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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地质迷境》一个地质队员经历的真实又诡异的故事(完结),作者:地质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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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34:28 | 显示全部楼层
        猎旱獭

        我们又开始了最熟悉的野外生活,每天背着地质包,拿着罗盘、地质锤,分块跑矿区,在一张1:50 000的测图上标记一个个矿体露头位置,详细记录露头地质特征,采集样品。一星期踏勘跑下来,我们对整个矿区的情况有了大致认识,这个矿区,以煤炭和赤铁矿为主,煤炭露头呈南北走向,铁矿露头呈北一北西走向。

        曹大棒子跟殷财神通过电话商量后,决定还是把重点放在铁和煤上,先做铁矿的普查工作,殷财神满口答应了。巴特想尽办法找到一张1:10000地形图后,首先进行1:10000比例尺的地质填图。因为,,人手少,只有一组人,拉完剖面统一认识后,我们开始跑路线,我主要负责记录、标示矿点、采集样品,时不时拿出罗盘打方向,保证不会偏离设计路线。因为狼特别多,为了安全,巴特一直开车在后面跟着我们,定速巡航40公里/小时。

        有一天,气温突然下降,远处一面上百米高的风墙压了过来,布音杰和蒙歌大喊起来,曹大棒子挥手让所有人赶紧回到车上,两辆车刚开到一块大石头后面,风墙后脚就跟了过来。我瞬间感觉被包裹在一团黑雾里,到处都是“啊啊哦哦”的声音,周围好像许多人在说话唱歌。

        车里所有人都吓得够戗,车子被吹得晃来晃去,就像有人抱着车摇晃一样。布音杰拿出一个转轮,嘴里念念叨叨。我们在黑雾里吹了半小时,风墙才过去,所有人的身上都蒙着一层细土,车里到处都是细沙子。前面那辆车的车漆全都没了,一个白亮的铁壳子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

        我赶紧下车,一下车脚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车门下面积了一层细沙子。曹大棒子也从前面的车里下来。我们几乎同时指着对方的车问:“你的车身上怎么没漆了?”我扭头一看,我开的那辆车只有背风面还有漆,其余地方都没漆了,车身到处是大坑小坑,两条胎直接被吹出钢丝了。曹大棒子那辆车更惨,连玻璃都打成麻脸了。

        布音杰说了半天,我和曹大棒子让巴特翻译,巴特看看我们不敢翻译。我说: “你照直说。”巴特这才说:“他说,地下的东西都是佛爷的,我们动了,佛爷不高兴,派龙来警告我们了。”巴特还解释这里以前归一个活佛管辖,留下遗言说谁动了这里的财富他就报复谁。曹大棒子说:“他活着都没报复成,死了还报复谁?这些废话,这两个小伙子也信?”我说:“你一字不少地翻译给他们听,我们现在发现的这些东西,在活佛还没有的时候,就存在了,所以根本不归活佛管。活佛要是不爽,让他现身,我跟他过两招。”巴特一字不少地翻译过去后,布音杰脸色复杂地看着我,惹得曹大棒子和我哈哈大笑。

        经历了风墙,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干活了,就开车回营地,还好营地没被吹跑。我闲得无聊,就让布音杰带我去打旱獭,两个小伙子高兴地答应了,提出要回家取装备,否则打不成。巴特不放心,亲自开车带着我们三人去取装备。

        我们跑了二十公里路,在一座山后才发现一排土坯房子和两顶帐篷。巴特告诉我别下车,让两个小伙子下车去取打早獭的装备。我问巴特为什么不让下车,巴特说:“外人不要随意进入这些部落,免得引起争端。”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伙子拿着一张狐狸皮和一杆猎枪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他们的父母。到了车前,他父母坚持要塞给我一包风干羊肉,巴特要我收下,说:“他们希望你多照顾他们的孩子,这些留着打猎的时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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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3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盛情难却,我只好收下了。巴特按照两个小伙子指的路,把车开到了一片草地。虽说是草地,也只能算是在戈壁滩上草多点的地方。布音杰披上整张狐狸皮,趴在地上,蒙歌捏着嗓子学旱獭叫,我和巴特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

        旱獭很聪明也很机警,从土洞里探出头来,又缩回去,反复试探了几十次,才慢慢走出来。一出来就有几十只,一只比一只肥。布音杰学着狐狸趴在地上跳着走,一串旱獭跟围观群众一样,一个个伸着头看着布音杰,蒙歌慢慢把枪架好,瞄准一只最胖的早獭,“砰”的一枪毙命。

        其余的早獭“轰”的一声四散跑开了,我看准一群旱獭的逃跑路线,一踩油门,把一只早獭撞飞了。我下车跑过去一看,那只旱獭还没死,瘸着腿翻身准备跑。我一脚踢过去,踏在它身上,小家伙哇哇叫起来。蒙歌跑过来一枪托砸死受伤的旱獭。巴特也掏出手枪,打死一只快跑到洞口的大旱獭,我问他怎么不打后面那几只小的,巴特摇摇头说那样太残忍了,留着长大再慢慢打。

        我们四人把旱獭装上车,返回去送装备。这次到了土坯房,两个小伙子的家人已经把肉煮好,非要留我们吃饭。我把那只最大的早獭提下去当礼物,喝着土酒,跟一桌子的长辈亲戚一问一答。双方对彼此都很好奇但彼此友好,也没巴特说的那种敌意。吃完饭后,我们动身回营地,布音杰的爷爷拿出一个骨质戒指送给我,我见是一个骨头做的就欣然接受了。

        巴特在车上说,他家人待你不错,那个老人都把长寿骨给你了。我问他什么叫长寿骨,巴特说:“长寿骨是以前大喇嘛做重要法事,杀人祭祀的时候,用左边胸骨磨制的戒指,一个人最多磨一枚戒指,因为是法事的骨头,据说被佛爷加持,戴上以后会长寿。”我看看手里的骨质戒指,应该是时间太长了,都磨光了,太阳光下有点半透明。

        回到营地,晚上大家美美地吃了顿旱獭,曹大棒子吃完还吼着要去再打几只。

        日本军刀

        时间过得真快,填图基本完成了。一天我们正在搞室内资料整理,营地不远处来了一帮搞地质的日本人,照样被上次那个蒙古家族要挟收保护费,日本人也爽快,直接交了保护费,还雇蒙歌的弟弟当向导。

        第二天,日本人的带队佐佐木就过来我们营地拜访,他们在这里是勘探煤。佐佐木会说一些不太标准的汉语,他曾经在上海待过将近两年,公司让他上过一个汉语速成班,可以进行简单的对话。

        佐佐木很有礼貌也很豪爽,我们中午留他吃了顿风干肉。喝完一碗蒙古酒后,佐佐木摇头晃脑地给我们跳舞,跟我印象里死板的日本人根本不一样。把他送回营地后,我提出参观一下他们的仪器,他的副手毫无保留地向我介绍,认认真真地为我们讲解,耐心细致地回答我们的提问。

        见到日本人的仪器和图纸后,我感到震惊,因为开始搞填图的时候我们手里连张底图都没有,最后还是靠巴特找来的一张1:10000地图。他们这张地形图是 1:5 000的,还是他们自己测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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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3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两个勘探区距离很近,所以隔三差五在野外都会见到这些日本人。一次见他们在采集样品,我好奇地跑到跟前看看,发现佐佐木手下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硬面箱子。等他们把样品采集完,打开箱子,我凑上去一看,原来是专门的样品箱,样品采集规格很标准,一个手下拿着小锤子和小凿子严格按照箱子里格子规格在敲打样品,我和手下全部看傻了。

        我发现日本人工作很严谨,他们出野外路线时间都是严格执行预先的计划,晚上回营地也是开会工作,蒙歌的弟弟很羡慕蒙歌跟我们在一起,因为从不开会。日本人拿着先进仪器工作,一天顶我们一星期的工作进度,曹大棒子除了骂娘,只能干看着。

        野外填图结束后,我们决定回戈壁省休整几天,巴特的两个手下和布音杰、蒙歌留下来照看营地。到了戈壁省后,殷财神的弟弟殷二已经安排好一切。殷二跟他哥纯粹是两种性情,他只要吃好玩好,不受罪就行。从见面到我们返回营地,殷二对于我们的工作情况一句也没过问,曹大棒子从此只要提到殷二每次都是摇摇头。

        白天,我和巴特、曹大棒子出去闲逛,发现一个小市场。一个羊肉馆的伙计拿着一把马刀在砍柴,在光线不太好的市场里,刀身微微反光。我走过去,让巴特要过那把马刀一看,原来是一把日本军刀。我让巴特问下这个伙计有没有刀鞘,巴特翻译完后,那个伙计拿出一个包裹着牛皮外壳的刀鞘,缝得挺精致。我让巴特问下这把军刀的来历,巴特哇啦半天后,告诉我这把刀是这个伙计从家里带来的,没什么用,就拿来劈柴了。

        我估摸着也问不出具体来历,就直接把刀收了,曹大棒子不明白地问我:“你干吗买这把刀?”我说:“我亲戚家以前有一把,是跟日本人作战时从对方军官身上缴来的,我打小就想着自己也有一把当战利品。”曹大棒子说:“你终于在蒙古缴获了一把日本军刀!”

        这把军刀被我挂在床头。这天,外业完成得早,一个人拿着这把军刀玩,出于好奇,就把军刀外面的牛皮套卸了下来,露出鱼皮镀金刀鞘,牛皮套里的血渣稀稀拉拉掉了一地,看来这把刀的主人打仗的时候也是杀人无数的。

        我取出白酒把刀身仔细擦洗了一遍,准备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刀把上的那几根绳子解开了不会绑回去,只好让巴特到日本人营地问他们会不会绑。佐佐木听巴特一说,连连说会,屁颠屁颠地就跑过来了。佐佐木刚钻进帐篷,就跟我嚷嚷着要看刀,我把刀递给他,他反手接过刀,左手握紧刀把,右手捏紧刀身,左右手腕使劲一错,直接将刀把卸下来了。我胸口一阵发闷,以为他把刀弄坏了。

        佐佐木没解释,把刀身递到我眼前,我仔细一看,刀身末端上刻着几个汉字,繁体字我认不出来。佐佐木抹了一把眼泪,对我说:“这把刀是个将官用过的,刀是他先祖留下来的,百年老刀了。”我连忙问:“这把刀的主人叫什么。”佐佐木肃穆地说: “小栗盛造。”说完把刀往我手里一塞,一言不发,转身回了他的帐篷。巴特看着他的背影说:“看来他对刀挺有感情的。”

        正和巴特聊天,佐佐木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他把包举到我面前:“王君,请你把这把军刀转让给我,价格你开。”我摇头拒绝:“不,我喜欢的东西从来不卖。”佐佐木又说:“我拿一台仪器跟你换,你随便挑一台。”

        这时,曹大棒子刚好进来,问明眼前的情况,连连催促我说:“换台重力仪。”我坚决地说:“不换,重力仪早晚中国人自己可以造,军刀就这一把。”曹大棒子看我不松口,没再说什么。佐佐木看我态度坚决不卖,叹口气说:“那请允许我把这把刀修理好。”我讶异地望着他:“你怎么会修理军刀?”佐佐木说:“我的父辈靠打制军刀为生。”我点点头,把军刀郑重地交给他带回营地。

        第二天晚上,佐佐木把刀送了过来,刀身磨得油光发亮,刀把的几根绳子不知道拿什么洗的,洗得干干净净、绑得整整齐齐。曹大棒子、巴特连连夸好刀,刚好布音杰拿来一只羊,就招呼佐佐木留下吃羊,他也不客气地留下,还把副手喊了过来。佐佐木和副手喝得挺多,喝完又给我们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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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3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过得真快,第二阶段的工作马上收尾了,布音杰和蒙歌跟我们去戈壁省领挖探槽的工钱,我们顺便去戈壁省送样品。车开到上次打旱獭那儿,发现一个东西横在路中央,车开到跟前,车上所有人傻眼了,一只一人高的独狼站在路中央,毛色灰白,脖子长了一圈鬃毛。这只狼长了三只眼睛,看见车也不躲避,反而调转身子直直地盯着我们。几个蒙古人相互争论起来,我问巴特怎么回事,巴特说:“三眼狼,按你们汉人的话说都是成精的,我们讨论是不是该调头回去。”

        曹大棒子一声不吭,一脚踩着油门就冲了过去,那只大狼灵敏地躲开了,然后头朝地闷闷地吼了几声,大概走出了三十公里才没狼跟踪我们。我对巴特说:“蒙古的狼都这么强悍,大白天都跟踪车。”巴特阴着脸没接话,遇见三眼狼后,几个蒙古人都跟被电了一样,沉默不语。

        到了戈壁省后,殷二什么情况都没问,直接把钱给清,交代了几句,就继续玩乐去了。曹大棒子和我只能给殷财神汇报,因为下步工作就是要上钻搞重点了,投资巨大,殷二这种状况肯定不靠谱。殷财神听完曹大棒子的汇报后,电话里的吼声快把手机震裂了,立刻决定四天后亲自到现场来。曹大棒子把这个决定告诉殷二后,殷二不高兴地答应了。

        晚上,我、曹大棒子和巴特,还有巴特几个手下在一家饭馆吃饭,殷二打来电话约我们到一个酒吧喝酒,坚持要我们过去。过去后才知道,殷二还叫上了他的朋友,几个三十多岁来蒙古投资的浙江人。听着浙江人的鸟语普通话,曹大棒子和我连连应承着,跟着这些所谓的哥们儿兄弟喝着不知道真假的芝华士。

        曹大棒子和我都不喜欢殷二那几个朋友,为了早点走,曹大棒子朝我使个眼色,我装着喝醉倒头在沙发上睡觉,曹大棒子故意装喝醉扶墙。这下,殷二才介绍说这几个人准备投资矿权,想了解情况。一个瘦瘦的浙江人趴到曹大棒子身边唧唧喳喳半天,曹大棒子应承着,始终一字没吐口。得知他们的真实目的,曹大棒子也不哕唆,给巴特打了电话,巴特带人把我俩架走了,回到车上,我们立马精神起来,巴特什么也没说。

        回到宾馆,曹大棒子连夜给殷财神打了电话,把殷二带财东挖墙脚的事情说了一遍,殷财神不在意。两年后就是他这个弟弟和外人把矿给吞了,还让他背了一大笔外债,殷财神回忆起曹大棒子的那个电话,死的心都有几回了。

        曹大棒子带着我们撇下殷二,到了乌兰巴托,一边写着工作成果总结,一边让巴特带我们到处转转。好久没吃中国菜了,看到广场对面有家中国菜馆,曹大棒子和我请巴特他们几个去尝尝。吃着味道不算很地道的川菜,巴特几个人还连连夸好吃。

        殷财神到乌兰巴托,把施工情况掌握清楚后,决定让我们回国整理出资料,布置下步工作,联系好工作的人员和设备。我们回到营地,几个手下听说可以回国,都挺高兴。

        佐佐木得知我们要回国,特意安排了一顿饭送行,饭菜很简单。他担心我们吃不惯日本饭菜,专门让蒙歌的弟弟煮了一锅肉,曹大棒子和我吃得挺开心,把佐佐木的清酒都喝光了。我们相互留了通讯地址,佐佐木带着所有日本人给我们送行。当曹大棒子再次返回蒙古时,佐佐木已经完工回国了。几年后,我陪父母去日本旅游,晚上住在大阪,按佐佐木留的地址找到他家,他本人在非洲,他的家人很热情地接待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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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41: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转战克州

        熬鹰


        跟新人见完面,一切收拾好后,我带着三个新手,坐着一辆三菱越野来到了克州,相关手续办好后,当地友邻队也帮忙找好了向导和大厨。开了一天车才进到山里,在山脚下扎好营地,看着面前一座座光秃秃的大山,三个技校生都发起了牢骚。我看了他们两眼,吼着大厨和向导去做饭。司机是一个外聘工人,连连向我抱怨车难开。等司机和技校生说得口都干了,饭也好了,我招呼他们吃饭。我看看他们,说:“你们谁不想干,现在就可以回去,我不像别的分队长,钱不多分,还抓人不放。”他们一听都愣了,我说:“要是不想回去,那就留下来,这个分队我只负责到年底,早干完早回去,钱按人头发,不按你们实习工资发。”他们听完,都没牢骚了。

        时间过了一个月,1:5 000比例尺地质填图搞完了,五条探槽也挖好了,几个露头点下面,坑探工程都揭露出铁矿体,派司机带两个家里有事的小孩回去送探槽样。因为向导是克族人,汉语水平仅限于一句五个字,只能简单交流,厨师也是个克族人,一句汉语都不会说。因为语言不通,我跟他们交流也很有限。人少了后,没人聊天喝酒打牌,闲得无聊,就带着剩下的那个姓龙的技校生去套兔子。这里树很少,一眼望过去光秃秃的,我们刚爬到一个山坡把套子下好,就看见对面山坡上支着一顶帐篷,有两个人围着一只鹰,那只鹰被绑在一个铁桩子上,朝他们猛扑猛啄。我和小龙第一次见到鹰被人逮到,就连忙下山朝那个帐篷走去。刚走到山坡下,两条克族人养的大头狗就扑了出来,小龙吓得朝我身后躲,我慢慢蹲下身子,两条狗开始朝后退,看到狗朝后退,我知道它们不敢咬人了,就大声喊那两个逗鹰的克族人。那两人听到后,过来把狗吆开。我比画着指着鹰,双方相互比画半天,我和小龙都没看懂他们的意思,但是他们看懂了我们的意思,带着我们到鹰跟前。小龙扭头对我说:“这个鹰太大了。”话音刚落,那只鹰就朝小龙扑过来,两个克族人大喊了起来,我一把拽起小龙的衣领把他朝外拖,小龙大腿上的一块肉还是被鹰叼了下来。我连忙朝鹰踢过去,这只鹰也不躲闪,扭头朝我腿上就啄。

        克族人拿着燃火的木条,朝鹰脸捅过来,鹰才松开小龙,跟人一样,倒退跳着回到铁桩跟前。他们牵来两匹马,把小龙架到马鞍上,一个克族人跟我骑马把小龙送回营地。向导和大厨知道情况后,赶紧把小龙搀扶进帐篷。向导找来剪刀,顺着小龙的裤脚往上一直剪到大腿位置。小龙大腿上被撕掉小拇指大小的一条肉,血窟窿还在朝外淌着血。向导撕开一件干净衬衣,把酒泼向伤口后,进行了简单包扎。

        小龙疼得脸色泛青,幸亏是啄大腿,要是他站得再近一点,眼珠被啄下来,那我这辈子彻底不会心安了。没有车辆,我们无法送小龙去医院,只好每天靠着药箱里那点纱布、磺胺粉给小龙换药。等了几天,车终于回来了,我们赶紧把小龙送去了医院。

        开车返回营地时,克族人的帐篷还在,两个人还在围着鹰闹着。我开车过去一看,鹰已经没有几天前那么刚猛了,低着头,似睡非睡的样子,像是被惩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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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4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鹰这么可怜,我就想问问他们这样折腾一只动物是为了什么。两个人见我又来了,连连招手,向导跟我解释说他们在熬鹰。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向导对两个人哇啦哇啦呱啦呱啦一会儿,对我说:“马上熬好了。”一个人拿出一块肉,拿在手上诱惑鹰,鹰一点点地吃着肉,另一个人拿着一个特制的小帽子,鹰顺从地让帽子蒙住眼睛。看着那么生猛的一只动物这样被驯服了,我才觉得以前看过的一篇让鹰重生的文章纯粹是扯淡。那篇文章说老鹰能不吃不喝蹲雪山顶上一个月,自己把自己的毛扯光,自己把自己的爪子老皮摔裂。老鹰没毛蹲雪山,顶上,估计一小时就成冰雕了。向导告诉我,那只鹰是其中一个人打算送给他儿子的成年礼。

        树林尸体

        向导和大厨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都是一副乐天安命的态度。我感觉很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终于有一天,几个小孩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集体要求辞职。看着他们激动的小脸,我慢条斯理地说:“我来之前交了辞职信,队长不批,他让我带完这个项目,才放我去下属公司。你们觉得你们能辞职成功么?你们人可以走,档案在别人手里握着,你们就算走了照样回来。”

        他们激动地跟我讲法律,我拨通队长电话,让他们自己跟队长说,话筒对面传来队长阵阵骂娘声,接电话的小孩连个屁都不敢放。挂完电话,几个人平静下来了,算是彻底安心干到底了。空闲时,这几个小孩拼命设套抓兔子,好像那些满地跑的兔子就是他们失控的未来。不过,我们的伙食是彻底改善了。

        这个铁矿项目算是容易干的,地质填图证明地层简单,构造稳定,探槽已经控制住铁矿体,样品化验结果基本都达到最低工业品位,只是一个小型铁矿,项目不涉及深部找矿,钻探工程都用不上。

        铁矿普查野外施工大体完成后,我发现河道里有玉石,就让向导租来马匹,没事他就跟着我沿着河道捡玉石。当时玉石很便宜,垒羊圈基本用的都是玉石,我们也不图发财,就是混时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打发过去了。

        曹大棒子打来电话,新队长安排了自己的小舅子来公司当副总,想尽办法抓权抓钱,要不是殷财神威胁散伙,那小子还准备抢曹大棒子“一支笔”的权力。看来我现在带人回队,队长不可能兑现他的承诺让我去公司,我索性在野外进行资料整理,当做是野营度假。

        帐篷外面玉石越堆越高,几个小孩也日益消沉,他们学的专业知识有限,室内资料整理困难重重,自己也感觉想在这个行业做出成就很难。以他们这种心态再继续干下去,只能越来越糟,我索性让向导多找几匹马,带着他们到我前面发现的一片小森林去烧烤,散散心。

        我走到小森林,向导捡来枯柴,把羊穿在架子上烤。几个小孩闲得无聊,还是去捉兔子,十几岁的孩子就是有活力,一会儿就不见人了,我只好和向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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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小孩突然喊着吼着跑过来,等他冷静下来,我才听明白:他们几个人设套逮兔子,他发现树上有木耳,自己就在后面摘木耳,结果发现一具克族人的尸体挂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他吓得猛跑回来了。

        向导听完着急地提着刀就让那小孩带路过去,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那棵树下,只见一个克族人挂在三米多高的树杈上,露出白色头骨,一半脸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啃光了,其余看不清。

        我示意向导打电话报警,向导坚决不同意,要把那具尸体弄下来。向导激动地说了半天,我跟向导争吵的时候,另外几个小孩也回来了,看着树上的死人,都被吓个半死。我想,跟向导吵架也没结果,谁也听不懂谁的,索性就让他按自己的心思折腾。向导让几个小孩搭了人墙,他爬到树上,一脚就把那个尸体踢了下来。

        我走到尸体跟前一看,那尸体都风干了,胸膛被掏空了,一条胳膊彻底没了,一条大腿和半边脸上的肉不知被什么动物吃光了,头骨上还有牙齿印。向导上前把那人的衣服都摸了摸,见没任何东西,就拿来雨衣把这具尸体裹起来埋掉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他解释说这是个被豹子吃掉的牧民,肯定住附近,只要给租马这家人说找见尸体的事,最多五天,这家人就会来找他,他便可以借此向这家人要一匹马。

        几个小孩看着烤好的羊肉,一个个都吃不下,我和向导却吃得津津有味,这种架子烤羊也只有这里才做得地道。我和向导以后出去捡玉石更小心了,周围有豹子说明没狼,但是豹子善于偷袭,我们必须严加防范。

        一星期后,果然有十几个克族人找到了我们。一个人问完向导,当场就跪下来激动地说着什么,向导板着脸时不时说一句,大厨偶尔也插上几句。我到后来才知道,向导狮子大开口问这家人要五匹马,这家人只想出两只羊,向导不愿意。十几个克族人说了一上午,还没谈拢。我受不了了,对向导说:“你快点把这些人打发走,如果影响我们工作,我就扣你两千工资。”向导真以为我要扣他工资,连忙到那些人骑的马群里,牵着两匹就拴我们帐篷门口了。然后向导和那个谈判的年轻人大力地拍了一个巴掌,随后带着五个人骑着马朝小森林走去,其余的人焦急地在我们营地外面的草地上等着。我们吃完饭了,向导他们才回来,只见一匹马上驮着那件雨衣。大家打开雨衣一看遗体,都哇哇哭起来。

        随后我们帐篷周围一百米处搭起了四个帐篷,一个年轻人看着帐篷和尸体,其余的人都骑马很着急地走了。我问向导怎么回事,向导说他们给他四匹马当报酬,他们这个亲人是横死,要在尸体发现地点举行仪式才能埋,那些人是去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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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47: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忍不住开玩笑说:“我也发现尸体了,还安排手下给你帮忙,你是不是该分我一匹马呀!”向导立刻跑过去牵过来一匹栗色马坚持要我拿着,我郁闷地接过来。

        到了半夜,我听见死者家属帐篷那儿人声鼎沸,我跑出去一看,一只很大的白色帐篷不知道什么时候搭起来了,几百人都汇集到帐篷周围,哭声震天。第二天天亮,过来的人更多了,问了向导才知道,死去的这个人是另一个部落首领的弟弟,在本部落里地位很高。

        仪式进行了一天终于结束了,向导去要剩余的两匹马,死者的家属拉着向导的手,朝外面一指,向导到一群马里牵了两匹回来。向导非常高兴,和大厨两个人围着三匹马哇啦哇啦说了半天。

        第三天天亮透了,死者的哥哥站到裹好白布的尸体前,念起了经,然后把尸体装进一具棺材里,几个人抬着朝附近一个山坡上走去,后面几百人尾随着。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是在帮忙找一个丢失的小孩时出的意外,附近几个牧业村的人都来祭奠他,看来向导狮子大开口的行为有点下作。几百人说来就来,说走立马就散完了,我纳闷这些牧民传递消息的速度太快了,没人配手机,就这样口口相传,能一晚上时间会聚几百人到同一地点,真是不容易。

        鹰笛

        铁矿项目照旧慢慢干着,我照旧带着向导四处瞎转。这天,我们俩翻过一座山,发现新来了一家牧民,就过去串门。我在帐篷里喝着奶茶,看着向导津津有味地跟那家牧民闲聊。那牧民拿出一支弯弯的细骨头制作的笛子吹了起来,声音很特别,笛子两头还镶嵌着玉石。我把笛子要过来,发现骨头都磨出包浆了,看起来油亮油亮的,两头镶嵌的玉石,一颗有些裂纹,另一颗雕刻着像雷纹一样的图案。

        我看完很喜欢,问向导是什么,向导说是鹰笛,用鹰骨头制作的。我问那家牧民还有什么物件,那个牧民拿出一根马鞭,马鞭头镶嵌着一个小孩的头骨,眼窝、嘴巴、牙齿都用铜包着,鞭子的另一头就从小孩的鼻子处探出来,鞭子尾部镶嵌着一只金属豹子头。

        鞭子太另类了,我提不起兴趣,只想买那支鹰笛,给牧民多少钱,他都不肯卖。我只好指着外面我的那匹马跟他换,他才愿意。向导觉得我用一匹马换鹰笛太亏了,坚决要这个牧民再加点东西,牧民要把鞭子给我,我看着诡异,坚决不要。

        三个人讨价还价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牧民的老婆看不下去了,从一个大木柜里拿出一根金属棍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根铜棍,表面鎏金雕刻着两只动物,都是以前我从没见过的形态。铜棍空心,在棍,子顶上镶嵌着一根碧玺原石;把镶嵌碧玺的盖子打开,里面有一块丝绸,上面写满像蝌蚪一样的文字。

        牧民老婆比画半天,向导又给我费劲翻译半天,我才知道这根铜棍和鞭子是他们在一次放羊时在一个山洞里捡的,装在一个木匣子里。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用那匹马换了鹰笛和铜棍,向导一直埋怨我换少了,走到半路他又返回去了,等我回到营地,他又提着那根鞭子回来,硬要把鞭子递给我。我无奈地把鞭子收下了。

        晚上我接到曹大棒子的电话,说队长的内弟在蒙古出了车祸,肋条断了四根,殷财神出面要求我到公司,队长已经答应殷财神了,让我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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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48:4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了一星期,也没接到队里电话。我给老史打电话,老史不在,他秘书说他去北京学习了。我没办法,只好给队长打电话,队长秘书说队长到北京学习了。我给总工办熟人打电话,才知道队长消失两天后,老史也被人带走了,现在主持工作的副队统一口径是赴北京学习。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曹大棒子后,决定立即回队。我当天就朝队里赶,赶得着急,三菱车油底子被刮烂,走到半路趴窝了。等我和司机把车修好赶回队里,局里已经来人宣布免去队长的职务,从局里空降一个处长当临时队长,老史也被宣布免去总工的职务,岗位待定。

        新队长是长期蹲机关的人,跟李头儿很熟,前面闹事被分流下去的李派人物这次又重新回来了,一个个成了副总副队。原先那些赶巧成为领导的二线人物,这次又重新被打回原形。看着一走廊没工作到处闲转的前领导,我忍不住偷偷给曹大棒子报信儿,曹大棒子在电话那边兴奋得哈哈大笑。跟新队长见过面后,我立马回到营地收拾,准备回队交差。

        回到营地,听说要归队,几个技校生高兴疯了。向导和大厨没了工作,反而不开心了。我把马鞭拿出来送给向导,每人额外多给了一些钱。所有玉石装车后,几个技校生还有点留恋这个他们第一次出野外的地方,插了一面签名旗子当纪念。回到队里,交完成果后,技校生被调到其他分队,我再没被安排项目,也没提让我去公司的事情,曹大棒子催我找队长谈谈,我一直没去。现在让我坐冷板凳肯定是那几个李派副手们出的主意,队长就是薛雪儿的干爹,他能这样做,也是地头不熟,暂时倚靠李派势力,我再去找,那是自找没趣。反正不打考勤,不少拿工资,我也乐得清闲。

        半个月后,曹大棒子回来了,我跟曹大棒子说了情况。曹大棒子让我放心,队里领导调整完后,还空着一个副总的位置,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分队长和技术负责人都找各种理由回队了,想尽一切办法上位。

        这天队务会议开完,曹大棒子拉我去吃饭,我进了房间,才发现李派所有人都在。我和曹大棒子刚进屋,那几个当副总副队的小声嘀咕我们怎么来了,曹大棒子也不理会他们,拉着我坐了下来。

        等了一小会儿,李头儿和队长进来了,李头儿直奔曹大棒子和我,过来握手。酒场上队长被最早放翻,送走队长之后,李头儿脸一下拉了下来,说:“现在我们说件事情。”所有人都看着李头儿,李头儿慢慢地说:“前面我出事,幸亏大棒子全部承担,要不我还不知道在哪儿修水库呢!外队的太嚣张,我就跟他们干。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大家受了大半年的气,这次新上来的队长自己把自己送进去了,我们也终于有个想要的结果。今天晚上喊大家一起坐坐,我说个事情:明天局里会宣布新的副总,队长也是下来镀金的,我们一定要团结,现在形势这么好,只有团结才能都发财。”带着明天谁当副总的疑问,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酒店门口,李头儿快上车的时候,专门把我喊过去,说:“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了。”曹大棒子把我喊上车后对我说: “明天上午我会被宣布成为副总工,然后力荐你接替我在公司的位置,队长以为那个公司是金鹅,拼命安排他的人当负责人,不过你放心,这次他安排的人是薛雪儿。这个女人也是暂时帮他吸金的,殷财神那边已经答应会找借口把这个女人挤走。”

        沉默半刻后,曹大棒子说:“我担心你对薛雪儿当领导有抵触。”我深吸一口气说: “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不过没什么大事,你也说过了,她就是暂时待一阵子。”曹大棒子又问:“前面带的几个技校生要不要给你要回来?”我摇摇头说:“不需要,那几个人基础差,心气高,为了上位会不择手段,留在身边太危险了。”曹大棒子点点头,我说:“提前庆祝棒子哥,我们再喝点去?”曹大棒子说:“一分钟没宣布是我,一分钟都不靠谱,我们低调点,宣布了,我们再庆祝不迟。”两个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全队大会上,曹大棒子被宣布成为副总工,李头儿的干儿子去掉头上的“代”字,成了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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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8 08:5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权力分配

        下午的队务会议上,领导宣布薛雪儿是下属公司负责人,我是公司总工。队务会议散场后那些分队长、技术负责人失望的骂娘声连绵不绝。曹大棒子的庆祝会上,队长专门找我聊了会儿,就是要我照顾薛雪儿,我满口答应下来,队长又给了些提拔暗示,两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后,有笑的有哭的,曹大棒子终于苦熬成了副总,李派那几个人对他还是不待见,把那几个能力差的分队交给他管,曹大棒子也怨气连连。队长倒是跟曹大棒子走得更近了。

        薛雪儿和我都是新手,这女人倒也聪明,索性把精力都放在新业务和升级上面,把财权牢牢掌握在她手里。曹大棒子经手的所有业务都交给我。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看着老史被揉捏得不像样,一个技术人才被荒废很可惜,于是我找曹大棒子把老史要到公司,老史挂名副总,主管技术。老史经历了人生起起伏伏,好多事情也看开了,公司这边可以拿双薪,他也没什么怨言,工作得挺开心的。

        殷财神那边经济出了状况,蒙古项目后续工作暂停了。薛雪儿联系的新业务渐渐转向岩土这方面。地质转岩土,工作轻松,钱也不少赚,公司渐渐摆脱单纯地质模式,发展不错。

        薛雪儿背着我跟曹大棒子和殷财神谈妥,出钱收购了殷财神的股份,殷财神办完手续后,满怀歉意地打电话给我倾诉他资金紧张的苦衷。在商言商,我一点没埋怨殷财神没透消息给我,殷财神看我电话里回答得挺痛快,以为我有想法,又跑去给曹大棒子打电话。

        曹大棒子专门约我晚上去洗澡,想劝我两句。听完曹大棒子的话头,我笑了起来,说:“他是金主,靠钱养钱,没钱屁都不是;我有技术,我没钱了,只要身体好,爬起来拍拍土,照样有饭吃。我不会埋怨他的,他就靠这个赚钱,我跟他的交情也就是钱,我不会想不开。”曹大棒子听完后,倒是若有所思了半天。

        薛雪儿想把公司从队里独立出来的事情让李头儿很不满,因为这件事情,队长和总工系一帮人拍桌子大吵了一架。李头儿和总工频频示意我逼宫踢走薛雪儿,上下发难后,我实在不想自己的命运被这帮老头儿上下操控,暗示过薛雪儿几次。

        队长再三衡量清楚钱和前途的孰轻孰重,也反对薛雪儿的做法。哪知道薛雪儿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跟一个年纪大的金主结婚了,自己注册开办了同类型的公司,然后以首长弟媳妇儿的名义大肆跑马圈地,公司下属的项目几乎被她全部拦腰横斩抢走了。老史原本是副总,在薛雪儿突然辞职后,成了名义上的老总,效益下滑的原因谁都知道,但是老史还是被当成李派清除前势力的借口,成了公司的下属部长。

        在薛雪儿大力邀请下,我和老史都想辞职。我还在手拿聘书考虑的时候,老史已经办好病退手续,欢欢喜喜地到薛雪儿公司当了总工。

        队长暗示也可以给我办病退手续,我正犹豫的时候,曹大棒子来我办公室偶然看见薛雪儿发的聘书,坚决反对我辞职。晚上,跟曹大棒子去吃饭,进了包间后,李头儿和他干儿子总工都已经在房间了。吃着菜喝着酒,李头儿开门见山地说,原来队长处处挤对总工,总工准备借薛雪儿在公司的事情进行发力逼宫,刚查清薛雪儿做假账的事情,没想到薛雪儿就直接辞职,拿公司的钱另起炉灶反过来抢饭抢人,李头儿要出任公司老总,听说我准备走人,才把事情真相说明白。

        曹大棒子又告诉我殷财神被他兄弟联合外人把公司掏空,现在背着一身烂账躲债的事情,意思就是私企不稳定,再大的骆驼,说玩完立马玩完。总工看我听完一老一小讲事实摆道理还触动不大,就直接告诉我,薛雪儿做事太张扬,已经成为业界公敌,她的靠山首长跟她老公只是干兄弟,那位首长对她也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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