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传》：民调局异闻录前传--一个人跨越两千年的故事--作者：儿东水寿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五章

　　听了年轻人的话之后，小任叁和百无求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两只妖物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小任叁醉醺醺的看着二愣子说道：“大侄子，你家里面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阴什么华的？我们人参明白了，这是你妹夫来找你提亲来了。知道你这个大舅子不是好脾气，提前来和你打个招呼。”

　　“阴什么华？老子我有这么露脸的妹妹吗？”百无求本来就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加上酒劲上涌。当下翻着白眼看了看同样有些微醺的年轻人，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父母都建在吗？什么时侯看上老子妹妹的？你们俩没干什么吧？敢说你把它肚子搞大了，老子现在就把你顿了，一会吃第二锅……”

　　年轻人本来还想笑一声的，不过就在他嘴角上翘的时侯，冷不防酒劲上涌，当下急忙将脑袋转到一边，“哇！”的一声，将刚刚吃喝到肚子里面的东西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老子的妹妹大肚子，小子你应的什么景？”看到年轻人哇哇大吐，本来就不怎么讲理的百无求酒劲、混劲一起上来，揪住年轻人的衣服就要打。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时侯，一直坐在屋子里面看热闹的吴勉终于开口说道：“你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把你妹妹当成你，你自己能看第二眼，在打他也不迟。”

　　“老子见过……”回想起来自己的镜子里面的模样，百无求这才将年轻人放了，不过这妖物还是有些不死心，嘀嘀咕咕的说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就好这一口？我们家老家伙都行，他为什么不行。小子，别装死，吐完了吗？吐完就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被百无求这么一吓唬，年轻人身上的醉意消了一大半。当下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冲着吴勉行了半礼，随后说道：“在下贪杯失态了，让此间主人见笑了。在下姓刘名秀，乃是前朝刘氏后裔。无意当中经过此地，被肉香吸引而来。有所唐突之出，还望主人见谅。”

　　“刘秀……”吴勉沉吟了片刻之后，怪异的笑了一声。随后冲着这个叫做刘秀的男人说道：“看样子你是来替谁报平安的，既然来了就进来坐。我也想知道他死了没有。”

　　吴勉说话的时侯，管家已经拿过来一件外衣请刘秀换好。随后，这个叫做刘秀的年轻人这才走进吴勉的房间，坐在白发男人的面前，陪着笑脸说道：“看来先生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既然这样，在下便直说……”

　　“不用说了，我改主意了。” 吴勉冲着刘秀摆了摆手之后，继续说道：“回去和那个老家伙说，不用回来，死在外面就好了。还有，把他的儿子接走。”

　　听到吴勉突然变了话锋，刘秀微微有些错愕。不过他马上哈哈一笑，说道：“在下一定转告，不过还有一件和那人无关的事情，吴勉先生您还是知道以下的好。我兄刘玄已经在堉水登基，十万兵马最晚两个月之内便能打到长安城。等到大军围城之时，还望先生早做准备，不要受了伪帝王莽的拖累。”

　　说到这里，刘秀顿了一下，见到吴勉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到时候伪帝势必还要最后垂死挣扎一番，或许会请先生助拳。刘秀仰慕先生已久，实在不想和先生兵戎相见。如果吴勉先生不介意的话，刘秀想请先生离开长安城暂避兵祸。等到伪朝灭后，再请先生归来……”

　　刘秀说话的时侯，吴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这个年轻人说完之后，白发男人才看着他说道：“是那个老家伙指名要你来的吧？我猜一下，一开始你那位称帝的哥哥想来见我。被老家伙拦住了，然后他让你过来见我的，是吧？”

　　刘秀微微一愣，这个白发男人好像亲眼见到一样。当初那位更始帝刘玄为表诚意，想要亲自潜入长安城。不过被那位老人家以圣驾不可妄动险地阻拦住，随后让刘秀代表更始帝前来。本来军中还有几个比刘秀分量更重的人物，刘秀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位老先生会选中自己来见这个白发男人。

　　不过刘秀也是城府极深的人物，当下转瞬之间便恢复了正常。冲着吴勉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本来我兄是想亲自来拜会吴勉先生的，不过……”

　　“两次投胎都是帝王，你这样的命格也算是空前绝后了。”没等刘秀说完，吴勉已经说了一句古里古怪的话。还没等这个年轻人反应过来，白发男人又继续说道：“那个老家伙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有些话他一定没有和你说过。他让你来找我，就是认定了你是王莽之后的下一位帝王。”

　　说到这里，吴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有些涨红的年轻人说道：“既然说了，那么我就把老家伙不想说的说到底。你的前一世也是一位帝王，只不过你那一世用力过猛。害了自己的皇后、太子不说，还连累了天下的臣民。看样子老天爷让你再投帝王之胎，还是对你有些不死心。让你来中兴汉室天下，我和你前一世也算是有些渊源的……”

　　“先生这样的话，刘秀愧不敢当。”没等吴勉说完，刘秀已经是满头大汗。当下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对着这个白发男人说道：“吴勉先生应该是误会了，不过刘秀的前世如何。这一世与我兄的君臣情谊已定，断无更改之心。两世帝王这样的话，还请先生不要再说。以免引起我与更始帝之间的误会……”

　　“这话说与不说在我，听与不听在你。”吴勉说完之后，微微的冷哼了一声，随后他继续说道：“不过我这寒舍只接待帝王，不受臣子。刘秀，你什么时侯想通了再回来，来之前记得我的话，这里只待天子……”

　　说完之后，吴勉将袖子一甩，随后半躺半坐在卧榻上。看着窗外的新月，嘴里对着刘秀说道：“不是你不想做皇帝，就可以不做的。想明白之后再回来见我吧，知道大门怎么走吗？”

　　听了吴勉刚才那番话之后，刘秀也没有胆子再留下听这样的话。当下他有些慌张的起身，冲着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行了一礼之后。也不敢再说话，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向着大门口的位置走去，这十几丈的距离刘秀最少又两三次差点跌倒。看不容易除了外面的大门之后，才坐上载他过来的软轿，连人带轿的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还在院子里面醒酒的百无求和小任叁，看到这么点时间，这个叫做年轻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浑噩噩的离开了他们这里。二愣子一脸不解的对着吴勉说道：“小爷叔，你怎么他了？弄不好他可能是老子的妹夫，你的侄孙女婿啊。都是一家人，看在老子妹妹的份上，别难为他。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妹夫，在被你吓跑了。老子的妹妹上哪说理去？”

　　“有惦记你妹夫的功夫，你还是惦记惦记你们家那个老家伙吧。”吴勉哼了一声之后，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以为找了一个帝王之相的人过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吗？早着呢……”

　　吴勉这话刚刚说完，大门口突然有人笑着说道：“是啊，他以为这样就能把国运改回来吗？”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五章

　　听了年轻人的话之后，小任叁和百无求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两只妖物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小任叁醉醺醺的看着二愣子说道：“大侄子，你家里面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阴什么华的？我们人参明白了，这是你妹夫来找你提亲来了。知道你这个大舅子不是好脾气，提前来和你打个招呼。”

　　“阴什么华？老子我有这么露脸的妹妹吗？”百无求本来就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加上酒劲上涌。当下翻着白眼看了看同样有些微醺的年轻人，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父母都建在吗？什么时侯看上老子妹妹的？你们俩没干什么吧？敢说你把它肚子搞大了，老子现在就把你顿了，一会吃第二锅……”

　　年轻人本来还想笑一声的，不过就在他嘴角上翘的时侯，冷不防酒劲上涌，当下急忙将脑袋转到一边，“哇！”的一声，将刚刚吃喝到肚子里面的东西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老子的妹妹大肚子，小子你应的什么景？”看到年轻人哇哇大吐，本来就不怎么讲理的百无求酒劲、混劲一起上来，揪住年轻人的衣服就要打。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时侯，一直坐在屋子里面看热闹的吴勉终于开口说道：“你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把你妹妹当成你，你自己能看第二眼，在打他也不迟。”

　　“老子见过……”回想起来自己的镜子里面的模样，百无求这才将年轻人放了，不过这妖物还是有些不死心，嘀嘀咕咕的说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就好这一口？我们家老家伙都行，他为什么不行。小子，别装死，吐完了吗？吐完就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被百无求这么一吓唬，年轻人身上的醉意消了一大半。当下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冲着吴勉行了半礼，随后说道：“在下贪杯失态了，让此间主人见笑了。在下姓刘名秀，乃是前朝刘氏后裔。无意当中经过此地，被肉香吸引而来。有所唐突之出，还望主人见谅。”

　　“刘秀……”吴勉沉吟了片刻之后，怪异的笑了一声。随后冲着这个叫做刘秀的男人说道：“看样子你是来替谁报平安的，既然来了就进来坐。我也想知道他死了没有。”

　　吴勉说话的时侯，管家已经拿过来一件外衣请刘秀换好。随后，这个叫做刘秀的年轻人这才走进吴勉的房间，坐在白发男人的面前，陪着笑脸说道：“看来先生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既然这样，在下便直说……”

　　“不用说了，我改主意了。” 吴勉冲着刘秀摆了摆手之后，继续说道：“回去和那个老家伙说，不用回来，死在外面就好了。还有，把他的儿子接走。”

　　听到吴勉突然变了话锋，刘秀微微有些错愕。不过他马上哈哈一笑，说道：“在下一定转告，不过还有一件和那人无关的事情，吴勉先生您还是知道以下的好。我兄刘玄已经在堉水登基，十万兵马最晚两个月之内便能打到长安城。等到大军围城之时，还望先生早做准备，不要受了伪帝王莽的拖累。”

　　说到这里，刘秀顿了一下，见到吴勉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到时候伪帝势必还要最后垂死挣扎一番，或许会请先生助拳。刘秀仰慕先生已久，实在不想和先生兵戎相见。如果吴勉先生不介意的话，刘秀想请先生离开长安城暂避兵祸。等到伪朝灭后，再请先生归来……”

　　刘秀说话的时侯，吴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这个年轻人说完之后，白发男人才看着他说道：“是那个老家伙指名要你来的吧？我猜一下，一开始你那位称帝的哥哥想来见我。被老家伙拦住了，然后他让你过来见我的，是吧？”

　　刘秀微微一愣，这个白发男人好像亲眼见到一样。当初那位更始帝刘玄为表诚意，想要亲自潜入长安城。不过被那位老人家以圣驾不可妄动险地阻拦住，随后让刘秀代表更始帝前来。本来军中还有几个比刘秀分量更重的人物，刘秀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位老先生会选中自己来见这个白发男人。

　　不过刘秀也是城府极深的人物，当下转瞬之间便恢复了正常。冲着吴勉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本来我兄是想亲自来拜会吴勉先生的，不过……”

　　“两次投胎都是帝王，你这样的命格也算是空前绝后了。”没等刘秀说完，吴勉已经说了一句古里古怪的话。还没等这个年轻人反应过来，白发男人又继续说道：“那个老家伙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有些话他一定没有和你说过。他让你来找我，就是认定了你是王莽之后的下一位帝王。”

　　说到这里，吴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有些涨红的年轻人说道：“既然说了，那么我就把老家伙不想说的说到底。你的前一世也是一位帝王，只不过你那一世用力过猛。害了自己的皇后、太子不说，还连累了天下的臣民。看样子老天爷让你再投帝王之胎，还是对你有些不死心。让你来中兴汉室天下，我和你前一世也算是有些渊源的……”

　　“先生这样的话，刘秀愧不敢当。”没等吴勉说完，刘秀已经是满头大汗。当下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对着这个白发男人说道：“吴勉先生应该是误会了，不过刘秀的前世如何。这一世与我兄的君臣情谊已定，断无更改之心。两世帝王这样的话，还请先生不要再说。以免引起我与更始帝之间的误会……”

　　“这话说与不说在我，听与不听在你。”吴勉说完之后，微微的冷哼了一声，随后他继续说道：“不过我这寒舍只接待帝王，不受臣子。刘秀，你什么时侯想通了再回来，来之前记得我的话，这里只待天子……”

　　说完之后，吴勉将袖子一甩，随后半躺半坐在卧榻上。看着窗外的新月，嘴里对着刘秀说道：“不是你不想做皇帝，就可以不做的。想明白之后再回来见我吧，知道大门怎么走吗？”

　　听了吴勉刚才那番话之后，刘秀也没有胆子再留下听这样的话。当下他有些慌张的起身，冲着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行了一礼之后。也不敢再说话，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向着大门口的位置走去，这十几丈的距离刘秀最少又两三次差点跌倒。看不容易除了外面的大门之后，才坐上载他过来的软轿，连人带轿的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还在院子里面醒酒的百无求和小任叁，看到这么点时间，这个叫做年轻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浑噩噩的离开了他们这里。二愣子一脸不解的对着吴勉说道：“小爷叔，你怎么他了？弄不好他可能是老子的妹夫，你的侄孙女婿啊。都是一家人，看在老子妹妹的份上，别难为他。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妹夫，在被你吓跑了。老子的妹妹上哪说理去？”

　　“有惦记你妹夫的功夫，你还是惦记惦记你们家那个老家伙吧。”吴勉哼了一声之后，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以为找了一个帝王之相的人过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吗？早着呢……”

　　吴勉这话刚刚说完，大门口突然有人笑着说道：“是啊，他以为这样就能把国运改回来吗？”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六章

　　这句话响起来的时侯，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已经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两个人正是几年前在皇宫中遇到的鬼脸男人师徒。

　　看到了这一对师徒俩走进来之后，百无求的眼睛当时便瞪了起来。站起来对着两个人说道：“你们爷俩上次没捞到好处，现在想到老子这里捡便宜吗？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们俩，上次那次是看在皇太后那个小娘们的面子了，老子不和你们一般见……”

　　“你说错了，上次他们俩才是捡到最大便宜的那两个人。”没等百无求说完，吴勉已经开口打断了它的话。顿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冲着这一对师徒俩冷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不过王莽都称帝几年了，也没看给你们师徒俩一官半职的。你们都是有拥戴之功的，怎么也要给个县吏、县尉什么的吧？”

　　县吏和县尉都是不入流的小官，从吴勉那天生的刻薄腔说出来，更加显得渺小许多。不过鬼脸男人师徒却没有什么着闹的样子，鬼脸男人肚子里面先是发出来一阵好像鬼叫一样的笑声，随后又有好像人说话的声音发了出来：“当初如果想要入朝的话，直接便取王莽而代之便是，何苦还要怎么麻烦？能更改国运我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别的，就让那位新朝皇帝去操心吧。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来办的话，那就太难看了。”

　　鬼脸男人说话的时侯，吴勉慢悠悠的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看了这一对师徒俩之后，再次说道：“既然能更改国运你们就心满意足，那么你们俩现在到这里来做什么？再改改我这里的风水？”

　　“吴勉先生你在的地方，风水自然是错不了的。”鬼脸男人的肚子里面又是一阵鬼笑之后，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辛辛苦苦改变的国运，我自然不想再有什么变化。可惜王莽的德行不够，现在国运又有了新的变数，我不管怎么推演计算，吴勉先生你都在这变化的国运里面。本来想来听吴勉先生说一句左右两不相帮的话，不过再想想，还是请吴勉先生和这两位小朋友去我那里做客，等到云开雾散之时，你们三位自然还是自由之身。”

　　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比我们更加影响国运的刘喜被你放走了，却把我们三个带走。楼主，你真的是为了什么国运吗？归不归是不在这里，你就以为没有人看懂你的心思了吗？你要带走我和它们俩，和国运无关，和另外一个你有关系。这个算是我替归不归那个老家伙说的没错吧？”

　　吴勉说完之后，鬼脸男人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他的脸被面具当着，看不到现在的表情。

　　不过鬼脸男人的这个反应已经在吴勉的意料之中，白发男人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另外一个你应该还在广仁的手上，你把我们留到现在才想起来带走。是担心稍后在国运改变的时侯，广仁会突然出现，用另外一个你来作为要挟。你倒不如索性把我们三个抓到手里，让大方师也投鼠忌器，是吧？”

　　这几句话说完，带着面具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以前的心思都用在归不归身上，反倒小看你了。我真的不敢想象再给你几百年光景，等到你的术法到了大神通的地步。加上你这不逊归不归的心智，我都有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越想越难看……”

　　说话的时侯，鬼脸男人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随着他的手腕一抖，天际当中竟然划过了一道闪电。随后“轰隆！”的一声响，闪电击打在他手中长剑的剑锋上。闪过一道夺人二目的光芒，将这座院子里面照耀的灯火通明起来。

　　“本来我们还想等着你身上的种子成熟之后再动手，现在看起来，真等到那个时侯，我们俩的处境就太危险了。顺便也让我报一下当年的夺脸之仇……”说话的时侯，鬼脸男人将脸上的鬼脸面具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没有无关，整体凹陷的半张脸，正是当面被吴勉毁了半张脸的问天楼主。一阵鬼笑之后，问天楼主手握着异常光亮的长剑，一步一步的向着吴勉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问天楼主手中出现长剑的时侯，吴勉的手在身上摸了一下。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没有脸的男人怔了一下，随后条件反射一样的停下了脚步。顿了一下之后，他的肚子里面发出来一身破锣一样的笑声。笑声停顿之后，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的法器是那条真龙的逆鳞所致，不过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会没有防备吗？”

　　说完之后，问天楼主再次一步一步的向着吴勉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和吴勉还有七八丈距离的时侯，白发男人突然对着楼主的方向挥了挥手。几乎就在吴勉动手的同时，楼主手中长剑的光芒突然暴涨。刺的百无求和小任叁瞬间闭上了眼睛，在这光芒的照射之下，问天楼主看到吴勉手中闪过一道异常的光芒。

　　看到那道光芒对着自己飞过来之后，问天楼主急忙用长剑格挡。“卡擦！”的一声，几块好像水晶碎片一样的东西被长剑打碎，掉落在问天楼主的脚下。

　　“我说过了，吃过了一次大亏，这次怎么可能没有防备。”‘看’到了地面上的水晶碎片之后，问天楼主又发出了几声鬼笑，随后继续向着吴勉走了过去。

　　这些年来，吴勉一直仰仗着自己无意中得到的龙鳞法器。像这样法器被瞬间毁掉的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当下，这个白发男人又连连对着问天楼主连连挥手，不过在那柄怪异长剑之下，龙鳞法器接连被楼主打落。一时之间，吴勉已经开始连连向后退去。

　　“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考虑一下那棵种子吗？你这样子还真是难看。”看到吴勉除了那几件龙鳞阵法之外，再没有其他应该的办法。没有脸的楼主有些失望，当下他用长剑护在身前，用他本来是五官的位置对着已经退到了屋下的吴勉，腹部继续发出来如同有人说话的声音：“你也没有几件法器了，还不住手吗？真的想逼着我将你的脸孔也揭下来吗？”

　　“你已经不要脸了，就能这么欺负人了吗？”这个时侯，百无求将自己的外衣脱掉。光着膀子就要过来帮手，经过上次之后，问天楼主知道这个妖物和妖王的关系匪浅。他现在并不想树敌太多，当下没有和百无求一般见识。一个眼神让自己的弟子缠住了妖物。他自己继续对着吴勉逼了过去。

　　问天楼主的弟子似乎有专门对付妖物的法门，他的手中也握着一柄长剑，只是几个照面，百无求的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了。不过不是小任叁时不时的从楼主弟子的脚下冒出来，给他一眼的话。现在百无求已经倒在地上，不死也是重伤。

　　眼看着吴勉这边几个人已经处于劣势的时侯，问天楼主突然挺住了脚步，他眼睛的位置虽然还是紧紧盯着吴勉。不过腹部发出来的声音却不是对着白发男人说道：“你还是露面了，不过你来的是不是晚了一点？现在你才到，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吴勉？”

　　这几句话从问天楼主的腹部说出来之后，门外响起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元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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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这两个字说完之后，没有脸的问天楼主手上的做作便迟疑了下来。他凹陷的脸虽然还是‘盯’着吴勉的方向，不过手上的动作已经迟缓了下来。而门外的那个声音缓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你的眼光不错，能从百万人中挑选一个元昌出来。不过错过了，再有百万人也未必能挑选出来第二个元昌。”

　　说到这里的时侯，门外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看到无脸楼主没有再说话时侯，这声音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元昌也是将近两百岁的年纪了。虽然你教他驻颜之术，看着还是壮年，不过这样下来也撑不了几年了。是否还要他，你早做打算。”

　　这几句话说完，无脸的楼主肚子里面里面发出来一声冷哼。随后他凹陷的脸转过去准备了门外发出声音的方向，借助腹部发生声音说道：“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把元昌还给我？”

　　“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门外的声音再次说道：“你做的事情我不干涉，不过也不要虽然干涉别人。该说的我说完了，至于你想怎么做，我拭目以待……”最后就一句话说完之后，过了许久，这个声音也没有再响起来。

　　无脸楼主的胸前起伏，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他手里面长剑光芒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对着还在和百无求、小任叁二妖纠缠的弟子说道：“算了，今天暂且放过他们。国运已经变化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乱局之中这几个人无关紧要……”

　　最后一个字出唇的时侯，无脸楼主的身子已经在原地消失。他的弟子随后一剑将百无求和小任叁逼退之后，也使用五行遁法消失在了两只妖物的面前。

　　“有种别跑啊！老子再过一会就能把你们都捏死在这里。上辈子你爹妈给你积了阴德，要不然老子下一锅就把你们炖了……”看着这一师一徒消失之后，已经好像血葫芦一样的百无求来了精神，对着他们俩带过的空气一通大骂。

　　“大侄子，不是我们人参说你，下次人没走你就开始骂。”说话的时侯，抱着金创药从地下钻了出来的小任叁开始給二愣子包扎起来伤口。好在百无求皮糙肉厚的，这点皮外伤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不服气自己被打成这满身是伤的样子。嘴里嘀咕道：“老子手里要是有一把趁手的妖器，刚才那俩人已经在锅里炖上了。对了三叔，老子我以前有妖器的吧？”

　　“有吧……”小任叁将百无求包扎的好像粽子一样，嘴里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得去问你亲爹去，我们人参记得你以前好像拿个什么家什和你爹拼命来着。你被你爹揍晕了，至于那个家什吗？我们人参想不起来了……”

　　这两只妖物还在说话的时侯，吴勉还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眼睛盯着刚才无脸楼主所在的位置。嘴里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元昌救的未必是我……”

　　吴勉家中只是一点小事，在无脸楼主师徒走后不久，整个长安城都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

　　就在当天晚上，长安城中一条街道左右相邻的十三户人家，全家老少九十九口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这些人几乎都是被人用利器砍在要害的位置而死，放在平常京城中出现了这样的通天大案，已经要惊动皇帝了。不过现在时局动荡，加上皇帝整天除了祈福之外，连已经快打到京城的叛军都不在意，更别说这九十八条人命了。最后，还是廷尉府来人草草的查了一遍，定了一个匪盗杀人越祸的案子之后，便把这是九十九具尸体运到长安城外，随便找了一处乱坟岗草草的掩埋了起来。

　　本来谁都以为这是一个孤例，只是哪个江洋大盗，趁着战乱在长安城中杀人越货。做了一笔大买卖之后，便带着洗劫来的财物逃出了长安城。没有想到的是，长安城百姓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从这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有百姓死在家中。顿时间，长安城中人心慌慌，偌大的一座京城，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拖家带口的从里面出来。

　　虽然廷尉府几乎将所有的管军都派出来巡街，不过依旧还是跑不脱每天早上都有少则几起、多则几十起命案报上廷尉府，而天天晚上在长安城大街上巡街的官军还是连个江洋大盗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廷尉担心长安城人丁骤降，引起王莽震怒。最后他竟然对外宣称为防绿林和赤眉两军，从即日起将长安城的四门紧闭。闲杂百姓许进不许出，就算这个百姓死也要死在长安城中。只是一个月的光景，便有两三千百姓无缘无故的死在自己家里。

　　这件事发生的多了，还是惊动了在深宫中祈福的王莽。新朝皇帝震怒之后，怒气冲冲的从祈福法会的现场感到了朝堂当中。当下一道圣旨断送了廷尉，随后派出来自己的第六子王匡连同上将军哀章，连同自己在潜邸时期的旧臣燕劫一起去查这一连串的命案。

　　当天晚上，王匡、哀章和燕劫兵分三路带着各自的兵卒。在长安城中巡逻，王匡下了钧令。每家每户要轮值睡觉，听到外面有巡街之人路过之时，要自动报出自己家人的姓名。只要有一个人的姓名对不上，外面巡街的官军便要冲进去。

　　燕劫分管的区域正巧是自己私宅附近，他带着五百多官军分散了。一家一户的大声询问，燕劫亲自带着十来个小校，路过一户人家的门口。指使小校在门外询问的时侯，门里面先是好一阵子都没有动静。就在官军开始紧张起来，准备拔刀冲进去的时侯，一个有些迷糊的男人声音在门里面响了起来：“老爷们稍等，小的不小心睡着了。这就开门……”

　　听到门里面有人说话，这些官兵们才算是松了口气。当下拿着花名册的小头目对着门内男人说道：“不用出来了，直接把你家里几口人的姓名说出来就好。快点，老爷们还得去下一家。”

　　官军说外之后，门里面反而没了声音。就在小头目不耐烦大声叫骂的时侯，燕劫起码走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之后，对着聚在门口的官兵说道：“不用问了，冲进去！”

　　一句话说完，聚在这里的十几个官兵再次将自己的腰刀从刀鞘里面抽了出来。当头的一脚踹开大门之后，十几个人一拥而入。几乎就在他们冲进去的同时，地面上突然火光一闪。就见最前面的几个人身上猛的着起了大火，后面的人吓得呆在了当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之后，才吓得从里面逃了出来。

　　浑身着火的几个官兵一边惨叫着，一边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空气当中满是一股焦臭的味道。眼看着几个人就要被活活烧死的时侯，燕劫冲了进来，卸了几个人身上的控火术。这才将他们的命捡了回来。除了这两个只剩了半条命的官军，院子里面还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看样子这次燕劫是捡到宝了。

　　就在整个时侯，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院跳上了房顶。随后从一个一个房顶上，向着东边的位置逃了下去。既然被燕劫看到了，那就没有再让这人逃了的道理。当下燕劫的眼睛盯着屋顶上那人，自己起马在大街上追了下去。

　　房顶上那人虽然也是修士，不过看样子术法还很浅薄。逃走的时侯竟然不会使用遁法，而燕劫担心这人还有同伙。当下也没有追的太紧。不过四条腿的怎么也比两条腿快，眼看着就要追上的时侯。这个人突然从前面的房顶上跳了进来，随后消失在了一座宅子前。

　　燕劫站在宅子前，这宅子正是他借给吴勉他们居住的地方。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八章

　　燕劫不知道刚才那人和吴勉、归不归什么关系。当下让跟在身后的兵丁将自己的私宅团团围住，自己一个人推开了大门之后，走了进去。

　　燕劫进门的时侯，正看到自己的院子里面支起了一口大锅。百无求正将一大盆剁碎了肉块往锅里面丢，见到了燕劫进来之后，妖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将所有的肉块一股脑都丢进了大锅里面。这才看着进来的光头说道：“街头老张家的羊是老子偷走的，现在都在锅里了。大不了你让老张过来，看中着家里面什么东西你让他拿走。想要羊肉做梦……”

　　这家里除了你们三个之外，都是我的好吗？当下燕劫也没有心思理论这个，不过他也没有去问吴勉。而是直接叫过来管家，询问家里面有没有过来外人。

　　当初燕劫去了新府邸之后，只是将管家留在这里侍候吴勉他们三个，后来又找了五六个仆人。除了这些人之外，最近也没有再发现还有什么生人在附近转悠，也没有见过有过什么人来找吴勉他们三个。

　　从管家的口中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之后，燕劫进了吴勉的房间之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和这个白发男人说了。看到了吴勉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之后，燕劫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是亲眼看见那个人从房顶上跳进来的，现在跟肯定人就在这里……”

　　吴勉白了燕劫一眼之后，继续说道：“那就进来抓人啊，说的这房子是我的一样。”

　　燕劫本来担心那个人和吴勉有什么瓜葛，归不归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那个老家伙藏到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不过现在白发男人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当下，燕劫挑了几个精明的官兵进来，开始搜查是不是有人藏在这里。

　　除了吴勉三个人，和管家那些仆人之外，就是被关在后面库房里面的两只铁猴子了。燕劫亲眼看着进到这里来的那个人影，竟然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个时候，门外又是一片嘈杂的声音。随后有官兵过来禀告王匡和哀章他们俩听说燕劫这里又发现之后，已经快马赶了过来。燕劫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王匡和哀章他们两个人已经进到了院子里面。随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进来的，还有各自的亲兵侍卫。百八十号人涌进来，将不大的院子填满。

　　为首的王匡虽然是王莽的儿子，不过却并不受其父的喜爱。前朝时便被打发到了外地做官。新朝建立之时都没有召回，最近太子失事之后才从外地赶回来，并不知道这房子主人的底细。看到了院子里面的大锅煮羊肉之后，脸色便沉了下去：“什么人敢在这里吃荤？陛下刚刚下了茹素的旨意，什么人这么大胆？”

　　哀章虽然和王匡没有什么交情，不过看在他父亲的份上。还是走到王匡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没有想到王匡一把将哀章推开，厉声说道：“什么修士、方士的。陛下的诏书里面那里写过方士、修士也可破例吃荤的？而且刚才的贼人就是躲到这里的，这些人暗通贼人、偷食荤食，就算到了陛下的身边，也没人替他们讲情。来人！这些人都是会妖法的方士，将这间宅子里面的人全部杀光。就算贼人混在他们当中，也不足惧！”

　　王匡说完之后，他身后的亲兵、侍卫已经拔出自己的兵器。对着院子守着大锅的百无求扑了上去……

　　“杀人就杀人，别把老子这一锅羊肉打翻了啊……”说话的时候，百无求已经揪住了一个已经冲过来的亲兵。将他举起来之后，重重的摔倒了其他冲上来的官兵身上。如果不是这个二愣子担心这一锅羊肉被打翻了的话，已经已经直接冲过去揪着王匡的脖子扇嘴巴了。

　　看着这个大个子接连扔过来几个人，自己身边的侍卫便倒了一大半了。如果不是身边有亲兵死命护着自己，这个时候的王匡已经倒在地上了。看出来这个大个子不是一般人之后，王匡突然大叫了一声：“燕劫！这是你的私邸！你的门客私自动荤，还勾结贼人在京城做了大案。你还不将功折罪，拿下这几个人吗？”

　　燕劫沉着脸说道：“殿下，这几位都是陛下的客人。你要想拿下他们，要先去问陛下答不答应。”

　　刚才哀章已经提醒过他这里面几个人非同寻常，不过王匡自以为皇子身份并没有将别人都放在眼里。本来想着趁着这个案子在王莽的面前露脸，挣一挣太子的名份。没想到只是一个煮肉的大汉便将自己的亲兵打的溃不成军。

　　“好！我这就去皇宫搬请圣旨！”王匡大吼了一声之后，带着自己还能站起来的人就要离开这里。不过还没等他们离开，坐在屋子里面看笑话的吴勉突然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人没找到，谁也别走……”

　　王匡自持皇子的身份，自然也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不过就在他带着人向门外走去的时候，一头撞到了一面看不到的墙上。“咚！”的一声，王匡眼冒金星的被弹了回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想要对本皇子不利吗？”王匡的脸色已经吓白了，借着身边十几个侍卫的胆子，颤颤巍巍的对着那个白发男人，继续说道：“只要你知错能改，我还会在陛下的面前给你说情……”

　　吴勉翻了翻白眼，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趣。他看了一眼有些面露难色的燕劫一眼之后，说道：“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让他们相互指认。只要有人没人认得，就交给你们这位殿下处置吧。”

　　“刚才那人不会趁着混乱逃走了吧？”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之后，燕劫继续说道：“如果那样，我在这里盘查，你出去追那个人。”

　　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直接说破了燕劫的心思：“你还真是心疼你们家这位殿下……”一句话说完之后，白发男人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就是趁着刚才的乱劲，你们这些人发生了一点变化。刚才加上你，进来了九十三个人。不过现在有趣的事情发生了，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加上你，一共是九十四个人，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一个人……”

　　这句话说完，燕劫和一边的哀章如梦方醒，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之后，燕劫闪身倒了哀章的身前。有了燕劫的护卫之后，哀章看着自己和王匡这两队亲兵说道：“你们马上相互指认，最后一个人没人只认的话，格杀勿论！”

　　一句话说完，这些官兵也看出来事态的严重性。当下也开始相互指认起来，片刻的功夫，所有的官军都被人指认出来，没有一个人被孤立出来。

　　看来这个白头发的男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燕劫当下还给吴勉留了脸面。干笑了一声之后，对着吴勉说道：“看来那个人真的趁着刚才混乱的时候逃走了，还是我留在这……”

　　“让你们的人再次相互指认”没等燕秃子说完，吴勉已经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次不能由刚才的人指认，换一个人，指认都在一个兵营里面，指认出来不难吧？”

　　看着吴勉信心足满的样子，燕劫只能再让手下的官军相互指认。不过这一次之后，原地当中有两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吴勉见到他们俩之后，冷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原来是两个人，一个人进来，一个人混在当兵的这里……”

朦胧的晨光

　　第二十九章

　　两个人都身穿兵士的服饰，从细微的装饰来看，这人都是王匡手下的亲兵。按着吴勉刚才的话所说，其中一个人就是刚才被燕劫追着逃到这里的。另外一个人则是跟随王匡和哀章的人马混进来的，看样子就是为了接应自己的同伴出去的。

　　“还有什么话还说吗？”吴勉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孤零零站在院子里面的两个人，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不过长安城里面这么大，你们偏偏选中我这里，整个总不会是巧合吧？”

　　从被人发现，到吴勉冷嘲热讽的说完，两个人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不过王匡急于和这二人撇清关系，当下涨红了脸对着两个人说道：“你们俩是什么人，做了这么大的案子不算，竟然还敢藏匿在我的亲兵当中。想要事情败露之后栽赃我吗？来人！将这二人拿下，我要亲自将这二人送到陛下面前，自证清白……”

　　王匡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孤立出来的两个人突然动了。其中一个人对王匡的亲兵卫队放出了一个火球，趁着对方大乱的时候，瞬间夺下其中一人的腰刀，砍翻了护在王匡周围的几个亲兵。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也冲到了王匡的近前。这人一把将吓得脸色发白的王匡拽了出来，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架在了王匡的脖子上。

　　等到燕劫和哀章再想要过去搭救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聚在了一起。一人拿刀挡在前面，另外一个人用王匡作为人质，对着燕劫和哀章的人冷冷的说道：“都别动！有人妄动的话，我们兄弟二人就让这个皇子陪葬！”

　　一句话说出来，哀章马上拦住了要冲上去解救王匡的亲兵。本来就算王匡已经被他们二人劫为人质，不过燕劫还是有办法能把他解救出来。不过就在他动手的时候，突然听到还在房子里面看热闹的吴勉冷笑了一声，这个白发男人用他那特有的语调说道：“要动手的话就离远一点，羊肉快熟了，我可不想有人血溅在锅里，败了我吃肉的雅兴。是吧，百无求……”

　　听到吴勉和自己说话，二愣子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吧，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看场大戏也不错。见点血更好了，闻点血腥气还能下酒。老子要不是照顾你和我三叔，宰羊的时候直接就生吃了……”

　　吴勉看了一眼这个捡来的侄孙子之后，嘴里说道：“以后咱们各吃各的……”

　　“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是吗？”劫持住王匡的那个人冷着脸继续说道：“他是王莽伪帝之子，本来早晚也要处死的。既然你们无所谓，那么我们兄弟俩也不用客气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人的手腕一翻。手中匕首的锋刃对着王匡脖子上面的血管抹去，这个动作做出来的同时，王匡已经一翻白眼晕死了过去。

　　看着这一匕首下去，王匡就要气绝身亡的时候，这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下一空，随后已经被吓晕了的王匡竟然从他的手中凭空消失。随后就见燕劫的脚下多了一个人躺着，正是应该已经死在自己手下的皇子王匡。

　　看到王匡被燕劫解救下来之后，哀章对着身边的众亲兵说道：“拿下这两个人，要活的。交给陛下亲审……”

　　还没等众亲兵一拥而上，手握匕首之人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活的？下一世吧……”话音未落之时，已经将手里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用力插了下去。另外一个人将自己手中腰刀在脖子上一横，手上用力，生生的切断了自己的血管。在喷涌而出的鲜血当中，挣扎了一番之后才气绝身亡。

　　哀章看到两个人如此行径，暗暗也有些心寒。当下吩咐手下将两具尸体看管好不要侮辱，等候新朝皇帝的圣旨办理。看着两个死士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吴勉觉得有些败兴。当下撤了禁制，让燕劫留人将院子里面的血迹打扫干净之后。也不在理会这些人，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之后不在露面。

　　从燕劫这座私宅当中出来之后，在亲兵的救治之下，王匡也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已经被救出来，这才送了一口气。不过这位皇子恼怒自己被人劫为人质，当下不顾哀章和燕劫的阻拦。让自己的亲兵将两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剁成了肉泥。

　　吓坏了的王莽起不了马，当下他坐上一乘软轿进了皇宫。要面见自己的父皇，想要添油加醋的将刚才发生来的事情说一遍。可惜这位皇子实在不为王莽所喜，软轿被拦在皇宫门口。宫中的内侍传来王莽的话，皇帝正在宫中潜心为新朝祈福。没有时间接见王匡，有什么事情和燕劫、哀章一起联名上折。皇帝观看之后，自然会有批阅。

　　见到自己如此不受待见，王匡也只好无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上。请燕劫和哀章过府商议上折的事宜，哀章看在他皇子的面子上，勉强过府商议。而燕劫实在不喜王匡的人性，称病留在了吴勉居住的私宅，竟然主动和王匡划清了界限。

　　这样，乱了一个多月的长安城命案，总算是该一段落。只不过凶手自杀而亡，已经问不出来他们的动机，和有无幕后的主使之人。当时的局势太多动荡，没有几天，更始帝刘玄的大兵已经向着长安城逼近。本来闹的沸沸扬扬的大案，没有几天便没几个人再提。取而代之的话题是如何逃离长安，不要被兵祸连累。

　　这一段时间里，燕劫也住在了自己的私宅里。王莽后来差人过来请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没过多久，十余万的绿林军终于到了长安城脚下。王莽终于从祈福大殿中出来，开始四处联络几路诸侯进京勤王。

　　长安城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燕劫的私宅当中还是好像世外桃源一样。除了百无求再出去寻找肉食的时候开始有些费事之外，这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看不到一点兵祸将至的迹象。

　　就在外面的绿林军大军开始攻城的前一天，燕劫的私宅又有人前来拜访。燕劫搬回来之后，自然又成了此间的主人。管家通秉有人自称久仰此宅主人大名，想要拜见的时候。燕劫便有些犹豫了，虽然房子是自己的，不过自己住了那么多年，发生的异事还不及吴勉住下来之后的一成。

　　思量了片刻之后，燕劫吩咐管家直接将来人送到吴勉那里。当下，管家带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走到了吴勉房门前，敲门之后。还没等管家说话，那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抢先说道：“赤眉樊崇求见此间主人。”

　　半晌之后，房间里面传来了吴勉慢悠悠的声音：“此间主人？你找错人了。管家，带他去找燕劫……”

　　“这里的主人不是吴勉先生吗？”门外的男人有些差异的对着管家说道：“我是久仰吴勉先生大名前来的，是我找错了人家，还是吴勉先生已经离去了？”

　　还没等管家回话，房门已经打开，白头发的吴勉站在房门前，冷冷的看着门外的斗笠男人。说道：“那么又是谁提起吴勉先生大名的？是姓归、姓广还是姓刘？”

　　“提起先生大名的人多了”说话的时候，这人摘掉了自己头上的斗笠。吴勉这才看清此人的相貌，长相虽然没有特殊之处，不过那两条赤红色的眉毛确是有些显眼。

朦胧的晨光

　　“刚才你说自己是赤眉樊崇是吧？还以为又出了一个赤眉的复姓。”吴勉看着樊崇赤红色的眉毛，顿了一下之后，用他的惯用语气继续说道：“吴勉先生就在你的眼前了，有话就说……”

　　樊崇对吴勉的语气丝毫不以为意，当下对着白发男人行了大礼。本来吴勉会走出房间还礼，没有想到的是，白发男人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行完了整套的大礼，没有丝毫要出来还礼，或者出来搀扶的意思。直到樊崇的大礼做完之后，吴勉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不是为了行礼才来见我的吧？”

　　“能见到先生，樊崇就算在门前跪上三天又有何妨？”赤眉男子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樊崇是琅琊人，儿事便听乡邻们说过有异士登上神仙岛成仙得岛的事情。在琅琊当地，还有供着吴勉先生与归不归先生的庙宇。这几年有听说先生的大名出现在京城当中，本来应该及早拜见的，不过被乡邻推荐做了赤眉军的首领，俗事太忙，直到现在才来拜见先生，还真是罪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按道理吴勉应该客气几句了。不过白发男人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翻着眼皮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赤眉男人。樊崇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干说下去：“樊崇所在赤眉义军当中，还缺少一位知天懂运的异士辅佐，如果吴勉先生不嫌弃的话，请到我赤眉军当中。哪怕是将大首领的位置让与先生……”

　　“我嫌弃……”没等樊崇说完，吴勉三个字便让他住了口。当下白发男人对着愕然住口的樊崇继续说道：“没有别的事情了吗？那么吴勉先生不留你了，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吗？”

　　樊崇不甘心这么三言两语便被吴勉拒绝，怔了一下之后，正要再说几句话的时候。冷不丁空气里面传来一个带着讥笑的声音：“这位吴勉先生已经说嫌弃你们小小的赤眉军了，你听不懂他的话吗？”

　　话音落时，身穿修士服饰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了院子里面。这人满头的白发，正是不久之前从吴勉这里拿走一颗长生不老丹药的广孝弟子——灌无名。

　　现身之后，灌无名并不理会正在盯着他的吴勉。目光对准了樊崇之后，继续说道：“长安城不是你们赤眉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去见过新皇陛下吧。如果知道了赤眉匪首竟然自投罗网，陛下还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呢。”

　　“你们师徒这就算是给王莽卖命了吗？”等到灌无名说完之后，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用他那特有的语调说道：“不过我也有些好奇，长生不老的丹药你们也送出去了。怎么不见王莽给你们师徒俩什么官职，还是说他封了你师尊娘娘，你是太子？”

　　“住口！”灌无名对着吴勉喝了一声之后，继续对着这个白发男人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如何吗？现在没有什么方士一门了，广仁自身难保，又怎么会还记得住你？”

　　“谁在这里胡说八道呢？咦？你不是那谁家的小谁吗？”这时，百无求和小任叁也被惊动了出来。看到了灌无名之后，继续说道：“老子也就纳闷了，你们这些人就认准这个房子了吗？别人还知道敲敲门，你连门都不走，还好意思说老子是妖物。你瞪什么眼睛？老子说错了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灌无名不再搭理吴勉和百无求几个。回过头来对着樊崇说道：“跟我走吧，新皇陛下还等着用你的人头来祭奠大旗。你死之后，我会把你的人头直接送到赤眉军中。到时候赤眉军中为争首领之位必然大乱，新皇大军一到，自然这一触即溃……”

　　这个时候，樊崇已经开始后悔了。当初他听说刘秀代表刘玄去了长安城中见过了吴勉等人，不过吴勉似乎并没有加入到刘氏兄弟的绿林军中。由于樊崇幼年之时对吴勉、归不归渡海求仙的故事耳闻目染，以为看在当初祖辈的情份上。吴勉或许可以加入自己的赤眉军。赤眉、绿林虽然都为义军，不过两家势力相仿。王莽的新朝覆灭之后，说不得这两家或许还有一场恶战。有吴勉这样的异士在自己的军中，何愁刘氏兄弟俩的绿林军？

　　就是为了拉拢吴勉，樊崇才会在这个时候潜入长安城中。不过非但没有把吴勉拉拢到赤眉军中，反而被王莽手下的修士发现。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安安稳稳得待在自己的军中。当时候凭着兵马势力，未必不能和绿林军一战，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眼看着灌无名就要过来拿人，这个时候，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终于从房间里面出来，站在樊崇得身前，对着灌无名说道：“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客人，想要这个红眉毛跟着你走，你要先从我这里走过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灌无名说话的时候，手里面凭空出现了一柄长剑。当下，这位广孝的弟子一边向着吴勉这边走过来，一边继续说道：“正好解决了你我当年的那一战，那一次如果不是归不归，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我今天要将樊崇带走，可没说这里不能死人……”

　　吴勉从这越走越近的灌无名冷笑了一声之后，虽然伸手在背后摸了一下，随后那只手飞快的缩了回来，对着灌无名的位置甩了一下。

　　灌无名也在小心翼翼的放着吴勉怪异的透明法器，见到了这个动作之后，他的身子突然向左急退。手里的长剑迎着吴勉甩手的位置猛挥过去，虽然落剑之处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自己身上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他见过吴勉用法器伤人，问天楼主那样的人物都无法躲开，自己都不信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这个时候，灌无名已经没有时间观察自己是否受伤，当下再次挥剑对着吴勉扑了过去。而对面的白发男人还是老样子，就在灌无名扑过来的一瞬间，吴勉再次对着他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灌无名第二次挥剑格挡的时候，已经明白过来这连续两次吴勉只是挥手，并没有什么法器施展出来。当下，灌无名索性不再躲避。身子突然凭空消失，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空气中突然响起来一声大叫。随后半个身子都是鲜血的灌无名在他消失的位置重新现出身形，灌无名的后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如果不是他长生不死的体质，这个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等死了。

　　“你的法器会从背后打过来……”这个时候，灌无名明白了第二次吴勉挥手的时候，已经使用了法器。只不过那件法器绕了个弯之后，从背后打中了自己。

　　“还要把我的客人带走吗？”吴勉没有顺着灌无名的话说下去，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还不死心的话，那就继续吧……”

　　吴勉说话的时候，灌无名的伤势已经恢复。仗着他的不死的体质，只要护住了要害。未必没有和吴勉的一战之力，当下灌无名也不说话。身子一闪之后，同时有六七个一摸一样的灌无名凭空出现。

　　这几个灌无名同时向着吴勉的位置冲了过去，要看着最近的一个已经到了白发男人身前的时候。吴勉突然对着另外没有人的空地挥手，一阵爆炸声中，灌无名满身是血的身子从空气中掉了出来。

朦胧的晨光

　　第三十一章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灌无名，吴勉自言自语的说道：“和火山齐名，火山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吴勉说话的时候，百无求已经向着倒地的灌无名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唠唠叨叨的说道：“小爷叔，不是我们当晚辈的挑事儿啊，要不你再给他一下子。把这个谁的脑袋砍下来一了百了，要不然这次你心软了。再过两天他缓过来了之后，还是要找你的麻……”

　　百无求的话还没有说完，空气当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样我是不是要先把你一了百了？”这句话刚刚说完，百无求突然惨叫了一声之后，身子倒着向后飞了出去。二愣子在半空中喷出来一口鲜血，身体将整整一面房墙撞塌之后，才算掉落到了废墟里面。

　　这时候，又是一个身穿修士服饰的白发男人凭空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吴勉之后，慢悠悠的说道：“你的法器犀利，不过凭着真实术法，你未必就是灌无名的对手。”

　　来人正是灌无名的师尊广孝，看到自己的弟子虽然受了重伤，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对着吴勉继续说道：“这次我记下了，看在你也牵扯到国运的份上。这次我不和你为难，不过这件事情并不算完。他日你从国运中抽身出来之时，灌无名会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会亲眼看着你的法器究竟有多犀利。”

　　广孝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灌无名倒地的位置，因为他这个弟子受伤太重。就是不死之身的能力也暂时无法将他恢复如初，当初吴勉的法器可是连问天楼主的半张脸都能炸碎到无法复原，就更别说一个小小的灌无名了。

　　不过毕竟这次和当初问天楼主被炸碎脸还有区别，灌无名不死之身的底子在这里，回去修养一下也能恢复过来。当下广孝将自己弟子扛到了肩上，回头看了一眼吴勉之后，最后说道：“你的时间不多，最后送你一句话。没有人是靠法器天下无敌的，你有比法器更犀利的东西。何苦那么依赖几件身外之物？”

　　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马上就要离开的广孝“你们对我太关心了，我是不是要说声谢谢？”

　　听了吴勉的话之后，广孝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再搭理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转身他的身子连同灌无名一起同时消失在了吴勉的眼前。

　　广孝消失的一瞬间，吴勉紧握住法器的手才算松开。刚才如果广孝真要动手为他弟子报仇的话，说不得他也要动手。不过广孝不是灌无名，凭着他的能力，大概已经看出来了龙鳞法器的破绽。和他动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便宜了。

　　广孝说的没错，那几件法器虽好，不过毕竟也是身外之物。而且自己这几件龙鳞法器使用过太多次，早晚会被人看出来破绽。到时候自己就真的麻烦了。

　　就在吴勉打算过去查看百无求伤势的时候，从倒塌的瓦砾堆里面露出来任叁的小脑袋，冲着白发男人呲牙笑着说道：“我们人参的大侄子没事，给它上点药，一两天之后它还能活蹦乱跳的满长安城偷肉吃。”

　　小任叁说话的时候，从另外一间屋子里面，燕劫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了他之后，小任叁便想起来一件事情。当下对着燕劫说道：“不是我们人参说你，你当年不是和徐福一辈的人物吗？刚才你出来说一句话，广孝那个老家伙不得马上给你磕头吗？”

　　燕劫苦笑了一声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方士一门都没有了，谁还会再念这个旧情？”

　　燕劫早就发现灌无名到了，只不过当年他在方士一门得时候实力太差。曾经有一次故意挑衅灌无名，结果被这个徒孙辈的小娃娃一顿好打。其实论起来真实能力，灌无名未必就是燕劫的对手。不过从那次以后，燕劫好像做下了病一样。只要看到灌无名，他便心跳加速不敢与之面对。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改过来这个毛病。

　　吴勉是知道燕劫这个毛病的，当下也不说话，直接将百无求从倒塌的瓦砾当中拔了出来。看到这个二愣子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再回头寻找那个红眉毛的樊崇。想不到这个看着还像比较豪爽的男人，竟然趁着刚才他和灌无名动手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逃走了。

　　就在第二天凌晨天不亮的时候，围困住长安城的绿林军开始攻城。这个时候的王莽终于开始不再理会什么祈福法会，开始指派自己的儿子和将军守住长安城。只要多坚守几天，就会有前来勤王的诸侯和各路大军赶到。到时候还是会了结长安城的危机。

　　当下，王莽派出去几路人马带着御林军守住长安城。一天一夜当中数次攻城都不见效果，到了第二天攻守两方的人马都已经极疲。绿林军开始在城外修正，让长安城里面的人暂时有了歇息的机会。

　　就在外面绿林军开始攻城的第二天晚上，一架从宫里面出来的马车停在了燕劫的私宅门口。随后从里面跳下来一个满身大汗的内侍，他等不及管家通秉，直接冲进了房子里面，嘴里大声喊道：“燕劫先生！吴勉先生！陛下有旨宣召而你们二位进宫！燕劫先生！吴勉先生！陛下召你们进宫！”

　　这个时候，燕劫本来想着和王莽划清界线，不再去理会他的事情。不过吴勉却和他不一样。当下燕劫隐藏住了身形，吴勉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还在院子里面不停大声喊叫的内侍说道：“你是想把王莽从皇宫里面喊出来吗？”

　　内侍见过吴勉。见到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出来之后大喜。这个传旨的内侍竟然差一点对着吴勉跪了下去，擦了一把馒头的大汗之后，颤颤巍巍的说道：“燕劫先生呢？陛下还请了燕劫先生进宫……”

　　看到吴勉已经现身，燕劫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从藏身之处现身。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白头发的男人想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改了注意要和吴勉一起进宫。他这样的本事虽然谈不上是一流的修士，不过在皇宫当中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就在这两个人要跟着内侍进入皇宫的时候，伤势痊愈了大半的二愣子和小任叁也跟着从房间里面出来。

　　小任叁冲着脸色有着涨红的百无求说道：“怎么样？我们人参就说亲戚靠不住吧？你们家那个老不死的偷偷溜走了。家里本来还剩了一个吴勉，趁着我们人参和大侄子你不注意又要偷着走。大侄子，咱们当妖物的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你下辈子还要和他们当哥们处的，没用！下辈子我们人参看见他们绕着走，省的他们嫌咱们是妖物给他们丢人！”

　　吴勉还没有怎么样，燕劫先是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内侍在喊陛下宣我和吴勉进宫面圣，你不会没有听见吧？”

　　“假的，都是假的。”这时候，百无求气哼哼地说道：“上次老家伙那次也是，说什么门口有人来找，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了。现在你们知道再有人来找，我们俩不信了，你们就找了个假娘们装成内侍。老子知道这套路，你们一走之后就不回来了，没事，你们走你们的，咱们下辈子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吴勉看了一下这两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妖物一眼，随后慢悠悠的说道：“是真是假，你们俩跟着来不就知道了吗？”

朦胧的晨光

　　第三十二章

　　就这样，两只妖物也跟着吴勉、燕劫两个人混进了皇宫。这个时候的皇宫已经乱成一团，宫内外守卫的侍卫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停的有扛着包袱的内侍和侍卫从里面奔逃出来，到处都能看到死人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吴勉似曾相识，多年以前秦灭之时吴勉便经历过了一次。只不过那次自己身边的归不归变成了燕劫，又多了一个百无求和小任叁。当下，带路多内侍也顾不得这些死人了。这时也没有什么车马不能进入皇宫大内的讲究，内侍吩咐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皇宫里面的一座宫殿之处，

　　虽然皇宫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过这座大殿周围还是被上千的侍卫层层围了起来。其他的内侍、侍卫等人在其他的地方抢掠这些侍卫不会去管，但是只要有人胆敢靠近这座大殿，马上就会被守卫的侍卫乱箭射死。

　　吴勉几个从马车上面下来的时候，大殿外面已经有了七八具被射成刺猬一样的尸体。

　　“吴勉、燕劫两位先生请到！”侍卫下了马车之后，也没敢轻易靠近大殿。远远的对着里面不停的高声喊道：“吴勉先生、燕劫先生请到……”

　　片刻之后，大殿里面出来一个全身甲胄的武士。这人没有搭理内侍，直接对着吴勉、燕劫二人说道：“陛下久等二位先生了，请二位先生跟我来……”说完之后，武士带着二人穿过层层守卫，进入到了宫殿里面。

　　进来之后，二人才发现这里面已经布置成了一座祭坛。二三十个修士盘腿坐在地上，王莽披头散发的坐在当中。所有的人包括王莽在内，都在一名主事之人的带领之下，嘴里念念有词的背诵着某种吴勉都没有听过的经文。

　　王莽就好像没有看到吴勉他们进来一样，一直等到整段的经文都背诵完，主事的修士举起举起祭天的法器喊道：“地皇王莽敬天礼成……”之后，王莽这才在身边内侍的搀扶之下起身。笑着对吴勉说道：“吴勉先生，比较年前所见，朕是不是有了些许的变化？”

　　“变化？”吴勉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莽之后，再次用他那特有的语调开口说道：“陛下这是成精了吗？做人做够了，想要变成妖物？”

　　一句话把王莽后面的话又噎了回去，这位新朝皇帝好容易咽下了这口气之后，这才再次说道：“吴勉先生说笑了，人怎么会变成妖？朕说的变化是朕的身体，朕已经得到了上天的赐福，是不是已经可以承受那长生不老药的药力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莽还主动的先前一步，让吴勉能仔细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没有想到那个白发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怪笑了一声之后，说道：“如果向老天祈福管用的话，那么现在已经遍地长生不死的白头发了。”

　　吴勉说完之后，王莽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阴沉的说道：“那么说朕还是只有五成的机会承受药力了？朕做了这么多，还是只有五成……”

　　“谁说的你只有五成的？”吴勉好不容易再次打量了王莽一番，本来新朝皇帝还以为会有什么转机。没有想到这个白发男人再说出来的话，给他刚刚燃起来的希望浇了一桶凉水：“天天没日没夜的祈福，你这身子也糟蹋的差不多了。你以前有几成机会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最多只有三成的机会能克化药力……”

　　听了吴勉的话之后，王莽就好像疯了一样。一脚踹翻了祭坛，随后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三成！不是有五成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三成了！谁说的只要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就会赐福的？赐给朕的福气呢？为什么只有三成了……”

　　说到这里，王莽顿了一下，突然张口大吐了起来。就见他吐出来的除了还没有消化的粟米之外，还有一些没有烧尽的符纸残渣。吴勉无意中看了一眼之后，有些厌恶的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还真是胆子大，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送。好吧，刚才我多说了几分。现在最多只有两成——一成半的机会了……”

　　“一成……半”王莽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顿了半晌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王莽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当下这位新朝皇帝再次说道：“侍卫们进来！这些修士意图谋害朕躬，将他们乱刃分尸，尸首拖出去喂狗！”

　　守着宫殿的卫士都是这些年来王莽亲自挑选的死士，虽然长安城外已经大兵压境。不过这些人还是对新朝皇帝死忠，当下，几十名手握兵器的侍卫从大殿外面冲进来。拖着这些呼嚎的修士们向着门外走去，想要大殿之外了结这些修士。

　　没想到王莽阴沉着脸说道：“就在这里动手，朕要亲眼看着他们去死……”

　　一句话说完，侍卫们已经拔出兵刃对着修士们砍杀过去。一阵惨叫声中，修士们已经被屠戮干净。这些修士们之前仗着王莽撑腰，在长安城中作威作福。以替王莽祈福建造神宫为名，巧取豪夺逼死人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当时长安城里面两个祸害，除了时常出来耍酒疯的百无求和小任叁之外，就是他们这些修士了。

　　几个侍卫杀红了眼，杀了身边的修士之后，竟然对着吴勉几个人扑了过来。王莽刚要出言制止的时候，就见百无求已经从吴勉的身边冲了出来。一手一个抓住了两位侍卫，当着王莽的面，将两个人的脑袋狠狠撞到了一起。

　　伴随着一阵好像还没熟的西瓜撞在一起的声音，两个侍卫的脑袋消失在了一片血雾当中。里面的红白之物溅了百无求一身，除了这个二愣子之外，就连王莽身上的白色吉服上面都沾染到了不少。

　　这一下子让王莽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当下他急忙制止住了要冲上来的其他侍卫：“停下！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看着侍卫们都退下之后，王莽这才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身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靠在被他一脚踢翻了的祭坛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对着正在冷眼看向他的吴勉说道：“朕有些失态，让吴勉先生见笑了。当初前朝傅太后为长生不老药起祸端的时候，朕还在嘲笑她。想不到今天报应到了朕的头上，如果不是因为痴迷长生。朕又怎么会让一个好端端的新朝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傅太后暴亡的时候，朕以为自己还看的开生死。没想到做了皇帝之后，便一心痴迷长生不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莽捡起来地上供神用的酒壶。嘴对嘴的喝了一大口，他连番祈福本来就没有怎么正经吃过东西，现在酒水下肚之后马上有了反应，再次弯着腰哇哇大吐了起来。燕劫看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走到了王莽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

　　“事到如今，陛下还是暂时逼一逼吧”燕劫叹了口气之后，念在昔日一场君臣的情分上，继续对着王莽继续说道：“既然已经看开了生死，索性连天下一起释怀了吧。如果你愿放弃天下，燕劫会保你出城。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没等燕劫说完，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好不容易改的国运，你想要在改回去，那可不行……”说话的时候，大殿大门打开，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问天楼主，带着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朦胧的晨光

　　看到了无脸楼主出现，吴勉倒是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问天楼主说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守在城楼上，和攻城的拼命吗？好不容易改的国运，姓刘的更始帝一进城，你这几年就算白干了。”

　　“所以我才回来看看新朝皇帝怎么样了。”无脸楼主冷冰冰的笑了一声之后，对着脸上肌肉正在抖动的王莽说道：“陛下的五路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只要再守城五天，长安城之围便解。到时候陛下和城外的援军里应外合，绿林军自然一溃击散。在下已经替陛下谋划好了，陛下只要诏安刘氏兄弟，以敌御敌剿灭赤眉匪患。到时候让刘玄、刘秀兄弟俩死在乱军当中便好，等到匪患消除之后，陛下还可以继续废除前朝陋习，成为千古一帝……”

　　“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没等到无脸楼主说完，王莽的脸色已经变得涨红。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楼主脸上的面具，继续说道：“当初你说我反汉建新是顺应天意，刘氏久坐天下后继无人，上天示意天下易主。为什么又变成是你更改国运了？如果不是你怂恿的话，我会是霍光一样的贤臣。也不会变成现在的窃国之君。”

　　“现在陛下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无脸楼主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不管天意如何，陛下在还不是一代帝王吗？既然是陛下掌管了天下，那就是顺应了天意。只要安我的计策来，天下还是陛下的。到时候我会助陛下调养好身体，服下丹药变成我等长生不老之人。”

　　无脸楼主说话的时候，王莽这才反应过来他也是一头的白发。之前王莽见到楼主的时候，被他脸上的鬼脸面具震慑住。并不敢仔细打量这个人，不过现在王莽已经豁出去了，看到了鬼脸楼主头发的白发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也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修士。

　　看到了王莽又有些动摇之后，无脸楼主又继续说道：“天下又不是只有炼丹这一种长生不老之法，陛下身边的燕劫也是活了五六百年之人。陛下可以去问问他，燕劫是用何种方法变成长生不老之身的。”

　　燕劫光秃秃的脑门已经再说他的长生之道不是和吴勉、楼主一路的，而且当初王莽收燕劫为门客之时，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份。知道之围无脸楼主所言非虚，当下，已经熄灭长生不老的心思又再次点燃起来。

　　“这么说来，我们在这里有些多余了。”看到了王莽脸上表情的变化之后，吴勉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一脸无奈表情的燕劫说道：“走吧，让他们闹去吧。新朝也好，旧汉也罢都是人家的事情，我们好好在台下看戏就好。”

　　“看戏？你们还是登台吧……”看到了吴勉和燕劫几个要走，无脸楼主冷笑了一声。将自己脸的方向转到了他们几个的身上。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今天这里的都是牵扯到国运之人，迁一发则动全身。如果因为你们败了新朝的国运，那我这些年且不失白费……”

　　“元昌……”没等无脸楼主说完，吴勉已经带着嘲讽的语调说了这个名字。看着楼主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又用他招牌的刻薄语气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响起来这个名字了，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他应该是在广仁那里吧？听说元昌的年纪也不小…..”

　　“元昌的事情不用你来费心。”楼主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广仁已经自顾不暇了，况且他也舍不得你身体里面的种子。只要我制住了你，用你来交换元昌，由不得这位大方师不答应。”

　　“那你就要准备再换一张脸了……”说话的时候，吴勉在自己的身后摸了一把，随后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这些年你一直带着面具，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过一张人脸了？那么还记不记得脸是怎么丢的？”

　　吴勉说话的时候，跟着无脸楼主进来的几个人已经散开。将吴勉他们几个围在里面，除了小任叁第一时间钻进了地下自保之外。二愣子百无求已经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冲着围在外面的人一阵的呲牙。而燕劫的术法虽然不济，不过他也豁出去了。将拿手的术法运用在自己的身上，眨眼之间，燕劫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由岩浆变幻出来的人型。

　　跟着无脸楼主进来的几个人纷纷亮出来自己的法器，他们当中除了一个手里拿着鹿角形状法器的人之外，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人手一柄长剑。他们似乎是结成了一个阵法，挡在了吴勉几个人的前面。

　　看了一眼还站在燕劫身边，满脸惊恐神色的王莽。无脸男人笑了一下，对着王莽招了招手，说道：“陛下，请你过来出去暂避一时。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在商量剿匪、长生的事宜。”

　　王莽左右看了一眼吴勉和燕劫，看到两个人都没有拦截自己的意思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跑到了大殿之外。被殿外的侍卫簇拥着走到附近的偏殿之后，王莽砰砰乱跳的心才算安稳了许多。

　　看到了吴勉没有拦截王莽的意图，无脸楼主有些意想不到。他轻轻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本来我还以为你会拦阻这位新朝皇帝的，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度了？”

　　“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王莽死后的继位之人，王莽的儿子没几个了，不过孙子还是一大堆。”吴勉慢悠悠的说道：“认识你们两个楼主也真么多年了，如果连这个都算不到的话，那就是太难看了……”

　　听到了吴勉说出来自己的口头禅，无脸楼主哈哈一笑，随后慢慢的对着白发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的法器也没有几件了吧？都使出来吧，这次我再让你，我不用法……”

　　法器的器字还没有出唇，吴勉的手已经动了，对着楼主的面门挥舞了一下。而无脸楼主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迎着吴勉走了过来。不过就在他迈出去的这一步落地之时，楼主的身子闪到左边两三丈的位置。

　　楼主身体消失的一瞬间，吴勉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一边继续对着无脸楼主放出法器，一边将绕了一圈之后又飞回来的法器接在了手中。他没有想到这位楼主竟然会识破自己法器的路数，当下只能一边放出法器，一边继续攻击这个无脸楼主。

　　随着楼主不断变化身形，吴勉的法器几乎失去了作用。这时，楼主开口继续说道：“你的法器确实强大，不过也不是没有破绽的。这几件法器的形状和作用各不相同，你要放出法器的时候，手法也会有变化。只要能看准闪避并不困难……”

　　几句话说完的时候，无脸楼主已经到了吴勉的身前。当他在距离白发男人只有不到两丈的时候，手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柄长剑。快速的拨打掉了一件刚刚发出来的龙鳞法器，随后剑身轻轻一抖，剑刃向前一送已经横在了吴勉的脖子上。看到了制住了吴勉之后，楼主轻笑了一声，说道：“还有什么后着吗？”

　　“王八蛋！你不是说不使法器吗？”见到楼主突然出现的长剑，吴勉还没有怎么样，百无求已经呲牙冲着五楼楼主大吼了一声。随后冲着楼主扑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二愣子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僵住，发力之后，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只有一个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燕劫了，楼主正要哈哈大笑的时候。冷不丁看到吴勉冲着自己怪异的笑了一下，说道：“后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