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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神都洛阳:闻香榭》-脂粉店诡异故事(第二部开始连载)--作者:海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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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2 08: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听文清直着嗓子叫:“沫儿!婉娘!快来看!好多宝贝!”又拖又拽地将一个粗布麻袋拉了过来,沫儿忘了害怕,好奇道:“什么东西?”
  文清打开麻袋。镶着猫眼的耳环,手指大的珍珠项链,一尺来长的纯金如意,璎珞项圈,双龙衔珠犀牛梳,四蝶纷飞金步摇,盘枝玛瑙白玉簪,还有各种沫儿叫不上名来的珠宝首饰,在微弱的灯光下烁烁放光。
  婉娘早就飞身扑了出来,放下这件抓起那件,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文清提醒道:“回屋看吧,院子里冷。”
  沫儿蓦然想起锦鸡,三步并做两步窜回中堂,只见石镜和细绳跌落在地上,锦鸡早不见了踪影,顿时失望气恼,叫道:“野鸡跑了!”
  婉娘抱着那一大包首饰,眉开眼笑道:“跑了就跑了,有什么要紧。”拿起一只步摇插在鬓间,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还故意晃动脑袋,让步摇微微抖动。
  沫儿恼道:“你故意放走的吧?”
  婉娘换了一个精致的盘龙玳瑁长尾梳,正在头上比划,头也不回道:“你想留着它吃鸡肉?”
  沫儿顿足道:“什么都没问清楚呢!”
  婉娘道:“有什么问的?问我就成。”
  文清听得糊涂,插嘴道:“沫儿想问什么?”
  沫儿白他一眼,道:“那只野鸡……就是凤凰儿!”文清睁大了眼睛,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沫儿顾不上和他解释,道:“那你说,她怎么会突然显出原形?”
  婉娘得意一笑道:“你当我们的媚花奴是白做的?覆盆子和血奴粉皆为滋阴之物,只适宜女子使用。镜雪是冬季之花,最为清冷高洁,若有邪念,便会寒至心田,破了外在的伪装。”
  凤凰儿心存歹念,垂涎王家财物,当初认识王凡,本就是处心积虑的一个圈套。后见徐氏自立,不肯交出店铺大权,更羡慕徐氏对银器设计的独到,便一不做二不休,想通过邪术引出徐氏聪慧魄,并将自己的中指血导入徐氏百会穴,妄图通过依附于徐氏身体来达到控制王家财产的目的。
  可惜徐氏佩戴着个辟邪的玉鱼儿,凤凰儿总是难以近身,便找到旺福,以其女儿相威胁,让旺福帮自己偷玉鱼儿。今晚见徐氏一个人来到闻香榭,凤凰儿觉得是个动手的好机会。她一向瞧不起婉娘,觉得她不仅俗气而且蠢笨,远不是众人嘴里说的精明过人,今日在闻香榭里动手一来是因为自己等不及了,二来可以顺便给婉娘个难堪,传出去自己也可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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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3 08: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凡邪气入侵者,不论男女,皆为肾气不足。要采人魂魄,必然要先抑制其肾气。凤凰儿用银簪插入徐氏百会穴,用灵力泄其肾阳,并将她主管聪慧的天魄导出。但媚花奴添加了血奴和镜雪,配上梅花寒玉,最是扶正祛邪,凤凰儿不仅未能依附徐氏肉身,反而被媚花奴滋阴功效吸引,多年灵力毁于一旦,又被沫儿用固原强本的梅石古镜砸中心窝,一下子便折出了原形。
  沫儿突然道:“这款媚花奴,原本就是做给凤凰儿的吧?”
  婉娘笑而不答。文清奇怪道:“做给凤凰儿的?”
  沫儿也笑而不答。文清想了片刻,笑道:“我明白啦。婉娘听说徐氏做噩梦,便知道凤凰儿不怀好心,专门做了媚花奴对付她。”
  沫儿呵呵地笑,道:“还有呢?”
  文清道:“凤凰儿若是不害人,媚花奴就只是一款香粉而已。”
  沫儿追问:“还有什么?”
  文清偷看着婉娘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她有同伙吧?这些东西是同伙来救她给的赎金。”
  沫儿上去给了他一拳,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还着重的英雄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婉娘故作娇憨,嘟起嘴巴道:“什么赎金,明明是她打碎我香粉的赔偿。”
  沫儿脸色却沉了下去,小声嘟哝道:“不知道又得罪了什么高人,只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婉娘把玩着金如意,轻描淡写道:“怕了?”
  沫儿胸脯一挺,傲然道:“谁怕了?哼,老子不惹事,也决不怕事。”
  文清也挺了挺身子,大声道:“正是。”接着纳闷道:“那人是谁呢?”
  沫儿挠头道:“这人既然能拿出如此多的财宝,干嘛还觊觎王家的财产?我瞧着,王夫人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的首饰。”
  婉娘把首饰包起来,乐滋滋道:“哈哈,这么多的首饰都是我的,今晚赚大啦。”
  (媚花奴完)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2-8-23 08: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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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4 08: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半边娇
  (一)
  一入腊月,便算跨进了年节,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浓郁的年味儿。沫儿捣着石臼里的蔷薇籽儿,嗅着不知谁家炸丸子的香味,嘟哝道:“好久没上街了。”
  文清也放下了手中的筛子,两人可怜巴巴地望着婉娘。
  早上婉娘说要上街置办年货,两人早就想跟去了,可是今天活计众多,留黄三一人在家肯定做不完,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黄三看他俩闷闷不乐的样子,比划道:“带他们一起去吧。”
  婉娘歪头看了看,皱眉道:“先说好,一,我说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许额外要求;二,我去看什么你们就看什么,不许烦,不许催——还不换衣服去!”
  两人兔子一样冲进屋内换了衣服,兴高采烈地随着婉娘上了街。大街小巷一片欢乐景象,各家商铺摊位从店里摆到街上,还不惜用最夸张地词语、图画和吆喝声赚取眼球。沫儿对其他的不敢兴趣,只盯着各种年糕、糖果、瓜子、点心,不时对着大块红亮喷香的卤肉、整只香酥嫩滑的烧鸡、悬挂着的皮焦肉嫩的烤鸭猛咽口水。
  婉娘却没有停车的意思,指挥着文清绕过卖熟食的,一径走到南市旁边的朱华巷。沫儿一见,顿时没了兴致。
  朱华巷正对着南市的酒肆车坊,街道平整宽阔,两边商铺飞脊吊檐,彩灯高挑,修葺得甚为华丽。最要紧的是,整条街里全是女人用的物件:胭脂水粉,宫花手绢,衣料首饰等,用料精良,材质高档,在洛阳城中颇负盛名。今日更是繁华,各色精美小娇和马车络绎不绝,街上人流如织,且女子远远多过男子。
  文清去存车,沫儿无奈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咧着嘴跟在婉娘后面,心里暗暗祈祷她快点看完。
  婉娘在一间店铺前站住脚,仰头道:“就是它了。”一阵浓郁的香味传来,沫儿一看,红漆镂空雕花木门,暗金红色大字,上书“香云阁”。
  沫儿嘀咕道:“自己就是做胭脂水粉的,干嘛还来这里买?”
  婉娘忿忿道:“哼,我要看看它的香粉如何个好法。”原来婉娘还惦记着那日闻香榭被人同香云阁比较之事。沫儿嗤之以鼻,哼道:“真幼稚。看看有什么用?难道再来人说香云阁的好,你能证明给她不成?”
  婉娘横他一眼,道:“好歹我也知道它的质地到底如何。”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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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4 11: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有新故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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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5 21:5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婉娘横他一眼,道:“好歹我也知道它的质地到底如何。”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了进去。
  香云阁前身原本是卖香料的铺子,后经营不下去,转让给了一家西域商人,店铺也重新进行了装修,专售成品胭脂水粉。其香粉价高质优,专门针对皇家贵族和商贾大户,在脂粉行业大有异军突起之势。
  铺子挺大,里面布置成了圆顶,上面绘着颜色鲜艳的蓝色壁画,墙上挂着西域毡毯,连临墙的货架空余部位都装饰有兽头、牛角和一些夸张怪异的动物小像。各色香粉按类排开,口脂、面脂、花露、眉黛、花黄等分别占据一段货架,使用的盒子材质多样,金、银、象牙、犀角、檀木、青玉、白瓷等应有尽有,不过敞开的货架中都是一些寻常的香粉,名贵的都放在柜台内的货架上,得叫了伙计才能取来看。
  店铺里客来客往,生意十分兴隆。几个姑娘小姐叽叽咯咯笑个不停,看了一款又一款。陪伴的男人们和跟随的家丁或悠闲或焦虑地等在门口一侧。婉娘从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子身后挤过去,拿起一个心形檀木牡丹粉,打开闻了闻,小声嘀咕道:“哼,明明比我闻香榭的差远了!”
  沫儿见下面摆着摆着几个小兔子香粉,顿时来个兴趣。这款香粉十分普通,用的也是最一般的瓷瓶,但小兔子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眼睛和嘴巴还被点成了红色,戴着的一顶圆圆的小帽刚好做了瓶盖,造型极为别致。沫儿爱不释手,指给婉娘看:“你看人家的盒子!哪象我们,不是圆口大肚的,就是长颈圆肚的,没有一点儿新意。”
  婉娘瞟了一眼,鄙夷道:“瞧瞧这质地!”
  沫儿反驳道:“我又没说质地,我说瓶子。”旁边两个年轻女子正拿着一款锦缎木盒装的桃面粉研究,听到沫儿说话,便朝这边看来。挨着沫儿的青衫女子一见沫儿手中的小兔子,顿时两眼烁烁放光,惊喜道:“啊,好可爱!”劈手从沫儿手中夺了去。
  沫儿悻悻道:“货架上还有呢!”但再看货架上的,怎么看都觉得不如这个精致,心里有些不高兴,又不好和她一个女孩子争,便蹲下身来看其他的瓶子。
  刚拿了一个虎头粉来看,只觉一个东西砸得脑袋生疼,还没来得及叫,脚边哗啦一声,刚才那个小兔子粉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一抬头,见刚才那个青衫女子正手足无措地看着香粉,一脸尴尬。
  店铺伙计听到响动,一个箭步窜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片,看了看沫儿,弓腰做出个请的姿势,客客气气道:“这个香粉……请小公子这边结账。”
  沫儿看这阵势竟然是将自己当做打碎香粉的人了,慌忙摇头道:“不是我。”朝青衫女子看去。哪知道青衫女子一脸无辜,闪身躲开,嘴里还啧啧有声,又是惋惜又是责怪地看着沫儿,那副表情分明是告诉伙计,就是沫儿打碎的。
  沫儿顿时恼了,梗着脖子道:“不是我!是她打碎的!”婉娘和陪同青衫女子的绿衣女子见状,都围了过来。
  伙计却以为沫儿耍赖不想赔,这种事情他也见得多了,皱了皱眉仍然好言好语道:“小公子,这个香粉其实不值什么,只是掌柜的管的严,请您体谅小的。”说着还躬身做了个揖。
  沫儿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正要大声解释,婉娘拉了他一把,对伙计道:“对不住了,是我们不小心。打碎的这个多少钱?我来结账。”伸手从荷包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了伙计,伙计陪笑收下,点头哈腰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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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6 21:57:42 | 显示全部楼层
  沫儿无辜被冤,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青衫女子大声道:“明明是你打碎的!”
  绿衣女子年龄看上去稍大一些,圆脸杏眼,举止锻造,过来挽住青衫女子的手臂,沉声道:“怎么啦?”
  青衫女子表情变得委屈,眼里闪着泪光,低下头道:“就算我打碎的吧。”
  绿衣女子拍了拍绿衫女子的肩膀以示安慰,见沫儿满脸怒容,淡然一笑道:“不值当的事儿。就算我们的吧。”娇声叫道:“小二,把刚才这位姑娘的银子退了,记在我的账上。”
  沫儿怒道:“什么叫‘就算’?明明‘就是’!”婉娘一把拉过沫儿,解嘲地笑道:“多大点儿事儿!多谢姑娘了。”朝两位女子点点头,拉了沫儿走到另一侧角落。
  沫儿百口莫辩,扭头见绿衣女子一脸委屈,更是怒极,用力甩开手,朝婉娘大发雷霆。婉娘按住他的肩头,静静道:“谁打碎的,有什么要紧?”
  沫儿一愣。婉娘道:“有些事情,没必要纠缠。心里知道就好。”婉娘说完,又走去看那些口脂。
  沫儿垂头沉默了片刻,嘟囔道:“话是如此说,我心里不痛快。”
  不料刚才那两个女子也过来看口脂。青衫女子看了看上满脸怒气的沫儿,眼底透出得意之色,一看见婉娘,转而换上了天真烂漫的笑容。沫儿哼了一声,扭头走到婉娘另一侧。
  绿衣女子打开一盒青瓷口脂,道:“红袖,你看这个怎么样?”
  叫红袖的青衫女子认真地嗅了一嗅,热切道:“真不错!颜色娇而不艳,我看配阿萝姐姐的粉面正合适!要是朱公子见了,肯定喜欢。”绿衣女子阿萝脸儿一红,看了看四周,娇嗔道:“死丫头,满嘴胡说!”
  红袖嘻嘻笑道:“姐姐老实交代,今天来买口脂,是不是朱公子交代的?”
  阿萝一手掩面娇笑,一手去撕红袖的脸颊。红袖小心地躲着,撅起嘴巴道:“姐姐找了个如意郎君,妹妹我以后就没人玩儿了!”
  远远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阿萝侧耳细听,脸上露出笑容,小声道:“这是给秋闱大试中举的举人报喜呢。”
  红袖眼睛一闪,未接阿萝的话,而是细心地将阿萝鬓角垂落的发丝抿上去,端视了片刻,赞道:“姐姐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朱公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呢。”阿萝一张粉脸羞得通红,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又去看柜台里的香粉。
  沫儿心情郁闷,便跑出去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等文清。过来好久,才见文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沫儿埋怨道:“怎么寄存个车子要这么久?”
  文清道:“对面青云客栈住着的一位公子中了举人了,前日放榜,今日报喜,一大帮子人在那里喝酒放鞭炮祝贺,我担心惊了马儿,就换了另外一家客栈,所以来得迟了。”
  沫儿随口道:“举人长什么样儿?是不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文清老实道:“没看到。”
  婉娘逛了一圈出来,一件香粉也没。三人去南市买了些腊肉、点心和红枣木耳等干货,中午在街上随便吃了,下午又去了北市。婉娘学的倒快,果然去购进了些同香云阁差不多的青瓷、白瓷瓶子和锦缎木盒,还专门挑了些别致的,样子如梅花、苹果、桃子等的。这些材质的东西比玉做的东西要便宜的多,如此一算,竟然省下了一大笔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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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7 08: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沫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便死活缠着要婉娘带他们去吃全羊宴。
  全羊宴在正对着南市的思顺坊,同修善坊一街之隔,为一个突厥人所开。他家的羊肉做法同中原迥异,采用整只羊烹饪,再用羊的不同部位做成不同风味的菜肴,外皮酥脆,肉质鲜美,在神都久负盛名。因他家都是整只羊售卖,三四个人吃不完,婉娘以浪费为名,总不带沫儿文清来吃。今日被缠得无法,只好答应,自己和沫儿先去订座,文清赶着马车去接黄三。
  今日天色尚早,一半座位还空着,但雅间已经被预定完了,二人在大堂里面找了座位坐下。
  一个高鼻大胡子酒保过来,操着一口熟练的官话,道:“请二位客官先去后堂挑一只羊。”他家的羊肉都是现挑现杀的,为的是新鲜。
  婉娘看附近桌上端上来的各色羊肉,足够十个人吃,探询道:“酒保,能不能要半只?我们只有四个人。”
  酒保满脸笑容道:“买半只是不行的,但是客官可以同其他食客商议,两家共同做一只,上菜时厨房可以分别上一半。”
  两人四下看了看,有些犯难。总不好追着其他食客问“是否愿意共同吃一只”吧?婉娘无奈道:“算了,点一只小点的吧。”
  酒保人倒不错,点头笑道:“行嘞。过会儿要是有其他客官要叫半只的,我来告诉姑娘。”点头哈腰走开了。
  过了片刻,酒保过来喜滋滋道:“姑娘好运气!刚才来了位年轻公子,他们也是三四个人,正好可以和姑娘分食一只羊。”说着朝对面一指。
  对面桌上,坐着位年轻公子,着一件米色捻金暗纹丝绸长袍,头上简单地束了一个发冠,腰间挂了一块双心玉佩,长得眉清目秀,书卷气甚浓。旁边站着一个书童摸样的小厮,正伸头往窗外看,似在等人。
  婉娘笑道:“那敢情好!”可巧文清和黄三来了,四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上菜。
  全羊宴共有二十几道菜,全部采用羊肉制成,只是制作要花些功夫。讲究的食客通常要提前半日预订,看着活羊宰杀,再一样一样地做了来;婉娘图省事,就用了人家现成做好的。不大一会儿,菜便上来了。先是凉拌羊舌、五香羊片、孜然羊排和羊皮皮冻四个下酒的凉菜,然后是手扒羊头、葱爆羊腰、红焖羊腩、烧烤羊腿,中间搭配羊杂汤、金丝烧饼和精致茶点,配上店家送的开胃小菜,只吃得文清沫儿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对面那桌尚未上菜,酒保去问了几次,公子都说要等人。天色渐暗,食客嘈杂,年轻公子面色稍有焦虑,不住朝门口张望。
  婉娘吃了一点便饱了,抱怨道:“全是羊肉,有什么好吃?还不如去溢香园点菜吃呢。”
  沫儿满嘴流油,咽下一大块羊排,道:“吃羊肉就要吃特色。象溢香园那样的菜,满大街都是,有什么吃头?”
  婉娘吃吃笑道:“吃货都这么认为。”一抬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在桌底下踢了沫儿一脚,悄声道:“你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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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7 08: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沫儿大嚼着肉,一边回头一边道:“谁?”一个青衫女子带着一个小丫鬟出现在门口,正是沫儿最不待见的红袖。比起上午,她打扮得成熟了几分,娥眉红唇,满面春风。
  沫儿丢了羊排,怄火道:“讨厌,影响食欲。”
  婉娘低声笑道:“我看你是吃饱了吧。”
  对面的年轻公子和书童慌忙站起招手。红袖只顾和公子打招呼,也没注意到婉娘和沫儿。
  文清好奇道:“你认识她?”沫儿偷偷将上午遇到的事情讲了,文清也气愤填膺,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公子亲自倒了茶,歉然道:“今日订座完了,没有雅间,只好坐在大堂,委屈……安小姐了。”说着脸一红。红袖捧起茶杯,饮了一口,娇声道:“外面好冷!快过年了,各个酒家都客满呢。”
  公子难为情地笑了,又伸着脖子朝门口看。红袖叫道:“酒保,上菜!”公子似要出言制止,又觉不妥,期期艾艾道:“安小姐……没和你一起来吗?”
  红袖嘴巴撅起,娇嗔道:“朱公子就惦记着我家姐姐,我来不行吗?”看样子今日朱公子约的是另一位小姐,可能就是今天那个绿衣女子阿萝。
  朱公子大窘,尴尬道:“倪小姐说笑了。”
  红袖一双眼睛活泼机灵,看着朱公子的样子咯咯娇笑不停。朱公子不敢正视,鼓起勇气道:“安小姐说有事相商,怎么突然……?”
  红袖突然红了眼圈,低头道:“姐姐有事来不了啦。”
  朱公子吃了一惊,道:“出什么事儿了?”
  红袖拿出一条手绢儿,拧了下鼻涕,道:“算了,不说了,说了更烦。”
  瞧这话说的,分明是故意急人。朱公子听了之后,果然越发焦急,额上泌出一层细汗,道:“她病了?”
  红袖佯装生气,道:“我不依,朱公子只关心姐姐!姐姐都说了,以后朱公子就是自家哥哥!红袖刚才坐车崴了脚,好辛苦才来到这里,你问都不问一下。”说着将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伸到朱公子面前。
  朱公子耳根通红,唯恐周围的人听到看到,惊慌失措低了个头,也不知看到没看到,结结巴巴道:“啊……倪小姐辛苦……”见酒保走过,慌忙大声叫道:“酒保,上菜!”
  红袖收回了脚,看着朱公子的窘迫相抿嘴偷笑。
  酒保上了菜,红袖优雅地拿起筷子,慢慢品尝。朱公子却如坐针毡,手足无措。
  红袖瞥了他一眼,笑道:“朱公子,这么多的菜,不会就给我一个人吃的吧?”
  朱公子抹了一把汗,道:“倪小姐……安小姐她……”
  红袖嗔道:“什么你小姐我小姐,你叫我红袖就好啦,要不也同姐姐一样,直接叫我妹妹。”
  沫儿低着头装作喝汤,听到此话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鄙夷道:“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朱公子额头的汗大颗滴落下来。红袖天真道:“朱公子很热吗?”伸手拿手帕去擦。
  朱公子忍无可忍,往后一躲,站起身施了一礼,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小生同安小姐虽有婚约,但私下见面,实属不妥。请代问安小姐好,小生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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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8 07: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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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9 21:5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朱公子无可奈何,往后一躲,站起身施了一礼,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小生同安小姐虽有婚约,但私下见面,实属不妥。请代问安小姐好,小生告辞。”朱公子官话带些南方口音,配上他的文弱腼腆,倒也相得益彰,虽然迂腐,但很可爱。
  红袖见朱公子一本正经,越发觉得好笑,却不敢再造次,娇咳了一声,板着脸道:“你走吧。可不要怪我没把姐姐的话儿带来。”
  朱公子迟疑了下,斜做在半边椅子上,红着脸道:“她……说什么话?”
  红袖一双眼睛扑闪着,嘴唇嘟得象一颗红樱桃,吃吃笑道:“你怕我吃了你啊?”
  朱公子面部僵直,挤出一个笑脸,慢慢溜着椅子坐下。
  红袖掩口笑了良久,方才道:“朱公子,你看我怎么样?”
  朱公子一愣,道:“什么怎么样?”一碰到红袖狡黠明亮的眼睛,赶紧躲开目光,结结巴巴道:“很好……很好。”
  红袖眼珠一转,歪头道:“比起姐姐,怎么样?”
  朱公子额头的汗更多了。红袖咯咯娇笑了一阵,脸色渐渐沉静,道:“好了,不逗你玩儿了。今天下午的信是我送给你的。”
  朱公子吃了一惊。红袖戏谑之色皆无,面无表情道:“姐姐听说你中了举人,有心过来祝贺,又恐不合礼仪。我就擅自做主,代姐姐来见你。”说着丢了一个红色同心结过去,道:“姐姐织的。”拉起旁边的的小丫鬟,起身走了,留下朱公子握着同心结目瞪口呆。
  沫儿只管胡吃海塞,见她走远,幸灾乐祸道:“讨了个没趣,嘿嘿。”

  (二)
  这几日寒风料峭,清冷的小尖风刮在脸色同刀割一般,天气干燥,口脂变得热销起来。
  不过天气越冷,梅花开得越是灿烂。婉娘征得几个大户人家同意,带了文清沫儿去四处采梅,专挑那些含苞待放的红梅,一朵朵摘了,放在热砂锅里烘焙成半干,再拧出花汁,与淘净的上等红蓝花汁混合,配上丁香、藿香等,用秋天新收的上好洁净棉花裹好,然后投入事先已烧至微烫的酒中,以热酒吸收棉中的香料之味。过三日三夜,取出棉花和香料,将除去膻味的羊脂放人酒中,旺火大烧,直至水分蒸发完毕,红色渗出。此时将上等白帛剪成二指宽一寸来长的片,整齐码入小方瓷瓶,趁红色羊脂膏未凝固之时以清油调入,搅拌均匀,倒入瓷瓶内,待其自然冷却,便凝成了细腻鲜艳的红色口脂。使用时,只需拈其一片浸透了颜色的帛,以唇抿之,便可起到修饰润唇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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