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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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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4 12: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三师叔早早从客栈起身,来到女人所在的那条街巷,徘徊踟蹰,等待着女人家的大门打开。
  太阳升上了一竿子高以后,女人端着尿盆从院子里走出来,她蓬头垢面,还没有洗漱。那时候的北方乡村,家家户户的茅厕都盖在院门外。
  三师叔迎着女人走过去,他用硬硬的眼光看着女人,看得女人心里发毛,脸露愠色。就在女人准备走进院子的时候,三师叔突然蹦出一句:“你家男人在外出事了。”
  女人一惊,脸上变了颜色。三师叔看到这一招生效了,就接着说:“你家男人在南边,回不来了。”
  那户人家的男人确实在南边做生意,女人用且惊且疑的目光望着三师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三师叔从女人的眼神中,已经看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转身就离开,边走边说:“大祸临头啊,大祸了临头。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三师叔知道这个女人会叫住他的,所以他走得很坚决。
  三师叔走出了十几丈后,女人果然在后面叫住了三师叔,她问:“先生慢走,你刚才说那话啥意思?”
  三师叔扭转头,看到女人脸上是忧郁和惊惧的神色,就说道:“说来话长,没有半个时辰说不完的。”
  女人追上来说:“先生到我家房檐下,慢慢说。”
  三师叔一听,心中窃喜,他知道女人开始咬住鱼钩了,就跟在女人的后面,走进了黑漆大门。
  正对着黑漆大门的,是一道照壁,照壁上是用砖头雕刻而成的连年有余的图画。走过照壁,看到当院盖起的大房,明柱上刻着一副对联: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看得出来,这个家庭属于书香门第。
  女人搬出靠背椅,让算命先生坐下来。三师叔的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他就看出来这户人家里只有女人一个人。一个女人在家,是不会把男人领进家门的,但是,在乡村凡是被叫做“先生”的人,却可以例外。先生指的是教书先生、看病先生、算命先生、风水先生。在人们的眼中,这四类先生都是具有极高的道德修养,超凡脱俗,他们不会俗世的男人,而是神。
  三师叔对女人说:“把你手给我,我给你看手相。”
  女人听话地伸出手臂。
  三师叔一捧起女人的手臂,身子就酥了半边,女人肤如凝脂,皮肤白皙,三师叔捧着她的手掌,就像捧着无瑕白玉一样,禁不住心旌摇曳。三师叔的手掌在女人的手心摩挲了好大一会,然后慢悠悠地问道:“你生在甚时辰?”
  女人说:“午时。”
  三师叔接口说:“你家有好几个兄弟。”
  女人说:“不是啊,我只有一个弟弟,连哥哥都没有。”
  三师叔自觉失口了,但是他并不慌张,他说:“你把时辰报错了,你不是午时,应该过了午时,是未时。你出生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是不是?”
  女人说:“是的,我爹说,生我的时候,我娘正准备做晌午饭。”
  三师叔坦然地说:“你看看,你把时辰报错了,如果你报了未时,那自然只有一个弟弟了。子午卯酉弟兄多,寅申巳亥三两个,辰戌丑未独一个。你的出生,就决定了你家有几个兄弟。”
  女人听三师叔这样说,赶紧点头说:“是的,是的。”
  三师叔所念的那三句口诀,是算命先生必须学会的。一天分十二个时辰,从凌晨零点开始,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只要你说出你生在什么时辰,算命先生按照三师叔所说的那三句口诀,对应兄弟数目,说你家有弟兄几个。其实,这是瞎猫逮时老鼠,全凭运气。
  能蒙对就蒙对了,如果没有蒙对,你肯定说不是的,那么,算命先生就说,你把自己的时辰记错了,应该是前面或者后面的那个时辰。现在与时辰相对照,刚好就表示你有几个弟兄。你一听,感到这个算命先生真了不起。
  算完了兄弟数目,第二步就要算父母情况。三师叔对女人说:“大前年,你爹有一个门槛,门槛很高,这个门槛会影响此前此后的好几年,闯过去了,就没事,闯不过去,就完了。”
  女人舒心地说:“我爹和我娘都闯过来了。”
  三师叔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的爹娘都健在。三师叔在故意套女人的话,他虚设了一道门槛,而且还“关”到前后好几年,那么,不管女人的爹娘在这几年中的任何一个年份死了,都说明三师叔的话是正确的,没有迈过门槛;如果迈过了门槛,那就说明健在。
  三师叔又和女人拉了一会儿家常,然后突然说:“你的爹娘都健在。”
  女人连连点头,他对三师叔更加佩服,满脸都是仰慕的神色。
  三师叔看到火色差不多了,就亮出了杀手锏,他说:“你的阴气太重,盖住了你男人的阳气,所以你男子出门在外不顺当。”
  女人满脸痛苦,他问道:“先生,那怎么办?”
  三师叔平静地说:“我这里有破解之法,但要等到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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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6 10:3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拿出一把银元,塞给三师叔。三师叔没有拒绝。他走出这户人家的时候,突然平生第一次有了罪恶感:要把人家日了,还要人家的银元,这是不是男人干的事情?然而,来自身体的欲望很快就压住了那种罪恶感,三师叔只想不顾一切地把她压在身下。男人都是动物。
  三师叔在晋中街头游荡到了黄昏,用女人送给他的钱肥吃海喝,天色渐渐暗下来,三师叔打着饱嗝走进了那个女人家黑漆漆的大门。大门虚掩着,门铃声引出了房间里的女人,
  女人满脸忧伤,将三师叔引到了房间里,房间里点着罩子灯。在那时候的小县城里,罩子灯是一件稀罕物,也是一种奢侈品,只有有钱人家才会有。罩子灯的亮光把房间照得纤毫毕现,也照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更加妩媚。民间说,灯下看女人,越看越漂亮。
  尽管三师叔心中欲火升腾,但是他不急,馍在锅里,不着急揭锅这一会,如果着急揭锅,那么就放了气,成了生面馒头。农村蒸过馒头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馒头终归是你的,这个女人终归是三师叔的,三师叔丝毫也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三师叔说:“你家男人在外营生,生意很不好,还有性命之忧,关键的原因是,你的阴气太重了,压制了你男人的阳气。你们夫妻结婚时间不长,感情很好。”
  女人满脸悲戚地点点头。
  三师叔明白,察言观色是算命先生的第一课,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算命先生也讲究望闻问切,望就是察言观色,从一个人的气质面貌上,就能够判断出她的身体状况,也能够判断出她的心理状况。相术秘笈中说:八问七,喜者欲凭七贵,怨者实为七愁。七问八,非八有事,必然子息艰难。士子问前途,生孙为近古。能做算命先生的人,都是心理学大师,他猜测人的心理,都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如果是女人来算丈夫的情况,她喜形于色,一定是丈夫最近升官发财了;如果她愁容满面,那么一定是丈夫最近丢官舍财了。男人来算老婆的情况,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老婆红杏出墙,一种是老婆不生娃娃。事实上,每个来算命的人都是这样的,不外乎想问三种情况:官运、财运、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三师叔久历江湖,早就是江湖大佬级的人物,他对这个女人说她男人在外遭了霉运,这个女人满脸忧伤,三师叔就知道了如何把这个女人引上床榻。
  三师叔声音柔和地说:“想要你的男人此后顺风顺水,就一定要去掉你身上的阴气。”
  女人问道:“如何去掉?”
  三师叔背着手臂,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振振有词地说:“这座院宅阴气太重,百年前是一座女眷们居住的地方。那户人家生了多个女娃,但只有一个男娃,从那时候开始,这座院子里的男人就诸事不顺。今晚我要替你家去掉阴气,街巷人来人往,其中不乏女人,阴气从门洞畅通直入,与院内阴气交汇,会让你家男人霉运连连,请赶快关上院门。”
  女人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对三师叔言听计从,主动走过去关闭了院门,还把顶门杠顶在了门闩下。
  三师叔让女人走进房间,平躺在床上,吹灭罩子灯,一缕月光从顶窗直泻而下,落在炕边,像一面瀑布一样。三师叔对女人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动,也不要叫,更不能睁开眼睛,你一定要配合我,你想着你在天空中飞,飞得很高很高。你的阴气和院子里的阴气,也会飞得很高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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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6 10:36:02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嗯地答应了一声。
  三师叔的手臂悬空,在女人身上一尺远的上方抹来抹去,就像擦洗桌子一样。他的嘴里发出梦呓一样舒缓的声音。这种声音在这个静静的月夜听起来异常诡异,像一只夜鸟张开黑色的翅膀在朦胧的月光下缓缓掠过,像一缕清风吹拂过羚羊站立的山岗。女人像被催眠一样呼吸平稳,无知无觉,最后,响起了绵长的鼾声。
  三师叔所采用的,其实就是现在的催眠术,但是那时候的人不知道催眠术,他们那这种方式叫做摄魂术。人无魂,又何从摄?有人认为,过去的摄魂术,其实就是催眠术。
  女人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三师叔停止了念念有词,他的手臂也从女人身体上方落下来,落在了女人的腋下,静悄悄地解开了女人对襟夹袄的纽襻,女人无知无觉。
  三师叔爬上了女人的炕棱板,他的双手如水,缓缓地流过女人的身体,在女人敏感的穴位上打着漩涡,女人开始有了呻吟声,开始像波浪一样扭动。一切都和三师叔预想到的一样。三师叔一生阅女无数,他像风中的蒲公英一样,把自己的种子撒在天涯海角,撒在每一个他经过的地方。每个女人都对三师叔牵肠挂肚,耿耿难忘,因为三师叔把她们送上了她们从未企及的幸福之巅。三师叔是一个性爱大师,他熟悉性爱技巧,就像熟悉自己的十指一样。女人是一架古筝,只有像三师叔这样的性爱大师才能够弹奏出高山流水。
  那个女人和三师叔此前看上的每一个女人一样,她没有任何反抗,她像一条鱼一样,畅快地游荡在三师叔的欲望之海中,大海漫漫无边,彼岸遥遥无期,三师叔是那面鼓满海风的船帆。明月照大江,海天一色……
  突然,院门外传来了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
  敲门声惊醒了女人,也惊醒了三师叔。女人翻身坐起,一把抓住了三师叔的头发,她问:“你是谁?你是谁?”
  三师叔还没有回答,女人突然发出了惊叫声,像突然被蛇蝎咬了一口一样。声音像利剑一样劈开了夜色,让听到的每个人都异常惊悸。女人从天堂落到了地面,三师叔也从幸福的峰巅跌落了波谷。
  女人终于知道了,爬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在敲门。
  女人惊叫声过后,院门外传来了回应声。两个男人翻墙进来。街巷尽头,有打着灯笼巡夜的人急急忙忙赶过来。
  三师叔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就被人捉住了。干了一辈子偷鸡摸狗勾当的三师叔,第一次阴沟里翻了船。

  房间里的罩子灯点亮了,院子里的火把点燃了,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满面惊恐的三师叔,也照亮了每一张愤怒的面孔。三师叔无处遁逃。
  那天晚上,他们对三师叔拳打脚踢,那家男人还不解恨,就操起放在房檐前的锄头,一锄下去,三师叔胳臂断了,他也昏迷了过去。他们把三师叔丢在了荒山野沟里,让野狗和野狼拉走。
  可是,三师叔运气很好,天亮的时候,一位采药的老人经过了这里,看到已经昏死过去的三师叔,将他背到了山洞里,救活了他。
  但是,三师叔丢掉了一只胳膊,那只被打断了骨头的胳膊,再也没有接上。
  伤好后,三师叔继续南下,他要找到我。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了我这一个亲人,他一定要找到我。
  渡过黄河,他找到了总瓢把子,总瓢把子说我在西安,他又来到西安。那时候,已经是冬天。
  在西安,为了不引起人们的关注,他穿着臃肿的棉衣,所以,精明如菩提这样的人,也没有看出来他失去了一只胳膊。他对菩提说,他会在吴起庙等我,因为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到教堂,所以只好让我去吴起庙等他。可是,分不清吴起和白起的菩提,给我说三师叔在白起庙等我。我去了白起庙,没有等到三师叔,却等到了一伙日本特务和汉奸。
  吴起和白起不一样。吴起是战国时期的魏国人,一路向西进攻,打得秦国毫无还手之力。白起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一路向东进攻,打得当时的六国闻风丧胆。他们不是同时期的人。
  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三师叔,原来他一直在西安东门外的吴起庙等我,而我一直去西安南门外的白起庙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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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7 23:57: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等候了我很多,没有等到我,就开始在西安寻找,然而遍寻不着,他的生活也出现了危急。
  三师叔丢掉了一只胳膊,也丢掉了自己的饭碗。算命先生这个职业是没有残疾人的。你既然们能够知天知地,知道命运的安排,为什么就算不出自己会成为残疾?残疾人的三师叔不适合再做算命先生。
  江湖一把伞,许吃不许攒。江湖中人看起来风光八面,吃喝不愁,但是他们都没有攒钱,古老的江湖谚语就是这样说的,他们也是这样做的。而现在的江湖中人早就变了,不但吃得红光满面,而且家产万贯,富甲一方。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尖局治把和里腥治把,无论是哪一种治把,都富得流油。在江湖黑话中,治把是和尚,尖局治把是真和尚,里腥治把是假和尚。在今天这个社会里,不但古老的传统美德丧失殆尽,古老的江湖美德也丧失殆尽。寺庙不是超度灵魂,而是骗人钱财。江湖上说,盗亦有道,以前的老荣只偷贪官富商;而现在的老荣连老太太都偷。这是一个没有道德的社会。
  三师叔没有钱,三师叔急需钱。
  有一天晚上,三师叔正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游荡,突然刮起了大风,飘起了雨滴。三师叔左右看看,看到一座高大的房屋,他跑过去。房门是对开的两扇木门,门上挂着铁锁。是那个时代最常见的铁匠打出来的铁锁。三师叔用断臂压着锁壳,一只手捏住锁芯,试着一拽,锁壳就和锁芯分离了。那个时候铁匠铺打出来的这种铁锁,几乎都没有防盗功能。铁锁锁君子,不锁小人。三师叔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他只是为了躲雨,才来到这间房屋里。他想着等到雨停了,自己离开的时候,还会把铁锁挂在门上。
  三师叔推开房门,才发现这是一座祠堂。祠堂是祭祀祖先、商量家族大事的地方。祠堂中间一条砖铺的甬道,直通后房,后房里摆放着几把椅子,那是族长和家族中有名望的人商量大事的时候所座的。甬道两边是很多座小房子,小房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墙上挂着布幔,布幔上写着去世和在世的每户家族成员的名字,一个个名字组成了一幅幅家族图谱。如果家族里出了小偷、娼妓、荡妇等等那些不干净的人物,他们的名字是没资格列入家族图谱的,他们的脚步也没资格跨入祠堂里。几千年来,祠堂乡绅文化制定了善恶是非标准,民间依靠祠堂乡绅文化来规范约束人们的思想和行为,祠堂在每个人心中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被逐出祠堂和不能进入祠堂,被认为是最大的屈辱,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三师叔虚掩上祠堂大门,把锁子放在口袋里,沿着甬道向后走去,走进了后房里,他坐在族长所坐的椅子上,想象着自己为家族排解纠纷的场景,想象着祭祀祖先的时候甬道两边沾满人群的场景,想象着所有人都用恭敬的眼神望着他的场景。三师叔陶醉在自己臆想的幸福和快乐中,他觉得依靠他的能力做一名族长绰绰有余。突然,祠堂大门被推开了。
  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这个飘着雨丝的夜晚听起来异常刺耳,三师叔静悄悄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借助着闪电,他看到墙角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桌布,放着灯盏,桌布垂下来,遮住了桌子下方。三师叔走过去,藏在了桌子下面。
  走进祠堂里的是三个人,三个人迈着湿漉漉的脚步,走进了后房,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刚刚坐定,三师叔就听见一个沙哑声音的人说:“日他妈的,今个碰上的全是水码子。”
  另一个浑厚声音的人说:“我也是的,终于碰上一个梅花盘火点,可就是不答腔。”
  三师叔听他们说话,知道他们是江湖中人,他们说的是江湖黑话,水码子指的是穷人,梅花盘指的是麻子脸,火点指的是富人。三师叔想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就藏在桌子下继续偷听。
  浑厚声音说:“这里会不会有吃隔念的?”
  沙哑嗓子说:“啊呀,大门怎么没上锁?”
  一个干瘪声音说:“有个屁,肯定平时就不上锁了,门上连锁子都没挂。再说,祠堂有个啥?球都没有,谁稀罕偷?有啥偷的?”
  另外两个声音说:“是的是的。”
  一道闪电陡然亮起,照得房间里的一切影影绰绰,也照着这三个人的脸孔,显得异常鬼魅。接着,雷声轰隆隆响起来,雨点也骤然大了起来,砸得窗外一片刷刷声。
  他们不再说江湖暗语了。躲在桌子下的三师叔听见沙哑声音说:“我今天在王家湾碰见一个货郎,给了他一张一百元的,买他一包丝线,一包丝线一毛钱,他翻遍所有口袋,也只找到八十元钱。我说,算了,我就只要八十元,看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剩下的十九块九毛钱都送给你。他高兴得不得了,连连向我作揖,说遇到活菩萨了。”
  浑厚声音和干瘪声音一齐笑了起来。
  浑厚声音说:“我今天去了张家庄,张家庄有几十户人家,有两三户人家是财主。他们家高门楼大厦房,还喂着狗,我一走近,那狗就扑过来,吓得我没命地跑。村外有一户人家,住在窝棚里,估计是外来逃荒人。那家有夫妻两个人,我走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男人招呼我进来吃饭,我当时肚子正饿,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吃饭。吃完饭后,我要给他们饭钱,那户人家说啥也不要,说吃顿饭算什么,走到哪里还能不让人吃口饭。我拿出一百元钱,说不行,一定要给你十元钱,你不要钱,我就不走了。推来搡去,那个男人只好接过一百元钱,找了我九十元钱。一转手九十就是块,还混吃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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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7 23:5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浑厚声音兴奋地笑起来,另外两个人也笑起来,他们都笑得很舒心。躲在桌子下的三师叔终于听明白了,这伙人是贩卖假钞的。可是,这伙人专门骗穷人,让三师叔很气愤。三师叔行走江湖一辈子,骗术高超,骗人无数,但从来都是只骗富人,不骗穷人。富人的钱来得容易,被骗点钱不会在乎,再说,他们的钱大多来路不正,他骗别人的,你也可以骗他的。而穷人的钱来得太不容易了,骗了他们的钱就是要了他们的命。货郎挑着担子行走穷乡僻壤,卖着两毛一毛的针头线脑,多少天才能挣到那八十元钱啊;外来户住在窝棚里,一分钱一分钱积攒着,想要盖新房子,而你一下子就骗了人家九十元钱,他肯定会心疼一辈子。
  干瘪声音问:“那你说你今天遇到梅花盘是怎么回事?”
  浑厚声音说:“我走在路上,看到一个满脸麻子的人拄着文明棍,穿着绸缎,戴着礼帽,一步三摇地走过来,我迎上去,想和他搭话,我站在路边,弯腰说:先生好。他看着我啊了一声。我又问:先生要去哪里?他看着我,还是啊了一声。我说:先生,我送你一程。他还是啊了一声。后来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先猜猜。”
  沙哑声音说:“这个土财主也架子太大了,一问三声啊,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干瘪声音笑着说:“我猜出来了,你说吧。”
  沙哑声音说:“怎么回事?你们快说。”
  干瘪声音说:“这个土财主又聋又哑,只会啊啊。”
  三人一齐爆发出哄笑声。三师叔躲在桌子下,也差点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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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31 09: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听出来了,这伙人是贩假钞的。
  接着,三师叔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叫做黄龙洞的地方,他们说没有脸回到黄龙洞,回到黄龙洞没法给老大交代,完不成任务,就会受罚。
  窗外,雨声静息了,一弯浅浅的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来,仿佛秤钩一样。那三个人又在商量今晚的住宿情况,最后一致决定去沙哑声音家。三师叔听到他们的湿漉漉的脚步声渐离渐远,听到祠堂的大门传来吱呀呀的开启声和关闭声,他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将几张靠背椅子并在一起,这就是他今晚的床铺。
  这时候,三师叔还没有想到他会涉足贩假钞这一行。

  天亮后,三师叔走出祠堂,沿着大路向东面走去,他想着我可能已经离开了西安,而我要去的地方,只会在东面,他也向着东面行走。只剩下一条臂膊的三师叔形单影只,心中也充满了形单影只的落寞,他觉得世界上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他发誓一定要找到我。
  沿着通衢大道走了几十里路,他走到了长乐村。
  那天,长乐村正在过忙罢。忙罢是关中农村一种特别喜庆的节日,从阴历六月初一,一直到阴历七月底,长达两个月。和别的节日不同的是,忙罢不是关中所有农村一起过,而是从西往东,凡是上百户的大村庄,一村挨着一村过。到了忙罢的这一天,村庄一定会邀请西安易俗社的戏班子,在本村搭台演唱。远远近近的村道上,都奔走着穿粗布汗衫和千层底布鞋的喜气洋洋的庄稼人,村子里嫁出去的闺女,一定会带着一家老小来看戏;村子里娶进门的媳妇,也一定会邀请娘家人一起来看戏。村道上回响着秦腔声嘶力竭的唱腔,和锣鼓家伙的敲击声,飘荡着炸油糕的甜香,和蒸馒头的糯香。忙罢时分,新麦入仓,连收割后的田地都显得慵懒,这也是庄稼人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光。
  三师叔百无聊赖,就来到了长乐村。长乐村的打麦场边搭起了戏台子,戏台子下人山人海,人群外是摆摊设点的小生意人,卖甑糕的,卖面皮的,卖肉夹馍的,卖炒粉的,卖扯面的,卖凉粉的,卖核桃的,卖红枣的,卖桃子的,卖黄杏的,卖琼锅糖的,卖玩具的,卖顶针的……戏台上是热火朝天,戏台下也是热火朝天。
  在这里,三师叔看到几个乞讨的残疾孩子。
  那几个孩子的手和脚都显得奇形怪状,在不可能扭转的地方扭转了,他们的手脚看起来不像手脚,而像僵硬的没有生气的树枝。他们的身体和脸都扭曲变形,看起来恐怖而可怜。这几个奇形怪状的孩子分开了,有的在戏台下的人群中爬行,有的坐在小吃摊的旁边,还有的挨着摊点一家家讨要。很多人看到这些孩子异常可怜,就把钱放在他们手中或者面前的破碗里。
  三师叔不知道这是采生折割,他看着这些孩子,也感觉他们很可怜,他感觉很奇怪,一个孩子怎么会长成这样子。他仅有的一只右手放在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摸到一分钱,只好作罢。
  纵使三师叔这样的江湖老手,也被采生折割蒙蔽了双眼。我也只是听到黑白乞丐说了后,才知道江湖上有采生折割。
  三师叔饥肠辘辘,不知道怎么才能弄到钱吃饭,他断了一只手臂,再也不能装神弄鬼了,而装神弄鬼是他的强项。三师叔看着一个炒粉摊,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说话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前面这位客官,断了一条胳膊,都是恓惶人,跟我走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三师叔回过头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老人,他的手脚完好,但是衣衫破烂,像风飘絮一样;脸上沾满污垢,像从垃圾堆里刚刚刨出来一样。三师叔知道这是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油腻的零钞,递给三师叔。三师叔没有多想,接过去,两步走到炒粉摊子前,要了一碗炒粉。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三师叔纵横江湖一辈子,此时也要接受老乞丐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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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31 09: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本来是一个很整洁的人,他玉树临风,气质洒脱,对仪容仪表都很讲究,可是,自从断了一条手臂后,三师叔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变得邋里邋遢。吃完炒粉后,三师叔用衣袖抹着油腻腻的嘴巴,跟在老乞丐后面离开了。

  当天黄昏,老乞丐把三师叔带到了一座废弃的村庄里。站在铺着一层尘土的村道上,能够看到斜阳余晖照耀的秦岭山巅。村庄里静悄悄的,连一声鸟鸣都没有,透着诡异。
  在一堵没有院门的倾颓的院墙前,老乞丐对三师叔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被社会抛弃了的人,我们自己要救自己,也只有我们自己才能看到自己的恓惶。你在你在忙罢会上,饿得像狗一样,没有一个人给你钱,没有一个人给你吃的,只要我看到你恓惶,让你吃饱了肚子。”
  三师叔不知道这个老乞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只点点头。
  老乞丐又说:“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有钱都是爷,无利不起早。世上的人,不管是做官的,还是做奴的,谁不是为了钱?谁能离开钱?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所以,不管你是谁,你得有钱。我们乞丐也得有钱,你说我说得在理不在理?”
  三师叔又点点头。
  老乞丐看到三师叔频频点头,就说:“我们乞丐穿的烂,吃的烂,住的烂,连狗都看不起我们。人向有钱的,狗咬穿烂的。人家看不起我们,我们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所以,我们自己组织起来,谁也不敢欺负我们。”
  老乞丐看着三师叔,三师叔还是点点头。
  老乞丐走进了荒弃的院子里,院子里长满了荒草,荒草间跳跃着蚂蚱和蟋蟀。三师叔跟着老乞丐走进去,他左臂空荡荡的袖管轻抚着草稍,裤管上和袖管上沾满了草籽。他们穿过荒草凄迷的庭院,走到了一座窑洞前,窑门吱呀呀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老头,老头穿着破烂,胡子花白,但那双眼睛却透着阴森森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老乞丐问白胡子:“今儿个没啥事?”
  白胡子讨好地笑着,说:“没啥事,都好着哩。”
  老乞丐对白胡子说:“把后窑的箱子都打开,挑一个合适的,明个让这个兄弟带着出去要饭。”
  白胡子凶恶的眼睛在三师叔脸上转了两转,走到了后窑里。老乞丐和三师叔跟着走了过去。阳光透过窑洞的顶窗照进来,照得后窑纤毫毕现。白胡子从腰间取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挨着打开靠墙放着的七八个箱子,然后揭开箱子盖。三师叔走前一步,低头观看,突然毛骨悚然。
  箱子里都是孩子,一个箱子里放着一个孩子,那些孩子咕噜噜的眼睛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哀求和痛苦。有的孩子缺胳膊少腿,有的孩子腿脚奇形怪状,有的胳膊腿上还包着草药。三师叔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他没有想到箱子里居然放着一个个残疾孩子。
  老乞丐对三师叔说:“造孽啊,他爹娘生下娃娃,看腿脚不全,就丢出去了。娃娃再缺胳膊少腿,那也是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出外逃饭,看到这些可怜的娃娃,就收集起来,养活他们。唉,他爹娘心真是狠。”
  那时候,三师叔丝毫也没有多想,他相信了老乞丐的话。可是,他觉得奇怪的是,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聚在一起,为什么残疾的样子令人恐怖。
  一辈子行走江湖的三师叔,也没有将人心想象得那么邪恶。白胡子从箱子里把一个孩子提溜出来,放在地上,三师叔看到这个孩子的两条小腿朝外扭曲,走路的时候是用膝盖挨着地,就像海豹一样。三师叔看着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乞丐说:“甭问了,他是个哑巴。”
  孩子张开嘴巴啊啊叫着,三师叔看到他的嘴巴里空空如也。
  老乞丐又对三师叔说:“你今晚就在这里睡一宿,明天天一亮,就带着这个娃娃去要钱。记着,只要钱,不要饭。到了后晌,会有人找你们收钱,你们要把钱全部上缴了,跟着那个人走。”
  三师叔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伙彻头彻尾的职业乞丐。职业乞丐都是只要钱,不要饭。你要给他饭,他还会骂你。
  三师叔想到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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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2 17:46:4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院子里陆陆续续走进了十几个乞丐,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丝毫也看不出白天那种恓惶样子。天气炎热,蚊虫肆虐,乞丐们在窑门口点起了火堆,把墨绿色的艾蒿盖上去,散发着苦味的浓烟在窑门外缭绕不绝。
  白胡子从墙洞上取出一个花布包裹,打开后,里面居然是铿锵作响的麻将。白胡子在房间里点起了几根蜡烛,四名乞丐围坐在方桌边,从口袋里掏出了脏兮兮的钞票,他们玩起了麻将。其余的乞丐站在麻将桌边观看。
  乞丐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麻将桌上,木箱里的孩子们无声无息,三师叔的眼睛落在箱盖上的透气孔,他能够想象到他们蜷曲在里面痛苦的情景,也不知道他们吃饭了没有。三师叔觉得这些乞丐实在太残忍,残疾孩子也是孩子,为什么要把他们丢进木箱里,可能是担心他们夜晚偷偷逃走吧。
  三师叔刚刚来到这里,他一言不发,蜷在墙角装着睡着了,他总觉得这伙乞丐透着怪异,他们向人要钱的时候是一角一分,而在麻将桌上的输赢却是十元一元。
  夜半时分,月亮升上了树梢,窗外传来猫头鹰低沉的呜咽声,乞丐们激战犹酣,三师叔悄悄爬起身,向外走去。他刚刚走到窑门口,背后突然传来白胡子老汉愤怒的喊声:“去哪里?”
  三师叔陪着笑脸说:“我出去屙屎。”
  白胡子不再问他,三师叔慢腾腾走出了窑门,来到当院的草丛中,他刚刚解开裤带,窑门里传出了一声断喝:“妈的,滚远些,别熏着老子。”
  三师叔迟迟疑疑地走到了院门外,看到后面没人跟踪,就撒开脚步,逃进了夜色中。他听见后面传来了脚步声,那些乞丐边追边叫喊,然而,他们都不是在草原上生活过的三师叔的对手,三师叔很快就将他们甩出了很远。
  逃出了几里地后,三师叔看到后面再没人追赶,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充满了无限落寞:当年叱咤江湖的探花郎,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唉,时也,命也。
  那一刻,三师叔说他想起了宋朝宰相吕蒙正的《寒窑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扇翼,飞不过鸦。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腾达……
  三师叔是清末秀才,聪明绝顶,要不是清家覆灭了,三师叔以后肯定是峨冠博带的大官,可是,三师叔取得了乡试第一后,科举考试就取消了,然后清朝就完蛋了。三师叔认为,这就是命。
  三师叔在草原上生活得优裕自如,与世无争,可是日本人打进来了,看到不顺眼的中国人就杀,一贯与世无争的三师叔被迫卷入了这场战争。三师叔认为,这也是命。
  三师叔这一辈子玩了无数女人,每个女人和三师叔有了床第之欢后,都会对三师叔服服帖帖,三师叔没有三宫六院的形式,但是他有三宫六院的内容。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却还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三师叔认为,这还是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甭强求。命里有个球,到了天尽头还是个鸡巴。三师叔纵横江湖一辈子,到头来还要被这些他看不起的乞丐们追撵,三师叔觉得,这依然是命。
  生活无着的三师叔饿着肚子在西安街道转悠了大半天,他倒是见到了几个算命先生,可是他羞于上前,当年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尊心极强的三师叔不愿意被被人看笑话。人活脸,树活皮,三师叔宁肯饿死,也要自己那张脸。
  后来,他想到了黄龙洞。他决定去黄龙洞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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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2 17:46:51 | 显示全部楼层
  黄龙洞是西安南面的一座小村庄,三师叔问过了很多人后,才找到了这个地方。
  村口,有几个人正圪蹴在老槐树下聊天,三师叔听到有一个人声音沙哑,他凭借声音就听出来,这个人就是在祠堂里说话的那个沙哑声音。
  沙哑声音看到三师叔走进了他,就不耐烦地站起来,挥挥手说:“臭叫花子,快点走。”
  三师叔冷冷地看着沙哑声音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不是臭叫花子,我是来给你们送一套富贵的。”
  沙哑声音把三师叔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他惊疑地问:“你能送来什么富贵?”
  三师叔眼神望着远处,似乎看着沙哑声音,又似乎没有望着沙哑声音,他慢悠悠地说:“尖中里,了不起;里中尖,赛神仙。打开院门见青山,鹰飞雀跃在云端。我见到掌柜的才能说。”
  三师叔说完后,那几个人一齐惊讶地望着他,赶紧把三师叔带进了一座门面很不起眼的院子里。三师叔刚才说的都是江湖谚语,意思是说,你有了好本事,还要会吆喝,这样才能赚大钱。大家都是行内人,但还是要见到老大。
  这是一个贩卖假钞的团伙,老大是一个黑胖子,模样看起来很像鲁智深,或者镇关西,大腹便便,满脸横肉。黑胖子见到三师叔,问道:“打哪搭来的?”
  三师叔指指远处的秦岭山说:“搁那边来的。”
  黑胖子问道:“有何见教?”
  三师叔说:“我不知道你们生意如何,但从你们住的是这种地方,就看出来生意不怎么样。”
  黑胖子故意左右望望,问道:“你说什么生意?”
  三师叔说:“人不亲行亲,都是一家人,我就直说了。我在南边也做这种生意,但我们做的是赌馆和妓院的声音,不做庄稼汉的生意。有钱人都集中在赌馆和妓院,他们的口袋里装着大把的票子,庄稼汉才有几个钱?你把票子给了庄稼汉,他们花不出去,那就要了他们的老命。你把票子给了赌馆和妓院,他们钱来的很容易,根本就不在乎你这几张花不出去的票子。”
  沙哑声音他们几个一听,连连点头,都觉得三师叔说得有理。
  黑胖子不服气地说:“你说得轻巧。赌馆妓院都是有钱人,也有警察,要是被抓住了,那可是要坐牢的。把票子兑换给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万无一失。”
  三师叔说:“此言差矣。庄稼汉本身就没钱,他们猴年马月才能挣到一张大票子。他们的钱都串在肋骨上,拿起你的票子,肯定要颠来倒去看。而赌馆和妓院花钱如流水,收钱取钱,谁会仔细辨认你的票子?这就叫灯下黑。”
  沙哑声音他们几个又赶紧点头。
  三师叔接着说:“派人去赌馆里,输的是我们的票子,赢的是他们的票子。每打完一盘,大家都只顾收钱取钱,谁还能分清是谁的钱?这样一天麻将下来,万儿八千就回来了。这叫瞒天过海。”
  黑胖子一句话不说,沙哑声音他们都笑容满面。
  三师叔又说:“到了妓院里,和窑姐儿说好,给她分成。我们的人藏在窑姐儿的床下,窑姐儿让嫖客把衣服放在固定的地方,放下帘子,窑姐儿吸引嫖客的注意力,我们的人趁机把嫖客身上的钱全部拿光,有多少拿多少,然后把我们的票子放进去。这叫狸猫换太子。”
  沙哑声音们哈哈大笑,连声赞叹妙计。
  三师叔侃侃而谈,黑胖子面露尴尬。自从那天晚上在祠堂里偷听到沙哑声音他们的话后,三师叔就知道了这伙人做什么生意;自从三师叔逃出了丐帮后,他就谋划着怎么混进这个假钞团伙。三师叔就是三师叔,无论是得意还是落魄,他都属于古老江湖人,严格遵照江湖规程,不骗穷人,只骗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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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2 17: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自称来自南方,在南方也从事贩卖假钞的生意,那个团伙中的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所以,他一加入这个假钞团伙,很快就赢得了沙哑声音他们的敬重。沙哑声音他们按照三师叔的妙计,两人一组,组成老千,带着假钞来到麻将馆赌博,果然以假乱真,很快就赢了很多钱。这类小麻将馆不会换筹码,麻将桌上的人都是现钱交易。打麻将的时候,沙哑声音他们先故意输钱,把假钞输出去,赢钱的人只粗略地看看张数,放进抽斗里,然后就急吼吼地码牌,没有一个人会仔细分辨你给的钱是真是假。沙哑声音他们先输后赢,输的是假钞,赢回来的是真钱。
  干瘪声音和另外几个人来到妓院里,和妓女嫖宿一夜,告诉妓女假钱换真钱的计策。妓女乐哈哈地答应了。这种卖肉的女人,早就没有了羞耻心,也就没有了道德观。
  那时候的人们普遍睡着大炕,只有大户有钱人家才会睡床,床是文明的象征,妓院为了表示它是文明单位,也不睡炕,全部改成床。床有床头,高出床面两尺;床上铺着床单,垂下来的床单苫盖了三面床棱。干瘪声音就藏在了床板下,没有嫖客会发现床板下藏着一个人。
  嫖客上床了,妓女百般逢迎,帮着嫖客脱掉衣服,放在床头边的凳子上,然后,故意采用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嫖客看不到床边。就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干瘪声音从床板下悄悄溜出来,把嫖客的衣服从凳子上取下来,找到钱夹子,里面有多少张真钱,全部取走,再把同样张数的假钱放进去。这种时候,嫖客是听不到的,因为妓女一直在故意发出高潮的叫声,声音掩盖了干瘪声音发出的声响。即使嫖客偶尔听到了干瘪声音发出的声音,也不要紧,妓女会假装说有一只猫跑过去,被妓女压在身下的嫖客,正在努力攀爬着愉悦的巅峰,他是不会翻身起来查看究竟的。
  很快地,这个团伙里的很多人都挣了钱,他们也开始穿起了绫罗绸缎,吆喝着去下馆子,在馆子里吆五喝六,处处都向别人炫耀着他们是有钱人。
  是三师叔让他们有钱了,他们对三师叔奉若神明。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可是三师叔说:“这点钱就算有钱?你们见过有钱人吗?有钱人都是奴役成堆,妻妾成群,我让你们两年内都过上这种生活。”
  他们问三师叔有什么妙计。
  三师叔说:“瞒天过海和狸猫换太子,只是小打小闹,仅能糊口而已,要想赚大钱,就必须做贸易生意,我们把成捆成捆的票子送出去,把成堆成堆的银元取回来。”
  他们问:“怎么送?怎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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