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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沙子一袋子

[转帖] 《日在地球》[架空历史小说]--尤里的崛起,苏联的命运会逆转吗?--作者:扭曲着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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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2-7-26 16:38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冬之殇(六)


     “R—P—G!!!”
      伴随着驾驶员充满惊愕的喊叫,一道灰白的烟雾被脍炙人口的杀器拖曳着砸进装甲车。
      “轰!”
      爆炸不仅仅是可怕的弹头,还有路边的汽车炸弹。大量的炸药瞬间就把车队一分为二,残骸截断了军队,制造出难以逾越的天堑。紧接着,周围楼房的窗口开始发出让人愉悦的“哒哒哒”,伴随着更多RPG给予这支队伍惨痛的打击。
      苏联人装备的牛蛙并不是普通的轮式步兵战车那样脆弱,很多时候它们要扮演高速火力截击支援的角色。作为铁锤坦克后的压制火力,牛蛙关键部位的防护能力和坦克比也不相上下。当倒霉的南斯拉夫人都被炸上天时,东欧修罗场里爬出来得悍勇之士们全副武装爬下牛蛙,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展开战斗队形,对袭击者还以颜色。
      双方的交火在瞬间就将街道染成硝烟的模糊色泽。
      布瑞恩并不知道这些向他们发射可笑的小花生米的杂兵是什么人,南斯拉夫混乱的民族形势早已经到了国民互相用子弹招待的地步。他对己方开火的家伙一视同仁,将其称为“将要成为尸体的渣滓”。
      “突击!!”
      政委们使用的手枪或者冲锋枪在和卡拉什尼科夫的杰作对射时处于明显下风,但他们可不会傻傻地在不利地形玩对射打伸缩。利用一身良好的防护,喊叫着“乌拉”顶着枪林弹雨冲锋的政委为数不少。子弹虽然不足以穿透他们的大衣,但动能足够令其失去平衡,没有甲壳防护的四肢也无法对抗这种撞击,一时间倒在冲锋路上的政委足有一打。
      但这阻止不了政委的决心……
      ——————分割线——————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非常狼狈的状况的?
      卡托斯扪心自问,被爆炸和冲击波震荡得有些糊涂的脑子实在没法在这种时候投入思考的工作中。胸口被滚烫的金属压着,头昏眼花的他完全使不上力气。
      被伏击了!
      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随之而来的是幻象般的画面:惊叫,爆炸,还有地动山摇的震荡。
      “……该死的苏联人!”
      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嗓音,听在卡托斯耳里非常地飘渺。他努力从连续不断的爆炸和枪炮声中分辨出这声咒骂的主人,但很可惜,这实在是项高难度的选择,少校很快就放弃了。他转而努力给自己找一支兴奋剂,除非他想面对劫后余生后的黑色结局,就必须要来一发。
      很幸运,卡托斯的身体虽然被卡住,但右手不包括在内。由于这次的行程被苏联军事观察团临时变更为从科索沃边境地区进入黑山,“视察科索沃地区的民族和宗教冲突”,卡托斯可是为了可能的冲突做足了准备——包括向那些准备过剩的苏联人要来了点“效果极佳”的好东西。
      “我可宁愿自己这些准备用不上……”他嘀咕着,然后摸着大腿扎下去。这种苏联式的战场药剂释放速度极快,随着血液循环只要一分钟就能起到明显作用。药效释放的舒适让卡托斯几乎呻吟出来,好在他脑子也随着清凉的感觉恢复了清明,这一切才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
      整个装甲车此时已经完全侧翻,一发从侧面射来的RPG恰到好处地将驾驶舱炸成烂糊,汽车炸弹的威力造成了车体侧装甲的严重破损,卡托斯万分幸运地没有被碎片变成筛子,但他同车的战友就没那么好运了。
      “真是倒霉……”他听见交火声音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偶尔夹杂着恐怖的惨叫,饱含着对生命眷恋和对某种事物无边恐惧的叫喊就连卡托斯这样的军人都不寒而栗。还有引擎轰鸣和小口径火炮的轰鸣——那是步兵战车的嚎叫——这意味着大家从突袭中反映过来,并能做出有效还击。这种状况比完全没声音好多了,不过第一时间座驾就被炸翻的他还要对自己再说了一遍:“真是倒霉。”
      但这不合情理,自己的车之前是在队伍前段,敌人靠近这里的话完全暴露在装甲车的火力下,难道那些人都是刀枪不入的超人么?
      卡托斯无法确信,现在出去看看可不是好主意。袭击者很明显把这个几乎报废的步兵战车当做棺材,他没必要冒着风险撑开装甲板去拼命。
      “进攻,进攻!”
      又是同样的声音,明显这就是敌人的指挥者。
      紧跟着的就是一连串惨叫。卡托斯通过密集的枪声就能知道来袭的火力何等凶残,期间还有阵阵“兹啦”的怪啸。
      磁暴步兵!!
      少校猛的记起苏联人可是装备了不少钢铁盔甲,为了这次视察他们可是全副武装的。
      看来伏击者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在磁暴步兵面前,传统的轻步兵太脆弱了。
      但是……
      金属导电!
      “喂喂,我可还在这个铁疙瘩里面啊……”
      卡托斯用最基本的物理常识都能联想到躲在这里的自己万一被手滑的苏联磁暴步兵误伤会是什么结果——苏联历史上的大叛徒叶利钦已经用自己的结局说明了一切。
      而已双方不多的交流来看,作为小型反步兵核心的磁暴步兵绝对不会有“小心翼翼”的传统,他们绝对会把每一个射程内会动的生物变成烧烤,至于打扫战场救助伤员绝对不在他们的思维内。
      生命受到威胁的卡托斯几下登开压着身子的装甲板——兴奋剂显然极大提升了他的力量,虽然事后肌肉酸痛的毛病少不了。拔出手枪,猛的拉开尚未变形的后部舱门,一个鱼跃就冲了出去。
      刺眼的雷光从远处闪过,超高压电流将一串袭击者打成喷香的烤肉。飞舞在空中的卡托斯只觉得身子都要麻痹了,这还是隔着好远。接着又是连续几道雷光,有的出现在沿街的楼房中,有的则把将被击毁车辆当做防御的袭击者变成尸体。
      被磁暴步兵打中的载具,内部的燃油在高压电下瞬间引爆。硝烟中接连暴起的火花和连续的冲击波让卡托斯几乎没法爬起来。
      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动弹。
      “是你!”
      少校陷入了巨大的惊愕中,冲击性的事实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喷涌的火舌和闪耀的雷霆不过是一幕悲凉的背景,惨叫和凄厉的“乌拉”和出的乐曲,也无法打动此时此刻的卡托斯。
      “为什么……会这样?!”少校半跪着站起来,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巨大复杂的情感几乎溢出那颗强健的心脏。
      卡托斯抬起手中的枪,指着几步外的那个朝夕相处的人。
      这是一场精彩的伏击。
      敌人完全掌握了队伍的行动路线,精巧的火力布置和藏兵于民的突然性在最开始的交火中就击溃了南斯拉夫人的抵抗,成功截断和苏联人的联系。
      而……
      卡托斯看了眼站在那个人身边,穿着人民军军装的几个家伙。
      他们曾经是同僚、是战友。
      是在同一面旗帜下相亲相爱的同胞……
      每一个都是值得尊敬的好汉,现在却相互视若仇寇。
      “泄露行动路线、指挥这场卑鄙的行动,甚至不惜对最亲密的战友开枪……”卡托斯嘴唇哆嗦着喊出来,现场的环境提供了太多线索,他已经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自己的车辆第一时间就被炸翻,更多的装甲车却没有遭到袭击。之前听到的炮响并不是射向敌人,而是对苏联人的攻击。
      卡托斯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向这位挚友求证,以狂怒的名义:“……为什么,克尔什尼奇!”
      老朋友轻松的耸了耸肩,卡托斯的怒火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我的家,在萨拉热窝。”
      波黑人……
      民族主义的力量。
      卡托斯感到内心在滴血,他不放弃地追问:“大家呢!!”
      “如你所见,这里有克罗地亚人、黑塞戈维亚人、科索沃人,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塞尔维亚人。”
      “…………”
      又是一次爆炸,苏联人在闪电和牛蛙的防空炮掩护下摧毁了拦路地抵抗,高速行驶的装甲车撞开了燃烧的路障,政委布瑞恩寒霜似的面孔从烟熏火燎中浮现。
      “放下武器,叛徒,你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随着毫无诚意的劝降通告,十几个钢铁怪物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浓烟,闪耀的电火花几下就把还能动的步兵战车变成火球和钢水。
      这是地狱……
      “小看你们了,恶魔。”布尔什尼奇一点都没有行动失败后的沮丧,他保持着异常地平静,和他的的同谋者们一样。这个民族主义者高昂着头颅,一点也不曾向鲜红的旗帜屈服,用生命最后的时光质问那个让世界颤抖的北极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不是我们这些失败者,而是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布瑞恩沉默着,他没有回答。
      他始终没有回答。
      代表莫斯科意志地他仅仅是举起了手,并且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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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汗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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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冬之殇(七)


     苏联军事观察团访问南斯拉夫,于科索沃地区遭到民族独立武装袭击的消息,成为1992年十二月的爆炸性新闻。苏联军官团18死70伤,伤亡达到60%,陪同的南斯拉夫人民军军官几乎全军覆没。双方动用的轻重武器远远超过“武装冲突”的范畴,足够将
      这是自伊朗人质危机以来性质最为恶劣的一起外交事件。常任理事国的军事代表在友好国家遭遇有目的武装袭击的例子屈指可数。
      特别是这次遭罪的对象是了毛子……
      这是一次警告,一种主张。
      苏联的对手用这种方式表明了态度:南斯拉夫将拒绝伟大的联盟。
      苏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就通过《真理报》明确表态苏维埃的刀剑依然锋利!让各方势力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妄想。
      随着这份通告,但当了几个月吉祥物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离开了空军司令的职位,从总书记手上接过重新组建西方集群的大权。
      在长达一年的整编中,原本实力强大的西方集群几乎被全部裁撤,五十万人中的大部分都退役或者加入官方的技能培训机构专业为产业工人,只有不到十万的部队留下来在莫斯科集中整训。军方本计划用三年时间整编三十万高机动机械化部队,以应对西方的陆上威胁,这会只好将这些老兵重新启用。
      因为在11月就开始秘密准备,将参加过平叛作战的骨干部队军官编入这支新生西部集群的工作没有出太大乱子。新老将士比例为五五开,旧式的、以T72、T80为主的坦克部队全部更换为维护和使用成本更为低廉的“铁锤”,近卫坦克第二集团军更是率先补充多达三百五十辆的天启坦克。
      再编成的西方集群精简为12万人的机动装甲集团,共计4个坦克师,6个摩托化步兵师和两个陆航师团。莫斯科给他们的指令非常明确:随时准备进入波兰。
      总司令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和他的装甲集群在12月12日于白俄罗斯和“卡尔.马克思号”汇合,西方集群临时司令部在万众瞩目下设立在苏波边境的布列斯特要塞!这座建成超过150年的古建筑见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苏维埃和德国的“苟合”;又在二十年后横程德国法西斯军队面前,浴血抵抗。
      现在,它再次成为世人目光的焦点。莫斯科在一连串政治、经济上的角逐后终于亲自上阵,用他们几百年如一的拳头来解决问题。
      ————————分割线————————
      天气冷得可怕!
      正在下雪,黑暗的夜幕开始垂下来了。这是这年最后的一夜——新年的前夕。在这样的寒冷和黑暗中,有一个光着头,穿着带着污渍的旧衣裳的小女孩正在街上走着。是的,她离开家的时候还穿着一双棉鞋,但那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一双已经有些年头的鞋子——那么大,最近她妈妈一直在穿着,直到城里的坏小子们驾着车将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身影撞上了天空。警察来了,又走了,小女孩还记得那些叔叔的粗蛮。
      拥挤的屋子现在是那么空旷,也是那么寒冷。酗酒的父亲和以前的日子一样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让妈妈独自在家为一两个土豆和人争吵……
      妈妈已经不在了。
      她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娇小的身影必须为了生存穿过城市,到外婆家去。
      至少,那里会有吃的。
      当她匆忙地越过没有了红绿灯的街道时,一群抢着东西的人闯过来,拉扯着小姑娘的书包,弄得小姑娘把鞋跑落了。有一只她怎样也寻不到,另一只又被一个男孩子捡起来,拿着逃走了。男孩子还说,等他将来有孩子的时候,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摇篮来使用。
      现在小姑娘只好赤着一双小脚走。小脚已经冻得发红发青了。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在之前被抢光了,只剩下许多火柴包在一个旧围裙里——那都是以前妈妈从市场上买来的货物——她手中还拿着一扎。
      她还记得之前妈妈点起火柴握着她小手时的温暖。
      天实在太冷了,而道路实在太长。
      可怜的小姑娘,她又饿又冻得向前走,简直是一幅愁苦的画面。
      雪花落到她金黄的长头发上——它卷曲地散落在她的肩上,缺少梳理的搭配看上去非常美丽。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漂亮所有的窗子都射出光来,街上飘着一股烧焦的气味,暴乱的大人举着器具聚在一起,又吼又叫,喧闹地就好像在过节。
      的确,这是节日。
      她在想这件事情。
      那儿有两座房子,其中一座房子比另一座更向街心伸出一点,她便在这个墙角里坐下来,缩作一团。眼看着大人们粗暴地砸破商店的玻璃,她吓得把一双小脚也缩进来。不过,冰凉的地面让她感到更冷。她从没独自走过这么远的路,附近的街道都有些陌生,就像是童话里吃人的大口;但她不敢回家里去,因为那里比外边更冻人,不仅仅是身体,小姑娘在那个破败的家里只有无声的哭泣。
      她的一双小手几乎冻僵了。
      唉!哪怕一根小火柴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只要她敢抽出一根来擦着了,就可以暖暖手。最后她抽出一根来了。哧!它燃起来了,冒出火光来了!当她把手覆在上面的时候,它便变成了一朵温暖、光明的火焰,像是一根小小的蜡烛。这是一道美丽的小光!小姑娘觉得真像坐在暖管旁边一样:妈妈捧着画本在灯光下读着,暖烘烘的被子裹在身上,那么舒适,那么美好!
      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小姑娘刚刚伸出一双脚,打算暖一暖脚的时候,火焰就忽然熄灭了!妈妈也不见了。
      她坐在那儿,手中只有烧过了的火柴。
      她又擦了一根。它燃起来了,发出光来了。墙上有亮光照着的那块地方,现在变得透明,像一片薄纱;她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上面有白瓷的碗盘,摆着摸了果酱的列吧和热腾腾的土豆炖菜。更美妙的事情是丰满的女主人端着热腾腾的牛奶,微笑着看着她,一直向这个冻僵的小姑娘面前走来。
      这时火柴就熄灭了;她面前只有一堵又厚又冷的墙。
      她点了另一根火柴。
      现在她是坐在美丽的圣诞树下面。
      上次圣诞节时,她透过玻璃门,看到一个突然间富有的贵人家里摆放了一棵华丽的圣诞树;可是现在这一株比那株还要大,还要美。它的绿枝上挂满了几千个五颜六色的彩灯,闪亮地就像最美丽的油画里那样。一闪一闪的灯光在向她眨眼。这个小姑娘把两只手伸过去,于是火柴就熄灭了。圣诞节的灯光越升越高,她看到它们现在变成了明亮的星星。这些星星有一颗落下来了,在天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光线。
      “现在又有一个什么人死去了,”小姑娘说,因为她的妈妈曾经说过:天上落下一颗星,地上就有一个灵魂升到了上帝那儿去。妈妈说这是外婆告诉她的,她又告诉小姑娘。
      小姑娘只在照片上见过外婆,妈妈说她见过,但是小姑娘只记得模模糊糊的道路。那里有很多十字架,还有灰色的小房子。
      她在墙上又擦了一根火柴。它把四周都照亮了;在这光亮中老外婆出现了。她显得那么光明,那么温柔,那么和蔼。
      “外婆!”小姑娘叫起来。“啊!请把我带走吧!我知道,这火柴一灭掉,你就会不见了,你就会像念书的妈妈、美丽的夫人和牛奶、还有那棵幸福的圣诞树一样地不见了!”
      于是她急忙把整束火柴中剩下的火柴都擦亮了,因为她非常想把外婆留住。这些火柴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比大白天还要明朗。外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显得美丽和高大。她把小姑娘抱起来,搂到怀里。她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了,越飞越高,飞到既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也没有忧愁的那块地方——她们是跟上帝在一起。
      不过在一个寒冷的早晨,这个小姑娘却坐在一个墙角里;她的双颊通红,嘴唇发出微笑,她已经死了。
      “她想把自己暖和一下。”华沙的人们说,随后他们摇摇头,投入到对政府的抗议中。
      从北极而来的寒潮席卷了欧洲大部,急剧降温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冬将军的脚步。苏联的姑娘们很兴奋地从商店购买廉价的时尚服装,莫斯科的大街上开始充斥短裙搭配长筒袜的窈窕身影。
      和平的时光加上卓有成效的生产改革,使得苏联的商品供应第一次得到明显改善。虽然商品种类和式样依旧不算丰富,但进口和自产的数量已经能基本满足民众需求。
      这一年,苏联几个率先进行产业革命的企业拿出了成果,新成立的联盟电信集团在以莫斯科、列宁格勒为中心的城市发售了重量和体积都充满力量感的个人终端产品,黑白的液晶砖头机包含了手提电话和访问试运行的互联网的功能;七家新兴的家用电器集团也同步发售了具有丰富色彩的大屏幕液晶电视。
      诸如此类的电器产品非常之多,它们在有的是通过中国进口,更多是原本生产设备升级改造后制造的。大部分商品的管制已经放开,不再需要凭票或者限制购买,苏联国民历年的存款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年末恰好是新产品集中上市的时节,苏联人在经历了几年动荡不安后第一次有了一个喜庆的新年。
      但与苏联毗邻的东欧国家就没这么舒坦了,一条国境线的彼方是冰冷和死亡笼罩的世界。
      这样的低温,在往年并不算什么,但是在苏联的天然气管道被切断后,东欧陈旧的住宅几乎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随着气温继续降低,当第一例幼儿冻毙于大街的消息传开时,民选总统瓦文萨正声嘶力竭地声讨苏联人背信弃义的帝国主义行径。
      始终站在反苏第一线,承接二战中被苏联灭亡之后的波兰流亡政府法统的波兰政府,和其他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样,眼看着苏联没有了威胁,西方所有的承诺都变成空谈。严酷的经济形势在尤里崛起之后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国家对西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经济包袱,在保持“缓冲区”的概念成为共识后,它们被抛弃的迹象更为明显。
      经济困顿时将国内矛盾导向国外是非常有效的方法,西方也乐得见到这些前华约国家和苏联不和。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很明显已经逐渐失去控制,苏联在这段时间已经和伊拉克达成了一笔庞大的军售合同以及一套石化炼油装置的交易;同时莫斯科有意出售一个营的地对地短程弹道导弹。随着巴格达和莫斯科的靠近,中东形势一时间剑拔弩张,远景石油期货价格一路走高。华盛顿几次做出强硬立场批判苏联意图扰乱中东和平,但莫斯科明显把这些声音当放屁。
      一个一身酒气的父亲抱着冻僵的女儿,怎么也挤不出眼泪,只有端着那具羽毛般轻盈的尸体,在镜头下一次又一次向无所作为的当局咆哮。
      他要赔偿金,他要伏特加!
      “我们受够了!”
      依旧徘徊在被废止的统一工人党身边的人们渐渐聚集到一起,在这个悲伤而寒碜的新年,在镰刀锤子的红旗上签下了名字。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2-7-26 16:38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东之殇(八)


     前言:那位BOBWANG先生/女士/秀吉,虽然说有亲切的评论很让咱开心啦,但是你不觉得坚持不懈每日刷上5个书评实在太……可耻了么?咱虽然不怎么关注书评区,但是看到一连串BOB实在觉得蛋疼啊。
      果然要定期清理一下么……
      ——————正片开始——————
      华沙的一间隐秘的别墅内,波兰国家安全机构的十名人员围坐在会议室内,个个神情肃穆。前华沙条约组织联合秘书处的任职的斯坦涅斯洛夫.贾库鲍威兹严厉地扫视一圈,开口说:“我们之中,隐藏着一个人民党特务!”
      议论纷纷……
      近一个月来,莱赫.瓦文萨总统每天不得不面对与日俱增的质问,这个仅受过小学和职业学校教育的木匠儿子对糟糕的局势焦头烂额。
      “混账的俄国人,可恶的尤里。”
      他有一个重要的会面,社会民主党的主席亚历山大.克瓦希涅夫斯基要求和他进行一次会面,商讨最近更加严重的危机。瓦文萨讨厌等待,特别是当屋子里只有土制暖炉可以依靠的时候。但这次会面事关重大,瓦文萨知道今年以来社会民主党那群“统一工人党的余孽”一直和可恶的苏联人有联系。
      为此,瓦文萨私底下一直管克瓦希涅夫斯基叫做“奸细”。
      仅此而已,受到西方支持的总统先生并不愚蠢,在他们所支持的苏联自由派势力被连根拔起后,瓦文萨就一直担心苏联利用收集到关于波兰参与其中的证据对其施加压力。社民党的做法显然有利于缓和与苏联的关系。
      “恶魔……”没人打扰的时候,瓦文萨就喜欢捧着暖好的酒抱怨。自从苏联停了天然气供应后——很明显,苏联人压根就没准备维修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管道——稍能了解点情况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次变相的经济制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对自己说,桌上的文件差不多有一半是关于国内各城市发生的骚乱,有心人参与其中的游行示威正如火如荼;圣诞节期间发生在华沙发生的那起幼女被冻死的“火柴姑娘事件”更进一步刺激了群众的同情心。两年多的衰败让所有人都耗尽了耐心,而柴火,已经被点燃了!
      瓦文萨知道,他和他的政权的一举一动都在莫斯科那位恐怖的统治者眼皮底下。在这个时候煽动群众,一定是俄国人的伎俩。他已经不记得这些招数正是“团结工会”等组织上台前常用的手段。
      华沙条约组织在一年前成为历史的尘埃,它庞大的遗产还在分割之中。但是随着苏联从战火中再次崛起,即使是基因中都包含着反.共因子的总统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启用一些早就该在剧变浪潮中埋葬的肮脏家伙。
      现在看来,那些人并没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使命,某些人曾保证的“我们无处不在”现在更像一句笑话。俄国人的触角非但没有被斩断,而且还在波兰的土地上加速抽.插,国内几成欲火焚身之势。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总统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等待,明显已经接近时间点,亚历山大却没有准时到达。
      他招呼着秘书:“那位先生怎么还没有到?”
      “我来了,莱赫。”
      一抹浓密的黑色在办公室门口出现,亚历山大健壮的身影如约而至。同时进来的,还有一群不在名单上的访问者。社民党主席面色沉静,但依然掩藏不住那股得意的神色,36岁的他在政治上毫无疑问是一个年轻人;对年轻一代的波兰人来说,出生工人党的瓦文萨理所当然成为过去的象征。
      不仅仅如此,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他身上的那些特质:富有聪明才智,能言善辩、懂得经济、衣着时髦……等等,这都代表着未来和变革。
      “是的,我们需要变革。”亚历山大居高临下对坐着的瓦文萨说:“事实证明你的道路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完蛋,被挨冻的愤怒群众枪毙——就像齐奥塞斯库那样!”
      瓦文萨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亚历山大身上。他先是很诧异的扫过一圈人:有将军,官僚,还有他的秘书,就连他任命的国家安全部都包括在内。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政变,从斗争中走上巅峰的总统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手腕因为气愤而颤抖,吐词也不是那么清晰:“这是什么意思,亚历山大?!”
      一切太明了了,没人回答他。
      当瓦文萨理清了条理,知道自己对局面无可挽回,反而放松下来。
      “一种前所未闻的失敬,”他说,依然用上位者的态度面对所有人,“太可耻了。”
      被簇拥的克瓦希涅夫斯基眼看着这个被现实困扰的老人从激怒到默然,摆摆手让后面的军人不要施行“强制措施”。
      他庄重的宣告:“一切都结束了,莱赫。”
      “在继续我们的谈话之前,我要问你们,是谁派你们来的?”总统没有离开他的座位,反而重新端起了酒杯,神态自若。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是莫斯科?”
      顿了一顿,肯定地说:“莫斯科。”
      很多人无法和这个老人锐利的目光直视。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即把手中的酒泼向克瓦希涅夫斯基,和一个战斗在第一线的老工人一样指控卑劣的官员:“你这是在葬送我们的国家。”
      政变头目只是用手巾抹着脸,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动摇或者羞愧的情绪。和即将获得的权利相比,那一点情绪微不足道。何况他并不是没有理论依据,这次行动在不少人看来是必不可少的。
      “我是在拯救波兰,而不是坐视你将一切献给你的西方主人。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那些人欺骗了我们,欺骗了所有的人民、党员、干部,你现在正在自欺欺人地妄图用对抗苏联的举动获得更多虚假的,仅仅存在于口头上承诺。你这是把我们所有人绑在炸药包上!”克瓦希涅夫斯基义正词严地驳斥瓦文萨的说法,他这时候比眼前这个老工人更像一个捍卫国家的勇士:“没有援助,没有粮食,没有衣服,没有能源,我们已经一无所有;孩子在挨饿受冻,工人们无所事事,青年人正在街头犯罪!少数人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苟且偷生的此刻,有人借此机会疯狂的吞噬大家的财产,而政客和法官们对此无动于衷。”
      “为了波兰,你这个奸细!”
      “在这么指控我前,你真应该看看法国人和德国人与莫斯科的密谋。”克瓦希涅夫斯基甩出一份文件,包含着一卷磁带;在之前的密谋中,每一个参与者都被上面的内容震惊了。“
      波兰被完全的、彻地的抛弃了!不会有一分美元英镑还是马克进入华沙,这里将成为东西方的缓冲带,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甚至更糟!我们除了莫斯科最深刻的憎恨外什么都不曾得到。”他指责瓦文萨的作为,把那些白纸黑字的东西贴到总统眼前,“你一边倒的倾向那些靠不住的‘盟友’已经让我们很被动,阿赫梅罗耶夫和他的西部集群就在边境上!”
      “那是入侵!”
      “是的,那又怎么样,你之前搞得那些事情还不够吗?俄国人有理由,有实力,而我们已经被出卖了。”
      瓦文萨认为,近年来他不止一次成功地阻止或防止了事情发生危险的逆转;并且最后都取得了成功,他相信,今天他仍能改变局势。这次政变必将被波兰人民推翻,最后将证明他是正确的。
      他告诉来访者:“你们和派你们来的人是不负责任的。你们会毁掉自己,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去你们的吧!但是你们也将毁掉这个国家,毁掉我们已经做的一切。告诉指使你们的俄国佬去吧!”
      “我们即将签署同盟条约。我们已同各共和国一起,准备就食品供应、燃料和金融问题做出重大的决定,以便尽快稳定政治经济形势,加速向市场经济过渡,给人民以更多的机会在各方面进行发展。我们马上就要达成协议了!当然,我们还没有达成充分协议,这需要时间。但是寻求协议是唯一出路。它已经有了眉目,我们已经开始向前迈进。只有一心要自杀的人才会现在干这种事,亚历山大,你会埋葬一切!”
      克瓦希涅夫斯基看到的只有败犬的哀鸣,他嘲讽地说:“但是你一件都得不到。”
      这是谈话的终结,瓦文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总统办公室,被安全局的特工软禁起来。
      时隔三年,统一工人党的人再次回到政权的中央。克瓦希涅夫斯基顺利地把瓦文萨关进了权利的牢笼,现在他需要一个保证。
      “现在我该怎么做,上校先生?”他探究地询问立于一边的贾库鲍威兹:“还是说,克格勃的精英。”
      “不,”贾库鲍威兹否认了他的身份,亮出一个黑蝙蝠的标志,“我来自总参谋部。元帅需要您在新年晚会上表明态度,备用的燃气管道已经开启,运输物资的列车很快就会到达,你们会有一个令人回味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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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冬之殇(⑨)
    更新时间2013-1-25 22:32:32  字数:3469

     萧瑟的寒风中,一簇火焰在林立的十字架中燃烧。作燃料的报纸上,残存的文字大多随着灰白的色彩蔓延而卷入烟火,已经难以读取内容。但墨黑的大标题还是清晰可见:《另一场8.19事件?波兰社会民主党宣布解散议会施行戒严》
      纷乱的雪花缓缓飘落,熄灭了燃烧的火堆,白色的肃穆很快就将墓园染上平静的色调。昏暗中,只有一点火星一闪一闪,随时都可能消失。
      1993年的第一天,波兰发生了和两年前“8.19事件”如出一辙的军事政变。社民党主席亚历山大.克瓦希涅夫斯基策动了波兰国家安全部队和一部分华沙驻军,瓦文萨总统不得不“被患病调养”;议会也随之解散,华沙开始军管,华沙的市民愤怒地上街游行抗议“邪恶的共.产.主.义.体质复辟”,被全副武装的警察部队以催泪弹、水炮和警棍强行镇压。
      在国内外一片指责声中,莫斯科宣布“尊重波兰人民自己的选择”。西部集群紧随其后贴近国境线,声明“不会坐视任何人颠覆波兰政权”。苏联在采取“不干涉”政策的同时启用了“经过临时维护的备用输气管道”,将天然气输往波兰境内——仅限于波兰。
      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浓浓的阴谋气息,卡托斯在感叹莫斯科实力依旧强大的同时,满怀怅然地对着面前那一具无名地十字架,询问:“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吾友?”
      背叛、串联、袭击。好友的计划几乎无懈可击,仅仅是最后小看了苏联人的战斗力。当炽烈的雷霆将一切化为焦炭,他的音容笑貌在红旗下蒸发,卡托斯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理由阻止布瑞恩的处决令,甚至不得不在之后的搜查工作中但当人民军急先锋,缉捕当地“可能的叛乱者”。
      在亲手枪毙一个戴着白色小帽的年轻人的刹那,人民军少校已经知道,他的祖国再也无法回到那个祥和平静的时光了。
      等待所有人的,唯有铁、血还有炸药。
      踩着泥泞枯叶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期间少不了金属零碎的碰撞。来人在卡托斯背后伫立了许久,风中只有两人轮流吞云吐雾的呼吸声。
      也许只要到太阳落山,这里就会多出两个逼真的雪人。
      “你很困惑?”布瑞恩抽完一支烟,将烟屁股踩灭。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待这个看上去很有前途的少校从自我思维的牢笼中走出来,政委大人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施以“共.产主义风格”的教诲。
      “为了狭隘的民族,为了虚伪的承诺和遥不可及的繁荣,人与人的不同在挑唆中被放大,最后酿成悲剧。”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封面上赫然是伟大的总书记尤里.马林的烫金头像。布瑞恩将这本奇妙的书籍递给僵硬的卡托斯,鼓励他:“这是总书记的讲话,相信看了这个你就会明白自己的使命。”
      你将不会迷茫。
      政委的眼神中包含着奇妙的信息。
      卡托斯没想到居然居然会收到这样的礼物。他被金闪闪的文字晃花了眼,这种让人倍感“亲切”的小册子让少校联想到某些古老的东西。
      “《尤里.马林语录》?!”卡托斯念着书名,实在拿不准是把这玩意烧掉呢,还是烧掉呢,或者烧掉呢……
      “你想把这当燃料?”布瑞恩的目光几乎洞悉了卡托斯的思维,态度变得危险而富有攻击性。
      几乎是下一刻就要拔出刀来!
      “当然——”卡托斯拉长了音,心道好险:“不会。”
      “很好,有空多看看吧,空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卡托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从一连串的蛛丝马迹中,卡托斯已经足够找到让他纠结的答案:苏联人正在通过中东和东欧两个方向迂回,莫斯科的胃口大的出奇,他们意图一举推翻东欧复辟的资本主义。
      但这之中并不包括南斯拉夫。
      一直让卡托斯不解的一点就在于,布瑞恩他们明明表现地就像来贝尔格莱德观光的游客,为什么一定要临时改道危险的科索沃,最终目的地又是黑山那样的地方。如果说他们的使命仅仅是表明莫斯科的态度,并不需要以身犯险。
      “苏联想从这个纷争的土地上得到什么?”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和那位为了分裂国家而战的友人一样的问题。
      布瑞恩沉默。这位政委又点上一支烟,苏联烟草极其浓烈的味道配合着那身风格强烈的服装,风雪中的布瑞恩彷佛身处另一个次元,卡托斯永远捉摸不到。
      当他将这支烟抽完,见到卡托斯还是一动不动,坚定地要求一个答案。
      “那是莫斯科和你们的议会该关心的事情。”政委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僵硬地质感,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一样,“你应该想怎么处理掉身上的麻烦,在任何一个国家一群军官的反叛都是非常重大的事件。”
      布瑞恩岔开话题的尝试遭到了失败,少校不依不挠地要从苏联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是不想要的。
      “你们想得到什么。”
      布瑞恩开始欣赏这个但当接待工作的人民军少校了。他觉得卡托斯就是理想中有目标,有能力并且乐于付诸于行动的模范军人。这样的苗子大多数脑子里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最终会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但只要他的道路上出现一个指引的闪光,必然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只有拥有严格纪律和如火热情的他们才能创造出真正的奇迹。
      他应该告诉这个人真相。
      “南斯拉夫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布瑞恩说,“一个实力大为削弱,但充分团结,并服从共.产主义纲领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集体意志的南斯拉夫。”
      “这并不是让你们做可悲的傀儡,而是南斯拉夫现在的状况所决定的,能维持统一已经是最好的情况。而为了这个目标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则是……”
      “……无尽的鲜血,就像二战一样,要熄灭已经点燃的炸药包只有用几十万、上百万、数千万的生命。”卡托斯接过布瑞恩的话,低沉地说着;他处在腥风血雨之中,而能拯救他的上帝却在高不可及的天空。
      连天空都是血红的。
      卡托斯咬着牙,盯着在黑白色中的铁石心肠的男人:“我们,不是为了杀死自己的同胞而捍卫国家的。”
      政委的声音像是在天边回荡一样,恶魔挑唆着卡托斯坚贞的灵魂:“那已经不是你们的同胞了,挡在你们面前的,只有敌人,和将要成为敌人的人。我们在内战中付出了数以十万计的伤亡,才将崩溃的国家再次整合。而在那之前,俄罗斯帝国已经统治那片土地数百年;南斯拉夫,只是因为共同的理想所扭合起来的新兴国家,历史文化底蕴并不足以维持国家统一的理念。”
      “你们需要杀死无数克罗地亚人、波黑人、穆.斯.林还有所有反对者,从鲜血中诞生的和平才会让这里长治久安,取代民族分歧地将是对死亡永恒的恐惧。”布瑞恩铁锈似的嗓音在陈述一个危险、恐怖的选择,他现在就是一个圣洁的魔鬼,在劝导卡托斯走进鲜血密布的天堂,“从一开始,这里的结局就注定了。”
      风雪越来越大,两人的身上都积了一层白纱。
      半饷,卡托斯低下脖子,有些悲怆地说:“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吗?”
      布瑞恩那木然的思维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流几滴眼泪才应景。
      “是的,”这个无情的男人长驱直入,和他战场上的表现一样,将敌人的重重防护全部切开来,露出内脏,“要么在西方主导下彻底分裂,要么在我们的协助下重新统一,你们没有第三条道路。”
      “用错误的方法得到的结果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你们没有找到任何可谓之正确的方法,国家分崩离析近在眼前,现在要做的是为了一个较好的结果而努力。”
      “即使不择手段?”
      “必须不择手段。”布瑞恩打碎卡托斯的幻想,把一切不切实际的外壳都统统剥离:“你是为了什么而参军的,保护国家,保护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民,捍卫它所崇尚的真理?”
      在嘴炮交战中败给专精于此的政委,卡托斯显得有些颓废,自暴自弃的说:“是的,我是为此而参军的。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在自相残杀中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也许我本来就是个罪人,应该遭受到这种惩罚。”
      “可笑的原罪论,应该被批驳。你所要做的是从内部改变这个国家,不论是米洛舍维奇的大塞尔维亚主义还是之前铁托所确立民族自治政策都是错误的。我观察了很多人民军军人,事实是他们中的大部分要么老迈不堪,要么野心勃勃,他们无法认识到这个世界正在转变,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所以我们转为关注年轻的军人,卡托斯,你正是我们所期待的人。”
      让我……去改变这个国家?
      真是狂妄的俄国人,居然想要一个小小的少校去颠覆自己的祖国!即使那是以拯救的名义,将无数人推入绞肉机里,这种方法真的可以被称为“正义”?
      卡托斯不知道,他无法从这个逻辑死循环中得到答案;苏联人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答案:干掉一切反对者,剩下的只有“正义”。他们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这个世界正在面对尤里.马林,一个铁血而残暴的领袖。社会主义带头人已经做出了表率,他们正要在曾经的兄弟那里重演这一幕。
      “马克思是上帝,列宁是耶稣,斯大林是圣保罗,铁托是第一个新教徒。”卡托斯提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们的总书记尤里.马林是什么?”
      布瑞恩露出一个僵硬到恐怖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回答:“弥赛亚。”

    [ 本帖最后由 沙子一袋子 于 2013-2-2 22: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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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东之殇(十)


     “库兹涅佐夫号”重型载机巡洋舰的复杂到显得凌乱的舰岛上,黑海舰队司令霍夫林海军上将就是这里的国王。他端着望远镜,神色复杂地眺望繁华千年古城的伊斯坦布尔。
      虽然他更喜欢称之为君士坦丁堡。
      这座城市在被奥斯曼攻陷后凝聚了太多正教信徒的欲望,从伊凡三世赢取东罗马末代公主索菲亚后以拜占庭帝国继承者自居开始,俄罗斯和奥斯曼就开始了断断续续五百余年的纠葛。直到现在,苏联依然窥视这个巨大的、掌控黑海进出通道的古城。
      霍夫林上将也不例外。
      在虚幻的梦境中,他不止一次统御着多达八百余艘船只的黑海舰队,将可笑的新月旗葬送在漫天的炸弹中。
      “真是绚丽的城市。”上将嘀咕着,每多看一眼狭窄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他都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被拖船拖曳的“瓦良格号”,跟随在将军的旗舰后数公里的位置整个舰队包括刚刚经过维护的基洛夫级巡洋舰首舰“基洛夫号”——这艘船因为苏联存在而免于无钱修理被当做备用零件的命运;而且因为总书记对这一系列大型战舰的偏爱,它被以最快速度修复。
      总共二十多艘的大型水面舰艇,以“配合叙利亚海军进行联合演习”这个让西方眉头直跳的名义进入地中海。
      对于黑海舰队的出航,土耳其人的反对声从来没有消停过。根据协议,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是不能通行航空母舰的,只不过苏联坚持称“库兹涅佐夫号”和这次伴随的货物——未完工的“瓦良格号”——是巡洋舰。夹在美苏之间的土耳其经过了一连串外交争夺,特别是在波兰政变发生后,美国封堵苏联舰队的意图昭然;作为舰队得以通行的交换,苏联和伊拉克的军购协议中将不包括足以威胁以色列的短程弹道导弹。
      海峡两岸挤满了观看大舰队的游客,这是苏联近年来规模最大的舰队出行,尤其是其中包括了庞大的的航空母舰。用钢铁制造的暴力美学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连带着伊斯坦布尔的旅游收入都在这天涨了几个百分点。
      如果不是近视到过分的地步,又或者粗心大意地话,就能发现在“库兹涅佐夫号”和“瓦良格号”之间广阔的间隔中泛着不寻常的景色,海市蜃楼一般的折射现象覆盖了大半个水道。航空母舰掀起的浪花也比想象的更高更密,大浪一波波冲刷沿岸的堤岸,让看热闹的游船上发出阵阵惊呼。
      当然,更多的是对邪恶政权苏联的诅咒。
      对此,完全听不到的将军表示毫无压力。
      “这里,迟早是我们的。”
      他对身边的人这样说。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有着即使以白人的角度来说也显得病态的肤色,典型长期缺乏阳光照射。这个人只是在便衣外披了一层白大褂,整体形象颓废的可以,只有那一副厚厚的眼镜凸显出知识分子的气质。
      他正专注于手上的工作,笨重的个人终端上每时都闪过一段段数据。这位科学家是如此认真,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将军的话语。色彩单调的显示屏上,只有一个不必航母逊色的怪物。
      “加多姆斯基博士(注1)?”霍夫林有些敬佩这位专注工作的学者,他所研究的“量子隐形”对将军而言简直是外星科技,据说旗舰后跟着的那个庞然大物就应用了这方面的技术,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海峡。
      一声“博士”的尊称,终于把科学家的灵魂从数据的海洋中拉回自己的躯体。在克里姆林宫制定的科研计划中得到重用的加多姆斯基接触9000系列工程中的光学隐形技术以来一直废寝忘食地工作着,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木讷起来。不过唯独在谈论自己的研究时,他拥有着科学家的狂热:“裂缝发生器负荷76%,工作温度高于标准值33%,电池能量残余31%,将军阁下,我们的技术是完美的。”
      所以就请痛快地打报告让上面为这个项目追加资金吧!
      “那当然,苏维埃的9000系列工程集结了几十年来最优秀科学家的智慧,每一项成果都应该是无懈可击的。我想要知道的是……”霍夫林从侧面的反光镜看向后头大片大片的光学折射现象,对这个“裂缝发生器”的效果并不怎么放心:“这么大的光线歪曲折射真的没关系么?”
      “绝对没问题,他们会让自己相信这是空气中的水分让光线折射产生的幻象,库兹涅佐夫上的大型扰流器制造出的尾流勉强可以掩饰不正常的海浪。土耳其人绝对没办法发现我们的MCV。”
      满口的高科技,加多姆斯基当然认为他的宝物是完美的作品——虽然只是原型机的试验生产型号,但他的团队在用于“恩格斯号”的一号机基础上做出了相当大的改进,可靠性和续航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只不过高科技往往会被一些旧时代的土办法破解,博士的研究助手兼生活助理就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自吹自擂:“事实上他们已经发现了,只是无法确定。博士,我有必要提醒您,裂缝发生器是无法阻止雷达和声纳探测的。”
      “是这样吗,博士?”
      加多姆斯基当即缩了。“……也许,不过这只是个小问题……”他眼神飘忽地看着个人终端,承认裂缝发生器的弱点。当然,这个毛病在有电子干扰时并不是问题,在现在的场合,霍夫林就只能向上帝祈祷土耳其人足够蠢了。
      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小问题?好吧,我只是期望这台东西能正常地跑到南斯拉夫。”
      ————————分割线———————
      被白色覆盖的中欧平原上,苏联西部集群正在夜色的掩护下缓慢地前进。成批的装甲车装载在火车上进入了波兰的国境。
      这种规模的军事调动当然瞒不过神经紧张的东欧各国。一个的侦察兵就盯着铁道上的异象,询问:“我们要阻止俄国人么?”
      “你可以抱着炸药包尝试一下,就像乌克兰的伙计们干的那样。”他的搭档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这时候正嚼着糖果,调侃这个菜鸟,“我相信你的肉酱会很新鲜。”
      “难道什么都不做?我参军是为了保卫国家,可是……”
      老兵锤了下菜鸟的额头:“得了吧,家人都在饿肚子,还保卫国家?以前好歹日子能过下去,现在真不是个活人的社会。你说说穷的老鼠都瘦成干了,苏联人能抢你啥?国家又有什么东西需要你保卫?”
      “我要保卫我们的土地……”菜鸟有些动摇地说,他完全不是老兵油子地对手。
      “嘿嘿,你先说说你哪来的土地?就那些造了几十年的老房子,还是大亨家的私产,还是说城里那些黑社会的地盘。还土地?!那些政客推行的自由市场经济夺走了一切,等你有了土地再去保卫吧!”
      这个士兵的反驳越来越弱小,但还在坚持抵抗,坚守着民族主义的旗帜:“苏联想吞并我们……”
      虽不中,亦不远。
      “几十年前他们就这么干过,好歹这些日子还能过。你不是想要看看苏联的机器人吗,还有他们的‘科学社会主义’。吞并了还省下了签证。”老兵教训着,他甚至连对方不怎么契合政治正确的黑历史都挖出来当炮弹。
      “被苏联吞并了都俄国人说了算,波兰人都成下等公民了。”
      老兵再次施加打击:“他们的俄罗斯人只有一半,要合并了波兰,省下一半少数族裔对付他们一亿多俄罗斯人不吃亏,我们不是一个人!苏联上层多得是少数族裔,斯大林还是格鲁吉亚人。”
      “苏联人打过来,会颠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民主体制和自由,我要保卫政府!”
      “可悲的年轻人,狗屁的自由民主,还不如美元实在。”老兵对此嗤之以鼻:“你究竟想保卫谁?吃人的强盗组成的议会?一个劲儿出卖大家财产的制宪委员会?对大佬们的犯罪行为不闻不问的最高监察院?警察局?安全部?还是那个一边喊着要战斗到底一边当苏联内战黑手的傻帽总统?你如果想保卫这帮混蛋,看老子今天枪毙了你!”
      他作势就要拔枪射击,作为被苏联的的小绿纸收买的广大波兰官兵之一,他的表现还是很敬业的。
      菜鸟恍然大悟,突然从草丛里爬起来:“我想通了,我这就去给苏联红军带路,也许以后会混个好日子。”
      “傻瓜,还是这么白痴,轮到你带路?安全部队和社民党的领导早在华沙排着长队带好路了。这些从我们眼前过去的家伙可是‘应波兰临时政府要求举行联合演习’的混蛋。”
      致命一击!
      在菜鸟悲剧性地趴回去地同时,散步在铁道附近的恐怖机器人捕捉到了不和谐的画面。作为伴随前进的前线控制终端,改造过的指挥型天启坦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区域。
      炮手的观瞄设备对准了画面中的区域,向车长报告:“长官,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要干掉吗?”
      难得的开火机会,车长当然不会放弃。
      “打得准点。”他下令。
      “遵命!”
      “轰!!!”
      炮手看着画面上的一片燃烧地残渣,兴奋地报告:“报告长官,爆燃弹一发命中,绝对干净!”
      ————————分割线——————
      注1:现实中俄罗斯光学隐形技术研究着,提出量子隐形理论。不过显然他现在投身伟大的9000系列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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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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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5: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冬之殇(十一)


     波兰共.产主义复辟只是莫斯科全图重来的第一步。以部分前工人党骨干为主体的社会民主党在苏联间谍机构的精心策划下用手里的美元和各种各样的保证攻破了前政府的一切抵抗。1月2日,波兰大部分城市的报纸都以《红色的魔鬼在华沙复活》为标题掀起了自由市场经济最后的抵抗浪潮。无数人摇旗助威,为获得不久的自由以及……饥饿与寒冷还有动荡发出捍卫的呼喊。
      1月3日,随着天启坦克在晨曦之中陈列华沙城外,《莫斯科怪兽在越过边境线》的醒目标题取代了一切。赤色的恐惧从人民内心复苏,随之而来的还有将寒冰融化的暖气和在华沙市场投放的无数低价物资。
      1月4日,一篇名为《政变者复辟恐怖的专制》的报道揭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件,从亚历山大串联国家安全部队囚禁总统,到勾结苏联推行红色恐怖。以详实的资料和感人至深的文采打动了观望中的波兰人,华沙甚至出现了边抗议边领取救济物资的奇妙现象。1月5日,《亚历山大就职总统》,新总统的发表了全国讲话,系统陈述了国家面临的危机和几年来国家动荡背后不可告人的内幕,其中就有向国民阐明当初“团结工会”和西方勾结使用的下作手段,以及之后差点将波兰推入和苏联绝望的战争中的一系列作为。
      他顺带揭露了大批腐败官僚……
      舆论由此转向——以子弹的名义——在1月6日,波兰媒体发布《共.产主义重掌波兰》,言辞中多有中立的批判,承认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的尝试在几年来已经被证明彻底失败。波兰迫切需要回到改革的起点,借鉴苏联的成功经验,用全新的技术力量来振兴国家。
      1月7日,无数谄媚的语句在《苏波两国人民在伟大的红旗之下见证彼此牢不可破的传统友谊!》的报道中广为人知。波兰媒体的节操在这一天掉了个干净,一切新闻自由在金钱和子弹面前都不堪一击!
      尤里哈哈哈大笑。
      “拿破仑绝对死不瞑目啊。”他拿着报纸和自己的秘书说,平时的他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秘书不会真的以为领袖的幽默仅仅是幽默,他在这里工作以来,见过最多的就是这一位下达的处决名单。他也见过几百个怒骂或者悲戚着被拖走的高官显贵,而坐在那里的人,也是用这种独特的幽默来宣判的。
      暴君……
      他告诉自己,这位顶头上司,苏联最有权势的人是何等残暴。
      不过区区半年多时间,他就在这个称呼前加上了“无比英明”的形容词。如果还需要更多赞美的话,他认为应该再加上“至高无上”。
      “总书记,黑海舰队已经到达了叙利亚塔尔图斯军港,军事委员会请求进一步指示。”
      秘书恭恭敬敬地履行自己的工作,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总书记秘书,竞争对手太多,每一个出彩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只要得到这个人的认可,权倾一方也不是难事。
      尤里连头都没有抬,他还因为在波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行动而洋洋得意,整个苏东集团正在他手中重现。秘书的一番做做他根本看不到,他甚至没记住这个可怜家伙的名字——或者是不屑于眷顾这个凡人。
      “召开军事会议,你去安排一下。”尤里简短的命令道,挥手斥退失望的秘书。
      ————分割线————
      南斯拉夫,黑山共和国,亚得里亚海之滨。
      新海尔采格,这个黑山西南方的的海滨区域在新年后迎来了一群不寻常的客人。
      科托尔湾内的这座小城的居民,对出现在这里、穿着华丽黑衣的军人感到害怕。每次他们出现时,人民军的军官就像是为虎作伥的伥鬼伴随左右。他们的行踪从伊加洛一直到比耶拉,不厌其烦的踩踏维里吉海峡的每一寸沙滩。
      “布瑞恩上校,我们在等待什么?”
      这不是卡托斯第一次讯问这位凶残的政委。随着苏联策划的“天然气革命”在波兰取得了巨大成功,意识到自己被毛子耍了的北约也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强硬,在南斯拉夫的行动步步紧逼。克罗地亚和波黑地区的战火连天,虽然米洛舍维奇仍然坚持称“这只是国内一小捻暴力分子”,但局势随着时间以可见的速度倒向最糟糕的结果。
      苏联可以等,布瑞恩可以等,他卡托斯等不起,南斯拉夫更等不起!
      按照往常的套路,布瑞恩应该是淡定地回答“不要着急”之类的废话。但是今天,政委一言不发的拿出了终端,对准了海面。
      液晶显示屏上开始出现奇妙的画面,一串串数据流瀑布一般闪过,一个个数字跳动着,幽绿的颜色让卡托斯觉得像是冥府的召唤。
      “这是什么?”
      卡托斯对苏联人的“高科技”已经麻木了,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无怪乎现在的状况太“神奇”,他和苏联人接触以后一直觉得好莱坞的科幻片实在弱爆了,但没有一次会带给他这种沉重的压迫感。
      连海风都变成了历史的风波,用澎湃的巨浪回应这个时代。光线照耀在海面上,反射出的无数被扭曲的画面。
      “嗯?”卡托斯发现这股浪实在太大了,眼前的海市蜃楼也非常地不合理。
      他的疑问还未提出,大地猛地一震,远处海岸的礁石像是碰到了声么,被挤压的粉碎。
      “……什么东西……”他惊愕地张着嘴,看到以礁石为界的海域被接二连三地清除,海浪不规则地咆哮着,然后被不可目视之物强行劈开。
      布瑞恩面色如常,即使是加身的风浪也凌然不惧。
      “来了!”政委喊着,随着他的话,眼前的景色猛然一变。
      卡托斯见过最大的载重卡车,能轻松装载200吨以上的土石平稳行驶。但眼前这个东西——卡托斯无法用语言来为这个东西做出准确的定义——虽然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这种“苏联人最先进的科技成果”,但近距离仰望的冲击性感官还是击倒了少校的理智。它的每一个履带仓都和楼宇般高大,庞大的气垫承载着这个巨无霸,击碎了所有阻拦物。它在海水中变形,将巨大的履带碾压上南斯拉夫的土地,缓缓从呆滞的少校面前驶过。
      MCV从天与海的交界中出现,穿过海浪,沐浴光辉,宛若跨越时与空的神祇,用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巴尔干的火药桶中。
      “这真是……这真是……”卡托斯连连感叹,重复了好几次都没能组合成完整的一句话。
      这就是苏联人一直等待的东西,他们的移动基地!
      大地的震动告诉少校,这一切不是梦。苏联人最终把他们最强大的造物,9527工程最终的成品部署到了南斯拉夫。
      “这里很快就将成为一个海军基地,也会成为南欧的工业、航运中心之一,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布瑞恩拍醒了震惊中的卡托斯,告诉他:“而另一部分,要你们自己动手去争取。我向莫斯科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向谢洛夫部长推荐了你。你将作为塞尔维亚的英雄,在米洛舍维奇的命令下彻底镇压科索沃的叛乱;我们会给予你所需要的一切:武器、情报还有政治支持。整个海港初步建成并投入使用将耗费最少一年时间,那之后黑海舰队将被分割,在此部署地中海舰队。以此为据点,彻底压缩克罗地亚,控制亚得里亚海。这是一场力量的比拼,我们看好你。”
      我们看好你……
      莫斯科看好你……
      塞尔维亚的未来掌握在你手里……
      不能让他们失望!
      苏联在南斯拉夫已经下了巨大的筹码,他们既是赌客也是庄家;自己、塞尔维亚人民还有米洛舍维奇总统都只能机械的选择“跟”或者“不跟”。结局只有坏和更坏,几乎是绝望的选择。
      卡托斯想要选择一个“最不坏”的结果,他不想国家分裂,也不奢望国民过上西方发达国家那样奢侈的生活。苏联人给了他一个机会,而现在,他们又递过来了锋利的刀剑和坚固的装甲。
      为了那个结果,卡托斯抱着即使南斯拉夫流干鲜血也要去行动的决心。
      “可是,联合国的调解,怎么办?”卡托斯兴奋之余,突然想到这个要命的问题。之前联合国就曾调解南斯拉夫和克罗地亚等的冲突,结果依然是分裂不可避免。公然违背联合国决议将遭到非议,塞尔维亚也会失去维护国家统一的正当性。
      “你听说过一个笑话吗?”布瑞恩神色严肃的开始描述一个可笑的故事:“苏联和美国闹矛盾,联合国一调解,结果是……”
      “我想那个决议永远没机会通过?”
      “不,”布瑞恩摇头否认,言语中颇有萧瑟,“结局是再也没有什么联合国了。”
      政委同志一本正经的幽默让卡托斯呆愣半饷,他好久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呵呵,是个不错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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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5: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冬之殇(完)


     波兰,仅仅是一个引子。
      由于连续数年的经济大滑坡,东.欧.剧.变带来的绝对不是人们理想中的自由富足的新世界,而是难以想象混乱和贫困。当时戈尔巴乔夫为首的苏联政府很奇葩的为东欧剧变摇旗呐喊,让该地区的共.产.党.人对苏联彻底离心离德。
      在此期间,东欧国家出现了无数黑暗奇葩的事情。以罗马尼亚为例,性.奴.贸.易红红火火,在欧洲大放光彩,将不计其数的年轻貌美姑娘送进了西方的红灯区。
      1993年初,苏联西部集群以联合演习的名义进入波兰,但仅仅一个月后就撤离。苏联没有驻军的打算,也对上街镇压人民游.行.示.威没兴趣,他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慑。
      紧跟在波兰身后的,是保加利亚。几乎是同样的手段,不过参与行动的包括一只伪装的苏军精锐特种部队。在一月末,苏联顺利打通了通往南斯拉夫的通道,源源不断的武器和物资在保加利亚下船,装上火车进入塞尔维亚。
      苏联奇迹般的将MCV送进南斯拉夫给与了世界极大地震动。连带着被黑海舰队分舰队押送着通过直布罗陀海峡的瓦良格都没引起任何关注。只有印度人在报纸上酸味十足的抨击了“中.国.人购买的废铁”。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东欧,这片土地上北约和苏联针锋相对地角力已经让所有人闻到了危险。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罗马尼亚。
      退出波兰后的西部集群南下,直接威胁罗马尼亚、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克里姆林宫倾其所有要将地中海和苏联从陆上连接起来,而北约则必须阻止这一行动。只不过华盛顿终究慢了一步:西部集群在罗马尼亚“革.命.者”暴动的当天就跨过国界,用强硬的军事手段扶植起一个傀儡政府。布加勒斯特的大街填满了恐怖机器人的身影,惊骇的居民几乎不敢开窗,直视那些被押往刑场的政要。
      “这是侵略!”
      联合国里,美国发言人指着苏联代表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是革.命!”
      苏联代表毫不示弱地反击。
      剩下一百多个国家代表淡定地四十五度望天。
      克里姆林宫在此期间唯一算的上“友好”的举动,就是对德国的统一周年庆典表示“祝贺”。之后,苏军就回到了布列斯特驻地,莫斯科也恢复了沉默,再也不对外界表现出一点兴趣。
      …………除了南斯拉夫。
      ————分割线————
      “空的!?”布瑞恩在天启内大声喝问,几乎把话筒另一边的士兵震出肝胆,“敌人不见了?!”
      政委大人几乎是暴跳如雷,一群尽在指掌的杂鱼在苏联的天罗地网中居然溜掉了?!
      这不科学!布瑞恩很确信情报的正确性,科索沃的白帽子头领们就应该在这个连名字都不值一提的小城的郊区开着他们自以为隐秘的罪恶会议。强大的特种部队准备完全,在人民军装甲部队全速推进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予那群老鼠致命一击!
      但是……
      “突击部队没有在庄园内发现可疑人物,地下暗道没有使用的迹象。但他们可以确定那些家伙没跑远。”通讯兵的情报让布瑞恩觉得万分失落,他感到自己辜负了莫斯科的期待,按时清除军港侧翼威胁的任务泡汤了。
      “怎么办,政委大人?”
      布瑞恩心思急转,负责行动的特种部队都是精锐,他们不可能犯低级错误。这一次利用人民军吸引敌人目光的行动失败了。他狠狠地敲着座椅的扶手,咒骂:“切,狡猾的老鼠们……”
      “大人,卡托斯上校的队伍似乎被堵住了。他们没能抵达预定地点。”
      又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另一种说法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即使布瑞恩一直对人民军的战斗力没什么指望,但连单纯的跑腿都干不好,还是让人分外窝火。
      “那群菜鸟又出了什么状况?”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好不了。
      “这里的居民正在示威,不让军队通过。”
      “切,又是这种状况。”布瑞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让人无奈的状况了,科索沃人就不能换点新招数吗?比如人肉炸弹、反坦克地雷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RPG。
      政委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想法,他是多么渴望一场铁与血的较量,而不是追着一群野人满山跑。他还因此怨恨上了东方那些“游.击.战”的缔造者,虽然这些南欧的徒子徒孙连皮毛都没学到,但造成的麻烦依然让人头疼。
      怎么办,应该还有办法的。科索沃就那么点大,那些只会爬树的家伙又能跑哪里去?天上的卫星、侦察机,地上的恐怖机器人时刻监视着方圆几十里的地面,目标插翅难逃。难道这些家伙能在他们眼皮子下离开么?
      “对了,他们没有跑远……”布瑞恩回想着情报,抓住了一丝灵感,“那些家伙一定跑不了!用秘密通讯线路,让天启直接开过去,杀死示.威者,碾平那些破房子,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危险人物!”
      “是!”
      不远处的三号车……
      “卡托斯上校!卡托斯上校!”
      显而易见,稚嫩的少校先生成功得到了晋升。
      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到指挥型天启之下,沿途的军官都对这种素质低下的士兵摇头。但他们毫无办法,流血的南斯拉夫,能打的男人都上波黑和克罗地亚前线去了,留给卡托斯这支“科索沃镇.压.部队”的都是地道的菜鸟。
      反正布瑞恩是不会告诉卡托斯,用新兵组成部队的建议来自苏军总参谋部……
      正因为是年轻的菜鸟,才能在苏联人参与的训练下变成符合他们心目中标准的军人。苏联给予的军事援助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尽管苏联支援了不少苏军现役装备以及旧式武器——虽然T-72和T-80等对人民军而言已经足够先进了——可最重要的天启坦克和与之配合的恐怖机器人掌控在苏联军事观察团手上。自从打通到南斯拉夫的陆上通道后,苏联一共向塞尔维亚提供了十五台指挥型天启和三千以上的机器人。
      这些技术兵器当然不可能交给差不多被当做“叛徒集.中.营”的人民军,卡托斯作为这支部队名义上的指挥官,是唯一获准登上天启的南斯拉夫军官。
      经过几场战斗,卡托斯也不是当初那个不成熟的纸上谈兵者了,用雷霆手段清洗科索沃分裂势力的他已经成为叛乱者的眼中钉,南斯拉夫人民军的战争英雄。宠辱不惊的风范已经在他身上初现,只不过遇到这种毛躁的士兵,他依然觉得颜面无光。
      “报告,什么情况!”
      “上校,前面、前面……”
      英勇的、受到官兵爱戴的战争英雄用平静的目光让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镇定下来,立于天启巨大炮塔上的半个身子仿佛和坦克结合为一体,无数科索沃暴徒倒在这个钢铁怪兽面前,这一次,也必然如此。
      “长官,”天启的通讯员——当然这些车组乘员都来自苏联——显然要比人民军菜鸟合格的多,他给予了准确的通报,“前点信息回路报告,前面的道路上挤满了人,他们堵住了我们攻击叛军大本营的道路。”
      “…………”
      卡托斯沉默不语。
      这一个多月的战斗,他在苏联人的情报支持下打了不少胜仗,几乎将那些脑子充血的科索沃小白帽们捻得屁股尿流。他下令用重火力消灭一切叛军盘踞的楼宇、居民点,用高机动的军团追着妄图耍“游.击.战”的武装分子,给予极大伤亡。
      但是占科索沃人口九成以上、信奉伊.斯.兰.教的阿尔巴尼亚族的武装势力却充分验证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概念。卡托斯觉得这坦克炮管都要打烂了,但是敌人依然在这片丘陵山地层出不穷。直到苏联人从秘密渠道截获了武装分子在秘密据点集结的情报,军团突袭几十公里,把这块地区围得密不透风,卡托斯才看到结束科索沃自治省混乱态势的希望。
      天启在这个只能勉强算是小城的街道上缓慢前进,狭窄的地形被履带强行压得开阔起来。卡托斯的战车很快接近了事件发生的地点。
      几辆T-72坦克被一群乱哄哄的,打着各种旗号的人堵在路上。示.威的群众打着各种旗号,最多的就是“滚出我们的国家”之类的标语。
      即便卡托斯明白,导致他们做出如此选择的责任大部分来自南斯拉夫先前错误的政策,但他依然觉得这一幕令人作呕。
      “打倒总统米洛舍维奇!”
      “打倒紧急状态!”
      “真.主万岁!!”
      到处都是这样的喊声。
      卡托斯粗略的看了下,大约有几千人吧。
      人民军的坦克已经停滞不前,虽然有着让子弹羞愧的装甲,但人民军士兵的心灵显然没有同样等级的保护,他们无法对抗汹涌的人潮。
      不仅如此几十吨的坦克居然顺着人潮方向缓缓后退。人民军的退缩大大助涨了示.威人群的士气,由于人民军不敢开枪,被他们顺利冲开了包围网。人们跳到坦克之上点起土制燃烧弹,又或者焚烧着南斯拉夫国旗。
      卡托斯看到的,就是白色的河流。
      他的坐车缓缓开进,像是一把刀子切向了这块奶油。
      直到连他也觉得相互之间距离实在太危险,再不减速就真要做肉酱汤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狂徒……】
      在远处通过监视器观摩整个过程的政委如此想道。
      “停下!”卡托斯对着话筒大吼,“前进即是死亡!”
      “打倒——”
      他们继续向前,悲壮如慷慨赴死的革.命.者。
      连卡托斯都无法直视这股气魄。
      “先停下来!”
      他这次是对着话筒喊,或者说是命令。
      三号车的驾驶员咔吧一下关闭了通讯器。几个穿着人民军军装的苏联人淡定的戴上护目镜,将那位名义上的长官抛之脑后。
      他们开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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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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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6:10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这个军火商人!


     这个工业怪兽横行的世界,凝聚人类智慧精华的,永远都是被赋予“凶器”使命的武器。他们的外形也许并不优美,但必须能以最高的效率屠杀名为“敌人”的物种——即使他们和制造武器的生物从生理角度来看并没有太大差别。
      借着世界动荡进行国际军火贸易的勾当,以此大发利市的非著名黑心军火商尤里.奥洛夫眼中,带着致命诱惑力的武器系统就是一块块黄金、一粒粒钻石和一箱箱美元。不过做这一行的总是会遇上不守规矩的黑吃黑,以及尝试着想要遵守规矩而使用“代偿品”的混蛋。特别是后者,方便快捷的绿纸可以省去了他想方设法将通货变现的功夫,黄金还可以给苏联人处理;而当他的客户用毒品付账,拿着海.洛.因到苏联提货的军火商铁定会被赏赐一颗子弹。
      “真是优美的东西。”奥洛夫面前一位穿着便装的男人抚摸着防空导弹。这是一位完美的客户——对奥洛夫这样的人而言——野心勃勃,却又刚遭遇巨大挫折,卧薪尝胆也要生存下去。特别是他还非常富有,看在美元的份上,奥洛夫爱死这样的混蛋了。
      他叫萨达姆.侯赛因,著名的巴比伦雄狮,有可能掏出一大笔绿纸的纯爷们。
      虽然奥洛夫永远记不住这一位的全名。这次会面并不在军火商的计划之中,本来来这儿参观他的货物的,应该是这个人的名字和他一样长的某个儿子。
      “真不错。”
      这是这个伊拉克的统治者第二次赞扬奥洛夫带来的货物,周围的伊拉克官员军人都纷纷赔笑。
      军火商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但每一次都觉得滑稽: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真正在笑呢?他阴暗的心理甚至揣测这里有多少人和摩萨德关系匪浅,这一次的走私是否早被以色列人发觉?
      “只不过……”萨达姆口气一转,理所当然让抱着恭维笑容的军火商提起了心,“我听说,你是个美国人?”
      虽然有着数本护照,甚至在莫斯科还有个不存在的身份,但这个男人确实是个该杀千刀的美国佬。两年前正是美国人领着三十八国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伊拉克最后一丝复兴的希望打进了地狱之中。经历过两伊战争和海湾战争的伊拉克再也不是中东石油富国了,而是一个堆满了废墟的垃圾场。
      萨达姆恨屋及乌情有可原,但奥洛夫实在不想因此而黄掉这笔生意。和一年来的小打小闹相比,这次贩卖的48套“S-300PMU2”防空导弹系统可是苏军未公开的最新型号,据说苏联下一代导弹系统将基于新平台开发,这种旧式导弹将陆续清仓。有个将军叔叔——可悲的家伙依然被秘密监视——的军火商提前得到了消息,压上所有资产才弄来这些高科技玩意。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海湾战争中被美军空中打击**到高.潮的萨达姆会喜欢这种性能卓越的防空系统,他们将是这种导弹的第二个外国用户。至于第一个……奥洛夫是没有路子和胆子插手中苏贸易的。
      萨达姆确实很喜欢,毕竟是苏军最尖端的现役装备的改进型,他没理由不喜欢。虽然这价格对还没从战火中恢复过来的伊拉克来说实在不低,但之前秘密交涉的苏联人曾暗示他“以合理的价格”购买这批性能没有丝毫阉割的导弹。
      但他没想到这个被关注的生意人是个美国佬!知道这件事的一瞬间,萨达姆绝对认为现在美苏两国还想再坑他一次。
      奥洛夫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尊敬的总统,沙漠的英雄,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是国际军火商,绝对合格的国际军火商。”
      这个军火商的笑容虚假地让人讨厌,还带着一点谄媚。他对着所有人说出了被他崇尚的信条:“全世界一共有5亿支枪。也就是平均每10个人就有1把枪。”他停顿了有一秒,足够让他观察到这些话确实引起了萨达姆还有装模作样侧耳倾听之人的兴趣:“而我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另外9个人也有枪,还有子弹。”
      他右手比作手枪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像这样——嗙!”
      萨达姆在那一刻露出了惊容,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美国佬根本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一生所求乃是让世界陷入仇杀的漩涡。
      而事实上,尤里自认为是给魔鬼卖命的走卒。
      “您制造战争,而我的使命是贩卖战争。只不过我是有立场的,从感情上讲,我希望战争双方两边都输,这样我还可以鼓动活下来的家伙用枪杆子去换个政府。只不过现在干这一行的是克格勃或者CIA,抢他们生意的话我这种小人物可混不下去了。”他在这种场合开起了玩笑,一点没有紧张的情绪,“所以,只要给美元,让我卖武器给攻打纽约的恐怖分子都可以。”
      看来那个魔鬼的形象总是在苏联人和美元之间变幻。
      萨达姆恍然,无节操的国际军火商向他阐述了何谓“爱岗敬业”。
      “我想给你一梭子子弹,美国人。”
      随着沙漠雄狮的话,一排AK-47被端起瞄准。
      能从审判庭的古拉格里爬出来,奥洛夫再也不惧怕所谓的“大场面”了。他在面对一排枪口时还在回味阿娜斯塔西娅的美艳容貌,以及纤细修长的大腿。
      他划了根火柴,给自己点上参了料的雪茄:“您当然可以这样做,就是用光一箱子弹也不会有人来调查我这只可怜虫的死因。当然,这样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再交易了。”
      奥洛夫意有所指,他相信萨达姆能明白过来,就像他知道这一位表现出的态度不过是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三个营的防空导弹系统估价在五亿美金,被狂轰滥炸后的伊拉克可拿不出让人满意代价——他们可不是精明到让奥洛夫自叹弗如中国佬,能在酒桌上灌翻了苏联谈判人员后拿到优惠到让他眼馋的价格。
      伊拉克人,只不过是连“国家需要你的胃”这种新手任务都没能完成的悲剧存在。
      萨达姆很明显联想到了让人感慨的事情。奥洛夫猜测那是之前告吹的短程弹道导弹交易,如果伊拉克有了那个,就能轻易把以色列撸到飞天。他相信苏联人肯定暗示过那笔交易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发射装置,也相信萨达姆尽管知道那是苏联和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也要假戏真做的努力。
      如果他们在这时候和自己这只狐假虎威的军火商谈崩,预示着苏联军事援助和中东布局告吹;那么自觉被耍了北极熊会用它的咆哮让这个中东国家在一个崩溃中走向另一个崩溃。能同时得罪两极并活得很好很强大的国家,只有……
      好吧,奥洛夫内心的羡慕嫉妒恨再次因为思维的连锁浮现上来。
      萨达姆果然识趣的没有再提自动步枪和子弹的事情。他对在一边陈列的导弹系统的兴趣远没有面前这个美国佬大,与这个叫“尤里.奥洛夫”的人渣相比,他以前接触过的恶棍、凶手、奸妄都可以算圣徒。奥洛夫的态度并不是作假,光这份胆识就足够他侧目了。
      “……你只卖苏联的武器?”萨达姆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奥洛夫吸烟的动作顿了一下,内心计算着这个暴君的意图:是准备和美国一方搭上线,又或者仅仅是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的谋划。
      夹在两大势力间摇摆并不丢人,伊拉克想要生存下去,能在美苏间左右逢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克格勃和总参谋部费了好大劲才让奥洛夫把这批S300弄进伊拉克,如果萨达姆还是想要两面投缘,军火商敢肯定克里姆林宫会给这个小胡子印象深刻的教训。
      不过只要有美元,客户的要求就是最大的正义!
      军火商果断熄掉烟,搓着手说:“我想,那是个误解;只要客户有需求并且付得起帐,我也可以帮着倒腾美国货,只不过一支M16A2的价格足够换三把卡拉舍尼科夫,或者五把56式。”
      “你是个国际军火商。”
      “那当然,所以我不止做一家的生意……”奥洛夫小声说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我。”
      一个被焚烧了宫殿后又被按在地上暴揍过的君王,一个**丝爆发户军火商,在太阳之下居然组成狼狈为奸的绝妙画面。
      萨达姆只有嘴唇在动,却没有半点声音。
      奥洛夫想知道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你觉得我可以?!”他现在觉得这个老头子的脑袋已经被揍得不正常了。
      “你想否认你的话,最优秀的国际军火商?”
      “…………”
      奥洛夫沉默不语。
      萨达姆加了把料:“10亿美金。”
      和有钱人谈判就是舒服啊!!
      “等我的好消息,总统阁下!”
      …………
      几个月后,克里姆林宫。
      “这么说,那枚失踪的核弹没有到伊拉克?”
      尤里的半闭着眼睛,冷厉的视线扫过几乎把头埋到桌平面以下的审判官。
      阿娜斯塔西娅觉得自己灵魂被冻结了。只能寄希望于“连名字都不能说”的审判长能减少领袖的怒火。
      “是的,我们的军火代理人尤里.奥洛夫干了了不得的事情,他做的很小心,但没有瞒过我们的眼睛。但是在突击搜查时发现,运输核弹的箱子已经被掉包,包括奥洛夫本人和伊拉克人在内的所有相关者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胆大包天的军火商呢?”
      尤里的语气丝毫没有动怒的态度,他就像在问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美国人通过蛛丝马迹抓到了他,但并不清楚走私的是一枚核弹。”
      “哼,”尤里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报告,嘲讽地说,“十亿美金,那个巴比伦喵星人真下得起堵住。嗯?这是……你先下去吧,审判官。”他突然叫住了腿脚僵硬的阿娜斯塔西娅,这位女士几乎是一步一挪地离开这个宫殿。
      阿娜斯塔西娅并没有走远,她一直在克里姆林宫外徘徊;很可能要在西伯利亚终老一生的女人不希望自己被黑车从家里拖走,她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答案,也只有审判长能给予。
      “我们需要一位阿娜斯塔西娅.奥洛夫。”尤里这样对毕恭毕敬的审判长说,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拍摄于两年前的华盛顿。那个感吃里扒外倒卖核弹的男人正在出席一个军火商为主的酒会——以一个小人物的身份。虽然会上的人尤里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无孔不入的克格勃第一总局兢兢业业的为每个人标明了身份,当做情报一起送上来。
      他在那上面找到了让人更感兴趣的人物。
      这个世界,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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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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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 22:0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卷后语


     YOOOO~~
      收藏达到奇迹般的12600,大感动!
      但依然不会加更……
      坦克世界8.3真心很不错啊,当然,咱很有节操的没去撸C系,而是在女王线的大坑中爬行。百夫长7和征服者的完全体果断很好玩啊很好玩啊很好玩啊~~~~
      买车钱不够咱连火炮都卖了哟!可是咱绝对不会像写作月面读作六六化名博丽灵梦的坑党一样自爆的,绝对!
      唔……似乎话题偏到诡异的方向,正片正片。
      第三卷本来计划是内容包含在第二卷内的,但是出于时间线考虑单独拿出来作为第二卷内容的补充。所以整篇内容可以算作外传,故事线锁凌乱情节不连贯文风大变等等,都是正常的。因为这些内容本来就打算写成这样,当然“冬之殇”和“东之殇”的错误绝对都是搜狗的错!
      好了,到第三卷为止,大部分人物该出场的都出场了,下一卷的剧情,他们中的一部分当然会刷刷存在感。从第三卷开始尤里作为主角只能退居幕后,以后的故事,这位总书记注定只能当背景般的大boss让人在心理、语言和行动上刷。以后的部分,差不多每一卷都会换个主视角,下一卷的主角已经定下来了,除了某个不能说群号的慈父书友群外的读者可以猜一猜。
      提示: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的国际知名反帝国主义斗士。
      很简单,当然猜对也没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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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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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8 01: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序章.圣者归来


     我的儿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阿拉伯的沙漠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
      奥萨玛.本.穆罕默德.本.阿瓦德.本.拉登。
      孩子,我骄傲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
      你要记住,我们一直都是以信仰和智慧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也相信,你会谨慎地使用真主赋予你的力量。
      但是,吾儿,真正的胜利,是激励所有人民的希望。
      以真主之名!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的生命已经接近终点,天堂的大门为我开启。
      而你,将……
      永坠地狱!
      “啊——”
      面色沧桑的中年人发出恐惧的惊呼,从柔软的座椅上“弹”了起来。那让体操运动员都感到郝羞的高度让头等舱内偶然看到这一幕的另一位乘客欣然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
      掌声经久不息。
      “萨利姆先生,我没想到您居然还有这样的绝技,难道沙特阿拉伯的男人都是电影里那样的高手么?”
      问这句话的人收货的是“萨利姆”的白眼。他刚刚才从亡父的阴影中解脱出来,那个恐怖的梦境让他对这次的行程感到些许担忧。
      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对于长途空中旅行自然熟悉的紧。但这一次,飞机上的感觉一路上都伴随着刺骨的阴寒。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
      中年成被这种虚弱的认知刺激得彻底清醒,瞬间恢复成那个曾经让无数人敬仰的沙漠英豪。
      他坐下来,舒缓了下领带,讯问之前那位调侃他的人:“先生,我们到哪里了?”
      “刚过斯大林格勒。”他说,扭动着明显超规格的柔软肚皮,探头通过大型观光窗看了看,“我们已经在黑海之上了。”
      已经到黑海了?
      中年人看了眼手表,正是10点半。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从莫斯科到斯大林格勒的路程都在梦中过去了。
      “有什么新闻么?”他继续询问。
      “新闻,还能有什么,下周可是胜利纪念日,电视、报纸还有乱七八糟的网络上都是我们那位伟大的、睿智的、无所不能的‘不能说名字的人’。”胖男人提起这个就满腹牢骚,他的愤懑就和肚子里的脂肪一样多,滔滔不绝地从嘴里倾倒出来:“嘿,兄弟,你是不知道。以前的节目虽然雪花点多的让人发疯,好歹还有点内容;现在的电视,就算没了噪点,色彩也丰富许多,却把最重要的灵魂给丢了!”
      “灵魂?”
      “是的,灵魂。还不是因为那群——”他突然停住了嘴,心虚地把头从面前偏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吹起了口哨。
      得益于“安-128”绝佳的封闭隔音性能,普通飞机不绝于耳的噪音在这里被缩减到最小,让中年人可以轻易分辨出进出头等舱的细微动静。
      一种低沉的拖拉声。
      他顺着胖男人的反方向往门口看去,不出意外的发现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怪物。
      正式名称是“通用公共服务1995型”,由电池驱动,造型圆滑的机器人用它的履带式行走机构缓缓从机舱过道中穿过,连带着拖曳的商品小推车一起,在中年人的注视中进入服务区。
      他知道,只要一分钟,这个小家伙又会以同样的速率带着装满商品的推车出现,一丝不苟的在这个长达60米的机舱内用机械质感的发音为每一个乘客服务。对这些航空食品有兴趣的人需要用不输给铁锤的个人终端去砸这个有些可爱的机器才能付账。
      睡过去之前看到胖男人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购物,可是让萨利姆震撼了半天。直到他被告知笨重的个人终端没法直接建立链接,必须用直接接触的方式进行认证;而且这也是唯一可以“合法殴打”国家机器的途径……
      应该说,不愧是苏联人吗?
      中年人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停留了几秒,就抛之脑后。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待这一分钟过去。
      不久,服务机器人准时出现,这次拉的却是泛着热腾蒸汽的一车食物。
      “是餐前的小点心。”胖子知道这个阿拉伯人是第一次搭乘苏联航空公司的飞机——这从他之前拘谨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样向他解释:“虽然和外国的头等舱服务实在没法比,但好歹食物上还是很丰盛的。”他用自己的“黑砖”狠狠砸了机器人头顶的接触器一下,手指灵活的在触摸屏上操作着,“啊哈,神秘东方的‘经过两次加工的热牛奶豆腐’,感谢伟大的翻译者,我想我们运气不错。”
      他对着那个神奇的牛奶点心的图标点下去,个人银行账户上立即少了一卢布。
      “我以前做生意时尝过这玩意,中国人管这叫做……‘商批奶’,我想你会喜欢的。”在机器手臂将一份铝箔纸碗包装的点心交给他时,胖子点着盖子上的“联盟食品工业中心莫斯科第三工厂”说:“当然,工厂里出来的就一个味道,比不上中国人的手艺。”
      “这已经很丰盛了,先生。”
      中年人有样学样的砸了一下,不怎么熟练地操作着他的终端机。和苏联公民使用的集身份信息、银行账户、工作关系、医疗保健资料等一体的终端机不同,外国人使用的版本就是个能付账的手提电话,不接入信息中心的阉割版终端机在处理速度上有着致命缺陷。
      他花了数倍的时间才买下一份“神奇奶酪”——介于不论是俄文译名还是胖子提供的中文名都太过扭曲,他决定还是给这种闻起来很香甜的食品一个符合形象的名字——味道就和看起来一样美妙,难以相信这就是被那位大腹便便的先生形容为“工业垃圾”的食品。
      不知满足的苏联人……
      他给这个还要陪自己几个小时的乘客下了这样的定义。
      中年人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入口的甜美,直到奈不住寂寞的旅人趴在一个扶手上说:“嘿,怎么样?”
      “很美味的点心。”他实话实说,联盟航空提供的一卢布点心让他对这个公司报以好感。
      他喜欢简朴而满足的享受方式。
      胖男人呲了呲牙,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是说你的莫斯科之旅,你是来苏联旅游或者是谈生意的,对吗?”他说的又快又急,把之前不能说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你来自自由的阿拉伯,对吗?对这个国家感觉怎么样?”
      自由的……阿拉伯?
      中年人很难以理解这两个词怎么会联系在一起的,他还以为自己学习的俄语需要来一次彻底更正。直到这个人再用缓慢的语速重复一遍,他才直到自己没弄错。
      自由的阿拉伯?
      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他不准备纠正这个胖子奇幻的世界观,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习的中东知识,但中年人并不介意这趟旅途多一个用愚蠢来愉悦自己的小丑。
      “……一趟神奇的旅程。”他斟酌着用词,想到那些高耸的钢铁建筑和一望无际的工厂,还有无处不在的机器人和繁荣的市场。一群群因为法律强制结合在一起的男女抱着孩子在广场上、在公园里嬉戏。
      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那个老朽、贫穷、冷酷的苏联社会。
      但不论哪一个苏联,在他眼中都充满了罪恶。
      这个答案让胖男人不很满意,显然他想知道的不是这种模糊的评价。
      “哈,你就没感觉一点不对劲?”
      “你是指什么?”中年人对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已经感到厌烦了,对陌生人追根究底并不是让人欣赏的品质,这个人自来熟的有些过分了。
      “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啦。每个人都感觉的到,那种被窥视,时刻受到监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你身边经过……政府拍卖股权才5年,国企就开始涉足我们的行业,搞得大家都没钱赚,银行还不给融资,那群灰色牲口越来越不听管教了。”胖子越说越上瘾,也许是很少能有一吐为快的时候,他显得非常兴奋,不停数落着自家知道的“内幕消息”。
      虽然大多数在中年人看来纯属无稽之谈,但也有一些是切中事实的。起码他就分析出这个人的恬燥是苏联“大清洗”造成的后遗症。大量媒体文人和官僚被流放、墙壁后整个社会环境在高压下运行了几年,这种在苏联属于“成功人士”的人当初必定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吧。
      中年人突然醒悟到这不过是个可怜虫。也许在他眼里那个赤色的铁幕之下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但这和中年人自己见到的情况完全不同。他后悔上飞机后和这个男人攀谈了,要不是送出自己的名字的话,他不应该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热情。
      “……迟早有一天,专制的铜墙铁壁会倒下,嘿嘿,那时候可不用受这份罪了……”
      “抱歉,我并没有遭遇那些东西。”他阻止了滔滔不绝地苦水。
      就像他曾经见过的一句话: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
      化名萨利姆的男人怜悯的看着这个苏联私营企业者:“在我看来,您对您祖国的认知实在太肤浅。这个世界还有二十亿人吃不饱饭,三十亿人的国家治安一团乱,军队甚至没有办法从强权之下保护他们的人民;联合国百分之九十国家的领导人是被贪婪的魔鬼操纵的傀儡。而你们,没有泛滥的毒品,没有广泛的饥饿,没有暴力的子弹;你们的孩子在希望中成长,你们的军队对抗着半个世界,你正在享用绝大多数人一生而不可得的‘小点心’。”
      他叹息着,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对胖子所说的。
      “知足吧,至少你们的生活在我看来,已经非常接近天堂了——即使那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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