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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8 18:5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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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上边说的那些,都只是我多年后的猜测,而且如今由于各种现实条件的限制,很多东西已经无从验证了。
其实在当时,我根本没什么精力考虑这种复杂的问题。早上看到营地后,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武建超又生火烧了壶水,打算让大伙儿吃些东西缓缓劲儿,但还没等水没开,我就歪在被子上睡着了。
然而没休息多久,我们就被一顿冰雹惊醒了。山区小气候变化无常,那雹子来的又急又
猛,毫无征兆,天空划过几道横闪,鸽子蛋大小的冰粒子夹着闷雷,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
我们被砸的哇哇大叫,抱头乱窜,手忙脚乱的找东西保护,把帐篷都撞倒了。可我刚刚抽出支铁锹遮住头顶,乒乒乓乓没几秒,冰雹就停了,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两分钟,让人十分气愤。
起雾,刮风,下雹子,我们来了刚一天,就让这天气彻底整没了脾气。武建超把举在头上的铁锅扔到了一边,骂骂咧咧的开始收拾东西。这么折腾了一下,也不用睡了,趁着天还早,抓紧时间准备搬家。
在这里才过了一夜,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让我萌生了些许退意。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没说出口。
这事儿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晚上迷路了而已。虽然过程比较曲折复杂,但除了把老爷子累趴下了以外,我们既没死也没伤,人一个没丢,东西一点没少。费这么大劲来了,假如只因为这么个理由就回去,显然没道理。估计就算我提出来,也不会有人支持。
其实从其他人的脸上,我还是能读出相似的担心的。毕竟一夜的噩梦,不能当没发生过,但每人只是各自忙碌,彼此心照不宣的都没再提昨夜的事,可想法都跟我差不多吧。
打点妥当后,我们背起了一部分东西,往老金场的方向开拔。大哥和赵胜利带路,我们再度来到那条人工河边,找到座塌了半边的水泥桥,过河后就算进入了矿区的范围。刚刚冰雹金场这边下的比较凶,都还没怎么化,地上一层雹子差不多都有鸡蛋大,甚至还有香皂一样的冰坨子,看着很是吓人。
我刚注意完脚下一抬头,就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湖的两侧都是高山,而就在我们这边远处的一片山坡上,茂密森林的空隙里似乎杵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明显很大,比旁边的树冠高出了一截。只是隔得太远再加上有林间还有云雾,我穷尽目力,也只辨认出了个模糊轮廓,分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示意大哥去看,问那是什么东西。大哥摇头说不晓得,其实他昨天就注意到了,不过当时没顾上研究,就打算今天去瞅瞅,还有昨晚上河边树倒掉的那地方,也得查看一下,我们要在这里待差不多一个月,有必要搞清楚附近到底藏没藏哈熊。
继续往前走,又陆续趟过了几条小溪,大哥告诉我们水都是从废弃的金硐里流出来的。这儿两边是山中间有湖,地下水丰富,估计是当年的人开矿硐挖透了隔水层,就涌了出来。
我说那多方便,洞里有水,挖出砂子转身就能淘。大哥却摇摇头,说这事很麻烦,万一水积太深排不出来,人都进不去,还淘个屁的金子。
王老爷子如今只能当半个人使,不能背不能扛的,按武建超的话说,我们这是带个爹淘金来了。他这会儿走的轻松,在边上接着我大哥的话头儿,捋着胡子说金硐透水也不尽然是坏事,五行相生的说法“金生水,水生木”,看这周围溪水潺潺,大湖浩淼,野草丰盈,林海苍茫,绝对是长大花儿的地方,运气好能捡块狗头金都说不定。
大哥笑笑,不置可否。我肚子里好笑,这老头儿其实没读过什么书,这几句话文绉绉的,也不知跟哪个风水先生学的,纯粹生拉硬扯,穿凿附会。
我之前还听说,新疆一些干旱的产金区,缺水但有煤,只能用“火烧法”提炼砂金,一层煤一层矿砂层层叠加,大火烧上几天几夜后,矿石锻成了灰,砂金留在灰里,再用风车将灰与金子分开,最后拿药水儿洗掉杂质。要是照着老爷子的说法,不用水了改用火,难道就是所谓的“南火克西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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