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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贪婪之羊》(全文完)--到处都有饥饿的羊,顶着普通人的脸--作者:美轮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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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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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胎记,是刺青贴纸啦,不管是谁都能随时撕下丢掉。居然因为那种东西,被当成女巫抓去烧,真是有够夸张。”

      “中世纪的猎巫,似乎会把疣、痣,甚至痘子当成女巫的印记,为此拷问无辜的女人,任意处刑。据说,猎巫是民众的不安高涨,引发的集团歇斯底里,即使在现代,还是可能发生的。”

      “不过,明明是她们四个杀了人,怎么推给我嘛,未免太奇怪了吧?”

      “她们没有杀害那个人的自觉。”

      “什么啊?”

      “她们承认一起把大路一浩压进了浴缸,但是,主张是为了救他,将附身的魔鬼赶出他的体内。”

      “神经病啊,什么意思?”

      “大路一浩将拐来的女孩塞进行李箱,搬到了住处。然后,将她们囚禁在行李箱里,直到她们乖乖听话,才放出来。她们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应该是为了活下去,把那段恐怖的记忆封印、切割开来。岂料,搬运宪人的尸体时,她们看到了行李箱,那些记忆瞬间恢复了。饭田惠利香在户外楼梯指着一浩大叫:‘他是魔鬼!’女人们陷入了恐慌,放声哭喊,一浩急忙带她们回屋内,进行安抚,想蒙混过关,但饭田主张把她们塞进行李箱的,是王子体内的魔鬼,坚持不妥协。虽然现在是秋天,天气还这么热,一浩大概是急着在今晚丢弃尸体,便承认如同伊妲说的,那不是他,而是体内魔鬼干的坏事。为了驱赶宝贝王子身上的魔鬼,她们将他按进了水里。一切都是要保护心爱的王子。”

      “这听起来不是很奇怪吗?要是为了大叔对她们做的事抓狂,联手杀害他,还能够理解,但是,怎么会是为了心爱的王子?你说她们是被拐来的,是骗我的吧?”

      “我怎么可能骗你?”

      “她们全身上下都表现出‘我超爱王子、我爱死王子了’的精神状态;甚至不借耍肮脏的手段,把别人踹下去,也要吸引绑架自己的男人的注意,这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吧?”

      “把别人踹下去?”

      “刚才为了阻止安玛丽,我说是伊妲向大叔告密,指称安肚里的孩子是老头的……”

      “其实不是吗?”

      “我没有骗她,但也不是真话。告密的不只伊妲一个人,卡米拉和约翰娜偷偷跑来找大叔,说出了一样的话。至于约翰娜的事,一样是约翰娜以外的三个人,在不同时间来跟大叔打小报告,向他强调只有自己站在王子那边、自己比任何人都重视王子。如果她们真的跟我一样是被拐来的,怎么可能都想变成绑架犯心目中的第一?”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你听过这种病吗?”

      “那是什么?”

      “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银行曾经发生一起抢劫案,强盗劫持人质据守在银行时,人质竟然协助歹徒,帮忙举枪瞄准警察,甚至在获释后仍为歹徒讲话。其中,甚至有人质向歹徒表白爱意,跟歹徒结婚。”

      “怎么会这样?”

      “据说,加害者与被害者在封闭的空间内,长期共同经历非日常的体验,有时候被害者便会对歹徒产生共鸣,萌生信赖与爱意。”

      “她们也是这样吗?”

      “不完全相同,她们受暴力与恐惧支配,遭到洗脑了吧。大路一浩让她们相信,他是被囚禁在塔里的悲剧王子,她们的母亲是恐怖的女巫,彻底否定了她们的过去,建立起独特的扭曲世界观。这些彻底遭到洗脑的少女,不期然地协助后来的少女们的洗脑工程。”

      “原来她们真的以为,这里是一座塔……”

      “如果不相信黄莺集合住宅的五〇一号室为一座塔、大路一浩是王子,她们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吧。”

      “………”

      “唔,怎么?”

      “我只是在想,假使这里是塔……布覆盖的那扇窗外,会是怎样的景色?像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吗?或者,是一座广场,有着女巫遭受火刑的中世纪街景?”

      “不知道……我没有问她们这个问题。”

      “我……还是无法原谅她们,因为我真的吓得半死。可是……要是五岁就被带来这里,或许麻里亚(Maria)也会变成跟她们一样,想把新来的人烧死。吧!……”

      “那么一来,在你的想象中,遮住的窗外会是怎样的景色?”

      “不晓得,不过……大概是天空吧。”

      “天空?”

      “嗯啊,如果……是蓝天就好了。”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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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献祭之羊》


      眼皮上,光一闪一闪地跳动着。

      原来我正坐在窗边打瞌睡,沐浴着校园里,树叶间洒下的闪烁光珠——假寐中,我吸入了满腔鲜嫩的空气,然而,实际上窜入鼻腔的,却是一股强烈的恶臭。

      我弹身坐了起来,连忙睁开双眼,却看不见窗户、桌椅或者黑板,眼前只有一堵灰色的墙壁。那道肮脏的墙壁,在伸手可及之处,四四方方地包围着我。闪闪发亮的不是璀璨的细碎阳光,而是吊在天花板上的,不规则明灭的日光灯。

      昏暗中,我凝目细看,墙壁上猥亵的涂鸦下方,有一个门把手。张开双腿,卷起的短裙底下,露出了白色的马桶。

      怎么搞的,我似乎坐在公共厕所的马桶上睡着了。

      放学后,我去晴香家喝酒,回家的途中忽然想吐,所以冲进了公园的厕所里吗?

      瞄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到深夜两点钟了。

      我惊讶地站起了身子,刚要开门跨出厕所去,脚踝蓦地一阵刺痛,身体被拉回到了原位。我惊奇地望向左脚,心头顿时一惊——我的脚踝上竟然扣着手铐,跟生锈的管线系在了一起……

      难道我还在做着恶梦吗?

      我提心吊胆地伸手一摸,手铐冰冰凉凉的,质感真实,在在告诉我这是现实。我挣扎着试图解开铐子,但手铐十分坚固,一动也不动。

      醉意和睡意登时全都消失了,我观察着周围。这个地方我毫无印象。

      总觉得门外有个神智失常的危险人物,正屏息敛气,手持刀刃,暗自窃笑着。我心里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寻找起了装着移动电话的书包,但是,厕所的地上只有烟屁股和满出垃圾桶的卫生棉,完全没有看到移动电话或者手铐的钥匙。

      我明明应该在晴香家里,跟笃志、向人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后,大伙仗着醉意,前往赫赫有名的荒废洋馆试胆,真的目击恐怖的东西……

      不,不对,看到那个东西,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情了。

      昨天,去试胆的成员再次相聚,热烈地讨论起了当时的情形。

      大伙猜测,在洋馆发现的东西,是不是有人献给羊目女的祭品?

      笃志只顾着和晴香交谈,一次也没有用正眼来瞧我。所以,我只好不停地灌着酒,喝得醉醺醺的。

      虽然记忆断断续续,但回家的时候,应该跟平常一样,是笃志送我回来的。就算我喝醉了,是一个人回去的,如果途中遭到了攻击,应该会记得。然而,我没有这样的记忆,怎会被铐在肮脏的厕所里呢?

      前阵子我们小吵了一架,若是笃志在惩罚我,打开门笑问:“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知该有多好……

      这只是我个人乐观的期望。虽然外表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笃志骨子里正经严肃,不可能搞这种恶作剧的。

      我伸手想抓门把手,却差一点,手够不着。放声叫喊会有人来救我吗?还是,将我铐在这里的歹徒,会先行现身,让我体验可怕的遭遇?

      喀嚓,传来了诡异的金属声,我忍不住尖叫。

      “是谁!……”我忐忑不安地问,周遭却毫无响应。只听到日光灯闪烁的滋滋声,以及我激动到几乎快要冲破胸口的心跳声。

      不过,附近的确有人。我竖耳倾听,幽暗中感觉得到隐约的呼吸声。

      “求求你,救命!……”我对着应该在门前的男人拼命恳求,然而——

      “怎么回事?”回应我的不是粗厚的男声,出乎意外地,竟然是一个清澈尖锐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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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转向声源处。左墙另一侧稍远处,传来了一束声音,有人在那里,得救了。

      我用左手敲着墙壁,大声地喊着:“救命,我的脚被铐住,出不去啦!”

      没有反应。在公共厕所里突然听到有人这么说,任谁都会起戒心。

      我调了匀呼吸,冷静下来,准备开口解释时,女人紧张的话声传来:“记得是谁将你铐在这里的吗?”

      “不记得,我……”话才说到一半,我又突然把话吞了回去。

      为什么这么问?只因对方是女人就放下戒备,向对方求救,但是,也许她正是把我铐在这里的人,或者是歹徒的同伙——毕竟在三更半夜的公共厕所里,遇到正常女人的机率微乎其微。

      “难不成……是你把我铐在这里?”

      没有回答,金属声再次于黑暗中回响,我心脏猛然一跳。

      “放我出去,我只是一名高中生,没有钱……”

      噫!传来了分不出是叫喊或叹息的声音,我浑身一颤。

      那低沉的声音显然比刚才靠近了。没有脚步声,只有话声靠近?

      “抱歉,我会保持安静。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我极力压抑着恐惧恳求着,一样是极近的距离,传来了回答:“你在说什么啊?”

      这声音低沉到,仿佛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宛如遭魔鬼附身般的音质和语气,听上去与方才截然不同。由于近得像只隔一道墙细语,我不禁发抖,尽量远离左墙,但是,在过小的厕间里,根本无处可躲。

      我背脊发凉,觉得自己在一片幽暗中,隔着厕所的墙,与另外一个世界里的某种生物对峙,仿佛随时会有可怕的东西,从墙壁和天花板的空隙中探出头来,并翻越过来。明明不想看,却不敢别开目光。

      “我受够了,立刻解开手铐!……”我再也无法承受了,忍不住大叫起来。

      远处又传来了声音:“如果可以,我也想帮你,但是,我可没有办法。”

      听起来有些怯意的清脆嗓音,是一开始回应的年轻女人。

      “你……你有钥匙吧?如果你肯救我,要我做什么都行,真的。”

      “就算我有钥匙,我也救不了你,因为……”

      女人发出“锵锵”的刺耳金属声,接着道:“我的脚也被铐住了。”

      “咦!……”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极近距离传来了,随时像要哭出来的低沉声音:“我也被铐住了,这是在搞什么啦?”

      从她们的话听来,嗓音沙哑的女人在我隔壁厕间,一样地被铐着。一开始说话的女人,是在隔一间过去的厕间里,同样被铐住了。

      原来不只有我一个人,我顿时放下了心。然而,三间并排的公共厕所里,分别监禁着一个女人,情况显然不寻常,感觉危机重重。

      我想起一部电影,描述连续杀人魔鬼,将监禁的年轻女子,依照次序逐一杀害,忍不住打起了哆嗦。我试着回想女主角怎么逃出生天,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都是求饶的女人惨遭虐杀的场面。

      我甩开了恐怖的影像,询问歹徒是怎样的男人,两个女人都说,没有看到歹徒的脸,似乎跟我一样,一睁开眼就发现被铐着了,也不记得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真的很不妙耶,怎么办?要大叫看看吗?”

      “嘴巴没有被堵起来,会不会求救也无人出现?”

      如同左端的女人说的,我放声大喊,也敲过墙壁,却不见有人来救援。难不成这座公共厕所,悄然独立在即使大叫,也绝对不会被听见的荒僻地点?

      歹徒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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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叫我在脑袋不正常的男人,和怨灵之间挑选,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怨灵。

      直到刚才,我还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体,而感到恐惧万分;此刻却觉得,活生生的人比怨灵更加残忍、恐怖好几倍,他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怎么样才能离开?没有人有移动电话吗?”

      “别那么大声,搞不好他就在附近。”隔壁的女人提醒道。大概是烟酒过度,她的嗓音沙哑,说话时拖着尾音,听不出年龄。

      铐在左端的女人问她:“你……你看到歹徒了吗?”

      “没……没有耶。”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啊。”

      “你以为女人会做出这种事来吗?一定是男的嘛。”

      “就算是这样,你满口‘他’,把不晓得是谁的歹徒叫得这么亲密,未免太奇怪了。”

      左端的女人虽然害怕,但似乎相当冷静、理智。

      “其实,我隐隐约约地知道,这个歹徒究竟是谁。”隔壁的女人说。

      “咦,是谁!”

      “是谁?”

      我反问的声音,和左端女人的重叠在一起。

      “今天晚上,我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和一个男性的朋友聊天,他回去以后,我一个人抽烟,脑袋突然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敲了一记……”

      女人哑着嗓子解释说,她一醒来,就被铐在了厕所里。她没有看见是谁打的自己,但是似乎心里有数。

      “我跟某个男人有点纠纷。他对我有好感,会表示‘为了明明你,我可以去死’……”

      “跟踪狂?”

      “嗯,大概是那种感觉啦。”

      果真如她叙述,歹徒如果是跟踪狂,感觉比连续杀人魔要好一些。只是,我搞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将他迷恋的“明明”以外的女人,一起铐在厕所里。

      “你们是不是认识他?”

      我问那个男人叫什么,明明回答说“尾贺宏树”。

      “你们知道K市里的羊丘公园吗?他在那附近的超级便利大卖场里打工……”

      我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那家超级便利大卖场在晴香家附近,我去过几次。

      “难不成那个人满高的,脸很黑,留着长头发?”

      “对对对,你果然认识他嘛。你和阿宏是什么关系?”

      “咦,他只是我偶尔会去的超级便利大卖场的店员。”

      “是真的吗?那么,你怎么会遭到监禁?”

      我才想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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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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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去那家超级便利大卖场时,我多半和朋友同行,吵吵闹闹的,或许给店家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我可不记得惹过什么麻烦。

      左端的女人说,她童年住在羊丘公园附近,但是,当时并没有那家超级便利大卖场,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阿宏,莫非是别的男人?”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女的怎么能够,那么亲热地叫那个跟踪狂为“阿宏”?尽管身处这种状况,却没有多少紧张感,或许在她的眼中,那个超级便利大卖场里的店员,对自己根本没有太大的威胁。

      “别的男人?你还有候补人选吗?”

      第一个说,知道嫌疑犯可能是谁的,不是明明,而是左端的女人。

      “把我铐在这里的不是男人,其实是羊子,真行寺羊子。你们一定也是遭到了羊子的陷害。你们认识吧?绵羊的羊,羊子。”

      不,我完全不认识。意外地,左端的女人似乎是颇为一厢情愿的人。

      我问为什么她会怀疑羊子,她回答:“因为直到刚才,我都还跟羊子在一起。”

      她跟那个女人见面时,喝过保特瓶里的茶水,忽然觉得不舒服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铐在这边的公共厕所里了。

      “八成是羊子趁我讲移动电话时,在我的保特瓶里下了药。”

      “哎哟妈呀,你做了什么,会被羊子监禁在厕所的事吗?”

      “才没有!……是那个女人用肮脏的手段,把他从我的身边抢走啦!……”

      左端的女人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像要越过墙壁咬住明明。

      听起来,羊子是左端的女人在新宿商务旅馆职场上的晚辈,她一直很信任、、照顾羊子,岂料,羊子却破坏了她和未婚夫的感情,把男方据为己有。

      “这恐怕只是因为你的男人花心,受了那个女人的吸引吧?”

      “才不是那样!……要不是我遭到那个恶女陷害,水岛和马绝对不会跟我分手。我们的关系是特别的。”

      女人滔滔不绝地说明,未婚夫会离开自己,是目击喝醉的她和其他男人进入饭店;但是,她是被设计的,那个男人是羊子的朋友。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凭着一股执念,找出了销声匿迹的男人,逼他招认是接受羊子委托。然后,她拿了证据与羊子对质。

      “羊子害怕我向水岛先生,揭露她的阴谋,于是把我监禁在了此处。她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其实是心肝黑到不行的恶女人。之前还说什么‘千子和水岛和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必须快点离开,告诉和马,羊子是多么贪婪、邪恶、残忍、冷酷、危险的女人……”

      比起叫羊子的女人,我觉得,着魔般讲个不停的这个女人更加危险。就算羊子真的为这种理由监禁了她,除非封住她的嘴,否则她仍然会泄漏出去。况且,什么遭到设计、男友被抢走,莫非根本都是她偏执的误会?

      左端的女人说话中,遣词用句彬彬有礼,十分拘谨,确实像饭店员工,但是,只要她一提起前未婚夫,立刻像变了一个人。名叫千子的女人,或许因为未婚夫被抢走,精神失常。

      明明可能也有同感,战战兢兢地问:“虽然不晓得我们是从哪里被搬过来的,但是,凭一个女人的力量,应该办不到吧?”

      “那个狡猾的臭婆娘,一定是教唆男人来帮忙。绝对没错,这还用问吗?”

      “可是,我和明明都不认识羊子,也不记得跟她结过仇。”

      醒来之前,我正在跟某些人见面,这一点颇令人介意。但是按照常理来想,应该是同一名歹徒监禁了我们。男人也就罢了,实在不可能是遭到不认识的女人铐在这里。

      “你们应该与羊子有过交集。喂,羊子,你就在那里吧?”千子突然怒吼起来,粗鲁地敲起了厕间的墙壁。

      “开门!我知道是你干的,立刻把门打开!”千子大喊着,我感到一阵不安。

      真正的歹徒听到声音,或许会折返。我刚要叫她闭嘴,她忽然发出惊呼。

      “喂,怎么啦?”

      “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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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戒指……跟羊子碰面时,分明还在。”名叫千子的女人激动地说,“怎么办,那是去年生日,他送我的宝物,绝对不能弄丢。欵,有没有在你们那边?”

      每个厕间的墙壁,底下仅有大约一公分的空隙。耳环也就算了,难道戒指会那么容易松脱吗?

      “拜托,请你们找一找看。”

      “会不会是歹徒拿走了?我的耳环和结婚戒指都在。”

      我有些意外,询问明明结婚了吗?她说有个女儿。

      “咦,你今年几岁啦?”

      “几岁啊……那不重要了啦。”

      我逼问想敷衍过去的明明,她答称三十多岁。

      我也询问了千子的年纪,却只听见物品碰撞声,像在找东西,没有应话。但是,我换了一个问法,打探她是几岁生日收到戒指,她立刻回答“二十四”。

      电影里,会成为连续杀人魔下手目标的,全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由于墙壁阻隔,看不到脸,但同一名男子抓来的女人,包括十几岁的高中女生、二十几岁的粉领族和三十几岁的家庭主妇,年纪相差这么多,难道不奇怪吗?

      或者,监禁在这里的,不是依男人的喜好挑选的三个人,而是有某些共通点?

      我提出推测,明明的语气有些不悦,开口说:“喂,我的外表可比实际年轻十岁好吗?以前人家可是当过模特儿的耶。”

      我认为那不重要,催促她思索有什么共通点。明明啧了一声,不情愿地说:“那么,羊丘公园呢?我们不是都住在附近?只是,左边那位是小时候住过。”

      “我家距离公园又不近,是我朋友住在羊丘公园旁边,我才经常跑去那里。”我反驳道。

      “羊丘公园?”仿佛把垃圾桶都翻过来的千子,咬住了这句话,“搞不好戒指是在那里弄丢的。”

      “那里?遭到监禁前,你在羊丘公园吗?”

      “只是经过啦。”女人随口回答,“我说的那句‘那里’,是指位于坡道最顶端,小丘上的洋馆。”

      羊目女的洋馆!

      “咦,你是在那栋洋馆里,遭到羊子下了药?”

      千子说:“对!……”

      明明却惊慌地回了一句:“你骗人!”

      “那里从十年前起,就已经禁止进入了……”

      化成废墟的洋馆大门上了锁,高墙环绕,但后面有个地方可一翻墙进去。

      “一个礼拜以前,我们就进去过。”我出声应道。

      “咦,我是直接走得大门。”

      洋馆巨大的门虽然腐朽了,仍然坚固无比。上面应该有个大锁,但千子表示,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大门一推就开了。

      “居然闯了进去,真不敢相信。”明明感慨地说,然后又补充道,“那里非常危险,不是因为老旧、破破烂烂,而是真的很恐怖。”

      听晴香提过,传闻那栋洋馆里,曾经住着一对美丽的姊妹花,彼此残杀。但明明说不仅如此,还死过不少人。

      “你们干嘛跑去那种地方?”

      “我们是去试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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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群人酒后兴冲冲地跑去,期待能够经历媲美游乐园鬼屋的恐怖体验,然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氛,立刻让我后悔了。

      明明沙哑的嗓音又低了一阶:“莫非……你们召唤了?”

      “召唤什么?”

      “羊、羊目女。”她提心吊胆地喃喃着,话声有些发颤。

      晴香曾经告诉过我,这一带的孩童都知道,关于羊目女的都市传说,似乎很早以前就在此地流传了。

      半夜进入洋馆的六角形房间,把门打开十公分左右,重复三次“羊目小姐,我是献给你的祭品,请收下”,静静等待片刻,门缝中就会出现羊目女的脸。只要在被羊目女抓到之前,讲三遍代替自己的人的名字“我的替身是XX”,XX就会在一星期内被切断脚死掉。万一没有讲出口,当事人会被羊目女吃掉,这是极为常见的都市传说。

      “都几岁的人啦,你真的相信那种事?”

      明明仿佛打心底里害怕,并没有拖长尾音,不停歇地回答:“傻瓜,羊目女真的会出现,绝对不能抱着好玩的心态乱召唤啊。”

      就算她这么警告,我们也已经召唤出来了。

      一起闯进洋馆的笃志、晴香、杏子、尚人和我,依据猜拳的结果,最后输的我站在六角形房间里召唤羊目女,说“我是献给你的祭品”。我以手电筒照亮门缝,稍等了片刻,但是,什么怪事也没有发生。

      正准备离开时,各处传来了古怪的声响。原以为是其他人在屋外敲打墙壁及窗户吓我,便跑到窗边拿手电筒照外面,却没有看见人影。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叽……”的声响,我吓得猛然回头,应该只打开十公分的门,竟然完全敞开了,好似有人刚进入这个房间……

      感觉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

      吧嗒、唰……吧嗒、唰……

      那拐着一脚行走般的恐怖声响,顿时吓坏了我,我甚至不敢拿手电筒去照,连忙拔腿冲出了房间……

      “什么羊目女,只是都市传说,真的有够白痴的。”

      千子语带不屑,但明明反驳“才不是呢”。

      “那我问你,你实际召唤过羊目女吗?”

      “没有,可是我的朋友……”

      “那个人拿去献祭的替身羊,真的被杀了吗?”

      明明回答不出话来,顿时陷入了沉默。我打趣地问:“羊目女是姊妹花的哪一个?分明是美女,却是羊眼,不是很怪吗?”

      我想缓和气氛,可是没有人笑,空气变得益发凝重。

      此时,千子有点喜孜孜地说:“不是姊妹之一,传闻有另外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或妹妹,就在那里当佣人,羊目女就是那个女人。”

      “咦,真的假的啊?竟然是三姊妹互相残杀?”

      “不,据传她的尸体,在土仓库深处的牢房,被人发现了。”千子振奋地说,“比那对姊妹的命案发生时间更晚。”

      “有人监禁她,并且还杀了她?”

      自称调查过洋馆命案的千子,颇喜欢这类话题,开心地回答:“很遗憾,这一点并不清楚。佣人听说以前设有牢房,没有想到仍然保留着,发现时已过了太久,没办法验出死因了。”

      “为什么会觉得她是羊目女?”

      “除了她以外,还找到三名男性的尸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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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4:0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三个人的脚都被切断了……没有脚。”

      “我的妈呀,不要再聊这类话题啦。”明明哀求着,“在眼前的状况下,听到那些事,感觉羊目女真的会出现,好可怕。”

      明明泫然欲泣地哀告着,千子嘲笑道:“怎么可能出现?羊目女是基于现实发生的命案,创造出来的共同幻想。虽然我在六角形房间里,召唤羊目女时,也期待她真的存在。因为我听见拐着脚走路的声响……”

      “什么?……拐着脚……走路的声响?”

      我觉得洋馆中,步步近逼的诡异脚步声,就在身后突然响起,便忍不住回望后面的墙壁。

      “传闻死在牢房里的女人不良于行,走路时都拐着一只脚。所以,在黑暗中听见瘸拐的脚步声时,我直觉认为是羊目女。”

      一阵战栗顿时窜过皮肤底下,原来千子听到了相同的脚步声……

      “不,我……我也听到了。”

      我忍不住坦白,隔壁厕间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噫!……”

      “你们都召唤羊目女了?”

      明明的话声沙哑得厉害,千子满不在乎地回答:“是啊。如果能够不弄脏自己的手,就除掉想杀的人,谁不想试一试啊?”

      “你……把别人当成了替身羊?”

      “当然。”千子得意地点头笑着说,“只是,代替我的羊一个星期后,仍然活蹦乱跳的,脚也没有被切断。居然相信羊目女会帮我杀掉祭品,我真是傻……”

      明明轻声打断了千子的话:“我懂了……”

      我问她懂什么,得到没有感情的回复:“我们的共通点。”

      “祭品!……”明明干燥的话声在幽暗中回响。

      “我们……我们都是祭品,因此……因此才会被关在这里。”

      尽管没有风,我却觉得瞬间扑来,一股浓稠的丹桂香气。

      远处传来咯咯咯的压抑笑声,而且愈来愈大声。是千子在笑。

      “我们怎么会是祭品?你的脑袋还正常吗?”

      明明没有回话,她所在的厕间里,传来了细微的金属声响。是手铐和管线撞击的声音吗?她大概在发抖。可能是她的恐惧,钻进了地板缝隙感染了我,我非常不安,于是问千子:“那个……你在洋馆听到的拐脚走路声,有没有追着你?”

      “没有。”她摇了摇头,“一开始听起来像在走近,但是,当我讲了三遍祭品的名字后,立刻便离开了,并且还关上了门,此后便没有听到脚步声。难不成你被追赶?”

      “我离开六角形房间时很慌张,没有关门。或许是这样,冲到外面以后,脚步声不停地追了过来,拐脚走路的声响,逐渐逼近了背后……”

      我以为是笃志或尚人在恶作剧,但是一回头,手电筒的光圈扫过一头凌乱的黑色长发,我吓得差点跌倒,总算撑住,拼命逃跑。但是,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忘记报出了替身羊的名字。

      我在漆黑的洋馆中徘徊着,被逼到楼梯底下的平台时,才忽然想到,将大路宪人的名字反复念了三次。我在交友网站认识的他,这件事曝光,害我和笃志吵了架——尽管我会援交赚钱,都是为了送给笃志梦想中的吉他,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念完替身羊的名字三次,羊目女却没有消失。

      脚步声逼近到了几乎可以抓住我的肩膀,我吓得逃上了二楼,却不小心踏穿了腐朽的阶梯,掉下了储藏室,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个不停。此时,背后感到一道视线……

      我胆战心惊地转移了手电筒,光圈中浮现的——不是羊目女的脸,而是一具化成白骨的尸体。

      “那里也埋着脚被切断的男人?”千子大声地问。

      我向她解释说,那具骨头是女人的,脚没有被切断。这件事上了报,警方查明是九年前失踪的女性尸骨,不是羊目女那个时代的。

      “我不记得看过这则报导。真是奇怪,怎么会遗漏?可是,古老成那样,应该很难查出身分和死因吧。”

      “报上写着,骨头验出药物残留,所以是毒杀。”

      尸体上没有可证明身分的物品,但从缠绕在指骨的金链皇冠型坠饰,查到女尸是九年前失踪的九鬼千砂子,二十四岁。

      “睛香她们认为,这个人可能是献给羊目女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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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4:2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意思是,她是替身羊?但是,她的脚并没有被切断吧?”

      “关于脚会被切断的说法……”一直沉默的明明忽然开了口,话声却颇为僵硬,“我觉得应该是最近才传出来的。小时候,大家只提到羊目女会来杀掉祭品。”

      正如同明明所推测的那样,都市传说会在流传的过程中,被人给加油添醋,逐渐变形。

      听到这段话,千子严肃地呼叫明明:“你是想说,就算脚没有被切断,那个女人也是羊目女杀的?你真心这么想的吗?”

      “不,我没有这样想啊,因为也不是那样嘛。”

      “不是那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千子诧异地注视着明明。

      “我觉得,说出别人的名字当替身羊,羊目女就会去杀那个人,天底下才没有那么好的事。”

      “咦,不都是这么传的吗?”

      “所以,都市传说往往愈传愈奇怪啊。”明明笑着说,“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但是,听说宰杀祭品是献祭的人的职责,而不是羊目女会去杀人。要拿别人代替自己献祭,必须亲手宰杀替身羊。相反地,一旦献上祭品,羊目女便会保护献祭的人,就算杀人也不会遭到逮捕,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这种说法究竟是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

      明明不吭声,千子不耐烦地重敲了一下墙壁,厉声追问:“好好回答我的话!……刚才你提到,召唤羊目女的是你的朋友,那是骗人的吧?如果你的话是真的,表示你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替身羊?”

      我似乎听到了明明咽口水的声音。

      “我下不了手,最后我朋友……”

      明明放弃挣扎般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娓娓道来。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明明和好朋友一起前往洋馆,轮流召唤羊目女,说出想杀死的对象。要回去时,以前在洋馆工作的老妇人发现了两人,质问是不是召唤出了羊目女,她们不小心点头承认了。

      老妇人告诉她们,坊间流传的都市传说全是胡扯,叫她们不准再来,除了刚刚提过的内容,还补上了一句更可怕的话:“你们要羊目女收下自己这个祭品,又报出替身羊的名字吧?然而,献祭却不宰杀,一开始说是祭品的人,就会被羊目女吃掉灵魂。”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那个自称有冲绳灵媒血统的老妇人,听得到羊目女的声音。为了平息羊目女带来的灾祸,她会献上祭品。尽管老妇人杀了人,但是,也许是得到了羊目女的保佑,甚至没有人怀疑她是凶手。不过,当下她心中的重要情感,跟着一起死去了。

      不宰掉替身羊,自己就会被杀……

      明明的替身羊,是第一个交往的年长男人。那个男的非常坏,千刀万剐也不够,明明却还是无法下手,心里感到痛苦不堪。于是,她和同样无法动手杀害替身羊的好友,决定进行交换杀人。

      好友叫出了明明的男人,把他从屋顶推了下去。她成功杀了人,要求明明完成应尽的义务,可是,明明就是下不了手。

      好友害怕羊目女,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打电话给明明,又是恳求,又是责骂。某天电话讲到一半,她突然惨叫一声,跳下阳台摔死了。她的母亲说,女儿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四处逃窜。为了逃离看不见的东西,才会摔下了阳台。

      明明对朋友的死感到自责,精神失去了平衡。

      只有和男人上床时,她才能够忘掉内心的不安。为了那一瞬间的平静,即使是别人的男人,她也满不在乎地抢走。就像上瘾,她和许多男人发生关系,又招来怨恨,害怕自己可能会变成别人的替身羊,就此陷入了恶性循环。

      “阿宏其实不是跟踪狂,是我的外遇对象之一。”明明坦然承认,“他发现我还有许多男人,顿时抓狂。全怪我不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自我陶醉个什么劲啊?”千子不耐烦地打断了明明的自述。

      “你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如果不杀死祭品,自己就会被杀,这是你乱讲的吧?”

      “是真的。除了我的朋友以外,我也听过好几个例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被杀掉吗?开什么玩笑!早知如此,我就亲手宰掉羊子。”

      “杀人那么容易吗?”我低声喃喃。

      千子听到后,厉声斥责:“少说风凉话,你也报出了替身羊的名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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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4:36 | 显示全部楼层
      报是报出名字了,但是,我实在不可能杀害大路宪人。

      “如果你愿意,我替你杀掉替身羊怎么样?”千子提议。

      “咦?”

      “交换杀人啦。要是羊子死掉,警方头一个就会怀疑我,所以,你能够帮我是最好的。”千子得意地说,“不过,你得确实取她的性命。若是像中间那个女人,只想拿好处,却不肯弄脏自己的手,我会宰了你。”

      “你说的这话实在太过分了,我也是一直过得很痛苦的。跟那个老婆婆一样,内心的重要情感一起死掉了。”

      “是什么重要情感?你不是活得好端端的吗?我也要杀掉羊子活下去。一旦羊子消失,水岛和我就能够恢复,原本幸福的关系了。”

      “会不会那个男人,希望死掉的是你,而不是羊子?看你那样纠缠不休,根本就是跟踪狂嘛!……”

      “你懂个屁!那枚皇冠造型的戒指,是水岛特别为我订做的定情戒指,我才片刻不离身地戴着……”

      “难道你被甩掉后,还一直把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这未免太恐怖了吧。”

      “饭店员工禁止佩戴婚戒以外的戒指,所以我把戒指当成坠饰,穿过链子戴在身上。我本来打算一直戴到他的误会解开……偷走戒指的一定是羊子。我得杀掉那个女的,拿回我的戒指。”

      有什么勾起我的注意,但是,明明和千子对骂不休,妨碍了我的思考。

      “那种会下药迷昏人的狠角色,你有办法杀掉吗?我觉得羊子比你高竿太多了。”

      “我要杀了她。为了水岛好,我绝对要杀掉那个女的。”

      “两个都给我闭嘴。”我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忍不住大喊。

      “好啦,先冷静一下好吗?你们都失控了。又不是三岁孩童,听信陌生老太婆的话去杀人,未免也太莫名其妙吧?”

      “你在讲什么?不杀人就会被杀掉啊!”

      “不会啦。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羊目女。”

      “有啦!……”明明在隔壁叫着,“你不是也被她追杀过?你看到长头发的女人了吧?”

      “那应该是晴香。虽然她否认了,但是,那可能是骗我的。他们联合起来吓唬我。”

      “怎么可能!……”她激动地吼着,“我的朋友真的被杀掉了耶。”

      “那应该是自杀吧?一定是承受不住羊目女的恐怖,和杀人的罪恶感。羊目女又不存在,不可能杀人。”

      不只是明明,连那么瞧不起传说的千子,都开始主张她在六角形房间感觉到人的气息,还听到脚步声,世上一定有羊目女。

      “可是,没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羊目女的脸,对吧?只是进去那幢诡异的洋馆,由于恐惧的心理,制造出羊目女的幻影罢了。”

      我也一样。惊恐时看不出来,但聆听两个害怕的人交谈,我发现了这个事实。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羊目女,大家都是害怕自己的心魔,制造出来的黑影,被牵着鼻子走而已。

      “那么……你如何解释现况?”千子问我,一边把手铐弄得锵锵响。

      “咦?呃……这……”

      我顿时语塞,望向系住手铐与管线的银色铁链,想起了刚才自己介意的疑点。

      “欵,刚刚你提到皇冠造型的戒指?你弄丢的是把戒指穿过金链子,当成坠饰的饰品……是吗?”

      “咦?对,我把皇冠造型的钻石戒指,穿过了链子……啊,戒指在你那边?”

      难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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