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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凶宅笔记》第2部第3部最新连载章节-炒房者买卖凶宅的诡异经历-作者;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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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08: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超好看2013年10刊】《凶宅笔记 贰》 文/贰十三
扫描:@☆卡洛☆

手打/校对:立夏

以下内容来自超好看手打组,请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么么哒!

前情提要
我们在洗浴中心里发现了一张铁床,秦一恒却说是船锚。我正摸不着头脑,他又跟水池子里一个“东西”
疯狂扭打起来——还说那是秦一恒。一番乱斗中,这家伙再次消失。而我则被老头叫到郊外的别墅,深夜
里只有一只饿死鬼和我做伴….


1.惊梦的人
我径直冲到了客厅里,客厅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过窗帘没拉,外面还能有一些光透进来。
环视一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找到开关摁了一下,灯没亮,只好拿手机四下扫。这一扫才发现,客厅靠近大门的地方,地上摆了很多碗。凑过去看了一下,碗里面都盛满了大米粥。粥这时候已经凉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我心说之前屋里的人是在吃饭?这伙食的确不怎么样啊,难怪不好意思叫我一起吃。可这宅子又不是没有饭厅,怎么都跑门口吃饭来了?
虽然奇怪,我也没细想,继续在屋里寻摸,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总电源。转身走了没几步,我又停下了。
因为就在我身后,传来了一声非常清楚的吸溜声。
我头皮立刻就有些发麻。这显然是有人在喝粥啊!可是我这么大个人打着光,对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呼吸,转过身去。就见一个人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吃得好像还挺香。 我看不见他的脸,也不敢用手机光照,只能借着窗外的光使劲打量。无奈他蹲的位置离窗口比较远,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声叫他。还没等做出决定,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人似乎没有穿衣服!
我睁大眼睛努力地确认了一下,这个人果然是赤身裸体的。
这下我更不敢轻举妄动了,这即便是活人也他妈不太正常了啊!那个人倒是吃得很投入,一碗接着一碗,始终也没回过头来。
我很纠结,想要主动出击,又怕误伤了好人;想避开他,他又堵着门。我总不能再躲回到房间里吧?
然而我纠结的工夫,忽然从我身后的方向,猛地又蹿出了一个人影。动作非常快,一把就将吃粥的人给扑倒了。
碗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两个人影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我嘴都张大了,第一反应就是,又来了一个人抢吃的!我心说妈的,难怪这屋里没人了,这两个人饿成这样,不得吃人啊?当即就往之前的小屋跑。
谁知刚动身,就听其中的一个人影大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秦一恒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江烁!先别他妈走,快帮我摁住他,看他掌纹!看他掌纹!”
我一听是秦一恒,心里就是一喜。上前就想帮忙,无奈这两个人缠斗得太紧。我起初是想用脚踢,瞄了半天也没敢下脚。
最后我干脆不管了,直接朝着两个人一起扑了上去。
秦一恒摁住的那个人力气巨他妈大,根本就不像是没饭吃的,我铆足了劲向下压都压不住他,最后居然把我带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地上还有不少的碎碗碴,有一块直接就扎到了我小臂上,疼得我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乌七八糟的,二打一不见得就是优势。要不是秦一恒穿了衣服,我恐怕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只能拼了命地抱住那个人的大腿。
三个人折腾了足有五分钟,我都已经开始出汗了,那个人的反抗才小了一些。不过还是踹了我脸好几脚。
又过了一支烟的工夫,秦一恒终于起身用膝盖顶住了那个人的后背,算是给制伏了。
我瘫在地上就开始喘粗气,这运动量对我来说可真是有点大。浑身挂彩了不说,一摸屁股,还蹭了很多粥,挺恶心的。
想看看那个裸体人到底长什么样,才发现手机刚才打斗时不知道掉到哪儿了。我只好凑近一些去打量。
这个人见到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看清楚,反正觉得他的目光很呆滞。
而且很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人不仅没穿衣服,连头发都没有。我忍住没去拍他脑袋,虽然现在看起来制伏了,没准一拍就又疯了。
秦一恒摁住这个人缓了一会儿,就叫我掏打火机,让我去照这个人的掌心。
这打亮了火机,才终于能看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从面相上来看,应该是个南方人。严格说起来长得挺清秀,只不过发型的原因,看着并不讨人喜欢。
这个人虽然被压着,却还死死攥着拳头,看架势随时都准备回击。我使了很大劲才把他的拳头掰开,用光一照,我就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个人的掌心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了,伤口已经很旧了,看着就特别疼。
秦一恒见状也是“啊”了一声,叫我立刻去看另一个掌心。结果还是如此,别说掌纹了,甚至我连这个人的指关节都有些分辨不出来了。
我干脆用打火机点了根烟,送到秦一恒嘴里,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其实一开始是准备开骂的,在洗浴中心那事他实在是太他妈过分了。琢磨了一下,还是先问:“这人是谁啊?你那天晚上去哪儿了?”
秦一恒吸了口烟,叫我先替他一会儿。我这才发现他一直是用一个东西勒住这个人的脖子。我接过来,腾出手照了一下,发现是早前秦一恒在家里给我展示过的阴扣,就是好几个人上吊用过的麻绳。
我用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在这个人背上,低头一看,这人后背上竟然还有一片表格似的伤疤。看到这东西,我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这个人怎么跟送到秦一恒家的石膏像一样啊?
手里攥着阴扣,我的手心不免开始冒汗。幸好秦一恒只是在旁边拔掉扎在身上的碎碗碴,就又来替我。
我依旧用打火机给他照亮。火光摇摇曳曳的,他的表情也很凝重。
等他抽完一根烟,才开口说: “这个人是个诱饵。也许是流浪汉,也许是从外地被骗来的。总之,他之前的身份不重要。
“这个诱饵,是被人用了手段摘了魂出去,然后空留一具躯壳,丢在夜里的十字路口,然后立火大肆赊粥,引来方圆数公里的饿死鬼。
“在古时候,这相传是对付蝗灾的手段。旧时的人相信,蝗虫是人世间的恶鬼所化,所以倘若在村头巷口赊粥祭鬼,自然也就不会闹蝗灾了。
“这种诱饵,通常是用活牛、活羊甚至活鱼来充当的。目的就是想引饿死鬼领头的上了这些诱饵的身,然后用屠刀杀掉。形容起来算是平贼杀王,同样也是用煞气冲一冲饿死鬼的阴气。
“这整个流程操作,都必须要有很多年经验的屠夫才行。一是普通人身上戾气不够,容易自己着了道。二来,也是相传,饿死鬼上了诱饵的身后,会不容易宰杀,但是必须一刀解决,否则会出大乱子。”
秦一恒说着又点了根烟,继续道: “这个人就是被用同样的手法,让饿死鬼上了身了。恐怕很早前就一直被养在这间房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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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08: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饿死鬼本身就是污秽中非常凶的一种,上了身之后很难驱走,比较稳定。而且因为本能地想要吃食,所以比较容易控制,用食物和一些小方术即可。所以养它的目的很简单,它,是用来惊梦的!”
2.反省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秦一恒解释到这份儿上,想必也不用问是什么梦了,显然是胎梦啊。
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他接下来就告诉我,这恶鬼可以惊梦,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夜半时分会突然惊醒,满身大汗,却又记不住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这种情况多半就是被途经的污秽惊了梦。这严格解释起来,算是人体很玄妙的一种类似警示的反应。
不过这也因人而异,倘若是八字很轻的人,通常会很难醒来,相反会越睡越沉,无论前一晚睡得多早,第二天保准会起晚。而且同样记不住究竟梦见了什么。究其原因,这也算是警示反应的一种,只不过这种反应是为了防止八字轻的人醒来误撞到污秽,吓丢了魂。
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自我保护。
而这个诱饵,虽然在人间的理解上来说,是个大活人,但毕竟里面装的是一个饿死鬼,所以,把他带到任何一个卧室里,其实都有惊梦的作用。想必养他的人,一早也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们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就是去扰那个宅子里的胎梦。
说着,秦一恒要我用火机照着这个人的后背,指着对我道: “这种表格根本不是象棋盘,只是看着很接近而已。这个东西,是用来记录胎梦的。
“别看现在这诱饵咿咿呀呀的,跟动物没什么两样。其实但凡用一些方术的手段辅助,完全是可以跟他交流的。
“恶鬼可是能洞晓梦的,养他的人一定是准备将洞晓的梦也同样记录下来。
“这么做恐怕也有原因,那就是这些人也不知道那些胎梦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要记录。所以他们只能用这个手段去查。’
秦一恒的话听得我一阵发冷。这之前我其实早就尿急了,刚才转移了注意力,一时间给忽略了。这会儿一是他的话刺激,二也是安生下来了,这才感觉到已经憋得不行了。
我就让他等会儿,先去了厕所。这宅子本来就大,我又不熟,加上黑咕隆咚,所以找个厕所还挺费劲。等好不容易找到,我都已经快尿裤子了。
解决完回到客厅里,却发现秦一恒跟那个诱饵都不见了。
我以为他是找了一个地方歇着去了,毕竟那个姿势挺累人的。然而喊了两声,才发现不是。妈的他们是真消失了。
我去动了动大门,关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出去后又给带上了。我干脆开了门追了出去,在小区的主干道上左右看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别墅区可能因为比较老旧,住的人并不多。毕竞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的,肯定不只这一套房,所以外面显得很空旷,很没有人气。
我只好又回到老头儿的别墅了,先四下里找手机,找到了才发现,屏幕都已经摔碎了,根本开不开机了。
我摸索着去了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实在不行,我还能把炉灶点起来。
之前实在是没工夫细想,这会儿我才开始揣摩现在是什么情况。
首先老头儿不见了,把房子留给了我跟一个只会吃饭的诱饵。这显然说不过去,先不说他是不是担心我把宅子给折腾毁了,就单说那个诱饵,如果按秦一恒的分析,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刚才也看了它后背的表格,还是空的,那这东西还没正式派上用场吧?
难道是个替补?走的时候太仓促,就给留下了?那粥是怕这诱饵跟上去,用来拖延时间的?
其次,秦一恒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我下了飞机就直接奔到这儿来了,期间一直也役跟他联系上。
我心说难道他一直跟踪着,暗地里保护我?这次是看我要出事了才现身拯救我的?这也不靠谱啊!他没必要隐藏起来吧?
我点着了炉灶,用火引了根烟,抽了几口,我似乎明白过味儿来了。
我也并不是后知后觉,只是一直本能地,不愿意朝这个方向联想。
因为现在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推测,就只有秦一恒跟这个老头儿在暗地里通气儿了。
这样说的话,老头儿在门外问的那一句“他不是真的”,不会也是问给秦一恒的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想得都有些想吐了。我干脆坐到了地上,老头儿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只好喝了几口自来水。
我回忆了一下,从入行到现在,似乎很多事,都是秦一恒带着我去做。我从来没怀疑过他的初衷,甚至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对朋友从来就没有戒心,对秦一恒也是一样。我认为只有相互信任,才能算搭档。
我总是听着他告诉我这个,告诉我那个,很多事都是他解释给我听的。
可是,如果他解释给我听的,并不是真相呢?
我不敢想了。我并不懂方术,事实上生意做了这么久,我连皮毛都不会。所以我也永远不能去考究秦一恒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就对他有了疑心。其实细想起来,他也没有什么破绽,但我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秦一恒的所作所为越来越神秘了。他对我还是有所隐瞒了。
可他也实在没有害我的必要啊。
我抽了好几根烟,觉得这地方是不用待了。那个老头儿肯定不会回来了。我回到之前的房间,拿了那两双慢跑鞋,就出了别墅区,打了个车回了家。
到家我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希望第二天睁开眼,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现实还要继续,第二天,我先去商场买丁部新手机,没抱幻想地给秦一恒打了电话,果然还是不通。
我开始试着总结很多我认为有疑点的地方。甭说,一细琢磨,还不少。于是我开始试着自己去探寻这些疑点。
无非也就是托关系。这几年我倒也积累了一些人脉,不过多半都是在酒桌上认识的。托这些人办事,倒有一点好处,钱给足了就行,不需要搭什么人情。
然后,我也试着用关系,叫人给我引荐几个玄学行内的人。毕竟多数的疑问都需要这种人给我参考。
事办得很顺利,不过得到的答案却让我非常意外。
首先,我从最好查的一个目标入手,就是万锦荣。万锦荣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身份背景跟秦一恒当初告诉我的一样。但唯独一点不同,这个万锦荣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说实话,得到这个答案,我有说不上来的难过。
其次,我也试着见了几个所谓的大师。可能是我有成见,因为我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除了秦一恒,别人都是招摇撞骗的,所以我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我不能透露我所经历的一切。

再之后好几天,我都没出家门。说我在等秦一恒也好,在静养也行,反正浑浑噩噩过了几天。
我却等来了一个快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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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17: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3.宏达集团的邀请
这个快件让我不得不出门,因为是宏达集团寄来的。
内容很简单,上面写明了邀请江先生和秦先生去参加一个招标会。招标会的内容并没有具体透露,我也无从去猜。
其实这个快件来得非常诡异,宏达集团居然知道我的地址,甚至连我姓什么秦二姓什么,都如此清楚。
但我不想去深究了,毕竟生意能做到那么大的集团,查我这种小角色实在是太容易了。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因为我想了一下,这个集团但凡有什么阴谋,我是躲也躲不掉的,还不如干脆去见识一下。
做好了决定,我准备动身,然而收拾行李的时候才想起来,那边是邀请两个人。我就这么过去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想了半天,我给许传祥打了个电话,许诺给他很高的佣金,叫他装一下秦一恒。
他起初不答应,不过我的价格实在很诱人,最后还是应了。说好在宏达集团那边会合,我就直接去了机场。
找许传祥来挺合适的,一是他对玄学还算略知皮毛,应用起来费劲,但跟人侃应该够了。二来我们也算认识,勉强知根知底,还能放心一些。
到了宏达集团所在的城市,许传祥已经开好房间等我了。我没着急去找他,先去商场置办了一身行头,又剪了个新发型。因为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宏达集团,用的是别的身份,我怕被人认出来,就完全换了一个风格,不细看应该不至于被识破。最后去见许传祥,我嘱咐好他不要乱说话,专心装酷就行。
第二天就是招标会开幕的日子。我很早就醒了,跟许传祥直接去了宏达集团的大楼。出了电梯,我还很紧张,所幸一直也没人认出我。
这次我们直接上的顶楼,进了一个会议室,等了一会儿,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也没自我介绍,直接就开了投影仪。
会议室不大,人来得还不少,已经坐满了,粗看一下得有十几个人。
我悄悄打量这些人,形形色色的,看着也说不上是干什么的。不过我猜测,没准都是些玄学行内的人,毕竟现在做这行的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主持会议的那人轻咳了一声,算是开场,然后就在投影仪上放了一幅照片。
这一幅照片一出,我差点就叫出来。
照片上是一栋宅子,这宅子对我而言太熟悉了,当初我跟秦一恒就是在这栋宅子的院子里,挖出了九子镇真龙的局。
这是六指的那个别墅!
我下意识埋了埋头,周围的人倒也没注意我,却很认真地在看投影仪。
宅子的照片并不太清晰,应该是从什么东西上扣下来的。不过倒很全,主持会议的人连换了几张,都是宅子各个方向的全景照。
等放完了照片,主持会议的人才开腔,他说话带着很明显的南方口音,听得不是很清楚。
先是说把在座的请来很冒昧,之后表示既然大家都在笼街有登记,所以他也就不绕弯子了。这栋宅子需要请人去看看,希望各位能亲自过去,事成之后,会有很大一笔佣金。
如果有兴趣,他们安排的车就在楼下等着。这边一结束,就即刻动身。如果没兴趣,也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出去后能保密。
说完,他给每个人桌前都放了一个信封。我拆开扫了一眼,里面是两千元钱,我直接给了许传祥。
看了看其他人,似乎都在考虑,不过谁也没交头接耳。
我心说这些人都是在笼街有登记的?之前秦一恒给我讲过,笼街上的确是有一批愿意用方术去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因为行当见不得光,所以都是通过笼街来找雇主。可是怎么把我也算进去了?
而且这人说那栋宅子有问题,不会就是九子镇真龙那事吧?他们不知道局已经被人破了?还是突然发现局被破了现在找人去补救?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也懒得猜了,我是铁定要去了。
许传祥似乎挺犹豫,估计他也没想到还真要去宅子,戳了我好几下。
我想叫他安生点,一扭头,却见他手在桌下拿着张纸条比画。我接过来一看,就有点发愣。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宅子里见!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签名或是盖戳,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我看许传祥的眼色,意思是这张纸条是在我的那个信封里发现的。
我赶忙把信封拿过来拆了,却发现只有人民币。
这下我更奇怪了,看了一眼那个主持会议的人,我并不认识。刚才他发信封的时候,也没见他特别看过我。
我心说这纸条是随机给的?否则许传祥的信封里怎么没有啊?
我盯着纸条看了半天,脑海里一直在筛选,想看看能不能辨认出这是谁的字。说实话,我的第一感觉这是秦一恒写给我的,可这并不是他的字体。最后,只能先把纸条装在兜里。
会议室里的人恐怕只有我做决定这么干脆,其他人考虑了很久,有好几个决定离开。我趁着这个工夫还劝了劝许传祥,告诉他那边不会有什么危险,又给他加了佣金。许传祥犹豫再三,最后才同意陪我一起去。
最后愿意留下来的,就剩下七八个人。主持会议的人把我们带到楼下,果然已经有一辆依维柯车在等了。上了车,我选了后排的座开始闭目养神。我不想跟其他人有什么交流,因为我现在很清楚,这些人虽然都懂行,但没一个是好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还
是离他们远点好。
许传祥倒是对这一切很好奇,一直想跟我打听。我有些想笑,这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不过我也没什么能给他解答的,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
车上有两个司机,轮班倒,一刻不停地开。本来我以为开会的时候那人没透露什么信息,在车上总会有人来解释,结果根本就没有。不过一路上待遇倒是很不错,吃的住的都是当地最好的。我在车上看着窗外,总觉得很讽刺,绕了一大圈我他妈又回到谜开始的地
方了,希望这次能找到个像样的答案。
行程到了第二天,我忽然发现不对劲。因为我们走的是高速,跟九子镇真龙宅子所在的城市并不是一个方向了。我起初以为是有什么原因需要绕路,结果车越开离那城市越远。等到第二天晚上,我们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已经是另一个省份了。
我很奇怪,但我没法跟任何人探讨。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我之前去过那宅子。只好先在宾馆安顿下来,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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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17: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也是五星级酒店,不过我睡得并不好。第二天一早,继续乘车,又开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停在了一栋宅子前面。
下了车打眼一看,我心里就是一惊。这宅子跟那栋宅子太像了,或者说这根本就他妈是一模一样的。
我四下望了望,连在山上的大体位置都差不多。
我心说这他妈什么情况?一个设计师设计的?走进院子,发现不仅宅子一样,就连院子里的雕塑装饰都是一样的。
踩在院子的土上,我心里就嘀咕,这底下不会也有九子局吧?
同行的人下了车,都开始掏出随身包里的东西忙活。我粗看了一下,有拿罗盘的,有用镜子的,看架势还有准备烧纸焚香的,反正什么样的都有。
就剩我跟许传祥干杵着,为了不被人识破,我只好跟许传祥也假模假式地用手去摸宅子的外墙。
大概都忙活了三四十分钟,我见其他人开始收拾了,就赶紧也凑回到人堆里。我是想听听这些人会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结果他们似乎都有所防备,谁也没多说话。有一些看着像在休息,一些站在宅子外面看山。
我见这样,也只能问许传祥有什么看法了,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问了他一句,他就神神秘秘地指了一下车的方向,问我,是不是有一个人没下车?
4.神秘的人
我刚才倒真没注意,我们这拨人算上司机正好十个,加上谁跟谁都不熟,少一个人根本注意不到。
我凑回车边,往车里看了一下。真有一个人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像是在打盹儿。
我心说难道这就是真正的高人?因为在我的概念里,这宅子的问题白天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这人想必就是在养精蓄锐等晚上呢。
所以等我们上车的时候,我就不自觉地注意起这个人来。这人长得倒没什么特别,就是肤色比较黑,很瘦。岁数看着倒并不大,应该跟我相仿。我试着递了根烟想跟他攀谈,结果他只是摆摆手,并不搭茬儿,显得真有点高深莫测。
因为宅子的事主要还是得晚上解决,所以我们这趟来了之后就没回去,一直在车上等到了天黑。吃过晚饭之后,一票人又都下了车,这次谁都没有在外面停留,一并都进了宅子里。
进了大厅,外面的司机就把门关上了,可能怕有什么污秽冲出去。
我有意跟在那个人后头,一是的确对他很好奇,二来也觉得他真正有点本事,跟着他还能安全一些。
宅子的内部情况,跟我之前所见的那栋也是一样的。只是这栋的门口没有钟馗像,真正是空无一物。不过有八个人在里面,倒也不觉得疹人。户型、结构都没有任何区别,让我更加怀疑这两栋宅子根本就是用同一张图纸建造的。
那个人也是四下看了看,什么举动都没有,直接就往楼上走。我叫许传祥在楼下守着,留意其他人会不会发现什么,就也装作勘察跟着上了楼。
其他人都在楼下,我俩又谁都没打光,所以楼上要比楼下黑很多。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能见度也很差。
我模模糊糊看见那个人直接进了一间屋,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坦白说,我很讨厌在黑暗里穿行,但那个人不用照明,为了表明我也很专业,还是忍住没打亮手机。
我跟着进了屋,印象中这应该是一个卧室。那个人这时正猫着腰,亮着打火机,不知道在地上查看什么。我故意弄出点响动,他也没回头,反而向后伸出手,用手势召唤我过去。
我自然不想错过能套话的机会,刚准备凑过去,突然又顿住了。
因为这时那个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直起身的姿势我看着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想了一下我就打了个冷战,之前在万锦荣家床下,看那个假冒的刘瘸子从地上捡东西,似乎也是用的一样的姿势!
我忽然很后悔跟这个人上来,迟疑了足有三十秒,才安慰自己一定是我的错觉。毕竟人类的构造都差不多,站起身的姿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事实上当初的印象即便再深刻,也不可能记住这么细节的东西。我之所以觉得像,还是一种主观感觉。所以我还是走过去,盘算着该怎么打听。谁知刚到了那个人身边,都没等我反应。他一把就勒住了我的脖子!他这突然袭击弄得我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喉咙被卡住了发不出声来,本能地用肘反击,他却明显有防备,好几下都没打正!
我心说完了,老子见鬼那么多回,最后居然死在活人手里了。
他胳膊越勒越紧,我已经有些要窒息了。用这种方式杀一个人,恐怕也就两三分钟的事。然而就在我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他却停下了,在我耳边压着嗓子逼问我,是不是叫江烁?
我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先他妈活命再说。赶紧“嗯”了一声,无奈他虽然松了一些,我发声还是很困难,只能不停地点头。
他继续逼问道: “把我的纸条给我!!!你拿错了!!!”
我赶忙把兜里的纸条掏了出来,他一把抢过去才把我放开。我立刻退后好几步,到了门边,才敢猛吸气。
我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刚才纯是他突然袭击,但凡保持这样的距离我们两个估计还可以有一拼。二来是那纸条上就写了几个字,我恐怕他发现再丧心病狂地勒死我,那我可就亏大了。
谁知他用火机照着看了眼纸条,居然也从兜里掏了一张纸条出来丢给我。
我捡起来一看,上面也有字,写的是:江烁,残忍一点。
我被纸条的内容彻底弄蒙了,但这字体我再熟悉不过,是秦一恒的。
我完全搞不懂,要我残忍一点是什么意思。况且,他要是想嘱咐我什么,就算不能当面说,打电话发短信都可以,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我问那个人,这张纸条也是在信封里的?
对方“呵”了一声,说他们一定是故意把信封发错的,这真他妈是个损招。说完问我:“合着你不知道来这里是干吗的?”我被问得有些慌,生怕被他知道我不懂行露馅,就
装作很有底气地回答他,来看宅的。
结果他冷笑了一声,说原来你真不知道。他的话搞得我很纠结,听意思他是知道点什么的。可我担心再打听,就暴露了自己不是行内人,眼下这是很危险的做法。
而且我还怀疑,他所知道的事,说不定就是跟九子局有关。那没准还不见得有我了解得多呢。所以我还是忍住,没继续往下问。
说话的工夫,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上了楼,依旧是各显神通似的折腾。
不过这些人也都没用明光,撑死了点上根蜡烛。整个二楼摇摇晃晃的都是人影,看着特别诡异。
许传祥也跟了上来,跟我交流了一下,说楼下的人都有点奇怪。一是谁都不说话,二是相互之间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我倒是觉得正常,这是趟赚钱的买卖,虽然都在一个宅子里,但毕竟是竞争对手,不接触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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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07:44: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我就叫着许传祥一起,还是在屋里表演装神弄鬼,继续偷偷观察别人。
有了帮手在身边,我对那个人也就不那么提防了。
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是很牛逼地看着我们,我就问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作准备啊?
他又冷笑了一声,走过来,说:“因为我有信心能活着出去。”说着凑到我耳朵边,告诉我,“这栋宅子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所有人里,恐怕就你和你的跟班不知道吧?”
我听了一愣,反问他的话什么意思。他神神秘秘地说,这些人里,有一个得死在宅子里。现在是没到时候,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出去。
【我停下来喝了口水,肚子有些空了,又吃了根火腿肠。那个听众也是面带疲倦,但他只是点了根烟,借这个工夫问我: “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宅子里到底有几个人?我的同事守住了所有能发现的出口,可是出去的人数似乎不太对。”
我心中一凉,他问到了事情的关键。事实上我也有所察觉,但当时我的任务就是讲故事,任何怪事我都不能过问。我说: “你们记下的是几个人?”
他狠吸了一口烟,道: “算上你八个。”
我有些蒙,我以为他们会记多出来,没想到会少了人。下意识地就问他: “少了谁?”
他摇摇头: “这也是我们在想的问题。我们对比了照片,可是照片上的人跟去那个房子里的人对不上。”
他可能觉得自己透露得有些多,连忙住了嘴。我没追问,昨晚让他等,姑且我也等他到天亮吧。我继续讲道:】
5.江烁,残忍一点
我手心里出了不少汗,刚才他走过来我还以为又是要突然袭击我,肌肉一直绷着。等他出去,我才开始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这宅子没问题?那把我们都叫来又是什么意思?
许传祥听见了我们的话,也在旁边问我,我没理他,追出去叫住那个人,问他,宅子没问题为什么会死人?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也是一时心急,声音很大。宅子里其他人恐怕都听见了。我见这样也甭藏着掖着了,干脆直接又问: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那人本来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听见我的话又折了回来。一把拽住我的衣服,直接把我拽到了楼下。骂了句娘,低声说: “你他妈是真不想活了?他们想让
这栋宅子变成凶宅!这些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都他妈在悄悄地选找谁下手呢!你居然主动站出来了!”
我心说完了,合着我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按说杀一个活人,用方术还不如暴力来得直接。于是我问: “这些人怎么个下手法?”
那人很不屑地说了俩字: “压死。”
说实话,听说是压死我差点笑出来。我脑袋里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幅奇妙的画面,屋里的其他人都跟烙饼似的叠在一起,把我压在最底下。
这他妈也不是动画片,怎么可能?
不过这人很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得不跟着严肃。于是我问能不能讲细些,我听不懂。
他看了一眼楼梯,说:“现在宅子里的人,每个人背上都压着一个。一会儿到了时辰,这些东西都会跑到一个人的背上。”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背上什么都没有。不过他这么说我也能猜出来了,所谓压着的东西,一定是肉眼看不到的。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背,凉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冷汗的缘故。
我有点害怕了,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人现在的表现,似乎有解决的法子。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还是宁可信其有稳妥一点,于是我继续问:“你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否则你背上的那一个怎么办?”
他笑得幸灾乐祸,告诉我宅子里有八个人,也同样有八个东西,不过他背上没有,说着他冲我一指,你背上有两个!
要不是许传祥还在楼上,我恐怕都有揍他的心了。我个人的安危也就罢了,但许传祥毕竟是我拉来的。
如果把许传祥害死了,我就太不是人了。所以我还是很客气,问他能不能给我一些指点。怕他不同意,我又许诺这事完了之后,我还会有重谢。
那人表情没什么变化,说: “你朋友不已经指点过你了吗?”
秦一恒那张纸条,要我残忍一点,是先下手为强吗?他倒是很了解我,即便经过社会这么多年历练,我这人心还是挺软的。可就算我下得了手害人,现在
也不知道从何做起啊。我想接着问那人,没等开口,就听见楼上许传祥突然一声大喊:江老板快上来!跟你一起下去的那个不是人!他想找替身!他想找替身!
我脑袋立刻嗡了一声,本能后撤了一大步。妈的这是个污秽!?
这时一楼就我们两个,又空空旷旷、黑黑漆漆的,本来就让人不安。联想到刚才这人的话,的确不太正
常啊。
我一连后退好几步,后背顶到楼梯扶手了才停下来,转过身就想往楼上跑。
那人也没追,只在后面说了一句话:你上去吧,看看到底是谁在找替身。
他的话让我停下了,在楼梯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经历了那么多宅子,我觉得我最大的长进并不是胆子大了,而是在同样慌乱的情况下,头脑越来越冷静了。
时间很短,可我迅速想了一下,这人说话虽然诡异,可刚才也跟我实打实地有身体接触,并不像是个污秽。
况且我听了一下楼上,从刚才许传祥喊过那声之后,就再无别的动静了。这不得不让人起疑。
那人见我停下,就又追了一句说,知道你朋友为什么要你残忍了吧?如果你不残忍,别人就会对你残忍。
我更犹豫了,盘算了一下,如果这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宅子里最好对付的就是我了。
倘若许传祥真的为了自保算计我,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的关系虽然不是雇佣,但也仅仅建立在金钱之上。
楼上竟然异常安静,我猜测许传祥很有可能已经被其他人控制住了。
于是我只好走回来,不过还是跟那人保持了两步距离。那人倒也不介意,从在怀里摸了摸,掏出来个物件,放在嘴边吹了两口气。
这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什么,反正东西不大。我一开始猜应该是鼻烟壶一类的,不过他吹完气之后,猫下腰把那个物件打开,像是从里面放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
我很好奇,忍不住走近了一步去看,还是看不真切。干脆也没征求他同意,直接打开手机去照。
这一照才发现,地上的是一只活物,应该是蚂蚱或是蝈蝈一类的昆虫。不过要比同类大不少,在地上东爬西爬,一会儿就呆住不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光照后的本能反应。
那人也蹲下来,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能上去。什么时候见这只虫子往楼上跑了,我们才能动弹。”
这会儿他的语气,听着不那么让人厌恶了。我点点头,问他: “这是干什么?”
他比画了一个嘘的手势,警告我不要向那虫子吹气,说这东西跟我讲了,也听不懂。不过如果我信他,就听他的,不然随便去楼上送死,他也不拦着。
我很担心许传祥,但这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虽然有点于心不忍,还是咬咬牙说行。
宅子里安静得像是就我们两个人,他说话声音刻意很轻,我也就不敢大声。我们就盯着那虫子嘀嘀咕咕。
我问: “是不是要在宅子里见什么人?那纸条为什么会送错?”
他又恢复了很欠打的表情,说: “你是傻逼吗?不是告诉你他们是故意送错的吗?就是想让我知道你也在这些人里,好他妈让老子干掉你!要不是我见到了那个人,你他妈早就死了!”
5.知道内情的人
他这话说得我又往后撤了一步,心说妈的这人哪儿像懂方术的啊?说是混道上的我都信。想了一下,进宅子以来,也没见他见什么人啊?
我没敢继续问,眼下不管真的假的还得指望他。
耗时间让人很想抽烟,可我担心烟会熏到那虫子,也只好一直忍着。就这么等了足有十分钟,那虫子忽然开始动了起来,一蹦蹦老远,我一不留神它都已经到楼梯口了。
那人见状拉了我一把,追了过去。
我在他身后上的楼,刚一到楼上,用光一扫,惊得我差点没又从楼梯上滚下去。
只见二楼楼梯口的地板上,扔得到处都是衣服裤子,却没见到人。也不知道刚才上面发生了什么,也没听见有动静,这群人静悄悄地把自己都扒光了?
那人没停留,跟着虫子继续往里面奔。
里面的房间虽然我没去过,但按以前那个宅子的印象,应该是卧室,而且是主卧。
我跑进去,用光一扫,晃得我眼睛都有些模糊。定睛一看,这房间除了门之外的三面墙,都挂着跟整面墙一样大的镜子。
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还以为是谁也冲了过来,吓了我一跳,忍不住“啊”了一声。谁料,紧接着前面那人突然回身一脚,踹得我一个踉跄,直接摔到了门外头,搞得我又“啊”了一声。
这下我真急了,妈的都忍他一晚上了!站起来就打算跟他拼命。
谁知他在里面冲我喊: “别他妈朝镜子看,要是看见自己背上的东西就完了!!!”
他这一吼,我还真没敢动弹。虽然我人在门外,但还是能看见屋里的镜子,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心都凉了。
虽然这时手机已经被打掉了,可朦胧之中我还是恍惚看见自己的肩膀后头,似乎有一个脑袋。
我即便再常见到污秽也忍不住了,人跌跌撞撞跑了两步,本能地就用拳头朝自己身后打。
然而我却什么都没碰到!
那人这时候也从里面跑出来,迎面又给了我一拳,说: “我不是告诉你别照镜子了吗?!”边说又补了一拳。
我本来就有点晕头转向,这两拳打得我鼻血都出来了,眼睛猛掉眼泪,想还击根本看不清他人。
他打了两拳之后也没再继续,直接又从楼上追了下去。跑得非常快,等我反应过来想还手的时候,他都已经跑到一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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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07:44: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辈子除了我爸,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打我。我不管不顾追了下去,连楼梯都没工夫看了。
一直追到院子里头,那人背对着我站在院子中央。但是我怔住了,并没有扑上去。
因为我见到了让我更匪夷所思的事情,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赤身裸体的人。不用说,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昏了,都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彻底震惊了,他们怎么跑楼下来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点了根烟,反正既然已经决定拼命,搞不搞突然袭击对我没什么区别,只要盯住了那人就成。
我开始用目光搜寻许传祥,无奈有些人是面朝下的,没找到他。
想了一下,我猜这些人应该是从窗户跳下来的。否则我跟那人一直守着楼梯,不可能没见到。
不过依然奇怪的是,就算跳下来,也应该能听见动静。这些人怎么悄无声息就落地了?
正琢磨着,那人用脚踢了几个躺在地上的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大笑了起来。笑声跟老式香港电影里的那种反派差不多,反正我他妈从来没见哪个正常人这么笑过。
他转过身冲我喊: “这下他妈的有意思了,本来应该死一个,这回死多了,看他们怎么他妈的收场!”
我听他的意思,这些人都已经挂了。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这回事情可真是大条了,恐怕回头查起来我跟那人都脱不了干系。一起进来的,凭什么就我没两个没事?
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人边上,翻动了一下,果然一点反应没有。
手机已经摔掉了,所幸这是郊区,当晚的月亮很亮,能见度还不错。我借着月光查看,这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这别墅虽然举架是高那么一些,可要是从二楼跳下来摔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数了数,尸体是五个。按照人数来说,少了一个。
我心说还有一个是受了伤了,被司机接车里去了?然而用目光搜索了一下,停车的位置居然已经空了。
那人见我点人数,呸了一声,说: “你不用找了,一会儿你的那个跟班就会来找你的。”说着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龙生九子?”
我本来没想理他,,听到九子才不得不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跟我猜的一样,果然是知道九子局的,但我还是没说话。
那人继续说: “这个宅子,根本是个实验场。丢九个人进来,害死一个,然后那些人好根据这个,想办法去布一个局。”
我忍不住打断,我怀疑他根本不清楚内情,只是用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在卖弄。我问他: “十以内的加减法你都搞不明白?进来的是八个人好吗?”
他“呵”了一声,指着我说: “你算两个人!”
我一愣,联想到之前他说我背上有两个东西,就追问他什么意思。他摆出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不肯开口了。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套一套他的话,于是说: “你指的局是不是九子镇真龙?”
我的话还真起了作用,他居然蹲了下来,很轻蔑地跟我说: “现在真龙都找不着了,还镇个屁!他们是想用局寻真龙!”
这下我明白过来了,看样子是当初我跟秦一恒把那个局破了之后,被镇的东西跑掉了,所以现在这些人在玩了命地找?
难怪这套宅子会跟那套一模一样,合着这地方真是个训练基地?从这儿练好了,找到办法了,再去那个宅子用?
我回头看了一眼别墅,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现在的局面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收场,报警的话,即使我没有嫌疑,也会耽误事情。可是就这么走的话,日后早晚还是会查到我的。
已经冷静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打消了跟这个人拼命的念头,盘算着还是先找到许传祥为好。
于是我问,跟我一起来的人哪儿去了?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我?
他“哼”了一声,问我: “知不知道上面的那些镜子是干什么的?那可不是普通的镜子。”
说到镜子,我其实还算是有些了解,早前跟秦一恒办事的时候,偶尔也会用到。无非是辟邪冲煞,现在很多人家的窗户或是大门外头还都有挂镜子的习俗。
谁知他听了又笑,说你能活到现在,命真是挺大的。他抬手一指,说: “镜子辟邪不假,但那个屋可是有对冲的镜子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你看清楚背后的东西是什么。这本来就是深更半夜,阴盛阳衰,照镜子是很容易招邪的事。这些人肯定是在那个屋里发现了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现在已经出来了,否则,我的蝈蝈不可能带着我去到那个屋里。你那个跟班,恐怕现在就跟那东西在一起呢!”
我忽然很纳闷,这里这些人按说都是懂方术的吧,背上有东西自己不知道吗?况且,之前连打斗声都没听着,即便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污秽,他们总应该反抗吧?最后怎么会把衣服脱光了死在院子里?
我问他: “我背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凭什么我背上就有两个啊?”
他沉默了半晌,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去过渡船了?”
7.许传祥
我盯着这个人,他也蹲着,月光照不到他的脸。现在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
我心说他怎么知道这么多?那时在洗浴中心里,秦一恒的确说过一句,整个宅子是一个渡船。然后就没后话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必须要考虑好怎么回答他。一来我不希望被他窥探到太多我的信息,二来我还想继续套话。
他倒也没催我,只是拿出之前装蝈蝈的物件不停地看。
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承认我去过渡船,兴许他还能告诉我点渡船的名堂。谁知我刚开口,那人就冲我比画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我身后。
我扭过头去,就见许传祥赤身裸体地站在别墅门口,一动不动。
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一些,毕竟他还活着,我就叫了他一声。
谁知一张嘴,那人一步跨过来拍了一下我脑袋:“你他妈瞎?看他影子!”
这人三番五次跟我动手动脚,我又开始拱火。然而看了眼许传祥的影子,这火立刻就灭了。
只见许传祥的影子,拉长在他身后别墅的外墙上,正不停地扭来扭去。可是许传祥根本就没动!这时候也没工夫计较前仇旧恨了。我问他: “那影子就是你说的了不得的东西?”
他吐了口唾沫:“废他妈话!何止东西,其他人的魂也在他一个人身上呢!”
他恐怕也有些慌乱,语气不那么嚣张了,紧张兮兮地盯着许传祥。
我心里一直回想着秦一恒的纸条,心说终归还是来了,我他妈也不懂驱邪的法子,难道真要杀人?
我问那人: “是不是必须干掉他?跑不行吗?”
他把我往前推了推,说: “干掉?干掉了他污秽跑出来大家都玩完。他身上还有别人招来的污秽呢!妈的,你智商太低,参加这次行动的人都必须往自己身上招一个污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别人背上都有东西了,又看了眼许传样,他还是没动作。我问:“他怎么不动啊?”
那人把蝈蝈放了出来,说:“白瞎了老子的蝈蝈了。一会儿你的跟班追蝈蝈的时候,你就绕到他身后,用这个勒住他的脖子。记住,别失手。失手你就等死吧!”
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根麻绳。感觉有点像之前秦一恒用过的阴扣,不过这种情形下我也没工夫仔细分辨。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发抖了。许传祥要比我高一些,我如果腿软估计都勒不到他的脖子。
那人放的蝈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直接朝许传祥的方向蹦了过去。即便有月光,蝈蝈蹦远了也很不好找,我只能瞪大眼睛盯着。
许传祥似乎发现了蝈蝈,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朝前迈了一步。我紧张得都要窒息了,不过许传祥的动作并不灵敏,我还有了点信心。
接着,许传祥果然一步一步朝蝈蝈的方向走过去,他走路的姿势倒没什么异常,跟普通人无异,只是手一直在身上挠来挠去的,似乎很痒。
我弓起身子,准备等他走到大概位置时一下冲过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许传祥眼看着就到蝈蝈边上的时候。那蝈蝈忽然一下又他妈蹦了回来。
而且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跳两下蹦到了我背上!
这种感觉就他妈像被红外准星瞄上一样。我想动,却恐怕被许传祥发现,可是不动的话,我他妈也是等死了!
我连问了两声那人怎么办,他居然警告我挺住,让我把阴扣给他,他负责勒!合着弄到最后我他妈成了诱饵!
我的姿势很累人,试着用嘴向自己背上吹气,想看看能不能把蝈蝈惊到别处去,然而只是徒劳。
抬起眼,眼见着许传祥转了转方向,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终于能理解那些被放到虎笼里的活兔子或是活鸡的感受了。
我心里挣扎,其实看许传祥步行的速度,我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我担心的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还能不能把许传祥救回来。
我虽然对他没什么了解,但他这个岁数肯定也是拖家带口的。之前说放弃也就放弃了,现在机会在眼前,倒是真动了恻隐之心。
在我琢磨的工夫,许传祥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瞄了一下那个人,他已经绕到了许传祥的背后,可是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心急如焚啊,想催他快点,可已经不敢出声了。
这时我已经能看见许传祥的脸了,也说不上来他这算什么表情。反正最直观的感觉,这张脸不像活人的。
过了十几秒,那人终于有了行动,悄悄摸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见着之前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居然也站了起来。用同样的姿势,也朝这边挪!
这下我憋不住了,那人要是被暗算了,我这也就没跑了。我赶紧大喊了一声提醒他: “你身后有人!”
这一喊,可能也惊到了背上的蝈蝈,蝈蝈跟着一跳,落到了别处。
可是许传祥并没有调整方向,还是坚定不移地朝我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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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07:44:5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听见我喊,却没回头。反而停了下来,等到后面那个人赶上他,他就做了一个手势。
我心说完了,妈的这是个圈套。
我也想,甭指望他了,只能自救了。这时候许传祥已经走到我眼前,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我了。我直接站起身给了他一脚,借着力就往外跑。
可是许传祥的体格比我预想得壮实很多,我这一脚踹过去,他居然没太大反应,只是踉跄了一下,就扑了过来。
我是真后悔没有学个一招半式,本能地想着电影里的招式,想用膝盖趁势顶住他。可慌乱中我腿抬得不够高,反而弄得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妈的,我钱还没花完呢!
许传祥倒是没像那些僵尸片里演的那样掐我的脖子,反而用手用力去挠我的肩膀。他并没有长指甲,可光用指头也抠得我生疼。
我用肘去顶他的脑袋,嘴上也没闲着骂那个人:“你他妈忽悠我!”
这种搏斗在很多电影里都演过,通常都是最后主角跟反派子弹打光了,就开始这么打。
可只有当你真正经历过,才会懂那种随时会被人弄死的紧迫感。
跟许传祥比起来,我身高体重都吃亏,打起来也就甭想占优势了。我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还只能勉强维持现状。
僵持了几十秒,我才听那人喊了一声: “我靠!你千万别让他弄出血!他想上你身!”
本来我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紧张听成了他想上我,手立刻软了一下。
背上已经非常疼了,肯定已经破了。
8.秦一恒的变故
在这千钧一发的工夫,许传祥不知道被谁猛踢了一脚。人虽然没动,但力量明显小了一些。
我趁势推了他一下,从他身底下钻了出来。
扭头一看,就是之前看见的那个也赤身裸体的人,正在猛踢许传祥。
我心说好嘛,裸体搏斗。爬起身也没去帮忙,看准了另一个人,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我是真怒了,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忽悠我,我他妈要你的命!
那人见我来,也没躲。我照他脸就是一拳,不过没打出多大力气,主要是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他挨了一拳之后,还是没还击,反而骂了我一句:“秦一恒都他妈快死了,你还有工夫跟我较劲呢?”
我愣了一下,回头一瞅,刚才没工夫分辨,这会儿才看见那个赤身裸体的人,竟然是秦一恒!
虽然我没看见他的脸,但从身形上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我有些蒙,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之前在车上虽然没跟其他人接触,但他我总不会认不出来吧?我心说是易容术?
我也没工夫细想,赶紧冲过去帮忙。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干瞅着。
说是帮忙,其实秦一恒也没吃亏。这会儿只是在不停地努力用麻绳去勒许传祥的脖子。
我见状,还是老样子上去就用身体的重量压。
这一压,硌得我差点没吐出血来。妈的,许传祥背后不知道被谁插了把刀,已经全部没到他身体里,就剩个黑刀柄在外头。
我大吃一惊,合着他已经死了?这一刀是谁捅的?秦一恒吗?
没时间琢磨,我调整了一下位置,还是玩命地压了下去。
虽然之前也知道许传祥被上了身了,可现在确定他死了,压上去的心理压力还是不一样的。我尽量不去想这事,安慰自己这就只是场摔跤。
折腾了好一会儿,许传祥突然不动了。我知道秦一恒已经成功了。
我坐起身,浑身上下都被汗打透了。
我看了看秦一恒,又看了看那个人,半晌没说出话来。事实上不是我没力气,我是真的不想张嘴了。
这有点像你千方百计踮脚躲着水走,然后一不小心整个脚都踩进水坑的感觉,你也就不用着急抬脚了。
秦一恒恐怕也是累得够戗,缓了好半天,才叫那人来替他。嘱咐了几句让那人用阴扣把这些人都处理一下。然后站起身叫我跟他走,又把我带回了宅子里。
我看着秦一恒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的缘故,感觉非常陌生。
又回到宅子的大厅里,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没接,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叫我转过身,查看了一下我后背。
刚才注意力没在这儿,这会儿感觉后背非常疼,也不知道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转回身,我俩谁都没出声。我脑袋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又一时半会儿没捋好顺序。秦一恒趁这个工夫,去楼上穿了身衣服。
等他下来,我才终于开口问他: “你受伤了吗?”
秦一恒有点意外,摇摇头说: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说,我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问也问不过来。不如你原原本本一点一点讲,来得痛快。
我着重说了“原原本本”四个字,因为我希望他这次不再对我有任何隐瞒。说完这话我直接坐到了地上,等他开口。
秦一恒酝酿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说: “我并没有刻意骗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中间有很多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没讲清楚。”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外面的那个人通知他的,那个人叫白开。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也来了。
我听了很不爽,他这谎话编得都没过脑子,连自己给我写纸条的事都忽略了。于是我反问他: “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他妈给我写了纸条,你不知道我会来?”
秦一恒听得一愣:“我给你写纸条了?写的什么?”
他这么装傻充愣,我想真的没必要再谈了。说实话,我有点难受,出生入死这么久,到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来。
我站起身,冲他比画了一个大拇指,就往外走。
秦一恒这才恍然大悟“啊”了一声,说他明白了。要我坐下,听他继续讲。
我没坐回去,也没再往外走。寻思着,但凡他再编一句,我就真当没这个朋友了。
秦一恒缓了缓,道: “白开是我后来认识的,他的家里也被人送去了一个衣柜。我们是在查衣柜的时候,无意联系上的。”
后来因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监视,所以他就跟白开商量好,他带着我在明,白开在暗。这样一来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查起来也方便。
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告诉我有白开这个人存在的原因。
听秦一恒这么说,我又想起了白开的姿势很像假刘瘸子的那件事。可听他话里,他们应该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
我就问了一嘴,秦一恒听了, “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外没做回答,像是不方便说。
我只好接着问: “你所说的变故是什么?”
秦一恒叹了口气: “我用了阴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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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8 08: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9.衣柜的来历
起初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因为光我亲眼见的,他就用了两次阴扣了。他解释了我才明白,他所谓的用了阴扣,是给自己用的。
早前他告诉过我,阴扣是能将人的魂魄轻松拽出来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是不是也跟上吊类似,但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那结果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可能很多人都听过灵魂出窍的传闻,我以前也很好奇,加上经常接触这些,所以有次让秦一恒讲过。
他说个体能主动控制自身灵魂出窍的并不多见,而且,也很容易出危险。因为保不齐会遇见什么,但凡运气不好被什么冲到,或是干脆撞见阴差被带走,都是有可能的。最后魂魄无法回身,这人就变成了所谓的植物人。所以基本能看见的,都是很多人参与在旁保驾护航和辅助的,剩下的就是一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的目的有很多,说起来也是千奇百怪。传说中有些书生赶考,为了作弊,甚至都不惜用这招铤而走险。据说,很多巫医在看病的时候,是不触碰患者的肉体的,而是让其灵魂出窍之后,从魂魄上下手治病,据说能根治很多疑难杂症。
更离谱的传说还有,三国时期那个有头疼病的曹操,也用过这一招治头疼。只不过他的头疼并没有得到根治,据说是因为他有覆天下的野心,所以找了得道高人在他身上种了一只金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夺天下之权。同时,据说这也是说人脑袋进水的典故。
这些当然只是传闻,谁也不能证实真假,只能当故事听了一笑。
但那些无意识的灵魂出窍,真的时有发生。很多动过危及生命大手术的人都有过相似的经历,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看见自己的肉身。秦一恒当时说,这就是因为人在那个时候阳气极其微弱,魂不附体,但凡肉体把最后一口气弄出来,这人就算彻底没命了。而这口气就是阳气的根,不见得是从鼻子里呼出,有可能是一个屁,甚至也可能是一个嗝。总之因人而异。
除此之外,平日生活中很多人也曾经有过此经历,就是在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当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而惊醒。秦一恒说,这也是魂游的一种表现,不过因为常人阳气不衰,所以魂魄不能走远,被阳气拽回来,就会产生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回忆起很多,这些事还是我刚入行的时候他给我讲的。时间一晃到了现在这般地步,我不免有些感慨。
我点了根烟,问他: “你灵魂出窍了?”
秦一恒道: “嗯,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只有魂魄才能看见的东西。”
我心里一紧,接触这行以来,我也时不时会猜想,那些污秽眼中的世界究竟跟我们所见有何不同。我连忙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了那些衣柜的来历。”秦一恒抬起头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把自己关在衣柜里才出窍的,否则很容易无法回身。”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了,追问他: “那些衣柜是什么来历?”
秦一恒看着我的眼睛,只吐了两个字: “渡船。”
我手里的烟已经烧完了,又点起一根。起先我想的是,那些衣柜是从那个洗浴中心里找出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
“是哪个渡船?”我声音有些发紧,因为我猜到了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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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8 08: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真的渡船。”秦一恒语气沉了下来,继续道,“我接下来给你讲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答案。”
他管我要了根烟,看他抽烟的样子,似乎熟悉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我坐了回来,点了下头,秦一恒开始讲:“节省时间,我直接给你讲关键的部分。那个衣柜很隔光,关起门之后,是漆黑一片。我用了阴扣之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以为我失败了,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试图灵魂出窍。但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衣柜开始缓缓地摇动了起来。
“摇动的频率很轻,像是在摇篮里。我很奇怪,担心会出问题,就想推开门去看。但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动不了了。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状况,只是我没想通是什么状况。
“衣柜一直在缓缓地摇,这种感觉并不好。我细心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一艘船上。然而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探寻不到任何信息,只能努力去感觉,我猜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没办法计算过了多久,衣柜的摇动开始大了一些,而且还能感受到一些另外的震动了。我怀疑是人的脚步,但我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只能继续强迫自己镇定。
“衣柜外的脚步始终没停过,而且越来越急促。我想如果我可以听见声音,外面一定是很嘈杂的。我试着喊了几声,根本发不出声音。
“之后我开始怀疑,我究竟在哪儿,现在又是一种什么状态。可是大脑竟然渐渐不清醒了,昏昏沉沉的,让我没办法思考。
“最后我只能感觉到衣柜越来越晃,外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我的意识跟着也越来越模糊。”
秦一恒又管我要了根烟,似乎回忆这些事让他很不舒服。
事实上我也很紧张,比自己亲身经历都要提心吊胆。我问: “之后呢?你从哪儿醒来的?”我以为这会是事情的关键。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 “我还是在衣柜里醒来的,你听我讲完。”秦一恒的表情十分疲惫,半躺了下来,继续说:“在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事情可能会糟。但我不想毫无意义地死掉,我试图留下点痕迹,记录下我所感受到的一切。我努力想‘我要挣扎’,因为这只能停留在‘想’上面。我是控制不到自己四肢的。”
“你成功了吗?”我忍不住插嘴问他。
秦一恒摇摇头: “但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我当时的状态并不是感觉不到,否则理应是感觉不到脚步震动的。”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 “我应该是被浇筑在了里面。’
我傻眼了,这不是形容词,我真的忘记了眨眼睛。我追问秦一恒: “你是说衣柜是一个倒模工具,把液体倒进去,定型成固体用的?”
秦一恒点头,道: “是的,但我没法分辨是什么液体,也许是冰,也许是金属。我真的不清楚。”
“然后呢?”我继续追问。
“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我也很奇怪。但我除了不停地让自己努力清醒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可能是我幸运,也可能是我不幸运,就在我已经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猛然感觉到衣柜倒了。同时我也开始意识到,外面的情况似乎不是寻常的走动,而是在打斗。”秦
一恒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而后衣柜还是继续摇晃,不过频率却变了。我当时没有细想这一点,后来我才反省出来,衣柜应该是被抬了起来。”
“有人去渡船上抢衣柜!?”我蒙了,又追问了一句,“在阴间?”
我是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就算他告诉我衣柜是从金字塔里找出来的,都比这个可信度高。
秦一恒的表情也是难以置信,缓缓地说:“我不能确定。但变故——就是在那一刻开始的。”
“衣柜再次摇晃的时候,我还是失去了意识。等到我苏醒过来,已经是将近48小时之后的事了。我当时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挤在衣柜一角,胳膊和腿都是麻的,缓了很久才有知觉。衣柜门是打开的,屋里很亮。我用了很长时间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我查看了衣柜的每个角落,找不到任何新鲜的痕迹。但——”秦一恒起身坐正了,才说, “我发现阴扣上少了一个血点。可能有什么东西跟我一并顺着阴扣回来了,我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这个东西的记忆。”
1 0.回去
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甭猜了,这就是秦一恒所说的变故了。
可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这怎么听着跟科幻电影似的?我问:“这跟白开有什么关系吗?你讲的好像是在绕弯子啊?”
没等他说话,白开先进7屋,大摇大摆地把阴扣还给秦一恒,说“外面的人都搞定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不过谁是谁我没弄明白,反正都活了。”
我这才猛然想到,妈的许传祥死了!赶忙问他们两个:谁弄死的许传祥?
谁料他们两个谁也不搭话,我心说妈的不是准备嫁祸给我吧?刚想骂娘。那个叫白开的答了一句: “我发现你是真缺心眼,你的跟班是自杀的都看不出来?知道什么叫魂魄抢肉体吗?争来争去结果就是谁都别想占!”
我没回嘴。我有些悲痛,但更多的是自责,许传祥的死,我怎么着都算是间接凶手。千里迢迢随我而来,我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解决这件事。我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我又该如何面对。即使我给他家里一笔钱,可什么能有生命重要呢?
宅子里三个人都没说话,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总之我是在很虔诚地默哀。
抬起头,我才忽然想到,叫白开的那个人之前告诉我背上有两个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我问白开: “我背上的东西怎么解决啊?”
谁料秦一恒却抢答,道: “是我的错。你背上的东西是我让许传祥弄的,对不起。”
我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我道歉,还挺很意外。心想也许是许传祥的死让他也很伤感吧,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于是我“嗯”了一声,算是接受道歉了。
没想秦一恒又说:“是我太自私了,我太想保全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秦一恒这回没再吱声,只是要白开帮忙把我后背的东西解决一下。白开这人下手非常狠,让我把上衣脱了之后,掰着我肩膀使劲来了几下。之后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帖膏药似的东西,用打火机烧过之后,贴在了我两个肩胛骨缝上。感觉黏黏的,倒也不疼,等又过了一会儿,白开把那东西撕下来,这回倒痛死我了,不知道是不是带下去不少汗毛。
白开又鼓捣一会儿,回头来了句: “你张大嘴。”没等我反应,他手上已经下力气使劲拍了我后背一下,我下意识“啊”了一声,妈的,我越看越觉得他这算公报私仇。
秦一恒在旁边也没闲着,告诉我不用太担心。我背上的东西在行话里叫枕头,就是一类很喜欢骑在大人肩膀上的小鬼。很多人身上都有,它在人身上也不会多作停留,毕竟一个人所行的路程是有限的,这小鬼看腻了风景,自然就会找下一个人。之所以叫枕头,是因为被这种污秽上了身的,没别的大病,就是会经常落枕。
说着秦一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说:“咱现在可以走了,剩下的事,回去的路上再告诉你。”
我其实早就想走了,环视了一下这个宅子,真是觉得心力交瘁。跟在他们两个后头出门,外面那些人还都直愣愣地躺在地上。我数了数人数,这回不多不少的,看来秦一恒不是跟我们一起混进来的。难怪我一路上都察觉不到。
经过许传祥尸体的时候我鞠了几个躬,白开还嘲笑我说: “像你的跟班这么死的人,死后是记不住自己是谁的,你拜他尸体也没有用。”
我没理会他,有没有用跟心诚不诚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跟这种人解释。
走出院子,我问秦一恒: “许传祥的死会不会查到咱们身上?”
他安慰我说: “今天晚上一定会死一个人,无论谁死,宏达那边肯定一早就作好了准备,不用担心。”
他这句话说得我有点难受,这个世界上金钱真的能摆平一切吗?
出了院子七拐八拐,才发现秦一恒一早就在这里藏了一辆车。看来他真是有备而来的。
三个人上了车,直接朝着市区开。我看着窗外,觉得有些恍惚。
一路上我没开口问秦一恒什么,一是见秦一恒之前的样子,似乎有些事不能当着白开说;二来我也是太累了。
秦一恒车开得很快,比我们来时快了很多。到了市区后我们三个找了家大排档吃了些东西。我没什么胃口,只是喝了点啤酒。白开很能喝,自己灌了六瓶啤酒,脸都没见红。我礼貌性地跟他碰了一次杯之后,就没再搭理他。三个人都是各顾各在吃,等吃完这一餐,天都已经快亮了。
照旧还是秦一恒开车,饭桌上他一滴酒都没沽,让他开也安全一些。后来找了一个酒店,我特地开了两间房。为的就是想把白开隔出去,方便跟秦一恒交流。
白开这会儿可能是喝的酒上头了,整个人开始迷迷瞪瞪的,跟我们两个念叨:“明天就不要跟我来告别了,我睡个懒觉。”
我见这样,只好把他搀到了房门口,他拍了拍我肩膀,勾肩搭背的装得好像跟我特别熟。打开门,我把他扶进房间里,他突然莫名其妙回头向秦一恒问道:“哎?我一直没看出来,你现在是哪个秦一恒?”
这句话之后,我眼见着秦一恒的嘴角诡异地翘了一下。
【天终于亮了。这几年来我熬过太多的夜,却都没有像这两晚这么累过。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还在担心那个朋友吧。
我揉了揉脸。那个听众也起身说: “今天轮到我请你吃早饭。一会儿我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是我们昨天刚找到的。”
我有些迟疑,朋友交代我,要在这个屋里守三天。现在计划完全被破坏了。然而不跟他走,照片也甭想要回来。我考虑再三,觉得反正已经破坏了计划,最好的结果只能是先看看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看出了我的迟疑,劝我道: “相信我,你不看那样东西你会后悔的。”
我看了看窗口挤进屋子的阳光,心说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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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09:47:50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好看2013年11刊】《凶宅笔记 贰》 文/贰十三
    扫描:@☆卡洛☆

    手打/校对:立夏

    前情提要
    宏达集团的招标会上,秦一恒一张“宅子里见”的纸条让我再度犯险去了郊外一座山寨版“九子镇真龙”宅子。
    一身痞子气质的白开,一边骂我打我一边帮我,说这一晚宅子里必定会死一个人,这才是今晚的目的,为的
    是布局!在说不清是人是鬼的打斗中,跟我来的许传祥还是死了,而秦一恒也终于现身。白开却在酒醉中问,
    你现在,到底是哪个秦一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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