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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龙池》--奇诡长卷:一个古老酒坛的惊世之秘(悬疑冒险民俗)--金万藏(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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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0 18:42: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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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 19:49:11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二《白堕天盉》09.两极
李狂药以为王欧阳见到的人是万长青,听到问话时,正漫不经心地站在招待所台阶上刮掉鞋子上的黄泥。一听到“黑老三”,李狂药就僵住了,心想那家伙不是被太爷爷敲死了吗,怎么还活着?黑老三脑壳这么硬?



丁细细也纳闷:“你真的见过黑老三了?那他人呢?”



王欧阳叹道:“跑了!你俩去街上买东西,我一个人随便走走,走到镇子边上了。那里有个蓬头垢面的人,我想和他聊几句,他就害怕地跑了。我还以为是自己长得太吓人了,后来再一想,不对啊,那个乞丐的样子有点眼熟。想了想,我才想起来,就是李狐以前找的那个生物学博士张清玄!也就是你们说的黑老三!”



李狂药不知所以,说不出话,只跟着王欧阳和丁细细进房间,收拾点东西准备连夜赶去甘藏沟。接着,李狂药心想,他父亲绝对不会骗他,也许1985年时,李狐只是把黑老三打晕了,并没有杀死他。既然黑老三没死,又手脚灵活,能跑能跳,为什么不回山东海阳的老家呢?难道,黑老三泄露了那份机密文件,怕回去遭罪,所以宁愿在偏僻山乡小镇里讨饭?



王欧阳一样猜不透,毕竟当年李狐为什么要找黑老三同去,他都不知原因。如今,再一次见到黑老三,王欧阳很想把他捉住,把以前的事问个水落石出。可万长青已经先去甘藏沟里了,踏白古城的位置也在那里,不能让那老家伙抢了先机。想罢,王欧阳才决定当天下午就追上去,等出来了再去找黑老三也不迟。看黑老三一身乞丐的模样,肯定没钱坐车逃走,几天的工夫,他跑不了多远的。



大家此次出来的行囊不多,一下子就整理好了,张老头看到李狂药忽然要走,还有点不舍得。李狂药道别时,张老头提了两壶珍藏的酒,送给他们当暖身之用。张老头对他们说,癿藏镇昼夜温差大,冷了就喝口酒,千万别着凉发烧。



出了癿藏镇,水泥路就看不到了,通往甘藏沟里的路都是羊肠小道。雨水刚停,一脚踩下去,好像整个人都会往下陷。甘藏沟里有数条大山沟,据说那是大禹治水时凿开的。县志上说,大禹治水的源头就在积石山县,很多大山被开凿,急流当中过,这都是治水流下的遗迹。



甘藏沟是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过渡地带,因此地势复杂,有松碎的黄土高坡,也有巍峨的石山,彼此交错,当地人从不去那种地方。要不是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家家户户又穷得叮当响,村民早就搬走了。正因为如此,当年文革破四旧时,都没人跑进来毁掉踏白古城的遗址,使其得以留存至今。



甘藏沟有几座小村,离踏白古城最近的村子叫旧城村,但它离古城也有近 5公里远。旧城二字即是指依山势而筑的踏白古城,因古城留下较完整的遗址而得名。李狂药见天色不早了,对古城内的环境也不清楚,于是就想在旧城村里借宿一晚,明早再进去。王欧阳赶时间进来,就是怕万长青抢了东西,现在听到又要住一晚,他就有点心急。不过,古城内的地形经历过几次变化,当地人都说不清楚了,他们冒夜进去,只怕有去无回。想到这里,王欧阳就同意李狂药,先进村一趟,顺便打听古城的过去。



旧城村被一拨林子围着,里面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年轻人都去省城打工了,只有老人和小孩留守村落。丁细细进村后,找了几户人家,当地方言和甘肃话完全不一样,弄得她晕头转向。几经周转,丁细细才在村尾找到一户略懂普通话的人家,而那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个老太婆,家里只有她一人,房间空着没人住,她很乐意有人来做客。丁细细递钱过去,老太婆不肯收,最后她硬塞进了老太婆口袋里,这事才算定了。老太婆家徒四壁,没什么酒菜,她便烧了几个地锅洋芋给李狂药等人当晚饭。李狂药接过烫手的地锅洋芋时,心里沉沉的,不管老太婆是否答应,他又塞了五十块钱过去。



老太婆推搪了几次才收下钱,嘴里还念:“你们太客气了!有人肯跟我这个老太婆讲话,我就高兴啦!”



李狂药坐在院子里,没见到其他人,便问:“阿婆,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王欧阳使了个眼色,想让李狂药别问人家的伤心事,可已经晚了。老太婆听了就长叹一声,原来她丈夫和儿子都活着,可有一年天旱地裂,颗粒无收,她儿子就到踏白古城里捉鸟去卖,结果有一天再也没回来。老太婆丈夫和村民去找人,没想到她丈夫也丢了,从此旧城村的人就再不去踏白古城了。



老太婆以为李狂药是来收彩陶文物的,便劝他们别去踏白古城,那里面的冤魂太多了,活人去了都难脱身。王欧阳本就没打算收彩陶,于是就岔开地问,以前村子里是不是有个老酒翁,他的酒窖挖在踏白城里。哪知道,老太婆脱口而出,踏白城里没有酒窖,村子里也没有酒翁,只有一个卖茶叶的老人家。



院子里凉风一吹,太阳就开始落山了,李狂药像是出现了幻觉,隐约听到鬼怪的咆哮声。不过,李狂药的注意力马上被老太婆吸引了,之前那么多人说这里有老酒翁,为什么老太婆说是卖茶叶的?丁细细也觉得奇怪,因为进村后她问过几户人家,顺便打听了老酒翁以前住在哪里,但村里人都说只有个老茶翁,没有谁酿酒。



王欧阳等老太婆去烧火了,他就坐在院子里的木桩上说:“怪了!这简直是两极化嘛!茶酒自古分开卖,哪有混在一起的。葬酒棺真的有,我们都见过了,张老头也没必要骗我们。怎么村子里的人却说只有卖茶翁?”



“老婆婆比张老头年纪大,会不会记错了?”丁细细自问,又自答,“应该没这个可能,因为其他村民一样这么说的,他们不会窜通起来骗我们。”



李狂药思索道:“可能一座村子里,有两个老人家,一个酿酒,一个卖茶叶。我没见过老茶翁,但老酒翁懂得葬酒,那他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有人在旁边搞茶叶,他一定会跑远远的吧。不像市井里的小店,茶酒混着乱卖。”



这三个人搞不明白,只好先在院子里歇息,商量着明天再去踏白古城里看个究竟。只要找到老酒翁在那边留下的酒窖,答案自然明了。不过,他们此行不是为了搞清楚这里以前有卖茶叶的还是酿酒的,只想找到李狐藏起来的珍贵酒器。



第二天,李狂药起了个大早,他和丁细细把手电和火油等物准备好,顶着晨露与雾霭就跟王欧阳走出了旧城村。临行前,李狂药又多留了五十块钱,压在老太婆的门下。出了村子,李狂药他们按村民的交代,翻过两座山和一条急流,朝踏白古城的位置走。这交代听似简单,真正走起来,脚都起水泡了还没走到。特别是山路一上一下,经常九十度大转弯,身体不好的人,走急了就容易呕吐。



在路上,李狂药在一个土沟里见到一滩呕吐物,看样子是人类吐出来的。丁细细琢磨,踏白城内外都没有人住,当地人不会过来,十有八九就是江连海那混蛋吐的。王欧阳瞅了瞅,呕吐物结出白油了,他便想可能人已经走远了,但愿他们还追得上。



一连马不停蹄地走到中午,李狂药才在前面的山林里瞥到若隐若现的古城墙。这里受到黄土高原的风泛影响,大部分植被都被抹了一层黄色。李狂药站在高处,眺望古城内的地形,只见里面的山岭逶迤蜿蜒,绵亘跌起,好似一把巨大的梳子。远远地,站在高处的人能看到有一处山峡垮了,中间有有一堆高耸的乱石,石头被黄沙尘土染得金灿灿的,就像黄金一样。



王欧阳看见踏白古城了,当下就喊了一声,大叫着两个小鬼头跟他快往前走,别天黑了还没进城。在快要接近最外围的一座古城墙时,李狂药就看见一条山沟里有座泥屋,屋顶的瓦片掉了一大半,漏风又漏雨。丁细细好生称奇,心说山里头果然有间酒窖,可为什么村子里的人总说山里头只有卖茶叶的老人家?



大家很好奇,纷纷跃下去,盘了几条路就走到山沟里面。泥屋不太大,梁上结满珠网,一进去就掉下几只硕大的黑蜘蛛。李狂药扫开蜘蛛,走进去一瞧,看见屋内的地下都被挖开了,地里隐隐有几个破碎的粗坛。丁细细嗅了嗅,没在泥屋里闻到酒气,想来这泥屋不是酒窖,可从外面看却很像。



“不是酒窖!”王欧阳也很失望。



“难道村子里的人说得没错?怎么会这样?”丁细细诧异道。



“是不是酒窖没建成就被毁了,所以没有酒味?”李狂药猜测道,“你们看,泥土都干了!”



“如果以前这里是酒窖,肯定留有酒味,不管土干不不!不过你说得没错,也许酒窖当时只建了一小会儿。”王欧阳望着被刨开的土层讲道。



这时,丁细细发现翻裂的土里还有个完好的黑色坛子,由于埋得太深,当时没被砸烂。是茶是酒,只要打开坛子,他们就知道了。一想到这事,丁细细就跃下土坑里,要把坛子挖出来。可这时候,山沟外面就响起一阵沉重的吼声,那声音不像野兽的呼唤,也不像雷鸣。



李狂药心里一惊,心说该不是遇到山神老爷打哈欠了吧?大家面面相觑,这声音分明是从山体里传出来的,他们的脚底都被震得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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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 21:58: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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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 23:46:36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二《白堕天盉》10.宋蕃迭战香子城
积石山县以前发生过地震,人们对这种震动不稀奇,但都认为吼声是阿尼玛卿山神在咆哮。李狂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整个人都为之一震,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震动的情况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又风平浪静。李狂药抬头看了看屋顶,瓦片掉了几块下来,差点砸到人。为免房屋跨塌,李狂药想叫丁细细和王欧阳出来了,一间小破屋不值得太花心思。



这时,丁细细已经走到土坑里,准备扒出埋了一半的粗坛。听到李狂药催促,丁细细就回头想说再等一等,不想脚下的土堆就旋涡式地流转起来。王欧阳站在边上,见状就迅速地拉住丁细细,可整间屋都忽然陷空了。李狂药没来得及拉住任何一个人,接着就天旋地转一样地掉下去,整间泥屋眨眼就从山沟里消失了,同时腾起一团黄浊的蘑菇型烟尘。



不知过了多久,李狂药呛醒了,张眼只看见四周灰蒙蒙的,眼睛涌出热辣辣的泪水,正将眼睛里的土灰洗出来。李狂药挣扎了一下,全身紧绷地从土堆碎瓦里爬出来,刚想要喊一声,却喊不出声音。王欧阳先一步从土堆爬出来,早把眼睛搓亮了,他看见李狂药一身黄土,赶紧就把人提起来。



“那小丫头呢?”王欧阳问。



李狂药灰头土脸地望了望,没看见人,又答不出声,他就在土堆里急忙翻找。他们坠落的地方就是泥屋的下面,刚才山体震动,屋下是空的,使得泥屋塌陷。看样子,踏白古城这一带下面都有不少土层,因为震动的关系,再加上几千年来不断地被渗入地下的水溶解,下面都空了。这种现象在很多地方也发生过,好端端一间屋子,没有预兆地陷入地下,人们才发现深处有空间。



李狂药推开一块块土、瓦、木梁,翻了很久,就是找不到丁细细的下落。他们坠落时,三个人一起掉下来了,过了很久才醒来。李狂药抬头看,上面是一个大窟窿,离地面有十几米,想要往上爬的话,土块会继续坍落。天色比起他们在地面上时,昏暗了许多,怕是已经到傍晚了。李狂药暗叹,他们居然昏迷了这么久,可见这一摔着实要紧,没死算命大了。



王欧阳见李狂药说不出话,便把酒葫芦递过去,给灌了一大口。李狂药又呛了一下子,好不容易嗓音开了,他就急道:“丁细细呢?我翻遍这些泥屋的土堆了,怎么都找不到她。”



“你别急。”王欧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镇定道,“既然小丫头不在这里,肯定还没归天。说不定,被妖怪捉去当媳妇了。”



李狂药哪有心情开玩笑,现在爬不上去,人又不见了,他急得出了一身汗。地下是一条狭窄的地洞,荔枝皮一样的岩壁上趴满干裂的黄土,一摸上去就搓掉一大片。两个方向的地洞都不透光,不晓得丁细细去哪里了,她要是先醒了,肯定不会不告而别。李狂药就怕地洞里有九虺一样的东西,可地洞太小了,容不下九虺庞大的身躯。再说,就算有九虺,它早把人全部吞掉了,怎么会只拖走丁细细。



“你看看你,光顾着漂亮女娃,倒不问我这个老人家有没有事!”王欧阳酸道,接着又饮了一口酒。



李狂药醒悟过来,顿时尴尬道:“王老伯,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欧阳笑开了,说道,“把包囊捡起来,我们朝里走,那小丫头铁定在这附近,反正现在也爬不上去了。说不定,李狐就把东西藏在这种老鼠洞里,亏他想得出来!”



李狂药渐渐安定心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就想旧城村里的人说得对,山神老爷的确会忽然张嘴把人吞掉。原来,这都是真的,只不过描述的方式不一样。想必,那数千名土匪也掉进被溶解的土洞里了。可是,他们有几千个人,要吞掉这么多人,地上得裂开多大的口子,当年的民兵应该能发现才对。而且掉下来又不一定都死了,如果那时有人还活着,那他们为什么没有逃出去,莫非……



李狂药皱起眉头,心说这鬼地方肯定不太平,但愿运气比土匪们好一点儿。为了找人,李狂药把包囊里的手电拿出来,打亮了后就观察两头的情况,不知选哪边走。王欧阳并不着急,他先叫李狂药在原地等一下,然后他分别到两头瞅了瞅。



这时候,李狂药发现地上许多干叶,抓起一把凑到眼前,那些竟都是黑麻麻的茶叶。之前,丁细细发现土里还有一个未破的粗坛,他们本想打开看里面有什么。现在想来,坛里的东西就是这一堆茶叶了。旧城村的人又一次对了,那个老酒翁是茶翁,他建了一座泥屋是用来埋茶叶的。可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茶叶要埋到地下呢?



正当李狂药百思不解,王欧阳就拍了拍他肩膀,讲道:“跟我走!”



李狂药没问为什么选了这条道,因为他很快就发现王欧阳走的方向,洞壁上有许多被刮落的土块。有的地方很窄,必须侧身而过,那些洞壁上都被搓得干干净净。可是,李狂药却不明白,丁细细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走掉,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走了一会儿,李狂药怕里面空气不通,人会昏厥,于是就叫住王欧阳。对方转了身,便说:“李狐那老家伙真没教你练鼻子吗?唉,他怎么搞的!我早就闻出来了,这里的空气是通的,不会憋死你的。要不然,我们掉下来昏迷了这么久,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能苏醒?”



李狂药点头道:“这也对!”



言罢,李狂药就看到洞壁上镶嵌了铜灯把,他还撞到了好几个。可王欧阳却毫不稀奇,似是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出状况。一问之下,李狂药才从王欧阳口中得知,这里是“宋蕃迭战香子城”的产物。顾名思义,那是指宋朝和吐蕃人在香子城一带交战许多次,撕杀得生灵涂炭。而香子城呢,那是吐蕃首领角嘶罗依山势而建的城池,距离踏白城不远,宋蕃在此上演了数次拉锯战。



踏白城后来由角嘶罗的后代木征掌控,他又与宋家王朝打了数场战,借着城池的地利,他连胜过许多场战争。很早就有人说,木征与山神相通,当敌军攻进来时,能够借山地掩遁,八成就是指古城下有许多肠子小洞。史书上记载,后来木征被降服了,宋神宗封他为荣州团练使,赐名赵思忠。据说,降服木征的办法就是用狼烟熏瞎了山神的双眼,让山神没法再帮忙。



李狂药会心一笑,这估计就是农村里用烟熏老鼠洞的办法,逼得藏在古城鼠洞里的吐蕃人爬回地面上。不过,王欧阳不认为这些地洞是吐蕃人挖建的,他们还没有这种国力。很可能是吐蕃人先发现了四通八达的鼠洞,于是才在这种地方筑建城池。要不然,很少有人在这种复杂的地形盘踞,现代人不也懒得留在这种山沟里?



“我听说吐蕃古人很会酿葡萄酒,会不会洞里面还留有呢?”李狂药朝前问。



王欧阳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地答:“你倒想得美,真留下了了,估计也坏掉了。你要是喝一口,不死也得废掉。”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土匪掉下来,侥幸逃走了,而民兵没注意到地上的窟窿口,这或许能勉强说得过去。那旧城村里的人怎么说?那老婆婆的儿子和老公都在这里面走丢了,他们没跌死的话,为什么不回家?我不太乐观,估计这里有什么吃人的东西吧?那吼声不就很奇怪?”李狂药谨慎地说。



王欧阳承认李狂药担心得没错,他也有这疑虑,可又想不出地洞里能有什么。最多有猪一样大的老鼠吧?一路上走去,地洞都没有扩大。地面的黄土里有一些古人留下的腰刀、战袍等物,李狂药挑了两把仍锋利的腰刀,想给王欧阳一把,但他却推回去,说不需要那些东西。



李狂药心想,你不要我要,于是就把东西塞进包囊里。当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就看到洞壁上有放下来的梯子,但已经腐朽了,一摸就脆脆地响。梯子的上头应该是洞口,这一带的土层也渐渐变成了石头,爬上去不是难事。可洞口被人封死了,李狂药顺势爬上去了,怎么都推不开。



“肯定还有其他能爬上去的洞口,我们不着急出去,继续找那丫头吧。”王欧阳淡淡地道。



“也好。”李狂药抹了额头的汗水,把手电夹在胳肢窝下,又吞了一口张老头送的一瓶酒。



走来的路上,没有血,也没有记号,这证明丁细细是安全的,但行为不能自主了。很可能,丁细细昏迷时被人带走了。李狂药想不出谁会出现在荒芜的地下,除了该死的江连海和万长青。那两个家伙一样想来找李狐当年留下的东西,可他们应该不会对丁细细动心思,现在掳走一个人,对他们来讲反是累赘。



走到黑暗深处时,李狂药举着手电四处张望,还是看不到可疑之处。接着,洞的前面就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洞壁都没有土块粘着,瞧不出之前的人选了哪条路。王欧阳却笑了笑,选了中间的那条小洞,还叫李狂药把手电照到那条洞口的一块突岩上。



“看见了没?那小丫头肯定还活着,她给我们留下记号了。”王欧阳乐道。



可是,李狂药朝那块石头看了半天,却找不到记号,或者人留下的痕迹。王欧阳叫李狂药再看看,李狂药依旧看不到字迹。过了一会儿,李狂药想说,王欧阳是不是老花眼了,却听到对方笑说:“我说你呀,再仔细瞧瞧吧,那丫头真是太聪明了。她不仅给我们指了方向,还告诉我们带走她的人究竟是谁了。”



李狂药心里嘀咕,真是这样吗,可他明明在石块上什么都没看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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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 23:47:46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二《白堕天盉》11.雕花
起初,李狂药搞不懂,好在他资质不赖,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欧阳的意思。石头上虽然没写字,也没刻符号,但有一股酒味。有人早前用酒蘸在手尖,往石头上涂了看不见的字符,但鼻子却能闻得出来。李狂药没得过李狐真传,却在市井间混迹出点小名堂,再加上这段日子得到丁细细的指点,渐渐地也有些本领了。



仔细闻了闻,李狂药就模糊地认出一个箭头符号,还有一个“丁”字。王欧阳满意地笑了笑,承认李狂药没猜错。不过,李狂药仍旧猜不出谁把丁细细带走了,石头上没写,他可不知道。王欧阳一口咬定,带走丁细细的人是丁老妖,因为石头上的酒迹源自一种很有名的绍兴酒。



李狂药望着深深的鼠洞,心想绍兴酒就是黄酒,黄酒有千百种,如何能得知丁细细的老爹来了?王欧阳用手指划了划下巴的胡渣,笑着对李狂药解释,涂在石头上的酒只有丁老妖才有,不是他还有谁?接下来,王欧阳耐住了性子,不再急着去寻丁细细,反正带走她的人是她老爹,人身安全肯定没问题。



不等李狂药问,王欧阳就不吝地告诉他,石头上的酒是雕花。雕花现在大多叫作花雕酒,因酒坛外面的五彩雕塑描绘而名,是一种集绘画、书法、雕塑、文化为一体的独特酒类,也是绍兴酒中的精品。其实,这种酒最先的称呼是叫雕花,只不过古人喜欢将谓语或动词后置的缘故,所以才将花雕的称呼延续至今,但许多同行一直唤其为“雕花”。要想分辨谁是真正的酿酒师傅,问他怎么称呼这种酒就知道了。



王欧阳舔舔嘴唇,又对李狂药说:“丁老妖出自绍兴派嘛,那一派最喜欢装神弄鬼了。他的雕花酒是他死去的老婆留下的,他以前拿了一坛给大家喝过,这味道确实不错。”



李狂药哦了一声,把这些话记在心头,同时回想以前听过的花雕酒传说。实际上,花雕酒是从绍兴加饭酒演变而来的。民间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心地善良的酿酒师傅常看见穷苦人家的孩子溜进酒坊,偷食摊晒在场上的糯米饭,于是他在“浸米”时会多放几升。日子一长,“加饭”酿酒成了习惯,而酿出的酒也比以前要美味。



后来,酿酒师傅索性公开了这道秘诀,接着就有位张姓裁缝的媳妇依样画葫芦,把酿好的酒埋入地下,想等生儿子时再挖出来喝。哪知道,张裁缝媳妇生了个女儿,那坛酒就被忘记了。18年后,女儿要出嫁了,张裁缝媳妇才想起来,于是挖出了那坛绍兴加饭酒。如此一下,又衍生出女儿红这种黄酒,但若是酿给儿子的,名字则改叫状元红。女儿红与状元红因坛身涂满朱红色而得名,但若酒坛精美,有雕花之手法,那就是花雕酒了。



王欧阳随口问了一句,雕花酒的来历,李狂药就把想起来的内容讲了一遍。这时,王欧阳一边点头一边想,李狂药虽然懵懂不精,但稍加指点却是可造之材。这一路上,李狂药对他也很客气,不会因为他穿着寒酸而态度冷漠,这样的心肠比李狐要好上百倍。



“不对呀!”这时,李狂药朝洞里走了一步,同时打断了王欧阳的思绪,“如果丁细细没危险,那她画了个箭头做什么?她应该是想我们去找她吧?”



“她想和你……”王欧阳不好点破,又改口道,“你要是心急,那我们就往前走。丁老妖这吝啬鬼,带了好酒出来都不分我喝一点,这两天喝张老头送的酒,我舌头都要变成苦瓜了。”



登时,李狂药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就红了。自从在岱山岛与刘付狼分道扬镳,时日已经过了半月余,丁忘忧应该已经知道了女儿的下落。可丁细细还没回去,丁忘忧说不定真的找来了,但他如何得知他们会坠落在这个鬼地方,莫非丁忘忧还会掐算天机?丁细细平时嘴上讨厌她老爹,可心里还是认为她老爹最厉害,弄得李狂药都很想见她老爹一面。



这时,王欧阳收好酒葫芦,大步跨进了洞里,李狂药跟在旁边,有时会有一种又回到大海石上的感觉。只当遇到了宋蕃混战留下的腐蚀兵器和枯骨,李狂药才确信自己还在踏白古城下面。他们走进深处了,又见到几条岔洞,且遇到的频率越来越多,幸好丁细细留下了看不见的记号,因此李狂药才能找得到方向。当走得深了,李狂药就看到一团火光在前面跳过,看样子离他们的位置不远。



“鬼火?”李狂药心想,因为跳起来的火是个人的形状,随即他又想哪有这种鬼火,真是太奇怪了。



王欧阳同样一头雾水,照理说这里尸骸很多,有鬼火不奇怪。可鬼火大多是不会飘动的,只会在原地轻轻地晃动,没听说过狂奔乱跳的鬼火。王欧阳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想搞个明白,于是就大步向前追去。李狂药不落人后地赶上前,追到前面时就发现洞就开阔了,这里面摆满了棺材,四周还有十几条裂口洞,不知道分别通到哪里。



“真有鬼?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李狂药呢喃一句,随即想到可能是葬酒棺,不可能有这么多死人同时葬在这种地方。



王欧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棺材,粗略一数,起码有近百口棺材。住在甘藏沟的人都比较穷,能酿酒就算富裕了,哪还有闲钱买这么多口棺材。一个人买这么多棺材,附近的邻居不吓死才怪。洞中的棺材看起来不像古墓里的那种,它们制作粗糙,倒像是民间穷人用的棺材。现在政府提倡火葬,有的人埋进地下了,同样被挖出来烧掉。有的家庭为了遵从老人遗愿,有时会偷偷下葬,为了不被发现还会埋到别人找不着的地方。



王欧阳原本以为是旧城村的人把死者埋到这里,可又想旧城村的人不知道踏白古城下面有千条小洞,他们肯定不会在这里葬尸。如果是葬酒棺的话,这也太夸张了,光是公路旁边的山崖上就有这么多,现在古城下又发现这么多。难不成,葬酒的老人家是初学者,所以他的失败品那么多,简直超出了王欧阳的想象。



刚才遇到的鬼火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地上没有尸骸,这里不像是鬼火会出现的地方。李狂药警觉地用手电扫了一圈,没见到古怪的东西才放心地迈入棺材洞里。洞中的空气全是泥土腥味,没有酒气,李狂药就觉得这些棺材可能不是葬酒棺,兴许里面真的装了尸体。



古城下曾是吐蕃人的藏身地,这里四处通风,所以棺材早就破败了,随便踢一脚就能震落几块木板。李狂药举起手电,走进棺材群里,随便挑了一口,往里瞧了瞧。这一瞧,李狂药就寒毛直竖,猛地倒退,这一退就把身后的王欧阳撞了一下。



“怎么了?见鬼了?”王欧阳站稳后问。



“棺材里不是酒,是死人!”李狂药慌张道。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你以前没见过?”王欧阳不以为意。



李狂药站离棺材,咽了一下才说:“棺材里的人是……是我们认识的人。”



“万长青死了?”王欧阳奇道,“果真比我先走一步。”



“不是……”李狂药说不下去了。



“难道是江连海?”王欧阳想要自己走过去看,却被李狂药挡着。



最后,李狂药才喘着粗气说:“是丁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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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 19: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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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5 01: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会吧。女主角就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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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5 01:33:14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二《白堕天盉》12.西天宝洞
李狂药话一出口,王欧阳脸色就变了,不过又很快镇定下来。丁细细如果是被丁忘忧带走了,肯定不会有事。虽然王欧阳喜欢给对方扣上老妖的名头,但仍旧相信以对方的能力,不至于让女儿惨死在这种地方。



昏暗中,王欧阳忙叫李狂药先走开,挤到棺材前了,他一手掀开腐朽的棺材板,里面就出现了一具女尸。女尸穿着丁细细的那身黄色衣衫,面容被划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那是不是丁细细。李狂药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身衣服,并没有确切的把握。这里人烟稀少,一见衣服一样的女尸,谁都会以为是丁细细。



黑色的棺材盖子早就被撬起来了,王欧阳掀开时毫不费力,打开之后,他就撩起棺中女尸的手看了看。李狂药哪还敢看下去,早就站得远远的,不忍心看既热心又美丽的女人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不知为何,李狂药还有种难以言明的悲伤,心像被锥子猛击一样的痛。直到王欧阳叫他把手电照过来,李狂药才忍住鼻尖的酸意,往棺材靠近了一点儿。



“她不是丁丫头。”王欧阳借光望了望,便道,“你看看这女人的手,没有60岁,也有50岁了。”



闻言,李狂药难过的心情一扫而光,他凑过去一看,果真和王欧阳讲的一样。女尸的手皱纹满布,还有许多老人斑,绝非年轻女性的手。可丁细细的衣服穿在女尸身上,这又是怎么回事,真正的丁细细去哪里了?李狂药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笑出声了,可看到棺中女尸死得那么惨,又觉得笑声很不合时宜。



“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快把棺材盖子捡回来,死者为大,让这位大姐好好躺着吧。”王欧阳说完了,便接过李狂药捡回来的盖子,把棺材重新合上。



李狂药站在棺材群中,奇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王欧阳说实话,“不过那小丫头肯定不会出事的,你放一百个心吧。等找到她了,我们问问她就知道了。”



李狂药吃了定心丸,逐渐镇定,退了一步后就观望这个棺材洞。洞中的空间和电影放映厅差不多,洞壁四周有十几条裂口,像老鼠洞一样。看样子,那些洞都通往不同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丁细细是否留下记号了,否则一条条去找,那样子要找到什么时候。王欧阳却不急着去找,只是又掀开其他的棺材,想看看里面是不是也有死尸。



这些棺材打了棺钉,如果没有腐朽的话,用钢棍都很难撬开。王欧阳力气极大,一连打开了五口棺材,李狂药在旁边打起手电看了看,都是坛坛罐罐,并没有死尸。坛罐封得很紧,徒手无法打开,只有用腰刀刮掉封泥才能启封。李狂药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坛子打开,王欧阳就在旁边笑了笑,心想这年轻人心肠真好,还以为他会直接砸破坛子。



“是酒!”李狂药看着坛子中绿油油的液体,闻到一股奇怪的酒味。



“不对!”王欧阳猫下身子,把坛子抱起,倒了一半的液体出来。那些液体青浊,夹杂着大量的黑色纤维,怪味的源头就是这些黑色纤维。王欧阳捏起一小撮黑色纤维,闻了一会儿,心想这是茶叶,怎么会泡在酒里?李狂药随即也分辨出绿色酒液里是茶叶,但他和王欧阳一样,俩人都不清楚为什么葬酒棺里有茶叶。这样的酒肯定会被酿坏,难怪有这么多失败品了。



“算了,我们别计较这些了。先去找小丫头吧,不然你都静不下心。”王欧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就环饶着棺材洞走了一圈。奇怪的是,这回十几条裂口洞边,都没有雕花酒的味道了。出现这样的情况,王欧阳并不意外,丁细细一路上留了许多记号,虽然她很聪明,但她老爹也不笨。也许,走到这里了,丁忘忧发现了女儿的举动,所以棺材洞里就不再有记号出现了。



李狂药望着十几条裂口洞,发愁该选哪一条,总不能现在又退回去。这里十分隐蔽,说不定尽头就是藏酒处,王欧阳也是这么认为的。李狂药再一次绕圈子,环洞走了一遍,这一次他发现有一处洞壁上刻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那四个字被絮状的土尘覆盖,不抹去的话,很难注意得到。



那几个字是篆文,李狂药根本不认识,于是他就叫道:“王……”



话未喊完,李狂药就看到王欧阳已经站到他身后了,对方正盯着洞壁上的字。只见,王欧阳脸色挂起了喜悦之情,像是捡到钱一样。李狂药还没问,王欧阳就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那四个字是:西天宝洞。



说起西天宝洞,这就要提起贵州的数间名酒坊了。早在汉朝,贵州的赤水一带就产酒了,这与酿酒师傅有关,更离不开地理环境。1936年时,贵州茅台镇最好的“成义”酒坊失火,酿酒师傅失业了,便各投其他酒坊。当时,成义酒坊的大师傅郑应被请去一间叫作“集义”的酒坊,并酿出了与众不同的美酒,并在一次全国酿酒师傅的评酒会上折桂。



郑应酿酒其法独特,胜于众人,除此之外的原因就是得益于贵州的一处天然溶洞——天宝洞和地宝洞做窖藏室。洞中冬暖夏凉,四季恒温,有利于酒的老热,是贮酒佳地。那两个洞在贵州一处蜈蚣岩的千仞绝壁间,一上一下,其中上为天宝洞,下为地宝洞,可谓“宝洞肚藏酒飘香”。



那两处宝洞赫赫有名,也因酒坊保护得当,常人不得接近,从而增添了神秘的色彩。据说,当时“成义”酒坊失火后,大师傅一走,二师傅也走了。二师傅叫黄牧笛,不是男的,而是女的。黄牧笛因为性别的关系,一直受众人排挤,酒坊因火灾一倒,她就孑然一身离开了贵州。



据传,黄牧笛去了西边,并因能酿好酒而得到许多人的青睐,和在贵州的情况完全相反。在西边,黄牧笛也找到了一处冬暖夏凉、静谧幽深的天然宝洞,她精制的佳酿都在那处宝洞里。黄牧笛不喜名利,不像其他酿酒师傅一样把酒拿去卖,只将最出色的酒藏在那个宝洞里,而那个洞就叫西天宝洞。



李狂药喜出望外,便道:“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有很多美酒留在这里?”



“你别高兴得太早。”王欧阳谨慎道,“黄牧笛担心她死后,其他贪婪的酿酒师傅会来夺走她辛苦酿出来的酒,于是在西天宝洞里设了许多陷阱。稍有不慎,你的小命就玩完了。要是我没猜错,那些土匪掉进宝洞了,他们可能都踩进黄牧笛的陷阱里了。你想想看,几千个人啊,连根骨头都找不到,黄牧笛的陷阱有多可怕,这可不是古墓机关能相提并论的。”



“可你不是说这里是吐蕃人和宋朝打仗时藏身用的吗,怎么又边成藏酒的了。”李狂药不明白。



“傻小子,人家打完仗都多少年了,你不准后来有人占用吗?再说,我们才走了一小段路,估计都没进入西天宝洞的门口呢。”王欧阳一边说,一边向往道,“我说丁老妖怎么也来了,原来不是找女儿,而是发现西天宝洞了。”



“那快走吧。”李狂药怕被人抢先了,顿时有些心急。



“急什么。黄牧笛名不虚传,她不只酿酒,还是苗女,最会用陷阱害人了。丁老妖他们走不远的,你以为西天宝洞里是一片平地,谁来得快就能抢在前头吗?”王欧阳讲道,“苗女最喜欢用表象迷惑人了,你别看这里有很多洞口,随便挑一条都要死得很惨。黄牧笛把西天宝洞这四个字刻在石头上,就是想让夺酒人激动起来,乱了分寸。依我看,西天宝洞的入口都不是这些裂口洞,肯定还在藏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李狂药听完这些话,不禁地佩服点头,他可没想这么深。可如果西天宝洞的入口不是这些裂口洞,又会在哪里呢?这些棺材摆在这里,有点蹊跷,该不会在棺材底下吧?李狂药疑惑地转过身子,推了旁边的一口棺材,地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坚硬的石头地质。王欧阳见状就苦笑一声,还说石头里设机关,那都是诓人的,古人再聪明也不能办到。



“那如果棺材压住洞口呢?也许下面还有空间。”李狂药想起海蚀洞,便说出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有可能。”王欧阳承认道。



话音刚落,棺材洞内忽然就生起一道青色烟雾,在昏暗中阻挡了李狂药的视线,而烟雾的源头正是棺材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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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00:3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weiyonghua 分享,辛苦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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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6 21: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二《白堕天盉》13.酒丹
浓浓的青烟滚滚腾起,不只是一股,而是许多股。棺材内如果是死尸,可以牵强地解释为尸气泄露了,但棺材内只是坛坛罐罐,大部分没密封,怎么会忽然冲出这么多青烟。霎时间,棺材洞全是青烟,一股极臭的味道随之扩散。



李狂药觉得这青烟很妖异,必定有毒,于是就急忙捂住鼻子。王欧阳见青烟涌到跟前了,马上狂吞一口张老头送的酒,在嘴里咕噜咕噜地含了一下就喷出去。青烟被酒洒中,登时退散了几米,可又迅速地再涌过来。王欧阳不慌不忙地把金葫芦拧开,含了一大口随身带的酒,狂喷酒雾。这一次喷完酒了,王欧阳划了一根火柴弹出去。紧接着,酒雾燃烧起来,青烟就被高温暂时逼退了一大截。



此时,李狂药打着手电望向棺材洞内,见到棺材里跳出许多小东西,像老鼠一样,又比老鼠大几倍。那些小东西一齐朝李狂药这边奔来,数量越来越多,叫人一阵胆寒。王欧阳把酒喷完了,便抓住李狂药的肩膀,退进了身后的一个裂口洞里。



“那些是什么?老鼠吗?”李狂药一边倒退,一边望着洞口那边。



“它们是青猺,和黄鼠狼差不多,只不过放的臭屁比黄鼠狼更臭更浓,妈的!”王欧阳见青猺群追进来了,怒道,“逼老子把酒用完是不是!”



话音一落,王欧阳又拧开金葫芦,把剩余的酒含进嘴里,喷出一道浓密的酒雾。这一次,王欧阳没把酒雾烧起来,只留着它弥漫在裂口洞边上。那酒雾像凝固了一样,挤在狭窄的洞口处久久不散,青猺群追至洞口就停下来了,像是害怕那道酒雾。不过,王欧阳的这招是缓兵之计,酒雾很快会变弱,一路上都有办法找到好酒,青猺群还是会追进来的。



裂口洞里都是坚硬的菱角石,稍有不慎就撞上去,疼得人叫起来。李狂药知道这种地方没机关暗器,便放心地往里走了几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名堂。无奈,李狂药用手电照向前时,看不到尽头,这说明尽头处可能不止百米,这个位置肯定已经到踏白古城下面了。



王欧阳见状就说:“我们刚才被黄牧笛那娘们儿耍啦,真是气人!”



李狂药领悟道:“你是说我们抹去的那些灰尘有问题?”



“可不是嘛!那些灰尘都是絮状的,扫去时我就闻到有种腊肉味,原来那也是黄牧笛设的圈套!”王欧阳恨道。



在往洞里走时,王欧阳就告诉李狂药,青猺在民间也叫青鼠狼,它们和黄鼠狼相似,但肛门腺更发达。青猺以石穴为巢,放的屁是青色,毛发也是青色的。与黄鼠狼不同的是,青猺不仅遇到危险会放屁,有时发狂了也会放屁,甚至交配时都会放屁。屁越臭越浓,说明它们活得越久。



青猺以老鼠或蛇为食,棺材里的女尸被抓得毁容了,极可能就是躲在棺材里的青猺所为。有些苗女以养青猺为乐,就跟现在城市里养宠物差不多。黄牧笛熟知青猺的习性,所以制造了混有老鼠肉粉的絮状灰尘,并将其覆盖在刻有“西天宝洞”四字的石壁上。只要有人去吹开,或者抹开,那些灰尘就会附到人身上。青猺嗅觉灵敏,闻到了会发狂,因而引起刚才的情况。



李狂药浑身发麻,暗想黄牧笛这么聪明,可惜用在这道上,真是可惜了人才。不过,黄牧笛肯定恨生不逢时,因为自己是女性而被排挤,也难怪心理扭曲了。他们现在被逼进裂口洞里,虽然苗女不可能造出大型机关,但她诡计多端,兴许石头里也能设圈套。



“会不会裂口洞里还有青猺?”李狂药怯步停住,“棺材洞里有,这里面也会有吧?”



“这我就不敢保证了。现在我们没退路了,前面有老虎也得硬头皮闯。”王欧阳懒洋洋地说,“那丁老妖也喜欢装神弄鬼,肯定了解黄牧笛的想法,难怪他没去抹掉灰尘!”



说话之中,李狂药就感到脚下踩到脆脆的东西,低头一看,光线里竟有许多老鼠的尸骸。这些尸骸很小,零星地堆在地上,十分恶心。李狂药踮起脚尖,恨不得飞起来,不想再踩到那些东西。可这时候,王欧阳就忽然拉住李狂药,制止他继续向前走。李狂药以为真有机关暗器,抬头一望,却看见前面涌来一团青雾,与此同时,臭味也钻入鼻腔内。



“怎么可能?”李狂药纳闷道,“我们还没走过去,青猺怎么知道有人来了,还兴奋地放屁了?它们鼻子灵过头了吧?”



“是啊。我们离那边还有百来米,难道同伴去通知它们,想对我们围追堵截?”王欧阳不忘笑道,“本来可以学红军撒腿就跑,但前后都没路子了,这可难办了。”



“我这里还有点张老头给的酒,要不……”



李狂药没说完,王欧阳就摇头道:“不行的!我葫芦里的酒跟张老头的有天地之别,他的酒对青猺没用。”



李狂药头疼起来,前后进退不得,这该如何是好。亏得李狂药机灵,于是用腰刀划了外衣,撕了一大块布下来,然后用张老头的酒把布块沾湿。这样一来,混有酒液的布块能防住有毒的青烟,不至于完全把青烟吸进身体里。至于那群青猺嘛,李狂药手握一把锋利的腰刀,要杀一群倒不难,只是不能保证不会被青猺咬伤。



王欧阳有样学样,也用沾湿酒液的布块蒙住脸,并尽量让呼吸缓下来。可这样还是不够,因为蒙上酒布了,那股浓烈的臭味还是远远地就闻到了。王欧阳心想,这些青猺跟随黄牧笛在此地待了许多年,又繁衍出一大群来,恐怕和寻常的青猺不一样了。当看到李狂药准备去大开杀戒,王欧阳就叫住他,先别急着过去。



“怎么了?”李狂药愣道。



“你这样撞进臭屁青雾,肯定要中毒的。”王欧阳实话说,“你还想帮你们李家还钱,对吧?”



“我们前进不得,后退不行,那该怎么办?”李狂药不甘心,“我出去拼一拼,也许把它们都杀了,青雾就散了。”



“这雾太浓了,你还没靠近洞口,估计就晕倒了。”王欧阳不赞同。



李狂药确实闻到了臭味,现在人已经有点晕眩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豁出去拼一下。当王欧阳把实际情况讲明了,李狂药的士气就被挫了几成。这时候,王欧阳却笑起来,一点儿也不苦恼。李狂药不明白王欧阳为什么笑,真不知道这老伯太乐观,还是被臭屁熏得疯掉了。



王欧阳一边笑,一边将金葫芦拧开,然后说:“我看你人真的不错,底子也好,至少你你叔叔要强多了。



“现在说这些敢嘛?”李狂药一头雾水,“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再说。”



“你这个样子出得去才怪!”王欧阳讲道,“算你小子幸运,今个儿遇到了我,我收你当徒弟吧!”



李狂药先是喜出望外,可想到身处险境,这话提得太不是时候了。如果王欧阳愿意的话,李狂药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要知道,王欧阳是五仙之一,虽然那是别人瞎取的名号,但中华酒人何其多,能让大家这么称呼的,那人肯定就有点本事。再说了,王欧阳生性淡泊名利,热血心肠,不会勾心斗角,实实在在是一个大好人。这些年来,李狂药没得到李狐的任何指点,可他又很想学一些酒的东西,现在王欧阳肯收他做学徒,真是天大的好事。



王欧阳看穿了李狂药的心思,便笑着说他们暂时死不了,现在提收徒弟的事只不过要给李狂药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这东西不传外人,只传给王家历代子孙,除非受赠方是王家人的至亲。只要得到那件东西,李狂药就不用怕青猺臭屁,也不用怕被它们咬伤中毒了。李狂药听到这句话,高兴得不知说什么了,心里还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莫非是天上的仙丹?



只见,王欧阳将拧开的金葫芦倒转,摇了一下子,葫芦嘴就掉出两粒金色的小丸子。王欧阳惆怅起来,对李狂药说那是王家历代的心血,是一种用天下百种名酒凝成的丹药。虽然没有仙丹那么神,但吃了以后能强身健体,尤其能防毒气。王家人因以坟头酒(即龟灵酒)而出名,少不了去古墓溜达,而古墓有毒气,所以就有了这种以酒丹克毒的东西。



“你别看酒丹小,从它制成开始,已经在这金葫芦里待了一百年了。我那晚在中山见你时,酒丹正好满了一百年,那些流浪狗是被酒丹吸引过来的。”王欧阳望着手心的两粒酒丹,叹道,“这两粒酒丹据说是我太爷爷做的,本来家里人要给我和媳妇用,可我没成亲,另外一粒就给你吧。但你要答应做我徒弟,否则你就只好等死了。”



“我当然愿意!”李狂药喜道,没想到危急当前还遇到这种好事。



“那你以后别叫我王老伯了,难听死了,别跟小丫头学!”王欧阳嫌道,“我以前有个徒弟,他叫我欧阳公,你也这么叫吧。”



“欧阳公!”李狂药立刻叫道,可又想“以前有个徒弟”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徒弟死了?



“快吞下去,然后喝口酒。”王欧阳见青雾逼来了,便将酒丹分掉,“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东西,有没有效果不清楚,你要死了,可别怨我骗你当我徒弟。”



李狂药笑着摇了摇头,将酒丹吞下去了,又喝了一口酒。随即,李狂药就感觉好像一团火掉进肚子里,把血液都烧得沸腾起来。李狂药喘着粗气,摸了摸脸,跟发烧一样,热得他出了许多汗。这酒丹可能泡太久了,凝聚了太多的酒力,吞下去后,人就像醉了似的。



这时候,青猺们一拥而上,朝洞里扑来。李狂药觉得浑身是劲,需要发泄一下,提起腰刀就冲过去。顷刻间,跳起来的青猺被腰刀斩杀,一个不留。李狂药杀出一条血路后,闯出了洞口,外面青雾弥漫,还未退去。王欧阳从后面赶来时,捡起了李狂药掉在地上的手电,他一进来就将洞外照亮,可一下子就呆住了。



李狂药还惊讶道:“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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