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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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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总是走夜路,怎能不见鬼?”
  神行太保说:“你不知道,我新近认识了一个好哥们,水平那是相当的高,出千的手法出神入化,根本就看不出来。我跟着他,只有赢钱,哪里会输钱。”
  我说;“老哥此言差矣,千术没有穷尽,每一种千术都有漏洞,每一种千术都会被人发现。你没有被人发现,只是因为没到时候。”
  神行太保说:“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一趟,你看看他的手法都多快,我闯荡江湖几十年,这种手法生平仅见,叹为观止,实在是叹为观止。”
  我说:“我没有兴趣见这种人,奉劝你也离这种人远点。”
  神行太保看到我对他介绍的千术高手没兴趣,就嘟嘟囔囔地说:“你那个方脸算什么高手,这个才是千术高手。”
  神行太保说完后,就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我知道神行太保在赌博的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可是我怎么才能拉他一把,救他上来?
  赌场没有回头路,回首已非昨日身。

  菩提睡醒了,他说,他梦见了那个女人。
  菩提在教会医院里疗伤,但是他放心不下那个女人。没想到,在江湖上漂泊了半生的菩提,在那个女人身上找到了归宿。他说他整个心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那么通往男人灵魂的通道是什么?是阴茎。只要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子,都会对和他上床的女人有感情。我和丽玛仅有过那么一次鱼水之欢,就让我一直思念到今天;菩提仅和那个女人睡过几次,就离不开她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别轻易和人上床。除非你能够对对方负责。
  我对菩提说:“你放心,我把那个女人给你找回来。”
  菩提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
  我问菩提:“你我分开有多久了?”
  菩提说:“有十多年了。”
  我问:“你还能记得当年马戏团的情景吗?”
  菩提说:“当然记得,我一闭上眼睛,那一幕幕就出来了。”
  我问:“你记得翠儿吗?”
  菩提说:“肯定记得。怎么了?你想知道她的事情?”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翠儿本来是要给我做媳妇的,我们约好了那天晚上一起逃走,可是那天我只顾着听评书,忘记了和翠儿的约定,耽搁了时间。等到我回来,再也没有见到翠儿。这十几年,我不敢再去听评书,不敢看三国,因为我一见到那种场景,就想起了翠儿,心里就像被撕裂了一样。”
  菩提说:“哦,真想不到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那时候愣没看出来。”
  我说:“肯定不会让你看出来的。”
  菩提说:“就算看出来,也不会往那条路上想。翠儿比你大了那么多,谁也不会想到会给你做媳妇。”
  我着急地问:“翠儿后来呢?”
  菩提说:“死了。”
  尽管我早就猜想翠儿死了,但是现在突然从另一个人口中得知翠儿死了,我还是大吃一惊。我问:“翠儿怎么死了?”
  菩提说:“被高树林杀了。”
  我的心突然被吊起来,又突然被重重地摔在石头上。一切都证实了我后来的猜想。
  我恨恨地问:“高树林呢?”
  菩提说:“高树林被枪毙了。那次事发后,我们都被关在县城大牢里,审问高树林,他什么都招认了,他不但杀了翠儿,还杀了线杆。你记得线杆吗?”
  我说:“记得。我就是接了线杆的班。以前是线杆走绳索,后来线杆死了,就换成了我。我也一直忘不了当年在马戏团的那些事情,总是在夜晚,望着满天的星星,突然就想起了那些年的事情。”
  菩提突然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人生如梦,世事如戏。”
  我细细品味,还真的是这样。这些年我行走江湖,恩怨情仇,悲欢离合,想起来真如梦境一样,当年那么多痛彻心扉的事情,现在觉得平淡如水。当年那些痛不欲生的经历,现在看来不值一哂。这一切真如梦境一样。所以,人这一生,根本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最平淡最真实的,就是慢慢活着,你能够一直活着,就是最大的赢家,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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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菩提问:“那一天,你在哪里?我们都被抓走了,你怎么逃脱了?”
  我说:“我出去买吃的,看到小千和骑马的人一起出城,我就知道要坏了。那些人肯定是去找你们了,所以我就躲起来了。”
  菩提笑着说:“人都说呆狗很呆,其实一点不呆,呆狗很聪明的。那些人带着小千就是去找我们的,我们都被关进了监狱里,高树林被枪毙,其余的人被关了一年才放出来。”
  我问:“后来呢?啊呀,我前些日子好像在这里见到青儿了。他在妓院当姨娘。”
  菩提说:“是的,他就是在妓院当姨娘。我见过她几次。”
  我问:“你的那两个徒弟小千和小万呢?”
  菩提说:“小千后来回家了,小万也回家了,但是小万回家后,他娘死了,他爹娶了后娘,后娘总是找机会揍小万,小万后来又跑出来找到我。”
  我问:“后来呢?”
  菩提说:“小万出师了,在关中这一带晃悠。”

  第二天夜晚,我又换上了夜行衣,来到城墙脚下的那家僻静的客栈,等候那个独角仙会出现。
  那天夜晚,我依然一直等候到黎明时分,仍然一无所获。那天晚上,我唯一见到的一个人是醉汉。醉汉摇摇晃晃地沿着城墙行走,走着走着,就想攀着城墙走上去,可是总也走不上去,他就开始骂骂咧咧。骂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他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后来,他睡醒了,酒也醒了,就笔直地走回家去。
  天色渐渐明朗,我从客栈门口的那棵大树下溜下来,满怀失望地走向教堂医院。从河防图失窃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估计独角仙早就来过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来,他偷窃了河防图后,去往了另外的地方。
  现在,最急需的不是找独角仙,而是找河防图。
  独角仙偷盗了河防图后,估计会认为没有什么用处,随手丢掉的。河防图当时是装在皮包里,独角仙在偷盗了皮包后,肯定会在离开不远的地方,打开皮包查看,看到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随手丢掉。
  现在,我要找到河防图,只能去僻静的地方寻找。可是,好几天已经过去了,即使独角仙丢掉了河防图,肯定会被风吹到了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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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河防图画在两张纸上,要在西安城里寻找两张纸,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回到教会医院,又看到神行太保刚刚回来,他又赢钱了,他又是神采飞扬。
  神行太保说:“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在老地方打牌,你去看看吧,我保证你看不出来他是如何出千的,我们打赌。”
  自从跟着亮子学会了更高级的千术后,我还没有现场实习过,突然听到神行太保说愿意带着我去捉千,禁不住心痒难耐。
  连续两天过去了,连独角仙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算了,今晚还是跟着神行太保去捉千吧。

  黄昏来临的时候,我跟着神行太保来到了那家赌馆。
  那家赌馆坐落在一片树林里,从外面看不到任何灯光。如果没有人带路,即使走到了树林中,也不知道这里面掩藏着一家赌馆。
  神行太保带着我,走进了树林,然后沿着一条向下的甬道,行走了十几丈,转弯,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突然看到灯火辉煌,烟雾缭绕。这是树林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放着几十张麻将桌,每一张麻将桌边都坐着人,更为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女人也在打麻将。那几个女人穿着花色旗袍,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嘴唇涂得血红,指尖夹着香烟,时不时地优雅地吸两口。看得出来,能够出入这里的女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
  神行太保走进来后,一言不发,坐在了靠里面的一张空座位上。伙计拎着茶壶,颠着小步跑过来,在神行太保的面前放了一个瓷缸,往里面倒满了土黄色的东西。神行太保把瓷缸端给我,我接过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这是咖啡,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名字。
  他们开牌了。
  我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神态,能够感觉到这一桌子上的人都是老手。牌场上的老手和新手区别很大。新手揭起一张好牌或者烂牌,脸上总会带着表情,而老手的脸上是不带表情的,甚至你在他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能看出来,神行太保和坐在他下手的那个瘦子是联手。因为那个瘦子每次净牌后,都会把牌反扣在桌面上。只要他一反扣在桌面上,神行太保必定就会出万字;如果那个瘦子把他面前竖起的十三张牌最左边的一张和其他牌稍微空出来一点,那么神行太保肯定就会出筒子;如果瘦子把最后边的一张和其他牌稍微空出来一点,那么神行太保肯定就会出条子。
  其实,这是麻将桌上打联手出千最基本的一种方式,只要你多观察几次,就一定能够看出来。
  神行太保有两个晚上在这里赢钱了,那么也就是说,他和这个人打联手最少有了两个晚上。牌场上的都是高手,如果别人能够经过两个晚上联合出千,而自己还没有看出来,那肯定就不是高手了。神行太保和这个瘦子这样做下去,非常危险。我一定要提示他们一下。
  我走过去,对神行太保说:“快点走吧,你爹让你今晚别回来太晚,明天还要走亲戚。”
  神行太保沉浸在牌场里,他头也不抬地说:“急什么呀,还早着呢,你想回去你就回去吧。”
  坐在神行太保对面的是一个胖子。胖子也顺着神行太保的话说:“急什么呀,还早着呢。”
  神行太保不愿意回去,而他还赢钱了。此事,即使他想回去,估计对面的胖子也不答应了。按照牌场的规矩,如果这个时候赢了钱的人想走,就得把钱拿出一大部分,或者全部,这样才能走人。可是,想要神行太保把赢了的钱再还给对方,就像从老鹰嘴里夺走兔子一样,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只能寄希望于,牌桌上的另外两个人,今晚再放神行太保一马,让神行太保平安回去。只要今天晚上顺利回去,明天我一定要拖住神行太保,坚决不能再来这家赌馆了。
  我的想法刚刚冒出来,牌场上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解下来的几盘里,神行太保还是给瘦子提供和牌,但是,瘦子一张也没有和,和牌的人变成了胖子。神行太保净牌后,也是按照瘦子那种出千的方式,想和万字,就把面前的十三张牌全部推倒;想和筒子,就把最左边那张牌稍微和别的十二张牌之间露出一点空隙;想和条子,就把最右边那张牌稍微和别的十二张牌之间露出空隙。可是,瘦子没有给神行太保提供任何一张能够和牌的牌。
  我已经看出来了,瘦子出卖了神行太保。身形太好自以为瘦子是个出千高手,和他联手对付另外两个凯子,其实人家三个人都不是凯子,是凯子的人,只有神行太保。
  神行太保已经连输几盘,而是输的都是自摸。桌子上的那三个人,轮番自摸,而神行太保连一次和牌都没有。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我已经看出来,是三个人联手对付神行太保,但是神行太保没有看出来。
  有打了几盘,神行太保还是没有赢一盘,他面前的筹码已经剩下了刚才的一半。我再次走上去,拉着神行太保说:“快回家,时候不走了。”
  神行太保看着我,眼睛直勾勾的,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吓人,他对我发脾气:“你烦不烦?想回去自个回去。”
  胖子和瘦子看着我,另外一个分头也看着我,他们都对我很不满意:“你这个人真是的,人家不愿意回去,你把人家抢回去。真是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不能再说什么了,我只能看着神行太保继续输钱。
  我想弄懂对面的胖子是怎么出千的,可是我连着看了好几盘,也没有看出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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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个人走出去,来到了屋外。我听见远处传来了敲打梆子的声音,梆、梆、梆、梆,每敲四下,就停顿一会儿,接着又是梆、梆、梆、梆四下。都到四更了,天也快亮了。
  我蹲在院子里,抽了一根烟,疲倦的时候,抽烟能够解乏。我听见夜风掠过墙头,呼呼喝喝,就像一群猎狗追赶兔子一样,又像千万匹马踩踏着冰封的荒原。冷风灌进院子,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一阵阵寒意。冷风吹走了远处的梆子声,也吹走了我的困倦。
  我走进房间里,决心找到这三个人是如何联合起来捉弄神行太保的。神行太保总以为他和坐在他下手的瘦子联合起来出千,但是我看到神行太保把他当朋友,而他根本就没有把神行太保当朋友。他的朋友是牌桌上的另外三个人,他们联合起来对付神行太保,可怜的神行太保居然还没有察觉。
  按照揭牌和丢牌的顺序,上家神行太保先揭牌丢牌,下家瘦子后揭牌丢牌。然而,我发现瘦子跟着神行太保丢牌,瘦子所丢的牌,都是和他的牌相关。比如,神行太保丢的是万字,那么瘦子丢的就是另外的万字牌;神行太保丢的是筒子,那么瘦子丢的也是筒子。
  牌场上有一句话叫做“跟着庄家打,不输钱。”意思就是说,他是紧盯着庄家的牌来打。庄家如果丢牌是四万,那么就表示他不需要四万,而需要的是别的万字。只有有了别的万字,他的另外两张万字才能够组成一组。可是,瘦子故意跟着他丢下别的万字,这是存心不让身形太保和牌。
  神行太保腿脚很敏捷,但是思维很迟钝。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他连这个革命的首要问题都没有弄懂,那些自称是你好好朋友的人,才是你最危险的敌人。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瘦子完全跟着神行太保丢牌,他本身就不想和牌,他只为为了打乱身形太好的部署。可是,坐在瘦子下手的胖子每次几乎打出一张牌,而胖子下手的分头都能够吃上。
  各地打牌的规则不一样。有一种麻将有吃有碰,有一种麻将没吃只碰。今晚他们打的是有吃有碰。
  吃,就是拿起上家丢在锅里的那张牌,和自己手中的另外两张牌组成一组。碰,就是当有人丢在锅里一张牌,而你手上正好有两张这样的牌,你捡起来,就成了三张一样的牌,刚好是一组。碰比吃在前,当有人碰牌的时候,你就不能吃牌。
  分头能够不断地吃到胖子丢在锅里的牌,而神行太保却吃不到分头任何一张牌。这个千术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只盯着自己牌的神行太保居然不知道。
  他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他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牌场上四个人,当三个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人的,他们不需要出千,只需要互相盯着桌上的牌,就能够把这个人装进圈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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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快亮的时候,神行太保桌子上的钱终于输光了,他像一件烂棉袄一样颓然倒在椅子上,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
  另外三个人整理桌子上的筹码,准备离开,很行太保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跳起来,他喊道:“不要走,都不要走,我还要来。”
  胖子看着神行太保,阴阳怪气地问道:“我的个少爷呀,你都输光了,你拿什么来?”
  神行太保学着当初被我们装进套子里的胡少爷,他用胡少爷一样的语气喊道:“掌柜的,拿钱来。”
  掌柜的来了,他头顶光秃,眼睛眯着,一看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他的手中拿着水烟壶,呼噜噜吸了一气,然后从鼻子里喷出了两股白色的烟雾,他嗤笑地看着神行太保:“你谁呀?谁家的少爷?老夫眼拙,咋还没认出来了。”
  神行太保双眼血红,肩膀却塌了下去,他低声下气地对掌柜的说:“掌柜的,那点钱,赢了马上还你。”
  掌柜的说:“你是经商的还是开店的,是跑公差的还是穿制服的,老夫在这一带生在这一带长,怎么就没有见过你呢?你赢了钱还我,你要是输了呢?”
  满院子的人看到这边声音高亢,都跑过来看热闹。神行太保受了奚落,他脸上挂不住,就涨红了脸喊道:“我拿命还你。”
  掌柜的说:“你的命能值几个钱?有人买你的命?我家母狗还能生窝崽子,你能干什么?你也能生窝崽子?”
  围观的人都呵呵大笑。
  我看着这种情形,赶紧拉着神行太保逃走了。神行太保一路上被我拉得歪歪斜斜,趔趔趄趄,而他嘴里还在不依不饶地喊着:“放开我,我要把钱赢回来。”

  回到了教会医院,神行太保好像刚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眼神迟钝,脸色蜡黄,坐在那里软塌塌地,好像筋骨都被抽走了。
  我对他说:“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今天你走了千儿八百,明天千儿八百又会回来。你犯的着为钱生气吗?钱是人的奴才,它就是为人服务的。你会为你的奴才而寻死觅活吗?这个奴才走了,还会有别的奴才来。这张钱从你手中到了他手中,而过几天又会从他手中回到你手中。你怎么会把钱看得这么重呢?”
  神行太保说:“我现在又身无分文了,上回身无分文,是你给了我钱,现在又没钱了。”
  我说:“想要钱还不简单,今晚你就跟我走。我不敢说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但是今晚绝对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神行太保问:“你去哪里搞钱?”
  我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白天我们睡了一整天,快要到半夜的时候,我们才出去。
  我要带神行太保去的地方是市政府。
  别人可能没钱,但是市长不可能没钱。今晚我要带神行太保去拿的,是市长的钱。
  市长也是人,是人都会有小毛病;市长也是男人,是男人都有不想让老婆知道的事情。男人都有藏私房钱的嗜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藏私房钱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别人的私房钱可能没多少,但是市长的私房钱肯定会很多。
  市政府坐落在北大街,门口连个站岗的都没有,围墙也不高,我让神行太保在外面等我,我一纵身就跃上了墙头,然后溜了下去,连投石问路都免了。我知道政府里面是不能养狗的,狗咬伤了前来办事的百姓,那就是大问题。
  市政府很小,只有几排平房,我一件件走过去,查看着门牌上的木牌,上面写着建设科、民政科、农牧科、水利科……每间房门上都挂着一把铁锁,我用手摸了摸,是非常普通的铁锁,这种铁锁打开的方式很简单,拿在手中摇一摇,从钥匙孔里塞进一根铁丝,一勾一拉,就打开了。
  转到最后一排,终于看到了木牌上写着“市长”两个字,而铁锁和我前面看到过的建设科那些办公室的铁锁毫无二致。我很轻松地就打开了铁锁,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地面上都能躺下十个人。办公室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靠墙放着一架柜子。都没有上锁。我拉开抽斗,在里面翻动着,只找到几张零钞。
  我极度失望。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本想着和知府一样官职的市长,柜子里没有十万雪花银,也有一万雪花银,没想到只有几张纸币。
  我把这几张纸币揣在口袋里,关上抽斗,锁上房门,爬上院墙,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房顶上,有一个人影闪过。
  啊呀,是老荣。
  我决定跟上去,看看这个老荣要干什么,看看我能不能趁火打劫,捞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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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跳下墙壁,游目四顾,找不到神行太保。神行太保尽管眼光差了很多,但是对朋友还是蛮仗义的,他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而自己回去的。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树下传来了鼾声,走过去一看,看到神行太保居然靠在树干上睡着了。我本来是让他给我望风的,没想到望风的他酣然入睡,这要是来了警察,我们两个就只能束手就擒。
  神行太保当年生龙活虎,血气方刚,而自从当了老千后,就变成了这样,只有麻将相撞的清脆的声音,才会让他神经兴奋。江湖好汉神行太保,看起来是要被老千毁了。世界上来钱最快的是老千,而神行太保只想走在快速致富的路上。
  我把神行太保推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我:“这是哪里?”
  我示意他放低声音,对他说:“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偷菩提的东西吗?”
  神行太保说:“记得。”
  我说:“前面有个老荣,我跟上去,见机行事,能偷就偷,如果事情不妙,我就引过来,你藏在这里,来个突然袭击,怎么样?砖头石块什么的你都提前准备好。”
  神行太保说:“没问题的,你去吧。”
  我叮咛说:“你可千万不能再睡着了。”
  神行太保说:“盗版无耻,盗版下流,盗版的生孩子没屁眼。我再也不会睡着了。”
  神行太保藏在树后,我悄悄摸上去。前面出现一堵矮墙,我爬上矮墙,然后顺着矮墙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楼上。爬在门楼上,向楼下张望,我看到有一道黑影从鸡窝边悄悄靠近一排房子。
  这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老荣。
  老荣走到了房子跟前,从怀里取出一把刀子,伸进门缝里,拨开了门闩,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凑近了门框。因为天色阴暗,我看不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荣抬起门扇,推开了房门,这次,我终于想明白了,他刚才是给门枢里倒清油。清油有湿润的作用,倒在门枢里,就听不到开门的咯吱声了。
  我看到老荣走进了房屋里,就从门楼上溜下来,悄悄来到了院门后。我用手轻轻摸索,看到院门果然虚掩着。这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荣。
  房间里传出了一声轻响,估计老荣在房间里碰翻了什么东西。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喊叫:“谁?”
  房间里又传出了猫的叫声。这声猫叫肯定是老荣发出的,这个老荣经验确实丰富。
  接着,又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叫声:“起来,起来,你怎么尿床了?”
  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叫声:“啊呀,我怎么尿床了,可能昨晚喝水太多了。”
  女人说道:“快点去茅房,别再尿到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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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男人含含糊糊地说:“是的,我要去茅房,这回肚子还憋得难受。”
  房间里传来了鞋子拖拉地面的声音,然后又是一个女人的叫声:“你怎么拿着钱袋去茅房?”
  男人说:“这是昨天刚卖了牛的钱,都没来得及送票号哩。要是被贼娃子盯上了,可就惨了。我睡觉都抱着它,抱到天亮,就送到票号去。”
  女人埋怨说:“哪里有那么多贼?你上个茅房还要拿着钱袋,让人知道了都笑话死了。”
  男人说:“我就只是撒泡尿,那我把钱袋放在柜盖上了,你看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房间里房门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他噗踏噗踏走向了后院。可是,他还没有走到后院,我就看到有一道影子从房间里出来了,非常快,就想老鼠泡过一样。
  我知道老荣得手了,我知道老荣今晚来就是为了这个钱袋,因为钱袋里装着这户人家的卖牛钱。对于庄户人家来说,牛就是全家所有的家当。
  这个老荣非常聪明,他偷偷溜进房间里,看到男人怀里抱着钱袋,他不能得手,就把尿洒在女人睡炕的那边,女人一翻身,就被冰冷的尿水弄醒了,但是他完全想不到这泡尿是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尿的,他还以为是自家的男人尿的,所以他就叫醒男人。男人睡得迷迷糊糊,他也以为是自己尿的,而现在肚子还发涨,他以为自己没有尿完,就去了门外的茅房。去一趟茅房,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带着钱袋的,所以他就把钱袋放在柜盖上,而刚好就给了老荣偷窃的大好时机。
  老荣溜到了门楼下,男人还在茅房里没有出来。老荣悄悄打开院门,拿着钱袋逃走了。
  我想站起来追赶那个已经得手的老荣,可是那个男人走出了茅房,又噗踏噗踏走向了房间。
  一直到那个男人走到了房间里,我才起身跑出院门。
  院子里,男人在嘶声喊叫:“钱呢?钱袋呢?”

  我跑出院门,看到巷口有一个人在前面不慌不忙地走着。我追了上去。
  可是,我刚刚追到巷口,突然黑暗中拉紧了一条绳索,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摔了一跤。
  他们是两个人,前面那个老荣做诱饵,后面这个老荣布埋伏,我着了他们的道儿。
  我刚刚倒地,树后就闪出了一个人,他手持长棍,向我打过来。而前面的老荣回身从来,他手中拿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我倒在地上,手中抓了两把黄土。我在地上滚了两滚,棍子没有砸中我,我把手中的的黄土抛向面对着我跑来的那个老荣。那个老荣猝不及防,满脸满眼都是黄土,我趁机从他身边逃走了。
  我跑出了几丈远,回头看到两个老荣都追过来,一个手中拿着木棍,一个手中拿着刀子。我不敢停留,继续奔跑。我学过一招制敌的绝学,但那是在双方都是空手的时候。一个学过武术的人,几乎是不可能打过两个手持武器的人。那些空手入白刃的一个人打很多人的故事,都是那些写武侠书的人胡编乱造的。
  我又向前跑了十几丈,跑到了那颗大树下,我喊道:“来了,来了,招呼,招呼。”我的意思是让神行太保赶快都砖头石头。
  可是,神行太保没有丢砖头石头,他居然径直从树下站起来了,懵懂问我:“咋回事,咋回事?”
  我来不及向他解释,对他说:“快跑。”
  神行太保看到我在前面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跟在我的后面狂奔。做了老千的神行太保尽管头脑迟钝了,但是做了老千的神行太保功夫一点没落下,他撩开两腿,几步就超过了我。
  我们发足狂奔,将那两个人远远甩在后面。那两个人在后面追着,追着,感到追赶无望,就自己停下了脚步。
  我们也停住了,神行太保问:“那两个是什么人?”
  我说:“老荣。”
  神行太保说:“老荣有什么可怕的?我以为是警察呢?”
  我没有结果他的话头,而是问道:“你刚才又睡着了?”
  神行太保嘿嘿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犯困。”
  我说:“你身体犯困不要紧,脑子可别再犯困。”
  神行太保傻笑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回去?”
  我说:“不回去,弄清这两个老荣是什么来路。今晚这件事情做得非常狼狈,好多年都没有让人把我们弄成了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刚才要不是你睡着了,躲在树后一阵砖头石头,这回难受的就是他们了。”

  我们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在巷口消失了,就赶紧跑过去,来到了断墙后。我知道这两个老荣肯定是要回家的。得手后的老荣,不会再偷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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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丢失了卖牛钱的那户人家并不富裕。富裕人家,谁会把一头卖牛钱看得那么贵重,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钱袋?而这两个毛贼,一个在外守候,一个进去偷钱,居然偷的是普通人家的钱财,这违反了“盗亦有道”的信条。我决定把这个钱袋偷出来,还给那户人家。
  要动手,就必须赶在当日中午以前。两个老荣折腾了一晚上,估计一回去就会睡觉,这一睡下去,肯定会在中午才能醒来。而他们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偷人家的卖牛钱存起来,或者把钱花出去。如果卖牛钱让他们脱了手,想再找回来就太难了。
  我在后面跟踪着他们,看到他们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座院子里。
  他们关上了院门,但是我通过门缝,看到房间里有了灯光。他们刚刚走进了那间房屋。
  我翻过围墙,溜进院里,悄悄摸到了他们的窗户下。我听见房间里的两个人在交谈。
  一个说:“今天运气不错,捞了一笔。”
  另一个说:“捞了这一笔,就赶紧走,睡一觉起来就离开这里。”
  先一个说:“刚刚得手,怎么就离开?”
  后一个说:“这里有老柴。”老柴是江湖黑话,指的是抓小偷的侦缉人员。
  先一个说:“天底下哪里没有老柴?到处都是老柴。老柴和老荣是冤家,老荣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老柴的。”
  后一个说:“你不知道。这个老柴以前抓过我,如果我再在这里遇到他,肯定又会被他抓进牢房。上回出牢房的时候,我向他保证说,以后不会再来这块地儿。丢了卖牛钱的人,肯定会去报案;老柴再在这块地儿看到我,肯定就会认为是我拿了卖牛钱,所以,我们得赶紧逃走。”
  他们在房间里又说了一些别的话题,然后就睡着了。我蹲在房间外,听着他们房间里高低起伏的鼾声,思虑着怎么才能尽快把这个钱袋拿走。
  房门在里面关着,窗门也在里面关着,不但关着,而且还闩着。我束手无策。
  天快要亮了,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因为我还穿着夜行衣。天亮后,穿着夜行衣的人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我是个贼娃子。
  我决定先回去。

  回到教会医院,看到菩提睡醒了,他的身体比前两天好多了。教会医院是西医,西医对治疗外伤效果很好,中医对调节身体效果很好。
  菩提看到我们回来,就问道:“你干什么去了,一晚上都不在。”
  我说遇到两个偷窃卖牛钱的老荣,老荣说:“看来这两个都是独角仙。”
  我问:“如果一户人家门窗紧闭,而且还在里面闩上了,你能有什么办法进入房间?”
  菩提说:“用调虎离山之计。”
  我说:“他们一晚上没有睡觉,而且刚刚偷了一笔钱,这一带的老柴又认识他们,我估计无论外面闹多大的动静,他们都不会挪窝。”
  菩提说:“那就只好守株待兔了。”
  我说:“我也只这样想,等他们睡醒后,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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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21: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神行太保一挨枕头,就呼呼大睡,而我没有睡意,我想着怎么才能把卖牛钱从两个老荣身上偷出来。两个老荣既然准备开溜,那么一定不会存在票号里,也一定不会在这一带买东西。他们肯定会匆匆忙忙离开这一带,因为他们担心会遇到管辖这一带的老柴。
  老柴是猫,老荣是老鼠。老鼠天生就怕猫,老荣天生就怕老柴。
  我决定跟着这两个老荣,伺机下手。
  我想到了此前豹子讲过的一个故事。豹子说,江湖上的独角仙都有极高的手艺,只要他们出手,就基本上不会失手。他们不会失手的原因在于,除了手艺过硬外,还和他们的道具分不开。独角仙的道具都是特制的,就像杂耍高手赛哥的道具特制一样。我觉得想要从这两个一路都小心翼翼的老荣身上把钱袋偷走,非得用道具不可。
  我问菩提:“听说你们独角仙有一种衣服,是特制的,可以借我一用吗?”
  菩提说:“哦,你说的是阴阳衣,不过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是白天才穿那套衣服的。”
  哦,原来这种衣服叫阴阳衣,我记住了。
  我问:“在哪里?”
  菩提爽快地说:“在我住的地方。我住在骡马市第三家,衣服放在褥子下面。哎,你说过要把我的女人接过来,可是你到现在都没接过来。”
  我说:“等我把手边这件事情了过了,就去接你的女人。”

  那天,我合上眼睛,靠在墙角睡着了,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睡觉,所以我睡得特别香甜。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我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已经升上了房顶。
  我匆匆忙忙走出教会医院,一路走得飞快,来到了骡马市。那时候的骡马市就是牲口交易市场,现在成了服装批发市场。
  我找到了骡马市第三家,打开门锁,从褥子下取出了阴阳衣,换在身上。
  需要说明什么叫阴阳衣。阴阳衣没有单衣,有的是夹袄,有的是棉袄,夹袄是双层的,棉袄是两层布中间加了棉花。正常的衣服是,腋窝处缝在一起,而阴阳衣的腋窝处,外面一层缝在一起,而里面一层没有缝在一起,手臂可以从缺口处伸出来。
  阴阳衣一般都比较肥大,这就是为了做手脚的时候方便。

  走出院门,我穿着阴阳衣,大街上人流穿梭,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我穿的是特制的阴阳衣。远处跑来了一辆人力车夫,车辕上的黄铜领导一路滴答作响。我招手让他拉过来,我坐了上去。
  黄包车拉到那两个老荣的门前时,那两个老荣刚刚走出院门,我差一步就赶不上他们了。他们向四周张望了一会,看到没有人留意他们,就把一个用布片抱着的什么东西,塞在了门前的树洞里,然后离开。
  看着他们茫然不知的渐离渐远的背影,我走下黄包车,来到了大树下。我把手臂伸进去,把那个用布片包着的东西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一个花色布袋,我把布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畜生身上的尿骚与青草混杂一起的气味,扑鼻而生。我想,这可能就是那个卖牛人的钱袋。
  我把花色布袋装在口袋里,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走过了两条街道,他们走进了一家饭店,坐在了一条长凳子上。我也走进这家饭店,坐在了他们对面。昨晚,我尽管和他们打过照面,然而因为天色阴暗,他们并没有看清楚我。但是,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盘算着他们。我看到他们一个长得瘦骨伶仃,一个长得尖嘴猴腮。
  尖嘴猴腮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他对这个布袋子极为珍视,他坐下来后,先把布袋子放在桌面上,然后又放在膝盖上。饭店是小桌子小板凳,尖嘴猴腮把布袋子放在膝盖上后,从上面是根本看不到的。
  这个布袋子,肯定就装着卖牛钱。
  两个老荣每人要了一碗油泼面,我要了一碗臊子面。陕西人爱吃面,而且能够吃出花样,仅仅面条,他们就创造出了几十种吃饭,而流传最广的,是油泼面和臊子面。
  两个老荣的油泼面来了,我的臊子面还没有来。我看着他们埋头吃饭,吃得汤水四溅,我把两只手臂支在他们对面的桌子上,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我离开了。我走到了街道对面,突然听到尖嘴猴腮失魂落魄的大叫:“掌柜的,你这屋里怎么有贼娃子,把我的包偷走了。”
  我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黄包车一路滴答作响,轻快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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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3 08:43:26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包车一直把我拉到了教会医院,我看到菩提拄着拐杖,在地上慢慢行走,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想节肢动物一样。神行太保坐在门口晒太阳,眯缝着眼睛,一滴口水挂在嘴边,摇摇欲坠。那个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神行太保,却深陷赌博中难以自拔,变成了这样。
  我走进房间,把那个花色布袋解开,从里面取出卖牛钱,装进从树洞里捡出的钱袋,然后给那户人家送过去。
  刚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片悲声,一个女人在长声哭喊着:“挨千刀的贼娃子,你要了我的命啊。”旁边有几个女人在哄劝着她,说:“钱被偷了就偷了,哪里有命要紧,你干啥要上吊啊。”我听明白了,这个女人是上吊的时候,被别人救下来了。
  那个男人沉默不语,手持着一把板斧,在奋力地劈着一块树根。树根纤维扭结,奇形怪状,极难劈开,但是这个男人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劈开。其实,他不是劈开树根,而是要劈开心中的块垒。
  老祖宗早就说过,盗亦有道。老荣只能偷有钱人家的,不能偷穷人的。有钱人家的钱太多了,你偷点钱,他们不会太在乎;而穷人那点钱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你偷了钱,就是要了他们的命。真正的老荣只是要钱,谋财害命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我决定把钱袋给他们送回去。
  我悄悄走进院子里,把钱袋放在树背后的荒草丛中,他们都在各人忙各人的事情,没有留意到我。我退回到门口,高声叫喊:“老哥,嫩不能让我喝口水?”
  那个劈树根的男人放下了斧子,扭过头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铁锅里面有,你自己去倒。”
  那时候已经开始时兴暖水瓶了,而这户人家还没有暖水瓶,在冬季,他们要喝水的时候,还是把水烧开后,留在铁锅里,盖上锅盖,让灶膛里的灰烬保持水温。可见,这一家人确实是穷人,连个暖水瓶都舍不得买。
  我站在门口,故意对男主人说:“我的腿脚不灵便,你能不能给我盛一碗水,端过来。”
  我看着这个男人的反应,如果他真的给我端水,我就告诉他钱袋藏的地方;如果他不给我端水,我再悄悄把钱袋拿回来。
  那个男人默默走进灶房,从锅子里给我舀了一碗热水,走到门口,双手捧给我,我看到他一脸愁容,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我端过瓷碗,一口气喝干了,递给他。男人端着空碗,转身离开。我突然指着树下的荒草惊呼道:“啊呀,老鼠,老鼠,你家老鼠胆子太大了,大白天也敢出来。”
  男人回头看着我:“哪里有老鼠?”
  我说:“树下,你看,你看。”
  男人走过去一看,突然把瓷碗摔在了地上,一声脆响,瓷碗摔成了八瓣。男人手捧钱袋,抢天呼地:“啊呀呀,我的老祖宗啊,你咋个躲在这里,你咋不吭一声。”
  房间里的人听到男人的叫喊,抢着跑出房门。那个上吊的女人也跑出来了,他一看到男人手中的钱袋,就扑通一声跪倒了,嘴里连声叫做观音菩萨。
  然而,门外的观音菩萨转过身,已经走远了。

  钱袋完璧归赵。现在,说说我是如何从两个老荣手中偷到钱的。
  两个老荣钱袋得手,自然放松了警惕,他们不会想到,坐在饭桌对面的这个名叫呆狗的人,也是个老荣。
  我把两只手都放在饭桌上,而且两只手都没有动,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我是老荣。现在北方很多地方把小偷叫钳工,钳工自然是要靠手的。手臂不动,你怎么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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