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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星咏师的记忆》(完):在紫水晶里看到自己两次被杀的命运,作者: [日] 阿津川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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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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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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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1: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周前,千叶冬树在预知里看到的新闻影像成了话题。影像里一对疑似外国人的男女正大摇大摆地爬到墙上,其中一人挥着铁镐,试图推倒墙壁。还有周围的人都在狂热之中欢迎着用锤子和楔子来破坏墙壁的男人。由于没有声音,所以显得有些诡异。在千叶这段时长三分钟左右的预知最后,映出了他房间里的日历,从上面的记号逆推,可知这是一九八氿年十一月九日的新闻影像。

    墙壁上有着大量的涂鸦和文字,从其形制上看,会内传出了一种猜测,这会不是是柏林墙呢?可对于“柏林墙即将被推倒”以及“身穿绿色军服的男人们似乎没有特地想要阻止这一切”等影像中的事实,大家都无法接受。影像被传给了解析组,由鸫负责解读。

    “(可关于讲了什么话就一无所知了。原本非母语的读唇术实行起来就很有难度,更何况新闻影像中的每个人都很兴奋,这使情况变得更棘手了。唯独日本主持人的发言播放了大约五秒,得到的只有影像里是柏林墙这一信息。)”

    鸫显得波澜不惊,默默地写下了长长的一段话。我很喜欢他那冷静沉着的样子。

    “谢谢。”

    一九七六年的天铵门广场,以及一九八六年的菲律宾马科斯政权倒台的革命,人民群众出现在了以国家为象征的广大空间里——这一类型的革命预知越来越多。用紫香乐一成和淳也的话来说,政变的情报可以变现。可要是不处理好语言上的问题,对于国际性事件的预知精度便会下降。

    “嗬,不出我所料嘛。”

    夺走鸫手里的的笔记,边吹口哨边观看的正是紫香乐淳也。

    “我还以为戈尔巴乔夫是个挺能干的家伙,不想居然会走到这一步,可真让人大跌眼镜呐。”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将这句话压在了喉咙里。

    不过淳也的感慨也有可以理解的部分。与独自做预知的时候不同,我们对预知的记录、保存和分析实现了系统化,在组织的努力之下,重大时间的预知慢慢被收入囊中。

    从现在开始,我暗中又有了新的想法。关于淳也是个同龄人中惹人厌的家伙,这般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可是一成、青砥、千叶以及鸫,这般难以替代的协作者也在增加。“我们一定能成功的”我想起了哥哥高中时所说的话。“对啊,我们两个一定会有所成就的”我在内心喃喃地说道。当淳也挥着手离开后,鸫还是站在原地,我便走到了他的跟前,问他怎么了。虽说一起工作已经有三年了,可还是很难读懂他的表情。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然后迅速地在笔记本上写起字来。然后他撕下了一页笔记,交到了我的手上。

    “(请不要过于责怪千叶。)”

    字迹潦草到不像鸫的手笔。

    “我知道了。”

    在读笔记的时候,手里已经被塞了第二张纸。

    “(我也以为千叶的行动太过草率。但同时我也觉得赤司先生和青砥先生,还有紫香乐一成先生的忍耐力真是很强。)”

    我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从最初遇到水晶的那一天起,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从那天开始,我和青砥一步一步日积月累,从小学生水平的实验,直至这个组织,就这样稳步推进着。

    故而我清楚这是一桩需要时间的事,这是在不知不觉中知晓的道理。可千叶和鸫并非如此,他们被交付了尚未完成的希望,或许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或许眼下就会改变什么。或许能够改变什么。难道这就是急功近利的原因吗?

    “(那个水晶拥有魔性,会吸引人的欲望。被迷惑可就不得了了。你们几个对此是有耐受性的。)”

    “……也是呢。”

    或许就是因为其魔性才让千叶这般一本正经的男人也陷入疯狂了吧。

    然而我伴随着更多的实感,获得了另一重感觉。

    这是鸫说的话,也是鸫的想法。正因为是同期的职员里离得最近的他,才会对千叶有所了解。而他在谈论千叶的时候,不知不觉流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否也差点被魔性迷惑,被欲望吞噬呢?在鸫的脸上无法窥见任何东西。他就是个让人看不懂表情的男人,何况笔记上写下的文字也过于寥寥。

    *

    “喂,下回什么时候能上街呢?我有想看的电影了,凯文·科斯特纳(Kevin Costner)的《谍海军魂(No Way Out)》,好像是下周六上映呢。”

    “哦,真的去看了那个啊。”

    “唔,你这说法太奇怪了。”

    “上回我在预知里看到的,是我和你在电影院里看凯文·科斯特纳电影时候的情景。”

    “哎呀,那可真惨呐,你被剧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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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说呢?电影院里看不到时钟,在日本还没有上映的电影中,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镜头吧。我中止了影像分析,若是抖包袱的场景的话,可实在太不忍心了。”

    我将手放在外套纽扣上,突然不想换衣服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该放弃看电影吗?”

    “什么?”

    “看一部电影就意味着我的眼睛会被蒙上两个小时呐。你知道哥哥是怎么形容我眼睛的吗?他说这是‘神之眼’,也太夸张了吧?我向他抱怨说‘请别这么说了,很不好意思的’……反正,总之我想说的是……”

    “比起看电影,新闻也罢报纸也罢,总之把时间花在观察世界的动机上,有用的预知被记录下来的概率就会提升,这对‘星咏会’大有好处,甚至对世界也大有好处。这可真是好棒的自我牺牲精神呐。”

    仁美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

    “通过将电影记录在预知中,或许就能知道未来的大热门电影了。比如进入电影院的人数和结束后观众的反应。这样的话,在紫香乐的赞助商在投资电影时,就会有相应的参考数据了吧啊?别把这想成是你自己的娱乐,对别人完全没用。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束手束脚,没有丝毫用处。”

    接着仁美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

    “好吧,那就决定下周六去看《谍海军魂》了啊。就算你没被剧透,也被跟我说你在预知里看到了什么。我可是很期待的——”

    之后她表示天太冷了要泡杯红茶,便消失在厨房里了。要是没有她带领着我,我就只会过着埋头于水晶的无聊生活吧。回想起和她相遇的大学时代,我沉浸在了感慨之中。正在回忆的时候,哥哥是事情突然浮现在了脑海里,令我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

    “话说回来,求婚的时候听说你在研究水晶,说实话我还在犯嘀咕呢。没想到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是呢。”

    仁美将两个茶杯摆在了座子上。我的茶杯是我一直以来用惯的,而妻子的茶杯似乎是新的。白瓷上陪着粉色的花朵,茶托上也有着同样的纹饰。放上杯子后,即便不喜欢那花田一般的艳丽色彩,也会被吸引住眼球。

    “那个杯子是新的吗?”

    “嗯,紫香乐的父亲之前去过法国对吧?就是在那里买来的哦。”

    “一成叔叔经常出差啊,每次都跟他说不用准备纪念品的。”

    “不也挺好的吗?既然是好意那就收下吧。而且女人都喜欢这样的小东西。请你也稍稍学习一下紫香乐的父亲,给我送些好点的礼物吧。”

    我不由地苦笑起来,等下次去街上看电影的时候好好留意下吧。

    突然,妻子的茶杯刺激到了我的记忆。怪不得那图案看起来很是眼熟,刚刚我在青砥办公室的橱柜里也看到了同样纹饰的茶杯。只是颜色不同。妻子是粉红色,而青砥则是蓝色的花。

    情侣杯——这个词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时代的仁美和青砥。但在我们完婚之后,她还会像挑衅一样,跟丈夫以外的人使用情侣杯吗?

    “今天这茶泡得似乎挺不错呢。”

    妻子的嘴角露出的笑容。

    十个月后,她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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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石神赤司 一九八九年

    ====================

    到了三月,本地警方的调查尘埃落定,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一九八氿年二月二十二日,这天原计划举办“星咏会”成立四周年纪念晚会,但最终取消了。

    这是因为在早晨发现了石神青砥和紫香乐一成的尸体。

    哥哥死于水晶坑道的落石事故,而紫香乐一成则死于心脏病发作。对于两人之死重叠在一起的事实自然是疑惑重重。同时失去了两颗巨星,的确给“星咏会”的职员们带来了某种不祥的感觉。

    在警方的调查中,最为棘手的情况是,他们越过了有关两起死亡的调查,直接质问“星咏会”到底是怎么样的组织。由于泡沫经济的影响,这是个诸多新兴宗教兴起的时代,对于这个隐居于山中,扬言在研究水晶的集团,仅凭这一点,在警察眼里便算是相当可疑的组织。虽然发言人和很有能力的青砥双双损失的伤害不可谓不大。但紫香乐淳也还是凭借着父亲遗传下来的好口才予以了堂堂正正的回应,克服了这一难关,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连“星咏会”本身的前景都岌岌可危的时候,同时失去两人是个巨大的损失。在“星咏会”里,“泡沫会破灭”已然成了确定无疑的预知事实。虽然淳也若无其事地说过“就算不用预知,世人也有所察觉,所以才说是泡沫”,但也无法掩饰会内蔓延着的不安情绪。经济繁荣的日本届时将何去何从呢?我们即没有收集到详细的预知材料,也没有掌握足以宣告泡沫即将破灭的研究成果,推翻诺查丹玛斯大预言的预知依旧没有出现。笼罩在“星咏会”之上的闭塞感令人憋闷不已。

    “你没事吧?”

    但我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时,仁美担心地望着我,她的眼眶红了。

    (你又为什么哭呢……?是突然失去了大学时代老友的悲伤吗……还是说……)

    我没能把这话说出口,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算了……现在不是和她吵架的时候。)

    仁美在客厅的桌子上摆上了纸笔,拿起圆珠笔,在信笺上写了起来。

    “我得写一封信。大学同学很担心我。之前一直有在互寄贺年卡,那边也知道我住的村子死了两个人。先前她还有来信,说知道我丈夫的哥哥去世了,问我还好吗,我得写一封回信……”

    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应该依旧很虚弱吧。拿着圆珠笔的手有气无力,没过多久,伴随嚓的一声,圆珠笔划破了信笺。

    “这是紫香乐的父亲给我的,可就在那天往前三天,紫香乐叔叔去法国出差回来了对吧。那天他给了我这个礼物。我给青砥哥看了,他说‘好漂亮啊’……紫香乐叔叔对于挑选小物件的品味很好……是啊……你也应该学学……”

    我从后面抱住仁美,直至两人都冷静下来。仁美抚摸着孕育了新生命的肚子,静静地阖上眼睛。

    “下次去街上逛逛吧,看一场久违的电影,买点喜欢的东西,晚上再吃顿好的吧。”

    仁美微笑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仁美的身体在臂弯里一阵颤抖。

    失去了青砥和紫香乐一成,就必须两人一起生活下去了。我对于妻子的怀疑并没有消失,但眼下我决定忘了这事。两个人,不对,还要加上肚子里的孩子,三个人一起生活。 让青砥和一成一手栽培起来的“星咏会”发展壮大。最大限度地发掘水晶所蕴含的可能性。这也是对两个人的致意。

    “这个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好呀,叫什么呢?”

    “Maina(マイナ)。”

    “嗯,感觉读起来很好听呢。”

    如果生的是个女孩的话,这名字还挺可爱的。即便是男孩,只要在汉字上下点功夫,应该也会变成帅气的名字吧。

    (现在就这样吧,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行。反正——警察的追查,已经熬过去了。)

    那块水晶已经被我藏在抽屉里了。为了绝对不被人发现,我用上了之前拿来藏私房钱的双层底抽屉。之后大祸临头的可能性让我焦躁不已,但唯有此刻,我想把它从脑海中甩脱出来,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妻子的身体,一面抚摸着她的背,一面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或许也是在对自己说吧。

    即使是现在,每当我想起这些事情,就会感到心烦意乱。

    (啊——不要!不要!)

    巨大的红色眼瞳正凝视着我。

    (别看我!)

    那天,在那个恐怖之夜,仿佛在监视着我一般,释放着灾祸的色彩——赤月当空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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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狮堂由纪夫 二〇一八年

    ====================

    “(真维那这个词,还有真维那的脸,要是能突破这两点,那么影像中最大的障碍,就只剩月食了。)”

    当我写下这些字的时候,鸫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来,那天也出现了月食。)”

    我找到了确实的手感。倘若那段影像是二十九年前,也就是一九八氿年的,那么那个红色的月食就会成为一大障碍,可如果那天也能看到月食的话……

    “(二十九年前的二月二十二日,我们在水晶洞窟的入口附近发现了被卷入落石事故的青砥,时间大约是早上六点。)”

    鸫带着沉痛的表情继续敲击着键盘。

    “(直到前一天……还是一切如常。仁美的孩子即将诞生,甚至隐约有了庆祝的气氛。‘星咏会’成立四周年晚会也即将举办。只是,就在二月二十一日,那天晚上开始的天文现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灾祸的赤月带来了某种不详之感。我记得好事者还去了入山村的瞭望台。第二天一早,青砥的尸体被发现了。接着我们去了直至中午还没起床的紫香乐一成的起居室,发现他已经死于心脏病发作。月亮和死亡密切相关,且只有赤司先生幸存下来,不得不认为有某种不详的巧合啊。)”

    那天晚上也有月食,看来不会错了。

    我拿过了键盘——

    “(让我们整理下目前已知的状况。影像里的‘星咏师’是在二十九年前的夜晚,被石神赤司用手枪杀害的,动机是围绕着仁美夫人的感情纠葛。二十九年前的天空也出现了月食,或许就跟影像不再有矛盾了。关于这点,必须找高峰小姐确认是否正确。而且赤司先生和二十九年前的真维那又长得十分相似。请播放一下视频吧。)”

    鸫调出了视频之后,察觉到我的意图,放大了拿着手枪的男人的脸。

    “啊——果然很像。

    香岛嘀咕道。

    我点了点头,由于围巾和长发遮住了耳朵和脖子,所以一定程度上也能蒙混过关了吧。

    “(所以才要戴围巾吗?)”鸫写了这样的话。

    “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可怕话题。赤司先生的脖子上还留有小时候差点被父亲勒死的红印。所以赤司先生在人前只会穿高领西装。不得不少穿点的时候,就用粉底遮盖。所以——)”

    “(他才会用围巾遮住红印,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赤司。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不对,请等一下——这么一来,赤司先生就是为了留下这样的预知而刻意‘安排’了吧。可放映出的未来是随机的啊,哪怕是‘大星咏师’,这样的事情也……”

    的确,这段影像太过刻意,这里面似乎还有一个秘密。若我们真是把一九八氿年的影像误当场了二〇一八年的影像,那这就成了救出真维那的关键了。值得去探究这样的可能性。

    “而且即使能够突破月食,前提也还是不能成立。要是按照狮堂先生的推理,那么进行预知的‘星咏师’就会变成青砥先生。但是没有能力的人是无法通过水晶做出预知的。”

    香岛干劲满满地说道。

    “青砥先生没有预知能力吗?”

    “是的。”

    “……没有预知能力的人,完全没有实行预知的可能性吗?”

    “……那个嘛……”

    我明白了香岛在我的推理中寄托了一丝希望。总而言之,第一步还是要进行确认。

    “香岛,能帮我喊来高峰小姐吗?”

    高峰做了两个调查——假使影像中男人的脸是石神赤司,那么在面部识别这点上是否存在矛盾,假使影像中的月食是一九八氿年二月二十一日的,其中又是否存在对不上的地方——处理这样的委托要花费三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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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星咏会”一楼的会客室里,我跟香岛焦急地等待着报告,鸫则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我的脑海里有好几个疑问。

    二十九年前和现在两度出现的月食之月,由于语境不同,误解了“臭biao子”和“真维那”,前进的方向看来并没有错。石神赤司所处的三角关系和 “臭biao子”一词的关联性,很难认为是偶然。

    而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要是影像真是石神赤司杀人的情形,那他自己就不会因为影像的原因而害怕“被杀”了吧。

    当然,这也可能是全都是赤司的骗局,通过向周围人散播恐怖,以期在月食当日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能够达到某种效果吧。

    最令人讨厌的想法是,他在用手枪自杀后,通过水晶被发现将嫌疑指向石神真维那。这是对那个可憎的青砥的私生子,也就是真维那的恶意。二十九年的空白,恐怕是为了等待真维那的成长,直至他长成足以被误认为是影像里的那个男人。

    可他会为了这个就自杀吗——?

    关于影像我也了解了很多,但总感觉缺少“核心”。眼下线索不足,因而便暂时放弃了思考。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吗?”

    打开会客室的门的乃是千叶。

    “怎么样?调查顺利吗?”

    “现在正在等委托给高峰小姐的调查结果。难得有机会,在等待的时候,能陪我聊聊吗?”

    “可以吧……离下次做预知记录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没关系的。”

    千叶边说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他从很早的阶段就跟我们共同行动,却有很多事还来不及问,我想趁此机会打探一下。

    “你是为什么加入‘星咏会’的呢?”

    他作为“星咏会”的“第二个人”加入组织的经过,我也从香岛口中有所耳闻,可还是想听千叶亲口说说。千叶以阴沉的眼眸瞥了我一眼,讲了句“这是个无聊的故事”,然后接着往下说道:

    “我研究生毕业以后,就入职于紫香乐电器旗下的子公司。原本没有资格接近紫香乐社长,只是个不起眼的男人。多亏了水晶才有了这样的改变。前社长也给了我们基层员工一个机会,在测试用水晶的测验中,我有幸取得了好成绩,并被允许参加到‘星咏会’的预知项目里。”

    “原来是这样。”

    “‘星咏会’成立之初我就被分配到这里,是二号‘星咏师’……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作为这样的存在被招进这里的。”

    千叶那种卑屈的说法,完全无法想象是被当做“第二个人”对待的那样,那是一个被欲望迷惑而丧失一切的男人。是在组织中被视作重要存在,却毫无发言权的男人。

    “我和鸫就像同期入职的一般,关系很要好。当时的成员如今不是退休就是调往别处,剩下的也只有仁美、淳也、鸫和我了。在紫香乐电器总公司,很多人认为在这里工作就相当于降职。”

    千叶悲伤地说着,对此香岛疑惑地说:

    “可是……据说是紫香乐一成选拔了优秀的人才组建而成的…….”

    “以那样的人才打下基础之后,一成先生便去世了。那些追随一成先生的脚步来到这里的人,便一下子失去了动力。而且石神青砥的去世也有着很大的影响。那时正是石神兄弟找到了水晶,并给与我们梦想,这两人正是共同的希望……”

    彼此最好的半身——我想起了石神仁美对于兄弟俩的评价。经营的基础和理论由紫香乐一成负责掌舵,石神兄弟则肩负着组织的精神支柱,也就是所谓的领导力吧。

    第二个“星咏师”的出现,可谓推进组织化的一大转折点。经营,领导力,“第二个人”,每一样都让组织得以运转。而一九八氿年的事件令这一切丧失殆尽。我开始明白 “星咏会”这个组织为何会施施而行了三十多年了。

    “不过你也没有离开组织吧?”

    “说我吗?我一无所长,却被一成先生提拔起来,石神兄弟也对我很好。我觉得为这个组织服务,完成水晶的预知,才是对他人的报恩。”

    “说得可真豪迈啊。”

    细小的声音在加上驼背的模样,千叶看上去很没自信,但似乎显得重情重义。

    “即使老资格的都不在了,现在也有譬如高峰,手岛之类的新人进来,再过几年的话,高精度的预知也可能会完成了吧。”

    “是啊,只要看着高峰,我就觉得水晶的预知能在很多方面都起到作用,让人感到很有希望呢。”

    我本以为这样的回答不功不过,可千叶的脸却一下子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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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吗?”

    我不知所措,只能赶紧问了一句“怎么了”,千叶则背对着我,自窗户向外眺望,他的后背看起来不甚可靠。

    “我开始觉得,即使预知完成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那是为什么?”香岛的脸上浮现出了动摇之色。

    “那是青砥先生和一成先生过世大约三年以后的事了。我看到了一个预言,通过日历上的日期,得知那是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日。”

    那个日期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终于想了起来,同时也明白了千叶表情阴沉的原因。

    “……地铁沙林毒气事件吗?”

    对于我的喃喃自语,千叶点了点头。

    “对于香岛君来说,这是出生前的事了吧。”

    他感慨颇深地说道。

    “那是十分钟左右的预知影像,是新闻的影像,以及我跟‘星咏会’职员就眼下发生的事件对话的场景所构成的。从时钟上可知那是早上八点半过后的事。在预知中,映出了我调着频道的手,但无论哪个频道都在报道同样的事件。影像里的‘星咏会’职员带着惊恐的表情问‘这是这么回事?之前不是清一色的阪神·淡路①的报道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影像还是经历,我都记忆犹新。”

    千叶的声音微微颤抖。

    “当我看见这个预知时,便意识到了它的局限性。仅凭十分钟的影像,根本无法确切地掌握事件发生的地点,以及如何发生。因为意外事件而心烦意乱的我,不仅没法再关注新闻,反倒四处游荡,通过和他人的对话转移注意力。不确切的信息只会引发混乱…..而且,即便我们得到了确切信息,又该如何让别人相信呢?要让人相信又得花去多少年?我们已经花费了三十三年的时间。光看影像,根本就无法理解职员所说的‘阪神·淡路’到底是什么,这让我感到心急如焚。

    我甚至害怕起来。被水晶放映出来的预知,无论怎么挣扎都会成真。那样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即便获取了别人的信任,大概也没法救出他们。当我对这些想法深究到底时,有一天甚至产生了疑问——那么,窥视未来的我又算什么呢?是不是真因为有我的窥视,事情才会发生……”

    鹭姬的传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或者说,是一个自以为被囚禁在鸟笼里的女性。

    香岛的表情变得黯淡下来。这样的话真不该说给生来就相信“星咏会”的少年听,这对他来说刺激实在太大了。

    “既然你这么想,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研究呢?”

    我纯粹是因为想不通才问的。这是了解千叶这个人最重要的问题。

    “一方面......果然就是对青砥和一成先生的报恩。另一方面,即使没能拯救……或许也能创造出向神明祈祷的瞬息吧。”

    谈话似乎开始宗教化了,我暗自感到苦笑。

    “比如紧急地震的速报。当今警报会在地震发生前几秒或者几十秒发出,甚至可以用手机接收。那几秒钟的事件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关闭火源,穿上鞋,打开窗户和门确保退路。不过我以为最为重要的,还是能做好心理准备,哪怕一点点也好。”

    “为了向神明祈祷,也就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吧。”

    香岛在干劲满满之后,或许是失去了信心,顿时变得有些沮丧。

    “那——那不就太脱离现实了吗?”

    “对对!少年啊,说得不错嘛!”

    突如其来的赞赏让我吃了一惊,往门口看去,只见高峰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那边。她推了推眼镜框,然后以快活的口吻说道:

    “向神明祈祷的瞬间又算什么呢?正因为把性命都押在这种东西上,千叶先生的预言才会黯淡无光啊!光往下看的话,好事也会变坏事的吧。”

    能对年龄相差两轮以上的人进行说教,真像是高峰的做派。完全陷入理屈词穷的境地,也真像是千叶的风格。高峰的语气了似乎透着一些急不可耐的情绪,总觉得千叶这边有些可怜。

    不管怎么说,高峰的出现总归让现场的气氛变得稍微明快了点,对此我深表感谢。

    “那么,狮堂先生——”

    高峰突然将矛头转向了我,粗暴地将文件塞了过来。

    “我可要告诉你,这种事情很可是很少发生的!这种蠢事……真的是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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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2:58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抱着胳膊,猛地别过脸去。她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分析结果被人找出了瑕疵。

    “那么人脸识别的结果是……”

    “没错,通过了!用的就是二十九年前石神赤司的脸!可一般会考虑到这一层吗?赤司先生被杀了啊,而且‘真维那’这三个字不是在影像里说得清清楚楚的吗?话说回来,‘臭biao子’又是什么玩意!……要是鸫先生认为有这种可能性的话,报告一下就好了啊。”

    她握着的拳头正瑟瑟发抖。

    “总而言之,把影像中的男人当成石神赤司也是没有矛盾的。”

    “是啊,就是这样!然后就是那个月亮……”

    高峰吐了口气。

    “就结论而言,是有可能的。”

    我也默默地握着拳头。

    “一九八氿年二月二十一日,月全食始于二十三点五十三分,终于一点十五分,这部分和鸫的记忆的一致的。最大食分的事件是在二十四点三十五分,和二〇一八年出现的月亮高度大体一致,月亮都很大,季节也几乎重叠,从其他的天文现象也无法区分。窗外的景象只是影像的开头,能统合细节的数据确实不足,真是气人啊。比方说要是那段影像还有后续的话,只要看到月亮的运动轨迹,就可能出现矛盾……”

    高峰将手放在下巴上低下了头。

    “……事实上,从看到影像开始我就很在意,今年一月三十一日的月食,不仅仅是月食,而是所谓的超级蓝血月,是比平时看上去更大也更清晰的超级月亮,一个月出现两次满月的蓝月,以及月全食同时发生的非常罕见的现象。其中最重要的超级月亮,因此月亮应该比平时看起来更大也更明亮。而影像中的月亮并没能清楚地读出这些征兆。因为真维那的脸之类的相符的要素有很多。所以即使抱有怀疑,也没能联系在一起。”

    “现在这个疑问也解开了吧?”

    “是啊,可真是谢谢你了呐。”

    高峰瞪着我说。

    “不摆出态度的话,感谢之情是传达不到的哦。”

    “烦死了。然后下面才是最重要的,其实这两个月亮出现的方向并不相同。”

    “诶?那么……”

    “二〇一八年的月亮出现在东南偏东至男偏东的方向,所以能透过‘大星咏师之间’的窗户看到月亮。我之前提到过这个对吧?但是一九八氿年的月亮则是出现在正南至西南偏西方向,要是没错的话,如今‘大星咏师之间’的窗口不可能从正面看到月亮。”

    “好吧,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很是沮丧,感觉像是一度快要抓住的东西从手里溜走了。

    “我也曾一度这么想,不过,狮堂先生你应该也知道吧?”

    高峰耸了耸肩。

    “由于四年前的火灾,‘大星咏师之间’从东南端的房间迁出去了……”

    “啊!难道说……”

    “我去了旧房间调查了一下,位于东南角的房间内有一扇朝南的窗户,自窗户里可以看到正南至西南偏西方向的月亮。”

    “竟有这样的巧合——真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高峰回答说“我不知道”,但既然真的发生了,就只能选择相信。一九八氿年的月食和二〇一八年的月食,在两个“大星咏师之间”几乎可以得到一致的观察结果。我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巧合里有了某种确实的触感。然而这真的是巧合吗?

    感觉像是什么人为的勾当。

    “一开始我们把那段影像解释成二〇一八年的,是因为水晶掉在了赤司先生的尸体旁边。为什么赤司先生会有这块水晶,我想这也弄清楚了。”

    “请问……这是为什么呢?”

    香岛询问道。

    “赤司先生在杀害了青砥之后,发现了记录有青砥预知的水晶。水晶的影像是一九八氿年‘大星咏师之间’里他杀死青砥的影像。也就是说,赤司先生若是不处理掉这个证物的话,就会和现在的真维那先生出于同样的立场。”

    “啊,所以他才决定把水晶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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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岛一声惊呼。

    “用来藏匿的地方,就是那个双层底抽屉吧。”

    “可是,石神青砥先生能使用水晶做预知吗……”

    “隐形眼镜……”

    高峰心不在焉地嘟囔了一句,冷不防转过身冲出了房间。正当我纳闷的时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额头淌着汗的高峰又回到了这里。

    “狮堂先生,你还记得昨天我说过在开发隐形眼镜吗?”

    “哦,嗯嗯。”

    这么一说,我好像是听过这样的话——她想验证一下,通过制作出再现星形图案的隐形眼镜,可否让不具备图案的人也能做出预知……、

    “作为一名研究者,必须得承认这是不公平的,可我不想承认自己的想法已经有了先例。”

    高峰像是被自责的念头驱使一般摇了摇头,所以我又问了一句“这话该怎么说呢?”

    “就是这个。”

    高峰把一张纸扔在了桌子上。

    这看上去好像是某物的设计图。正中间画着半球形状的图形,图形周围潦草地写着几个年号和英文。由于高峰有言在先,所以半球的图形看起来好像是隐形眼镜的图画。

    “在一九八八年的研究记录中,只留下了这一张笔记。这跟美国认可柔性隐形眼镜的那一年相符。要是在一九八八年,写下这张笔记的人偷偷地开发了隐形眼镜的话……”

    我惊讶地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

    “其他记录都被处理掉了。我不知道这是研究人员自己干的,还是作案的真凶干的,前提是这起案子果真有这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那人是否就是青砥对吧。”

    “没错。”

    这的确是与之前的推理相符的情报,但正因为如此,我的警戒心也提高了。

    “可如果这种隐形眼镜在一九八氿年就已经制造出来了的话……而且假使戴着这种隐形眼镜,真能看到未来……”

    高峰的声音微微发颤,她将隐形眼镜盒向我递了上来。

    “试制品已经完成了,要是想要证实一下的话,你也可以戴着它睡觉。因为是持续佩戴型的,即使戴着睡觉也能将对眼睛的负担降至最低。”

    本以为她对于研究方面的事能说会道,可此刻的她却让人感到唠唠叨叨。

    她抬起脸来,以充满决心的目光望向我。

    “我也——打算试一下。”

    我明白了。强韧如她,也害怕看到自己的“那个”。迄今为止她之所以对于研究乐在其中,那是因为自己置身事外吧。

    我接过盒子,感觉自己也无法更进一步。

    我同样害怕看到未来。

    “原来如此,真是漂亮的推理呢。”

    背后传来一声嘲讽,仿佛要践踏方才的决心一般。我不禁回过了头。

    “哎呀呀,刑警先生,今天的调查也很卖力嘛。”

    手岛拢起头发说道。

    他带着石神仁美进入室内,仁美则一脸疲敝地站在手岛背后。

    仁美朝我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刚才看到高峰好像在调查东南方向那间被封锁的房间,我有些好奇便上去探听情况,然后就在那里恭听了你的推理,我觉得那个绝妙的想法,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啊,未来的‘星咏会’首席大人。”

    “除了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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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手岛露出的嘲弄的笑容,回想起昨天和他的谈话,我意识到应该是我和高峰看起来太亲密了,令他燃烧起某种莫名的对抗意识,推翻我的推理正是他的快感所在。于是我长吁了一口气,仍旧保持着紧张,问了句“怎么说?”

    “我把你的推理总结下吧。影像里的是一九八氿年的事件,因而影像的男人不是石神真维那,而是赤司。从赤司那句‘臭biao子’的发言来看,被杀死的是青砥。也就是说,预知的记录者也是青砥。本以为青砥死于事故,其实并非如此,而是杀人事件。并且作为唯一证据就是水晶,在二十九年后就这样被发现了……可真是浪漫的故事啊。”

    “那么问题是什么?”

    “是月食哦。”

    “等下,根据高峰小姐的估算,假使这是一九八氿年的场景也没问题……”

    手岛对此嗤之以鼻:

    “呵呵,正因为这样才是问题啊。影像里是最大食分的月食,也就是说,一九八氿年的事件发生在二十四点三十五分左右,由于是三分钟的影像,因此可以计算出青砥最晚死于二十四点三十八分,到这里为止都没问题对吧?”

    手岛往后退了一步,催促说:

    “仁美,说给他听听吧。”

    “我总算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这样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

    仁美叹了口气,向前跨上一步。

    “刑警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要是你的推理正如刚才我所听到的那样,那么里面就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矛盾。”

    “夫人,请说给我听听吧。”

    我咽了口唾液。

    “我在那个时间之后,见到了活着的青砥哥。”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等,等一下!为什么会在零点以后这么晚的时间?”

    香岛紧咬不放。

    手岛露出了令人不快的笑容。我在心底默默地喊着,千万别说是什么污言秽语,别在这个孩子跟前说出这种话。

    “那天青砥哥的工作很多……我本邀请他在工作结束后一边观赏月食一边喝赏月酒,结果他凌晨一点才来找我,按高峰小姐的说法,那天的月食结束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十五分对吧。毕竟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已记不得具体时间,只记得对他说过‘你来晚啦,震撼力最强的时段已经过了’,所以当时肯定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吧。”

    “明白了吗?刑警先生。”

    手岛充满自信地说。

    “这样一来,一九八氿年的那天晚上,青砥先生死于零点三十五分左右的的推测就落空了,因为死者的不在场证明可是成立的呢……看来最后只能认为影像是二〇一八年的吧?唉,真遗憾呐,这样的话,映出来的男人除了真维那,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

    我和香岛两人被剩在了会客室里,共享着沉闷的空气。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彼此间未交一言,香岛泡的绿茶已经凉透了。

    我本以为一九八氿年影像说是一条很好的思路。当然,石神仁美说谎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而且我也在仁美夫人身上窥见了杀害丈夫的动机。但在洗清真维那嫌疑这一点上,我跟她的利害应当是一致的。这么一想,就不觉得仁美夫人在撒谎了。

    但可怕的是,所有事情似乎都被人抢先一步,一旦有了获取新信息的感觉,干扰者就会立即出现并阻断推理,我有一个简单而绝望的忧虑。

    “假使犯人是‘星咏师’的话。”

    香岛挺直了脊背,他的眼里透出期许的神色。我感到如坐针毡,因为我并没有找到希望。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呢?”

    “诶。”

    “回顾迄今为止的调查,紫香乐淳也也好手岛臣也好,似乎掌握了我们的行动,然后便现身并提出了真维那是犯人的说法。如果将此应用到真凶身上,就会联想到可怕的可能性——犯人能看到未来,能赶在我们的所有推理之前抢先下手,那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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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3 09: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岛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所掌握的证据,也许都是犯人预测之后散布的伪证,对方既然可以预见未来,便没有必要抢在我们之前行动。”

    “可,可是无论多么优秀的‘星咏师’,也很难有集中预知仅与事件有关的记忆的高超技术吧……”

    “是啊,太过巧合了,可又该什么否认能?甚至现在我们谈话的这一瞬,‘过去’的犯人也有可能窥见。虽然鸫先生说读唇术的准确度很低,但使用人工智能的话或许外行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读懂对话,这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香岛脸色苍白,我想我的脸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我们该用什么办法确认自己得出的推理不是犯人弄出来的假货呢?”

    *

    虽说被告知今天也为我准备了房间,可我还是不大想待在“星咏会”总部。于是便让香岛留宿在“星咏会”总部,我则返回了入山村。在等待高峰分析结果的期间,大把的时间悄然而逝,冬日短暂的黄昏也降临到了山路之上。

    逢魔时……

    我想到了一个平时不会想的不祥之词,不由地陷入了苦笑。

    可是——

    背后传来了轻微的喀嚓声,是香岛跟来了吗?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我随即嗅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往前一跃。

    回头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面戴口罩的男子。他身体壮硕,穿着紧身夹克,眼里布满了血丝。那副体格看起来很是眼熟,我确信他就是我第一次去“星咏会”的那天,往下扔石头的那个人。可我在监控室里和紫香乐淳也一行人见面时,应该见过大部分职员,却记不得看到过这样一个男人。

    跟男人的距离还有三米。

    要是再跳得慢点的话,就会被他从身后攻击了吧。

    男人亮出了一把大号的蝴蝶刀。

    “可真不安稳呐。”

    体格差距太大了。

    要想占上风唯有出其不意。

    我瞬间完成了判断,一口气踏上前去。

    男人陷入了动摇,将右手拿着的刀刺了出去。

    可我已经跃入了男人的胸口附近,将他伸出的右手往侧边一格,刀子偏离的轨道,男人身子摇摇欲坠。由于依靠武器进行攻击,左手完全没有防备。

    我拽住男人的紧身夹克,一脚踏进了失去平衡的男人的双腿之间,然后一口气使了个大外刈。当他倒地的时候,我压在上面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臂,逼他放下刀子。由于正在休假期间,所以自然不会带手铐。我担心再被抵抗的话可能会让自己受伤。不过或许是因为被轻易制服而不知所措了吧,那个男人突然变得怯懦起来。

    在押送男人的过程中,我无暇思考男人的真实身份,也没能为锻炼至今的武术发挥作用而感到自豪。我拼命地抑制着自心底涌来的强烈内压。

    ——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的行动呢?

    那一日,同样被刀子指着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不仅如此,还犯下了未经许可向嫌疑人开枪的暴行。为什么那天的身体没有和今天一样的动作呢?其实答案我自己也知道。

    因为事关他人的性命。

    ——总觉得小夫这样很让人担心啊,感觉对自己的一切都太无所谓了。

    林阿姨的话闪过脑海。大概她说得没错。或许我很讨厌自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安慰,这就是为何我会在休假期间非法入侵,插手不必参与的案子吧。我将男人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极少遇到这种情况的巡警也动摇了。

    “那个……我先联系县警吧,请问这个人的名字是……”

    “我还没问。”

    就在我回答的同时,男人应道:

    “Kuki katsuhiko(玖木胜彦)”

    听到这个名字的我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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