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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鬼藏人》(完结)-作者:李达-天亮莫上山,夜半鬼藏人!人类和动物终极秘密被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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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08:4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1章 东北大山里的五大仙


  黄大仙,就是黄皮子,这东西很邪乎,能跟人换命。

  你要是杀了一只黄皮子,其他黄皮子会爬到一个高高的树杈上,把脑袋卡在树杈里,活活吊死自己。

  它这叫换命。

  它不活了,也要拉着你死。

  这时候,好好的人会突然就昏迷了,甚至鼻腔里喷血。要是不赶紧找到那只换命的黄皮子,打死它,就得陪着换命的黄皮子一起死了。

  有人说,黄皮子放的屁有毒,能让人产生啥幻觉,让你看着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到处是鬼,能把人给活活吓疯了。

  咳,咋说呢,反正不管啥****原因,这家伙吧,就是邪!

  这黄皮子,狐狸邪,大家都知道,但是说长虫的少。

  其实啊,这大长虫也邪,不然咋能成五大仙(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或称“灰黄狐白柳”)为五大仙)?

  不过这长仙和狐仙、黄仙都不大一样,长仙这东西叫小龙,是镇宅子,镇山,镇水的,算是瑞兽。

  这玩意吧,咱们老猎人轻易不会碰,更不会杀。

  其他那些玩意,杀了顶多是中邪,大不了一个死呗,没啥了不起的。

  大长虫不一样,你杀了一条,漫山遍野的蛇群都来报复,不光要咬死你,搞不好把全屯子的人都给屠啦!

  我忍不住打断他:“等,等等!你刚才说啥,一个屯子的人都给屠啦?谁屠?屠谁?”

  赵大瞎子面无表情:“大蛇,蛇群,屠屯子!”

  我直咧嘴:“你就可劲吹吧!还屠村子?!那是啥蛇呀?该不会是日本鬼子变的蛇吧!”

  赵大瞎子急眼了:“我操,你狗日的还别不信!这大长虫的事,说出来怕当场吓尿了你!”

  我听他话里有话,赶紧溜须他,问他大长虫到底是咋回事,让他老人家给我好好上一课,让我也长点见识。

  这狗东西却摆起谱来,拍拍屁股站起来,说这里乱哄哄的,鸭子下河一样,不行,不行!得让我请客,去餐车好好整几个大菜,再喝点酒,那才有心情讲嘛!

  车上全是人,我们费了半天劲,好容易挤到餐车处。

  看看菜单,价钱也不算贵,和京城中等偏上点的饭店菜价差不多,就点了几个大菜,要了瓶白酒,两个人坐在那慢慢吃喝。

  天已经黑了,车灯刺过深邃的黑暗,哐当哐当开着,单调又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几个女乘务员在一旁小声说着话,偷偷看着我们,白酒的香气弥散开来,有一种朦胧的舒适感。

  我觉得,夜行的火车特别适合讲故事,陌生的旅客,未知的行程,火车轰隆隆的声响,这一切都仿佛在酝酿着一个神秘的温馨的好故事。

  就像我当年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看着火炉里通红的跳跃的火焰,听着姥爷讲述大山深处的故事一样。

  赵大瞎子吃饱喝足了,让服务员撤了盘子,喝了半杯酒,开着窗外茫茫原野,捏着酒杯,沉吟了半天,终于伴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讲述了那个关于大蛇的故事。

  他说的是60年代末,那年月,全国各地都在大修水库。东北那边山多,要想修水库,得先用炸药炸开山,然后在底下挖。

  文革时,吃大锅饭,赚工分。东北地少,起早贪黑干一天,也得不了多少工分。好多人就瞄上了开矿。

  开矿危险,尤其是做炮手,那是把命系在裤腰带上的活。所以炮手不仅工分多,活不多,还有好烟好酒侍候着。

  炮手拉炮,要先在山上凿一个炮洞,放上火药,然后用长长的引线引燃。结果有一次,有一个炮眼怎么也拉不响。

  没办法,只好换了一个老炮手,他重装了一次火药,轰一声就给拉响了。

  大伙一阵欢呼,老炮手却心里咯噔一声,他听出来这声音不对。

  过去仔细看看,发现炸出来的坑洞里全是血,扒开碎石后,发现里面有一条被炸成几截的大蛇。

  有人就说,这老蛇是镇山的,看吧,这里准出事。

  大家都有些心慌,但是挨着当年批斗牛鬼蛇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挖。又挖了一个月左右,突然挖穿了水脉,粗壮的水柱冲上来,一下子冲倒了几个人,后来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事情出来后,大家人心惶惶,都不怎么敢炸山了。

  有人说,这山是山神爷爷的府邸,不能炸,一炸准出事。咱们是山里人,靠山吃山,谁也不想祸害大山,但是上面派下来了一个指导员,带领着一个专家,一群知青,咋呼撩天,撼天斗地,谁能拦得住?

  专家在大山里转悠了几天,选择了一个小山包。

  说起来也怪,咱们屯子被包围在一座座大山之中,周围却惟独有一个小山包。小山包一百多米高,形状像人的半拉屁股,就叫做屁股山。屁股山下环绕着几股溪水,淙淙流淌,做水库也挺合适。

  上面既然要炸,那就炸吧。

  按照专家的意思,在小山包下凿了几个炮眼,塞进去一捆雷管,远远的引爆了。

  几个炮眼炸开后,碎石满地,大家凑近了看看,崩开的山体中竟往外淌着一些黏糊糊的红水,像血水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血水变黑了,大家仔细一看,原来在那些粘稠的红色液体上,爬满了指头肚粗的大黑蚂蚁,正拼命往外爬,看起来着实瘆人。

  大家纷纷往后退,这指头肚般粗的大黑蚂蚁,谁见过,指不定身上都带毒,被咬几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人就犯了嘀咕,说这家伙可完啦,这大山流血是凶兆啊,这山可不能再炸啦,再炸我们就都玩完了。

  专家走上前,用手拈了一点红色的液体,闻了闻,摇了摇头,说,乡亲们,大家别慌,这不是血水,应该是一种植物的汁液,大家可以闻闻。

  大家将信将疑,有胆子大的过去闻了闻,发现那红色液体确实有一股淡淡的中药物。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植物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血。

  再看了看,原来潮水一般汹涌向外冲的大黑蚂蚁,根本没管大家,只是拼命朝外跑,没多久就跑得干干净净的。

  大家放了心,继续炸山挖石头。

  又炸了几炮,小山包就给炸没了。

  大家惊奇地发现,这小山包下竟然是一个空壳子,底下空荡荡的,是一个水潭。

  那水潭还挺深,寒气逼人,往里扔一个石子,咕咚咕咚好半天才沉到水底。大家才明白,难怪这小山包底下有几股水哗哗往这流,感情全流进这底下的深水潭里了。

  按说大家本来就是挖水库,这小山包底下正好有一个现成的深水潭,这不正好了嘛。

  可是专家却不干,说这个水潭蓄水量太少,需要先把水潭里的水抽干,大家把水潭深扩一下,才能完成任务。

  公社很快调来了几架抽水机,连夜排水,没想到那水潭里的水还真不少,整整抽了一天,都没抽干净。

  没办法,大队支书就安排了几个棒小伙,在水潭旁架起篝火,连夜抽水,让乡亲们都回家了。

  结果第二天天亮,乡亲们回来一看,水潭旁的篝火早被浇灭了,几个小伙子无影无踪,那几台水泵也静悄悄躺在大坝上,早就没有油自动熄火了。

  屯子里有的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土坝上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窝棚深深打入地下的地基被撞倒了,地下散落着几根碗口粗的木头,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有一把折断的猎刀。

  老猎人检查了一下足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几个小伙子昨晚上遇到了一头大得可怕的野兽,那野兽一头就把打进地下一米多深,电线杆般粗细的木桩子拦腰撞断了,接下来轻松干掉了几个带刀的小伙子,这到底是啥****玩意?!

  老猎人把这些分析一说,大家也都有些害怕,想着这到底是头野猪王,还是一头大得惊人的巨熊,待会要是再冲过来该怎么办?

  那几个小伙子的尸体又去了哪?不可能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吧?

  讨论了半天,一个老人磕了磕烟袋说,这邪乎玩意恐怕不像是山里的东西。这东西,根本就是在水底下,它把人给拖到水下吃掉了。

  事到如今,大家也没有选择,那水怪既然能把棚子的木桩子撞断,肯定也能爬上来吃人。

  屯子离这里又不远,它万一哪天趁夜冲到屯子里咋办?

  大家先回屯子里背上猎枪,带来猎犬,把女人、孩子都赶得远远的,把水潭团团围住,这才开始抽水。

  没想到,昨天整整抽了一个白天,水潭的水下去了一半,现在又满了。

  专家分析了一下,说这水潭下应该通着暗河,暗河在晚上把水给补满了。要抽干这水潭,必须要日夜连续抽,一口气抽干它,然后堵住暗河才行。

  大家一边抽水,一边小心戒备着,就这样一直到了旁晚,水潭还是静悄悄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眼看着天黑了,大家也都紧张起来。

  大队支书简单和大家开了个会,决定让女人带着孩子先走,屯子里的男人今晚谁也别走了,就在这里和那水怪干上啦!

  吸取了昨晚的经验,大家把棚子建在了远离水潭的地方,在水潭一圈倒插进入了好多把尖刀,又把屯子里那几十条战绩赫赫的猎狗全放开,让它们牢牢守卫在水潭边。

  接着,大家又从屯子里搬来了几个汽油桶,里面装满大木头桩子,倒进去半桶汽油,火光熊熊,照得周围像白天一样,大家这才将轰隆隆的抽水机打开,想看看那水潭里的东西到底敢不敢出来。

  就这样到了下半夜,汽油桶的灯光渐渐暗了,大家也都有些困倦了,也不敢睡,都抱着猎枪打瞌睡。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怎么那么安静了?那抽水机怎么不响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刚走出棚子,就发现夜色中,有一条大得惊人的黑影,竖起身躯,朝着他们棚子处歪歪斜斜“走”了过来。

  他完全被那个黑影子吓傻了,手指头正好扣在扳机上,无意识就开了枪,枪声轰一声响,把那条黑影子吓得身子一顿,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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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08:43: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2章 蛇群屠村事件


  这一枪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响亮,瞬间惊醒了大家,迷迷糊糊的人们爬起来,看到那条在夜色中扭曲的巨大黑影,吓得害怕都忘了,抓起枪没头没脸就是一顿乱打。

  那怪物见众人势大,将身子一扭,直接撞倒了河边的一棵大树,接着大树倒下的功夫,扑通一下窜回了水潭。

  有人在慌乱中点着了火把,朝那大水潭中一路照过去,就见那黑黝黝的水里,水花翻滚,一条巨大黑影在水中迅速穿梭,摇头探脑,在水上打了一个漩,然后潜入到水潭深处。

  棚子里的人全傻眼了,大家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那水潭里出来的,竟然是一条足足有十米长、水桶般粗细的巨蛇!

  谁也没有想到,这水潭里竟然隐藏着一条巨蛇,这世上竟然会有那么老粗的巨蛇?!

  有人暗暗咋舌:“俺的老天爷,这该不会是一条小龙吧?!”

  大家缓过劲来,赶紧清点清点人数,好在这次发现的早,还没有人受伤。

  有人想起来外面放的一群狗,那巨蛇都杀进门了,怎么那一堆破狗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出去看看,发现那一群平时威风凛凛,连巨熊都敢扑上去狠狠咬一口的猎狗们,都一个个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腿脚都软了,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扑上去了。

  大家回想起刚才一幕,再看看黑黝黝的水潭,月光发白,阴风阵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敢在这里多呆,一行人连夜跑回了屯子。

  第二天,大家在屯子里开会,商量怎么捉这条大蛇。

  有人提议下毒饵,有人提议用炸药,有人提议钓蛇。

  毒饵很快被否定了,那蛇是吃活物的,没法在活饵里投毒。

  炸药也不行,少了炸不死大蛇,多了怕影响后期修建的水库。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法子,钓蛇。

  钓蛇和钓鱼不一样,蛇不吃死物,要用活饵。

  大家找了一根几十米长的小手指头般粗的牛毛绳,一端拴在河边的白桦树上,一端拴了一枚大铁钩,钩子牢牢绑在几只大鹅身上,把鹅赶到水潭中,静待那大蛇上钩。

  没想到,大家足足等了一天,那大蛇非但没上钩,那群鹅倒是不干了,不断往岸上跑,赶都赶不下去。

  大家开始还以为鹅是害怕,发现不对,鹅上岸后抢着吃草,它们是饿了。

  大家在水潭那观察了好久,也觉得不对劲,这水潭里怎么连一条鱼,甚至一只小虾都没有?

  难怪这些大鹅饿了!

  想想也不对,那蛇确实大,倒是也不至于把整个水潭里的小鱼虾都给吃绝了吧?

  再说了,要是吃绝了小鱼虾,它又靠什么生存呢?

  再回想起炸开小山包时,潮水一般的黑蚂蚁拼命往前跑,像是很惧怕这大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村里一个老猎人提出了一个可能:民间传说龙大为蛟,蛟大化龙,这水潭隐藏在丛丛大山之中,偏偏就这一个水潭,傻子也都猜出来风水很好。

  会不会是这水潭里修炼的大蛇成精了,要化龙了?

  大伙儿都是半辈子在大山里打猎的,啥邪门的物件没见过,那被雷劈开流血的老树,会说人话的白毛狼,幻化成人形的人参娃娃,这深山老岭的,啥邪乎物件没有?

  还别说,这事情还真是有可能。这黄皮子都能成精,为啥人家大蛇就不能化龙呢?

  对,八成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说到这水潭里的蛇要化龙了,大家更担心了。这还用问,这蛟龙的府邸都被他们用雷管给炸开了,它要是化成龙,还不得立刻降下滔天大水,淹了这屯子?!

  那老猎人瓮声瓮气,又出了一个主意,说他从前听别人说过一个法子,专门是用来抓这种未成形的小龙的。

  老话说“龙虎斗”,这龙和虎天生就是死对头,不管啥时候遇见,非得斗个你死我活的。

  据说这小龙未成形时,一般东西不吃,但是唯独对虎骨恨之入骨,只要见了,非得一口吞下去不可。

  所以要抓小龙,就要把钓线上的大鹅换成虎骨,大事方成。

  赵大瞎子说,那年头,大山里荒凉着呢,没那么多人。三九天,大雪封山,老虎找不到吃的,三天两头下山,经常和村民们干起来。好多人家都有泡制的虎骨酒,那玩意好找!

  大家捡了几块大虎骨,把大鹅从铁钩子上换了下来,再一次投到水潭里。

  虎骨投下去没多久,水潭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成串的水泡,接着水面像是沸腾了,半个水潭炸开了,紧接着那绑在白桦树上的绳子嗖一下绷直了,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接着在水潭里画起了圈。

  大家心中一喜,也有些害怕,那大蛇确实吞掉了虎骨,被铁钩牢牢勾住了。

  那牛毛绳被水一浸,更结实,别说这大蛇,就算帮上几头黑瞎子,它也挣不开。就怕这大蛇恼羞横怒,不顾一切冲到岸上来,撞断大树,那谁能拦住它?

  那老猎人一直蹲在地上啪嗒啪嗒抽着旱烟,这时候不慌不忙起身,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桶雄黄酒拿出来,一瓢一瓢撒在岸边。

  蛇怕雄黄,这雄黄酒撒在岸上,它就不敢上来了,只能在水下折腾。

  大家才放下心,都坐在地上看着那蛇。

  这蛇嘴里挂着一只铁钩子,啥东西也吃不了,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得浮出来。

  这水下的物件,在水底下是霸王,上了岸就完球啦!

  那牛毛绳绷得笔直,在水下划来划去,整整过了一天,那绳子也丝毫不见松弛。

  那老猎人招呼大家,该吃吃 ,该喝喝,这大蛇得折腾个几天才行。

  就这样足足过了一星期,大家都几乎要放弃这条大蛇了,那绳子才终于松弛下来,水潭咕嘟咕嘟冒着水泡,像是大蛇要上来了。

  那老猎人大手一挥,指挥着大家将绑在老树上的牛毛绳小心解下来,栓到了一架四头牛的牛车上。

  老猎人坐在车上,先将雄黄酒往牛车上撒了一遍,然后大声吆喝一声,牛车开始慢慢往前走,那绳子立刻就绷紧了。

  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只见那老猎人狠狠几鞭子下去,那几头牛卯足劲,拼命往前蹬,把那牛毛绳绷得水珠乱颤,终于将那绳子拉上来了几分。

  老猎人赶着牛车,拉着那大蛇,绕着水潭一圈圈走着。

  那大蛇被牛毛绳拉着,挣又挣不开,只好拼命在水里扑腾,巨大的身子不时窜出水面,在水上掀起巨浪,但是却害怕雄黄,怎么也不敢靠近岸边。

  老猎人赶着牛车遛蛇,足足遛了一个上午。

  那蛇有几次不行了,翻着肚皮,被拉到了岸边,但是一接触到雄黄,立即拼命挣扎开来,往水潭中间冲下去。

  就这样反复几次,那蛇终于筋疲力尽,翻着肚皮,一动也不动,被牛车拉了上来。

  老猎人招呼大家,先用烟水袋的老烟水和雄黄在那蛇身上淋了一遍,然后用绳子把蛇身绑住,给它牢牢栓在几棵老树间。

  蛇这东西,别管多大的,只要遇到烟草,身子就软了,动都动不了。尤其是那老旱烟袋里的陈年烟水,往蛇身上一淋,蛇就像被抽了筋,软塌塌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忙完这些,大家才围拢过去,仔细看这条巨蛇。

  那蛇足足有十几米长,浑身呈赤红色,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巨大的蛇头昂起,足足有一个小型磨盘那么大。

  它怒视着众人,不断吞吐着黑色的芯子。

  对于处理这条巨蛇,村民产生了两派意见。

  一派主张杀蛇,理由是这蛇先是祸害了几个小伙子,血债血还。再说这蛇最善于报复,放蛇入水,后患无穷,保不齐它以后会灭掉屯子。

  一派主张保蛇,说这万物都有灵,这老蛇修炼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容易,说不准它以后化龙升天,还能保佑咱们这一方百姓。

  争论到最后,大家还是决定杀了这蛇,以绝后患。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就说把这蛇在这里放一夜,明天天亮再杀。

  老猎人晚上睡不着觉,思前想后,到底可怜这大蛇,就趁着天黑,将蛇硬拖到牛车上,偷偷把大蛇送到深山中。

  临走前,他用水将蛇身上的烟水冲掉,又叨咕了几句,说蛇啊蛇,你要是有灵性,就赶紧避到深山老岭里,别再出来祸害人了,不然谁也救不了它了。

  第二天,大家起来一看,发现那绳子断了,以为那蛇跑了,心中也都有些害怕。

  那老猎人宽慰着大家,说大蛇这次受了惊吓,一准跑到深山里了,他又挨家送了一大包雄黄,让大家在家里屋外都多放点,防蛇防虫,以防万一。

  大蛇没了,水潭一个通宵就抽干了。抽到最底下,大家惊奇地发现,水潭最深处竟然有一副巨大的蛇骨架。

  那蛇骨架要比先前那条蛇大很多,足足有二三十米,断成了几截,从一些稍微完好的骨架上,能清晰看出,这蛇的身子能有水牛那么粗。

  可惜的是,那巨大的蛇头已经碎掉了,看不出来到底是啥蛇。最奇怪的是,在断掉的脑袋处,箍着一副巨大的铁环,铁环下拴着一条手腕般粗的铁链子,铁链子一头深深打入了水潭下的岩石中。

  大家全看傻眼了,这是个啥东西?

  看样子,这像是一幅蛇骨头,不过啥蛇能长那么大?刚才那条跑掉的蛇,已经大得很不可思议了,可是这蛇骨还要比那条蛇大得多!

  还有,这蛇脖子上的铁链子又是怎么回事?它是被什么人给拴在了这水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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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08:43: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3章 一条被铁链子锁住的龙



  再想想,这水潭里为啥连点小鱼虾都没有?难道说不是因为那条活的大蛇,而是这副巨大蛇骨?

  这个说法一说出来,大家全慌了,一个个腿脚发软:“动物避王,这不是蛇骨,这是龙骨啊!这龙虽然死在了水潭里,但是龙威犹在,所以水里没有任何生命。看看,那大蛇应该也是沾染了龙气,才能长那么大!”

  这时候,谁还管什么狗屁文化大革命,什么狗屁指导员,破除牛鬼蛇神,这龙都出世了,莫非是要天下大乱了?!

  大家不敢怠慢,赶紧让几个壮小伙,骑马请来了屯子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的活神仙,让他帮着长长眼,看看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那活神仙一下马,当时就跪下来,直朝这龙骨磕头,连声说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这真真切切是一整副龙骨啊!

  他颤巍巍站起来,指着这龙骨,给大家说,这不是一条死蛇,而是龙蜕下来的一副骨头。蛇脱皮,龙蜕骨,龙每次化形之后,就会把整副骨头给蜕下来,那真身就飞到天上了。这龙骨啥都有,就是没有脑袋。这龙骨可是宝贝啊!

  大家面面相觑,全都傻了。

  专家和几个知青都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东西一准是宝贝,问题是,在那个文革年代,反封建,反迷信,谁要是敢说有龙,保不准当场就被当成牛鬼蛇神给打倒啦!

  有个小知青咳嗽了一下,紧了紧腰带,问:老大爷,你老说这东西好,凭啥呀?说不准这就是一条死蛇,骨头烂在了这里呢?

  那活神仙喋喋不休地说,这龙骨可是好东西,好东西啊!

  他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鲜血直流,把大家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不慌不忙地用刀子刮了点骨粉抹上去,血马上就止了,紧接着伤口就愈合了。

  大家才明白这龙骨的好处,看来这东西还是疗伤圣药,好东西啊!

  那老神仙摇摇头,又让人拿过来一只碗,刮了一些龙骨粉涂在碗沿上,然后往碗里倒水。很快水满了,但是老神仙继续往里倒,水很快溢了出来。

  但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水已经足足高出了碗沿一寸长,在那滴溜溜的转,但是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老神仙放在水碗,清了清嗓子,说:“都看到了吧,这就是龙骨,龙骨聚水啊!身上带着一小块龙骨,几天不喝水都不觉得渴!”

  大家眼都热了,但是谁也不好意思先出手,也怕担风险。

  最后,还是大队书记沉得住气,他抻了抻褂子,瓮声瓮气地说,这东西怎么可能是龙骨?这东西吧,看起来像是啥子****玩意,像是城里的老教授说的化石!

  这****玩意是国家的,也是俺们老百姓的,大家都过来拿吧,拿吧,谁要是有个磕磕碰碰的,就当药面子敷上!

  俺在这里先说好了,俺们屯子的人都在这里了,咱们见者有份,谁他娘的回去瞎****咧咧,让上面知道了,老子非揍个狗求!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叫起来:“啊?那龙骨还有这好处,我咋不知道?!”

  赵大瞎子不屑地说:“操,你不知道?!小子不知道的东西多啦!”

  我忙溜须他:“对,对,我以前听我姥爷说过,这个,大蛇护宝。这蛇要是大得邪乎,肚子里一准有宝,说不准就是吞了夜明珠啥的!我听说啊,大山里有寻宝人,专门找蛇路,跟着大蛇走,大蛇喜欢守宝,蛇窟里到处都是宝贝!”

  赵大瞎子冷哼一声:“等你听完这个故事再说吧。”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不再吱声,听他继续讲。

  赵大瞎子说:大蛇被赶走,乡亲们再把蛇骨分了,也是干劲十足,大家把镐头、铁锨、小车都拉到水潭处,大干猛干到天黑,就回去了。工地里东西太多,需要人看护。大家又怕大蛇回来,都有些怯,最后那个老猎人自告奋勇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下了大雨,老猎人几次出门看雨,越看越担心。这么大的雨,会冲掉撒在屋外撒的硫磺,也适合蛇游走。要是蛇群趁着雨夜出动,那屯子怎么能挡住?

  他回忆着这辈子经历过的几次危机,怎么也睡不着。

  靠山吃靠,靠水吃水,其实在大山深处,不仅是人在狩猎猎物,猎物也在狩猎人。

  解放前,屯子里人少,常发生动物攻击村民的事。

  有时候大雪封山,就有过猛虎趁夜下山,闯进牛栏中,咬死大牛,把牛犊子叼走。也有大野猪(野猪是成群活动,但是一群野猪中,只有一头雄野猪。其他雄野猪要是闯入这群家族中,会被咬死,或被咬掉生殖器。这雄野猪能长得上千斤,战虎败熊)带着野猪家族,大白天公然闯到苞米地里,把半面山坡的苞米地生生祸害个干净。

  大冬天,白毛风一刮,大雪有一米多厚,山鸡、兔子、狐狸、獾全藏在雪堆下。狼群找不到吃的,饿疯了,最后成群结队从山上冲下来,去掠夺屯子里的家禽。

  那时候,屯子外点起了数个大火堆,火光冲天,彻夜不息,死死拦住了狼群。

  男人们全部出动,站在房顶上,手里拿着猎枪小心戒备着。猎狗眼睛通红,冲着狼群疯狂吠叫,随时都要冲进狼群中厮杀。

  那狼群真是多,漫山遍野都是绿莹莹的狼眼在晃动。凄厉的狼嚎声粗劣地撕扯着人的神经,四面八方的大山上都有狼群在回应。

  女人们在老猎人的指挥下,分时段将鸡、猪往屯子外抛出去。最后总共抛出去了上百只鸡,几十头猪,才熬到天亮,堪堪避过一次灭顶之灾。

  他点着了旱烟袋,闷头想着,屯子虽然经历过虎灾、狼灾、野猪灾,还好好的,那是因为这些老虎、狼、野猪都是为了生存,只要让它们吃饱了肚子,它们就不会再吃人了。

  但是,蛇不同。

  捕蛇那么多年,他深知道,蛇不仅是最善于报复的一种生物,还邪门得让人简直无法相信。

  越大越毒的蛇,报复心就越重。蛇头被人用刀砍下来后,蛇嘴还是大张着。什么东西一靠近蛇头,蛇就会咔嚓一下咬住它。

  不仅如此,这蛇头被人砍下来半个小时后,它也有可能会跃起来咬人。

  甚至还有一些无毒蛇,在临死前突然就神奇拥有了毒液,将毫无防备的捕蛇人毒死。

  他闷头想了一夜,一直等到东方发白,天微微亮起来。他赶紧赶回屯子里,老远就发现屯子里黑黝黝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要知道,天一亮,屯子里就开始活泛起来。

  天才刚亮,头鸡就会急吼吼叫起来,紧接着屯子里所有公鸡都跟着叫起来,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接着就是狗叫,猪在猪栏里哼哼,人打开门,开始生火做饭,敲敲打打,什么声音都有。

  但是现在,村子看起来像是座死城。

  靠近村子时,他闻到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马上就分辨出,这是蛇粪独有的味道。

  他一时有些头晕,感觉眼前一片天昏地旋,完了,全完了,看来昨天晚上真有蛇群袭击了整个村子。

  他靠着一颗老树稳了稳身子,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先将腰里绑的一小袋硫磺粉撒在身上,将旱烟袋叼在嘴里,又抽出腰刀,牢牢握在手里,一步一探地往下走。

  屯子里看起来还和原来一模一样,老树,苞米垛,篱笆,木头房子,但是仔细看去,能发现这些东西上都有一些干涸的黏液,这是蛇群爬过的痕迹。

  他不知道屯子里还有没有蛇。看了看天,天这时候已经蒙蒙亮了。

  按说,他应该等到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进屯子。

  蛇怕热,天一热,它的行动就会迟缓,也会躲在潮湿阴凉处,危险系数就大大降低了。

  但是他现在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他老伴去世得早,儿子媳妇都上山了,家里只留下个三个月大的小孙子。临走前,他委托邻居孙寡妇帮着照料,现在屯子遭了蛇患,小孙子能跑出来吗?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害怕,他提着那把腰刀先进了家,却发现家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他低声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转身酒王村头的孙寡妇家跑。她家里也是静悄悄的。但是抬头一看,他一下子呆住了。

  孙寡妇家里有一棵老槐树。按说槐树不适合种在院子里,这“槐”字偏旁中带个“鬼”,不吉利。但是这老槐树有年头了,两三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夏天,人在树下乘凉、喝点小酒,别提多带劲啦!

  可是现在,那老槐树五六米高的大树杈上,吊着一条条大麻袋一样的东西,一动也不动,呼啸的大风吹过,那些大麻袋在树底下微微晃动着。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仔细看看,发现那树上吊的并不是像是麻袋,吱吱呀呀的,凑近一看,那树上吊的竟然全是一个个的人!

  这是一棵挂满了死人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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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08:4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4章 一棵挂满了死人的大树!


  那些人像是被狠狠摔在了树枝上,身体撞断了树枝,又深深插到树枝的断口处,像剥了皮的青蛙,又像是被烤熟的山雀,血淋淋,痉挛着,一个个被挂在树上,树下积了厚厚一层凝固的黑色的血块。

  他心里先是涌起一阵恐惧,接着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这蛇群竟然将人当成了食物,想挂在树杈上风干,当成备用食物储备!

  “他妈了个巴子!这****长虫也欺人太甚啦!”

  他一下子抽出腰刀,对着树干使劲砍了几下,嗷嗷喊起来:狗日的长虫,俺操你们八辈子祖宗!出来!都****出来!

  吼叫了几声,他又拼命吼叫着冲进屋子,发现孙子的摇篮吊在房梁上,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他用木头削成的小狗。

  他颤抖地扶住空荡荡的摇篮,鲜血上涌,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好一会,他才慢慢站直了身体,从地下捡起猎枪,冲出去,狠狠朝着树冠上放了一枪,又放了一枪。

  刷刷刷,一阵摩擦声从树上传了过来,他忙退到远处,用猎枪死死瞄住树冠。那刷刷的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翠绿色的树冠竟然变得色彩斑斓。

  他知道,那是成千上万条蛇藏在了树冠上,被枪声惊醒了,在树上来回游走,连树冠的颜色都改变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树顶上得藏了多少条蛇?!

  他几斧子劈倒了木栅栏,劈开了屋子(东北大山深处的房子,一般是用松木板子钉成,很容易着火),将木板堆在树下,掏出扁酒壶,喝了一口,接着将剩余的高纯度白酒倒在木头堆里,想点着一堆火,把这群蛇给活活烧死。

  就在他要点火时,却发现大树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嘹亮的啼哭声从树上传了下来。

  老猎人一时间愣住了,这百年老树竟然会微微晃动,说明树上有一个巨大的生物在剧烈运动,应该就是那条水缸般粗的巨蛇。

  但是这孩子的啼哭声,他太熟悉了,这分明是他的孙子!

  自己的孙子还没死?!

  他一下子愣住了,手里的火石也掉在了地上,就傻傻站在地上,看着一条条蛇从树上游下来,在地上堆成了一座蛇山,蛇群既不攻击他,也不躲避,就在那远远看着他。

  最后,大树哗啦哗啦一阵响,树干也微微晃动,那条巨蛇从树上缓缓游了下来。

  它的头颅高昂着,上半身紧紧缠绕在树干上,后半个身子拱起来,盘成了漏斗状,那孩子的啼哭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老猎人一时间有些激动,想走上前去,那候在身前的蛇群却死死拦在前面,怎么也过不去。

  那大蛇缓缓从树上吊下来,将尾巴慢慢舒展开,里面果然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还在那使劲蹬着胳膊腿。

  老猎人一下子惊呆了,这大蛇竟然放过了他孙子。

  这是怎么回事?

  大蛇朝着老猎人点了点头,弯曲着身子,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在地上,接着掉头朝着大山深处游走了。

  随着大蛇走开,成千上万条小蛇也跟在它身后,缓缓消失在了草丛中。

  老猎人呆呆看着蛇群消失,才想起自己的小孙子,他抱着小孙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孙子身上什么都好好的,只有胳膊上被划破了一点,伤口的形状有点像一条小蛇。

  讲到这里,赵大瞎子有点激动,他又点了一支烟,在那使劲吸着,烟灰簌簌往下掉。

  我忍不住问他:“我操,你讲完再抽啊!快说,后面咋啦?”

  赵大瞎子闷声说:“后来,后来他抱着孙子离开了那个屯子呗!”

  我非常失望:“啊?!他没去找蛇报仇啊?!我还以为他会放下孙子报仇去呢?!对,那个孙子最后怎么了?他有没有长成捕蛇人?”

  赵大瞎子摇摇头:“他那孙子不仅不捕蛇,连捕蛇的手艺都没传给他。”

  我说:“操,这算啥故事啊!你小子编也不会编个好点的!”

  赵大瞎子看着我,足足看了我二三分钟,一声都不吭。

  我浑身都热起来,往后缩了缩身子,清了清嗓子,说:“你个死瞎子,老子我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啊!你,这可是在火车上,你他妈的别胡来啊!”

  赵大瞎子这时候幽幽说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问过,我为啥驯鹰?”

  我说:“问了,你不是说你是渔楼村的,世代放鹰嘛!”

  赵大瞎子沉默了一下,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说:“那时候,俺跟你还不熟。其实,那个放走大蛇的人,就是俺爷爷。俺爷爷后来带着俺去了渔楼村,学习驯鹰,鹰最杀蛇,俺们要驯鹰杀蛇!”

  我的嘴巴一下子长大了:“我操,你,你不会是给我瞎扯淡吧?!”

  赵大瞎子一语不发,他撸起来袖子,露出胳膊给我看。

  我不明白啥意思,他让我仔细看。

  我仔细看看,发现他胳膊上有一条白痕,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一条扭动的小蛇。

  猛然想起来,瞎子讲述的大蛇屠村的故事里,那个幸存的小孙子胳膊上就有一条蛇形伤痕,没想到这皮厚肉糙的赵大瞎子,当年还有过那么一段死里逃生的传奇经历!

  接下来,我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着他的伤疤左看右看,又反复问他大蛇的细节等,但是不管我怎么逼他,这狗日的只是大口大口朝嘴里灌酒,再也不肯多吐出来一个字了。

  火车哐当哐当哐当,不紧不慢地走着,赵大瞎子趴在铺上,睡得昏天昏地,呼噜震天。

  我坐在铺上,看了会窗外的景色,看着看着,就倚在铺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挺冷,看看表,差不多凌晨2点了,索性走到车厢接口处抽烟。

  抽了一会儿烟,过来一个女人去洗手间,我侧身让她过去。

  她本来披散着头发,这时候抬起头,朝我抱歉得笑笑。

  她那一抬头不要紧,那浓妆下,一张鲜红的嘴唇,上面分明是一张窄窄的狐脸,两条狭长的眼眉,那嘴里仿佛是吃了死孩子,还在往下滴血。

  我吓了一跳,不由小声惊呼起来,那女人诧异地看着我,我连忙说“没事,没事,烟头掉裤子上啦!”

  那女人朝我娇媚地一笑,转过身,款款儿走了。

  我心里埋怨着自己,真是听赵大瞎子胡咧咧惯了,怎么看谁都像像妖怪?

  拍拍脑袋,我也打算赶紧回去了,省的那个女人出来,见我还站在这里,以为要勾搭她呢?

  没想到,这时候火车却突然到站了,一大群人提着行李涌上来,另外一群人提着行李往下去,双方僵持在那里,各不相让,正好把我挤在了中间。

  列车员赶紧上来劝说,好容易给这些人分开了,倒是把我挤出了一身汗。

  回到铺上,我脱掉外套,却发现外套上有人用不干胶沾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小心山魈!

  我浑身一个机灵,跳下铺就往车厢处跑。

  这时候火车一下子开动了,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拉住列车员,刚才上车的都是谁?谁在我身上贴了东西?

  列车员一脸不耐烦:“你丢东西了?”

  我说:“没,不过有人给我塞了个东西!”

  列车员打了个哈欠:“白给的东西,还不是好事!赶紧睡觉去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了。

  我拿着那个纸条,回到了铺上,一时间睡意全无,在那仔细琢磨着这个纸条到底是啥意思。

  纸条上的意思再简单不过,是说山魈这人有问题,要提防他。

  但是,这个纸条又是谁给我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山魈的人,也就只有瞎子、小舅、白朗、老绝户,最多再算上关东姥爷,姬小免,以及那伙神秘的老军人,他们又有谁知道我这次的行踪,要给我神秘地塞上这样一个纸条呢?

  我觉得有些可笑,山魈现在人在哪里,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还要小心他,我看还是他自己小心点自己吧?

  索性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又爬起身,给马三那小子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姬小免的情况。

  马三在那边困得要死,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问啥都说一切照旧,我气得骂了他几句,又挂了电话。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瞎子。

  瞎子对山魈非常抵触,老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有问题,不值得信任,跟他说啥也没用,说了还麻烦。

  接下来,我开始警惕靠近我的任何一个人。

  毕竟当时姬小免就是在火车上和我遇见的,我相信那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邂逅,也许是一次处心积虑的阴谋,由不得人不防。

  不过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又开始变得和平时一样平静且无聊,就这么醒了吃,吃了醒,加上扯淡吹牛,很快就到了昆明。

  到了昆明,找了家酒店放下行李,先买了第二天去西双版纳的长途车票,便直奔金马碧鸡坊,先在富照楼干掉了几锅汽锅鸡、菌子汤,又转到桥香园吃了盆过桥米线。

  昆明人把吃饭叫“干饭”。旁边一大桌子人吃饭,坐在中间的领导大腹便便,在那威严地说“干饭!使劲干,把肚子干大!”

  我一下没忍住,一口米线喷在了瞎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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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08:5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5章 蛇王唤蛇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上了去景洪的长途汽。

  这是一辆老的掉牙的老客车,车上多是当地村民,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大声互相调笑着。车上到处堆着蛇皮袋,甚至有人带了一笼鸡,堆在过道上,咯咯哒咯咯哒直叫。

  我以为上错车了,当时就要下车,结果赵大瞎子却说,他是故意找的这辆车。

  他解释说,这种大山深处的长途车都不太平,盘山道,泥石流,洪水,山匪,都很危险,坐当地人乘坐的车比较保险。

  而且从命理角度讲,这一车人的命总会好过我们两个。只要车里有一个命硬的,这车吧,就不容易翻到山崖下去。

  他这样说,我只好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在那咕咚咕咚喝水。又过了好半天,车等人上满了,司机才懒洋洋上车,骂了几声,不慌不忙地启动车,缓缓开出了昆明城。

  车子一开起来,凉风从窗户蹿过来,感觉舒服多了。

  朝外看看,瞎子说的不错,路几乎全是盘山道,往下看看,一道又一道,白花花的,像一条白蛇盘在那里,看得人头晕。

  往远处望去,全是青山绿水,大树白墙,葱葱翠翠的绿树,大片大片的草地,让人心旷神怡。

  仔细看看,这里虽然和东北差不多,都是山山水水,但是截然不同。东北的大山连绵起伏,粗犷,雄浑,豪放,像是一条不拘小节的莽汉子。

  南方的山秀气,优雅,也有些纤弱,九转十八弯,苍苍翠翠,像是个精致的柔弱的小家碧玉。

  看着看着,我不由笑了,笑得赵大瞎子莫名其妙的。

  在山路上走了几个小时,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

  云南这地方,七、八月份就到了雨季,越往西双版纳走,天气越潮湿闷热。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把景物模糊了,倒给旅途增加了几分情趣。

  我索性打开一点窗户,让湿漉漉的小雨淋在身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朝外面看看,车子这时已经爬得很高了,能看到山路外是极深的山涧,流云在深涧中翻滚,飘飘渺渺,恍惚仙境。

  边看,身子边随着车子在路上左右晃动,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醒半梦之间,客车嘎吱一下停住了,我的头一下撞到前面的座位上,人一下惊醒了。揉揉眼,看见车子停在了路边,好多人都下车了,围在路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了一会,赵大瞎子回来了,我问他:“怎么回事?撞人了?”

  他摇摇头:“没有,是蛇。”

  我愣住了:“蛇?轧到蛇了?”

  赵大瞎子说:“轧倒是没轧到,蛇把路给封啦!前面过蛇呢!”

  “过蛇?”我有点不明白“过啥锤子蛇?”

  赵大瞎子解释着,在前面的盘山路上,有一大群蛇盘踞在那里,要过马路,把路给封住了。“那么老多蛇,看吧,得等个十几分钟!”

  我吃惊了:“操,还真有蛇群过路?!”起身要下去看,却被赵大瞎子拽住了“操,可别去!刚才过的是小蛇,现在是大蛇,我看了看,银环蛇,五步蛇啥的都有,被咬着就完啦!”

  我更加吃惊了:“这么多蛇!不是说南方人吃蛇吗?还在高价收购?那么多蛇,咋没人去逮?”

  赵大瞎子说:“吃蛇的是广东佬。再说了,这么多大毒蛇,除非是疯了,谁敢去逮?”

  想想也是,我把窗户打开,想从窗户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到,说:“这云南还真是多蛇,蛇都跑到大马路上啦。”

  赵大瞎子说:“那可不咋的!云南那疙瘩,蛇最多,大蟒蛇,过山风,烙铁头,竹叶青,眼镜蛇,双头蛇,啥****邪门的长虫都有!”

  我问他:“啥蛇最厉害?”

  赵大瞎子说:“那还用问,排名第一就是过山风!那家伙,嗷嗷猛!”

  我问他:“过山风是啥蛇,那么厉害?”

  赵大瞎子说:“过山风吧,也叫眼镜王蛇。这个蛇猛,嗷嗷猛,你知道它吃啥?”

  我说:“吃啥,难道是吃人?”

  赵大瞎子说:“操,吃啥人,吃蛇!”

  我惊奇了:“啊,它还吃同类?!”

  赵大瞎子说:“所以这蛇毒啊,不光吃蛇,还最爱吃毒蛇!啥家伙眼镜蛇、五步蛇、金环蛇、银环蛇,啥毒吃啥。眼镜蛇够牛逼了吧,它要是遇上过山风,连跑都不跑,就乖乖躺在地上让它吃!”

  我说:“啊?它傻呀,咋不跑?!”

  赵大瞎子说:“咋跑?过山风,过山风,说得就是它跑得贼啦快,像一阵风,转眼间就跑过一个山头。眼镜蛇哪能跑了?还不如乖乖躺下,说不准过山风吃饱了,就不吃它啦!”

  我说:“操,这这过山风跟霸王龙差不多嘛!”

  赵大瞎子说:“差不多吧。不过还有的蛇,它也怕!”

  我问他:“啥蛇?”

  赵大瞎子说:“啥蛇?双头蛇!”

  我惊奇了:“还真有双头蛇?”

  赵大瞎子含含糊糊地说:“有没有的,你看看不就知道啦!”

  我又问:“对,这蛇群盘道是咋回事?我在网上查过,说东北也有不少蛇群盘道的?专家说估计是有人放生的蛇。”

  赵大瞎子撇撇嘴:“啥****专家?放屁的专家吧!你看谁家放生的蛇不往草地里,河里跑,偏要跑到公路让车压,那可真是疯蛇啦!”

  我听他话里有话,忙问他:“那到底是咋回事?”

  赵大瞎子却表情凝重了,说:“俺们家后来吧,虽然改行驯鹰啦,但是蛇这****玩意也懂一些。

  这蛇吧,生活在哪?大石头缝,草棵子,泥窟窿里,还是傻玩意冷血动物,所以这地底下发生啥事情,地上面发生啥事情,它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要是蛇群都往外跑,那一准就是这地方要闹灾,什么地震了,洪水了,火山爆发,泥石流啥的,人跟着它们跑就对了。”

  我说:“也是哈,听说地震、火山爆发前,地底下会渗出一点硫磺味,估计是蛇怕硫磺,闻到这味就扎堆跑了。”

  赵大瞎子点点头,说:“差不多吧!反正蛇群一动,准有邪乎事出来。”

  我继续说:“你还别说,海上有一个说法,一艘船要是要沉了,大家还没发现时,老鼠就会先跑出去。这些老鼠对灾难有预感,估计和蛇一样!”

  赵大瞎子说:“还有一种可能,也会有蛇跑。”

  我说:“什么可能。”

  赵大瞎子有点紧张,咳嗽了一下,说:“蛇王唤蛇。”

  我一下精神了:“蛇王?!是咱们要找的蛇王吗?”

  赵大瞎子摇摇头,说:“这个蛇王,是山里的大蛇。蛇这东西和狼一样,都是成群生活在一起。一个大蛇群里,也有一个领头的,就是蛇王。遇到危险时,蛇王只要号令一声,能把整座山头上的蛇给招来,像潮水一样,不多会就能把一座村子给灭掉!”

  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估计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向外看了看,外面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远处的大山郁郁葱葱,掩映在薄薄的细雨中,烟雾弥漫,在丛林中缓缓身体,看起来神秘又庄严。

  我不由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在这些看似寻常的丛林背后,莽莽的十万大山中,又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呢?

  西双版纳天黑得晚,八点钟天才黑。

  我们到景洪时,天还挺亮,这时候是旅游旺季,酒店全部爆满。

  顺着道路往前走,路边全是热带特有的油棕树、椰子树、槟榔树,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旺盛的草地,怒放的花朵,让看惯了枯燥北京的我们非常兴奋。

  又走了一会,路边一个卖烤串的老板,力荐我们去附近一家极具版纳特色的民俗酒店,“描哆哩(傣语:帅哥)两位,那里住好啦!呼骚哆哩(傣语:美女)那里多多的有啦!”

  我们到了地方,发现那就是一个当地人开的家庭旅馆,旅馆在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名字就叫“树下宾馆”。

  “树下宾馆”在傣族特有的竹楼上,楼下到处都是花草果树,藤藤蔓蔓,看起来确实挺有民族特色,我们也懒得继续找,索性在这里住下了。

  我住过湘西的吊脚楼,这版纳的竹楼,和湘西的吊脚楼还不一样。旅馆老板说,竹楼是傣族特有的民族建筑,因为西双版纳位于亚热带,蚊子多、毒虫多,潮气大,要是住在地面的屋子里,人会得关节炎,所以只能住在“天上”。

  他自豪地说,我们的竹楼不用一根铁钉,全用木楔子连接,可以防地震,越震,房子越结实。

  竹楼用木桩子打底,分为底上两层。下面一层用来堆杂物,放养鸡、鸭等牲畜。上面一层全用竹子拼成,既凉快又亮堂,是住人的。

  下楼时,我看见竹楼的木桩子都被削成了方形,问了问老板,才知道,版纳这边气候潮湿,多蛇,尤其是在雨季,蛇群会爬向高的地方,有时候会成群结队爬到人家房子里,很要命。下面的木头桩子修成方形,蛇爬不上来,屋子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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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6章 西双版纳奇特的傣族禁忌



  不仅是柱子,他们竹楼上的瓦也是特制的挂瓦,不仅可以防止地震震掉,也是为了防蛇。

  他又给我讲了一些禁忌,让我们千万不要随便去别人家的竹楼。按照傣族规矩,上竹楼要先拖鞋,更不能去别人家的卧室,那是禁忌。“咱们是做生意,这些就不讲了。按照我们傣族人的规矩,你们要是闯到别人家,要在他们家做三年苦工才行……唉,我真是不该开旅馆!”

  好容易打发了这热情的店主, 看着一个个方形的柱子,我不由感慨:“这蛇文化真是深入到了西双版纳的各个地方,难怪这地方出蛇王!”

  赵大瞎子却松了松裤带,说:“管他娘的蛇王不蛇王的,赶紧去狠狠造一顿是正经!”

  我们冲了凉,换上拖鞋,出去找吃的。

  天渐渐凉快下来,我们找了一家烧烤摊,要了两瓶当地的金星啤酒,点了一大堆烤串,又叫了些著名的傣味饭,香茅草烤鱼、大葱爆炒冬瓜猪,景洪米干,一阵猛吃。

  傣味菜讲究“酸”、“辣”、“香”,有点像贵州菜和湘菜的混合体,烧烤不管是鳝鱼、羊肉、鲫鱼,全都用香茅草裹了,抹了层辣酱,又辣又鲜,就着冰镇啤酒,吃起来特别来劲。

  吃饭时,赵大瞎子看看左右没人,低声说:“操,小七,憋了一路了,现在你能说到底去哪找人了吧?”

  我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赵大瞎子以为东家肯定会告诉我怎么寻找蛇王了,只是怕路上人多口杂,怕走漏了风声,所以谎称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小舅当年走得非常急,只是匆匆交代了我一句,还是当成备用手段使的,谁想到他真的就这样失踪了,连后面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赵大瞎子看我的脸色,也猜到了七八分,惊讶地说:“东家还真没说?”

  我苦笑着:“真是没说,连一个字都没说。”

  赵大瞎子也傻眼了:“不可能啊!东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交代都不交代就派你来这里?”

  我只好敷衍着:“东家当时特别着急,只给我打了个电话,急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掉了,估计是来不及说吧。”

  赵大瞎子狐疑着:“就算再急,他好歹也得说交给谁吧,这家伙去哪找人去?这事情真是神了!

  小七,你仔细回忆一下,东家以前肯定给你说过蛇王的事,不然他怎么会派你过来?你要是啥都不知道,他闭着眼睛在猎场找一个,也比你强啊!”

  我有点不服气:“操,你小子是啥意思?你意思是说,猎场闭着眼找一个人,都比老子强吗?”

  说是这样说,其实赵大瞎子说得确实有道理,就我这样,文不行,武也不行,又是第一次来南方找一个连地址都没有的人,确实有点扯淡啦。

  但是,你这让我怎么说?

  难道我要说,因为东家是我亲舅舅,他只相信我,所以才让我来的吗?

  我只能胡乱搪塞着:“这个吧,估计以前收蛇皮时,听东家说过蛇王的事情……操,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老子早忘干净了,这他娘的怎么办好?”

  赵大瞎子也着急了:“你赶紧打电话给马三,让那小子给你查查——”

  我果断地摆摆手打断他:“马三他知道个毛?!这样的大主顾,东家都是单线联系的,别说他,连我都不知道。我估计当时东家是给了我联系方式,但是我记不起来了,这下可糟了……”

  我这样说了说,好歹把赵大瞎子给蒙过去了。

  他在那歪着头想着,说:“既然这样,咱们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个人既然叫蛇王,听东家的意思,他还懂这大蛇牙,应该也是个牛逼人,咱们已经来到这里了,先打听打听再说!”

  我现在最怕赵大瞎子打退堂鼓,听他这样一说,马上举双手同意,一边狠狠溜须他,一边猛灌他啤酒,这样等我们摇摇晃晃走到酒店时,赵大瞎子那舌头都硬得打结了,还在不停拍着胸脯给我保证:

  “小七,你……放心,找蛇王的事情……包在老哥身上……哥,找……找!这……找……找到蛇王,必……必须地嘛!”

  第二天起来,我们开始四处打听蛇王的事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西双版纳这里气候炎热潮湿,最适合蛇类生存,好多地方都有赤脚蛇医、捕蛇人、蛇药店,但凡有点名气,就被人称为蛇王。

  就这小小的景洪,就有五六个蛇王,更别说蛇最多的磨憨、勐海等地、。

  磨憨是中国和老挝的边界,莽莽的原始森林,澜沧江畔,那蛇自然多。老挝是亚洲最穷的国家,啥也没有,好多人就在口岸附近卖野味、皮草,甚至有一筐筐被斩成一段段的大蟒蛇肉卖,五十元钱一斤。

  勐海那边普洱茶树多,原始森林多,蛇也多,蛇王更多,甚至一个村子就有五六个蛇王!

  最要命的是,这些蛇王还都相互不买账,都认为自己才是最货真价实的蛇王,这下子可难办了。

  打听了半天,也饿了,我们随便找了一个烧烤摊,点了点吃的,赵大瞎子心宽得能走下大卡车,埋头狠造,还在那安慰着我。

  我哪吃得下去,点了一根烟,慢慢想着这些事情。

  赵大瞎子也不好意思再吃,在那用筷子敲着脑袋,念叨着“把蛇牙交给蛇王……蛇王……”

  他突然一拍屁股,说:“我操,小七!咱们可能都被东家给骗了!我问你,当时东家把蛇牙给你的时候,原话是怎么说的?”

  我说:“没怎么说呀,就说让我去西双版纳,把蛇牙还给蛇王——”

  赵大瞎子不耐烦地打断我,说:“小七,你仔细想想原话,这个特别重要,他当时说的是‘把蛇牙还给蛇王’,还是说把‘蛇牙还给蛇王那个人。’?这一点很重要。”

  我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他是说:‘把蛇牙还给蛇王……’”

  赵大瞎子说:“这就对了嘛!东家让咱们找的蛇王,并不是人,而是一条蛇!”

  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蛇怎么找?”

  赵大瞎子说:“这有什么不好找?在这个世界上,公认的蛇王人根本没有,西双版纳更没有。但是不管在西双版纳还是哪里,自然界的蛇王就只会有一条,除非老蛇王死掉,否则蛇王永远不会换人。

  “东家并没有强调让你去哪找,而只是强调让你把蛇牙还给蛇王,所以这蛇王有可能指的是蛇。要是他说的是人,他就会说,让你把蛇牙交给蛇王那个人。”

  我回想了一下,赵大瞎子这种说法也确实有可能。

  舅舅当时急匆匆走了,就交代了这么一句,说句不吉利的话,有点留下遗言的意思。

  像是万一他出了意外,我就帮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难道说这事情就是将这大蛇牙还给大蛇王?难道说这大蛇牙是他从蛇王那借来的,用完了还要还?

  越想越觉得离奇,但是经过大兴安岭狼城那次之后,我也不得不对这些神神呼呼的东西上心。

  再说了,我手里的蛇牙那么大,那蛇要是还活着,那肯定是一条最具权威的蛇王了。

  而且都到这个时候了,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准还真被赵大瞎子给蒙对了,舅舅指的蛇王真是一条大蛇呢!

  正想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旁边突然扑腾扑腾飞过来一只黑色的大鸟,店主打了个响指,那八哥绕着他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们桌子上。

  这竟然是只挺大的八哥,浑身黝黑,耳边各有一撮红毛,它歪着脑袋,反复看着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朝我们南腔北调说了句:“你好。”

  赵大瞎子说:“嘿,那鸟还会说话。”他来了精神,在那不住逗它:“你好,你好……”

  那八哥看了看他,突然恶狠狠地说了句:“******!”

  赵大瞎子人一下子傻住了,怎么这鸟还会骂人?

  回头看看,烧烤老板笑得前仰后合,显然早就知道这鸟会捉弄人。

  我们哭笑不得,想要离开,这时候突然有人叫我:“小七。”

  我一愣,回头看看,旁边并没有人。郁闷地抓抓头,继续往前走。

  又过了一会,身后又传来一阵清晰的声音:“小七?”

  回头看看,那只大八哥竟然跟着我们过来了,停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刚才显然是它在叫我,难怪我没有发现。

  我吓了一跳,这鸟怎么会知道我叫小七?

  我猛然一愣,难道是谁来过这里,叫过这个名字?

  回头想去找那鸟,那鸟却落在了旁边那个水果摊处,卖力地啄着一个烂芒果。

  我刚跟过去,问那水果摊主:“这八哥是谁家的?”

  那水果摊主汉话说的不大利索,结结巴巴地说:“飞过来……自己……它!”

  这话我都不明白了。

  赵大瞎子小声对我说:“傣族人,傣族人说话和咱们汉人不一样,叫啥语序不对。他这句话顺过来是这样‘它自己飞过来的’,这是只野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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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3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7章 一条美军用迫击炮才轰死的巨蛇




  说着说着,赵大瞎子来了兴致,给我说了一个西双版纳的笑话,说有个傣族人和一个汉族人喝酒,喝开了,临走前大着舌头热情邀请朋友去他们家做客。

  他想说的是:“朋友呀,你一定要来我家玩。我要是不在家,你找我老婆,我老婆要是也不在,就找我女儿。

  但是傣族人说起汉话来,把语序给调整了,说出来就是这样了:‘朋友哦。你一定要到家玩我。我要是不在家,你就玩我老婆。我老婆要是也不在家,你就玩我女儿’。”

  “操,这不是磕碜咱们傣族兄弟嘛!”我骂了他几句,说算了,算了,看这鸟也不像是好鸟,咱们还是找咱们的蛇王去吧!

  没想到水果摊主听说我们要找蛇王,来了精神,磕磕巴巴地句问我们:“蛇王找的,你们?”

  赵大瞎子说:“对,大蛇王,老乡知道哪有大蛇吗?”

  那人磕磕巴巴地说:“蛇王,蛇的很大,一堆蛇抱住,美国人,当兵的……”

  一堆蛇抱着美国兵?我在脑子里迅速把这段话分解了,又重新组织了一下,和他确认:“您是说‘有一条很大的蛇,蛇王,被一堆美国兵抱着?’”

  他使劲点头:“对,对,一堆蛇抱着美国兵!”又得意地说“幸好汉话说得我好!”

  我一头冷汗,汉话说成这样还能叫好,看来他心态才真正叫好。不过他说的一堆美国兵抱着大蛇,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拉着我们去他的水果摊,我还以为他要我们买水果,没想到他却从一个木头匣子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给我们。

  我和赵大瞎子对视了一眼,拿过照片一看,却忍不住大吃一惊。

  照片上,十几个美国大兵站成一排,大家联手抱着一条水缸般粗的巨蛇,正对着镜头打出胜利的手势。

  没想到这里竟真有那么大的巨蛇!

  我正想问那小贩,这照片是谁拍摄的,又是在哪里拍摄的?旁边赵大瞎子却喉咙里发生一声响咳嗽,脸色大变,拉住了我说:“这……这不是蛇!”我急着要问小贩,不耐烦地说:“操,这不是蛇是啥?”赵大瞎子指着照片说:“你,你仔细看看!”

  我结果照片,在太阳下仔细看看,照片背后有几个小贩,背后是几棵高大笔直的椰子树,没啥问题啊?狗日的赵大瞎子是不是中邪了?

  赵大瞎子提示我,你仔细看看蛇头!我看了看,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忍不住叫起来:“我操,这怎么可能!”

  照片上的蛇很长,一共有十几个人,每个人抱住大蛇的一部分,才将整条大蛇抱起来,在最右边,一个人抱起了蛇头,那蛇头头脸挺长,头上鼓着两支枝枝丫丫的角,这分明是马脸鹿角的龙头!

  我慌忙问那人,这照片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弄来的?这上面到底是蛇还是龙?

  小贩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们才明白。

  原来在60年代,美国发动了越战,支持南越打北约,用轰炸机炸断了道路,想把北约给卡死在北方。

  没想到,北越绕道老挝和柬埔寨,通过胡志明小道,把大批部队直接从河内运到南方的胡志明市,打得美军措手不及。

  美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派遣了美国、以及越南南方政府将近一万名特种并进入老挝境内,想摧毁这条道路。

  这条路位于越南、老挝两国纵贯南北全境的崇山峻岭中,长山山脉大部为热带森林覆盖,非常神秘,一直到越战结束,甚至是今天,美军也没有搞清楚这条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挝的热带雨林中最多的就是蛇,各种毒蛇,最可怕的还是巨蛇。

  美国有一队特种兵在执行任务时,就遇上了一条大得惊人的巨蛇。那蛇有多大?据说那蛇身子缠在运兵车上,把车都给绞成了麻花,后来动用了迫击炮,才轰死它。

  当时炮弹把蛇肚子里的胃泡炸开了,从里面淌出来好多纽扣,有半箩筐,全是大蛇吃人后未消化的扣子。

  后来他们把蛇身子锯成了几段,装在大卡车里,装了2卡车才装下。我估摸着,美国佬也觉得这条大蛇稀罕,所以在锯开蛇前,拍摄了这张照片,临走时,送给了翻译一张。

  那翻译就是坝子里的人,他回了国后,把照片复印了许多张,送给朋友,他也有幸得到了一张,经常给来往的游客看。

  但是也有人说,这并不是蛇,而是老挝的龙神,他们叫纳迦。

  我忍不住打算他,问他知道不知道那翻译现在在哪?他说,知道呀,他就在咱们版纳,勐乌嘛!

  他见我听不懂,索性掏出来一张老式地图,给我指着:“这,这里,勐乌嘛!”

  我看了看,那地方还真离我们这里不远,看来很快就能找到他,到时候问问他,那大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就是蛇王?

  赵大瞎子随口问:“那个翻译会英语吗?咋叫他当翻译?”

  小贩说:“不,不会。”

  我问:“不会英语怎么给美国人当翻译?”

  那小贩白了我一眼:“谁说,他,他翻译人了?”

  我学着他说话:“那啥翻译他?”

  他说:“蛇翻译他!”

  我一惊:“啥?蛇翻译他?他懂蛇语?!”

  那小贩自豪地说:“懂!好多代蛇,捉他们,祖传的!”

  我问:“他们家是祖传捉蛇的?”

  小贩翘起了大拇指:“对,蛇王的,他们家的好多代!”

  赵大瞎子急着问:“你说他们家是祖传的蛇王?”

  小贩使劲点点头:“蛇王,他们家!祖传的,一直都是!”

  按照小贩的说法,这个懂蛇语的人才是大家真正公认的蛇王。

  他不仅是祖传的捕蛇手艺,还懂蛇语,当年美军进入原始森林,都是特别聘请他带的队。

  他后来隐居在勐乌,群龙无首,才会有现在那么多二把刀的蛇王冒出来。

  我大喜,当场掏出了一百元钱塞给他,他却死活不要,后来推辞不了,就说要不然水果秤点你们吧?

  我们说,好,好,多让水果秤点我们!

  这个小贩人太实在,把水果给我们装了整整一旅行包,最后又把那张地图塞给了我们。

  事情终于解决了,我和赵大瞎子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抬着一旅行包水果往回走。

  既然美国特种部队执行秘密任务时,都选择这个“蛇王”,那肯定错不了。看来只要找到这个翻译,那捉蛇的“蛇王”,以及蛇群中的“蛇王”可能都能一并找到了。

  不管我们找到是哪个蛇王,一个都跑不了。

  事不宜迟,我们路过第一家旅行社,就把水果放外面,让赵大瞎子绷住脸,跟在我身后别说话。

  我咳嗽一声,挺着胸脯,大咧咧走了进去。

  出门在外,要想事情办得又快又好,要么装傻,要么装横。

  装傻的话,对方以后你不懂行情,报个大高价,蒙了点钱,会喜滋滋帮你办好。装横的话,对方以为你来头大,轻易不敢黑你。

  我倒是不怕被宰,主要怕被人黑。

  西双版纳这边,挨着金三角,贩毒的,跑路的,赌徒,逃兵,杀人犯,好多长期潜伏在这里,谁知道眼前那个老实巴交的人,从前是不是名震一时的大毒枭,社会大哥呢?

  他们要是黑我们,让司机把我们带进原始森林,找个理由一跑,就算我们杀了司机,估计都跑不出去。

  我背着手走进去,装模作样四处看了看,朝着天花板重重咳嗽了一声。

  里面马上跑出来一个小青年,看起来挺精明,普通话也说得很溜,热乎地招呼我们赶紧坐,坐,忙着给我们倒水,然后问我需要什么服务?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水杯,却不喝,又放下,问他,这里有没有好司机?我们要雇一辆车,到处转转,钱不是问题!司机嘛,要找个老实的,懂事的,其他的就不用他们管了。

  那人拍着胸脯说:“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这里的司机,绝对老实可靠!就这么说吧,我们这的司机,汉话都听不懂几句,只要大哥你定好了路线,他就会带你们过去,啥也听不懂,就跟死人一样!

  我一听,乐了,感情这小子把我当成毒枭了,要派不懂汉话的纯傣族人给我们开车。

  也好,反正我们也没啥要问司机的,只要带我们到地方就行。

  他见我没说话,说:“大哥要是办完事了,我还能给您换个懂汉话的司机,到时候不管是去原始森林打猎,还是去大场子赌钱娱乐,司机都能带你们去,给你们安排好喽!

  就这么说吧,这西双版纳,就没有我们家司机去不了的地方!”

  赵大瞎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拿出地图,指了指,说:“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我们就去这,你看看,赶紧给我们安排吧!”

  那人看了看地图,皱了皱眉头,说:“两位大哥,你们去的这地方,我们恐怕去不了……”

  赵大瞎子问:“咋啦?你不是说西双版纳境内全窝端嘛!放心吧,钱少不了你们的,路难走就换好车!”

  那人苦着脸:“大哥,我们这边确实是西双版纳境内全窝端。别说西双版纳,你就算是去昆明,去北京,只要出得起钱,我们都能送你们过去。问题是,你这不光不是西双版纳,还都出了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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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3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8章 老挝一座居住着龙的神山




  赵大瞎子瞪起了眼睛:“胡说,这明明是西双版纳地图!”

  那人拍拍赵大瞎子的肩膀,说:“大哥,你别急啊,你这地图是老版地图,现在改了,这块已经不是咱们国家的了,这块已经划给老挝啦!”

  他指着地图给我们解释着,“西双版纳”这个词是傣语,意思是12个坝子。

  其实啊,现在中国境内只有10个坝子。

  在清朝时候,法国人入侵老挝时,把中国两个坝子勐乌、乌德强行划给了老挝,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在老挝境内。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坝子竟然在老挝,这可怎么办?

  脑筋飞快转着,我手里有护照,倒是可以去,问题是赵大瞎子连身份证都没有,他可怎么去?

  那哥们说:“两位,老挝那边也不是不能去,你们有护照吗?我们这边能办老挝签证,也能派人开车带你们过去。”

  我说:“护照……没有。”

  他搓着手说:“护照没有的话,有身份证也行,就是得多交点钱……”

  那哥们手一摊,说:“这下子可难办了。”但是手里抓着地图,还不放心,只在那唉声叹气着。

  这套路子我太明白了,这小子这样,分明是有路子,现在故意装着难搞,其实是想增加难度,好提价。

  操,还他娘的没护照,没身份证难搞?要是好搞,老子还找你干嘛?

  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他掏出一支香烟,递给那个人,说:“小兄弟,你这边地头熟,给我们想想办法,有没有路子过去?”

  那人接过香烟,眼睛咕噜噜转着,嘴里还说:“哎呀,这个事情很难搞啊!护照也没有,身份证也没有,这除非是偷渡!”

  我心里有点打抖,表面上却装着无所谓,点着了一支烟,悠悠吐出一口烟圈,问他:“有没有危险?”

  那人看着我的眼睛,说:“也有,也没有。”

  赵大瞎子忍不住问:“又有又没有,这是啥意思?”

  他说:“偷渡吧,肯定是有危险。要是被咱们这边的防军抓到了,搞不好被判个叛国罪,抓回来要坐牢。

  要是被老挝那边逮住,搞不好要蹲水牢,那水牢里到处都是蚂蝗,米粒大小的蚂蝗,能扎进人血管里,再钻出来,能有半个巴掌大。再好一个人,能在那挺个个把星期,也被吸成人干了。”

  我冷笑着,把烟头摁灭,站起来说:“看来你们是办不了喽?”

  那人赶紧拦住我:“别急呀,大哥。我话还没说完,这事情吧,要分两头说。我既然接了你们的活,肯定不会让你们出事,不然我自己也不折进去了?”

  我看着他:“你有把握?”

  那人说:“有把握。”

  我问:“会不会出事?”

  他肯定地说:“不会,这条路我们走过好多次。这么吧,这次我带你们过去,要是被抓住,我自己也折进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确实够有诚意了,接下来我们谈定了价钱,决定三天后出发。出发前,我们先交三分之一的定金,等回来后,再付清剩余的钱。

  出了旅行社的大门,我们转身就去找了那个卖水果的小贩,问他那个翻译怎么去了国外?

  小贩拍拍脑袋说,他当时也糊涂了,忘了跟我们说这事了。那人因为给美国大兵做过翻译,文革时被批斗,说他里通外国,他就连夜跑到了那里。

  那人的名气很大,当地人也很仰慕他,就把他保护了起来,他也就在那里安了家。再说了,那坝子确实划给老挝了不假,但是两国一向关系友好,他们当地人都有边防证,很容易就过去了,所以他们也不在意什么国内国外的。

  听他这样一说,我们才放了心,想着当地人进出口岸那么容易,看来这偷渡也不会是啥难事。

  想想也是,老挝这样一个亚洲最穷的国家,偷渡过去干啥?难道是想穿越到大跃进的时代,感受感受当年一穷二白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生活?

  我们问小贩,能否帮我们找到翻译在那里的地址?小贩拍摄胸脯说没问题,他回去就帮我们问,他那边有熟人。

  小贩得意洋洋的说,他女婿的二姑妈的小姨子的儿子的三舅爷爷和那个翻译很熟,肯定有他的地址,让我们放心,明天地址只管来这拿我们!

  当天晚上,我和赵大瞎子躺在床上吃水果看球赛,后半夜,开始闹肚子,两个人轮流跑厕所,差点没折腾死。

  第二天,两个人满脸菜色,捂着肚子去找小贩,小贩果然给我们了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还劝我们不要抠抠搜搜的,有钱就得花,别老吃街头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看看你们这两个老爷们,都干巴成啥样子啦!

  他说完,就忙着给我们找东西装水果,说他的水果是大补,让我们多吃点,保证生龙活虎,能吃得比水牛还壮!

  我们一听,肚子都吓得都不疼了,撒腿就往旅行社跑。到了那,把纸条递给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本来还热火朝天的,待他将纸条递给一旁的老挝向导后。向导马上脸色就变了,拉着他俩用老挝话叽叽咕咕说着,看样子表情很激动。

  那年轻人听完后,问我们:“两位大哥,你们要去神山?”

  赵大瞎子问:“啥神山?”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多嘴,自己慢悠悠地说:“神山不神山,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就是去这里。你看看,能不能去?”

  他的眉头皱紧了,半天没说话,对着墙壁上的一副地图仔细看着,又跟一旁的老挝向导交流。

  老挝向导一脸严肃,连连朝他摆手。

  我心里咯噔一声响,这年轻人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这所谓的“神山”还真有点不大妙。

  我问他:“小兄弟,这‘神山’是不是不好去?”

  他点点头,说:“说实话,你们就算是去老挝的大皇宫,我都好想办法带你们去。这个神山,真是不好去。”

  赵大瞎子忍不住问:“那是为啥?这神山莫非还有鬼不成?”

  那年轻人点点头,认真地说:“那里还真有鬼。”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掏出几支烟,给他点了一支,又扔给赵大瞎子一支,长长吸了一口,问那年轻人,这神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难去?

  他说,两位大哥有所不知呀,老挝这个国家,和咱们不一样。

  大家都知道老挝穷,但是不知道他到底穷成啥样?

  这个国家,现在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阶段,开春烧块荒地,在地里洒点粮食,种大麻,平时就靠妇女出去采集点野果子生活……

  你简直想象不到,老挝五六岁的小孩,每个人拄着一个棍子,每天去野地里扒炸弹。

  对,你们没听错,就是炸弹,货真价实的炸弹!

  当年美军轰炸越南时,好多炸弹投放到了老挝,有的爆炸了,有的还没爆炸。

  这一个炸弹吧,有网球那么大,十斤左右。孩子找到这东西后,拿去收购站当废铁卖。这些炸弹外壳是底特律钢材制成的,收购站愿意回收。他们要是运气好,一星期能扒拉到3、4个炸弹,卖到人民币十元钱。

  好多孩子在找炸弹时被炸死,被炸掉腿脚胳膊,但是每天还是有许多孩子在找……没办法,他们饿啊!

  越是落后的地方,人就越迷信,老挝那边基本上人人信鬼。

  那边常举办祭鬼活动,就是寨子里发生灾难,死人了,甚至有人生病,都要伐倒大树,封住村子里路口,不让人进来,开始在寨子里举行祭鬼仪式,等祭祀完了才让人进。

  在老挝,基本上每个大寨子都有自己的神山,那里很神秘,不准外人进去,树木等也不准砍伐,甚至连树上掉下来的叶子都不能碰。

  这神山是什么?

  其实就是一座死人山。

  老挝那边,男人死了之后,不埋也不烧,就抬在一座小山上,让野兽慢慢吃尸体,吃完后,再找个地方埋了。男人放尸体的地方,就叫神山。女人放尸体的地方,就叫鬼山。

  这鬼山到底还常见,每个寨子都有,最神秘的就是神山。

  这个神山,他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听一个老挝那边懂汉话的老巫师在酒后提了一下。

  好像是说,老挝那边的风俗是,家里要是死了人,还得杀两头猪,两头牛祭死神,然后请寨子里的巫师诵经,把尸体抬放到神山上,压上一块大石头,过七天后,再把死人脑袋割下来,放在坛子里埋葬了。

  有时候,村民七天后再来看,那地方就只剩下了一块石头,人却不见了。

  那边人相信,这人死后一定是成仙了,都非常高兴,所以都愿意将死去的家属送上这山里,久而久之,这山就更加神秘化了,被称为“神山”。

  赵大瞎子耐着性子,好容易听完,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老挝人脑残咋的,这还看不出来嘛,那死人明明就是被啥东西给吃了嘛!还他娘的成仙了,我看是成大粪了才对!”

  我也认同赵大瞎子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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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3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9章 偷渡去老挝寻找湄公河大蛇王



  中国内蒙也有类似的风俗,人死后,把尸体放在敞开的牛车上,扬鞭赶着牛车在草原上奔跑,尸体掉在哪里算哪里,就丢在那里喂狼,尸体要是被狼吃掉,那就是去见“腾格尔”了。

  西藏那边也差不多,不过不是喂狼,是喂鹰。

  尸体被天葬师用刀子分解成一块块的,然后背到天葬台上,喂秃鹫,因为秃鹫飞得很高,跟天堂很近,所以更容易将人的灵魂带到天上。

  那年轻人点点头,说:“你们分析的不错,确实就是这样,神山上的尸体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但是吃人尸体的东西不简单。”

  赵大瞎子问:“啥****东西还吃人?”

  他发了一个很奇怪的音:“Naga(纳迦)。”

  赵大瞎子听不懂,说:“啥‘那家’‘这家’的?到底是啥家伙?”

  小伙子耐心给我们解释:“纳迦是老挝的神,保佑他们人民的,就像咱们中国的龙一样。”

  赵大瞎子明白了,说:“那个啥玩意‘哪家的’,是啥家伙,咋还吃人?”

  小伙子说:“那东西说起来,和中国的龙一样,也有鹿角,马脸,但是没有腿,说白了,就是一种热带的巨蛇,那蛇非常大,有十几米长。”

  我一下想起了小贩那张照片,按照片上的样子跟他描述了一遍,问他是不是这样?

  那小伙子说,对,就是这样,就像是没脚的龙。

  我忙问他:“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小伙子脸色一变,含含糊糊地说:“这些东西,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赵大瞎子说:“操,你这还不是白说!”

  那小伙子显然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好强求,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他才悻悻地闭上嘴。

  我问那小伙子:“你给我们讲了这半天神山神蛇的,是不是跟我们去的地方有关系?”

  小伙子点点头:“那地方,不仅在老挝,还恰恰是老挝最神秘的神山所在处。老挝那边死了人,都要埋在那里,等着七天后成仙。有神存在的神山,又被称为神山,是老挝最神圣的地方。

  这种地方,别说外人,就是本地人也不能上去。

  别说上山,谁就是碰断了山上的一棵草,那马上就得被处死……”

  赵大瞎子急了:“操,那可咋办?能不能假扮成当地人,或者给他们村长塞点钱?”

  小伙子无奈地笑了:“老挝人穷是穷,但是都有信仰,神山这个,不是有钱就能搞定的……两位老板,你们想呀,要是能去,我怎么可能不赚钱?”

  我斜着眼睛看他:“真没办法上去?”

  小伙子摇摇头,坚定地说:“真没办法?”

  我猛抽了几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问他:“小伙子,我们知道去神山很难搞。但是这年头,啥事情好搞?

  要我看,这世界上最难搞的是钱。人要是没有钱吧,活在这个世界上,那真是连条狗都不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小伙子若有所失,惆怅地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给他递了一张名片,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为难你了。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你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出去了。

  出门后,赵大瞎子有点懊恼,骂道:“操,好容易找到个蛇王,咋又住在那个****地方?这下俺们可咋办?”

  我说:“咋办?凉拌!走,喝酒去!”

  赵大瞎子搞不懂我咋那么心宽,但是他也赞成管他什么鸟事情,先搞点酒是正经!

  赵大瞎子思想单纯,在他的字典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东家永远是东家,兄弟永远是兄弟,仇人永远是仇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也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我做了那么多年皮货,五湖四海,黑道白道的人见识得多了,这人心隔肚皮,谁也保不准为了两毛钱就把你给卖了。

  我们在西双版纳,人不生地不熟,这次又是跟人偷渡去老挝,搞不好就着了道。

  要是只骗钱骗色倒还好办,钱吧,我不在乎,反正是小舅的,色吧,对我们两个老男人来说,还不一定是谁赚了呢。

  问题是,这些事情都不好说,捞偏门的人心狠,搞不好我们丢了钱还是小事,连命都给丢了,甚至有可能被卖掉一些变态场子,那活还不如干脆死了。

  我听说,在边界这些东西,有人贩子专门拐卖小男孩,卖去东南亚,每天往身体里注射雌性激素,等发育好后做人妖。

  我和赵大瞎子做人妖显然晚了,但是还有更可怕的,做“彘”。(刘邦的妻子吕氏,心肠特别歹毒,因嫉妒刘邦宠爱,就把那妃子砍断手脚,挖去眼睛,割去舌头,毒聋了耳朵,养在猪圈里,叫做“彘”。

  东南亚有些地下赌场,色情场所有一些变态演出,有时候就会展出有些这样的“彘”。

  有些是还不起赌债的人,有些则是被拐卖过去的人。这些“彘”和多头蛇、死婴,罐子人放在一起展览,非常恐怖。

  在街上走了很远,横七竖八拐了不少弯,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寻了家门面不错的饭店,捡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堆酒菜,和赵大瞎子慢慢合计这件事情。

  赵大瞎子听说我担心那小子不可靠,一拍桌子,说:“操,搞半天原来是这点事!那怕啥,咱们多找几家就是,货比三家,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啦!”

  我说:“咳,主要不是因为咱们要偷渡嘛!像我这样的良民,哪好意思随便犯法?你先别急,这事情吧,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赵大瞎子说:“从长计议个毛!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看咱们应该主动出击,直接他娘的偷渡!”

  我还有些担心,赵大瞎子却大包大揽起来,说没问题,没问题,俺跟东家出去那么多次,走私皮子,盗猎,买枪,啥事没干过?别说偷渡,就是灭了这帮孙子,都没啥****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再回想一下我们在东北买枪的经历,对他也多了一些信心,忙给他满斟了一杯啤酒,猛拍他马屁,把他夸成赵云在世,李逵重生,不世出的绝代猛将,把他乐得嘴裂成了一朵花,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

  喝完酒,赵大瞎子带我去见见世面,他把外衣横披在身上,带着我大摇大摆地上街,找了一家很大的迪厅,进去了,点了一扎啤酒,却不急着喝,两只眼睛不时往旁边梭。

  迪厅里光线很暗,音响声震天动地,一堆堆青年男女在舞池里扭动着。我很少来这种场合,对这种乱糟糟的场合很不适应,压低声音问他要干什么?

  赵大瞎子明显也对这种环境抵触,但是还是佯装镇静,让我注意要是有戴戒指的男人过来,赶紧提醒他。

  我搞不懂他干什么,只好低着头喝啤酒,也注意着旁边的人。

  过了一会,一个人端着一杯果汁,从我们这边经过。他右手端着果汁,小指上带着一个戒指,看起来很明显。

  我忙叫赵大瞎子,却发现这死小子偏偏这时候去厕所了。

  没办法,我只好叫住那小子。

  那小子见我叫他,身子一愣,然后迅速走开,有些厌恶地说:“对不起,我不给男人服务!”

  我有些搞不明白,老子又没要你服务,你有什么好厌恶的?!

  等赵大瞎子来了,我跟他一说,他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搞不懂怎么了,再三问他。

  他问我:“那小子的戒指是不是戴在了右手小指上?手里还拿着一杯果汁?”我说:“是啊!操,你不是让我注意手上戴戒指的男人嘛!”

  赵大瞎子笑得更欢了:“操,这个怪俺,怪俺没跟你说清楚!你吧,要注意中指带戒指的男人,别注意小指戴戒指的啊!”

  我搞不明白了:“这有啥区别?”赵大瞎子说:“那区别可大了去啦!你知道吧,小指头上戴戒指,端着果汁的是啥?是他娘的鸭子!”

  我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胃里一阵恶心:操,难怪那人会用那么恶心的表情看着我,原来是他娘的这么回事!

  我差点跟赵大瞎子翻脸,问这死小子到底是他娘什么意思,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干啥?!他要是没时间闲的,还不如去大街上找辆车撞!

  赵大瞎子见我怒了,赶紧安慰我,说这是东家以前用过的办法,说是孟尝君鸡鸣狗盗的办法。

  任何一个城市的迪厅、酒吧、车站等,都是藏污纳垢之所,和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做点违法的生意,还真就得来这边找。

  尤其是涉毒的,胆子最大。中国对毒品管理特别严,贩毒超过50克,就有可能吃枪子,反正都是死,还有啥不敢做的?”

  “咱们来这里,就是想找一个卖粉的粉仔,通过他的关系,联系一下去老挝那边的事。还有就是,弄点这个。”他用手做了一个勾动扳机的姿势。

  我才明白他的用意,小声问他到底要找啥样的人?

  他说,粉仔就是最底层的小角色,卖毒也吸毒,大多数都是无精打采的,哈气连天。要说特殊的,东家说这行的规矩是粉仔一般是中指带戒指,穿着T恤,运动鞋,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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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2:3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0章 在中国最混乱的地下黑市买枪




  我有点吃惊: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在这里卖药?也没人查吗?

  赵大瞎子苦笑着:查,谁查?公安局?还是政府?我跟你说,敢开那么大的厂子,公安局长和政府头头准都有股份。怎么查?难道自己查自己吗?

  我郁闷了半天,只好接受这个事实,说了句:操!

  过了一会,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果然走廊那里有着一个穿着红T恤的瘦青年,在那鬼鬼祟祟朝我们这边看着。

  赵大瞎子赶紧起身,带着我走过去,做了一个吸烟的姿势,问他:“哥们,有药吗?”

  那哥们见了两个生面孔,有些怀疑,问我们:“啥药?”

  我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偷偷看了看赵大瞎子。

  这帮人全是亡命徒,什么事都能赶出来,要是把我和赵大瞎子当成便衣,那我们今天可出不了这个门了!

  赵大瞎子老练地说:“沙、果都行!还是那个价?”

  那哥们放松了警惕,迅速看看周围,说:“最近风声紧,价钱也不好说,每天都变,你要什么样的?沙是一百到两百的,果子最便宜的30,好的80。

  赵大瞎子说:“操,咋又涨了?”

  那人有些不耐烦:“要不要?不要拉倒,那边还多人等着呢!”

  赵大瞎子忙说:“要,要!”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元钱,那人小心翼翼塞了一小包东西给他,说:“你要不然多要点,这几天可能还得涨!”

  赵大瞎子说:“咳,这几天要去老挝转一圈,要不多。等回来,我多在你这边要点,你这边有粉吗?”

  那人眼睛亮了,说:“有呀!哥,您还真是行家,要说起来,那肯定还是粉来劲!”

  赵大瞎子点点头:“是呀,这不赶着去老挝吗?事太多,咳!对,你有路子去老挝吗?不过海关。”

  那哥们说:“哎呀我的妈,太有了!老挝那边,咱们门儿情啊!咱们的东西,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种罂粟合法,那家伙,老好啦!”

  赵大瞎子说:“那感情好啊!是这样,俺们这边一个兄弟,他家里有一个老人,当年在云南做知青,犯事了,跑到老挝那边了,据说是在什么神山那边,咱们也不懂。这不,就想过去看看!钱没问题,只要有路子!”

  那人把胸脯拍得山响,说:“大哥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赵大瞎子说:“那行,我给兄弟留个电话,兄弟这边弄好了通知我。放心,只要我们过去,不会少了兄弟的好处!再说了,我还想着从兄弟这边多拿点粉回去呢!”

  那哥们说,没问题,没问题,你们就等我的电话吧!

  我们要走,那人笑嘻嘻地拉住我们,说:“两位大哥,我这边还认识不少老挝妹,绝对原装的水妹子,到时候给两个大哥,这个,这个,松松骨……”

  赵大瞎子摆摆手,丢给他一支烟,让他赶紧去卖药吧,再松骨看他就要成骷髅了。

  那人也不生气,把烟别在耳朵上,美滋滋想走,又被赵大瞎子给叫住了。

  赵大瞎子做了个扣动扳机的手势,问他:“有这个吗?”

  那人一愣,问:“两位老板这是?”

  赵大瞎子说:“兄弟,别怕,我们这是想去丛林打猎,防身用。”

  那人咬着嘴唇,说:“大哥,这个不好办呀,现在严打……前段时间……”

  赵大瞎子直接打断他:“行了,别给我扯那个里格朗。我就问你:有还是没有?”

  那人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小声问:“有……要什么型号?”

  赵大瞎子眯了眯眼:“有啥型号?”

  那人快速说:“啥型号没有?美国的M16A1步枪、史密斯-韦森左轮手枪、AK47、意大利伯莱塔92手枪、前苏联马卡洛夫手枪都有,左轮也有。”

  我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的,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感情还能挑选?

  以前听东家说,在云南边境这边卖枪,都用箩筐装,看来还真是这样。

  赵大瞎子简单跟他说了几句,说这里人多嘴杂,让他电话里联系吧。

  出了迪厅,我有些莫名其妙,问赵大瞎子,他说的什么沙了、果了是什么意思?

  赵大瞎子说,沙就是K粉,果子是麻果,都是毒品。具体是啥,他也不懂,反正听东家就是这样说的。

  我感慨着:“那哥们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枪都能弄到!”

  赵大瞎子冷哼一声:“今天这一百元钱是白花了,碰上个忽悠子!”

  我说:“啊,是骗子啊?”

  赵大瞎子郁闷地说:“你以为啊?他们家难道是在美国开军工厂的,啥****枪都有,这不是胡扯蛋嘛!”

  我哑了,问他:“怎么办?”

  赵大瞎子也有点丧气,但是他还是说:“没啥事,东家的法子多了,地下的不行咱们换地上的,换一家试试手气!”

  在路上,赵大瞎子给我普及了一些枪支的常识。

  他说,中国这边贩卖的枪支,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枪,云南这边主要是越战留下的,有五四手枪,56式半自动步枪,56式冲锋枪。

  这些都是硬邦邦的真东西,杀伤力极大,非常危险。不过这些大多数都被收缴了,就算没收缴的,不是坏了,就是没子弹了。

  黑市上的枪支,主要还是民间自己造的枪。自己造的枪,枪管里没有膛线,打不远,但是近距离杀伤力很大。

  在圈子里,把这种自制的枪叫“狗”,长枪叫“长狗”、短枪叫“短狗”,气枪就是“气狗”。还有一些做工粗糙的枪,连狗都不配叫,只能叫“鸡”。

  不过,这些都是网上流传的扯淡叫法,他们以为自己很懂了,其实就是屁。

  要从江湖黑话论起来,短枪叫“猪脚短”,长枪叫“长的”,谈买卖时,没有谈钱的,按“个”谈,一个就是一万。民间造把“猪脚短”,本钱也就三百元钱,卖到深圳去,能卖到“十个”,就是十万元!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说走私军火和贩毒赚钱,这利润竟然有那么大!

  赵大瞎子说,你以为呢?利润不高谁去做,还不怕掉脑袋?

  说了几句,他又高兴了,自己美滋滋在前面走着,说是带我见见世面,看看他是怎么买枪的。

  我有些兴奋,小声问他,咱们是不是要找找关系,什么单线联系,什么地下交易啥的?

  赵大瞎子挥挥手,让我赶紧闭嘴,省的被人家听到了笑话。

  没想到,这小子带着我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却拐到了菜市场。菜市场啥都有,榴莲,柚子,但是我们不是要买枪吗?他来这里干啥?

  赵大瞎子带着我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看到有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蹲在地上,叼着水烟袋,面前放着几颗打了蔫的大白菜。

  赵大瞎子走过去,低头看看白菜,那人连头都不抬一下。

  这卖菜的奇怪了,不想做生意了?

  赵大瞎子却给我使了个眼色,带着我走动了一旁,坐在地上吸烟。

  我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他却故作神秘,让我盯住了那个卖白菜的摊子,要是有人买东西,一定要看清楚。

  我猛然间明白,赵大瞎子想做什么了。

  东家曾说过,云南一些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很彪悍,卖枪像卖白菜一样。卖主一身农民打扮,身前放了个大箩筐,箩筐最上面堆了几颗大白菜。人就僦在市场里吃烟卷,看都不看箩筐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的菜农。

  这个菜农卖的的东西可不一般。

  他面前的箩筐里,上面一层摞的是白菜,下面是枪,长短都有。

  圈里人人都懂,买这个不能看,要把手伸进去摸,摸到中意的东西,就要用专门的黑话,和卖家讨价还价。

  好多游客不懂行,偏又好奇,问卖主箩筐里是什么?

  卖主叼着烟袋,斜着眼看看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这个它买不起!

  游客失了面子,当时面皮通红,上了脾气,非要打开箩筐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卖家也不阻拦,要看你就看!他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袅袅,缓缓漂浮着。

  游客得意洋洋扒开白菜,待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傻眼了。这个……不买行吗?

  当然不行。

  游客既然看见了,那就要买,买了就是共犯,也不怕你举报。

  要是不买,那肯定有问题,是不是要去举报?

  你不买,这些亡命之徒当时就敢掏出狗,当场一枪崩了你!

  不开玩笑。

  这种事情,我一向是当成笑话的,没想到竟然是真事。看到要这样大白天的在菜市场买枪,我也有点担心,问问赵大瞎子,会不会有问题,这人还真敢在大街上卖枪?

  赵大瞎子说:“操,这是哪?云南边疆,金山角!缅甸远征、越战、又靠着挨千刀的金山角,能不乱吗?

  就在几年前,政府去云南平远接缉毒,直接出动了部队,像打仗一样,据说美国的军事卫星监控到中国边境有大规模部队移动,还以为中国发疯了,要和越南打仗呢!”

  我也暗暗咋舌:“操,平远那地方怎么那么乱?”

  赵大瞎子说:“唉,没办法,那边是对越反击战的大后方,一直实行的战时经济特质,搞了好多小型的军需厂,后来战争结束了,但是家家户户都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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