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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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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有气无力的接过手电,指着河对岸的几个半截木桩,说都不是,河那边就是矿区了,其实河是人工挖的,而铁丝网本来是竖着的,只不过后来天长日久向外倒掉,正好盖在了河面上而已。
  
  武建超提出来的,正好也是我的疑问。此时借着手电光,果然可以看出河岸有人工渠化的痕迹,而铁丝网一边高一边低,有的地方支楞翘起,也并非规规矩矩盖在河上。
  不过这种事,说实话用不着我们关心,眼下真正需要头疼的问题是,我们的营地究竟哪去了?
  
  “啪嗒”一声,武建超一言不发,又把手电关了。乌漆抹黑的,大家一时失去了讨论的欲望,各自休养着体力,心里做着猜测。我小肚子坠胀,想起刚才的一泡尿根本没撒,走到河边对准河水重新开始。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河上的铁丝网一阵“哗哗”沙响,夹在风哨声里,让人听得头皮发麻。而接下来从远处小树林那边,竟然传来了一串“喀喇喇”的巨大声音,十分突然。
  
  我浑身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系上裤子。除了王老爷子,他们仨也奇怪的站了起来。我们稍加分辨,觉得像是树木的枝干折断落地的声音,貌似是有棵树突然倒了。
  
  武建超打开手电照了过去,但光线射程有限,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大哥反应很快,伸手就把电筒的灯口捂住,说关掉。情况不清楚,开手电只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风虽然大,但还不至于把树刮断。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也绝不会有人半夜伐木。最有可能是什么野生动物,可究竟什么动物,能把一棵树给放倒?
  
  几乎用不着思考,一个词瞬间闪现在我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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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和武建超马上将肩上的枪摘在手里,开保险上膛,低伏身子严阵以待。而我则是口舌发干,一只手摸着怀里的沙木萨克折刀(几寸长的小刀,说实话没什么用),另一只手紧紧拉着只想落跑的赵胜利。
  
  大哥说过,遇上熊千万不能慌,表面上要装得若无其事,让哈熊认为你碍不着它,打个哈哈各自走开最好。如果转身就逃,反而会惊着对方。
  
  然而我们屏气凝神,紧张的等了十几秒钟,耳边却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唰唰震颤的铁网,小树林那里又没了动静。
  
  我干咽了口唾沫,心说总不会是天牛闹灾闹到这边来了吧?捅了捅前边的大哥,意思是问他怎么办。大哥不敢怠慢,最后看了眼前边,慢慢的转过身,极轻的说了句:“撤。”
  
  我们当时状况很不好,除了枪和手电,东西全放在营地里,没吃没喝,大半夜的连团火都生不起来。本打算就在河边待着,等天亮了再回去找营地。可那里的树又莫名其妙的倒了,如果真是哈熊,再不走人就有点缺心眼儿了。
  
  我们不敢惊动树林那边,大气不敢喘,蹑手蹑脚的带上老爷子,强打精神再次上路。摸着黑,跌跌撞撞走了很远,直到确定身后没东西跟着,才重新把手电打开。稍微松了口气,感觉两脚发软,脊梁上全是汗。
  
  而从这儿再往后的事情,我的记忆就不那么清晰了。体力不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意志在一步步崩溃。
  
  可以想象一下,我们五个大男人,还带着指北针和电筒,在漆黑的草甸上摸索了整整一晚,结果却是不该看见的全看见了,想看见的全看不见,不管怎么折腾,就是找不到我们的营地,搞不好附近还有头熊,这叫人如何能不紧张。
  
  找个比喻形容,我们当时就像群迷失在黑暗里的孤魂野鬼,完全不知道自己踏出的哪一步是对,哪一步是错,步步惊心,却又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旷野上来回游荡。那种绝望与挫败感,很难描述,但确实十分折磨人。
  
  我已经完全走蒙了,双腿机械的迈动,浑浑噩噩的跟着大哥,眼前只剩下手电筒越来越微弱的光线,视线渐渐模糊,脑子也恍惚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印象中是手电筒因为连续使用,最终闪了几下后彻底不亮了。于是我们五个人蜷缩着挤坐在一起,等着天亮。
  
  身体的劳累让我一停下就想睡觉,但因为环境的关系,心里不踏实再加上冷,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起,只能是一种半梦半醒的假寐状态。
  
  意识全然不受控制的在自己运转,一会儿闪出小时候的往事,一会儿是奇怪的几何图案,一会儿又是铺天盖地的金子和呼啸而来的洪水,你方唱罢我登场,乱成了一锅粥。
  
  黑暗里正迷糊着,边上的赵胜利忽然幽幽的说了句:“会会,会不会是,是谁把咱们的东西拿跑了?你们忘了?俺瞅见过瀑布上头,有,有人……”
  
  赵胜利口吃,我在心里把语言重新组织了一遍,才完全明白,悚然一惊,人又清醒了,同时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别看这家伙平时不怎么上道儿,但这个说法的确有几分道理。
  
  细细想来,我们之前似乎有些陷入误区,只是单纯的认为是找不到营地了,却根本没有想过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假如营地已经不存在了呢?
  
  但下边的问题随之而来——拿走我们东西的是谁?他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我的思路又一次拐进了死角的时候,武建超轻叹一声,说了句让人浑身冒凉气的话:“有人倒没啥,就怕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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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建超把赵胜利的想法又向前推了一步。
  
  “你们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他顿了顿,接着道,“不是我们走错了,也不是什么人把东西偷走了,而是这地方太邪门,晚上一起雾,就会让草甸子上的一些东西消失。咱们的马可能发觉有问题,就跑了,我们跟着追出来,而留在后边的帐篷啊什么的,就那么静悄悄的没了……”
  
  武建超平时大大咧咧的,极少用如此严肃的口气,这明显不是开玩笑。表面上看,这个想法简直匪夷所思,但此刻由他讲出来,却显得实在是再自然不过了。
  
  我没再言语,一股寒意涌了上来,也不知是因为在地上坐久了,还是他那话实在让人不寒而栗。因为我们同样可以照此理解,若干年前,他那个失踪的战友,就是在石人附近这么无声无息“消失”的。只不过那一次“消失”的不是东西,而是人。
  
  因为这例子太直接了,思考起来几乎用不着拐弯。我猜武建超兴许早就这么想了,只不过一直藏在心里,现在才说出来而已。而且这说法其实很有逻辑,至少把前后的事情串在了一起,因果清楚,虽然“物体凭空消失”的概念十分扯淡,但荒唐中带着合理,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这后边隐藏的东西,就太诡异了,我一阵阵头疼,本来就很乱的脑子更加混乱起来,不敢再往深处思索。不同于遭遇山洪或者地震,那些虽然危险,但至少看得见摸得着,能躲能逃,而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威胁来自何处。
  
  气氛愈发凝重,最后只有武建超一人在说,却没人接腔。大哥用力推了他一把,叫他别胡扯了。边上的赵胜利更是不经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直叫快把手电打开,但这会
  儿,哪儿还有能亮的电筒?
  
  同伴的颤栗,传到了我的身上。无边的黑夜,好像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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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6:12 | 显示全部楼层
  纬度高的地方,越接近夏季,天反而明的早。我们紧绷着神经,苦苦挨过了黎明前的那段黑暗。远处山后开始麻麻放亮的时候,大哥最先站了起来。
  
  不抱希望的再次起步,我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在所有给养都“消失”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回去的问题了。然而只走了不到五分钟,眼尖的赵胜利忽然惊呼着朝前一指,营地的土帐篷,竟赫然出现在前方不到前边一里远的地方。
  
  这算什么事儿?
  
  营地的既没有被人移走,也没有凭空消失,它就是在那儿,晨光中依稀还是我们离开时的样子。饭盆歪在一边,锅倒扣在地上,篝火变成了一堆有气无力的炭灰,被昨夜的大风吹的到处都是。
  
  我跑过去后,第一个动作就摸了摸那些东西,怀疑是不是真的,不为别的,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又找回来了,难道昨晚上,五个人全在发癔症不成?
  
  确认之后,我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好笑,觉得十几年的书似乎都白念了,自己先前一本正经的分析啊推理啊,现在想简直跟傻子一样。这世上的事要操蛋起来,他妈的根本就不和你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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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6:2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我不止一次回顾起那夜迷路的经过,却依旧想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几个比较简单的猜测,可以拿出来说一下:
  
  首先是我们第一回遇到石人的事,当时我很迷惑,认为走到那里用的时间与白天相比太短了。但后来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探路时要沿着湖岸采土样,路线曲折,耽误时间,这种情况下人估计起距离难免有偏差。如果后来是按照直线行进的话,也许事实上的路程比我想象的近,走起来也相对轻松。
  
  其次是第二回遇到石人的事,也就是鬼打墙绕回原地的问题。几年前我在网络上看过篇文章,欧洲的科学家对这种现象重新做了研究,证明人迷路时绕圈走和腿的长短的确没什么联系,真正的原因其实在大脑。主要是人的前庭系统(管平衡的)出现偏差却无法修正,就会有一直左转或右转的倾向。
  
  此外还有种更极端的可能性,那就是草甸上不只有一个缺了头的石人。也许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走回头路,只是碰上了另一个石人,但因为武建超先入为主的误导,就自以为遇到了鬼打墙。
  
  最后一个,也是最让人想不通的事情:为什么我们来回走了那么多趟,却始终找不回营地?
  
  也许是帐篷和广袤的大草甸相比,目标太小了,而黑夜里我们运气也实在太差,所以就是死活找不到。但想想又觉得很可气,因为那无头石人的占地面积不比帐篷大多少,我们却能接连碰上两次。
  
  其实从内心来讲,我反而比较倾向相信问题并非出在我们身上,而是存在着什么说不清的特殊原因,才造成那晚我们五个人总是和营地擦肩而过。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虽然不如武建超想象的那么离谱,但对我们这种寻常人来讲,也是足够不寻常了。只能说,那个地方,真的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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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上边说的那些,都只是我多年后的猜测,而且如今由于各种现实条件的限制,很多东西已经无从验证了。
  
  其实在当时,我根本没什么精力考虑这种复杂的问题。早上看到营地后,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武建超又生火烧了壶水,打算让大伙儿吃些东西缓缓劲儿,但还没等水没开,我就歪在被子上睡着了。
  
  然而没休息多久,我们就被一顿冰雹惊醒了。山区小气候变化无常,那雹子来的又急又
  猛,毫无征兆,天空划过几道横闪,鸽子蛋大小的冰粒子夹着闷雷,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
  
  我们被砸的哇哇大叫,抱头乱窜,手忙脚乱的找东西保护,把帐篷都撞倒了。可我刚刚抽出支铁锹遮住头顶,乒乒乓乓没几秒,冰雹就停了,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两分钟,让人十分气愤。
  
  起雾,刮风,下雹子,我们来了刚一天,就让这天气彻底整没了脾气。武建超把举在头上的铁锅扔到了一边,骂骂咧咧的开始收拾东西。这么折腾了一下,也不用睡了,趁着天还早,抓紧时间准备搬家。
  
  在这里才过了一夜,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让我萌生了些许退意。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没说出口。
  
  这事儿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晚上迷路了而已。虽然过程比较曲折复杂,但除了把老爷子累趴下了以外,我们既没死也没伤,人一个没丢,东西一点没少。费这么大劲来了,假如只因为这么个理由就回去,显然没道理。估计就算我提出来,也不会有人支持。
  
  其实从其他人的脸上,我还是能读出相似的担心的。毕竟一夜的噩梦,不能当没发生过,但每人只是各自忙碌,彼此心照不宣的都没再提昨夜的事,可想法都跟我差不多吧。
  
  打点妥当后,我们背起了一部分东西,往老金场的方向开拔。大哥和赵胜利带路,我们再度来到那条人工河边,找到座塌了半边的水泥桥,过河后就算进入了矿区的范围。刚刚冰雹金场这边下的比较凶,都还没怎么化,地上一层雹子差不多都有鸡蛋大,甚至还有香皂一样的冰坨子,看着很是吓人。
  
  我刚注意完脚下一抬头,就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湖的两侧都是高山,而就在我们这边远处的一片山坡上,茂密森林的空隙里似乎杵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明显很大,比旁边的树冠高出了一截。只是隔得太远再加上有林间还有云雾,我穷尽目力,也只辨认出了个模糊轮廓,分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示意大哥去看,问那是什么东西。大哥摇头说不晓得,其实他昨天就注意到了,不过当时没顾上研究,就打算今天去瞅瞅,还有昨晚上河边树倒掉的那地方,也得查看一下,我们要在这里待差不多一个月,有必要搞清楚附近到底藏没藏哈熊。
  
  继续往前走,又陆续趟过了几条小溪,大哥告诉我们水都是从废弃的金硐里流出来的。这儿两边是山中间有湖,地下水丰富,估计是当年的人开矿硐挖透了隔水层,就涌了出来。
  
  我说那多方便,洞里有水,挖出砂子转身就能淘。大哥却摇摇头,说这事很麻烦,万一水积太深排不出来,人都进不去,还淘个屁的金子。
  
  王老爷子如今只能当半个人使,不能背不能扛的,按武建超的话说,我们这是带个爹淘金来了。他这会儿走的轻松,在边上接着我大哥的话头儿,捋着胡子说金硐透水也不尽然是坏事,五行相生的说法“金生水,水生木”,看这周围溪水潺潺,大湖浩淼,野草丰盈,林海苍茫,绝对是长大花儿的地方,运气好能捡块狗头金都说不定。
  
  大哥笑笑,不置可否。我肚子里好笑,这老头儿其实没读过什么书,这几句话文绉绉的,也不知跟哪个风水先生学的,纯粹生拉硬扯,穿凿附会。
  
  我之前还听说,新疆一些干旱的产金区,缺水但有煤,只能用“火烧法”提炼砂金,一层煤一层矿砂层层叠加,大火烧上几天几夜后,矿石锻成了灰,砂金留在灰里,再用风车将灰与金子分开,最后拿药水儿洗掉杂质。要是照着老爷子的说法,不用水了改用火,难道就是所谓的“南火克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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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矿区很大,但如果没有外围的人工护渠和铁网,初看之下,还真认不出这儿曾是一片忙碌繁荣的地方。人类的力量在自然面前,真的十分微不足道。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以及周围疯长的植物,使这里又基本恢复了自然原始的风貌,我甚至还看到兔子和旱獭在草丛里乱窜。
  
  不过越往里走,当年生产生活的痕迹,到底显露了一些出来。地上散落了不少石碾子、铁笸箩之类的淘金工具,被一丛丛繁盛的杂草遮盖着,大哥指指点点,还辨认出了许多相对现代化的矿山设备,淘金机、滚沙筒、离心泵、鼓风机,这些东西几十年前的中国通通造不出,应该是盛世才从苏联买来的,如今就这么露天扔着,一堆堆全锈成了废铁,上面爬满了藤蔓,像群长着绿毛的怪物。
  
  此外在远处的湖边,因为多年大规模的淘沙取金,淤积的尾砂形成滩涂,长成了大片茂密的芦苇荡。成群的水鸟徜徉其间,戏水觅食。我们早先在瀑布下发现的死野鸭子,大概就是从这儿来的。
  
  而在更远的地方,我们甚至看见了一道延伸进湖中的水泥栈桥码头。我不禁咋舌,有码头就有船,而这片海子是相对封闭的水域,只有需要到对岸活动时,才用得着走水路,难道湖那边也是金场的范围。可惜湖面太宽了,对岸的景物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不过眼前的这些,已经足够让大家啧啧感叹了,都说这官办的金场规模也太大了。盛世才为了淘金,当真是下了血本。相比之下,我们带的那些溜槽啊淘沙盘之类的简陋工具,简直就是小孩儿过家家的玩意儿,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的。
  
  然而,这种震撼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当然不是说情绪消退了,而是因为很快的,我们眼前就出现了更加惊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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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矿区当中的一块空地上,静静的安置着一排巨型的铁制笼子。其高大程度,几乎与城市里的两层小楼仿佛,远看看俨然一片规划严整的厂房,走近了之后,其庞大的体积立马占据了人的绝大部分视线。
  
  笼子的主体,是用比拇指略粗的铁条焊成的,外面蒙了层铁纱网,铁网天长日久锈的糟烂,直接用手就能扯掉。脚下杂草丛生,猖狂的藤蔓植物攀着笼子爬起了一人多高,我扒开挡眼的草叶往里瞧,发现笼中阴凄凄的,却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
  
  我后退两步,抬起头,皱眉打量着这些大房子一般的铁笼,又想起了之前在山坡上看到的黑影,心里突然有些懂了,头天晚上,赵胜利说金场这边有些奇怪的东西,指的应该就是这些。
  
  金场里弄这么些个大铁笼子干嘛?不像是什么工矿器械,更不像是生活设施,如果要说感觉,倒像进了动物园似的。只是笼子是空的,也不知几十年前里头关了什么东西。
  
  身上负重太大,走了这么远,把背压的很疼,我放下东西,揉着肩膀绕铁笼走了一圈,也看不出什么。大哥和赵胜利昨天已经来过了,少了那份新奇,拖着东西到另外一边安顿,老爷子不感兴趣,看了几眼也走了。武建超留了下来,抽出钢钎,把笼子下边的草蔓都扒拉了下来,接着在笼子下边的一角,我们发现了一道门。
  
  笼子是个巨大的正方体,而那门开在一个角上,两米来高一米来宽,单开单扇,与铁笼体积有些不成比例,显得有些小,估计是怕做得太大了影响受力结构。武建超用钢钎撬了两下,接着抬起脚把门踹开,整座笼子被震得一晃,“嘎嘎”呻吟,颤悠悠的又飘下了许多铁锈鳞屑。
  
  我们俩掩着鼻子走进去,里边也是长满了草,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武建超拿起钢钎敲敲铁栏杆,说:“整这么大个家伙,干什么用的?关哈熊?”
  
  我摇摇头,觉得不像。这些笼子太高大了,别说哈熊,就是塞几只大象长颈鹿都没问题。但真要关什么巨大凶猛的动物,这笼子的铁棍儿又显得有点儿戏,恐怕强度不够,承受不了太大的冲撞。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金场弄这么些笼子装动物干什么?
  
  我又想了想,道:“说不定是关人的。就跟四川刘文彩的水牢一样,专关交不起租的农民,杀鸡儆猴。这矿场摆些大笼子,关上几个不听话的,好震慑劳工,让他们老实干活。”
  
  “那也不对啊!”武建超走出来,指指那一排的大铁笼说,“这么多笼子,能装下多少人?工人全锁起来了,狗日的谁给他们挖金子?还有,关人的笼子弄这么高干嘛?又不是猴儿。”
  
  我挠挠脖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这时赵胜利跑了过来,叫我俩过去,说我们的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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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空地的另一侧有大片的铁板房,一幢幢淹没在草丛里,破败不堪,应该是当年矿场的人居住和生活的区域。大哥本打算挑间像样的屋子住下来,却正巧在房后发现了我们跑丢的马。
  
  马是找到了,不过是匹死马。我们跟着赵胜利过去时,见那马躺在地上,边上蹲着大哥和王老头儿。我大概看了看,用手一摸,“咦”了一声,马尸竟还温温的没凉透,显然是刚死不久。
  
  正想仔细检查一下死因,大哥却说:“不用看了,冰雹砸死的。”说完用手摸了一下马鼻子,伸到我面前,腥呼呼全是快凝住的黑血,应该是脑袋被砸中后淌出来的。
  
  如此看来,这马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被野兽拖走吃掉了,而是在金场这儿一直待到早上,下冰雹后才被砸死。只是,它当初为什么要跑,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话说回来,马现在是死是活已经没区别了,反正都要杀了吃肉,能找回来就是个好事情。大伙简单吃了点东西,把东西堆在一起,留下支枪,就让不能干重活的老爷子守在这儿,防备死马被野兽拖走,而我们四个人还要再折回去,把剩下的那部分辎重背过来。
  
  走到人工渠的时候,我们拐了个弯,想看看昨晚倒掉的那棵树,好确定有没有哈熊。大哥本来说自己去就行了,但我们觉得这不同于把老爷子留在金场里看东西,深山老林的,一个人行动不太妥当,争了几句,最后决定一起去,顺便再瞧瞧山坡上那黑影子是怎么回事。
  
  那片小树林就在河边,武建超掂枪走在前边,我们跟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虽然明知哈熊不大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一处,但随着越走越近,人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些紧张。
  
  好在刚一进树林,我们就看见了事发现场。倒掉的是棵青杨树,冲着小河的方向躺在地上,压坏了附近不少小灌木。我拿手大概量了一下,胸径有两搾多,已经算长成材了。
  
  但奇怪的是,树干断掉的部位在离地大概二三十公分高的地方,断茬又新又整齐,露出白花花的木头。而且整个树是光秃秃的,很多枝枝叶叶不在了,树皮也少了很多,像是被切走了一样。
  
  哈熊用蛮力推倒的树,明显不会是这样子。这杨树看起来更像是被什么工具伐断的,连枝杈都被齐刷刷削去了,我心里不由得一紧,难不成这附近真有人,还大半夜的砍了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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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9 13:4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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