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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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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3 08:4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望着窗外,看完外面雪花纷飞,天地之间一片白色,我似乎都能听到雪花落在地面的飒飒声。院子里的树木上已经落满了雪花,玉树琼枝,冰清玉洁,像童话一样的美丽。
  屋子里的厮杀逐步升级。
  胡少爷一根接一根地吸烟,每吸一口,我都能听到他嘴巴里发出的嘶嘶声,都能看到香烟前的烟灰陡然加长,摇摇欲坠。胡少爷每揭起一张牌,都要死命地盯着看半天,好像要把这张牌吸进自己的眼睛里。红脸汉子也坐不住了,他时不时地挪动一下屁股,长长地叹一口气,好像坐在针毡上一样。神行太保也一直在输牌,他和牌还是在和我一起打牌的那时候,我给他放了最后一张和牌,我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冒出来了,忘记了擦拭。灯光下,他的额头闪闪发光。
  刚刚来到这间房屋的时候,围观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还在低声议论着。到了现在,谁也不说话了,偶尔只能听到唾沫滚过喉咙的声音。
  没有过多长时间,胡少爷又两手空空了。胡少爷拄着麻将桌,握紧拳头,他的手心里好像握着两只知了一样颤抖不已。
  掌柜的来了,我看到他的眼睛在方脸的脸上飞快地扫过,然后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到这里。各位……”
  掌柜的还没有说完,胡少爷就嘶声喊道:“不能就这么完了,给我拿一百万来。”
  旁人不做声,都在用兴奋的眼神看着胡少爷和掌柜的,中国民间有句俗话: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而且看热闹的巴不得事大,越是事大,越喜欢看。大家都想看看今晚胡少爷怎么收场,都想看看方脸今晚到底能够赢多少。以后人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有了足以让被人震撼的谈资了。
  掌柜的说:“少爷,还是早点回家吧,都半夜了,我们也要收摊子了。”
  胡少爷嘶声喊道:“你是害怕我不给你钱还是咋的?少废话,拿一百万来。赢钱的不能就这么走,我就不信我不能翻盘。”
  胡少爷已经输红了眼,这种人,前面是沟是河都要跳下去,已经不要命了。胡少爷催促快点拿钱,掌柜的不愿意拿钱,双方僵持着。我看出了一点端倪了。
  胡少爷又喊道:“卖馍的嫌人吃得多,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快点拿钱,一百万,少废话。”
  掌柜的想了想说:“那好,既然少爷坚持要来,那这么吧,你的账目都记在我们的名下,到散场的时候,赢了是你的,输了我们给人家支付就行。”
  胡少爷摆摆手说:“少废话。”
  我心想,胡少爷这人真是好歹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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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3 08:4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牌场又在继续。牌桌上的四个人剑拔弩张,生死系于一发,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麻将相撞的声音在回荡,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在响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神行太保也输光了,他颓然坐在凳子上,人一寸一寸地矮下去,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又好像漏气的气球。
  神行太保输光了,没有人敢上去接替他。胡少爷脸上既凄凄惨惨,又幸灾乐祸,他终于找到有人和他一样了。红脸胖子的脸上油光铮亮,好像涂抹了一层猪油。其实我知道那不是猪油,而是汗水。
  时候已经不早了,围观的人,有人打了哈欠。
  掌柜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他早就离开了。伙计走过来,一声不吭地收入桌面,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向外走。
  我混在最早走出的那批人中,钻进了厕所,然后躲在厕所里观察每一个走出来的人。我看到胡少爷走出来的时候,歪歪斜斜,好像喝醉了酒。神行太保走出来的时候低着头,好像刚刚挨了老师批评的学生;方脸走出来,直视前方,走得异常坚决,好像一只走回鸡窝的公鸡。但是我没有看到红脸胖子走出来,红脸胖子没有走出来,那就说明这里面有鬼。
  我不愿意再等了,我担心方脸走丢了,要赶紧跟上他。我对方脸的兴趣,更胜过对红脸胖子的兴趣。
  雪地上都是脚印,好在跟踪起来并不难。
  我一直跟在方脸的后面,看到人群越走越散,人数越来越少,后来,方脸独自一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地面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印。
  我想要摸清方脸的底细,就躲在巷子口。反正有脚印指引,不担心会跟丢了他。
  四周一片死寂,雪花漫天飞舞,我估计方脸走回家了,这才起身循着脚印走过去。我看到脚印走进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门口有两棵高大粗壮的钻天杨,我记住了门面的特征后,就离开了。
  回到客栈,神行太保还没有睡觉,他睁大双眼,望着屋顶,像死过去了一样。
  我说了我去厕所的时候,遇到方脸的情景,我说方脸叫出了我的名字,还说让我下来,让他上去。
  神行太保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他问道:“他是谁?他为啥要赢走我们的钱?”
  我对神行太保说:“别着急,我给你分析一下。这里面有很多谜团,绝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神行太保静静地听我说。
  我给神行太保先从总舵主开始分析。总舵主在江湖上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他一言九鼎,德隆望尊,可是,他把我推荐给郭振海的时候,郭振海却不冷不热,这有点不合常理。、
  接着,我来分析掌柜的。我们去找掌柜的,我们引诱胡少爷上钩,把这条大鱼带进赌场,和掌柜的五五分成,可是掌柜的却说他只收底子费。胡少爷这么一条又大又笨的鱼摆在面前,他却没有咬一口,这同样不合情理。
  接着再说说眼镜。我们和胡少爷坐定后,眼镜才最后一个坐下来和我们打牌。眼镜来的时候,手上夹着鸟笼,好像是很随意地坐在我们身边,但是,他打牌的时候,牌技却非常好。眼镜是为了打消我们的顾虑,才故意架笼遛鸟。但是,他却低估了我们的生活经验和江湖经验。一个牌技很好的赌徒,是不可能整天遛鸟的;一个整天遛鸟的人,不会成为一个牌艺很好的赌徒的。
  还有红脸汉子。红脸汉子一上手,我们就输钱,红脸汉子是接手眼镜的。一定是眼镜摸清了我们的牌路,然后告诉了红脸汉子。他们是一伙的。
  再来说说出千的情况。胡少爷出千,是在自己面前摆放自己需要的好牌,然后在掷色子的时候,掷出自己需要的点数,这样就可以抓到八张好牌。我和神行太保的出千,比胡少爷更进一步。胡少爷是当自己连坐庄的时候,才能够出千,而我们是无论谁净牌了,另一个人就出千,丢出一张他所需要的牌,让他和牌。而红脸汉子的方法更绝,他是在麻将上做了手脚。
  神行太保问:“你怎么知道他做了手脚?”
  我说:“他要是没有做手脚,为什么换了一间房子,换了一副麻将,他就会输光了。”
  神行太保恍然大悟:“哦,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我说:“牌场上的每个人都在出千,但是出钱水平最高的,是方脸。”
  神行太保问:“方脸怎么出千的?”
  我说:“我看不出来,我的手法眼法都是相当快的,但是我看不出他如何出千。”
  神行太保问:“方脸是什么来头?”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
  神行太保问:“谁和谁一伙的?”
  我说:“郭振海,方脸,还有那个在客栈偷听我们谈话,住在我们隔壁的人。他们绝对是一伙的。”
  神行太保说:“那我们找到他们问个明白。”
  我说:“你别着急,方脸的家,我已经做了记号。馍馍都在锅里,也不急揭锅这一会儿。”

  我们一直睡到了中午,起床后,发现雪早就停了,大街上的每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下雪不冻消雪冻。
  神行太保的钱输光了,但是我身上还有钱,我们在大街上买了一大堆蜜饯,提着去拜访方脸。蜜饯是过去有钱人冬季常吃的食物,是把童子、杏子、李子晒干后腌制而成的果品,现在这种东西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冷藏技术提高很多,人们在冬季可以吃到新鲜的原汁原味的水果,谁还会再去吃蜜饯。
  那户人家很好认,因为门前有两棵钻天杨,可是,我们推门进去,里面却是废弃的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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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3 08:4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站在落满了一层雪的院子里,心中充满了无限落寞。方脸卷走了那么多钱,而现在说不见就不见了。我本来想着方脸和郭振海,还有偷听我们谈话的那个人,是一伙的,可是,他现在突然消失,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他突然消失,那么说明我昨晚给神行太保的推断是不能成立的,说明他和郭振海他们并不是一伙。既然不是一伙,那么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在赌场里,知道我名字的,只有神行太保一个人,而神行太保没有在赌场里叫过我的名字,因为我们联合出千,所以彼此装着不认识。
  红脸胖子卷走了胡少爷的钱,方脸又卷走了红脸胖子的钱,而那些钱原本是属于我们的,是我们给胡少爷设局下套,是我们把绳套套在了胡少爷的脖子上,然后一步步勒紧的。现在,我们忙活了半天,不但我们没有弄到胡少爷一分钱,而且自己的钱都贴了进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神行太保的身上已经空空如也,我口袋里的钱也不多了。我们决定,先吃一碗羊肉泡馍,等到晚上就出去开工。只要我稍微用一下自己的手艺,就会有钱来的。这世界上,最不缺钱的就是贼娃子。

  羊肉泡馍是世界上最抗饥饿的食物,吃一碗羊肉泡馍,一天也不会饿肚子。
  羊肉泡馍的做法很有特点,先把没有发酵的面粉烙成薄饼,西北人叫死面饼,再把死面饼掐成黄豆大小的馍疙瘩,放点羊肉、蒜苗,粉丝,盛在锅里煮,煮熟后倒在老碗里,香气四溢,闻一下,满口生津。这是最具西北口味的美食。这种美食就和西北的风物一样,苍凉,踏实。
  吃完羊头泡馍,我们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经过了一条小巷,我看到巷口站着一个人,他向着我们溜了一眼,就别过头去,慢悠悠地走开了。
  我悄悄告诉神行太保:“遇到老荣了。”
  神行太保望着那个人的背影,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老荣?”
  我说:“小偷看眼,赌徒看手。他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老荣。”
  神行太保疑惑地看着我,说:“你真的会这么神?”
  我自信地说:“我的眼力还是比较准的,这个人是老荣,八九不离十。这个人正在这里踩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就会下手。”
  神行太保笑着说:“越说你越能干了。说你会绣花,你说你还没戴老花镜。”
  我说:“反正横竖没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守候,弄得好的话,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发一笔财。我看这个人年龄不小,却在这里踩点,他很有可能是独角仙。如果他真是独角仙,我们就发财了。”
  神行太保问道:“什么是独角仙?”
  我说:“独角仙,就是独自闯江湖偷盗的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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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3 08: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昏时分,我们又来到了这条小巷,我们每人披着一条白色的床单,躲在墙角。墙角都是积雪,我们披着白色床单蹲下去,即使有人从身边走过,也不会怀疑。。
  西北冬季的夜晚异常寒冷,滴水成冰,风从巷子口掠过,像猛兽一样发出呜呜的叫声,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我们蹲在墙角,感觉寒冷一寸寸地钻入身体,身体被冻成了房檐前的冰挂子。
  神行太保说:“我们跑出来干什么呀?干脆回去吧。”
  我说:“再等一会儿吧。”
  神行太保说:“等到啥时候?再等下去,就等着让人给我们收尸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那个老荣会不会来,我只是凭借着他那么大的年龄,也出来踩点,就判断出他是独角仙,然而,如果不是呢,如果他今晚不来呢,那我们这种罪岂不是白受了。
  听到神行太保一再要回去,我也犹豫了。我刚想站起身,突然看到巷口有影子一闪而过。
  那个人影很奇怪,他刚刚一出现,又立即缩回去;刚刚一出现,又缩回去,就像一只偷食的警觉的猫一样。我明白,老荣到了。
  盗窃行话中有一句: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而这个老荣居然敢于在雪夜偷窃,很可能是老荣中的高买。
  我悄声对神行太保说:“别动,来了。”
  我们像两块石头一样,紧紧地嵌入墙角,一动不动。
  冬天的夜晚,人们都睡得很早,那个黑影看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走进了小巷,他脚步轻快,毫不迟疑地走到了一棵大树下,然后抱着树干爬了上去,接着,沿着树枝走到了墙头上,翻身下去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身影好熟悉,这套动作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我又想不起是在哪里,
  神行太保想要揭开床单出去,我按住了他,因为我还没有听到门闩拨落的轻响。
  前面我写过,老荣进入院子偷窃的时候,有一套程序,进入院子,首先要打开院门,然后虚掩上,这是为了预防万一。
  可是,我听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门闩拨落的声响,而听到了门槛板的声音。我明白了,这户人家一定在院门里加了一把锁,老荣没法打开锁,只好把门槛板起开,为自己打开逃跑之路。

  我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声响,然后和神行太保悄悄走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外,蹲在墙角,继续盖着床单。
  院门里传来了声音,我们一动也不动。我听到老荣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就像雪花落在了沙子上一样。接着,我听到了细微的声音从门槛下传来,那是金银碰撞的声音。我想着老荣很快就会出来了,可是奇怪的是,脚步声又慢慢走远了。老荣把手中的金银通过门槛下送到了门外后,又走进去继续偷窃。
  我一看到这种情况,心花怒放。我揭开床单走出去,从地上拿起两块砖头,打开老荣递出来的包裹,把那些金银器皿全部偷走,把两块砖头放进去。
  然后,我又藏在了墙角。
  那天晚上,那个老荣一会在向外面偷东西,有时候是金银财宝,有时候是古玩玉器,还有一次是一件狐皮大氅。我把包袱解开,脱下自己的棉衣,塞进包袱里,把那间狐皮大氅穿在身上。狐皮大氅一挨着我的身上,我的身上就像起了火一样温暖无比。
  神行太保说:“狗日的,只顾自己穿狐皮大氅,也不说让我穿一下。”
  我悄声说:“你不是要回去吗?你怎么不走呢?”
  神行太保讪讪地笑着,又骂了一句狗日的。

  老荣前前后后跑了七八趟,最后,他拿出了一大块腊肉,从门槛下钻出来。
  我真不明白,这户人家是怎么回事,家里都被人家偷光了,而他们却还睡得像死猪一样。这个老荣心肠够黑的,把人家值钱的东西都偷光了,最后连腊肉也不放过。
  老荣钻出门槛后,打开一条麻袋,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儿都装了进去,然后,背在身上离开了。
  看到老荣这样,我感到很奇怪,我总觉得他似曾相识,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老荣一般只会偷值钱的金银细软,而这个老荣见什么偷什么,值钱不值钱的全偷,这种做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老荣背着麻袋,渐渐走远了。我本来想出声询问,但是一想,如果他知道我们在背后偷了他的东西,会愤恨在心,因为这种行为摆明了是挑衅人家,如果他再是西安帮派里的人,那我们就更加麻烦。何况,我们现在没有多少钱了,钱都送在了麻将桌上。我想来想去,还是不出声的好。
  老荣背着一麻袋半截砖和一块腊肉走远了,我和神行太保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我们兴高采烈,但又不敢笑出声来。这一晚的出击太美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老荣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苦了一晚上,居然是给我们熬活。
  我们走出了巷子,心中装满喜悦,我无意中一回头,突然看到月亮从云层里露出来,把一棵树的影子投在了地上。树影里有一团黑影。
  此时是冬天,树叶已经落光,那团黑影显得很醒目。
  树上藏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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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09:4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没有看树上,我悄悄对神行太保说:“别抬头,树上藏着人。”
  神行太保看着树影,悄声问:“真的啊,怎么办?”
  我说:“这个人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我们慢慢走,别朝客栈的方向,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抓住他,看看是谁。但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
  神行太保说:“我们向左边走,左面有一口涝池,涝池边长满了一人高的芦苇,我们藏进去,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同伙,再看看他的路数。”涝池是西北人的说法,南方的说法叫池塘。涝池这个说法很形象,西北干旱,很少下雨,但如果下雨就是暴雨,暴雨就会涝灾,把这些水储存起来,就叫涝池。
  我们背着老荣的战利品,低着头慢慢向左边走去。走出了十几丈远,月亮隐入了云层里,但因为有雪光,还能够模模糊糊看到周围的东西。我突然扭头对着那棵树瞥了一眼,树上空空如也。
  我说:“人从树上下来了。”
  神行太保说:“啊呀,跟上来了。”
  我说:“加快脚步,藏到涝池边去。”
  神行太保奔走迅疾,把他那些金银玉器背在自己身上,我空着双手跟在后面。神行太保双脚移动很快,好像脚不沾地一样,我奋力摆动双手,迈开大步,才能够跟上他。我跑得气喘吁吁,而神行太保大气也不喘一口。
  来到涝池边,我们迅速藏身在芦苇里,等着那个跟踪的人上来。可是,我们在午夜愈来愈凄厉的寒风中等候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神行太保侥幸地认为:“那个树上的人会不会没有针对我们。”
  我说:“不,一定是针对我们的。那天在客栈的时候,住在隔壁的那个人在跟踪我们,今天这个藏在树上的人也在跟踪我们,他们很可能就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也是一伙人。”
  神行太保顿了顿,说:“你刚来,我也来不久,谁会来跟踪我们?啊呀,该不是穿丝绸棉衣养细狗的那一帮子?”
  我说:“不是的。那是一伙地痞流氓,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很快就会上来围攻。而这个人悄没声息地跟在我们后面,一定是另有企图。”

  到了后半夜,寒风更加凛冽,我穿着狐皮大氅还能够抵挡,而神行太保冻得瑟瑟发抖,我把狐皮大氅递给他,把他的棉衣穿在身上,我感觉棉衣像纸片一样单薄而脆弱,寒冷畅通直入,像很多枚绣花针一样扎着我。
  我说:“回去吧,换一家客栈。”
  我们从芦苇里钻出来,走进了一条小巷,小巷深处挂着一盏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客栈”两个字,我看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就走了进去。
  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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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09:4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阳升起一竿子高的时候,我们醒来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钱,昨晚出去了一趟,没有搞到钱,搞到了这一堆值钱东西。
  但是,这一对值钱东西并不敢直接变卖。按照老荣这个行当的规矩,东西到手后,三天不能动,不论是钱还是财,三天后才能出手处理。老荣行当自古以来都有这个规矩,今天还是这个规矩。为什么要有三天?因为说到底,老荣群体终究还是一个弱势群体,这三天的缓冲期,其实是在等失主的反应。如果失主是黑白两道上的人,那就给人家乖乖送回去;如果失主找到了黑白两道,也要给人家送回去。三天后,风平浪静,再决定出手。
  有人的自行车丢失了,大到摩托车,小到钱夹子,只要找到当地的黑帮老大,黑帮老大说什么时候给你找回来,就一定能找回来,黑帮是分地盘的,它的网络覆盖到了这个地盘的每一寸角落。即使丢失了一枚绣花针,它也能找回来。如果找到警察,说自己丢失了东西,警察只要愿意找,也能给你找回来的,警察告知黑帮老大,或者老荣的头儿,黑帮老大和老荣头儿不敢不送。关键是警察愿意不愿意把你的事当一回事儿,只要他当一回事儿,就一定能够找回来。这些年经常有这样的报道:日本友人的自行车丢失了,警察几小时内就找到送还了,日本友人感激不尽,连声赞叹中国警察破案神速。
  规矩是赃物要在身边保留三天,但是我们等不到三天了。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钱,我们还要等着去赌场开工。赌场是一块狗皮膏药,只要你沾上了,就再也难以甩脱。我们在赌场输了钱,我们就要在赌场捞回来。
  赌场上有一句话: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赌场上最厉害的是掌握了千术的千手,只要有赌场,就一定有千手,赌场里赢钱的只会是千手,你不是千手,而幻想着依靠自己的牌技来赢钱,就好像你是只癞蛤蟆,却幻想自己能够变成白天鹅一样不现实。所以,你是不懂千术的千手,请赶紧远离赌场。
  牌场上的千术有多少种?有无数种。每一种千术都变幻无穷,每一种千术都物物相克,千术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李幺傻曾经见过一个老千,他说牌场上有一千种千术,然后给李幺傻一一演示最基本的千术,他说千术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后来,李幺傻又见过了一个人,他说牌场上的千术远远超过一千种,他给李幺傻演示了几种最普通的千术,而就是这最普通的几种千术,上一个人却没有演示过。别说千术到底有多少种,就连最普通的千术,那些混迹赌场多年的老千,都不知道有多少种。
  你一个不懂千术的凯子,跑到赌场里,却想要赢钱,那种困难程度,就像赶着母猪上月球一样。
  赌瘾和赌瘾是一样的,我们沾上后,就再也甩不开了。

  要把手头的这些金银玉器变成钱,最快的办法是送到当铺。
  而送到当铺,一定要万无一失,如果失主在当铺布下埋伏,那我们就自投罗网。所以,我先要去侦察一番。
  吃完饭后,我们从估衣铺买了两身制服棉衣穿上,制服上钉着耀眼的铜扣子,看起来很威风。估衣铺就是专门卖旧衣服的店子,那些小毛贼偷了别人晾晒在外面的衣服,都会送到估衣铺里。
  我们穿着制服棉衣,敲响了昨晚失窃的那户人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头上有几根稀疏的白发,白发像稻草一样在风中招摇。我们说,天干物燥,小心放火,我们想进来检查一下防火设备。老头把我们让了进来。
  我们在院子里转着,看到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老头一个人。
  我问:“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老头说:“主人家出了远门,留我在家看门。”
  一听他叫“主人家”,我就知道他是老仆人。我关切地说:“快到年关了,注意小偷啊。”
  老头自负地说:“我给主人家看了几十年门了,小偷从来不敢进来,主人把满院的家当交给我,最放心了。”
  我忍住差点蹦出来的笑,和神行太保告别了。
  我们回到客栈,用床单裹着那些金银玉器,放心送到了当铺里。

  口袋里装着钱,我们坐在街道边的青石台阶上,谋划着该去哪里把这几天输了的钱赢回来。
  面前走来了两个人,他们居然说的是赌博的事情,他们一个说输了一百元,一个说输了八十元,两个人都满脸晦色。我们跟在后面,听到他们说赌博的地点在一个叫满堂春的地方。
  满堂春,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妓院,事实上,它确实是妓院。
  妓院里的赌注都很小,我在大同的妓院房梁上潜伏的那些天,见过嫖客们赌博,他们的赌资最多就是十元钱。嫖客们来妓院,是奔着那个目的去的,赌博只是为了怡情。
  我看不上妓院的赌资,但是神行太保说,我们已经输了那么多,不如在妓院里练好手艺,然后再返回赌场,打捞一笔。我觉得神行太保说的也有道理,就答应了。
  我没有想到,我居然在满堂春见到了一个消失很多年的人。她说不上是我的朋友,也说不上是我的敌人,我们只是认识而已,但是,她又在我的生活和记忆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和她休戚相关的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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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09: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时候,西安的妓院集中在好几处,分别是革新街、尚仁路、尚俭路。这三条街道都距离火车站很近,西安火车站是陇海线上的一个大站,当时,很多难民爬上火车流落到了日本人没有占领的西安,西安火车站一天到晚都人流汹涌,妓院也就选择在了火车站附近这三条街道上。
  至今,尚仁路和尚俭路上还有很多干那种事情的小发廊。
  满堂春在尚仁路上,是一座很大的院子。我们一走进这座小院子里,就看到一个腰身像水桶的中年女人高声叫喊:“姑娘们,见客。”
  中年女人刚刚带着我们在厅堂里坐定,就看到门外袅袅娜娜走进了十几个姑娘。中年女人一一给我们介绍:“这是小花,这是小丽,这是小梅……妈的,小雪怎么没来?小雪呢?”
  一个姑娘说:“小雪在房间里陪客。”
  中年女人粗声大气地说:“陪客也要来,这是规矩。”
  我在妓院的房梁上呆了潜伏了很久,我知道过去妓院的规则是,如果有客人第一次来妓院,所有的姑娘,无论有客没客,都必须出来见过新客人,即使正在干那种事情,也要提起裤子出来见客。在过去,妓院的规矩是很严厉的。
  中年女人站在门外大喊:“小雪,见客,见客。”
  一个头发躺着大花的姑娘,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下来,跑进了房间,中年女人指着她训斥:“怎么?客人把你捧红了,那就翅膀硬了,指挥不动你了?”
  姑娘说:“姨娘说哪里话,怎么敢呢?”
  中年女人不是鸨母,而是姨娘,姨娘的地位比鸨母低,但比姑娘高。姑娘把鸨母叫妈妈,而把中年妇女这种人叫姨娘。姨娘干的是给客人介绍姑娘,出外监视姑娘的事情。说白了,姨娘就是妓院的高级打工者,相当于车间主任;而姑娘们呢?则是一线工人。
  所以,当时有一句话是这样形容妓女的:吃末等饭,受头等规矩。

  十几个姑娘在我们面前站成一排,有的脸上带着笑容;有的抛着媚眼;有的撅起猩红的嘴巴,做纯洁状。如果我们一个都挑不中,就必须离开妓院,不能在妓院逗留;如果我们挑中了,就可以留在妓院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挑了一个皮肤白皙的,神行太保挑了一个黑美人。姨娘高声叫喊:“小丽的客,小燕的客。”然后,她对着其他姑娘摆摆手,其余的姑娘就陆陆续续回了房间。
  小丽和小燕要带着我们去楼上的房间,我说:“等等,我们去玩几圈麻将。”
  小丽和小燕听说我们去玩麻将,立即眉开眼笑,要在妓院的麻将桌上打牌,一定要有妓女陪同。打完麻将,不论输赢,都要给妓女钱,行话叫做“分彩头”。
  我们坐下来时间不长,又进来了两个男子,一个长着鹰钩鼻子,一个长着蒜头鼻子,他们也各带了一个妓女进来。
  麻将开张了,四个人分坐四边,四个角上分坐四个妓女。妓女的职责,就是爬在嫖客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盯着嫖客揭起来的牌。尽管很多时候,她们根本就看不懂。
  来了几盘,各有输赢。四个男人不时说点笑话,逗引得四个女人朗声大笑。麻将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
  突然,我听到外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道:“青儿,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突然听到有人叫青儿,我心中一哆嗦,揭起的麻将掉在了桌子上。我向门外望去,可惜望不到外面,西北的冬季,家家户户都挂着棉门帘,窗户上也挂着棉窗帘。但是,青儿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小时候我在马戏团里,有一对孪生姐妹,一个叫青儿,一个叫翠儿。翠儿差点做了我的媳妇,可是后来她神秘失踪了。
  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死老头子,把你的爪子拿开。这里这么多姑娘你不找,找我一个老婆子干什么。”这是刚才那个姨娘的声音。
  那个男人笑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海洋深,我就不喜欢那些女娃子,我就喜欢青儿你。”
  哦,姨娘是青儿?可是,看着一点也不像。当年的青儿身材窈窕,动作敏捷,而这个姨娘身体臃肿,笨手笨脚,怎么会是青儿呢?
  我拿着一张牌在愣神,鹰钩鼻子催促说:“打不打?”
  我说:“打。”就把那张牌打下去。我一打下去,鹰钩鼻子就和牌了。
  我的心思完全就没有在牌场上,我的心思在那个胖姨娘青儿的身上。
  窗外再没有了那对男女的打情骂俏,我问坐在身边扒着我肩膀的小丽:“姨娘叫什么名字?”
  小丽皱着眉头说:“姨娘……我们就只叫姨娘。”他对着另外三个姑娘说:“哎,你们知道姨娘叫什么名字?”
  另外三个姑娘摇摇头。
  我想,世界上叫青儿的人多得是,也许这个姨娘,只是和当年马戏团的那个青儿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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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09:4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继续打牌,我不再想这个姨娘是不是青儿。
  因为我和神行太保配合默契,我们连赢了好几盘。小丽亲了我一口说:“相公,你不仅人长得好,牌也打得好。”
  小丽这样说我,蒜头鼻子就不乐意了,我看到他用恶毒的眼神狠狠地剜了小丽一眼。蒜头鼻子连打连输,他不但长得不好,牌也打得不好。小丽也看出了蒜头鼻子眼神中的意思,她抱着我的脖子,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是故意让蒜头鼻子看的。
  蒜头鼻子走了出去,他说他要上茅房。
  过了一会儿,蒜头鼻子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脸色靛蓝,眼睛歪斜,一看就不是善类。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路数,所以我不再出千,我要静静地观察一下局势。
  这两个人一走进来,四个姑娘都不说话了,我看到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想,这两个人要么是本地的地痞流氓,要么是妓院的打手。这两个人走进来,一定要小心谨慎。
  可是,神行太保却没有看出来,他净牌后,不断给我发暗号,我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就知道他想要和哪张牌,我手上有这张牌,但是我不能打下去让他和牌。
  这一盘,鹰钩鼻子和牌了。
  然后,开始洗牌,码牌,揭牌。又一轮鏖战开始了。
  神行太保的手伸出来,从牌墩上揭起了一张牌,而在手指经过锅里的时候,偷偷换了一张牌,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正想提示神行太保不要这样做的时候,突然他身后那个人抓住了神行太保的手,高声叫道:“出老千,你妈妈的你出老千。”
  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看到神行太保的手臂被捉住,就到墙角操起一个凳子,举起来,要砸在神行太保的头上。
  我一看这种情势,突然扑过去,一拳击打在这个人的脸上。我本来想对着他的脖子下手,但是我又担心一拳打死他,那麻烦就大了,我们想要留在西安,估计都留不住了。从古到今开妓院的,都是有黑帮在背后支持。
  另一个看到我一出手,他的同伙就倒在了地上,吓得放开了神行太保。
  我拉着神行太保,一把揭起满门帘,向门外跑去。只要出了妓院们,他们根本就抓不住我们。
  可是,我们中了埋伏,门外埋伏有人,一个人拿着粗棍子,砸在我的腰上。我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我明白了,蒜头鼻子看出了我们出老千,他就出去报告了妓院。妓院派了两个打手,进房间抓老千,其余的打手埋伏在门外面。我和神行太保一出房门,正好掉进他们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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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5 22: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打手们一哄而上,将我和神行太保按在地上,然后拉进厅堂里,绑在木柱子上。
  神行太保跑得快,我出拳很快,而现在我们被绑在了木柱子上,束手无策。
  门外响起了咯吱咯吱的木板声,有人从楼上走下来了,接着,棉门帘掀起来,姨娘走进来。我仔细辨认着她那张脸,突然看出来了,她真的是青儿,那双眼睛,那个鼻子,那张嘴,她的脸上尽管有了皱纹,皮肤也不像当初那么光滑,但是,她的脸型没有变化,她的五官没有变化,她确实就是青儿。
  一看到青儿,我就想起了我的翠儿。翠儿和青儿是孪生姐妹。翠儿是我生命里第一个最重要的女人,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心潮澎湃,眼泪几乎要流出来。可是,在这种场合中,我怎么才能和她相认?每个人都有衣锦还乡的梦想,都梦想着生活在所有熟识的人艳羡的眼光中,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终于见到了熟人,熟人就是我的故乡,而我却是这样一种受辱的模样,这样一幅落魄的模样。我低下头,担心他认出我。
  青儿问那些打手:“咋回事?”
  打手们回答:“出老千了。”
  青儿咬牙切齿地说:“跑到我们地盘上出老千,狠狠地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二十多年过去了,青儿还是这样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我想起来了,童年时代我在马戏团里,每次受到别人欺负,翠儿出面保护我,而青儿总是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热闹。二十多年过去了,青儿的性格丝毫未变。
  青儿扭着两瓣丰满的橘子一样的屁股走出去了,两个打手拿着枣刺走进来。枣刺就是北方山崖上经常能够看到的酸枣刺,长约一米,极富韧性,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一个打手问我:“你是哪里人?”
  我不说话。
  打手抡起枣刺,抽打在我的脸上,我立即感到有几十只马蜂爬在我的脸上,把它们的尖刺一齐刺入了我的身体。我疼痛难忍,但我咬牙忍住。
  那个打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还是不说话。
  打手又把枣刺举起来,抽打在我的脸上,我能够感觉到几缕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下来,流过了我的眼睛,在眼睫毛那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畅快地流到嘴角,我的嘴里有了一种咸咸的味道。
  那个打手又问:“谁教你出千的?”
  我依然不说话。
  打手又举起了枣刺。
  就在这时候,棉门帘揭起来,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身材魁梧,留着一丝不苟的分头。西北风沙弥漫,而他脚上的皮鞋和身上的衣服都一尘不染,看起来他是一个很干净整洁的人。他就是上一次叫走了那几个牵着细狗的人,从而让我和神行太保免于一劫。
  中年男子问道:“你们又在打什么人?”
  打手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枣刺,他和其余的打手一样躬身而立,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少爷好,这是两个老千。”
  中年男子说:“老千遍地都是,你打得完吗?”
  打手说:“这个死老千,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那个被叫做大少爷的人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看,我的睫毛上挂着血滴,抬起头来,也看着他。
  大少爷问:“你们这么多人,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打伤你们的?”
  打手说:“大少爷您不知道,这个老千身上藏着功夫,他一拳一个,一拳一个,把我们两个人打趴下了,要不是他挨了一闷棍,估计我们也抓不住他。”
  大少爷笑着说:“你们也太不中用了,还能让他一拳一个就打倒了。放开他们。”
  打手说:“大少爷,这事情不好办,二少爷肯定会知道这件事,二少爷追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
  大少爷厉声呵斥:“放开,老二这个狗奴才要是追问,让他来问我。”
  打手们讪讪笑着,放开了我和神行太保。我心中思忖着,二少爷,估计就是这家妓院掌柜的,大少爷,应该是二少爷的哥哥。大少爷看起来为人仗义,是条汉子;二少爷,估计就是个开妓院的地痞流氓。能够开妓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警察,一种是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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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5 22:02:39 | 显示全部楼层
  门外站着两个戴墨镜的人,我们走出了房屋,那两个戴墨镜的人就跟着我们离开了。看大少爷的派头,他应该很有身份和背景。看大少爷的做事,他应该很有原则和分寸。
  大少爷一直把我们带到了郊外的一座三层楼房里,楼房布置得富丽堂皇,厅堂里放着几把椅子,大少爷坐下后,也让我们坐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人站在他的身后。
  大少爷问我:“你们从哪里来的。”
  我说:“我从山西。”我又指着神行太保说:“他从河南。”
  大少爷问:“你怎么从山西来陕西了?听说山西那边在打仗,打得很激烈。”
  我简单说了我们在山西干掉四害和保长的事情。大少爷说:“我其实注意你很久了,从你那天一刀豁开细狗的时候就注意上你了,你的身手看起来不错。在哪里学的?”
  我说了陶丽教我一招制敌和赛哥杀狗练胆的事情。大少爷静静地听着,他听到精彩处,就拍一下巴掌说:“好。”
  我们正交谈着,突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他对着大少爷说:“赖皮他们又上门闹事来了。”
  大少爷说:“我知道了。”
  大少爷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叫骂声,骂声不但响亮,而且极为难听。大少爷变了脸色,他对我和神行太保说:“对不起,失陪了,我去去就来。”
  我说:“我也去看看。”
  大少爷说:“也好。”

  我们走到院子外,看到门外高高低低站了七八个人,一个个立眉瞪眼,歪瓜裂枣,一看就知道是地痞流氓。站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西北的冬季,温度可达零下十几度,而这个穿着西装的人冻得满脸通红,却还要做出穿西装的派头来。这个人可能就是赖皮吧。
  大少爷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又来干什么?钱不是都给你们了吗?”
  西装说:“这事要完结,不是你说的,而是我说的。我说完了就完了,我说没完就没完。”
  大少爷问:“你们要怎么样?”
  西装说:“把人交出来,让我们带走,要是不把人交出来,让你们一个个人头落地。”
  大少爷的脸上变了颜色,但是他隐忍不发。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西装这种飞扬跋扈的嘴脸,让我很气愤。我走上一步,指着他说:“你是谁?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西装也走上一步,指着我说:“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对你爷爷我这样说话。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谁。”
  我说:“你不就是镇关西吗?我知道你。”
  西装大概觉得镇关西这个名字很好听,他的脸上有了笑容,他说:“知道我是镇关西,还敢挑衅?”
  我说:“我是鲁提辖,专打镇关西。”
  西装可能不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但是他听到我说“专打镇关西”,他的脸上又变了颜色,他大声喝道:“大海。”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又高又膀的人,他回应道:“在。”
  西装喊道:“把这臭小子的脖子拧断了。”
  大海答应一声,就向着我冲过来,我也向着他冲过去,大海跑得慢,我跑得快,就在两个人的身体即将挨在一起的时候,我快如闪电的一拳,击在大海的脖子上。大海仰面倒了下去。
  我没有使出全力,大海脖子上又肉多,大海倒下去后,并没有毙命。他艰难地爬起来,满脸涨红,揉着自己的脖子,对着我左看右看,不明白我是怎么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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