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这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身影已经开始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他脸上带着一个饿鬼的面具，说话的时侯，他的肚子起起伏伏，看着竟然像是从肚子里面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那你们都死了，看看谁还会替你们俩报仇？”说话的时侯，太后在众侍卫的簇拥之下，正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和吴勉、面具男人都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太后突然继续大声说道：“疆域，出来吧。只要你把他们都杀光，本宫就和你订下划疆而治的盟约！”

　　太后的话音刚刚，从院子后面走出来十几个身穿侍卫服饰的男人。比起一般侍卫来，这些人明显要高大许多。为首的一个人正是妖山太子疆域，后来的百疆还是好像影子一样的跟着它。

　　“看来你们已经换了靠山了。”看到了疆域和百疆出现之后，带着面具的男人轻轻的笑了一声，随后说话的声音继续从他的肚子里面说了出来：“就知道你们这些散仙早有打算，不过太后许了你们什么？不会还是划疆而治吧？那就太难看了。”

　　“那也比你在背后捅刀子要强吧？”疆域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再说了，现在的江山也不在你的手里。划疆而治也要找一个能做主的人，”

　　看着对面已经起了变化，吴勉对着广治说道：“先让他们了结夙愿，我们不急……”广治微微一笑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向着吴勉的身边靠拢了起来。两个人都抱着一种心思，先让他们两拨人动手去打吧。

　　之前对着太后和侍卫，百无求害怕说错话給吴勉他们添麻烦，也没敢多说什么。现在看到了自己的亲哥哥和疆域都到了，二愣子这才忍不住对着吴勉说道：“小爷叔，看着他们打架不动手干的慌。要不我也过去百疆那边，帮着他门揍完了那个鬼脸。在帮着你们揍它们？”

　　百无求这句话提醒了太后，她冲着疆域和鬼脸男人说道：“先把长生不老药給本宫夺过来！只要长生不老药到了，疆域，大汉与你妖山化江而治。无稽，本宫答应你的事情也必做到，前提是长生不老药到手……”

　　太后这句话说完，疆域和鬼脸男人已经同时将目光对准了吴勉和广治几个。这样的情形，小任叁已经先一步的钻进了地下。燕劫保着大司马王莽向后退去，今天如果吴勉这边吃了大亏，王莽也要跟着一起丢了性命。当下，燕劫也没有心思过去帮忙，只想着一会怎么趁乱将王莽带出去。

　　就在这个时侯，吴勉突然怪异的笑了一下，随后将手里面的丹药对着太后抛了过去，说道：“现在没有前提了，你们看着办吧……”

　　丹药到手之后，太后先是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之后，对着手下的众人说道：“虎贲军何在？护驾……”

朦胧的晨光

　　第十六章

　　太后身边的护卫一声长啸之后，从附近几座宫殿里面冲出来暗藏在里面千八百人的队伍。不止是这几座宫殿，远处几个出口也不停有虎贲军的官兵冲了出来。片刻之后，两千人的队伍已经将这座大院子层层包围了起来。

　　虎贲军起始与景帝，在武帝时期达到顶峰。又经过了百年的锤炼，现在已经是一支两万人马的队伍。只不过比较起来当初完全不畏生死的虎贲军，现在这支人马成色上已经差了许多。

　　不过突然冲出来这样一支人马，在气势上还是唬得住人的。冲进来之后，这支人马分出来一百人左右的队伍，将太后的人马和对面三方势力隔开。这时候，已经送了一口气的太后从怀里面掏出来另外一颗丹药。两颗丹药不管怎么看都极为相似，闻起来丹药里面还有一股极为特殊的气息。

　　被虎贲军挡住之后，太后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况且现在有了长生不老之药，她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当下，在众护卫的簇拥之下，太后还是向着后殿的方向撤走。

　　眼看着太后就要走出这件院子的时侯，疆域突然皱了皱眉头，对着已经远去的太后说道：“等一下，我们之前说好的呢？刚才才说好的化江而治，现在长生不老药已经到手，太后你不会反悔了吧？”

　　现在的太后一门心思都在长生不老药的身上，只想着赶快从这里抽身，找个地方服下长生不老药。当下也没有心思和这几支妖物纠缠，一边在虎贲军的簇拥之下离开这里，一边应付着对疆域说道：“等本宫服药之后变成长生不老之人，再和你们划定分界。不过在这之前，你也要先替本宫解决朝中的隐患。否则我和你们划疆而治也只是说说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侯，太后顿了一下，看了阴沉着脸的王莽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大司马，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太后在虎贲军的簇拥下走出了这个院子。伪装成侍卫的方士本来也要找太后要个说法，不过就在他说话之前，鬼脸男人突然拦住了他，说道：“看来你找错人了，一扯到容颜不老，这个女人便有些不受控制了。想不到天下的国运，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握在手里。”

　　说到这里，鬼脸男人深吸了口气，最后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不得操控国运——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鬼脸男人自言自语的时侯，疆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这位妖山太子转身对着被燕劫护在身后的王莽。冷笑了一声之后，又对着站在吴勉身边，正在瞪着它的百无求说道：“念在我们结义的情分上，你让吴勉他们退回去。我和不想一会动手的时侯，连累到你们，回去再被妖王怪罪。”

　　“说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别说的那么好听。”百无求对这个结义兄弟也没有什么好脾气，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回去问问你爸爸，上次是谁救的它？你爸爸活着你是太子，它要是死了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坟头里面等着投胎呢。咱们先说好了，过奈何桥的时侯避讳着点老子。下辈子咱们离远点。”

　　百无求为什么深得妖王厚爱，在妖山当中也是个谜团。而且疆域也是隐隐得了这个势才被妖王多看了一眼的，而且它之前没失去记忆的时侯，就经常犯浑。疆域知道它的性子，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让这位妖山太子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知道多说无益，当下疆域对着百疆和其他几只妖物使了眼色。随后这十几只妖物向着王莽的位置扑了过去，燕劫使出全身的本事，也只是挡住了三、四只妖物，剩下的一大半包括疆域、百疆在内的妖物瞬间便冲到了王莽的面前。

　　这个时侯，白头发的广治瞬间出现在了王莽的前面。他的掌心吐出来一柄长剑，对着这些妖物招架起来。不过冲回来的妖物瞬间分成两队，百疆带着四五个妖物缠住了广治，疆域带着两个妖物再次向着王莽扑了过去。

　　眼看着王莽就要命丧当场的时侯，一个已经冲到王莽身边妖物身体突然僵直，随后它的脑袋齐刷刷的从脖子上断裂，随后掉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身体瞬间变成漆黑的疆域身上也冒出了一道火花。

　　如果不是疆域提前用妖法灌注到了全身，这个时侯它就算不死也是身负重伤。不过就是这个样子，疆域也还是一个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被法器打中的位置剧痛，被打中的时侯它差一点吃痛叫出声来。

　　这样看不到的法器不用猜也知道势吴勉动手了，当下疆域对着自己身边的一只妖物大声喊道：“江愁，还不动手吗！”

　　那个叫做江愁的妖物身子一闪，挡在了疆域和吴勉的中间。就在它窜过来的同时，江愁的身上不停的有火花闪烁出来。不过这妖物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冲着吴勉狞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还有什么，都对着散仙爷爷使出来。你要是只有这么点的能耐，一会散仙爷爷就要还手了。”

　　江愁是妖王的近身护卫，是少有的金刚不坏之体。上次妖王如果带他下山的话，就算被方士一门设伏也是另外的一番情景。这次被疆域带下山来，就是为了防着想吴勉这样的人，想不到这么快便用到了。

　　当下，江愁和吴勉缠到了一起。王莽的身边再次空了出来，疆域再也没有对手，当下慢悠悠冲着面露惧色的王莽说道：“你也听到了，你不死，天下群妖划疆而治的愿望便只是奢望。我和你没有私怨……”

　　“老子和你有私怨！”疆域的话还没有说完，它的眼前便有一个黑铁塔一样的人影冲了过来。没等妖山太子回声，百无求已经向着它扑了过来：“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还结拜兄弟。我呸呸呸！老子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说话的时侯，百无求已经将疆域扑倒，两只妖物好像村汉一样的在地上翻滚厮打着。就在王莽不知所措的时侯，鬼脸男人带着自己叫做无稽的弟子走到了大司马的身边。鬼脸男人对着王莽行了半礼，随后说道：“让大司马受惊了，小人有几句话要对大人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介意的话，情随小人离开皇宫，找一处清静之所攀谈两句，大司马可否愿意？”

　　这个时侯的王莽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可用了，这座院子已经被虎贲军包围，看样子就算能从这些妖物当中脱身，虎贲军这一关也不是那么好过。刚才他已经听到了鬼脸男人有和太后断绝的话，当下，王莽只是犹豫了一番，盘算了利弊之后，便跟着鬼脸男人师徒二人离开。

　　说来也怪，跟着他们俩向外走的时侯。上千人的虎贲军竟然好像看不到他一样，任由王莽、鬼脸男人三人从他们的面前穿过。而吴勉、疆域这边也打成了一锅粥，也没有人去留意这位大司马的去向。

　　他们三个人离开的同时，百无求和疆域这边已经先分出了胜负。疆域毕竟是妖山的太子，妖法强过百无求太多。挣脱了这个二愣子之后，一脚便将百无求踹的飞了起来。

　　回头再看王莽的时侯，才发现这位大司马已经和鬼脸男人师徒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疆域肚子里面的邪火便对着百无求发了出来。

朦胧的晨光

　　第十七章

　　百无求刚刚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还没有站稳疆域便出现在了它的身前。随后二愣子的胸口好像被大铁锤击中一样，身子再次向后飞了出去。

　　“你坏了我的大事……”说话的时侯，疆域的手中出现了一口带着匈奴样式的弯刀。它举着弯刀继续说道：“妖王许诺过，只要这次划疆而治成功，它便将天下妖王的位置让给我。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却被这个混账搅了。你真的以为和我是同父兄弟吗？就算是一奶同胞，坏了我的大事，就要用命来陪……”

　　“呸！疆域，你以为就算你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就能化疆而治了。傻子，你是个大傻子！”就算现在面临险境，百无求也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它也算是为了骂街，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另类了。

　　冷笑了一声之后，二愣子继续瞪着眼睛说道：“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为了这个做不醒的梦，你们被人坑过几次了？不是老子说你，现在那个娘们儿的药丸都已经到手了，谁还和你划疆而治？还有，做主的是皇帝，不是皇帝他妈。你们妖山做主的是你爸爸还是你奶奶？疆域，你可千万别做妖王，老子是妖，你做了老子的王，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跟着归不归久了，就算是百无求这样的妖物，现在多少也会用想事情了。不过它说话的方式，让已经火冒三丈的疆域添了一把油。当下，这位妖山太子起了杀心。它手中的弯刀刀身竟然慢慢的垂直，刀锋上面闪着蓝色的光芒。

　　这个时侯的百无求也看出来疆域要对它下杀手，二愣子坐在地上，开始用屁股一点一点的向后挪。一边挪一边说道：“疆域，你想干什么？你们什么时侯开始流行杀结拜兄弟的？当初老子和你是不是说过同生共死的话？说过吧……你可想清楚了啊，咱们俩是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你想好了，老子死了，你可也差不多了……”

　　“你要是不死，我的这口气怎么能出得来……”疆域冲着百无求狞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你死之后，我就说你是被虎贲军害死的。到时候妖王一旦发怒，让群妖涌下妖山替你报仇。现在的人世已经没有再阻拦群妖的人，到时候弄不好不需要划疆，整个天下都是我们妖族的。那时候，我做了下一代的妖王，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妖山之王了，我是天下之……”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疆域的身子突然古怪的僵直了一下，随后，一个黑漆漆的剑尖从它的心口处窜了出来。冒出来的剑尖上面是好像墨汁一样的黑色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来。剑尖出现的位置是疆域身上唯一的弱点，不是亲至近人是不会知道这个的。

　　疆域无力的喘了几口气，想要回头看看是谁暗算它的时侯。身后响起来百疆冷冰冰的声音：“疆域，你忘了吗？百无求它是我的弟弟……”一句话说完，百疆手中的长剑向上猛的一挑，将疆域的上半身一剖两半。

　　就在疆域死尸到底的同时。百疆的身子一闪，冲到了正在和燕劫、广治拼命的十几个妖物身边。同为妖物，百疆知道它们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加上妖物们被大妖的这个突然动作都吓呆了，只是片刻的功夫，除了和吴勉纠缠在一起的江愁之外，其余的妖物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百疆，你疯了吗！”这时候的江愁已经顾不得吴勉，他对着百疆大吼的时侯。对面的白发男人对着它的头部甩了甩手，就见江愁的嘴里发出来一阵金属相击的声音。这位妖王的近身护卫竟然用牙齿咬住了吴勉的龙鳞法器，不过就在它要将嘴里面的东西吐出来的时侯，冷不防看到了吴勉脸上怪异的笑容。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法器在江愁的嘴里爆炸。爆炸的威力将妖物的半个脑袋炸飞，它的身子晃了晃之后，“扑通！”的一声栽倒在地。

　　“你的嘴也不是很硬嘛”吴勉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江愁，这才回头对着百疆说道：“刚才它说的话，我也问一边，你是疯了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百疆冷冷的笑了一声之后，说道：“它们明明都是被问天楼埋伏在这里的人暗算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问天楼可以将两位太子扣押数年，这次杀心起来，杀了一位太子又有什么奇怪的？我护驾太子不利，妖王自然会给我责罚。”

　　太后离开这里之后，剩下的虎贲军已经全部撤离了这座院子。留下了充足的位置给他们打斗，想不到这样反倒成全了百疆杀人灭口。

　　“对，是刚才那两个人做的，我看到了”这个时侯，燕劫突然开口说道：“他们俩在这里早就埋伏了同伴，趁着疆域和江愁不注意的时侯，突然发难害死了它们。我是亲眼看到的。”

　　百疆冲着燕劫点了点头之后，又对着还在发愣的百无求说道：“你呢，你刚才又看到什么了。事后妖王是比会找你询问，百无求，我的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你认不认咱家那个老家伙，你都是我大哥……”百无求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指着倒在地上的妖物尸首说道：“刚才这个死鬼仗着它爸爸是妖王，骂了小鬼脸的祖宗。小鬼脸也翻脸了，当场把埋伏在这里的帮手喊出来。一来二去的，它们这些妖都被小鬼脸的人弄死了。所以说，骂街也是门学问，没看清情况，别瞎骂……”

　　没等百无求说完，百疆已经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对着它说道：“好了，到时候妖王问起来，你就说现场太乱，没看清疆域它们已经死了就好。你自己的话别说，千万别说。”

　　嘱咐完百无求之后，百疆最后这才看了吴勉一眼，说道：“到时候，你会放我一条生路吧？”

　　吴勉看了这个满身都是自己同伴鲜血的妖物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到时候再说……”

　　白发男人这个时侯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不容易了。百疆很湿领情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他们几个人说道：“疆域太子和江愁被问天楼暗算而死也是大事了，我要回妖山向妖王复命。百无求，你要和我一起回去见妖王吗？”

　　百无求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子没空，你回去和妖王说。没事别瞎給老子指派什么结拜兄弟，有儿子留在家里解闷，别出来再给老子惹麻烦。”

　　百疆苦笑了一声之后，利用妖法在吴勉几个人的面前消失。看着大妖消失之后，吴勉冷笑了一声，随后对着广治和燕劫说道：“去看看那个惹麻烦的女人，看看她得了长生不老药之后，做了什么……”

　　广治倒是无所谓，只不过燕劫心里还惦记王莽现在怎么样了。当下，他利用五行遁法离开了这里，先一步回到王莽的大司马府，查看一下安汉公是不是已经回府。

　　剩下的几个人施展了术法，从围在院子后面的虎贲军身边经过。之前广治已经在太后的身上打下了一个印记，随着印记的指引。在一座高大的寝宫里面，找到了已经呆若木鸡的太后。

　　太后的身前，是一个已经咽了气的女人尸体。这个女人刚死不久，身体还是温热。太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死尸，嘴里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应该长生不老？为什么她会死……

朦胧的晨光

　　第十八章

　　得了长生不老药的太后在一众虎贲军的簇拥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现在的太后已经可以肯定手中的丹药正是长生不老药无疑，这位中年妇人甚至都不想找人试药，自己服下一颗丹药，另外一颗丹药直接送給平帝。他们母子俩继续永生永世的统治天下。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太后还是屏退了众人之后，找了自己最贴心的宫女来试药。这宫女也知道里面的种种因由，开始还在为自己能沾太后的鸿福，变成长生不老之人而狂喜。

　　不过就在她服下长生不老药之后的片刻，这宫女便瞬间咽了气。因为死的太快，宫女甚至都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便草草的结束了生命。

　　看着自己千难万苦得到的长生不老药竟然是入口即死的毒药，如果不是有人试药，现在死了的八成就是自己和其子平帝了。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之后，太后再也忍受不住，被吓的失去了常性，变得迷癫了起来。

　　看了一眼，吴勉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当下，这个白发男人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太后说道：“怎么样？知道长生不老的滋味了吗？”

　　这一声将太后从混乱的思维当中叫了回来，妇人错愕了看了一眼吴勉这几个人之后。半天才想起来出了什么事情，喃喃的对着吴勉说道：“你们不是说……这是长生不老药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吃了就死了？”

　　“因为她太贪心了”吴勉难得的话多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迷癫的太后，白发男人有继续说道：“普通百姓服药之前，还要问问这药的禁忌和药引是什么。寻常治疗风寒的药吃不好也会死人，她的胆子这么大，吃长生不老药竟然都不问问禁忌，那还不是该死吗？”

　　“禁忌……该死……”太后嘴里面反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半晌之后，又向着吴勉说道：“那么……禁忌是什么？怎么吃才会长生不老？”

　　吴勉看到了太后紧紧攥着的右手，顿了一下之后，说道：“把药吃下去，不死就是禁忌。之后就是长生不老。”

　　“嗯，吃下去，就长生不老了，吃了丹药，我就不会衰老……”喃喃自语之下，太后自己将丹药放进了嘴里，嗓间上下涌动之后，将这颗蚕豆大小的丹药吞咽了下去。

　　就在丹药咽下去的一瞬间，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她回身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没死……我长生……不……”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太后的身子已经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只是眨眨眼睛的功夫，这个差点让出汉人一般江山的太后便香消玉殒了。

　　看着太后倒在地上的尸体，广治皱了皱眉头。回想到自己变成长生不死之身遭遇的痛苦，这位饵岛大方师的首徒便冷汗直冒。相比较有了一定术法的修士来说，一般没有术法基础的普通人吃了丹药之后，死的极为迅速，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不过越是术法精深的大修士，抵抗药性的时侯死的越为痛苦。就算侥幸不死也是脱了一层皮，经历过一次的广治亲身感受过这段经历，当下将目光转到了一边，不仁去看太后和那宫女的尸体。而同样经历过这一切的吴勉，则好像没事人一样。

　　“其实你不必浪费那一颗丹药的”广治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的吴勉之后，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沾上女人的血，把丹药取走就好。今夜之事她已经落了败局，朝中大权还在王莽的手中。到时候大司马联络宫中的太皇太后，两个人联手便会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又何苦作这个恶人？还浪费了一颗丹药……”

　　“因为丹药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不管他是死人还是活人。”吴勉看了广治一眼，慢悠悠的继续说道：“这件事还没完，下一颗丹药要给谁来吃？皇帝吗？还是王莽……”

　　第二天一早，皇宫里面就传来了消息，皇太后傅氏突发急症，病亡与宫中。与以往的惯例不同，这位皇太后亡故之后，并没有按着规矩行一年的国服。皇帝反而连发几道圣旨，为安汉公、大司马王莽加号宰衡，位宰诸王之上。几个时辰之后，平帝的第二道圣旨也跟着下来，王莽加了九锡的礼器。在当时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的封赏。

　　半月之后，皇后丁氏被废。平帝迎娶了王莽的女儿王燕为皇后，加了王莽太傅——汉朝建国以来最高的官职。

　　而王莽是来者不拒，这样一直折腾了个月有余，朝政才算平稳下来。不过这样以来，皇太后的暴亡反而没人提及，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忘了平帝的生母已经亡故了一样。

　　这段时间里，清静惯了的广治受不了大司马府中迎来送往的客人。找了个机会便向王莽告辞，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大司马没有挽留，只是送了一大堆金银礼物，亲自送了广治出了大司马府。广治就这样也住进了燕劫的私宅当中。

　　这一段时间里，归不归始终没有露头。百无求开始还一直紧张，不过这么多天都一直没有老家伙的死讯。在小任叁的开导之下。这个二愣子慢慢的也就适应了。它也猜到老家伙这个时候不知道在那里浪，要不浪够了，要不身上的术法又空了，他才会再次冒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虽然看着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还是有几件小事看着奇奇怪怪。其中一件小事，燕劫却回家的次数慢慢多了起来。吴勉他们刚到长安城的那会，燕劫忙的好像就是那位大司马的分身一样。经常是偶尔回来和吴勉他们打个招呼，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回去守着大司马。

　　现在完全变了样子，王莽的女儿做了皇后之后，王莽便隔三差五的让燕劫回府休息。说的是不要怠慢了吴勉、广治这样的大修士，不过时间长了之后，燕劫便发现只要自己不在大司马府，便会有几个新面孔守着王莽。

　　燕劫有投奔权贵为门客的嗜好，当时还以为这是王莽不想再留他。当下便找了个机会向大司马请辞，没有想到王莽听到之后，极力挽留，说什么也不让燕劫离开。

　　放眼天下，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哪一家比得上王莽的府邸？在大司马的盛情挽留之下，燕劫便消了离去的打算。反正大司马还是对自己礼遇有加，除了不停給自己放假之外，也没有什么毛病了。

　　当下，燕劫也打消了离开大司马府的打算。反正朝中政局安稳，也不需要自己留在大司马的身边保护，燕劫也乐的天天在自己的私宅里面，与吴勉、广治几个人谈天说地。

　　又过了几天之后，宫中突然传来消息，皇帝得了一场大病。看着一天不如一天，转眼间连床都下不了。宫中太医都看遍了，也看不出来皇帝得了什么病症。

　　这几天燕劫终于开始忙绿了起来，王莽天天守在宫里，担心平帝一下子晏驾，突然之间没有应对。而燕劫便守在王莽的身边，防着皇帝蹬腿之后，有人趁着这个机会突然发难，窥视皇帝的位子。

　　终于有一天，燕劫派人送来了消息，平帝晏驾。独揽大权的王莽没有迎立新帝，却立了一个刘婴为太子，考虑太子年幼，王莽代行天子政，称摄皇帝。

　　消息传来之后，广治等人都为王莽的变化惊讶无比。只有吴勉冷笑了一声，说道：“下一步就该来要长生不老药了吧……”

朦胧的晨光

　第十九章

　　王莽成为摄皇帝之后，几乎每天都能受到天下各处的符命。不停有人借各种名义劝王莽称帝，自古以来，传说禅让与被禅让的帝王一股脑的被搬出来。一时间，朝廷当中竟然分出来尧、舜、禹三派。三派的朝臣都以各自的目的游说王莽称帝。

　　燕劫怎么说也是方士出身，还是以当初不操控国运为底线的。看到了王莽突然间的转变之后，他自己也被吓到了。当下，燕劫称病不出，就在自己家里和吴勉那几个人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转眼之间到了年末，依然还是没有老家伙归不归的消息。百无求时不时的开始烦躁一下，随后又会变成正常。到了年关将至的时侯，突然有两架马车停在了燕劫私宅的家门口。随后车夫将套在马车上面的粗布取下来，里面两个和猴子一摸一样的铁猴子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

　　虽然燕劫的房子远离闹市，不过这两个大家伙还是吸引住了周围邻居们的目光。转眼间，便有百八十百姓聚在燕劫家门口。有人扒着门缝往里看，还有人爬上了燕劫家门口的枣树上，更有甚者竟然直接上了燕劫家的墙头，指指画画的再看如此古怪的怪物。

　　两个车夫直接找到了吴勉，说是被一个带着斗篷的男人索托。将这两只铁猴子送到他们这里，由于铁猴子太过沉重，一辆马车承受不住两只铁猴子的重量，只能分成两架马车送来。

　　当初吴勉、归不归渡海的时侯，就是考虑到两个铁猴子太过沉重。一旦不小心掉进海里，再被海水腐蚀了身体。这才没有将它们俩带到饵岛，还是把他们俩收藏在归不归的洞府当中。能在洞府找到两只铁猴子，又能找人把它们俩送回来的。也只有归不归一个人了。

　　一开始百无求也以为这是归不归出现了。不过细细一打听之后，给钱送铁猴子来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只是那个人带着斗篷，两个车夫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这人的手笔不小，一出手就是每人一个将近一两的金锞子。别说是让他们送铁猴子了，就算是把它们的马车买下来都没有问题。

　　问了半天都问不出来归不归的下落，最后百无求也彻底放弃了。燕劫又给了两个一个金锞子，算是让他们俩发了一笔小财。

　　不过因为早年间百无求被沙弥打过几次，已经落下了病根。只要距离沙弥近了，百无求便会一阵心悸。最后燕劫把它们俩藏在后院的仓房里面，百无求没事不去后院溜达，两只铁猴子，没事也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沙弥和比丘两只铁猴子突然出现，说和归不归有点关系都没有，就见最不喜欢动脑子的百无求都不相信。只是两只铁猴子只能用来传声，没有自己的思维，有什么事情也问不了这两个铸铁的畜生。

　　不过铁猴子的出现却正好说明了归不归那个老家伙平安无事，这样百无求这才总算安心了一点。没过几天便是年关，吴勉这些人便在燕劫的私宅里过了年。这些年吴勉和吴勉几个一直在外面漂泊，他们的心思都在徐福留下的几张地图上面。

　　现在地图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虽然归不归依旧没有找到解开自己封印的法门。本来想着安安静静的过几年安心日子的，谁又能想到被牵扯到宫廷内斗当中。这些年来最安心恶一顿年夜饭，会是在燕劫这里吃的。

　　不过这段安心饭也只是吃了一天，转过天来的大年初一，按着汉朝的规矩，这一天文武百官一大清早就要进到皇宫，給皇帝贺新春之喜。由于燕劫是王莽的旧邸近人，这一天也给他留了一个位置。一大清早文武白官进到皇宫的时侯，看到本来应该被太后抱着坐在皇位上的太子刘婴，孤零零的坐在皇位旁边新设的一个侧位上。

　　而此时的皇位悬空，文武百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皇帝不坐皇位，反而做到旁边一张椅子上的。当下，百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侯，突然听到皇帝专用的礼乐响了起来。最后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之下，身穿皇袍的王莽，头戴十二旒的皇冠的王莽走进了大殿。

　　几乎就在王莽进入到大殿的一瞬间，文武百官当中安排好的人突然对着王莽跪了下去。当着其他同僚的面，对着这位摄皇帝行了三跪九叩的跪拜大礼。看着这个阵势，其他的官员马上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当下，几个趋炎附势的马上和王莽的内应一起跪下，继续对着这位摄皇帝行了跪拜大礼。剩下的官员看到依旧站着的同伴越来越少，而且王莽带来的侍卫冷眼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剑柄已经隐隐有了拔剑之势。最后这些人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一起对着王莽跪拜了下去。虽然燕劫之前已经是对王莽跪拜久了的，不过突然对这位摄皇帝三跪九叩，还是第一次。

　　看着众人已经齐齐对着自己跪拜，王莽哈哈大笑，客气了几句之后，在众人的服侍之下，坐到了本来应该是刘婴所坐的位置。当下，宫中的内侍总管端出来太后的懿旨，旨意上面写着太子刘婴年纪尚幼，资质愚钝顽劣，并没有治理天下之才。而且放眼望去，刘氏皇族当中尚无一人有能力治理国家。为了天下苍生计，皇太后询问过太子的意见之后，愿意效仿古时的先贤。将汉室天下禅让于摄皇帝王莽，不过摄皇帝宅心仁厚，先后三次推让。最后在太后同太子的下跪恳求之下，王莽这才勉强接受了禅让。从今之后，天下不再是刘氏的天下，已经易主更章姓了王。

　　虽然已经猜到了懿旨上面写着什么，不过从内侍总管念出来的时侯，还是让没有同流合污的文武官员吃了一惊。

　　最后，王莽又客气了几句。说了几句自己是如何不接受这个皇位，最后在太后的一再恳求之下，这才勉为其难暂代几年，等日后找到比自己能有能力的人之后，也要学着古代先贤们，将皇位再次禅让出去。

　　客气话说完之后，王莽宣布改国号为新。建元始建国，从这一天起，汉祖刘邦建立的汉朝被王莽的新朝取代。宣布完新朝建立之后，王莽在皇位上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这位新朝的开国皇帝将太子刘婴封为定安公。随后哭哭啼啼的安定公被乳娘抱走。

　　从头到尾这个过程都很顺利，只是在最后献授传国玉玺的时侯，发生了一点变故。传国玉玺是由王莽的姑姑，汉元帝皇后王政君所藏。当着满潮文武的面，抱着玉玺上朝的王政君对着王莽一顿破口大骂。将刚刚登基的新朝皇帝王莽骂得狗血临头，王政君是王莽的姑姑，当初就是凭着这个关系，王莽才由一个外戚，一步一步走上现在这个位置的。现在他虽然是新朝皇帝了，不过对这个姑姑，王莽还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骂到最激动的时侯，王政君将手里捧着的传国玉玺高高举过了头顶，对着对着地面狠狠的摔了下去。可怜这个由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被用力砸到了地上，一角被摔碎成了残缺……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燕劫回到家中，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半躺在卧榻上面的吴勉冷冷的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楼主，这一次下了一手好棋……”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章

　　之前真假问天楼几次没有做成的事情，因为没有方士一门的搅局，想不到这次会如此的顺利。大汉二百多年的江山，竟然会被一个外戚篡得。不过这位新朝得开国皇帝也是很有一些治国方略得，改朝换代之后，便实行了一系列例如井田法、废除私奴买卖等一干严刑峻法。

　　虽然依旧有人不喜王莽窜汉的行径，不过只看他这些作为，比起来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来说，一惊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改朝换代惹了老天爷，王莽的新朝从建立那一天起便天灾不断。

　　除了天灾之外，各地也开始经常有匪患报上来。虽然王莽派兵征缴，无奈天下造反的人太多，加上本来已经销声匿迹的匈奴，竟然又出现在河套一代的地区。开始滋扰那里的百姓，一时间，内忧外患之下，让新朝的军队开始疲于奔命起来。

　　虽然天下已经有了糜烂的迹象，不过长安城中还是祥和的一片。市井当中依旧买卖如旧，看不到一丝时局动荡的模样。而吴勉、广治和两只妖物还是一直寄居在燕劫的私宅当中，王莽登基之后，曾经给了燕劫一个御林军将军的官职。只不过他还是将这个和徐福同一时代的人想错了，燕劫只是喜欢在大贵族家中当个门客。入朝做官有左右国运的嫌疑，更况且现在的王莽已经在问天楼主的指使之下操控了国运，现在这样的情形，燕劫自然不敢再去趟这个浑水。

　　当下，燕劫称病不出，王莽倒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没有勉强燕劫，还在自己潜邸之前的一处大宅赐给了这个曾经的门客。

　　君赐燕劫自然不敢辞，当下收了大宅子之后，和吴勉、广治商量了一下，便带着几个用惯了的仆人一起搬到了大宅子当中。本来燕劫还想带着吴勉他们一起搬到新家居住，不过百无求还是惦记着归不归，担心老家伙回来之后找不到他们。当下死活不肯跟着燕劫一起搬走。

　　而吴勉也没有搬走的意思，当下除了燕劫不得不搬走之外，他们几个人依旧蹭住在燕劫的老房子当中。

　　本来依着吴勉所想，王莽建立新朝之后，问天楼会趁着这个时侯现身。没有想到的是，问天楼和消失了的方士一摸一样，除了那天晚上在皇宫出现在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在吴勉他们的眼前出现过。

　　就这样，吴勉几个人又在长安城中居住了一年有余。百无求已经习惯了没有归不归的日子，每天不是带着小任叁在长安城各大酒肆中闲逛，两只妖物喝多了之后，便开始撒酒疯找人骂街。有新朝皇帝红人燕劫的撑腰，长安城的官吏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没有几天，这两只妖物竟然成了长安城的一霸。

　　而吴勉几乎足不出户，经常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个人把之前从徐福地图中得到的术法重新演练一遍。没有了归不归在身边唠叨，短短的时间过去，吴勉术法的境界竟然也是略有小成。

　　广治和左慈二人竟然有了交情，广治这次出岛还有一个目地。想着到方士宗门的旧址再去看一眼，过了这么多年，方士一门始终没有露头。宗门旧址已经是破败不堪，不过广治还是请左慈一起回到宗门旧址看看。怎么说他这位饵岛大方师的首徒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两个人逛完方士宗门旧址之后，便时常结伴出游。本来他们俩都是极力邀请吴勉和那两只妖物的，不过一说要离开这里，百无求便说什么都不答应。而吴勉也没有游玩的心思，只有他们两个一出现便是两三个月的光景不见回来。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眼看着这一年年关又要在长安城度过。一天早上，宿醉未醒的百无求和小任叁还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的时侯，燕劫留下的管家匆匆忙忙的过来敲门。

　　见到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之后，管家便去了吴勉独自一人的房间。三两下敲开了房门之后，管家站在门口，有些惶恐对着里面的白发男人说道：“外面有一位自称是老爷您故人的修士前来拜见，我问过这位修士老爷的姓名。他说您一看便知……”

　　自从归不归无缘无故的失踪之后，这位管家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便有些紧张。不过吴勉倒是没事人一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都说是故人了，那就请他进来吧。我也想看看，还有哪位故人会上门找这个不自在……”

　　有了吴勉的话之后，管家一溜小跑的跑到大门口。片刻之后，让进来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修士。这人竟然是当初反出方士一门的广孝，当年问天楼主设计让方士一门和妖王火拼的时侯，这位广字头的人还出现过一次。随后这么多年一来，广孝便和方士一门一起消失，想不到今天这个人会主动的找上门来。

　　见到了吴勉之后，广孝哈哈一笑，说道：“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个样子。当年变成白发长生不老之人那时，我还和广仁说过，我们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变化，天天在宗门见面会不会厌烦？还是我们几个人各奔东西，多年相聚一次便好。想不到我这话应该应验了，他们天天见面，我却变成了多年相聚了……”

　　吴勉也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第一个遇到和方士一门有关系的人，竟然会是这个人。不过当年广孝反出方士一门之后，和问天楼勾结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吴勉对这个人并没什么好感，上下打量了一眼广孝之后，用他那特有的语调说道：“嗯，你见过我，那可以离开了。过一百多年再来，你记得大门在哪里？慢慢走，不送……”

　　见面张嘴就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广孝这样的人不免也是有些尴尬。当下他干笑了一声之后，向着吴勉身后看了一眼，直接找话岔过去了：“我那位归不归老师兄呢？为什么不见他？这么多年了，不是还在记恨我吧？劳烦吴勉先生和他说一声，广孝前来拜见归不归师兄……”

　　“广孝，你不围着这房子转两圈，不打听清楚这里都有什么事情，就冒然进来找你的归师兄，你猜猜看，我会信吗？”吴勉难得对着广孝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顿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恢复了他的常态，继续说道：“说吧，这次过来不是为了那个老家伙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吴勉先生。”广孝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听闻吴勉先生手里还有几颗长生不老的丹药，正巧这些年我见到了几个不错的根苗。我已经教授了他们术法，如果能借吴勉先生的不老药变成你我这样体制。那么长生路上我也算不寂寞了。”

　　吴勉再次看了广孝一眼之后，继续说道：“长生不老药？这个也能借吗？借了用什么还，是你的命呢？还是这半壁江山？”

　　这句话说完之后，广孝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深吸了口气之后，这位广字头的男人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以前一直以为你跟着归师兄，是占了他七窍玲珑心的便宜。现在看来，谁占了谁的便宜还未可知。不过既然吴勉先生已经将话说破了，那么索性我们也不用绕了。我要一颗长生不老药，你需要什么珍宝来……”

　　广孝说到这里的时侯，吴勉的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颗丹药。白发男人将丹药放在身边的空茶杯里，随后将丹药连茶杯放在了广孝的面前，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用归不归那个老家伙来换……”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一章

　　广孝愣了一下之后，对着吴勉说道：“我想你还是误会了，我并不知道归师兄的下落。”

　　“那就可惜了……”说话的时侯，吴勉对着广孝面前的茶杯虚抓了一把。小小的茶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瞬间到了白发男人的手上。

　　广孝看了一眼吴勉手中的茶杯，轻轻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吴勉先生，你说现在如果我动手去抢，会怎么样？想着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术法也应该会精进不少。我也想见识一下吴勉先生的术法强大到何种程度了……”说话的时候，他们俩所在的屋子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吴勉手握装着长生不老药的茶杯，讥笑着看了广孝一眼之后，说道：“我也想看看这里出了事情，归不归会不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我本来还想演出戏引他出来的，既然你肯动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听了吴勉的话之后，广孝的眉头已经跟着皱了起来，这个白发男人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他是了解归不归这个老家伙的，弄不好那个老家伙正躲在附近什么地方看热闹。谁知道自己真和吴勉动手的时侯，归不归会不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和吴勉一起前后夹击，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当下，广孝收了术法。没有了方士一门这个后台，只要不是一击必死之下，他也不敢轻易的得罪归不归这个老家伙。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白发男人手中的茶杯之后，广孝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再次说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说不定我那位归师兄正藏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和你动手，然后他再出来占便宜。不过虽然我不知道归师兄的下落，但是最近也是巧了，我在外面打听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踪迹，不知道你敢不敢兴趣。”

　　说到这里的时侯，广孝古怪的笑了一下，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比方说我的广仁师兄，和他的首徒火山……”

　　广仁、火山师徒俩已经失踪了百余年，吴勉和归不归几乎将他们去过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这师徒俩的踪迹。白发男人难得的迟疑了一下，看着笑眯眯的广孝说道：“他们俩在哪里?”

　　广孝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吴勉手里面装着丹药的茶杯勾了勾手指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归不归师兄的踪迹我说不出来，换大方师师徒，总值的这颗丹药了吧……”

　　广孝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勉已经对着他将装着丹药的茶杯扔了过来。将酒杯接在手里之后，广孝看着里面滴溜溜乱转的丹药。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他将茶杯连同丹药都收在自己的怀里。随后这才说道：“有人见到他们从一艘海船上下来，你也知道他们俩的样子实在是瞒不住别人。我打听了一下，那艘船去了东海，这些年来一共出海九次。每一次都要年余才归航，第一次出海的时侯广仁、火山他们一共有七十余人，里面还有另外两个白头发的男女，之后每一次再出海的时侯，他们的人数便会减少，现在只有广仁、火山师徒两个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侯，广孝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怎么样，这几句话值回一颗长生不老的丹药了吧？”

　　广仁和吴勉他们的航道不是一个方向，看他们所去的位置更像是徐福渡海的方位。看样子是这位大方师是准备请还在海上钓鱼的徐福回来主持大局，不过看着年年出海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找到那位前任大方师。

　　吴勉沉吟了片刻之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将话题岔了长生不老药上。白发男人看了一眼广孝之后，说道：“那个人有本事克化了这颗丹药吗？”

　　“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广孝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天底下除了那位归师兄之外，我还没有见过有谁会百分之百的融合那丹药。有时候吃饭都能噎死人，更别说长生不老这样的事情了……”

　　说完之后，广孝已经回身向着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门前，回身最后对着吴勉说道：“现在国运已经更替，看来不可操控国运这一说已经行不通了。如果见到广仁师徒，和他们说一下，有能力的话，他也是可以做皇帝的。”

　　说完之后，广孝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后慢悠悠的走出了大门。吴勉看着他的背影，冷笑着说道：“皇帝……长生不老的皇帝还叫皇帝吗？”

　　广孝走后不久，百无求和小任叁从宿醉当中醒了过来。由于时间尚早，外面的酒肆还没有开张，吃了管家给它们俩准备的早饭之后，两只妖物便坐在院子里面，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东拉西扯的胡说八道起来。

　　百无求和小任叁最近都是这样，靠到了午时饭口的时侯，再出去找家酒肆喝酒骂街，一直到了夜版酒肆关门的时侯在晃晃悠悠的回来。就是因为这俩妖物，长安城的酒肆都改了规矩，天一擦黑马上便关门，惹得长安好喝两口的百姓都跟着一起扫兴。

　　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的时侯，燕劫突然回到了他自己的房子。他急急忙忙的找到了还待在房子里面一直没有出来的吴勉，说道：“陛下有旨，宣你我进宫见驾。马车就在外面等着，传旨官和我说了，宫里安排了酒宴，看样子是要赐午膳的。”

　　“今天什么日子，都把我想起来了。”吴勉冷冷的笑了一下之后，本来不打算給王莽这个面子的，不过百无求和小任叁听到之后，这一对不怕事儿大的妖物便撺掇着吴勉进宫。这些日子长安城的酒肆他们俩已经吃的腻了，尽然皇帝要赐宴，正好趁机换换口味。

　　最后吴勉被这一对妖物说的烦了，索性改主意给了王莽这个面子。当下也没换什么锦衣礼服，还是穿着他那一身素白的衣服，带着两只妖物一起上了等候在门外的马车。

　　在皇宫门前，王莽让自己的太子王临在宫门前迎接。将吴勉一干众人接进了宫中的平乐苑当中，王莽和吴勉几个人都是打过几次交道的。见到了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进来之后，新朝皇帝起身笑着说道：“这几年朕一直忙于国务，慢待了先生。今天请先生进宫，是想与先生畅谈修法之道的，还请先生畅所欲言。”

　　“就这么干着说啊？刚才谁说皇帝老头要赐饭的？到饭口了干着说，说出去也不知道笑话谁。”吴勉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百无求看到这大殿当中并没有摆下酒食。当下，心已经凉了半截。这还是看在王莽是皇帝的面子上，搂着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王莽也不着闹，他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说道：“在吴勉先生的面前，当不起赐字。原本就是要请先生赏脸在宫中随便吃点小食的，既然白先生说了，那么朕也不客套了。酒宴摆上来，朕与先生在酒宴上请教道法……”

　　片刻之后，已经有宫中内侍鱼贯而入。将已经准备好的酒食端了上来，王莽也不管吴勉愿不愿意。与这个白发男人携手走到了餐桌前，并排做好之后，在一片礼乐声中，众人开始这一餐午膳。

　　劝了几杯酒之后，王莽笑着对吴勉说道：“先生见识广博，朕有一件事拿不定注意，请先生指教。朕欲平反方士一门，可行否？”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二章

　　“陛下你问错人了”吴勉慢悠悠的看了王莽一眼之后，继续说道：“給方士一门平反去问方士，问我一个小修士似乎有些不伦不类吧？好像陛下你开辟新朝，总不能去匈奴那边征求他们的意见吧？”

　　“原来先生不是方士，那么倒是朕想左了。”王莽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既然是方士一门的事情，那就让方士来定好了。来人，请方士上来……”

　　王莽一句话说完之后，就见两名侍卫带着一个身穿方士服饰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年轻人一头的白发，本来还是有些哭丧着脸，不过看到了坐在王莽身边的吴勉几个人之后，这人又重新有了精神。

　　“小小方士孙小川见过陛下，愿陛下福寿金安。”说话的正是应该和刘喜、郑鱼在一起的孙小川，想不到再见面的时侯，他竟然成了方士。

　　王莽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个白发男人，说道：“等一下，是朕听错了吗？朕记得你不是自称大方师广仁吗？为何现在又变成小小方士孙小川了？”

　　孙小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尴尬的表情，正色对着王莽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小川自称大方师广仁，是和广仁大方师打赌的戏言。当初徐福大方师东渡求仙之时，小川和广仁打赌徐福大方师是渡海还是陆行。谁赢了赌约，便可自称对方的姓名。如果当初徐福大方师陆行的话，现在广仁大方师便可自称方士孙小川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吗？”虽然孙小川说的一本正经，不过他这话还是让王莽难以相信。当下这位新朝皇帝将目光对准了脸上已经露出讥讽笑容的吴勉。

　　没等王莽发问，白发男人已经开口说道：“是，当时我也在场，只不过我的术法修为太低，不能参与当时两位大方士的赌约当中。要不然现在这位小川大方士现在可能就要自称是修士吴勉了……”

　　虽然没有想到这个白发男人会给自己圆这个慌，不过孙小川脸上还是没有露出来惊讶的表情。反而沉稳的对着吴勉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吴勉先生当初有现在的修为，或许还可以勉强算上先生。可惜现在时过尽迁，当年另外打赌之人已经变成了大方师，小川还是老样子，真是越发的感慨。”

　　“请小川先生一起用餐。”王莽心里虽然知道这个叫孙小川不是什么大方士，不过毕竟是吴勉亲口认得的。自己还有大事要摆脱那个白发男人，当下便装作糊涂给了吴勉这个面子，清了孙小川一起坐下就席。

　　孙小川谢过之后坐下，装模作样的客气了几句，便开始端着他大方士的架子开始吃喝起来。王莽又劝了杯酒，对着孙小川说道：“刚才朕还在和吴勉先生说，要平反方士一门的，既然小川先生到了，正好问问先生的意见。朕欲平反方士一门，小川先生以为可行否？”

　　“陛下万万不可”没有想到孙小川嘴里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当下不止是王莽，就连正在往嘴里灌酒的百无求和小任叁都愣住了。除了依旧万事不关心的吴勉之后，大殿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孙小川。

　　随后听到孙小川继续说道：“陛下，方士一门被剿灭实为天意，方士一门承继千余年，也该顺应天意。况且剿灭方士是前朝所决，即非陛下的裁断，陛下又何苦再去平反？这么多年天下没有方士一样国泰民安，如平反方士一门，或再起什么事端，启不是得不偿失？”

　　“小川先生这样的方士还真是脱俗……”王莽本来计划的是，給吴勉一个面子，平反方士一门。顺便在让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助自己的大事，想不到这个叫做孙小川的男人三言两语之下，便先否了自己平反方士一门的意思。

　　而且吴勉的行为和自己想的也不一样，他似乎对方士一门是否中也无兴趣。这样一来，王莽准备好后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除了王莽之外，百无求和小任叁也想不到这个小骗子会这么说。要是广仁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天涯海角的到处追杀这个白头发的骗子。当下，最沉不住气的百无求开口对着孙小川说道：“你倒是真舍得糟蹋别人家的东西，老子给你提个醒。你得罪的人心眼不大，小心他带着人到处堵着揍你。”

　　“人家自己家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到时候挨打的又不是你。”这个时候，吴勉竟然难得的替孙小川圆了场子。

　　百无求心里对自己的小爷叔很是忌惮，见到他发话了当下将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从桌子上抓起来一块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嚼着，嘴里一边呜哩唔吐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见到自己准备的都已经白费，不过王莽还是不死心。这位新朝的开国皇帝直接对着吴勉开口说道：“吴勉先生，听闻你对长生不老之术颇有建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长生的办法呢？朕很是好奇，愿听先生赐教。”

　　吴勉抬头看了看这位新朝皇帝，顿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古怪的笑了一下，说道：“不是一早就有人给陛下送了一颗长生不老的丹药吗？我和陛下一样，除了这丹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陛下还有其他的好办法，我也想跟着见识一下。”

　　听到吴勉说到早上那颗丹药的时侯，王莽的脸色有些轻微的变化。不过这位新朝皇帝的城府极深，否则也不会由一个外戚篡夺了天下。当下哈哈一笑之后，王莽再次直奔主题：“朕的确是得到了一颗长生不老之药，不过虽然得了丹药，却不得服用之法。如果一个不小心，服药之后成了前朝傅太后那样的结果，岂不糟糕？所以朕才把吴勉先生请来，先生炼制的丹药，一定是知道这长生不老药禁忌的。如何服药才能变成长生不老之人，还请先生告知。”

　　吴勉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王莽说道：“直接吞服就好……”

　　说到这里的时侯，白发男人顿了一下，随后他看了一眼坐在下垂首的太子王临，继续说道：“服下去之后，如果陛下的命大，自然会成为长生不老的千古一帝。不过世事无常，一旦陛下的运气差了一点也无妨，不过是让太子殿下早几天登基而已。省的他等到不耐烦，日后再自己动手。”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侯，太子正在饮酒。当下被吓得一哆嗦，呛喉之后连声咳嗽，胸前被酒渍阴湿了一大片。当场脸色煞白的跪在了地上，对着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王莽说道：“陛下福寿双全……服药之后必定长生……”

　　“起来，看看你还有一点储君的样子吗！”王莽将手中的酒器重重的摔在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对着身边冷眼看他的吴勉说道：“朕还有国事要办，不陪先生了。由太子陪先生与诸公饮酒，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说完之后，王莽也不等吴勉回话。自己将袍袖一摆，在众侍卫的簇拥之下，径自离开了这座平乐苑当中。连过了十几座宫殿之后，新朝皇帝退了身边的众人，走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当中。

　　偏殿当中已经有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男人，王莽直接对着他说道：“你不说，吴勉也不说，那这长生不老药还有什么用处！”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三章

　　偏殿中的男人正是早上从吴勉那里得了一颗长生不老丹药的广孝，微笑着看了这位新朝皇帝一眼之后，说道：“我说了陛下只有五成的机会变成不老不死之身的，是陛下不信，这才去找的吴勉。看来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消息了，是吧？”

　　王莽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还穿着侍卫服饰的广孝说道：“只有五成……朕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只有五成？你一定还有办法的，你说，只要朕顺顺利利的变成长生不老之身。朕便让你位列三公，朕一人之下，天下万民之上。”

　　听到王莽这么说之后，广孝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有五成的几率已经算是上天厚爱了。实不相瞒，当年我只有三成的机会。不止是我，广字辈中我的机会最大，广孝和广义只有不到两成的机会变成长生不老之身。最为难的是那位大方士广仁，他只有不到一成的机会。其他三位广字辈的人和广仁加起来都不及陛下，我们都可以变成长生不老之身。陛下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朕是皇帝”王莽看着广孝一眼，随后继续说道：“朕身系天下万民，怎么可以只有五成的机会？广孝，你不要瞒朕。朕知道当初大方师广仁也没有变成不死之身的福分，还是是徐福用了方士一门的秘法，将他变成白发不死之身的。他可以，为什么朕不可以？你一定有办法的……”

　　“陛下，这个在下没有办法，请恕罪。”广孝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当初是徐福大方师用了他无上法力，这才成全了广仁师兄不老不死的体质。广孝的术法比较前任大方师差的太多，如果想向广仁那样，陛下要派人去寻前任大方师徐福归来了。不过长生不老的君主不知道算不算操控国运了……”

　　听了广孝的话之后，王莽沉默了半晌。再说话的时侯已经缓和了不少，当下以帝王之躯对着广孝行了半礼，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朕失态了，不瞒先生，如果朕的子嗣当中有可继承天下之人，朕也不用真么心烦了。有关克化长生不老药的事情，还请先生再想想办法。如果真到了朕油尽灯枯之日，说不得也要冒险一试了。说实话，朕不惧生死，只是看不得天下黎民受苦。”

　　怎么说面前这人也是当今天子，广孝还礼之后，也只能安慰了几句。随后王莽起身告辞，将广孝一个人留在了这偏殿当中。王莽前脚刚刚离开，广孝的身边便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现身之后露出来满头白发，正是广孝的弟子，那位和火山术法相当的灌无名。

　　灌无名现身之后，走到了自己师尊的身边，躬身说道：“师尊真的想世间出一位不老不死的君王吗？那岂止是操控国运。到时候势必会出现天劫，就算这位新皇能熬过天劫，徐福大方师也会从海上回来处理这人。师尊，到时候你就是助纣为虐的第一恶人。”

　　广孝和灌无名的关系堪比广仁和火山，只不过这样大不敬的话火山是绝对不敢对自己的师尊说的。好在广孝也知道自己的弟子没有恶意，当下微微的一笑之后，冲着灌无名说道：“谁说的，长生不老就不会死了？你我修道之人况且还要小心谨慎，别说他一个俗世的帝王了。”

　　说到这里，广孝顿了一下，看着王莽刚刚所在的位置，声音低沉着几分，继续说道：“活得久了就会挡了别人的道，死在自己儿子、孙子的手上，那才叫真正可悲的事情……”

　　王莽离开之后不久，吴勉那边的御膳也到了尾声。新朝皇帝走了之后，留下来的太子唯唯诺诺的，根本不敢和吴勉、燕劫这几个人交谈。而百无求和小任叁也吃的没滋没味，王莽很看重吴勉，安排的酒宴完全是仿照几百年前周时古风。菜品素雅酒也是祭神用的淡酒，像百无求和小任叁天天习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这样的酒菜吃在嘴里没滋没味至极。

　　加上王莽不会做人，没有安排那个娘娘过来代为饮宴。只有一个闷葫芦一样的太子，最后百无求和小任叁开始呱噪。吴勉便带着他们几个人从皇宫出来，本来按着规矩席后应该向王莽告辞的。不过这个时侯双方谁也不想见谁，吴勉索性便带着孙小川和百无求他们从皇宫走了出来。

　　孙小川本来是廷尉府送来冒充方士的囚犯，不过被吴勉认下来之后，便如同大赦一样。跟着他们几个人出离皇宫，也没有什么人敢阻拦。不过就在出离皇宫大门的时侯，吴勉突然对着孙小川冷笑了一声，用他那特有的语气说道：“老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敢过来冒这样的险？”

　　孙小川愣了一下之后，陪着笑脸对面前的白发男人说道：“您这是高看小川我了，不瞒您老人家说，小川我这也是一个不小心着了道。本来想着借广仁大方师的名气换点钱花，没想到身边就是廷尉府的坐探。这才被他们当作方士抓进去的。也是托了您老人家的鸿福，保了小川我这一条……”

　　“回去和那个老家伙说，我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没等孙小川说完，吴勉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出口打断了他的话。顿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继续说道：“本来我还以为老家伙不在乎什么国运的，想不到他还是看不开。好了，现在你该去哪就去哪，不用跟着我们。”

　　孙小川的心思被吴勉说了出来，当下他眨巴眨巴眼睛之后，陪着笑脸继续说道：“别啊，这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我穿这么一身不是找死吗？您好歹再收留小川几天……”

　　没等孙小川说完，二愣子百无求已经凑了过来。它在旁边听了一个大概，这个白头发的骗子好像是它的‘亲生父亲’指派过来的。归不归失踪这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现在突然间派了一个人过来。让百无求的醋意大发，当下瞪着孙小川说道：“没听见老子的小爷叔说什么了？回去再和那个老家伙加一句：“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回来，死在外面的娘们家里，别指望老子去给他送终！这都几年了，连个屁都没带回来，当老子死了吗？”

　　说完之后，百无求连连推搡孙小川。两个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孙小川也不敢还手。当下只能蹲在皇宫边看着吴勉几个人远去，看着自己满身方士的行头，孙小川叹了口气。只能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反着穿上随后一溜小跑的消失在了皇宫门前的大街上。

　　吴勉几个人回到了燕劫的私宅之后，百无求便缠着吴勉打听归不归的事情。不过不管这个妖物怎么撒泼打滚，吴勉都是一个字都不说。最后这个二愣子情急之下动了粗，结果被吴勉揍了一顿之后扔到了院子里。

　　不过百无求也是发了狠，不管吴勉怎么揍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爬也爬到它小爷叔的房间里。继续去打听它‘亲生父亲’的事情。最后小任叁都看不下去了，和百无求一起哀求吴勉。

　　最后实在受不了两只妖物，吴勉将它们俩交到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片刻之后在开门的时侯，鼻青脸肿的百无求还是一脸恨恨之色：“老子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还在惦记什么！”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四章

　　这一天之后，新朝开国皇帝王莽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新朝建立之初虽然内忧外患不断，不过在这位皇帝也算是勤勉，在他的东拼西补之下，也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从这一天起，王莽每天只是混在一些修士当中。这些修士不断的为王莽做法添福，一月当中王莽经常有半月不上朝。只是过了半年，新朝还没有稳定的局势便已经糜烂起来。

　　当时赤眉、绿林和铜马等大大小小的几十股势力已经成型，其中两股叛乱已经成了势头，刘室宗族的刘玄、刘秀兄弟俩的绿林军和琅琊人樊崇的赤眉军已经打下了几个郡县。朝廷几次派兵征缴都大败而归，几个月的光景，新朝的十几处郡县已经归了绿林和赤眉。

　　就是到了这个时侯，王莽还是执迷不悟。反而越发的开始沉迷修士的祈福，不过虽然这位新朝皇帝不操心，他的太子却沉不住气了。还真是应了吴勉当初说的话，地皇四年初，新朝太子王临在皇宫中起兵谋反。可惜行事不密被人举报，兵败之后自杀而死。

　　太子之死算是为新朝敲响了丧钟，从这一天起，几乎每一天都有郡县被敌军攻占。而王莽丝毫不为所动，几乎每天都泡在修士堆里。每过两三天便向上天祈福一次，遇到初一、十五或者是天上那位神仙的生辰。这个朝廷都要停下所有的事情，新朝皇帝亲自带着文武百官一起祈福。

　　为了显示自己祈福的虔诚，从祈福之日起王莽便开始吃素。他自己吃素不算，还特意下旨要求整个长安城的官员百姓都不得杀生吃荤。每天派出坐探到大街小巷中盘查，如果遇到杀生吃荤之人，就地处决。

　　于是长安城中的大小酒肆和一般百姓家中，都断了荤腥。虽然酒肆还是有酒可卖，不过就着青菜萝卜喝酒，也喝不出来酒味。两只妖物为了这个憋了一肚子火，开始那几天不用喝多，百无求已经抱着小任叁到处骂街去了。

　　后来百无求和小任叁学的精了，这两只妖物也不再出去喝酒。先从酒坊当中买回来十坛八坛的好酒，随后它们俩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些活鸡活羊。交给了家里的厨子，宰杀烹煮之后拿来下酒。

　　有几次这里烹煮肥羊的香气惊动了官府的坐探，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要进来拿人的时侯。被百无求连打带骂的摔打了出去，要不是管家在一边拦着，这些官差起码大半就要命留在这里。后来廷尉衙门的人打听了吴勉几个人的底细，知道他们是新朝皇帝红人燕劫的朋友。只能忍了这口气，之后巡街的时侯都避开那座房子。

　　之后的某一天，百无求白天溜溜达达的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等到他回来的时侯，扛着一条小牛犊一样的死狗回来。回来之后，百无求便将死狗扔到了厨下。吩咐厨子美美的炖上一大锅出来，晚上要用这狗肉下酒。

　　不多时，厨子便将收拾好的狗肉下锅。汤沸之后，狗肉的香气半个长安城都闻得到。眼看着狗肉就要熟了的时侯，百无求和小任叁已经倒满了美酒。正流着口水准备叫吴勉出来一起出来喝酒吃肉的时侯，大门外面冷不丁有人说道：“好肉香！好酒气！想不到偌大的一座长安城中，只有这里还能闻到酒肉的香气。也不知道主人是否好客，能不能分我一碗肉羹美酒。到时候我一定多给酒资……”

　　“不好客！这里也是财主，不差你那俩钱儿！”听到门外这人有进来讨食的意思，当下小任叁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个小家伙还是小孩子护食的心性，前几天因为最后一口鸡肉还和百无求大了一架。最后在它的撒泼打滚之下，最后的鸡肉连肉带汤的都下了这个人参娃娃的肚子。

　　现在听到有人打这狗肉美酒的主意，小任叁自然不肯打听。不过就在它鼓动百无求骂街把门口那人骂走的时侯，门外那人又继续说道：“肉香是好，不过酒气差了一点。这酒气遇风即散，还是落了下品。可惜了，如此的佳肴却无好酒相佐，真是可惜了……”

　　这几坛美酒都是小任叁在长安城的酒坊当中一家一家喝出来的，整个长安城就被他挑出来这几坛酒来。如果说这个都不是好酒的话，那么其他酒坊酒肆里面的都不能叫做酒了。

　　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挑选的美酒不入流，小家伙的火气便出来了。当下也不管出锅的狗肉了，小任叁对着外面那人大声骂道：“放屁！放屁！我们人参知道你想进来蒙酒蒙肉，呸！你就在门外面闻着味道解馋吧！一会把狗骨头给你——嗯？什么味道……好香的酒味……”

　　小任叁骂了一般的时侯，突然一股美酒的异香从门外飘了进来。小任叁的口水竟然不由自主的流到了地上，随后，又听到门外那人说道：“在下从家乡带来了一坛美酒，如果此间主人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品酒如何？”

　　这人的话说完之后，小任叁好像失了魂一样，摇摇晃晃的跑到了门前。在管家过来之前，已经前一步的打开了房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坛打开了封泥的美酒，那异常的香气就是从酒坛里面飘出来的。

　　“带了这么好的美酒过来，你不早说……”小任叁一把将酒坛抢在怀里，小家伙将鼻子凑到了酒坛边缘。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满脸陶醉的表情。当下这个小家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先对着酒坛口喝了一口。随后小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只是一口便有些些许的醉意，随后回过头来对着还站在门口的青年说道：“看在你这酒不错的份上，分你两块肉……”

　　当下，年轻人跟着小任叁进来，和百无求一起围着狗肉锅做了起来。二愣子喝了一口这人带来的美酒之后，也是连连惊呼美酒。甚至就连还在屋里的吴勉都惊动了，想不到这酒香竟然如此的浓郁。

　　这时狗肉刚好，百无求和小任叁也顾不得请教那个人的姓名。直接拿过碗筷，也不顾谦让，直接从锅中捞肉食之。两个妖物一口狗肉一口酒，转眼之间便吃喝的满头大汗。

　　而那年轻人似乎也不知道客气二字为何物，当下从管家那里要来碗筷，完全不把自己当作外人，捞起滚烫的狗肉来吃的直烫嘴，还是一口一口的向嘴里塞着狗肉。吴勉站在他的房间里，看着这个年轻人吃喝的速度不逊两只妖物。当下嘴角竟然出现了难得一丝不是冷笑、嘲讽的笑容。

　　虽然百无求带回来的是一只四五十斤的大狗，不过也经不过他们这样的吃法。没过多久，慢慢一锅的狗肉只剩下了一点残汤和吃剩的狗骨头，慢慢一坛子美酒这时也见了底。年轻人、百无求和小任叁三个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这一人二妖相互看过来，几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百无求看了一眼锅中的狗骨头，借着酒劲说了一句：“吃肉就要吃狗肉”脸色红扑扑的小任叁嘿嘿一笑，接着二愣子的话头继续说道：“喝酒就要喝好酒。”

　　年轻人将酒坛里面最后一口酒水喝下去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说了一句：“娶妻当娶阴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