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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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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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13 09:3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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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呢?”史迈利问,“那个酷似母亲的孩子呢?有投诚者的报告——是什么来着?”她一刻没停顿。这事她也记得很清楚,她的心在她前面狂奔跳跃,正如她的声音将她的呼吸远远抛在背后一般。
列宁格勒大学的某个研究员,康妮说。他说,他接受指令,要在晚上对一个古怪的女孩进行特别的政治教育,那是一个有反社会倾向的病人,高级首长的女儿。塔蒂亚娜,他只知道她叫塔蒂亚娜。她在城里到处惹是生非,但她的父亲是莫斯科的大人物,所以没人能动她一根汗毛。那女孩试图引诱他,或许也成功了,然后,她告诉他一些故事,说她爸如何因为她妈对历史阶段的缺乏信念而杀掉她。第二天,他的教授叫他去,告诉他说,如果他敢泄露半个字,他就会发现自己跌死在一块非常大的香蕉皮上……
康妮如脱缰野马般奔驰,述说着什么结果都没有的线索,消息来源在发现的那一刻就消逝无踪。她紧张欲裂、酒意醺然的身体,似乎无法再唤起如此大的力量。
“噢,乔治,亲爱的,带我一起走吧。这是你在追寻的,我知道!谁杀了瓦拉狄米尔,为什么!从你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在你丑陋的脸上看见了。我以前无法辨别,现在可以了。你有你那个卡拉表情!瓦拉狄又掀开这些事,所以卡拉把他给杀了。这是你的主旨,我可以看见你正在前进。带我一起走,乔治,看在老天的分上!我会离开希儿,我会放下所有的一切,不再喝酒,我发誓。带我上伦敦,我会替你找出他的魔女,即使她根本不存在,即使这是我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瓦拉狄米尔为什么叫他睡魔?”史迈利问,尽管他早已知道答案。
“这是他的笑话。是瓦拉狄米尔还在爱沙尼亚时,从他的某位德国祖先那里听来的童话故事。‘卡拉是我们的睡魔。任何人靠他太近,就会沉沉入睡。’我们从来不知道,亲爱的,我们怎么会知道?在卢比安卡,有人见过一个男人,说是碰到了见过她的一个女人。另外有人说是认识某个帮忙埋葬她的人。那个魔女是卡拉的神庙。但她却背叛了他。双子城,我们以前常这样说你们俩,你和卡拉,同一个苹果的两半。乔治,亲爱的,别这样!拜托!”
她停了下来,他注意到她正充满恐惧地抬头瞪着他,她的脸在他下方;他站着,低头凝视着她。希蕾莉靠着墙,叫道:“住手,住手!”他站在她上方,因她廉价且不公的同情而怒火中烧,他知道,无论是卡拉的手段或卡拉的专制,都与自己不同。他听见自己说:“不要,康妮!”并发现自己的手举至胸口的位置,手掌僵直朝下,仿佛想将什么东西压平到地面似的。他明了,自己的热情令她恐惧;他从未对她的信念或感情作出如此之大的背叛。
“我渐渐老了。”他喃喃自语,露出羞怯的微笑。
他放松下来,随着他的改变,康妮的身体也慢慢松懈下来,睡梦袭上她。刚刚还紧紧抓着他的双手已垂在膝上,宛如战壕里的尸体。
“全都是废话。”她怏怏不乐地说,笼罩着深沉的漠不关心的神色,“无聊的移民,哭喊着要他们的伏特加。放弃吧,乔治。卡拉终究还是会击败你。他欺骗你。他愚弄你的时代。我们的时代。”她喝了一口酒,不再在乎自己说什么。她的头再度向前低垂,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她真睡着了。“他像狐狸一样欺骗你。他欺骗我。而当你闻出叛徒的气味,他就派那个该死的比尔·海顿去把安恩骗上手,瞒过你的追踪。”她很困难地抬起头,再次凝视他。“回家吧,乔治。卡拉不会把你的过去还给你。就像在这里的老笨蛋一样。给你自己找点儿爱,等待世界末日的善恶大决战吧!”
她又开始咳嗽,绝望地,一声作呕的干咳,接着另一声。
雨停了。从法式窗望出去,史迈利再次看见洒在笼舍上的月光轻抚着铁丝网上的夜雾;看见戴上雾冠的枞树,爬上山冈,直入暗夜的天空;他看见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明亮的事物隐遁入黑暗,黑暗的事物却如烽火笼罩白亮的大地;他看见突然出现的月亮,逐渐从云雾中露出清晰的身影,召唤他踏进骚动不安的裂隙里;他看见一个黑色身影,穿着威灵顿靴,戴着头巾,跑上巷道,他知道那是希蕾莉;她一定是偷偷溜出去,没引起他的注意。他记起自己曾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走回康妮身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康妮流着泪,晃着身子,不断谈论爱情。爱是积极的力量,她口齿不清地说——去问希儿。但希蕾莉不在这儿,没人可问。爱是投向水中的石子,如果石子够多,我们就会彼此相爱,而掀起的涟漪也会大到足以横越海洋,征服憎恨与愤世嫉俗。“甚至是无恶不作的卡拉,亲爱的。”她向他保证,“这就是希儿说的。废话,对不对?这是废话,希儿!”她大叫。
然后,康妮又闭上眼睛,一会儿之后,从呼吸听来,她已经睡了,又或许她只是假装入睡,以避免向他道别的痛苦。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冰冷的夜色里。真是奇迹,汽车的发动机竟然发动了。他开始爬上巷道,但仍望着希蕾莉。他转过一个弯道,看见她沐浴在车头灯的光线里。她瑟缩地站在树丛中,等待他离去,之后才回康妮身边。她又用手捂着脸,他觉得自己看见血迹;也许她用指甲抓伤了自己。他驶过她身旁,从镜子里看着她,在车尾灯的亮光中,她凝望着他,有那么一会儿工夫,她幻化成混沌的鬼魂,那些真正在冲突中罹难的鬼魂,那些在战火硝烟中落难,遇袭、挨饿、被剥夺曾拥有的一切与爱的人。他直等到她再度走下山冈,走向达佳的灯火。
在希思罗机场,他买了第二天早晨的机票,然后躺在旅馆房间的床上,这是同一个房间,据他所知,虽然墙壁并没有格花壁纸。整个晚上,旅馆都喧闹不休,史迈利也一样彻夜未眠。他听见水管的叮当声,电话的铃声,还有那些不想睡或不能睡的爱侣们的轰然巨响。
麦斯,再听我们说一次,他心中复述,是睡魔本人派基洛夫去接触移民,寻找一个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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