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第1-8部(全文完大结局)-2022年侦探小说黑马-小桥老树

朦胧的晨光

第749章通话记录

侯大利道：“原来你研究过以前的案件。”


吴雪道：“这是必须的。你复制了与肖霄和杨永福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卷宗，放在柜子里厚厚一堆。我们也不能让这些卷宗放在办公室里发霉。我只是从心理角度，分析了肖霄可以做出的一些动作，不一定对啊。”


侯大利道：“英雄所见略同。”


吴雪笑道：“很难得到大利的夸奖， 我今天的心情会很不错。”


越野车还行驶在郊区，侯大利又接到了江克扬电话。




江克扬尽量压抑兴奋之情，道：“陈大队给我们传了话过来，四个QQ号，有两个QQ号仍然在用，一个是大号，这是肖霄使用最多的号。另一个是小号，使得得很少，近段时间只和一个号码有联系。他们打开了聊天记录，过程很简单，也很有意思。”


侯大利道：“秦阳技侦的人到了没有？”


江克扬道：“陈大队在彻查这两个号，同时有两名技术员正在到我们这边来。”


侯大利道：“能不能确定和肖霄小号聊天的人是谁？”


江克扬道：“据陈大队说，与肖霄小号聊天的QQ号码申请得早，因为当时不必使用手机注册，所以暂时没有查出是谁注册的以及谁在使用。但可以肯定这个qq号在江州使用，具体位置也能够确定。”


“好，好，好。”


侯大利连声道好，不知不觉中踩了一脚油门，越野车发出轰鸣，向前猛地窜了出去。


他随即警觉起来，又松了松油门，作了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到江州刑警老楼，侯大利、吴雪快步上楼。在二楼遇到张小舒。


张小舒道：“你们才回来吗？等会到常来餐厅去吃饭吧！”


看见张小舒，侯大利想起了孙望记忆中漂亮又强势的白玉梅，停下脚步，道：“你先去吃，我们还有点事情。”


张小舒向下走了两步，回过头，见到了侯大利和吴雪并肩而行的匆匆背影。


这个背影让张小舒莫名酸楚。她很想配合专案二组的工作，由于按照规定要进行回避，所以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关注侯大利。


侯大利走上三楼时，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张小舒此时也回头了。两人对视片刻，目光在空中交接，随即各自掉头。


来到五楼小会议室后，专案二组成员全部到齐。


侯大利泡了毛峰，又看着毛峰逐渐在水中展开，这才不慌不忙地道：“大家稍稍先停一下，等会再接着讨论，现在开会。老克，你先来讲。”




江克扬打开投影仪，调出聊天记录，道：“这是肖霄和QQ小号的通话记录，对话特别简单，这实在是非常奇怪。”


投影仪放大后，里面有8月24日下午4点37分的对话内容。


“可以了。”


陌生号。


“好的。”肖霄小号。


“还是上次说的那样吗？”肖霄小号。


“嗯。”陌生号。


“出门注意安全。”陌生号。


“放心，我会小心。”肖霄小号。


随后，陌生号打出了一个笑脸。


肖霄也没有再说话，也打出了一个笑脸。


侯大利略微仰头，望着幕布，道：“老秦，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对话，无论怎么理解都可以。”秦东江脸上还有纱布，看起来有点凄惨。


“如果陌生号确实就是杨永福，‘可以了’这句话前面的内容应该还有省略，那么省略的内容就是‘事情准备好了’‘时机到了’‘可以动手了’这类话，下面的‘还是上次说的那样吗’，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前杨永福和肖霄商量过某件事情。他们是在什么时间商量过，当然是肖霄没有前往阳州之前。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大事，那就是徐静之死，我们被聋哑人团伙袭击，聋哑人团伙成员死亡，当然还有陈菲菲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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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最恶毒的报复

专案二组所有成员都在专心听讲，呼吸声在封闭空间里清晰可闻。


秦东江停了下来，道：“这一段对话的信息少得可怜，我只能根据我们的需要进行联想，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摸到门。”


侯大利道：“我们盯住杨永福和肖霄，本身就是逆向思维。我们假设杨永福是幕后黑手，然后推导出他的下一步行动。如果我们推导出的下一步行动与现实相符，那么逆向思维就是对的，反之则有问题。在徐静案中，我们假设杨永福为了报复关百全，设计弄死了徐静。一尸两命，这是非常恶毒的做法，报复得足够狠毒了。从现实情况来看，我们可以用最深的恶意来推测杨永福的行为，他有可能不想就此放过关江州，先让关江州吸毒，再让关江州杀人，最后让关江州被我们抓住，借关江州的手杀徐静，借我们的手抓住关江州。关百全作为父亲肯定包庇了关江州，虎毒不食子，这是人之常情。关江州落网之时，那么关百全也得面临牢狱之灾。”


一环接一环，一招比一招致命，如果侯大利分析成真，那么这是杨永福对关百全最狠毒最彻底的报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雪捂着胸口道：“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关百全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甚至可以说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关百全究竟做了什么，要受到杨永福如此猛烈又凶狠的报复。”


侯大利道：“我希望我的分析是错的，不希望人性恶到这种程度。”


吴雪道：“我觉得你的分析是对的。从杨永福以前的行为来看，他就是这种人。”


“我恨不得马上逮住杨永福，狠揍他一顿。”


樊勇发了句牢骚后，又道：”我们拿到了肖霄的小号，又分析了一些可能性，其实也没啥用，他们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我们仍然两眼一抹黑。从4点37分到现在，如果肖霄要出手，时间已经足够了。”


樊勇的“牢骚”直击要害，侯大利暂时没有破解之法。


他默想一会儿，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我得向朴老师汇报。”


省命案积案专案组一直是独立办案，每个组有省公安厅的资源，由刑侦专家负责联系和协调，二组和三组的联系协调人是老朴。


侯大利拨通电话后，老朴听了几句，道：“我在办公室，你用专线电话打过来吧。”


侯大利放下手机，走进自己办公室，拨通了老朴办公室的电话。


对话之后，老朴摇了摇折扇，道：“你的思路总是那么新奇，呵呵！这不是贬义。肖霄如今在专心上课，还真是在备考音乐学院。由于每天活动范围非常固定，她还和一个年轻帅气的大学生谈起了恋爱。”


侯大利惊讶地道：“朴老师，你了解肖霄行踪吗？”


老朴呵呵笑道：“命案积案专案组成立以来，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盯着专案二组和三组，二组很给我涨脸啊！破了命案积案的首案，还是连环杀人案，意义非凡。三组近期压力大，我花费的时间多一些，这不代表我就不关注二组了。肖霄是重要人物，必须要花更大力气经营。我没有让你分心，于是协调了阳州市局刑侦支队协助此案。支队侦查员做了很细致的功夫，绘制出了肖霄的日常路线图，在几个关键节点上都放上了监控。哈哈！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说实话，监控是昨天才全部安装完成，没想到立刻就能发挥作用了。4点37分发生的对话，现在也就6点多，我让人立刻去调肖霄的通话记录。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还得开后门办这事。你赶紧过来，我让阳州市局的同志陪你去调监控，看一看从4点37分到现在，她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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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监控肖霄

侯大利、江克扬和吴雪随即前往省城阳州，来到阳州市局刑侦支队。


老朴已经在小会议室，与阳州刑侦副支队长、重案大队长张阳热火朝天地聊天。


他看到侯大利，道：“说曹操，曹操到。大利，你来得好快，应该是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吧！”


侯大利很郑重地道：“谢谢你，朴老师。”


老朴摇起折扇，道：“大利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了。你总让我的玩笑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这不好，得改，否则久而久之你会出现情感障碍的。”


侯大利认真地道：“我现在就有情感障碍了。”


老朴呲牙道：“好吧，我们换个话题，这是张阳，副支队长，和滕麻子是一个位置。”


侯大利和张阳之前有过接触，彼此不算陌生，略为寒暄之后，便进入正题。


张阳的职位虽然和滕麻子一样，但是风格迥然不同。


滕麻子很有江湖风，张阳带着眼镜，很有学者风度，道：“肖霄这个女孩的活动区域不大，基本没有离开音乐学院周边区域。根据老朴要求，我们在肖霄平时最集中的活动范围内设了四个监控点，有两个点是原来就有的，有两个点是为了肖霄新设立的，基本上涵盖了肖霄主要的活动区域。我们调取了四个监控的视频，主要研究的是从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这一段时间。具体情况请小丁来讲。”


老朴哗地一声打开折扇，道：“张阳不错，一直称呼我为老朴。大利反倒见外，一口一个朴老师。”


张阳微笑道：“这是我没大没小了，我要向大利学习。”


由于视频量不多，图侦工作就没有交给视频大队，由重案大队侦查员小丁来完成。


小丁好奇地打量传说中的神探，道：“视频内容不复杂，下午四点三十七分是我们设定的时间点，我们上推半个小时，然后沿时间往下查。下午五点八分，我们在第一个监控点发现了肖霄，这个点在肖霄所住出租房门外。第二个监控点位于肖霄走出小区的大门对面。在这个监控点，音乐学院的学生程永红过来找肖霄。据我们调查，程永红正在和肖霄谈恋爱，应该是在热恋之中。”


“两个人是否正在同居？”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侯大利心里就有了答案:以肖霄的经历和性格，凡事会占据绝对主动，要能退能进，所以不应该同居。


“程永红时常到出租房来找肖霄，但是，在我们观察期间他没有过夜。程永红通常在晚上十点前就回学校。音乐学院院外的出租房生意很火，很多同学都在外面租房，成双成对。肖霄估计还没有考上音乐学院，所以没有同居。肖霄到辅导老师家学习的时间很多，每天排得很满。音乐学院私教课收费很高，一般家庭难以承受。肖霄的家庭条件应该挺好，她能够经常上私教课。”




小丁不了解肖霄的过去，话里话外对肖霄还挺有好感。


侯大利道：“程永红是经常在第二个监控点与肖霄见面吗？”


“确实如此。我们先是观察了肖霄的行走习惯，然后在此设了监控点。程永红和肖霄见面以后，去逛了一会儿街，走走停停。到了六点二十一分，两人进入一家本地菜馆。七点钟的时候，两人还在餐厅，没有出来。”


重案大队长张阳道：“我们的人守在电信局，调取了这个时间段的通话记录。在这期间，肖霄除了打过一个小灵通电话以外，没有电话打进来或者打出去。这个小灵通电话是程永红打过来的，两人以前就有通话。如果肖霄非常重要，建议可以上技术手段，只是靠调取通话记录，信息会滞后。”


江克扬查了手机短信后，道：“我得到的消息是肖霄的QQ号也没有登录。”


除了四点三十七分显得异常之外，一切正常。


老朴握紧折扇，道：“我认为你们的大方向和思路是对的，不过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或许需要长时间的监控，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侯大利额头的川字纹紧绷，道：“肖霄的QQ小号很久没有启用了，这两个月就使用了这一次，肯定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发生。我们重新看一遍视频，要快进两倍速度播放。”


老朴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侯大利道：“我们给杨永福施加了压力，这个压力有可能会传出去。肖霄QQ小号联系的人大概率是杨永福的小号。”


小丁以两倍速播放视频，播放到五点十九分分时，侯大利举了手，道：“停下，往后倒，就从他们在商店门口停下来开始。”


第三个监控点的视频中，肖霄和程永红并排而行，有说有笑。男生帅气，女生漂亮，非常符合音乐学院后门一条街的气质和氛围。肖霄挽着男生的胳膊，偶尔还用额头碰一碰男生的肩膀。男生含情脉脉，幸福的笑容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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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小灵通通讯

然后，两个人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程永红走到路边商店时，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服务员拿了两瓶绿茶，放在柜台上。程永红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通号码后，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付费之后，又回到肖霄身边。


侯大利指着屏幕，道：“程永红给谁打电话？”


小丁道：“目前还没有查。我们的注意力在肖霄身上，没有太注意程永红。”


肖霄是一个心机女，喜欢假别人之手来做坏事，侯大利对此认识得非常深刻。


程永红打电话这事引起了他的高度警惕，问道：“程永红有手机吗？”


小丁道：“他只有刚才和肖霄通过话的那部小灵通。”


“他现在还有小灵通吗？”


在侯大利的记忆中，小灵通是在自己读大学时流行的通讯工具，很长时间没有遇到使用小灵通的用户了。


小丁道：“和前几年相比较，小灵通用户减少很多了，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据我的了解，小灵通将于2011年1月1日起正式退市，目前这个消息已经官宣了。”


“手拿小灵通，站在风雨中，左手还右手，还是打不通。”这首遥远的戏语瞬间在侯大利脑中复活。


读大学时，同学们广泛使用性价比极高的小灵通。他的新款手机往往成为室友为外出充门面的工具。


侯大利道：“立刻查程永红打的电话号码，虽然小灵通信号不好，但是有小灵通，还去打固定电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丁立刻给探组其他侦查员打电话，让他们查程永红打的电话号码。


第三个监控点上有时间，应该很容易就能锁定程永红所打号码。


侦查员查号码之时，侯大利等人继续看视频，在看第二遍视频的时候，侦查员打回电话，报了一个江州的电话号码。




程永红在四点三十七分之后和肖霄在一起，随即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江州号码，这个江州号码就相当值得怀疑。


小丁到内网查了查，这个号码的主人很快就显示出来了。


“号码主人叫杨守忠，大号杨三，是一名吸毒者，以贩养吸，去年刚从监狱出来。”


小丁快步走进会议室，大声报告。报告完毕后，他的目光望向侯大利，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崇拜。


侯大利道：“如果不出我的所料，程永红就是一个牵线木偶，纯粹帮着肖霄发出预定信息。肖霄很狡猾，利用程永红这个工具人，自己完全在事件之外。如果朴老师没有提前安排，支队工作不细致，那么这个电话就如天外来电，谁都查不出来。”


老朴微笑道：“你就不能和张阳一样，叫我一声老朴。”


江州，副局长宫建民接到这个情况以后，立刻向局长关鹏汇报。


关鹏随即把禁毒支队长袁浩叫到办公室，递给其一张纸条，道：“你去查杨守忠，这几天在跟谁联系，把每个联系人都列出来。”




袁浩拿起纸条，看了看，道：“杨三啊，这个人是老油条了。宫局，杨三犯了什么事，还劳你亲自来安排？”


关鹏对老资格的禁毒支队长客客气气，丢了一支烟过去，道：“是别人给的一条线索，从五点十九分以后，杨三打的每一个电话以及联系的第一个人，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查清楚了，你直接向我报告。”


袁浩捡起丢在桌上的香烟，放在鼻尖闻了闻，道：“我去盯这件事，有结果，马上向关局报告。”


关鹏交待道：“如果有情况，我随时报告。”


在袁浩指挥下，禁毒支队使出十八般武艺，于8月5日深夜在湖州市一处偏僻乡镇逮住了杨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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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断绝毒瘾

凌晨一点，侯大利接到一个电话，于是他立刻叫醒全部组员，三辆车风驰电掣，奔向湖州。


湖州境内，巴岳山深处的一处农庄里，关江州在床上翻来覆去，睁大着眼，无法入睡。他感觉自己的毒瘾又要来了，便打开灯，准备取藏在床上的手机。


他刚打开电灯，关百彬便出现在床前。他动作娴熟地按住关江州的右手，将其手腕扣在厚皮带上，“怎么回事，平时晚上你都没事的？”


关江州道：“我也不知道，感觉今天身体不舒服。”


说话间，关百彬将关江州的右腿扣紧在床上。关江州没有反抗，很配合地让堂叔绑上自己的左手和左腿。


半个小时后，关江州感到身体如有一亿只蚂蚁在咬，难受到极点，开始在床上翻滚。由于被紧锁在床上，他只能用身体小幅度地撞床。


“造孽啊。”关百彬走到门外，不停地摇头。


等到里面折腾声停歇，关百彬便进屋，解开皮带，给关江州喂了药，道：“睡吧，时间还短，多抗几次就好了。”


等到堂叔离开，关江州慢慢坐起来，当他拿起矿泉水时，感觉手抖得厉害。


来到农庄以后，关江州一直努力配合戒毒，包括在毒瘾发作前让堂叔关百彬捆绑住自己的手脚，总算挺过了最痛苦的时刻。在没有外来的打扰时，他虽然带了手机，却强忍着没有对外联系。


在前往农庄时，关百全拿走了关江州的手机，以断绝老三跟外界的联系。在父亲的监视下，关江州没有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只是带了自己的一个皮包。关百全检查了皮包，里面除了一包香烟和打火机外，没有其他东西。


关江州比他的父亲想象得更为狡猾，在皮包夹层里藏了一个专门用来联系上家杨三的手机。在离开家的时候，关江州还找父亲要了几包烟，一起塞进了皮包。


送堂弟和儿子之时，关百全意气消沉，握着堂弟的手，道：“百彬，我把老三交给你了。他发作的时候，要绑起来，你绝对不能心软。只有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老三才能断绝了毒瘾。”


关百彬安慰道：“我问过老三，他下定决心要戒毒。老三误吸没有多久，肯定能成功。”


“希望如此，这个孽障。”


如果不是因为徐静，关百全肯定要送儿子到戒毒所。儿子肯定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不能落在警方手里。


关百彬长期跟随堂兄，自然明白堂兄的心思，这才接受了这个艰巨任务。


与堂弟说完话，关百全又将儿子叫到一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关百全对老三已经感到极度失望和厌恶，尽管如此，仍然希望保住老三的生命。


他忍住怒火，苦口婆心地道：“警察已经追上门，你必须自救。爸只能做到这一步，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


关江州想起未来的日子，无比烦躁，道：“我知道了。”






关百全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儿子不耐烦的神情，便不想再说，只是挥了挥手。


来到山庄这些天，关江州数次拿起那个隐藏起来的手机，但是拿起又放下，关机又开机。为了摆脱毒瘾，他没有打出电话。


8月5日下午，毒瘾即将袭来的时候，关江州准备出门，让堂叔绑住自己。刚走到门口，手机振动起来。关江州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开机后似乎忘了关机。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很少，差不多只有杨三一个人知道。关江州拿起手机，想要挂断电话，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妖魔顽强地对他发出呼喊：“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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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戒断反应

关江州终于接通了电话。


“关总，你这一段时间不联系我。我备了些好东西，想给你送过来。”手机里传来杨三的声音。


关江州道：“我现在在很远的地方，不在江州。”


杨三道：“你给我一个地址，再远，我都给你送过来。”


关江州道：“我没钱。”


杨三道：“你是大老板，没有钱可以赊。这是好货，品质绝高。”


在前往农庄的路途中，要经过叫黑石的小镇，关江州记得这个小镇，便报了小镇的名字，两个人约定明天在这里见面。


打完电话，关江州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杨三明天早上才能过来，他便趁着没有丧失理智，关了电话，走出房门，道：“叔，我要开始犯毒瘾了。”


关百彬正在做饭，哦了一声，陪着关江州回屋，迅速将其绑在床上。这个动作重复了多遍，关百彬驾轻就熟，很顺利地绑上了侄儿，开始给其喂药。喂完药，他关门出去。等了一会儿，屋内传来关江州的吼骂声以及关江州在床上挣扎的声音。


“关百彬，你龟儿子放开我。”


“你不放开我，我出来杀你。|


“叔，求求你。”


听到屋里的吼声，关百彬叹道：“那些贩毒的真该杀，千刀万剐。”




良久，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关百彬来到屋内，关江州已经沉沉睡去，被牢牢缚住的手腕和脚踝又磨破了。


等到关江州醒来，天已黑尽。


关江州起床以后，和堂叔一起吃了晚饭。


在与杨三没有联系之前，关江州的戒毒意愿还是挺强烈的，可是接到杨三电话的瞬间，他的意志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他心里盘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明天一定要与杨三见面，拿到那个东西，然后爽一把。


由于有了这个念头，在凌晨，他的毒瘾再一次发作。


此时，杨守忠已经被带到湖州禁毒支队。


袁浩按照关鹏的要求，安排禁毒支队在偏僻小镇四周布置了警力，以防关江州在夜间到来。


省专案二组来到禁毒支队后，侯大利和江克扬立刻开始讯问杨守忠。


杨守忠是个老油条，知道自己犯的事不大，因此并不害怕警察，当看到两名陌生警察出现时，便主动道：“警官，你们快点问，我什么都会说。我要早点睡觉，明天才有精神帮你们逮住关江州。”


江克扬按程序进行讯问时，侯大利仔细观察眼前的毒贩子。他明白眼前的人只是一颗棋子，如何从棋子处挖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是讯问中最重要的事。


法定程序走过之后，侯大利道：“你为什么到湖州市黑石镇？”


杨守忠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给关江州送点小货。”


侯大利道：“关江州在什么地方？”


杨守忠苦着脸道：“警官，我真不知道关江州在什么地方。黑石镇是关江州定下来的取货地方。”


侯大利道：“你和关江州做过几次交易？”


杨守忠道：“关江州吸毒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两个月吧，他是个菜鸟。他一般都在我这里拿货，有四五次吧，我记不太清楚了。”


侯大利道：“你和关江州交易，主要是他找你，还是你找他？”


守忠道：“凡是吸毒的，大家对个眼就知道。我在金色酒吧见到关江州，只要说了几句话，我们便进行了交易。”


侯大利道：“你是主动将毒品卖给关江州吗？”


杨守忠有些无奈地道：“我们是互相试探，然后交易，你情我愿。”


侯大利道：“这一次交易，是你联系的关江州，还是关江州联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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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黑石镇旅馆

杨守忠快速眨了眨眼睛，道：“我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说是关老三在找我，让我给关老三打电话。我正要问他是谁，对方就把电话挂了，我也感到莫名其妙。我随后给关老三打了电话，之前两次没有打通，第三次终于打通了。他约我到黑石镇，准备买点货。不过那些货，你们都搜走了。”侯大利道：“你跑这么远，还要在这边睡一觉，就为了几百块钱的货？”


杨守忠道：“关江州明确说要给我加钱的。”


侯大利道：“你这个人很狡猾，说半句，留半句。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还有谁给你打了电话？”


杨守忠嘿嘿笑道：“我还接到夏总的电话，他也让我给关江州送点货，还说只要送到，他就给我五千元。夏总毕竟是夏总，爽快人。”




侯大利道：“哪个夏总？”


杨守忠道：“夏晓宇，他在江州可是鼎鼎有名的人。”


侯大利道：“你怎么知道是夏晓宇，你有夏晓宇的电话吗？”


杨守忠道：“那人自称是夏晓宇。我以前多次听过夏总说话，他的声音很有特点，我记得清清楚楚。”


侯大利心中一紧，道：“你确定是夏晓宇的声音？”


杨守忠道：“他自称是夏晓宇，我又听过夏晓宇的声音，我的判断应该没错。”


侯大利熟悉夏晓宇，知道夏晓宇和关百全有交集，却和关江州没有交集。而且，杨守忠的手机上并没有夏晓宇的手机号码。这应该又是一起“移花接木”之计，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法被屡次使用，已经到了嘲笑警方智商的地步。


当前，侯大利最想弄清楚的是杨守忠和杨永福之间的关系，在讯问之后，杨守忠没有供出杨永福，却把夏晓宇牵扯了进来。




侯大利道：“你经常到金色酒吧吗？”


杨守忠道：“我经常到酒吧街，偶尔也去金色酒吧。金色酒吧的同道中人不多，但是美女多。我是进去看美女的时候，认识了关江州。刚刚认识关江州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关百全的娃儿。这些大老板的娃儿，一天天没有正事做，喜欢过夜生活，有时吸两口，常见得很。”


从讯问杨守忠的结果来看，肯定是杨永福在背后操纵这些事。关江州有意戒毒，而杨永福不想让他戒毒，就派出一个上家，轻易毁掉了关百全的所有努力。


如果不是老朴安排阳州刑侦支队安装了四个监控点，也就根本查不到杨守忠。


早上9点，杨守忠打通了关江州的电话，故意用不耐烦的声音道：“关江州，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跑了这么远，你也得积极点。你上午不过来，我就要回江州了。赚你这么点小钱，妈的，害得老子跑这么远。”


关江州朝窗外看了看，道：“上午我肯定过来，你多带点货，现在我这里不太方便。”


杨守忠道：“上午过来啊，你不来，我真走了。”


放下电话，关江州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起一个水杯。


他来到院子里，见到关百彬正在走廊前喝茶，便走了过去，道：“叔，今天中午整点什么，我的肚子都饿了。”


关百彬笑道：“你有食欲了，这是好事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咱们就吃鱼吧，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鱼。戒毒很辛苦，要保持体力。”


关江州喝着水，转到关百彬身侧。突然间，他举起茶杯，朝着关百彬后脑砸去。关百彬见侄儿状态转好，心中高兴，根本没有提防侄儿会下毒手。


被袭击之后，他瘫在椅子上，意识还没有立刻丧失，便叫道：“江州，别做傻事啊。”


自从与杨守忠通话以后，关江州身体里的恶魔便苏醒了。此时，他更觉得五脏内腑的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特别的刺激。他预料到堂叔不会给自己车钥匙，便不顾堂叔对自己的情意，一上来就用装满水的杯子猛砸堂叔的后脑，希望能够击倒很能干架的堂叔。




关江州趁着堂叔瘫在椅子上的时候，取走了汽车钥匙，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后脑流血的堂叔。


关江州将汽车从巴岳山上的公路开出来，来到黑石镇唯一一家旅馆，他刚进屋，便被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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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抓获关江州

关江州被扑倒在地，随即被带上手铐。


手铐特意使用的是背铐，关江州还被还戴了一副脚铐，除此之外，他的脑袋还被特意蒙了一块黑袋子。


他的眼、耳等器官被黑袋子蒙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他只感到脑袋“嗡、嗡”的乱响，所以既没有呼喊，也没有反抗。


“你躲在哪里？带我们过去。”侯大利蹲在关江州面前，取下其黑袋子，目光如剑，直插关江州心窝。


关江州身体已经瘫在地上，看到侯大利后，神智有所恢复，道：“侯大利，你凭什么抓我，放开我。”


侯大利严厉地道：“关江州，你不要错上加错，这样会害人害己，要主动向警方交待你的罪行，争取有个好态度，我们在量刑时会考虑这些情节。”






一名本地缉毒警察道：“黑石镇有三条道，他是从巴岳山过来的，肯定走的是进山的独道。进山道路的沿途有一些农家乐，情况比较复杂，但是，如果我们增加警力，一家一家地找，肯定能找到。”


侯大利呵斥道：“别怂，坐起来。我再说一遍，你必须配合我们，否则就是罪加一等。你躲在什么地方？快说。”


关江州双手和双脚都被铐上，只能仰视侯大利。


此刻他不再是富二代，而是心胆俱丧的阶下囚，哆嗦着道：“我住在大茶树农庄。”


本地缉毒警察道：“我知道这个地方，那个地方很隐蔽，开车要半个小时。”


关江州被带到车上，坐在车后座，身边有两个警察。


小车上山，颠簸得厉害。关江州从来没有晕过车，这一次被丢在车尾，双手和双腿被铐上，头上还戴着黑袋子，东颠西倒，只觉得头昏胸闷。


关江州突然叫到：“把头套取了，我要吐了。”


有人在关江州耳边喝斥道：“别鬼叫，要吐就吐在头套里。”


关江州不想吐在头套里，强忍难受劲。可是，小车接连转了几个急弯，随即又猛地往上蹿，他再也忍不住了，感到胸腹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在头套里。


樊勇感到有些恶心，伸手想要揭开头袋。


秦东江按着樊勇的手，摇了摇头。


另一辆越野车，侯大利、吴雪和江克扬正在讨论案情。


抓住关江州，这是一次重要突破。但是，抓到了人，却依然没有掌握关江州进入房间杀害徐静的证据。如何突破关江州的心理防线，这是一个大问题。


侯大利握着方向盘，道：“老克，你分析分析，我们为什么一开始查不到安眠药的来源？”


江克扬道：“原因有很多，查不到很正常。”


侯大利道：“关江州这个花花公子是个草包，他和自己的爸爸、哥哥、姐姐相比就是草包。他在江州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人脉，能够弄到这种进口安眠药，肯定是从出国朋友圈里拿到的。他拿安眠药的过程，应该会留下痕迹。”


江克扬道：“我和张国强聊过这事。他一直让人追查安眠药的来源，没有结果。张国强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外粗内细的滕麻子，他们找不到来源，肯定有原因，只是我们不知道。通过调查走访，张国强基本弄清楚了关江州的出国圈子。在出国圈子里，有两个人近期与关江州用手机进行过联系。在调查过程中，这两个人皆否认使用过安眠药。海关记录中，没有查到这两个人带安眠药回国的单子。我们费尽周折抓住了关江州，如果审不下来，那就太遗憾了。”


吴雪道：“关江州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意志力薄弱，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我们就用泰山之势，不给他喘息之机，要击破其心理，让其彻底崩溃。”

朦胧的晨光

第757章面部特征

江克扬道：“这种泰山之势，用得对，那就有效果。如果被关江州熬过去了，那就惨了。我还有另一个问题，关江州作案用的工具是胶带、手套和安眠药。他最有可能将胶带和手套丢弃，因此我们无法追回。现场没有留下与关江州相关联的任何证据，关江州在庭上翻供的可能性极大。”


江克扬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尖锐，还要考虑到其父亲是关百全这个特殊因素，必须要做好应对全省最好刑辩律师的准备，一方面是心理准备，另一方面，是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链。


吴雪道：“我们可以利用信息不对称，让关江州产生错觉。关江州好吃懒做，意志薄弱，只要我们设计好审讯预案，应该能够迅速拿下。”


江克扬道：“我觉得不能太乐观，关百全是一只老狐狸，肯定已经给关江州交待得很清楚了。”




“我同意吴雪的看法，一定精心设计审讯方案，用尽全力突破关江州的心理。另一方面，江克扬也很有道理，如果突破不成，怎么办？如果突破后，杀害徐静的现场工具已经丢失，要如何弥补缺失的证据链？这两个问题都有点棘手，搞不好会做成夹生饭。”


说话间，侯大利锁紧了双眉。时常面对疑难案件，侯大利额头有了淡淡的川字纹，在思考问题时就变得特别明显。两鬓的霜白和额头的川字纹，成为了侯大利面部的重要特征。


五官是父母赋予的，少年和青年时的面部特征也是由父母赋予的。一旦过了青年，面部特征就是由人的生活经历和基因共同塑造。


侯大利从年龄来说仍是青年，可是生活在其面容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迹。眼光锋利、两鬓霜白和淡淡的川字纹，构成了侯大利独有的气质，辨识度极高。


约四十分钟后，警车来到了大茶树农庄。


客厅里，关百彬躺在地上，头上的血染红了地面。地面上有他爬行留下的血色痕迹。在关百彬的手前不远处，丢着一部手机。


侯大利探了探关百彬的鼻息，走到一边，轻声交待道：“关百彬还有气息，通知120过来。这是突破关江州心理的绝好机会，演一场戏，打心理战，让关江州放弃抵抗。”


在车上，关江州头昏目眩，被自己的呕吐物熏得又吐了两次。吐得越多，头套里面越酸臭。


关江州苦苦哀求道：“警官，大哥，给我换一个头套吧~，我实在受不了。”


秦东江怕呕吐物吐住关江州的口鼻，便拿餐巾纸堵住鼻子，用一张脏毛巾擦去关江州脸上和胸前的呕吐物，然后再给其换上了另一个头套。


江克扬走过来，将樊勇和秦东江拉到一边，交待了侯大利的心理战方案。




两三分钟后，樊勇和秦东江分别进屋，查看了关百彬受伤的客厅，随后开始在关江州面前聊天。


樊勇道：“关百彬后脑被砸了一个大口子，肯定是关江州干的。关江州，你手黑啊！居然打自己的堂叔。”


换上新袋子，关江州感觉舒服多了。


他习惯性地反驳道：“我没有打，谁说是我打的。”


秦东江道：“否认，没用。院子里还有一个摔坏了的杯子，杯子上有血。杯子是凶器，表面光滑，肯定能验出指纹。”


关江州看过不少犯罪小说，有消除指纹的意识。由于打倒堂叔，抢走车钥匙，他走得十分匆忙，更没有想到会落入警方的埋伏，所以没有擦掉指纹。他听到此处，牙齿开始颤抖。


樊勇道：“我们肚子都饿了，不知道殡仪馆的车什么时候到。”




关江州原本以为自己就是打伤了堂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道：“他受伤严重吗？”

朦胧的晨光

第758章审讯关江州

樊勇“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道：“你小子手黑，对自己的叔叔也下死手，也不怕坏事做多了撞鬼。”


关江州带着背铐和脚铐，头上有一个黑袋子，困于车上，无法行动，感知能力和思维能力迅速下降。


他哀求道：“警官，能不能拉开头罩，让我去看一看叔叔。”


秦东江冷笑几声，道：“你现在怕了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过了近一个小时，公路边传来“救命啊！救命啊”的救护车声音，在救护车后面，则跟着一辆殡仪馆的车。


几分钟后，秦东江道：“医生检查了，关百彬确实死翘翘了。”


樊勇道：“还用检查吗？我看早就没有呼吸了。”


秦东江拉开关江州的黑头罩，道：“你想看关百彬，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头罩被拉开后，关江州隔了十几秒才适应了外面的光钱。


透过车窗，他看到两个粗壮的汉子将一个担架弄进车子，担架上蒙着白布，白布的一头隆起。


侯大利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给他带上头套，走吧。”


小车先是一路颠簸，最后渐渐平稳。由于手脚被铐住，双手还是背铐，关江州就用一种绝望的姿势瘫在车上。


进入了城区，车外传来了市井声，关江州脑袋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就算被警察抓住了，你只能承认自己吸毒，其他的不要管。”这是父亲曾经对自己的交待。


“我进过地道。”当时关江州还没有完全理解父亲的意思。


“进自己家的地道，拿自己家保险柜里的钱，难道有问题吗？记住，你只能承认吸毒和进地道拿钱，其他坚决不能承认。你只要承认，就得吃枪子，神仙也救不了你。”父亲的语气很坚决。


关江州认同了父亲的想法，打定主意，就算被警察逮住，也必须坚决否认。如今，自己打死了堂叔关百彬，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想到此，他感到心如死灰。


小车开进了湖州市禁毒支队。


袁浩和侯大利借用了支队一间办公室。


“关局给我交待了，第一次审讯要放在湖州，由侯组长主导，我做配合。” 尽管局长关鹏没有讲明原因，袁浩作为老侦查员，隐约猜到了背后原因。


侯大利看了看手表，道：“半个小时后，把相关的录相资料剪辑好，开始审讯。”


半小时后，侯大利和吴雪走进讯问室。


吴雪把第一次讯问的所有程序走完之后，侯大利道：“关江州，你这是何苦呢！事情发生了，抵赖也没有用，你讲一讲今天发生在大茶树农庄的事情。”


关江州脸色苍白，低垂着头，汗水从鼻尖、额头、脸颊滴落在地。


他还在做最后的抵抗，咬紧牙关，不说话。


侯大利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是关家的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把头抬起来，看视频。”


视频的第一幅画面是关百彬躺在客厅的地上，后脑的血流在瓷砖上，红得刺目。


侯大利解释道：“关江州，你看到地上的手机了吗？经我们检查，关百彬受伤后，爬进客厅，想打电话，刚拨打了一个1，便没有了力气。关江州，你认为关百彬是想打110，还是120，还是想给家人打最后的电话。真可怜，他最后一个电话没有打出去。”


视频随后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两个医生急匆匆进来，略作检查后，站起身，相对的摇了揺头。再后来，视频出现殡仪馆工作人员。他们给“尸体”盖上了白布。


视频还没有结束，关江州痛苦流涕，道：“我不想砸死堂叔，我真不想砸死堂叔。”


在监控室里，江克扬、樊勇等人开始兴奋地互相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