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传》：民调局异闻录前传--一个人跨越两千年的故事--作者：儿东水寿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零四章

　　撞到墙上的是广义，他刚刚从姬牢身边绕过去的时候，楼主身上淡黄色的光芒突然暴涨。广义虽然急退不过还是慢了一拍，被光芒的边缘扫到。也是他的术法高强，身体虽然被打飞，但也没有像吴勉那样，差一点被烧成焦炭。

　　倒地之后，广义现在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确定身上没有着火之后，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像电闪一般远远的躲开了姬牢身上时大时小的黄色光芒，之后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形。

　　和广义一样，现在除了靠在宫殿门外的归不归，和满身黄光的姬牢之外，这一片空地在看不到还有什么人再活动。广字辈的三个人和火山一起隐藏住了身形，远远的躲了起来。

　　“以为这样就可以耗光我的术法吗？”姬牢微微的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那我们就来看看，是我的术法先被耗光。还是你们先倒下……”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姬牢身上的黄色光芒突然向外扩张。随着一声巨响，一个红色头发的火山从光芒当中被轰飞了出去。

　　火山飞出去的同时，他的身上已经燃起来大火。不过和刚才的吴勉不一样，火势几乎没有对火山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光芒爆炸是的冲击力太猛烈，大方师在被黄光轰飞的瞬间已经昏厥了过去。

　　火山向后飞出去了十几丈远，眼看着就要落地的时候，广仁突然出现在大方师将要落地的位置，将火山稳稳的接住。就在前任大方师接触到现任大方师的一瞬间，火山身上的大火突然熄灭，随后两位大方师同时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大方师的控火术已经登峰造极，难怪广仁会选你。”看着广仁将火山接住带走，姬牢却没有一点追赶的意思。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后，楼主将手里已经空了的金色贝壳收好，随后又换了一个一摸一样的储金暗自握在手里。

　　这个动作虽然隐秘，不过还是没有逃过还靠在宫门看热闹归不归的眼睛。看到姬牢已经换了一个储金之后，老家伙嘿嘿的一笑。嘴里面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虽然他的声音极小，不归还是被门里面的刘秀听的真切。老家伙是在说：“老人家我给你出个主意，要是楼主真带着百八十个储金，那么你们就两条路走了。要么现在都逃，要么用我们吴勉的话说，你们自杀吧……”

　　就在刘秀以为这话是对着他说的时候，冷不防门外又响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家伙，你倒是看的一手好热闹。别急，不管我们是逃了还是自杀，姬牢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起码那个已经没有脸的姬牢不会放过吴勉。”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个叫做广悌的女方士。

　　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低声对着空气说道：“那正好，省的老人家我再跟着他费神费力了。你是不知道吴勉这个脾气，老人家我的术法补回来都不敢跟他大声说话。正好托了你们和姬牢的福，要不然的话我老人家一直都怕鲸鲛在出现的时候，对付吴勉的时候再连累我老人家。”

　　归不归的话说完，空气当中的女人冷冷哼了一声，便再没有言语。片刻之后，老家伙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姬牢的术法虽然厉害，不过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广悌，不是老人家我说你，别再想捡什么便宜了。就算火山和广仁爷俩都死绝了，有广义在你前面，也轮不到你。就算你的运气好，他们和姬牢同归于尽了，方士一门就剩你这一支。八成也起不来了……”

　　“不用你废话！”被归不归说中了心事之后，广悌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话的声音稍大便引起来远处姬牢的注意。楼主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之后，身上的黄色光芒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延伸出一条黄色的光柱，向着老家伙身边的位置射了过去。

　　看到光柱射过来之后，归不归马上大声喊道：“别吓到孩子……”说话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还在熟睡的妞儿。不过这个动作做出来的同时，他已经压低了声音对出了另外一句话：“你还在等什么？这个机会不会再有了……”

　　归不归说话的时候，隐身在妞儿身边的广悌冷哼了一声。本来她只要躲在妞儿的身后就是安全的，不过这位广字辈唯一的一位女方士却拉开了和妞儿的距离。当下，她瞬间现出身形之后，头发一甩。几十道不易察觉的寒光对着姬牢射了过去。

　　这个时候，由于制造出来射向归不归这边的光柱，姬牢身上的黄色光芒已经暗淡了不少。就在他要将光柱改路射向广悌的时候，浮现在身体表面的光芒突然没来由的冒出来十几道小小的火花。

　　姬牢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在他要将光柱重新转化成光芒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见几个道小小的火花竟然连成了一片，随后淡黄色的光芒竟然出现了一个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缺口。

　　随后，姬牢感觉到有有什么尖厉的细针已经顺着缺口扎到了他的身上。这根细针的速度极快，等道楼主发现的时候，细针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钻进了血管之后，开始在他的身体各处游走。

　　片刻之后，细针已经进到了姬牢的肺部。在里面轻轻搅动了一下之后，楼主已经连声咳嗽，最后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看着这位楼主，好像犯了和他弟子九九一样的病症。

　　看到一击得手之后，已经现身的广悌再次甩动头发，百十根寒光对着姬牢飞了过去。不过这次楼主身上的黄色光芒已经回归，这些寒光只是在光芒表面变成了百十道小小的火花。

　　“发针，好法器。看着就好像是为了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咳咳……“一句话说完，姬牢又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随后，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远处现身的广悌冷笑了一声之后，冲着姬牢说道：“有用的法器一件就够要你的性命了，就算你也是长生不老的体质又怎么样？脑子被搅成了浆糊，你就算长生不老又能怎么样？”

　　广悌说话的时候，姬牢已经再次喷了一口鲜血。随后他的胸口开始猛烈的疼痛起来，这时候的楼主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当下将自己的衣服扯碎，就见他的心口里面出现了一根正在向上游走的细线一样的物体。

　　由于这根细线在姬牢的身体里面不停的刺破皮肉和血管，它每向上有游走一分，姬牢白的的胸口便会出来血红的一片。如果不是因为细线行走时候的血肿，肉眼几乎都发现不了它。

　　姬牢不用亲眼去看，剧烈的疼痛已经可以感知发针的位置。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伸手在发针路过的位置割破了那里的皮肤。不过发针在广悌的指使之下，有意的避过了姬牢自己破开的皮肤。虽然楼主已经是满身的鲜血，但是却无法从里面将发针取出来。

　　趴在门缝看到了这幅景象之后，刘秀回身对着藏身在身后的那个人说道：“大修士，这次你可能猜错了。方士一门的人还是有些手段的，看来这位问天楼主支撑不了多久了。”

　　“未必……”说话的时候，藏身在黑暗当中的男人笑了一下，随后探了探身体，现身在照射进来的月光当中。他竟然和外面的姬牢是一个相貌。顿了一下之后，这人说道：“如果一根发针都解决不了，那个我已经早死多时了……”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零五章

　　宫殿外面，还是被黄色光芒笼罩在里面姬牢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皮肉里面的细线已经顺着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向上涌动，眨眼之间已经钻进了姬牢脖子上面的大血管当中，细线不断的挑破大血管的内壁，转眼间姬牢脖子到胸膛已经都是血红的一片了。

　　这时候，本来已经隐住身形的广仁、广义和大方师火山等人又再次出现在了姬牢的周围。几个人远远的看着姬牢痛苦的样子，心里面都在暗暗心惊。广悌暗藏在头发上面的法器是徐福亲自给她量身定做的，当初徐福还给起了三千烦恼丝的名字。只不过后来叫惯了发针，也没有人再去叫原来的名字了。

　　广悌的这种法器也在几位师兄的面前使过几次，当时看着和一般的法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想不到这次这小小的发针竟然可以突破姬牢的罡煞之法，直接钻进了他的皮肉当中。现在看着只要发针搅乱了楼主的大脑，就算他不死也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广仁和广义两个人都有意无意的偷眼看了看广悌，两个人都是一个心思，这位师妹将自己的法器隐藏的这么深是什么用意？而广悌还是没事人一样，冷眼看着黄色光芒里面的姬牢，等着发针搅乱他脑子的一幕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满脸痛苦之像的姬牢突然笑了一下。随后就见他突然抬手，在发针游走的上方抹了一下。就见姬牢手指接触的位置血管已经断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本来白色的发针已经露出了头，在广悌的操控之下便马上转头向下钻去。

　　抹断血管之后，姬牢已经用手按着了这根大血管的底部，慢慢将里面的鲜血和白色的发针一点一点挤了出来。当下发针再次露头，正准备向着肉里钻去的之后，姬牢就好像可能看到自己脖子上面的状况一样，拽着发针的一头，硬生生的将拽了出来。

　　当下，看着被捏在手指尖好像虫子一样，来回扭曲的发针。姬牢这才重重的出了口气，手指微微抖动之下，白色的头发上面闪过了一道火光，随后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真是好法器”喘了口粗气之后，姬牢竟然还有闲心冲着再次将自己围起来的几个白头发方士笑了一下。随后找到了脸色有些难看的广悌说道：“如果不是你需要看到发针的轨迹才能操控它，这个时候我不是私人就是白痴了。法器应该是徐福炼制的吧？他之前方士一门并没有这种法器，真是好法器……”

　　再次称赞了这好像头发一样的法器之后，姬牢脖子上面的血已经止住了，血管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当下，楼主对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几个人笑了一下之后，说道：“你们还有那样精奇的法器吗？如果没有得话，那么我们就继续吧……”

　　“等一下，看在你也曾经是方士的份上，让我和归不归说句话。”没等姬牢说完，前任大方师广仁已经抢先说了一句。看到这位楼主没有什么反应。广仁回过头对着归不归说道：“归师兄，如果稍后我们几个人都回不去的话，麻烦你回到方士门中，接管大方师的道统。从你成为大方师之日起，方士一门便以你为尊。方士门中留下来的典藏大方师可尽数翻阅，或许里面还有可以解除你身上封印的法门也未可知。”

　　“看你这话说的，老人家我心里怎么开始盼着你们都留在这里……”归不归听了之后嘿嘿一笑，随后继续对着广仁说道：“忙你们的去吧，大方师什么的我老人家不感兴趣。有那个想法的话还轮得到你吗？大不了我老人家从你的徒子徒孙里面挑个顺眼的，让他做大方师。再说了，徐福那个老家伙知道你把大方师送老人家我了。八成连夜就要游回来，先把我老人家弄死再说。太危险了，排辈还在火山下面，不划算……”

　　听到归不归不管怎么样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当下广仁冲着归不归点了点头，算是提前答谢了。随后他又冲着姬牢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楼主是不是也要安排一下？现在胜负还在未知之间，说一下，好过一会留下遗憾。”

　　姬牢犹豫了片刻之后，冲着靠在门前的归不归说道：“归先生，那个小姑娘就麻烦你了。她在皇宫里面很好，能不打扰便不要打扰她。等到她的魂魄恢复之后，将燕哀侯留下来的东西交给她。或许归先生你来看着她，要比我合适的多。”

　　归不归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好，老人家我也不和你客气。妞儿自然会有人看着，这辈子不会让她再出意外。还有什么要托付老人家我的吗？比方说你们问天楼攒了那么多年的家底……”

　　没等归不归说完，姬牢已经将头转到了一边。随后对着广仁等人点了点头，说道：“大方师，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说话的时候，姬牢身上的黄色光芒暴涨，瞬间向着广仁几个人延伸了过去。

　　广仁他们几个好像算到了一样，黄色光芒延伸的同时，几个人已经同时消失。看到了广仁他们消失了之后，有刚才广悌发针的教训姬牢不敢托大，当下又将黄色光芒收了回来。就在他在寻找那几个人下落的同时，大方师火山突然出现在了姬牢正前方的未知。

　　看到了最弱的火山孤零零的一个人出现，姬牢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防着有人趁他攻击火山的时候突袭，楼主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四处去寻找其他人的下落。

　　“姬牢！你的对手是我，大方师火山！”看到姬牢左顾右盼的样子，火山猛的大吼了一声，随后两只手猛的抬了起来，将双臂平行自己的胸口，随后对着姬牢的方向做出来马上就要打开的姿势。

　　“你确定你要做什么吗？”姬牢皱了皱眉头之后，趁着火山做出来下一个动作之前，继续说道：“你真的可以使用破空吗？术法不够的话，破空施展出来之前，你已经爆裂而亡了。”

　　“马上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说话的时候，火山已经咬牙对着姬牢的方向慢慢拉开了双臂。在一阵轰鸣之声当中，姬牢身边几棵大树被连根拔起。随后，大树连同姬牢身边已经倒塌的房子被瞬间吹起，随后又在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止是大树和后面的残砖断瓦，就见姬牢身上的黄色光芒都跟着瞬间吹走。不过在楼主的术法争夺之下，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又把这光芒重新召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就是这样，姬牢也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将自己全部的术法瞬间喷出去之后，脱力的火山身子晃了一下，随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就在大方师火山倒地的一瞬间，另外一个白头发的广义出现在了火山的身边。

　　广义出现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做了和火山一样的动作。对着姬牢施展出了破空，只不过这次广义动手的方向将倒在地上的那位无脸楼主也包括在了里面。就见姬牢能施展遁法躲开，他另外一个自己也要消失在破空当中了。

　　就在广义施展破空的前一刻，姬牢的身子一晃，人已经瞬间站在了另外一个自己的身前。他刚刚站稳，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便向着他席卷而来。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零六章

　　同样都是破空，广义施展出来已经不能和火山同日而语了。姬牢身上的黄色光芒只是象征性抵抗了片刻，随后瞬间便被破空的力量吹飞。凝结罡煞法及其消耗术法，一旦碰裂消失之后，再想把它聚集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广义那边使用了破空之后，便和火山一样脱力摔倒在了地上。姬牢心里明白很快便会有第三个人做出来刚才一摸一样的动作，他的术法已经消耗在罡煞法上大半。当下，姬牢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抓起来另外一个晕倒的自己，同时晕运用五行遁法要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楼主，还是正面对着我吧。背后伤人虽然为广仁不齿，不过如果是楼主的话，说不得背后伤人的事情广仁也要做一下了……”

　　广仁说话的时候，姬牢身后已经感觉到了术法运作的气息。这时候的楼主猛的将已经抓在手里的另外一个自己松开，快速回身的同时，已经将两只手手臂并在了一起，在转身的同时，他已经拉开了手臂。对着身后的广仁使用了刚才广义、火山二人都使用了一边的破空。

　　不过就在他回身的同时，身后的广仁和姬牢做了一个一摸一样的动作。两个人几乎同时将手臂拉开，随后，姬牢和广仁中间的位置发生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两个人中间的位置被两股破空积压，顺便炸出来一个深达数丈，黑漆漆的大窟窿来。

　　爆炸声响起来的同时，姬牢的身体快速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一脚踩在另外一个自己的身体上，差一点摔倒在地。而广仁比起来楼主就要难看的多，前任大方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他的身体瞬间被两股破空爆炸引发起来的起浪掀飞。远远的落到了几十丈远的另外一个宫殿群落当中，落地之后便没有在看见他回来。

　　不止是广仁，就连远处靠着宫殿大门的老家伙归不归都被爆炸的余波扫到。两股破空力量相撞的一瞬间，归不归的身体瞬间被横着‘贴’在了大门上。不过就是这样，这座宫殿没有倒塌不说，归不归甚至连宫门都没有撞开。就见老家伙的四肢伸开，两手两脚同时搭在两侧的门框上。虽然宫殿上面的琉璃瓦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墙壁上也满是龟裂的纹路。不过就是这样，还是一动不动的屹立在原地。气浪消失在之后，老家伙才算翻身摔了下来。不过就是这样，归不归也没有打开宫门，进去躲避的意思。

　　看到了广仁被轰飞之后，姬牢摇摇晃晃还容易才算站好。穿了几口粗气之后，楼主冲着面前的空气冷笑了一声，说道：“广悌，现在只剩下你了。你不是还有发针吗？不管是破空还是发针，来！”

　　“三个广字辈的方士，两任大方师一起对付你，姬牢，你也算是徐福大方师和大术士席应真之外的一个人物了。”说话的时候，广悌从姬牢的面前出现。看了一眼已经摇摇欲坠的楼主。女方士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虽然我也将不少修士同道轮回，不过想你这样身份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在我们曾经同门的份上，我不会虐杀你的。”

　　说话的时候，广悌用手捋了捋头发，正要在甩出三千烦恼丝的时候。姬牢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冷笑，随后这位楼主身上的倦怠之气一扫而空。竟然第二次对着举起来手臂，对着正要发出发针的女方士拉开。第二次放出来了破空……

　　广悌完全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人可以连续两次施展破空，当下她已经来不及躲开，就连招架破空的余力都没有。不过好歹女方士的术法也算精深，瞬间将术法灌注全身。虽然是正面被破空打到，广悌的身子只是向后飞出去十几丈便倒在地上，到底之后便人事不知。

　　看到了这几个人都倒下之后，姬牢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另外一个自己的身上。严重脱力之后，这位姬牢还是强撑着才没有晕倒。他踉踉跄跄的想要爬起来带着无脸的自己离开这里，不过试了几次，身子只是刚刚爬起来一半，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起不来了吗？你说一声，这不是还有老人家我吗？”归不归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老家伙已经走到了姬牢的身边。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这位楼主之后，归不归继续说道：“刚才楼主你对老人家我说了什么来着？我老人家想起来了，你要老人家我好好照顾妞儿。放心，你安安心心的去轮回，运气好的话，投胎转世之后你还能看见妞儿……”

　　“我死之后……你就不怕广仁和火山将矛头对着你们吗？”姬牢有些无力的看了归不归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有我在……还可以有抗衡方士一门的资本，姬牢不在了……问天楼倒塌之后方士一门只有将矛头对准你们。”

　　“顾不得了，楼主，你现在的实力太强大，已经没有了和方士一门之间的平衡。”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已经蹲在地上，将姬牢的手指掰开，从里面找到一个金色贝壳。不过老家伙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这只储金已经空了。当下皱着眉头又在姬牢的身上摸了一圈，除了另外一个也是空空如也的储金之外，在找不到什么东西。

　　叹了口气之后，归不归将两支空了的储金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原地转了一圈，在那座还没有倒塌的宫殿附近，将之前无脸楼主用的长剑捡了过来。将剑刃放在楼主的脖子上面比划了一下之后，归不归说道：“用蛛丝链那种法器，对楼主这样的人物还是有些不大庄重。还是用这个的好，楼主这样身份的英雄，当然要亡于剑下了。这样，你们两位楼主谁先来？反正都是眼看着自己死，这样，老人家我先伺候你上路。下辈子记得和这位楼主分开走，不是老人家我瞎说，他可是有点方你……”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已经将长剑高高举起。眼看着一剑下去就要将楼主的人头斩下的时候，宫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就见刘秀笑吟吟的在一位小内侍的服饰之下，从宫殿里面走了出来，这位皇帝就好像没有看到周围的景象一样。边走便说道：“归大修士，看在朕的面子上，还是饶了这个人吧。”

　　看到刘秀从坚持了那么久的宫殿里面走出来，归不归表情夸张的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您什么时候进去的？还是说您一直就在里面？陛下这样身处险地，一旦刚才有了什么闪失。让天下百姓如何是好？汉室刚刚中兴，您就打算中兴一帝吗？”

　　“没那么严重”刘秀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朕晚上本来打算过来看看东海公主的，碰巧看到您和大方师几位在这里，大战闯宫意图行刺朕的凶手。有归老先生和两位大方师，以及几位大修士在这里，定能确保朕无忧。”

　　刘秀说话的时候，伺候他的小内侍已经将还在沉睡的妞儿抱了起来，送到了刘秀的身边。这个小姑娘被广悌的术法暂时屏蔽了五感，所以刚才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见她醒过来。

　　看了还在安睡的东海公主一眼之后，刘秀继续和归不归商量放过两位楼主。不过今时今日老家伙也不敢轻易的放虎归山，当下归不归笑嘻嘻的看了这位皇帝一眼，随后说道：“陛下，要放了这两个人，总要有点什么因由吧？”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零七章

　　刘秀眨巴眨巴眼睛之后，笑着说道：“今天是夏阳侯冯异的生辰，怎么说夏阳侯也算是我刘室中兴的功臣。朕素以宽仁厚善待功臣，今天这样的日子杀人，与朕的中兴功臣不利。还请归老先生看在朕的面子上不开杀生的好。”

　　“冯异的生日……”归不归哈哈的笑了一声，随后将长剑当做拐杖拄在地上，随后继续对着刘秀说道：“陛下真是千古一帝，一个功臣的生辰就断了杀生。不过辅助陛下的天下的功臣成百上千，每个人的生辰都断杀生的话。陛下，您这一年可是不够用啊。”

　　刘秀捂着嘴笑了一下之后，刚刚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身后的宫殿里面突然再次走出来了一个人，就见这人和倒在地上的姬牢一摸一样。看到了这个人出现之后，归不归的眼睛便眯缝了起来。

　　就在这个男人走出来的一刹那，坚持了大半天没有倒塌的宫殿再也坚持不住。“轰！”的一声到达在地，瞬间一座宫殿变成了一地的瓦砾。而这个和姬牢一摸一样的男人好像没有感觉到身后宫殿坍塌了一样，径直的走到了归不归的身边。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后，这人开口也是姬牢说话的强调：“归先生，广陵城外一别，也有一百多年了。能不能看在当天我助各位拿到燕哀侯所遗之物的情分上，再饶我本体这一次？”

　　看到了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男人出现之后，姬牢的眼睛马上便瞪了起来。之前他和广仁等人恶斗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有人屏蔽了刘秀所在的宫殿气息。不过他只是猜到了里面可能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和广仁众人的修士，甚至猜想皇帝本人就在这座宫殿里。当下才在下手的时候，刻意的避开了刘秀所在的宫殿。只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男人就在距离自己数丈开外的宫殿里面。

　　当下，已经虚弱不堪的姬牢还是伸手向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男人的脚面抓去。男人皱了皱眉头之后，闪身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和楼主纠缠。

　　“看见了吗？现在放过他，不止是来人家我，就连你也麻烦。”归不归笑了一下之后，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随后对着姬牢说道：“本来想让你睁着眼睛离开人世的，不过现在楼主这样骚扰自己的神识，让老人家我很为难。对不住了，看来这次只能让楼主你稀里糊涂的离开这一世了……”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伸出来一根手指，对着还在拼命想爬到另外一个自己身边的姬牢虚点了一下。老家伙做出来这个动作的同时，姬牢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闭上了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姬牢倒下之后，归不归没有搭理和楼主一摸一样的男人。只是回头冲着刘秀和装扮成内侍的修士笑了一下，随后对着皇帝说道：“陛下，之前就是因为太放纵此人，才给汉室天下带来无穷的祸端。他现在能有这样的下场实属侥幸，今日如果不除掉姬牢，等到此人缓过来有了防备之后，就算再把这里的人聚齐，想要除掉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我有办法可以封住他的术法呢？”没等归不归说完，和姬牢一摸一样的男人便打断了他的话。看到老家伙没有反驳，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没有他在前面，方士一门早晚还是会注意到你们的。有一个没有威胁的问天楼主替你们当着，总比没有要好。”

　　男人说完之后，归不归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刘秀和小内侍之后，对着这个和楼主一摸一样的男人说道：“继续说，老人家我也想听听怎么让楼主没有威胁？看看以后能不能照着这个方向，再给徐福那个老家伙也来这么一下子。”

　　男人跟着归不归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姬牢之后，对着归不归说道：“归先生，当初他和燕哀侯有过一纸约定，要亲自看守首任大方师留下来的遗物和他女儿的魂魄。就是因为他不像被束缚住，这才将我们两个神识先后放了出来。我负责看守燕哀侯留下来的遗物，另外一个神识看守魂魄。

　　后来你们得到了遗物之后，我便去见了另外的一个神识。燕哀侯魂飞魄散之后，他们之间的约定便已经失效。为了防止我们两个神识都被他融合了，我和另外一个神识有了协议。我们相互在各自的身上做了手脚，不管他融合了我们两个神识当中的任何一个。另外一个神识都会有办法利用之前的手段封印住楼主的术法，没有了术法的楼主，还有威胁吗？”

　　“你们还真是舍得下本”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对着这个神识说道：“在对方的神识上做手脚，是缚魂法之类的术法吧？要我老人家是楼主的话也想不到神识会造反，不过老人家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神识和他不都是一个人吗？就当回家不好吗？”

　　“在外面待得久了，到底哪里才是家？”神识苦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神识原本是没有思想的，不过为了方便行事。他才分给了我们一点点的意识，随着时间越过越久，这点意识也慢慢的越来越强烈了。一个人也就变成三个人了。回不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识顿了一下，看着归不归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之后，他才继续说道：“不过他毕竟还是主体，他活着我这个神识才能继续苟延残喘。他一旦死了，我就会向燕哀侯的神识一样。坚持几百年也就烟消云散了，他死之后还可以转世投胎，神识烟消云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唉……”归不归跟着神识的节奏叹了口气之后，说道：“老人家我也是心软，最看不得你这样的事情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能封印他的魂魄。也难保以后你的他突破封印，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以后可就真的遇不到了。”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看了一眼神识。顿了一下之后，老家伙继续说道：“你也不好意思让老人家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吧？既然是冒风险起码也要给点好处，放心，我老人家不要金不要银。只是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看了一眼刘秀和他身后的修士。嘿嘿一笑之后，老家伙继续对着神识说道：“当年老人家我也想捣鼓出来一个两个的神识，不过不知道差在哪里。我老人家差点将魂魄分裂出来，也没有见过什么神识。天底下问谁都不如向你打听有效果，是吧？”

　　听到归不归打听神识，男人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归先生，这个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严格来说，我都不算是一个成功的神识。神识不是魂魄，运作的不好，归先生你自己的魂魄都有烟消云散……”

　　神识的话还没有说完，归不归突然再次举起来长剑，二话不说对着姬牢的脑袋便斩了下去。就在长剑劈下去的一瞬间，神识突然间到了老家伙的身前，用手紧紧的握住了剑刃。虽然是神识，不过也还是有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来。

　　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的神识不再犹豫，当下在老家伙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当下，归不归这才哈哈一笑，扔掉了长剑。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零八章

　　老家伙扔掉了长剑之后，走到还是血肉模糊的吴勉身边。将他抱了起来之后，向着刘秀微微点头，说道：“陛下好眼光……”一句话说完，抱着一团血肉的吴勉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看着老家伙消失之后，刘秀送了口气，随后对着神识说道：“先生不会忘了与朕商议好的事情吧？”神识苦笑了一声之后，点头回答道：“答应陛下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食言。只要陛下的子孙继续执掌国运，需要我的时候。陛下只要燃起烽火台，我自然便会出现。”

　　几句话说完之后，神识当着刘秀和修士的面，将自己右手尾指掰了下来，随后直接将这节尾指放在了姬牢的心口。就见这节手指慢慢的陷进了那个和他长相一摸一样男人的胸膛当中，随着这节手指的陷落，姬牢的身体开始猛烈的抖动起来。

　　片刻之后，姬牢的身体停止了抖动，还是睡着了一样的倒在地上。这时候，神识长长的出了口气。回过身来对着刘秀说道：“陛下，稍后请派人将他们二人送到城外，不管是野外还是什么地方将他们丢在那里就好，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说完之后，神识再次对着刘秀行礼。随后说道：“多谢陛下成全，今日就此别过。如果陛下招呼，只要和那二人无关，片刻之后我便会赶到。”两句话说完之后，神识的身体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看着神识消失之后，刘秀看着四周倒塌的宫殿，苦笑了一声之后，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自己家，你们就是不心疼……”说话的时候，刘秀走到了还在昏睡的东海公主身边，亲自将这个小姑娘抱了起来。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火山、广义等人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容易中兴起来的方士一门，可惜了。”

　　刘秀身后的修士以为皇帝会错了，当大方士这些人都死了。当下他在刘秀的身后提醒道：“陛下，大方师等人只是脱力晕厥了，并非是……”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术法的份上，刚才朕就直接把你扔出去了。”刘秀有些无奈的看了修士一眼，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找一处偏殿，将大方师他们都安置好了。等他们自己醒过来吧。”说完之后，刘秀也不再搭理这名修士。踩着一地的砖瓦走了出去，就在皇帝走出去的一瞬间，从周围宫殿里面超潮水一样涌出来百余个身穿黑衣的侍卫。这五百人紧紧的跟在刘秀的身后，除了皇帝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修士看了一眼已经被黑衣人彻底挡住的刘秀背影，脸上露出来意思古怪的神情，对着皇帝的背影说道：“你也是个有趣的人……”

　　转回身来之后，这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火山和广义，脸上突然露出来一股杀气。不过片刻之后，这名修士还是叹了口气，随后也不再理会这几个方士，转身跟着刘秀离开的方向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已经有侍卫进来，将方士一门的几个人一一的抬了出去。

　　长安城外，归不归之前圣修王的府邸当中。百无求和小任叁正在院子里面来回的窜来窜去，二愣子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微亮的鱼肚白，转头对着小家伙说道：“不行了，老子再不过去看看就要憋疯了。任老三，你好好看家，老子进皇宫去看看。他奶奶的，你说老家伙不是打算拉上他叔叔同归于尽，不带上老子吧……”

　　“你放心，老人家真有想不开的那一天，也要先让傻儿子你先走一步。”话音未落，抱着血肉模糊吴勉的归不归凭空出现在了院子里。这个时候的吴勉虽然已经开始恢复，不过身上还有大半的皮肤都没有长出来，看着额外的瘆人。

　　之前，归不归已经暂时让府中的管家、仆人暂时离开了这里，这才没有因为有人看到吴勉的惨象而被吓出来个好歹。

　　回来之后，归不归将吴勉安置在了床榻上。正在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时候，身后已经看直眼的小任叁说道：“老不死的，不是说广仁他们也到了吗？那吴勉这么还怎么残？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坑他了？”

　　“哪用老人家我去坑他……”换好衣服之后，归不归苦笑了一声，随后对着小任叁说道：“他那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天底下谁能和吴勉讲理？”

　　说到这里的时候，归不归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这一对妖物之后，老家伙继续说道：“你们俩准备一下，一会可能有人要过来串门……”

　　“你心怎么这么大呢？”听到有人要来串门，百无求的眼睛便瞪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二愣子继续说道：“小爷叔已经这样了，老家伙你还有心思来招待狐朋狗友？和你的狐朋狗友们都说清楚了，要浪外面找个酒肆娼馆。别回家着老子烦……”

　　二愣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敲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归不归的这座府邸不小，他们所在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到敲门的声音。伴随着敲门，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任叁兄弟，快点出来迎接小哥哥我啊。这么多年不见你，可是想死你石头哥哥了。”

　　小任叁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当下自然反应的瞬间钻到了地下，不过片刻之后小家伙又将小脑袋从归不归的脚下露了出来。对着老家伙说道：“老不死的，曹石头要是问你，就说我们人参让人贩子拐走了。千万记得啊，我们人参不在这……”

　　小家伙的话还没有说完，它的脸色已经变了，随后就见小任叁的身子突然被什么东西从地下顶了出来。随后刚才小孩子的声音从小任叁的脚下传了出来：“任叁兄弟，你石头哥哥千里迢迢的从山上下来看你，你就这么报答你石头哥哥的吗？”

　　随后，另外一个看着比小任叁大点的孩子跟着从地下钻了出来，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另外一个人参娃娃——曹石头。它从地下钻出来之后，指着满脸惊慌的小任叁说道：“站好了！一会你石头哥哥再找你算账。”

　　一句话说完，曹石头转头对着一脸笑意的归不归说道：“没听见外面在敲门吗？听见有人敲门不知道开门吗？再不开门的话，外面那位等急了就该拆你们家的房了。”

　　“你们大老远的从妖山上下来，不会就是为了拆老人家我的房子吧？”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转头将已经被曹石头吓唬住了的小任叁抱了起来。随后对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走，看看谁这么客气。有房子不拆，学着人敲门玩。”

　　向着大门口走过去这一路，敲门的声音便没有断过。等到归不归将大门打开的时候，就见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归不归说道：“归不归老兄，就知道已经把我认出来了……”

　　这人竟然就是一直跟着皇帝，装扮成内侍的那位修士。当初也是他千里迢迢的通知归不归，大方师火山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鲸鲛的那个人。归不归看了这人一眼，随后抽动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后，站在门内对着这个人说道：“好皮子，难怪你一身的人味。没有半点妖物的味道。进来吧，上次妖王没有带你出来，还以为你死了呢……”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零九章

　　修士进门之前先是看了一眼站在归不归身后的百无求，冲着这个二愣子笑了一下之后，说道：“两百年不见了，听说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听了这个男人的话之后，百无求马上便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冲着来人一扬下巴，说道：“这谁啊，老家伙，听你话里的意思他也是从妖山上面下来的。这么熟悉我，难不成是老子我的舅舅吗？”

　　“真的连我都不记得了”修士叹了口气之后，又冲着归不归怀抱的小任叁笑了一下，说道：“你就是妖王看中的人参娃娃？难怪妖王那么喜欢你，太像了……”

　　走在前面引路的归不归听到这人的话之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这里还有什么典故吗？”

　　说话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到了厅堂当中。分宾 地而坐之后，这个修士说话之前看了一眼正在冲着小任叁坏笑的曹石头。那个小家伙明白修士的用意，撇了撇嘴之后，第一个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回去谁问我，我就说喝多了，什么都没听到。”

　　“机灵鬼，回到山上我介绍一个女体的何首乌。”修士微微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小任叁之后，对着老家伙继续说道：“你这个人参娃娃和妖王陛下一个幼年便夭折的太子有七八分的相似，当时因为这件事情。妖王亲手杀了第一顺位的大太子，和它母系整整一族人。大太子之位悬空百年……”

　　“小儿子死了，当爹的把大儿子一家都杀了干什么？显摆自己的儿子多吗？”没等修士说完，百无求已经忍不住插嘴继续说道：“老子以前只听说过用小老婆和奴隶陪葬的，杀儿子给儿子陪葬，老子是妖物都接受不了。那个谁，你说说，你们家妖王得了失心疯吗？”

　　听了百无求的话，修士反而住了嘴。他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后，变了话题，冲着小任叁说道：“怎么样？跟我去妖山转转吧，妖山之中别有乾坤。保准你来了就不想走了。”

　　“守着我们家老不死的挺好”看了正在冲自己瞪眼睛的曹石头一眼之后，小任叁又怯生生的继续说道：“只要他不死，我们人参哪都不去……”

　　“哎，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出门的时候，你妈没和你说别人问你的话时候，不回答就要挨打吗？”看着修士不搭理自己，百无求的火一下子起来，就在他要跳起来脱衣服骂街的时候。被身边的归不归按了下来。

　　“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老家伙嘿嘿一笑之后，对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老人家我早年也听过那件事情的风闻，零零总总的也十几个版本。推算着应该是当初的大太子以为自己的这个小兄弟，再过几百年便会威胁到自己继承妖王的位置。当下才先下手为强的，妖王的儿子们明争暗斗惯了。以往妖王都当作没有看到，不过这次它最喜欢的小儿子突然被老大弄死，就捅了它的肺管子了。狂怒之下，妖王直接动手撕裂了自己的老大，然后派出大军干掉了老大它妈那一大家子。这件事之后妖王的儿子们再没有敢在明面上争斗害死兄弟的了。”

　　听了归不归的话之后，修士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悲惨场面，叹了口气之后，他对着归不归说道：“归老兄，你虽然不在妖山，可山上的事情还是还是瞒不过你。”

　　“这件事都是明摆着的，看出来也不用动什么脑子。”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对着修士说道：“不过倒是你，几百年不下妖山了。上次妖王自己下山的时候都没见你，怎么这么时候你又冒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归不归怪异的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你不打算透透气吗？人皮是不错，不过既然被老人家我见过，那么你也藏不住了。出来吧，老人家我和张人皮说话，太别扭了……”

　　“你能在人世间看到我，自然是受了妖王陛下的指派了。”修士笑了一下之后，起身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当他一丝不挂之后，两只手很是怪异的伸到自己的背后。随着“滋啦”一阵好像绢帛被撕开的声音响过，就见修士的背后皮肤竖着破裂以来一个一尺半的口子。

　　看到这里这只妖物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做，归不归的老脸竟然还红了一下。不过他好像在避讳什么，连声让妖物找个没人的地方换衣服。不过它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我行我素的作者下一步的动作。

　　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过破裂的皮肤里面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随后就见一个皮肤好像牛奶一样嫩白的男人顺着这道口子钻了出来。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少女一样嫩白的皮肤和缎子一样的乌黑秀发不算。他清秀的五官，加上不施脂粉便唇红齿白的面容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标志的少女模样，如果不是因为浑身赤裸，能看到他胯下的男性器官，谁看起来这都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啪！”的一声，归不归惊愕的将自己手里装着蜜酒的酒壶摔倒了地上。随后指着这个妖异的男人说道：“臭不要脸的！快点把衣服给老子穿上！老子不好你这一口，别来这套！”

　　妖异男人微微的笑了一下，冲着二愣子的位置抛了个媚眼之后，他变了一个女人的音调，对着脸色难得有些尴尬的归不归说道：“归老兄，百无求比你要强多了。如果当年你上妖山那次半夜去敲我家大门的那次，如果我把门给你打开了，你会怎么样？”

　　“老家伙！看不出来你还好这个调调。”百无求厌恶的瞪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眼，随后站起来远远的坐到了角落里面。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继续说道：“以后老子要和你距离远点了，以前就知道你的口味重，想不到重到这种地步。习惯母妖怪也就罢了，你还喜欢公的！”

　　归不归也顾不得和百无求解释了，二愣子骂街的时候。那个半男半女的妖物已经重新穿好了刚才那件衣服，随后又仔仔细细的将那张人皮叠好收了起来。

　　归不归竟然也有让他头疼的人，看着妖物收好了人皮之后，他皱着眉头，张嘴对着妖物说道：“都子，你来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完快走！”

　　“来看看老朋友，想不到你如此的不近旧情。”被归不归称作都子的妖物微微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妖王差我做的事情也已经七七八八，算着日子我也该回妖山复命了。归老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点事情。你们当今的这位人君非同小可，当年我曾经在一统天下的始皇帝身边待过三年。抡起帝王心术，你们当今这位皇帝，还要在始皇帝之上。还有，别说我不疼你，除了我之外，皇帝的身边还有别的修士，打他注意的时候你要千万小心。”

　　“说完了吗？”看到对面都子，归不归总是想起来当年在妖山上差点做出来的荒唐事情。当下，老家伙怕它再说出来什么。直接要把它和小人参娃娃曹石头一起轰出去：“说完了就快点走，老人家我的事情太多，没时间留客。”

　　“想不到你还是一点旧情都不念”都子微微的叹了口气之后，带着还有些舍不得小任叁的曹石头只用妖法离开了这里。看着它们俩走了之后，归不归冲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傻儿子，爹我和你商量个事，以后你骂街归骂街，别用它骂，老人家我丢不起那人。”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一十章

　　整整过了一天一夜，吴勉身上的伤势才算是恢复了过来。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重新长出了新的皮肉。不过就是这样，吴勉还是又昏迷了五天之后，才幽幽的醒了过来

　　当初广仁被真龙所伤，伤势和吴勉差不多。不过前任大方师是将养了半年才恢复了过来，不过吴勉凭着身体里面种子的力量，短短数日便恢复如初。如果这次是火山受了这样重的伤，恐怕长生不死的体制也救不了它了。

　　不过就是这样，吴勉也还是没有开始炼化种子的打算。虽然种子已经在他的身体里面二百多年，不过还是几乎和当初徐福放在他身体里面的时候一摸一样。别说参天大树了，连芽都没有发出来。

　　虽然遇到有道行的人都在劝说吴勉开始炼化种子，不过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却对种子始终都提不起来兴趣。他一直隐约感觉到这么多人怂恿他炼化种子，是为了别的什么目地。

　　不过不管怎么说，吴勉也还是醒了过来。当下，他的心里又开始惦记起来黄龙涧当中的那条真龙。按着百里熙的说法，一百多年也应该长出来新的逆鳞了。不过走之前，归不归还是先去皇宫打听了一番。

　　等了半晌之后，老家伙才带回来关于那天晚上，他们离开之后的消息。他们走后，广仁四个人便被皇帝派人安置在了偏殿之后。不过等到天亮之后太医前来查看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人影无踪。至于几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就连守门的兵丁都说不清楚。

　　不过广仁他们毕竟也有道行的方士，几个人突然消失也说不得什么。不过刘秀借口几座宫殿突然崩塌，是上天下达的警示。决定提前半年迁都洛阳，所有的官吏都在忙活这件事，现在的长安城已经乱成一锅粥。

　　至于那位新近册封的东海公主，刘秀每天几乎都将她带在身边。妞儿虽然是市井出身，不过也生了一副清清秀秀可人疼的好皮囊。除了皇帝之外，妞儿还深得皇后阴丽华的疼爱，小姑娘每天都受着皇帝皇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妞儿是皇帝、皇后亲生的小公主。

　　只不过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吴勉、归不归几个人，刘秀告诉妞儿他们几个人去给她找父亲，已经离开了长安。看不到这几个人妞儿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不过架不住皇帝每天找人变着法的逗她开心。没有几天，妞儿也适应了皇宫里面的生活。

　　另外，归不归从皇宫当中还打听出来。一直紧跟着皇帝的近身内侍突然失踪，本来皇帝近人失踪这样的事情非同小可，不过刘秀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看到身边少了个人之后，便让皇后找了个机灵的小内侍补上。既然皇帝都没有说话，旁人也更不好在说什么了。

　　除了这些之外，归不归本来应该再去方士宗门打探消息的。不过老家伙实在舍不得自己所剩不多的术法，当下把百无求派到了方士宗门去打探消息。百无求利用妖法来回一趟之后，带回来广仁几个人已经回到了方士宗门的消息。广仁等人回到了宗门之后，便开始连夜在宗门当中修筑阵法。广悌、广义二人留在宗门中没走不算，还将在各地有些道行的方士都招了回来。甚至还派人在各地寻找鲸鲛的下落，看来他们并不知道两位楼主的当中一位已经被封印住了术法这件事。

　　既然方士一门和两位楼主暂时都不会再闹出来什么动静，当下，归不归和吴勉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离开长安前往黄龙涧，当下，归不归将管家和仆人都打发走。就在他准备去准备马匹车辆的时候，突然有内侍赶着一辆涂着朱漆的马车到了他们的府门口，宣读了皇帝赐给他们马车、金玉细软之物。

　　刘秀就好像猜到了他们要离开长安一样，提前将马车送来，而且送来的还是皇室专用的朱漆马车。既然是白送的，当然不用白不用。当下，归不归准备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几个人，驾车出了长安城向着黄龙涧走去。

　　出了长安城的时候，驾车的百无求还向归不归打听是不是要先去找广治。算上在百里熙那里耽误的时间，他们差不多也有将近一年没有和那位饵岛大方师的高足见面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傻儿子，等到从黄龙涧回来再说吧”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到时候真的从龙身上弄点什么东西下来，你是分还是不分？先去黄龙涧那里看看，如果我们能得点什么好处，就不用麻烦广治了。如果那条龙还是那么欢腾，我们再说……”

　　归不归说话的时候，就在这条官道的尽头，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男子。虽然带着斗笠，不过也能看到斗笠里面露出来的白发。除了白色的头发之外，诡异的还有这个人左边的身体好像被烈火烤过了一样。上面的表皮已经被烧掉，只剩下皮下的肌肉组织和血管裸露在外面。

　　这个人正是许久没有露过面的徐福门徒——鲸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左半边的身体受了重伤。虽然仗着长生不老的能力，他的伤口正在慢慢的愈合。不过就在愈合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他这半边身体便开始突然着起来大火。知道将他的皮肤烧尽，成了这般模样火势才自己熄灭。

　　伤势的疼痛让鲸鲛时不时的就要大吼一声，虽然瞬间可以暂时压制一下疼痛。不过叫声之后疼痛便再次袭来，让他痛不欲生。

　　就在他身上的一波大火熄灭，鲸鲛被伤口的痛疼折磨浑身直打颤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说话的声音：“他们几个人已经出城了，目标是黄龙涧，正在向着你的方向走去。这次只要得手，你也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了……”

　　“不用说了……”没等那个声音说完，鲸鲛已经先一步的说道：“只要这几个人被我解决，就会替你去办你的事情。只要你的对手不是我的师尊和大术士席应真，我都可以替你解决掉他。”

　　声音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说道：“你多加小心吧，尤其是归不归。这次不要在杀人取乐了，小心你身上这禁制的反扑……”声音结束之后，便没有再响起来。鲸鲛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条官路的尽头。

　　不过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那辆马车行驶过来。最后鲸鲛也不再等了，施展缩地之法向着吴勉他们应该过来的方向奔袭了过去。直到鲸鲛站在长安城的大门口，也没有看到有什么马车从他的身边经过。

　　当下，已经气急的鲸鲛对着空气大声吼道：“马车呢？你亲口说的那辆马车呢？”可惜不管鲸鲛再如何大吼大叫，始终得不到一点回应。这时候，看着长安城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鲸鲛心里充满了进去狂杀一番的冲动。

　　就在他准备冲进去杀人的时候，鲸鲛的身上再次着起来大火。在城门口众百姓惊愕的目光当中，鲸鲛整个身体都被大火包围住。当下，要被大火烧死的惊恐之心取代了他的杀戮之心。当下，全身着满大火的鲸鲛转身向着官道，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跑出去长安城的范围之内，鲸鲛山上的大火才算熄灭。当下他倒在了路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等着自己身体恢复过来。等到鲸鲛的半个身子再次恢复到刚刚的样子之后，他才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官道的尽头之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三个字说道：“黄龙涧……”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个字说出来之后，鲸鲛转身向着官道的尽头走去。两三步之后，这个男人的身体便开始变得越来越淡。又走出去几步之后，鲸鲛的身影终于凭空的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就在鲸鲛消失的时候，皇宫当中的一间小小偏殿当中，吴勉、归不归、百无求和小任叁四个人正坐在这里。宫殿外面的内侍、宫女和侍卫们都在忙着迁都的事情，不停的将已经封好的大箱子抬进抬出，嘈杂的声音远远便能听到。

　　偏殿里面，二愣子百无求靠在墙上，对着面前的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不是舍不得这里，就胡说八道有谁会在路上堵咱们吧？老子是妖！你去打听打听，妖怕过谁？大不了大家伙一起共归于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就盼着这一天呢。”

　　“大侄子，不是我们人参说你。要尽你去尽，别让我们和你同归。”没等归不归说话，小任叁已经忍不住开口说道：“从你跟着你爹这些年，我们人参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一天你疯起来先弄死老不死的，再弄死自己。一旦再伤到我和吴勉，你说我们人参招谁惹谁了……”

　　“就知道不管是谁，你们第一个永远都是把我老人家舍出去。”归不归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还在假寐的吴勉之后，老家伙对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如果刚才出城的是我们，走不出去十里路就会被人拦住。现在问天楼和方士一门都是自身难保，傻儿子，你想想看，现在这个时候敢来动咱们这几个人的，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百无求虽然愣一点却并不傻，将有实力对付他们的几个人逐一排除之后，就只剩下来一个人了：“鲸鲛……老家伙，你不是想说鲸鲛吧。快一年没看见他了，你不说老子都快把他忘了。”

　　“如果不是老人家我在皇宫偶然看到这份卷宗，就算是我老人家也差点着道。”归不归说话的时候，拿起来身边的一卷竹简。不过想起来自己这便宜儿子不识字之后，又将竹简放了下来。随后继续说道：“九个月前，就是我们躲在百里熙那里的时候，梁王刘永反叛。朝廷派出大军清剿，两军对垒的时候，从汉军大营当中冲出来一个单人匹马的将军。一个人杀进了刘永二十万大军当中，以一敌二十万，竟然在敌营当中杀的人仰马翻。汉军趁乱进攻这才一句剿灭了梁王的大军，你们猜猜这么熟悉的人会是谁？”

　　“都那么熟悉了，还猜个屁！”百无求这时候也皱起了眉头，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窗外之后，确定那个以一敌二十万的人没在偏殿外面，这才长出了口气，说道：“那条鱼给刘秀卖命，老家伙，他们俩是穿一条裤子的。咱们换个地方吧，别一会那条鱼突然冲进来。老子死在他手里不怕，就怕老家伙你躲了，谁直到奈何桥上让不让等人？”

　　“穿一条裤子？那你太看得起那条裤子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对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那条鱼就是去杀人过瘾的，徐福那个老家伙知道他这毛病。临出门的时候，应该有过不让他乱杀无辜的禁制。他要想过瘾就只有去战场了，那么杀人谈不上无辜。只是他这么一出现，难免局势便一边倒了。以一敌二十万，傻儿子，你以为皇帝敢跟这样的人穿一条裤子吗？谁知道裤子里面都有什么，要不然的话，皇帝也不会借给那四个装扮成我们的人了。”

　　归不归他们出城的前一天晚上，那四个和他们一摸一样的人混了进来。第二天大摇大摆从长安城内出去的也是他们四个，只是顺着官道走出去二里地之后，四个人便换了装束，易了面容。将马车交给早就隐藏在小路接应的人之后，他们四个人分成两波，先后回到了长安城。这就是为什么鲸鲛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他们四个人的原因。

　　这个时候，一直都在假寐的吴勉突然睁开了眼睛。白发男人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后对着归不归说道：“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会在我们出城的必经之路埋伏？老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忘了说了？”

　　“鲸鲛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露面找我们，可不是他的性子。”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还有闲心去杀人过瘾，这就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有十足的把握我们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不过他为什么那么有把握？”

　　说到这里，老假货闭上了嘴巴，笑吟吟的看着正在等着他后半句的吴勉。脸上一副我知道就是不说，你自己来猜的表情。看着他的样子，白发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家伙，你的术法还剩多少？储金里面也没有多少了，是吧？等你术法耗尽的哪一天，希望再这之前你就能找到解开封印的法子。”

　　“这不是缓口气嘛”听到吴勉的话之后，归不归脸上的表情便纠结了起来。老家伙现在隐隐有一种自己哪怕是解开了封印，也逃不过吴勉控制的预感。当下更不敢得罪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讪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应该有人将我们的行踪通知给了那条鱼，他知道我们被困在百里熙的地下法器洞府当中，也知道谁在堵着我们，知道我们几个人暂时逃不了，那俩楼主也奈何不了我们，这才安安心心的去杀人了。”

　　说到这里，归不归顿了一下，看到吴勉的脸上再没有不耐烦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本来他有个更好的机会，就是皇宫里面那一次。不过他又不想和方士一门再有什么瓜葛，这么说连续好几次被人打晕之后都是在那里醒的。他那么要强的人，本来应该屠了方士一门灭口的。不过挨着徐福又不敢，只能老死永不相见了。不过既然有人将我们的消息通报给他，那么他便以为只要我们还是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如果不是老人家我看出来了破绽，现在我们差不多就真的同归于尽了……”

　　归不归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外嘈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随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人外面的宫人都在对着什么人行礼。就在百无求以为是鲸鲛杀到了，准备脱衣服拼命的时候，偏殿外面突然想起来了当今皇帝刘秀的声音：“你再跟朕说说，看守城门的中郎将是怎么上报的？”

　　刘秀的声音就在门外，听他的声音应该就是在宫门外，听话音有些刻意的放大，好像是知道了他们在这里，话就是说给吴勉这几个人听的。随后一个年轻小内侍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刚刚说了没有几句便被刘秀打断：“朕不给你饭吃吗？说得有气无力，重新说，声音大些……”

　　“是”小内侍有些被吓到了，缓了口气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城门中郎将刚刚送到得奏折说，刚刚百姓军民都看到有人站城门前身上着了天火，不过火势很快便熄灭。那人的相貌跟陛下寻找的鲸鲛非常相似，中郎将不敢耽搁，这才马上进宫禀告。那人身上的大火熄灭之后，便向着出离京城的方向走去。”

　　“嗯，看来八成就是鲸鲛了。”刘秀顿了一下之后，对着兢兢战战的小内侍说道：“你回去皇后那里吧，让皇后再给朕指派一个近身内侍。从今之后，近身内侍五人一个班次，二十日一轮换。如果朕的那句话传了出去，五人一起连坐，不赦……”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内侍答应了一声之后，对着皇帝施礼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不过就在他离开之后，皇帝的身后瞬间多了四五个人的气息。这几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不过在明眼人看来，这几个人一直都在皇帝的身边，只是一直都屏蔽住了自己的气息。

　　“那个谁……你……别看别人，就是你……你过来，朕有话要吩咐。”刘秀说这话的时候，不远处跑过来另外一个小内侍。对着皇帝行礼之后，刘秀对着他说道：“你来传旨，三十天之后，朕起驾新都洛阳。太后与皇后同行，随驾内侍三百人，宫女两百人，侍卫三千人同行。夏阳侯冯异、舞阴候岑彭各率五万御林军护驾，后宫同行妃嫔、皇子、公主的名单除东海公主随驾之外，都有皇后拟定。百官随驾的名单由夏阳侯冯异拟定。听明白了吗？重复一遍……”

　　小内侍也是个机灵的人，当下将皇帝所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随后，刘秀让身边的近身侍卫带着小内侍前往皇后那里刷写圣旨。他自己靠在偏殿的墙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刚刚舒服了两年，这就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这一路上人多眼杂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看不过来，有皇后忙的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秀顿了一下，随后对着身边突然现出气息的几个人说道：“不在这里待了，去看看东海公主。小丫头昨天还说要给朕做胡饼吃，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那个谁，你说你是草原过来的，吃过胡饼吗？是甜还是咸……”

　　当今皇帝一边跟身边的侍卫拉着家常，一边从偏殿这边走开。归不归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老人家我也算是见过十几二十个君王了，还真是一个君王一个脾气。不过像这位皇帝的还真是少见……”

　　“这个就少见了？”百无求不明白归不归话里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之后，继续说道：“不是老子说他，你看看那个刘秀有一点皇帝的架势吗？就是当初那位更始帝刘玄也要比他好一些，起码还能给个圣修王来笼络老家伙你。还有现在还存在皇宫里面的黄金，刘秀给你什么了？”

　　“刘秀把他自己和我们绑在一起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对着百无求说道：“傻儿子，你看看天下那个君王得了天下，还能像刘秀这般洒脱的？如果他也是修道之士，那成就不再广……”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归不归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老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之后，转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吴勉，笑嘻嘻的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

　　“没头没尾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吴勉白了归不归一眼之后，继续将眼睛闭上。好像再次睡着了一样。

　　看到吴勉没有接自己这茬的意思，归不归也不在意，嘿嘿一笑之后，冲着身边的百无求和小任叁说道：“看来我们也要去洛阳转转了，可惜老人家我在洛阳的宅子了。刚刚住了一天就搬出来了……”

　　三十天之后，刘秀带着后宫众人开始起驾向着新都洛阳行进。在跟着他们一起前往洛阳的官员里面，有三位从诸侯国调回来的新面孔。三个人的官职不大大小，在各自的诸侯国中都是郎中令。

　　本来这几个生面孔都没有随驾前往新都的资格，不过他们带着皇帝亲发的手谕，夏阳侯冯异这才将三人安插在随行的官员当中。迁都途中冯异接到类似的圣旨繁多，当下也不在意，并没有过多去想这三个人的来历。

　　由于太后年事已高，刘秀的仪仗走的极慢，一天走出去二三十里路就要休息。开始几日还来得及在路上的郡县里面安歇，走到第四天的时候，来不及前往最近的郡县。冯异便在路上找了一处空地，将四周的树木砍伐干净之后。在这里扎下联营大帐，请皇帝以及百官在相应的帐篷里面休息。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刘秀将冯异、岑彭等人召集到他的大帐里面。君臣们一起享用晚膳，太后和皇后等女眷不便出面，只有那位新近册封的东海公主守在皇帝身边。

　　晚宴刚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刘秀的近身内侍被人叫出了大帐。片刻之后，小内侍便回到了大帐，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外面下了大雾。皇后娘娘请陛下安心吃酒，娘娘已经吩咐侍卫们点起篝火。陛下的联营当中不许马车经过……”

　　“什么样的大雾能让皇后紧张到这个样子。”刘秀冲着身边的众近臣笑了一下，随后对着内侍说道：“去，把大帐门帘打开，朕也要见识一下。”

　　内侍答应了一声之后，挥手吩咐门口伺候的小内侍将大帐的门帘挑开。就见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隐隐约约能看到门外几丈的位置已经点了篝火。至于篝火附近的景象竟然都看不清了。

　　看到了这一片雾蒙蒙的景象之后，冯异、岑彭等武将也不敢继续饮酒了。当下这些人纷纷起身告辞，要回到自己本部人马当中，防止在大雾当中在发生什么变故。刘秀也不强留，只是吩咐了厨下将刚才的酒宴再烧制一份出来，送到几位将军各自的营帐当中。

　　看着几位军侯离开了自己的大帐之后，刘秀冲着妞儿做了个鬼脸，说道：“今晚你也不要回自己的帐篷了，一会皇后过来，你陪着皇后娘娘睡。皇后的胆子小，要是怕了这大雾，你代替朕劝慰劝慰她。”

　　听到皇帝要自己来陪皇后，妞儿当下连连摆手，结结巴巴的说道：“陛…..陛下，我……我……我还是回……回自己的帐……帐篷吧，皇……皇帝就是要陪着皇……皇……皇后娘娘的。”

　　“朕……朕说的……话话…….就是圣…...圣旨，不改了。”刘秀哈哈一笑，学着妞儿说话的样子，做了个鬼脸之后，对着守在门口的内侍说道：“去请太后和皇后一起过来，跟皇后说，今晚她们娘仨在这里，朕去太后的寝帐休息。”

　　内侍答应了一生之后，在挑开帐帘的一瞬间，外面的雾气竟然顺着这个缝隙涌了进来。虽然马上便消散，不过这样雾气进宅的事情，刘秀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他马上改了口：“回来！不要烦劳太后了。你去和皇后说，请皇后去太后的大帐休息。之后，你去找冯异，让他多多准备篝火。只要不会烧了联营，篝火便多多益善。去吧。”

　　内侍答应之后，再次挑开门帘走了出去。顺着大帐门帘被挑开的一瞬间，刘秀已经看到了外面的雾气厚重的可怕。刚才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的篝火，这个之后只能看到一点亮光。好在看到帐门口那些一动不动的侍卫们，刘秀这才多少安心了一点。

　　“看来今天晚上你要守着朕了。”刘秀冲着妞儿笑了一下之后，对着守在门口另外的两个内侍说道：“将伺候东海公主的人找来，还有，将这座大帐隔开，晚上东海公主睡到里面，朕在外面休息就好。”

　　当下两个内侍同时答应了一声，随后一人去找伺候公主的宫女。另外一个人忙活起来，用布帘将这座大帐隔成两半。不过直到大帐已经重新布置好，就见外面刘秀睡觉的床榻都已经搭好，还没有等到刚才的内侍回来。这个时候，就见从门帘和其他帐篷的缝隙里面，都源源不断的有雾气渗了进来。一会的功夫整个大帐都变成雾蒙蒙的一片了……

朦胧的晨光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个时候，连一旁伺候的小内侍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他站在大帐门口，眼睛盯着门帘的缝隙，虽然从这里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不过他还是盼望着刚才出去的内侍快点回来。现在大帐外面静悄悄的，非但听不到有侍卫在大帐外面巡逻的声音，甚至连外面的虫鸣鸟啼之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留在大帐里面的内侍心里有些没底了。当下他凑到了皇帝的身边，施礼说道：“陛下，要不还是让外面的侍卫们进来几个……陪着陛下说话也是好的。”

　　刘秀笑眯眯的看了小内侍一眼，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说说话也好，找几个侍卫进来吧。”

　　听到了刘秀的旨意，小内侍急急忙忙挑开门帘走了出去。随后大帐外面便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进来几个侍卫陪陛下说话……”一句话说完之后，大帐外面便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小内侍出去之后，非但没有看到有内侍进来，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有再回来。随着越来越多的雾气顺着大帐的缝隙渗进来，大帐里面的景物也开始越来越模糊。妞儿紧紧贴在刘秀的身后，惊恐的看着门口的位置，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丫头，怕了吗？”感觉到了妞儿的身体有些发抖，刘秀笑了一下。抓住了公主的手，随后继续说道：“只是下了场大雾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一会雾散了，朕把刚才的小内侍抓回来，打他的屁股给你看。”

　　“我……我……我才不……不……不看他的臭屁股。”妞儿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有陛……陛下在，我不怕。”

　　看着妞儿虽然说的结结巴巴，不过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她竟然停止了发抖，说出来的话都是异常的坚定。当下，皇帝摸了摸妞儿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辛亏你是个女儿家，你要是是个男孩。真都想将皇位传给你了。”

　　话虽然说的轻松，不过说话的时候，刘秀已经拉着妞儿向着大帐里面走了过去。摸索着走到了存放着盔甲的位置，刘秀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佩剑。“仓啷”的一声将宝剑拔了出来，剑在手之后，刘秀这才算是安心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刘秀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大帐门口的位置进来了一个人影。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陛下，在大帐里面观赏雾景，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吧？怎么样，老人家我陪着你一起观赏观赏？”

　　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刘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他将宝剑重新回鞘之后，对着雾气当中的人影笑道：“归先生你来陪朕，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里的雾气太大，归先生是不是想想办法消散一点雾气？朕也好看清道路，不会在归先生你的面前出丑。”

　　“让雾气小点是吗？这有何难……”归不归嘿嘿一笑，原地转了一圈对着大帐吹了口气。随着老家伙呼呼的吹气，大帐里面的景象终于开始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一个老成不像样子的老家伙正站在门口，冲着刘秀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让陛下受惊了，这雾气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妖雾。能在雾气当中迷惑人的心智，辛亏老人家我来的及时。如果陛下和公主再在雾气当中多待一会，就会和他们一个下场了……”

　　说话的时候，老家伙挑开了门帘。就见大帐外面虽然还是雾气重重，不过刚才被归不归做法之后，已经能够看到外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侍卫，其中距离大门最近的位置，躺在刚刚出去喊人的小内侍。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好像都已经睡着了，但是看着小内侍满面潮红的脸色，就好像喝多了酒睡着了一样。归不归指着这几个人继续说道：“他们中了雾中的毒气，好在这种毒气并不致命，只是让他们睡觉而已。等到明早太阳出来之后，被阳光照射毒性自解。”

　　说到这里的时候，归不归顿了一下。将门帘放下之后，继续对着刘秀说道：“刚才，老人家我们几个人已经和布下妖雾的人有过交手。可惜我老人家一时大意，在这妖雾当中与吴勉他们被贼人冲散。本来以为他们会到陛下的寝帐与老人家我汇合，看来老人家我高估他们了。”

　　说到这里，归不归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刘秀和还是有些惶恐的东海公主之后，再次说道：“现在老人家我也不能丢在陛下和妞儿了，只能劳烦陛下和老人家我一起去寻找吴勉他们几个。陛下放下，有我老人家在，必定可保陛下无忧。只要找到吴勉他们几个，那个布下妖雾的人便不在话下。”

　　归不归说到这里的时候，便要带着刘秀出去。没有想到的是，老家伙向着门口走的时候，皇帝反而牵着妞儿的手向后退去。归不归走到门口，没有见到刘秀带着妞儿跟过来。当下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说到：“陛下不要犹豫了，等到布下妖雾的人赶到，便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皇帝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后，将妞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随后手握宝剑，剑尖对着归不归的位置说道：“刚才朕还在疑惑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明白了。布下妖雾的那个人是在趁乱寻找吴勉、归不归那些人的下落，不过他们藏的有点太深了。是实在找不到他们这才想到朕了，你以为朕一定知道他们的下落吗？这次你想错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帐里面突然多了五六个人影。挡在了皇帝和‘归不归’的中间，六个人都是一样的黑衣装扮。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个年纪在六七十岁白发白须的男人，年纪最小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

　　六个人出现之后都是一言不发，六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站在大门口的‘归不归’，都在等着皇帝的命令。只要刘秀说出来一个杀‘字’，哪怕面前是真的归不归，这六个人便会一拥而上和他拼命。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归不归突然笑了一下。随后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我现在的样子，哪怕是广仁、火山两位大方师在眼前，都不会看出来破绽的。陛又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那个老家伙的？”

　　刘秀看到面前这人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不是归不归，当下，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会以为朕会对你说这个吗？阳虎先生，不管这位先生是谁，都送他去轮回吧。”

　　“遵旨……”六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老人正是刘秀口中的阳虎先生。老人说话的同时，他身边其他的五个人同时向着‘归不归’的位置冲了过去。就见其中年纪最轻的女人身体突然化作了一团烟雾，瞬间将‘归不归’笼罩在了自己的烟雾身体里面。随后烟雾变成了血红色，里面一阵的电闪雷鸣，无数道闪电不停的打在‘归不归’的身上。

　　一阵哀嚎的声音过后，‘归不归’的身体被闪电直接打飞了出去。最后烟雾重新便会女人，就在她准备像刚才那样再来一次的时候。就见‘归不归’的身体顺着全身的毛孔散发出来一股白色的雾气，雾气瞬间边将他自己包裹了起来。就在女人化作的红色烟雾扑过去的同时，那一团白色烟雾突然散开，本来站在当中的‘归不归’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在几千里之外的黄龙涧。满身是伤的鲸鲛听到空气当中传过来的声音：“还没有在皇帝的身边找到那几个人，不过我还是感觉，他们就在皇帝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