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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阴阳眼(1976年江汉轶事)--作者:七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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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30 09: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丫头眼看老人家吃紧,连环腿起,人如旋风,扫倒前头一片伢们……
  蒙花落喘口气,探手入血衣,扯几条线虫,就待施法。
  龙朝海忙拦着,用苗语说:
  “花落,这里草地、伢们皆被冉小北落蛊,若贸然施为,引发伢们身上草蛊,只怕更被动。”
  蒙花落急道:
  “未必我们就困在这里等死!我不管,他们再打过来,老娘便用长虫拼了,大不了一死。”
  众人争执不下……
  “呜!……”
  江心汽笛长鸣。
  田根深瞟一眼,大笑道:
  “哈哈哈,天助我也,必叫我们赢了这一仗!”
  拉过众人,小声嘀咕。



  孙庆松两手哆嗦,心中斗争要不要杀了熊可海,忽觉颈后吹过一丝凉气,侧首便见身旁站着个人。
  那人怪怪地,似在哪见过,又显得如此陌生,最奇怪的是孙庆松握枪对人,杀气毕现,他却丝毫不惧,像已在江滩立了百十年。
  孙庆松长嘘口气,问:
  “你搞么事?”
  那人淡淡道:
  “看警察杀人。”
  孙庆松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民警?你怎么晓得我要杀人?”
  那人道:
  “手里有枪,除了警察还能是谁。跍倒的这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忠良之辈,又被人拿枪顶头,肯定是作奸犯科了。前头群架打得吼,您家身为公安,不去制止,必定是跟这家伙有深仇大恨,想杀了他。依我看,这人肯定罪该枪毙,所以您家不如快点结果了他,好去那边制止群架,免得拖久了,又弄出几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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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5 00: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孙庆松听罢,哪还下得了手,只好缴了大熊的军刀,对那人说:
  “同志,我去前头解决争端,还麻烦你在这块帮我守他一下,等我搞定那边就来。”
  那人接过刀,敲敲大熊脑壳,笑道:
  “小子,还不老实点!民警同志,你安心去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家伙看到恶兆,万一他反抗跑了,我打不赢他,您家可不能怪我。”
  孙庆松别好枪,说:
  “冇得关系,尽力就行。”
  掉头冲杀伐声跑去。



  待孙庆松走远,那人垂下刀,面色也变得柔和起来,仿如女人,轻唤:
  “黑炭,黑炭……”
  大熊哆嗦起来,流两行泪,黑白眼眨巴眨巴,哀嚎:
  “嗷……呜……”
  拿头只在那人腿边磨蹭。
  那人摸摸熊可海的头,道:
  “猫儿,你受累了,可我有什么办法,为了灵丽,我们说什么都要撑下去,大不了今天我和你都死在这龙王庙。”
  说着话,那人两眼红红,大熊昂首见了,又“嗷呜”一声,黑白眼射出光来,恭敬接过军刀。
  那人伸出右手,虚空捏住,翻转过来,掌心十几条虫不停扭动。
  大熊扑过去,吐舌三两下舔得一干二净,反手倒提鬼子军刀,冲人堆奔去。
  等大熊走远,那人却不看他,亦不关注沙滩战局,只静静走到水边,望浑黄江水,似在等罗汉上岸,又像要看透水底世界。
  良久未见动静,那人喃喃道:
  “黑先生,是你么?是你么?……不会的,黑先生不会欺负小北。”



  “呜!……”
  客轮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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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6 11:50: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班船是新洲来的。
  乘客熙熙攘攘,多是来汉口出苦力的扁担,为首的叫谭三元,排行老三。
  同来的老唐刚下趸船,便喊:
  “三!你说汉口有么好的,天上的虫子比乡下还多。”
  “啪!”
  说话功夫老唐在膀子上拍死只飞虫,翻掌看时,只见一手血,虫却不见了!
  臂膀刺痛,过细看只剩个血眼,虫子像是钻进去了,沿周身乱拱……
  谭三元抬头看漫天飞虫,边撩衣袖扇,边冲老唐说:
  “唐耳屎,你屋里虱子那多都冇见咬死你,怎么一到汉口,人就娇气了。”
  不待老唐答腔,身旁一众扁担噼啪声不绝,个个喊痒。
  谭三元想笑,不防额头刺痛。
  “啪”地拍了,手心亦是一片血。
  不消片刻,脑门钻心般痒,三元伸手抠抠,便见沙滩上快步走来几个爹爹,皆不住气浑身上下挠。
  其中一个望谭三元他们,叹息道:
  “唉,伢们害人,不晓得从哪招些虫来,害死人咯。”
  另一个老者,摸个小盒,说:
  “我有万金油,搽了不痒。”
  抠一团黄灿灿的万金油跟几个老头和一众扁担依此抹过,奇痒立消。
  乡里人讲礼性。
  谭三元他们不停称谢。
  老者指远处道:
  “如今的伢们晓得几害人,不为么事,围着老人打,打完了他,只怕还要打我们,老哥几个,快点走,省得沾火星。”
  谭三元痒虽消迷弥,却觉得心底有团火,直从丹田翻上来,上冲天灵,拍胸脯说:
  “爹爹,光天化日欺负老人,他们还讲不讲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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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7 10:43:16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唐道:
  “他们不讲礼数,我们就学武松,替天行道,跟小狗日的们上一课。”
  谭三元喝:
  “好!”
  众目翻时,金光流露,三元扬扁担指伢们喊:
  “新洲的,冲啊!”
  扁担奋勇向前,趸船边剩几个老头还在殷勤跟人抹万金油。



  罗西平再中一棍,脚步踉跄,额头险些又挨一刀,弹指戳倒身前人,听得身后鼓噪,不由暗叹:
  “再来波人,如何抵挡。”
  丫头灵活,使出柴勇亲传太极内力结合罗西平传授‘一指禅’内功心法,独战众人,只觉丹田内力源源不绝,在人群里杀进杀出,犹如探囊,战至后来,竟像比先前轻松百倍。
  一众伢们被丫头打怕了,只敢聚成圈,远远在外围鼓噪,再无人上前。
  丫头终究心慈,遇人多是随手缴下武器,远远丢弃,并不伤人。
  九九领徒弟杀到,怎奈伢们人多,冲半天看不到丫头、罗西平。
  战至正酣,丫头听下游呐喊,回头见尘土大作,想是又有伢们搬兵到,怕罗西平难以应付,认准方位,直将人圈杀开道豁口。



  怪人眼瞅大熊撵上伢们,下游苗家码头却杀声震天,眯眼瞧一阵,喃喃自语:“五大苗怎会如此不济……却原来要在此决战……好好好,只管放马过来,正好让我试试你们斤两。”
  嘴上说话,人却伏地躬身,捉两把蒿草在手,人立起来,远眺前方,口里念念有词……
  须臾,蒿草扭起来,宛如毒蛇,又似一群绿妖!
  绿妖婀娜,却逃不出怪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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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8 20:46:30 | 显示全部楼层
  怪人凝望蒿草,似望一群伢,把草凑近,用嘴轻吹。
  草把中心兀自扭动,周边草圈却触电般直立,抖如筛糠!



  罗西平记挂蒙花落几个,不顾苗家码头那边一群扁担凶神恶煞般杀来,望下游且战且走,不料分心打岔,被人一铁锹拍在后背,踉跄五步,单膝跪倒!
  伢们见终于战倒罗西平,大喜过望,人群里六人贪功,四刀两棍照罗老兜头劈下!
  丫头再勇,离罗西平尚有三四十米,情急之下,双掌震飞两条长棍,凭空怒喝:
  “住手!”
  声若炸雷,直吼得江滩上人皆停手……
  罗西平眼看四刀两棍稍滞,为首一人突然抽搐,眼中绿光大盛,手中刀撞得三刀两棍仓啷作响,其余五人皆如触电,眼若绿草!心想:
  原来那后生厉害如斯,我到看走眼了。
  丫头亦奇怪自己一吼竟有如此之威。
  为首拿刀那伢忽扭头挥刀喊:
  “几个爹爹有么怕的,真正的敌人在后头,同志们,同学们,冲啊!杀啊!”
  六人丢下罗西平,转头朝扁担冲去。
  罗老起身,见周围伢们眼齐变色,绿森森眼神再不看自己,各舞刀枪棍棒,追六人而去。
  丫头奔来,问:
  “老师傅,您家没事吧?”
  罗西平道:
  “些许小伤,我还顶得住。”
  丫头指伢们又问:
  “这些伢是么样搞的,怎么忽然跑了?”
  罗西平瞟眼见人群边缘有白衣怪人双手攥草,在伢们身后像赶鸡鸭,心中恍然,却不便讲,只好说:
  “伢们那有定性,欺负够了我这老家伙,自然要找新人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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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14 09:50:06 | 显示全部楼层
  熊可海军刀擎天,怒喝:
  “杀!”
  两厢截着,杀作一团。
  乡下人力大,但生性淳良,大多未出重手。
  勇勇那帮遛达鬼见天打群架,伢们拿刀直朝扁担头脸招呼……
  扁担们只用随身扁担抵抗还击,无奈武器太差,不一刻有人挂彩……
  谭三元勇猛,冲在前头,挺长扁担扫倒四人。
  唐耳屎忽大叫:
  “三,小心!”
  眼看谭三元避不过,竟冲过去,撞开他捱一刀。
  谭三元喝道:
  “唐耳屎!”
  便瞅老唐脑壳上血如蚯蚓般爬下来,越爬越快……
  谭三元双目尽赤,反手一扁担把砍唐耳屎那伢拍倒在地,未知死活……
  斗一阵谭三元再拍倒五人,手臂着一刀兀自力战,鲜血甩得周围人满头满脸。
  唐耳屎蒙着脑壳,跍地捡块砖,专照拿刀的钉,钉倒一个,大喝:
  “三,喊人捡砖!”
  谭三元扭头也喊:
  “捡砖头钉狗日的!”
  稍一分神,身前刀光晃耀。
  三元忙挥扁担挡,不防那人一刀斩来……
  “喀嚓”
  谭三元用了七年的扁担断为两截,一截远远坠入江心,上头挂着三元半根食指。
  三元捂住手,胸前挨一脚,被大熊踹倒。
  熊可海喝:
  “还有哪个?”
  扁担们见他刀劈三元,只得避其锋芒,各拾砖头,远远攻击……
  滩涂上一通乱战,斗到后来,两边的人似已失去理智,有的竟自己人打自己人!
  沙地血流成河,聚如蟒蛇蜿蜒像江边爬去……



  半截扁担飞入江心,像被鱼咬住,倏忽沉没……
  良久翻上来,上头再瞧不见谭三元那半根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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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14 09:5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罗汉沉在江底等河伯跟自己疗伤好再上岸打过。
  河伯忽撇下罗汉,在急流里捞半截扁担,抠段物事,丢嘴里嚼得嘎嘣响。
  罗汉心想:
  神仙果然厉害,能把朽木当脆骨吃。
  河伯像听懂他心事,边吃边说:
  “神仙又不是苕,我吃的真是脆骨,不信你瞧。”
  张嘴吐个指甲盖,凑近让罗汉看。
  罗汉暗想:
  该不是丫头吧……拐子神勇,应该不会受伤……大熊那边千军万马,丫头终究是人……
  心觉不妥,指指江面就要上去。
  河伯拉他怪笑道:
  “上头除了你和熊可海,还有别的人打架么?”
  罗汉暗道:
  “大熊龟儿子不讲道义,喊了上百人来打群架,我看他们也不齐心,说不定已经自相残杀了。”
  河伯说:
  “好好好!你这回上去不光要打赢熊可海,还要争取让他们内讧,最好是能打得血流成河,让老娘吃顿好的。”
  后半句声低,罗汉听得含糊,问:
  “什么?”
  河伯忙解释:
  “你跟师兄这边人少,所以得瓦解敌人,才有胜机。”
  又拉过罗汉,附耳小声嘀咕……
  罗汉听得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到后来右眼白光精盛,与身边河伯竟有七八分相似。



  大熊劈了谭三元,江滩上恶战升级,双方不要命厮杀。
  扁担本来人少,轮渡上又下数批人虽与三元他们不同村,毕竟都是新洲乡里,一众人被飞虫叮咬,血气上冲,各抄扁担吼:
  “不许欺负新洲的!”
  齐齐冲上滩涂。
  双方势均,战局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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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14 09:50:22 | 显示全部楼层
  九九冲在前头,鞭腿扫倒三个学生伢,冲扁担摆手道:
  “莫打,莫打!”
  对面两个扁担愣愣,眼里金光闪过,抡扁担砸到!
  九九无奈叹一声,施大擒拿,卸掉扁担,把二人撂倒。
  两边发声狠,不仅对杀,更围住九九几个打。
  九九无惧。
  蛋壳、卓烈阳二人究竟差些,斗一阵,各各受伤。
  九九回身要护徒弟,再与伢们、扁担周旋,形势更危。
  大夹街的龙矮子眼瞅九九背后卖个破绽,使把开山刀劈去。
  矮子练过三年武,开山刀虎虎生风。
  九九正面杀退二人,待察觉身后刀风,已难变招,唯有气运后背,准备硬接一刀。
  哪知江面起道漩涡,吞没谭三元半截扁担,悄没声息,忽从水底射出,直指九九后脑!
  瞧扁担速度,竟在龙矮子刀势七倍以上。
  蛋壳歪在地上,瞅得真切,急喊:
  “师父小心!”
  九九无力回天。
  人群里一人跃起虎扑,手中刀‘举火燎天’,迎龙矮子开山刀斩击!
  “当!”
  饶矮子练过,右手虎口震裂!
  开山刀断作两截,刀尖望江心飞去……
  龙矮子亡命,断刀作剑急刺!
  对面人喝:
  “狗日的,我你也敢打!”
  眼见矮子刀刺九九,情急之下,左手捉刀,右手刀砍去。
  九九忙喊:
  “大熊,休要伤人!”
  大熊稍滞,转过刀背拍在龙矮子肩头,不防龙矮子肋下半截扁担射到!
  大熊晓得师父在身后,气运胸腹,转刀急砍。
  “呼!”
  军刀砍空。
  九九后背戳痛,伸手摸满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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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15 10:41:56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过身大熊如山压到,九九连忙接住。
  大熊喊:
  “师父!”
  嘴角不住抽搐,眼中黑白光芒消褪,仿佛还是憨厚仗义的熊可海。
  九九见他左手全是血,胸腹间半截扁担插个对穿,急道:
  “莫说话,莫说话,疼不疼?”
  大熊咧嘴笑笑,说:
  “不疼……师父,你肯认我了?我冇丢您家的脸吧?”
  九九点头道:
  “我认,我认。师父认了你,怎会嫌你丢脸。”
  大熊流泪说:
  “师父终于肯认我了,肯认……”
  话没说完,一口血喷出,直把九九胸前染红。
  九九忙示意大熊莫动,喊蛋壳、卓烈阳护着师兄,起身击退数人。
  伢们、扁担见九九威猛,退一旁各自厮杀。
  “哈哈哈哈,大狗熊,你还能与老子决战么?”
  水里忽钻起罗汉,三两步冲上岸,踢飞三个学生伢,反手夺条扁担,将两个乡里壮汉拍倒在水边。
  九九大喜道:
  “罗汉兄弟,来得正好,跟我劝个架,要伢们、扁担莫再打了。”
  罗汉斜眼见九九身后护着大熊,眼中白光炽盛,摆手说:
  “九九哥,且慢,今日若只论交情,我该称你声拐子,可今天也是我跟熊可海生死决战,我晓得他以前是你徒弟,你若帮他,你我便是敌人。”
  九九侧身让罗汉看大熊瘫软在蛋壳怀里,抱拳道:
  “罗汉兄弟,熊可海重伤不能再打,他学艺不精,今日比拳是你赢了。”
  罗汉双眼阴晴变幻,怪声说:
  “大狗熊,你打不过便躲在后头要师父顶么?你记不记得当初是么样骂我师父的?也罢,你师父既维护你,我就连他一并打了,看你狗日的能怂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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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5-20 16: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话功夫,罗汉弹腿踢到!
  九九忙起‘云手’卸他力道。
  怎奈罗汉腿力忽涨,踢得九九双手反拍在自己胸口,连退五步,嘴角见血!
  卓烈阳上前挡在师父身前,却被九九推开。
  熊可海在蛋壳怀里瞧着,仰天哀嚎:
  “嗷……呜!”



  惨叫听得人心生激灵,伢们眼中绿意更盛,攻势愈猛。
  扁担且战且退。
  沙滩血腥更浓。


  丫头远远听见,心道:不好!
  无奈陷在人堆,唯有辨别方位,一步步杀过去。



  蒿草丛边缘怪人听了,脑后寒毛倒竖,双手一搓一揉,手心草茎尽碎。
  朝天空扬起,蒿草化为乌有,过细再看,半空尽是飞虫,洋洋洒洒罩向人群,肉眼难辨。
  怪人拍拍手,又扯把草捏着。
  草枝迎风晃动,不一会,扭动起来,似被赋予了新生命,更像跳舞的妖精。



  大熊看罗汉一步步逼向九九,挣扎对蛋壳道:
  “快扶我起来!”
  蛋壳按住说:
  “师父都打不赢他,你去还不是送死。”
  大熊急道:
  “死也紧我死在师父前头。”
  挣扎半天,胸前血流得更狠,哪站得起来……
  半空里忽落只细小飞虫,正叮大熊眼睛。
  熊可海喊:
  “哎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蛋壳看时,几只墨绿飞虫亡命朝大熊眼里钻,直顺眼球咬将进去!
  飞虫只怕比虱子还小,若非熊可海喊,断难瞧见。
  罗汉听得大熊惨叫,不顾九九,侧头去看。
  大熊忽从蛋壳身上弹起,半空里翻个跟头,落在地上,双目紧闭!
  罗汉望他说:
  “大狗熊,你狗日的还有些劲咧,老子不打你师父,你要装赖到几时?咦,熊猫儿,你闭到眼睛是没脸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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