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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阴阳眼(1976年江汉轶事)--作者:七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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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2 09: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姬小白摇头说:
  “她爸,苗人手段繁杂,换作我也未必防得住,你莫自责。”
  毛弟道:
  “老婆,你不是说五大苗里,你们黑苗最厉害,难道……”
  姬小白说:
  “黑苗虽统辖苗疆,可苗蛊千变万化……她爸,你看。”
  说话从床下拖出个破脸盆,里头一坨焦黑。
  不等毛弟问,姬小白说:
  “这是昨日烧的乌鸡。”
  拿火钳轻夹鸡骨,点煤油灯烤烤……
  鸡骨动起来,仿佛骨头里有东西要拱出来!
  姬小白拖出床底黑木箱,钳骨进去。
  黑箱里各色怪虫齐齐爬拢来,沾着鸡骨纷纷游开……
  姬小白缩手关箱,喝口水照黑骨一喷,待焦骨如旧,道:
  “这蛊诡异,我冇到老师境地,也化不掉灵丽身上蛊毒。”
  毛弟问:
  “那么办?”
  姬小白盯着鸡骨,展眉道:
  “先吃饭。”



  江边有风,不似往常闷热。
  送走一班轮渡,大熊点根烟,才抽两口,觉得腹内一团火升起,烧遍全身。
  冯梦华解完大手,望大熊笑道:
  “狗日的,你又做了么坏事,浑身红得跟番茄似的?”
  大熊站起来,死死盯着老冯,双眼血红,喉咙暗嘶。
  冯梦华暗道不好,后撤三步,看大熊逼近前,面部抽搐,像是强扭着擦身冲过去,直扑进江心!
  浪花平复,老冯自语:
  “狗日的,不晓得又发么疯……”
  想大熊水性好,自去忙活。
  凉水透心,大熊红眼消退,直朝黑暗里坠!
  江心幽暗,似无底地狱,又像漆黑夜空。
  忽然冥冥中有星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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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3 08: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明灭间一物忽自黑沉处冲起,搂住大熊肩膀,张嘴直取咽喉!
  大熊昏迷不觉。
  怪物獠牙仅隔五寸……
  大熊丹田忽地黑气升腾,上达膻中,破胸而出!
  怪物瘪脑壳一缩,眯眼看时,黑烟里探出颗硕大猫头,裂嘴反咬过来!
  怪物干笑两声,与黑炭斗作一团。
  黑炭见大熊仍向下飘坠,猛咬数口逼退怪物,伸后腿挠向大熊左脸。
  血腥味盛!
  水里怪物闻着,眼放异光,呵呵吼着欲绕袭大熊。
  黑炭哪肯,复斗得翻江倒海。
  流些许血,不知是泄了毒还是吃痛,大熊竟醒了,二目赤红,瞪浑黑江底如同白昼,只不知身前黑影里是么物事翻腾……
  好容易瞧见颗干瘪头颅,正像以前过江遇着的水猴子,不由怒火燃烧,运气拨水,举拳猛擂过去!
  砂钵大拳头穿透黑影,堪堪碰着黑炭,黑炭早化阵烟,钻入拳心!
  黑气入体,大熊拳速陡增三倍,正击中水猴子瘪头,砸得它嗷嗷怪叫,堕入无边黑暗,但听声道:
  “你等到,等到……”
  趸船后头水响,大熊湿淋淋钻上来,左脸三道血痕,恰似个川字,兀自朝水下吼:
  “老子等到你,有种上来!”
  冯梦华正在钓鱼,吓一跳,骂道:
  “狗日的,玩了几十年水也能玩出血来,未必江底下有鬼拖你的脚?”
  大熊笑说:
  “老冯,还是你了解兄弟,老子才将在江底下,还真碰着鬼了。那水鬼脑壳瘪瘪的,跟轮渡四号老船长张黑子当年讲的水猴子一样,狗日的想啃老子,被老子一拳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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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7 00: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冯梦华骂:
  “滚滚滚!一大早冇得正经,跟老子在这侃鬼话。快去前头守到,这班船要来了。”
  大熊拎起鱼篓,挑条肥鱼道:
  “做事可以,得好鱼伺候。”
  哪知捉鱼的手才抹过伤口,黄鳝鱼沾血,挣扎“唧唧”惨叫!……
  大熊张嘴待咬,冯梦华眼尖,瞥见黄鳝鱼眼翻白,鱼鳃里流出血来!
  大熊不察,囫囵吞掉黄鳝,道:
  “老冯,今日黄鳝味不对,像是死的,可我捉的时候它明明活蹦乱跳?……”
  冯梦华摇摇头说:
  “狗日的你一天到黑吃生的,迟早要吃成苕货。”
  二人笑骂一阵,各自忙活。
  岸边蒿草拨动,龙朝海满脸愁容,趁无人翻堤走去。



  王佩兰、胖小蕾奶奶几个太婆在院门大树下乘凉。
  眼瞅兴国媳妇恹恹回来,王佩兰问:
  “兴国屋里的,人么样了?”
  兴国媳妇像开闸的笼头,嚎啕大哭,哭半天瘫软在院子里。
  众人忙架起她,王佩兰去自家屋里,冲碗红糖水端来,守着兴国媳妇喝干,脸上总算有些颜色。
  兴国媳妇稳住神,便讲爱人病情。
  待说到兴国再次昏迷,又号哭不止。
  围观听了,唏嘘不已。
  毛弟出门上班,听得半截,瞧兴国媳妇大肚,过不得返身上楼。



  姬小白盘坐屋里,守着灵丽,听罢毛弟说词,道:
  “自家屋里伢都顾不过来,你还想强出头?”
  毛弟嗟叹一声,去外屋抽闷烟。
  一根烟抽完,姬小白悄然出房说:
  “胜利,都是造业的人,死马当活马医,我有法子,就算救不了人,也该探出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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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9 08:06:54 | 显示全部楼层
  到第三勺,不捏兴国鼻子,已能自吸稀饭。
  到第七勺,兴国睁开眼,眼珠浑浊,直如僵尸。
  毛弟忙说:
  “弟妹,快去倒杯开水。”
  兴国媳妇挺大肚倒来开水。
  毛弟早停了汤勺,任兴国望着残羹,喉咙骨碌碌乱响。
  媳妇心疼,道:
  “毛弟哥,怎么不喂了?”
  毛弟接过搪瓷缸,换兴国媳妇端稀饭,说:
  “弟妹,再喂不得,喂了要坏事。你只让兴国闻着稀饭味,好定住他的魂。”
  自摸荷包,又掏个纸包,里头是些白粉,抖抖全溶在开水里。
  病房顿时酸味弥漫。
  兴国嗓子眼像有痰响……
  毛弟忙道:
  “弟妹,站开!”
  冲过去推开饭盒,换开水蒸汽去熏。
  兴国媳妇忽道:
  “动了,动了!”
  兴国嘴唇蠕动,像要讲话……终于含糊“啊”一声,嘴巴裂条缝,竟从里头钻出条细虫,通体赤红,看似蚯蚓,头却是金色的!
  金头蚯蚓闻着酸味,拼命拱开兴国嘴唇,拖道长涎坠入开水。
  “嘶!……嘶!……”
  长虫挣扎扭动,毛弟轻晃茶缸,金头蚯蚓化道淡淡红线,转瞬消逝!
  兴国媳妇吓得直筛,看虫化水,才问:
  “拐子,要不要喊医生?”
  毛弟道:
  “千万做不得,你且守着大门,谁都莫让进,务必等我把瘟虫都引出来,要不然兴国神仙难救。”
  兴国媳妇见毛弟严肃,晓得利害,忙轻合大门,用背抵住。
  开水化过虫,蒸汽更盛。
  兴国嘴里又爬条虫出来,大小与先前一样,却是金黄色的,入水再化……
  弄半天,毛弟终于说:“好了。”
  茶缸里已黑如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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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0 09:4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兴国媳妇满头汗,数得仔细,前后共是九条虫,颜色各异!
  兴国眨巴眨巴眼,眼珠明亮起来,望毛弟道:
  “毛弟,你么样在这里?”
  毛弟说:
  “我路过,来看看你。”
  兴国媳妇道:
  “你还不谢谢毛弟……”
  毛弟在身后使劲摆手,笑说:
  “街里街坊的,谢么事。兴国,我看你问题不大,许是操劳了,注意休息。”
  寒暄几句,见兴国愈发清醒,毛弟去厕所小心倒掉黑水,用龙头冲半天,转身告辞。
  兴国媳妇撵出门相送。
  毛弟道:
  “弟妹,今日的事,千万莫对人讲,连兴国也说不得。我帮你事小,万一传出去,别个说我搞封建迷信,贴大字报,反害了我。”
  兴国媳妇忙说:
  “拐子,我再不是人,也不能害救命恩人,你放心,今日的事,我当是个梦,醒来便忘了,保证连兴国都不说。”
  毛弟蹬车上班,心里记挂灵丽,总不安神,坐一阵和同事打过招呼,踩车回家。
  进院门汪进、大脑壳几个正在玩闹。
  大脑壳喊:
  “毛弟叔叔,你回得好早,灵丽姐姐还好吧?”
  毛弟道:
  “灵丽可能中暑了,在家躺着。大脑壳乖,早上真要谢谢你了。”
  大脑壳摇头说:
  “毛弟叔叔,你搞错了,早上做好人的是汪进,要谢该谢他。”
  毛弟望汪进道:
  “进进,你长大懂事了,谢谢你。以后院子里哪个敢欺负你,就来投我。”
  汪进憨笑说:
  “莫谢莫谢,灵丽妹妹我救不了,她妈妈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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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4 20:4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脑壳看毛弟脸色不好,忙捂住汪进嘴巴,道:
  “毛弟叔叔,你一表扬他,他就胡说乱侃了,莫听他的。”
  不由汪进分说,拽他跑去一栋。
  毛弟呆望汪进冲天小辫,回味疯话,想起女儿,飞奔上楼。
  灵丽还躺着,像冇睡醒。
  毛弟作急问伢状况。
  姬小白反要他先说医院的事,等讲完又详细问兴国嘴里跑出几条虫。
  毛弟想想说:
  “九条,颜色都不一样。”
  姬小白眉头揪起来,问:
  “九条虫是不是依次为:赤、金、黄、绿、青、蓝、紫、墨、白?”
  毛弟奇道:
  “老婆你怎么知道的?”
  姬小白长叹一声,竟摸毛弟荷包,掏支烟闷吸。
  毛弟看老婆面色可怕,自去厨房做饭。
  饭刚做好,姬小白柔声唤:
  “毛弟,你来。”
  毛弟端饭菜进屋,见桌上两只酒杯。
  姬小白说:
  “她爸,喝两杯。”
  酒干菜尽,姬小白说:
  “她爸,我们这是有几年了?”
  毛弟道:
  “十年。”
  姬小白说:
  “是啊,十年……劫数也该来了。”
  毛弟道:
  “人生哪有迈不过的坎,她娘,刀山火海都有我。”
  姬小白说:
  “要真是刀山火海反倒容易。他爸,你娶了我,后悔么?”
  毛弟正经道:
  “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
  姬小白笑笑:
  “冲你这话,我死了也值。”
  毛弟道:
  “呸呸呸,少说些晦气话。”
  姬小白说:
  “十年之期已到,如今她们占了先手,我少不得要和她们恶战一场,万一我和伢有么……毛弟,你答应我,日后寻个好人家,过后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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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6 00: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毛弟定定望老婆道:
  “我不管你是死是活,都守着你,一辈子。”
  姬小白眼圈发红,说:
  “等我静静,想想该么办,你还跟平时一样,去院里铺竹床吧。人多的地方,反到安全。”
  毛弟想争辩,又怕扰乱老婆思路,去厨房收拾好碗筷,点烟暗恨自己无能……



  天黑了。
  院里热闹如昔,白天闹瘟鸡的事似被淡忘,伢们在竹床间蹦来蹦去。
  大熊下班往回走。
  街坊喊他下棋。
  大熊说:“等下。”
  回屋炒碗油盐饭吃过,跍在水池里冲凉。
  洗完窗外起阵邪风,大熊打个寒颤,起身鸡皮疙瘩,道:
  “好凉。”
  回屋眼皮打架,顾不得搬竹床上街,赤膊倒床上鼾声如雷。



  “吱呀……”
  似门窗响动。
  大熊朦胧醒来,却见床头立个人,白衣胜雪。
  那人似虚似幻,呆立不动。
  大熊揉揉眼,背心汗炸,道:
  “淑娴姐,是你么?”
  庄淑娴不语。
  大熊忙说:
  “你莫怪我,我虽是一时糊涂,但我绝不是耍流氓,我是真喜欢你……姐姐,你肯原谅我么?……要肯你就答应我一声。”
  庄淑娴仍不作声,却抬起手来,照大熊虚空一指,再划个圈……
  大熊待要再说,小腹阵阵绞痛,低头看时,丹田处起起伏伏,像有无数手指在拉扯肠胃。
  大熊汗如雨下,道:
  “淑娴姐,你惩罚我吧,最好让我也变成鬼,就能和你长相厮守了。”
  庄淑娴似冷哼一声,指甲暴涨,如利刀直刺在大熊丹田!
  丹田沁滴鲜血,像颗浑圆宝石,不疼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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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6 23:4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熊奇怪庄淑娴为什么不给自己个痛快。
  血滴晃动,里头拱出条细虫,恣意扭曲,半截陷在腹内,扯得大熊犹如刀锯。
  庄淑娴冷望大熊,分明在问:
  “求饶么?”
  大熊疼得说不出话,心道:
  “娘的,折磨人算么好汉,有种杀了我。”
  庄淑娴似看穿他心思,长指甲再刺三刀。
  三滴血里,再爬出三条虫。
  红、黄、绿、黑四条细虫如吸血蚂蟥,吸干血滴,扭头咬向伤口,似欲钻回体内!
  庄淑娴长袖一挥,袖内黑云直罩大熊胸腹。
  大熊低头,看四条斑斓蜈蚣围花虫爬三圈,咬作一堆。
  蜈蚣虽大,斗一会一条被咬断金钳,另一条脑壳被咬瘪,最可怜一条被咬作两截,独剩一条苦苦支撑。
  庄淑娴长袖连挥,毒虫如雨,尽是蜘蛛、蝎子、细蛇、金蟾、蜈蚣之类落大熊身上,加入战团。
  四条怪虫初似不敌,待各咬死数虫,吸足毒虫浆血,肚腹胀大,越斗越勇,毒虫沾着即死,须臾化作黑汁又沿针孔样伤口渗入大熊体内!
  毒水回流,大熊疼得更狠,五脏六腑似都烂掉,胸腹一片漆黑向上蔓延!
  眼见黑气至喉,大熊一阵恶心,张嘴欲吐,干呕连连……忽嗓子眼一阵奇痒,嘴巴里似有东西在爬!
  大熊嘴越张越大,对眼瞧嘴里挣出团黑乎乎、毛茸茸东西……
  猫!
  黑猫!!
  似乎永远死不了的黑炭!!!
  黑炭钻爬出来,大熊便像抽气皮球瘪下去,唯剩眼珠转动。
  黑炭抖抖毛,看一身爬虫,眼眯起来,再睁圆时,右白左黑,弓身“嗷呜”叫着,伸舌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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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1 15:48: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一会,大熊胸前独剩四条花虫。
  怪虫察觉不对,扭身欲钻回体内,怎奈吸多虫血,肥逾拇指,只好朝大熊脑壳爬走。
  黑炭抖擞精神,吐舌卷起红虫,咬为两截。
  红虫似蚯蚓,瞬间长出双头,反噬黑炭牙帮。
  黑炭甩头不停嚼舌,吞了红虫,再扑黄虫。
  黄虫像看见红虫下场,不待黑炭来攻,自身抽搐,裂为八截,望风而长,瞬间如先前细长,各寻大熊身上薄弱处,朝体内咬钻,
  黑炭眼放幽光,长舌伸出,越吐越长,直如拖把,拖卷黄虫悉数吞吃。
  绿虫蠢笨,干脆不动,只吸了气,如气球鼓胀,待黑炭来时,胀如皮球!
  黑炭眯眼去咬。
  绿虫滑溜滚圆无从下口。
  暗嘶一声,黑炭獠牙忽长,犬牙交错刺入绿虫里!
  “嘭!”
  绿虫炸作一滩绿汁,腥臭无比。
  黑炭却像捡着宝,伏身舔吸。
  绿液舔尽,黑炭扭头,最后那条黑虫竟像蜈蚣,生出无数毛脚,大半截已爬入大熊口里!
  大熊吓得欲扯,四肢早不听使唤,眼睁睁看黑炭虎扑过来,硬塞进嘴中,似拖把旋转往复,终挤入肚腹……
  眼看庄淑娴静立如天仙,大熊道:
  “娴姐,你真要我生不如死么?”
  庄淑娴不语,只盯着大熊肚子,仿佛看穿肚皮,袍袖忽展,拂过大熊胸腹。
  大熊顿觉胸腹沁凉,才将痛楚,化为乌有……不一会,肠胃热起来,如沐温泉……再过一阵,温泉热起来,渐渐沸腾,像化作烈焰。
  大熊五内俱焚,痛逾数倍!
  眼望小腹,肚皮忽明忽暗,里头影影绰绰,像是黑炭与无数敌人在交战,又像是肠胃交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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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1 15:4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庄淑娴掐指虚点。
  肚皮顿时透明,肠胃花花绿绿,正像四条怪虫颜色,又似蟒蛇游走。
  黑炭钻避不及,被肠蟒缠住头颈,生生勒作一团黑烟,化散于血肉。
  正庆幸肚子不痛了,花花肠胃忽然裂成数截,各如爬虫蠕动!
  大熊痛不可支……待剧痛稍歇,猛见花虫交叉爬叠,竟凑成两个字:
  “凶手!!!”
  大熊狂呼:
  “淑娴姐,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庄淑娴笑起来,玉手再变。
  大熊骨血尽化作黑烟,漆黑如墨,吞没“凶手”,渐渐淹没手足四肢,待没过心胸,黑烟里慢慢爬出个猫头,越长越大,张大嘴咬将过来……
  “哈哈哈哈……”
  庄淑娴得意笑着,拂袖震开窗户,飘飞而去,只剩大熊如一堆沥青,稀化在床板上……



  “啊!……”
  大熊惊醒,摸摸自己,毛发俱在,只腹内隐隐作痛,像刚抽过筋,起身见床上留个大大人形,方知是噩梦一场!
  抬眼望天边露白……咦?!……窗户怎么开了???
  昨夜本来想去院里支竹床睡,窗户早上了栓,门锁未动,窗究竟是谁打开的?……
  大熊摸摸脑壳,顺手甩去浑身汗水,忽觉小腹吃痛,低头看去,丹田上下四个血洞,排成一行。
  伤口结疤,恰如怪兽眼睛,死死盯着大熊!
  大熊看半天,自语道:
  “这世上哪有鬼,我怕么事……有鬼老子也不怕!”
  开门去厨房,蹲笼头下冲过凉,擦掉血疤,蹬球鞋出门锻炼。
  院里悄没声息,人都躺在竹床上,仿佛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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