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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沙子一袋子

[转帖] 《异行诡闻录》:常人所无法触及的神秘事件[鬼神、异兽、风水、人性],作者:羊行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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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白须全部回缩,一根根扎进了粽子的身体。紧跟着白须变得粗大起来,开始膨胀,大量油状物体从粽子身体里流出,顺着白须流入树体。树叶停止掉落,刚才已经显示出死亡气息的树,又焕发了生机。直到那个粽子变成干瘪的像黑炭棍儿,那些白须才从粽子身上抽出,缩回树体。
  只是树身上那个洞没有合上,我才看清楚树的内壁在蠕动。仔细一看,刚才那些白须淌着黏液纠缠在一起,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是亚马逊食人树。(注释三)”月饼从地上捡起T恤撕成的白布,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我回过神来,尽量不去看那棵恶心的树:“你丫什么时候炼成的火云神掌?”
  “我他妈的还街边花了十块钱从丐帮手里买了本《如来神掌》呢。”月饼用白布把手包好,“我也不清楚。就是刚才你被拖进去的时候用手抓白须,白须全都冒烟。摁倒树上,这棵树也冒烟。看到了那只粽子,我想可能对粽子也有用,试试总比不试好一些。”
  月饼包裹完,我也爬了起来:“月饼,你原来有这本事么?”

  “没有。”月饼抬起被包裹的手指着食人树,“从那天在山洞里醒来,我就发现蚊子不叮我了。”
  我突然很羡慕。妈的!我说每天山蚊子都围着我转,原来丫身体不招蚊子了。就剩我一个目标,可不就咬得我不堪其苦。一开始我用艾草熏还有些效果,后来可能蚊子抵抗力强了,产生变异,竟然连艾草也不好使了。而且这十万大山的蚊子足有蜜蜂那么大,咬一下实在要人命。
  大难之后人的精神难免放松,我正胡思乱想着,月饼从包里拿出最后半瓶二锅头,全都洒在树上。
  我一看就急了:“月饼,就这点口粮了。让你他妈的糟蹋了!这食人树也不喝酒啊!”
  月饼拿火机点了一段木枝,扔到二锅头洒过的地方,“腾”的燃起了蓝色火焰,空气里全是香醇的酒精味儿。
  我急得差点和月饼拼命,月饼指着食人树:“南瓜,你看!我刚才观察,食人树是靠人的油脂为生,树体里肯定蕴含着打量的油脂,一点就着。”

  果然,火焰迅速蔓延上食人树,整棵树立刻被火焰包围。腾腾的火焰中冒出大量含着脂肪燃烧的味道。
  这里空气潮湿,树木上都沾着大量的露水,旁边的树除了靠近火焰的枝杈树叶被烤干之外,倒也没受什么影响。
  食人树越着越旺,热浪逼人,我和月饼后退了好几米,看着这棵差点要了我的名字食人树慢慢烧成一根灰干。
  “南瓜,我觉得那个人不是被葬在树里,而是被食人树吃了的。”月饼托着下巴,“奇怪的是,这棵树好像有智商,竟然能够通过白须操纵尸体。”
  “那白须就相当于食人树的中枢神经吧。”我想着刚才那个粽子眼球掉我嘴里,忍不住反胃。又想到食人树那白蛆一样的中枢神经在我身上缠来缠去,更是浑身不得劲,恨不得现在就找条溪水,跳进去好好洗洗。

  “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你不觉得奇怪么?飞龙鸟只有大兴安岭有,为什么这里也有?蚊子怎么可能和蜜蜂那么大?亚马逊食人树怎么会出现在十万大山里。”月饼又指着不远处一棵形状怪异的植物,上端开着几簇鲜艳的红花,枝干宛如象腿一般组,整个植物上没有一片叶子,就像《阿凡达》电影里的外星生物,“这个沙漠玫瑰,只有非洲的索科特拉岛上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好像里血玉越近,就越有很多不能出现的物种。”

  经月饼这么一说, 也琢磨过味儿来,心说中国地大物博,搞不好这些物种就起源于十万大山也说不定。
  “一切真相,应该在我们发现血玉之后,可能就会有答案。”月饼望着不远处半轮血月,“还记得微信里师傅说的话么?”
  “血玉……血玉……难道……终极……命运……”这句话已经萦绕在我的心头一个多月了,我实在理不出个所以然。我这人有时候懒得动脑子,实在想不通的事情干脆不想。而现在,我又不得不想:师傅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块血玉真的隐藏着骇世听闻的秘密?
  “砰!砰!砰!”远处传来密集的声音,把我和月饼从沉思中惊回,我心头一凛:是枪声!
  枪声越来越密集,似乎还有人在惨叫。那惨叫声异常凄厉,就像是遇到了超出所有人恐怖底限的绝望呐喊。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如同万马奔腾,整个地面都开始摇晃起来,我看到树林里隐约有一道长长的黑线,飞速的向我们扑来!
  那条黑线越来越近,眼看着进入我视线范围。我仔细看得清楚,不由恐惧的寒气遍体,全身的血液立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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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

  随着那条黑线越来越近,草木开始翻倒,潮湿的地面上升腾起沾满水珠的尘雾!远处传来了奇异的怪叫声。很难形容这阵异声给人的震撼,那像是千万人一起挤出来的凄厉惨叫声!
  那阵异声在才一发生的时候,已经让我心神不定。但是随着那道黑线越来越近,我看到无数绿油油圆豆大小的光芒向我们冲来。怪异的声音以惊人的速度在扩大,整个森林,像是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一座炸了开来的地狱。随着异声,疾涌过来的黑线像潮水一样越来越近!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很快地就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听了令人遍体生寒,全身骨头都发酸的声音,是成千上万的老鼠正在尽力号叫,而且一面叫着,一面逃窜。
  “快上树!”月饼抽出腰带吼道。我学着月饼的样子,也抽出腰带,就近绕在一棵树的树身上,双手紧抓着两头,两脚用力上蹬,用手继续套着腰带往树身上部套着,紧跟着又双足上蹬。几个来回,就到了距离地面大约三四米的一根比较粗大的树枝上。
  鼠潮这时也涌动过来!
  从上向下看去,我看到了人间地狱!
  涌出来的老鼠,个个都像是疯了一样,不但嘶叫着,互相碰撞,互相践踏,甚至连前方的障碍物都不躲避。

  有些老鼠,直接撞到树身上,发出了令人寒毛直竖的“啪”的一声。接着化为血肉模糊的一团,连骨带皮带肉,就黏乎乎地贴在上面。暗红色的血,顺着树皮向下淌,形成血腥的,诡异莫名的图案。
  还有些老鼠,落到地表的坑洞里,立刻被后面蜂拥而至的老鼠淹没,被踩的残肢横飞,尸首异处。有些断在地上的四肢还不规则的抽搐着,和身体分离的鼠头更是微微哆嗦着半张的嘴,露出小半截肉色舌头。更有无数条肉红色老鼠尾巴,像蚯蚓一样在地面上扭动着。
  到了鼠潮的后面,竟然有数十只白毛的像狗一样大的老鼠,身上挂满了老鼠的血肉,嘴里发出类似青蛙的声音,发疯撕咬着,没命的往前奔去。
  空气里全是血腥的死亡气息。
  这种场景实在是太过惨烈,我全身像被重物狠狠压着,身体压抑的根本无法喘气。我实在不忍再看这血肉模糊的修罗地府,把视线移向鼠潮奔过来的方向。
  我又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地面在动!
  虽然隔着茂密的草木,但是我还是很清晰的看到整个地面慢慢变黑,像潮水一样律动着。同时发出让人发麻的密集的“嗡嗡”声。
  “南瓜!看那里!”月饼在我旁边那棵树上喊道!
  我顺着月饼所喊的方向看去,正是鼠潮逃窜的方向,我看到了逃窜的老鼠群里,竟然站着一个奇怪的人。
  红色的人!
  那个红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鼠堆里,有几只老鼠撞倒它的腿上,立刻被后面的老鼠踩成肉酱,混着碎肉的血液溅到它身上,红色就更加明显。
  那个人不是红色,而是被老鼠的血肉给糊成了红色。我心里又是惊恐又是恶心。
  随着鼠潮向远方冲去,我看到地面上大批的死老鼠,在地上叠起了十几公分高,情景骇人之极!
  那个红人身上的老鼠血开始慢慢下滑。他的头突然消失了,一个血红的身体上面没有头,对我的视觉造成了强烈的冲击。紧接着,他的身体消失了,腿消失了,只留下小腿以下,还带着残留的鼠血暴露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看着那双小腿一步一步走进旁边的林中,心中莫名之极。
  难道这是一个隐形人?

  “噗通!”月饼从树上跳了下来,踩着和浆糊一样的老鼠血肉,跑向刚才那个红人站着的地方。每一脚下去,都带起大量烂乎乎的东西,还泛起几个血泡。
  我心里一阵恶心,见到了这种情景,任何人都免不了头皮发炸,如果我像月饼一样跳下去的话,必须踏着那厚厚的一层死老鼠。我犹豫了一会,慢慢爬下树,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狠了狠心,伸出了脚,轻轻一脚踏了下去。
  这一脚踏出,就觉得脚底下软软硬硬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脚踝以下全被掩埋了。潮湿热乎乎的粘液,顺着鞋缝流到鞋里面,我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当我又提起另一只脚来的时候,体重就集中在先前跨出去的那一只脚上,当时就听得“滋”地一声响,脚下一软,血、肉、皮,糊成了一团,不知有多少老鼠的残体,又在我脚下成了肉酱。
  我不由自主怪叫一声,实在没有力气再向前走,甚至不敢看埋在血肉堆里的脚,就是站在那里发呆,全身筛糠一样哆嗦着。
  “南瓜!快来看!”月饼怎么就能和没事儿人一样,竟然蹲下来观察那个红人留下的脚印,甚至用手摸了摸,又贴的极近的看着,鼻尖眼看着就凑到血肉浆糊里。
  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胃里翻腾不止,张嘴干呕了半天。
  月饼头也不抬:“操!南瓜你他妈的快来!”
  我心里痛骂不止,你丫神经大条,属猫的,把老鼠当干粮。我他妈的可是戴着红领巾吃饭长大的。别说老鼠,连青蛙都没敢抓过。
  我望着月饼,虽然不是很远,可是却像是天堑难渡一样。一瞬间我想了许多办法,甚至想到折两个粗点儿的树枝子当高跷或者拐杖伍的,但发现好像都不实用。
  胡思乱想了约有一分钟,我才陡地一咬牙,大喊了一声,玩了命的跑了过去。
  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我一步下去,都有“扑赤”、“扑赤”的声音,也都有鲜血溅起来,整条裤子都血迹斑斑。
  就这样,我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和满嘴的酸水,噼里啪啦的跑到月饼旁边。
  月饼竟然很不耐烦的对我说:“操!你丫慢点!别把那个东西的脚印给破坏了。”
  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顺眼看了看脚印,我才明白月饼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在血肉翻腾的地面上,那一行脚印分外清晰:脚印只有外侧脚掌、脚跟和脚上的无名指、小拇指的印记。
  和月饼昏迷时,我在山洞里面发现的脚印一模一样!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点:“月饼!如果他是隐形的!那么师父那段视频里面似乎是簸箕鬼的东西应该不是鬼,而是这个隐形的怪物!”
  “这十万大山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啊!”我心里忍不住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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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2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一)

  “操!月饼,我实在是爬不动了。”我半瘫在树杈子上面,吐着舌头像狗一样喘着粗气。
  “你丫非要从树上走,又不是我提议的。” 月饼也顺势坐在树枝上,耷拉着腿擦着汗,随着树枝吱吱呀呀上下晃动着。看来也是累得不轻。
  我看着树下那血肉翻腾的鼠尸,实在是提不起勇气从地上逛大街一样的遛弯,于是死活要从树上攀爬过去。还好这里的大树一棵挨着一棵,枝桠交错,只要抓得牢,到不至于没办法走。
  “泰山不也是一直从树上走么。何况咱们俩还是经过师父特训的灵族!”当月饼提出异议的时候,我振振有词道。

  结果我忘记一点:人猿泰山在树上也基本是靠着野山藤悠来晃去,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地上奔跑。我们俩又不是猴子带大的,也没在马戏团打过工,抓着树藤悠到下一根树藤这种特技完全不在行,更何况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一根树藤悠到头正好能接上下一根树藤。
  看来电影都是骗人的!
  于是我们只好一棵树一棵树的这么手足并用往前挪。
  爬了这么两三个小时,才往前不到一公里,眼看着山势渐高,距离红月出现的山峰还有一座山头了。而地面上的鼠尸也渐渐少了。
  “月饼,我觉得能对老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应该是和辐射有关。”我顺手折了一条小枝子,叼在嘴里。又想到那棵食人树,连忙把树枝又扔了。
  月饼眉毛扬了扬:“我也有这个想法。老鼠的听觉对突然出现的小声音非常敏感,而且还能听到咱们完全无法听不到的范围在2.2——9万赫兹不同频率的超声波。能造成鼠群这种自杀式逃亡的,应该是超声波对鼠类大脑造成的影响,让它们感觉到致命的危险。”
  我顺着月饼的思路补充道:“玉石本身就是有辐射的。按照师父那段视频来看,那块血玉应该大的超乎想象,辐射自然更强。”
  我突然觉得思路上有个死结解不开:可是为什么突然发生在今晚呢?

  月饼似乎想到我的问题,用手指了指天上那轮圆月。
  我心头一亮:圆月!月球的吸引力!
  地球上的潮汐是月亮引力作用最明显的效应之一。地球大多数地方每天都有两次海洋的满潮和两次低潮,时间间隔为12小时25分钟。
  尽管太阳离得太远而未能在潮汐中发挥主要作用,但它的引力仍能加强或削弱月亮对 地球的作用。当月亮和地球与太阳成一直线时,来自太阳的力会使满潮特别高,称为“春潮” ,多发生在新月或满月时。
  如果没有判断错,那肯定是天体对血玉造成的影响。
  “总不会是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这样的灾变吧。那山上的老鼠不都死绝了。”我又想到一点。
  “今年是太阳风暴年。会对太阳系天体都有巨大的影响。”月饼还在树枝上坐着晃悠。丫也不怕把树枝子折断掉下去。
  太阳风暴指太阳在黑子活动高峰阶段产生的剧烈爆发活动。爆发时释放大量带电粒子所形成的高速粒子流,严重影响地球的空间环境,破坏臭氧层,干扰无线通信,对人体健康也有一定的危害。这几年世界各地地震海啸频繁不断,也是与太阳风暴活动剧烈有关。
  “这次咱们接触的事情脱离了玄学范围。妈的,整个一个科学探索!”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月饼!你说那个半只脚的隐形人别不是被血玉辐射的吧。操!咱们俩该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
  我心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想到那个隐形人满身鼠血的戳在那里,不由寒毛直竖。
  树行了这么半天,我和月饼都仔细的观察着身后的动静。虽然我们看不到那个人,但是在这环境里,这么多参照物,总应该有个端倪。不过这么半天,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个隐形人好像是真的消失了。
  这让我心头始终隐隐觉得不安。

  “科学和玄学,自从人类有了智力以来,一直没有定义。牛顿不是由科学走向玄学么?达尔文倒是从玄学走向科学。两个领域都有无法解释的疑点。就像咱们,你跟别人说天天能看见鬼,有人信么?”月饼向身后看了看,“而且,这一路上,不仅仅有那个隐形的东西跟着咱们。前面似乎也有人和咱们是同样的目的。”
  对了!鼠灾时的枪声!在我们前方,一定还有别的人,似乎是和我们有同样的目标:血玉!
  “下地走吧!咱们要赶快了!”月饼没有等我回答,跳下了树。
  我看看地面上的鼠尸也渐渐少了,也跳了下去。

  落地时脚底没有坚实的地面触感,而是软绵绵的像踩在地毯上一样。我心里奇怪,俯身观察,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死去的蚂蚁!
  我想到鼠灾来临之前,看到整个地面慢慢变黑,像潮水一样律动着。原来是大量的蚂蚁造成的景象。
  经过刚才血肉横飞的一幕,这些黑油油的蚂蚁虽然看上去恶心,我倒也不怎么害怕。相反踩到上面,脚底板感觉还很舒服。
  向前走了大约不到一百米,地面被鼠灾冲击,杂草丛生的地表略微平整,比一开始好走多了。
  “南瓜,阴差说你能够走阴时对么?”月饼自从出发,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突然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这是月饼的习惯。丫总喜欢把一切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线索串到一起思考,往往能得出不一样的结论。
  “嗯!”我老老实实回答,差点顺嘴问问月饼关于阴差所说的古老月氏家族的事情,结果话到嘴边我又忍住了。
  “砰!”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我看到空气中一溜火红的光线,穿过密林树叶,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直到钻入月饼身体里。

  月饼肩膀蓬出一团血雾,身体向后仰倒,重重的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我愣了起码一分钟,才猛地反应过来。我扑过去,看到月饼肩膀血肉绽开,透出焦黑的颜色,浓稠的血液带着气泡汩汩冒着。瞳孔散开,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慢慢冷却……
  “月饼!月饼!”我用手摁住月饼的伤口,鲜血又从我的指缝中流出。从我的手掌所感觉到的振动,月饼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在我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个冷冰冰的铁棍顶住了我的后脑勺:“不要动!慢慢站起来。”
  是枪!
  “我操你妈!”我大吼着仰起身,回身一拳,拳头上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如果没有计算错,我这一拳打的正是开枪人的鼻子。
  我回过身,果然有个人捂着鼻子躺在地上。但随即又被三四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身体。一个枪托砸到我的肚子,我瞬间感觉五脏六腑全都缩在一起,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嘴里吐着酸水。
  刚才被我打倒的那个人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鼻血,作势要踢我。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人拦住了,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别打伤了!要的就是他!”
  是个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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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2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二)

  在一座极大的军用帐篷里,连上我和月饼,总共七个人。我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月饼被两人抬进帐篷,随手扔到角落里。除了被我打断鼻梁骨的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给自己做着包扎,剩下几个人斜坐在地上喝酒。
  金丝眼镜坐在一把椅子上,从手提箱里拿出平板电脑:“南晓楼。性别,男。年龄,24。孤儿,身世神秘,自幼即展现出不同常人的种种能力,怀疑是超能力。能力类别,不详。大学时与月无华跟随中国所谓的灵族神秘人士为师,学习灵术。该部族号称能通晓阴阳,抓鬼捕灵,据研究均为伪科学,类似于魔术手段,并据此愚众获利。”
  我冷哼一声,不屑的瞄着金丝眼镜:我们中国五千年传下来的东西,是你们小日本鬼子能明白的么!
  金丝眼镜扶了扶镜框:“先自我介绍。我叫大野正吾,日本人。”
  我手指尽量够着绑住手腕的绳索,试图解开这个扣。
  大野正吾微微一笑:“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就算你解开这个绳套又怎么样?不要忘记,你的朋友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随即大野圭吾对着喝酒的人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人放下酒瓶子,摇摇晃晃走过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随手一挑,我手腕的绳索就被切断了。我活动着手腕,突然暴起想踹大野圭吾,那个挑绳索的人手里像变魔术一样多出一把枪,顶在我的头上。
  “我们做一笔交易。”大野圭吾说道,“你带我们找血玉,我可以保证你朋友生命无忧。”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心里有些动摇。
  大野圭吾眼中突然冒出狂热的神色:“你也许不知道血玉有多么神奇。三井,给他包扎一下。”
  那个被我打断鼻梁的人怨毒的瞪着我,一动不动。

  “三井!”大野圭吾口气变得非常严厉。
  三井很不情愿的打开医药箱,取出酒精纱布,替月饼做了简单的包扎。又拿出一个注射器,从月饼臂弯处打了一针。月饼哼了一声,仍在昏迷中,但是脸色却好转很多。
  “我想你不会拒绝这个交易吧。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义气么?虽然这种义气在大东亚共荣圈时代显得那么廉价。”大野圭吾脸上带着嘲讽。
  “那个时代只维持了八年吧?而且是你们日本最不堪回首的八年吧。”我冷冷讽刺道。
  大野圭吾完全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我们大日本帝国……”
  “帝你妹!”我忍不住又骂道。
  三井一脸愤怒,拿起枪对着我。大野圭吾立刻用日本话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月饼,再指了指藏着血玉那座山峰的方向。

  这个三井的脾气看起来很暴躁,但是似乎很听大野的命令。大野话音还没落,三井已经把枪放下了。
  我同时注意到坐在一边喝酒的那三个人似乎也听不懂大野说的是什么。我心中一动:大野为什么对我们了解的这么清楚?微信是他发过来的?师父的死难道和他有关?他又如何知道血玉的?
  想到这里,我深呼一口气:南晓楼,你一定要冷静!你现在处于劣势,千万不能冲动。一定要想办法知道真相,保证月饼安全。
  “除了保证我朋友生命无忧,我还有什么好处?”我装作试探道。

  大野圭吾似乎早想到我会这么说,狂笑了几声:“你们中国人,在利益面前永远是没有信仰的。”
  我心里腾的火又窜上来,使劲咽了口吐沫忍住到嘴边的脏话,心里骂道:操你大爷!
  “我只想知道我会有什么好处!”我故意不看月饼,而是显出一副唯利是图的模样。
  大野圭吾得意的怪笑着,三井也笑得异常得意,喝酒的三个人毫无反应。

  “你知道血玉有多么神奇么?”大野圭吾脸上一副狂热宗教徒般的信仰,“我是一名医生。我的爷爷,曾经参加过大东亚共荣圈的圣战!他隶属于一支神秘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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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三)

  “在圣战后期,我们大日本帝国因人力物力的影响,战线吃紧。而远在欧洲的德国和意大利,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轴心国曾经有一次秘密会晤,主要是针对世界各地的神秘古迹所带来的不可测因素进行研究,希望从中获得神秘的力量,扭转战局。德国研究的主要目标在南美洲,意大利目标锁定在非洲,我们大日本帝国所研究的主要目标,当然是中国。”
  我心里暗想:难怪希特勒在二战后期在南美洲乃至世界各地发掘古迹,并成立了专门的考古组织,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爷爷,则是当时全日本这个领域最著名的学者,当然你可以想到他是谁。”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是日本神学、考古学界最著名的天才学者。二十多岁时已经是日本乃至世界这个领域的权威。他在二战后期多次出现在中国,在日本战败投降后,却又神秘失踪。可是那个人在我记忆中并不姓大野。
  大野圭吾看我疑惑的样子笑道:“你很聪明。没错,你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

  三井皱了皱眉头,指了指那几个雇佣兵,又说了几句日本话,似乎对大野圭吾有所不满。
  大野圭吾从包里拿出一摞美金,扔到三个雇佣兵脚下:“你们应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也应该知道自己不应该听到什么。”
  给我挑开绳索的雇佣兵默不作声拿起钱,拎着酒瓶子走出帐篷。另外两人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大野圭吾满意的舔了舔嘴唇:“我爷爷是第一批被保护回国的。回国后帝国给了他新的身份。但是我爷爷似乎变成了白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帝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他带走,再过几天送回来。每次他都要精神恍惚好几天。童年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大后我学了医学,才明白他被带走的几天是被催眠了。帝国一定想知道我爷爷所掌握的秘密。”

  “你可以想象么?我的人生是完全被监视的人生。我和父母随时都会有人跟踪,家里随时都会被翻得乱七八糟,直到最近十多年,帝国才放弃了对我们家的监控。看来他们也放弃了对爷爷的追查。”
  我心中一凛:最近十多年是日本留学生大批来中国留学的高峰期,难道他们其中一部分人来的目的不仅仅是留学,而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帝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爷爷伪装出来的。直到爷爷弥留之际,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我听到了他昏迷时说的话。主要内容就是有关血玉。”
  “爷爷临终前说的话非常混乱。再加上五十多年没有说话,几乎丧失了说话的技能,不过我还是听了个大概!”
  “我给你概括一下吧。找到血玉,就能找到生命的终极意义!”

  “我对爷爷临终前的话非常感兴趣。用了好几年,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我发现中国人是一个非常喜欢玉的民族。几乎从你们有文明开始,玉就一直伴随着中国人的生活。你们对玉近乎狂热的崇拜和喜爱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这里面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由于爷爷给我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我完全不知道血玉所藏的地方。便决定以外教的身份来中国教日语,至于三井,是我的助手。”
  “这几年,我几乎走遍了中国所有盛产玉的地方,却完全没有线索。直到一个多月前,我收到一个手机,里面有两段有趣的视频和一段类似于密码的英文字母。”
  “我发现这两段视频和血玉有关,立刻根据视频里的红月从网上查到正是广西的十万大山。我马上和三井来到这里,通过当地的黑道组织,找了两个雇佣兵。但是我们在十万大山里找了将近一个月,还是摸不着头绪。这让我很沮丧。不过让我高兴的是,这里有许多本不该出现的动植物,说明血玉确实存在。就在这时,那个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找血玉,需南晓楼。”
  “于是我就把这两段视频和密码给你发了过去。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产生好奇心。何况这个手机里面只有你和月无华的电话,它的主人应该和你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会不会就是你们灵族的师父?”
  “发了微信后,我又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你的身份。本来以为你们俩会很快赶到的,结果还是等了这么久。”

  我看到月饼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很均匀,脸色也开始红润,心里倒是有些放心:“我想你们不至于笨的不知道血玉就在那座山峰附近吧。”
  大野圭吾突然有些支支吾吾:“地点我出发时就已经确定。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我们用什么的方法,都走不到那座山的脚下。”
  我心中奇怪起来:难道通往血玉的道路上被布置了什么阵法?我又回想着大野圭吾的话,突然又有一个疑问:刚才大野圭吾说雇了两个雇佣兵,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三个?而又是谁用师父的手机给大野圭吾发的消息呢?
  我感觉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越接近漩涡的底部,真相也就会越发清晰。
  “如果你能带我找到血玉,我们共享血玉带来的生命意义!你的朋友我相信肯定会安然无恙!”大野圭吾直勾勾的眼神中全是贪婪的神色。

  我注意到大野圭吾最后一句话里用的是我和我们,却忽略了三井,不由心中一动!再看三井,果然一脸不满的神色!
  我暗自思考:既然有阵法,那么我就一定有机会把他们除掉!而三井似乎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正这么想着,帐篷外忽然声音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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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3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四)

  大野圭吾对三井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井出去看看。我仔细观察三井的神色,他虽然对大野的命令表示服从,但是眉宇间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我心中暗暗冷笑:日本狭隘的国土面积造就了他们永远存在的竞争和不信任感,这种骨子里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外面的争吵更加激励了,三井似乎也加入了争吵,隐约还听见搏斗声。月饼突然动了动,我发现他的气色比刚才还要好。而大野已经处于半癫狂状态,没有发现月饼的异常。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手机是谁给你的?你又没有想过短信是谁发给你的?”我尽量用话题牵扯大野的注意力,同时这也是我心里面的疑惑。

  “哈哈。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也很疑惑。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个人肯定是在帮我。”大野双手伸向天空,满脸的虔诚,“也许是爷爷的灵魂在帮助我。让我能够探索到生命的终极意义。”
  大野的目光显得更加狂乱,我叹了口气:他已经疯了!也许从小在高压环境中生活,他的心理早就完全扭曲了。这么明显的问题他竟然连想不都想。
  我分析着: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个神秘人物进行操纵,而这个人的目标,肯定也是血玉,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但是为什么寻找血玉必须有我呢?
  这个问题我完全理不清头绪,我又细细琢磨大野的话,突然有了个模糊的概念。他们没法接近血玉!可能隐藏血玉的山脉布下了他们完全不懂的阵法,而我最擅长的就是布阵和破阵。这也许就是需要我的关键点。
  我忽然背脊一凉:这个神秘人,这些日子一定在跟踪着大野圭吾几个人,所以知道他们的情况并随时给他们提供线索。但是他明明知道了血玉的地点,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到大野圭吾做这件事情?他又怎么知道我会破阵呢?
  越来越接近真相时,我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多。在层层迷雾中,我完全找不到方向。真正的答案到底隐藏在哪里?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那个隐形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半只脚的隐形人策划的?他是否有无法接近血玉的原因?他为什么这么迫切的需要找到血玉?
  外面的打斗声和吵闹声已经停止,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我似乎感觉到隐形人就在帐篷外站着,等着我们去寻找血玉。或者他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看不见他罢了。
  如果有一个你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形人随时随地紧跟着你,你会有什么感觉?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由一哆嗦。
  帐篷链门打开了。三井一脸怒色的冲进来,后头跟着眉毛上有条刀疤的雇佣兵。给我挑断绳子的那个人手里拎着个东西,慢吞吞最后走进帐篷。
  他手里拎的是个鲜血淋淋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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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39:01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五)

  “三井君!这是怎么回事!”大野从狂热中回过神,怒吼道。
  三井拎起瓶子灌了口酒,嘴里说了句日本话。大野吼道:“陈言!”
  陈言满不在乎的把人头往地上一扔,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到我跟前。头部与脖子连接处呈破絮状,血肉模糊,一双圆睁的双眼突兀着,正好对着我的目光。
  我看得分明,这是三个雇佣兵其中之一。
  陈言点了根烟,斜看着大野:“人越少我分的钱越多对么?”
  大野感觉到权威受到挑战,似乎却又十分忌惮陈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给我钱,你就是我的东家。”陈言吐了个烟圈,“我不管你们在找什么,我只要我应得的一份钱。其余的我不管。”
  大野冷哼一声,扭身对三井说:“三井君,你和刘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等等!”我急问道,“我朋友怎么办?”
  大野正在收拾东西,头也没抬:“他在这个帐篷里很安全。只要把帐篷门链拉上,野兽是进不来的。何况这里生活补给应有尽有,这里也没有人迹,他不会有事。当然,如果碰上你们所说的鬼,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斩钉截铁道:“我必须要我朋友和我在一起!”
  大野“哈哈”嘲笑道:“我真佩服你的智商!你觉得你朋友是安安静静躺在这里养伤好呢,还是让我们搭个担架抬着他跋山涉水好呢?”

  我承认大野说的有道理,但是让我把月饼扔在这里不管,我确实做不到。
  月饼忽然清醒过来,指着我对大野低声道:“你们出去,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大野有些惊讶:“你的伤恢复的似乎有些快?”
  我接过大野的话:“不按照我朋友说的做,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喀拉!”三井喉咙里发出怒吼,拉开了冲锋枪的保险栓。
  我毫不示弱的站直了身体!帐篷里顿时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大野微微一笑:“没问题,如果你们俩打算逃走,最好考虑一下实力。”
  四个人带着帐篷里的所有武器和收拾好的包裹闪了出去。陈言走在最后,临出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古怪。
  我来不及细想,几步跑到月饼身边。月饼说道:“南瓜,去吧!”随即又压低嗓音:“我的伤恢复得出奇的快,但是还不能剧烈行动。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自从老槐鬼棺之后,我的自愈能力很奇怪的增强了。路上留下记号,我能活动立刻去找你。看完这个赶快销毁。”随即我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张攥成球的纸团。已经被月饼手中的汗给浸湿了。
  我连忙打开,纸条上歪歪斜斜一行字,字迹已经模糊,但我还是看的分明:让南晓楼去找血玉,我会保证他没有事。

  我疑惑的望着月饼,月饼摇了摇头。
  这是谁塞给月饼的纸条?我想起陈言古怪的眼神,难道是他?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记忆中接触过月饼的只有另外两个雇佣兵和三井……
  我来不及细想,把纸条扔到嘴里嚼了嚼,抻长脖子咽进肚子里。
  “一路小心!别忘记做记号!放心吧!我感觉大约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彻底恢复。”月饼低声道。

  我点点头,用力握了握月饼的手,深呼一口气,钻出了帐篷!
  树林里空气很清新,星光灿烂,前方凶险未卜……
  我下定决心,对大野说道:“走吧!”
  陈言把枪扛在肩膀上,吹了个口哨,走在最前头开路。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留下任何记号!
  月饼,如果这次寻找血玉是一个死地。那么,就让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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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43:27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六)

  一路上,我尽力不去想这种种疑团,力求让大脑时刻保持清醒状态。那几人也没有多说话,两人在前两人在后把我夹在中间,就这样静默着在林中穿梭,像五具没有生命的僵尸,又像是游荡在荒野中的孤魂野鬼。
  走得很顺利,草丛间依稀有道路,显然是大野这几个人开出来的。
  大约走了三个个多小时,我正想着月饼身体恢复了之后找不到记号会有什么反应,忽然感觉到强烈的阴气从前方散发出来!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陈言停住脚步,指着大约一里地外峻拔而起的险山。顺着陈言所指的方向,我看到在山壁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处大约两米见方的凹陷,壁沿非常整齐,就像一道大门。那道门上似乎还有个小框,上面镌刻着一堆奇怪的密码。
  阴气更加强烈!虽然我体内的灵力仍然无影无踪,但是我还是隐约看到,有无数条冤魂,被牢牢锁在那座山里!
  他们有的半探着身子,伸长了手,拼命想挣脱出来,下半身却被牢牢埋在山壁里;有的却像泥鳅一样,沿着山壁滑来滑去,撕咬吞噬着卡在山壁中的冤魂;还有些静静地从山壁里飘出,远远望着我们,又静静地融入山壁,只剩一双苍白色的眼睛镶嵌在岩石上,然后又悄然隐去。
  紧跟着无数凄厉的惨叫随着微冷的夜风刺入我的耳膜,尖锐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懑,似乎在向我痛诉着千百年来不能诉尽的哀怨。

  我忍不住身体摇晃起来。莫名的恐怖从心里寒出:这座山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锁住了多少冤魂?这分明是一座阴山!
  大野从包里找出一件外套穿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都觉得特别寒冷!”除了陈言,三井和刘峰也套上了外套。我注意到陈言直勾勾的盯着那座埋了无数死人的阴山,脸色阴晴不定。
  难道陈言也能看见那些冤魂?
  “我们每次只能走到这里。”大野对着我们与阴山之间荒芜的空地苦笑道。从大野面前大约十米处,大约每隔两米就有一根红色的木棍插入地表,呈一个完整的圆形,绕了一个大约直径一百米的圈回到起点。

  “我们每隔两米就做个标记,但是每次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走回原地。”三井插嘴解释道,“我们从网上查过资料,这种现象你们中国人称之为鬼打墙(注释五)。是玄学上可以解释科学上解释不了的现象,这很有趣。”
  我察觉到大野不满的神色,显然认为三井插嘴补充挑战了他的权威性。我心中一动,尝试着走到标记的起点,稳稳心神,信步向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我感觉到整个身体忽然虚幻了,整个人浑浑噩噩,踩到的地面就像踩到棉花上,根本无法着力。我好似进入另一个空间,空间开始扭曲,视线所及之处再也不是清晰无比,而是灰灰蒙蒙,空气里渐渐弥散开淡淡的阴雾。从阴雾中忽然亮起无数颗绿幽幽龙眼葡萄大小的圆光,一双双只剩下枯皮的手从雾里探出,紧跟着是冤魂飘飘渺渺的身体。
  冤魂越来越多,有些只是呆呆的站在我身前,就这么瞪着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珠子看着我。有的却当我试图向前走的时候,会伸出手拨弄我一把。苍白的鬼手直接穿过我的身体,五脏六腑顿时被冻得抽搐,我不由自主的就会顺着拨弄的方向走去。

  地面发出“簌簌”的声音,黑色的鬼手上挂着腐败的干肉从泥土中探出,就像是被水泥凝固了一半身体的蛇,胡乱挣扎着。我的脚被鬼手顺势控制着,虽然我感觉一直向前方走,但是当我看到大野几人时,我神智终于清醒,我也回到了原地。
  大野脸上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倒是一贯脾气暴躁的三井,却难得沉默下来。
  我心里觉得奇怪,隐隐感觉不对。不过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同时还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这是师父最擅长的八门金锁阵!
  我转念想到:师父布置下的八门金锁阵,肯定是为了把阴山的冤魂困住。正当我信心满满准备破阵时,我又想到一点,让我冷汗直流:这个阵难道不是为了不让外人进入而布置下的么?
  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世间有许多凶险之地,这些地方在常人眼里或许就是墓地、荒山、死潭。这些不起眼的地方往往聚集了大量的冤魂,当路人无意路过时,会顺着冤魂指引的方向,不由自主走进死地,被怨气最重的冤魂占据身体,回到世间完成没有完成的心愿。占据身体的冤魂,会藏在被占据人的泥丸宫里,等到占据人体内阳气最弱时,即子夜或圆月之夜,便控制身体,去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怨气弱的冤魂倒还好说,被占据人只会在第二天醒来觉得浑身疲惫,偶尔会发现脚底沾满泥土,但是做了什么完全记不住,这种现象俗称“梦游”。也有人感觉到经常会做很奇怪的噩梦,在梦里自己是古代或者现代的与现实里完全不同身份,被奴役、强暴、酷刑、肢解,那就是冤魂的意识在大脑里残留的生前记忆。如果碰上怨气最重的厉魂,则会在这特定的时间被完全占据身体,毫无意识的成为嗜杀成性的变态杀人魔。

  前段时间某国的食人脸恶魔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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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4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七)

  我心里很犹豫。这种凶险之地,是师父生前严令禁止进入的。以我的能力,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何况我现在完全没有灵力。
  正踌躇间,我突然想到那张纸条上的那行字。对!有人会保证我没事!而且如果我不接近血玉,那个神秘隐形人(或许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就不会再次出现,我就完全丧失了报仇的机会。更何况月饼虽然没发现我留下来的记号,按照他的敏锐,一定会从我们走过的道路中寻找蛛丝马迹寻过来。而我如果不破阵,接近于半疯的大野圭吾肯定失去耐心,对我下手。月饼虽然身手敏捷,但是失去灵力的他面对现代化武器,也是毫无办法。

  我所面临的选择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破阵进山!不过进山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大野看我的目光越来越焦躁,三井却出乎寻常的冷静。
  我微微一笑:“雇佣兵是为了钱,你们俩自然是为了血玉里的终极秘密了?”我在语句中特地强调了你们俩。
  大野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终极秘密是什么,但是想来一定很诱人。三井君,我想大野先生刚来中国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吧?我很感兴趣你为什么要做他的助手?”
  大野眼神更加凌厉!三井明白了我的意思,大喊道:“大野君!我是心甘情愿要和你一起探寻生命的终极秘密!你不要受这支那人的蛊惑!”
  我尽量让声音变得悠闲:“那你是想大野君一起分享生命的终极意义对么?我觉得所谓终极秘密,应该只有上天选择的那一个人才能领悟。而且,”我顿了顿,加快了语速,“我师父的手机是怎么到大野君手里的?当你们在这里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又是谁给大野君发了短信?我的资料应该是你收集的吧。大野君被监视了这么多年,你们帝国怎么会突然放弃了对他的监视呢?你脾气那么暴躁,为什么越接近血玉,就越冷静呢?你又是怎么认识大野君的?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大野表情完全失控,面部剧烈的扭曲,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三井彻底失去了冷静:“大野君!这支那人在离间我们的关系!请你不要相信他!我们都是帝国的子民!我是心甘情愿和你……不,是为你寻找生命的终极意义。”
  “砰!”尖利的枪声响起!笔直的火光飞速的贯入三井的头部。三井脑袋被轰成半圆形的缺口,白色的脑浆和暗红色的血液混成一团。剩下的那颗眼珠满是血丝,像金鱼的眼睛一样凸出眼眶,身体像折断的木棍倒在地上,手脚还在微微的抽搐着。
  大野把枪别回腰间,冷冷对我说:“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你快点。”
  我心头一松:不管三井是不是日本派来监视大野的间谍,是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起码,敌人少了一个。陈言和刘峰两个雇佣兵里,有一个应该是留纸条的人。
  我看了看他们俩,刘峰面无表情的抽着烟,陈言似笑非笑的吹着口哨:如果有一个人是帮我的。他的目的在哪里?现在两边人力均等,他突起发难,占优势的是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我突然很后悔:难道帮助我的是刚才死掉的三井?!
  “我希望你快点勘破不能前进的目的!”大野从腰间把枪抽出来对准了我。

  我压下纷乱的思维,仔细观察着师父所布下的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是为了使占星术更方便而用的方位术“奇门遁甲”,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的使用方法进行改良,而编绘出完整的阵法。
  每一个八门金锁阵都会根据所处地势上空的星相进行布置,所以各有各的不同。我参照着这片空地不起眼的几样东西,按照八门心里默算,前四后三,前四为斗魁,后三为斗柄,这是按照北斗七星所布的阵。而北斗七星是掌管人生死的星相,用到这里锁住冤魂倒也正合适。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大概,用手在地上画着。把草图画完,我在按照位置写下了“开、休、伤、杜、景、惊、死”七个字,死门在最贴近山壁的地方,这是师父最熟练地手法。这样既能防止最凶狠的恶灵破阵而出,又能保证误入布阵的常人不会踏入死门,丧失性命。

  写完七个字,我的手指在地面迟迟不动……
  生门在哪里?
  大野拉开抢的保险栓:“不要耍花样!我的耐心有限!”
  我已经完全被这阵法吸引住了。没有理睬大野,站起身按照师父布置的七门位置来回走着。如此几回,当我走到开阳位置时,我停了片刻。抬头看着天上的北斗星,我终于明白生门在哪里了。
  人类用肉眼能看到的北斗星有七颗。不过在开阳星旁边,还有一颗暗星,科学家称之为“开阳伴星B”。而生门,就是这颗暗星!
  我指着西北方大约50米的位置,那里孤零零凸起一块石头,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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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3:5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冥血玉(十八)

  我自顾自向前走着,心思已经全被这奇妙的阵法吸引,大野三人在我身后亦形亦随。果然,在那块石头旁边视线所不能到达的地方,安置着一块儿类似于直角三角形的黑色石头,石头的直角正对着那座石门。
  算了一下距离,抬头望着北斗七星,此时暗星所指的方向是北斗星。再按照星相参照地面,石门所处的位置正是北斗星的位置。我心里了然:沿着石头直角所指的这条线路,一定能走到石门,破了这个“八门金锁阵”。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兴奋。大野却越来越不耐烦,嘴里叽里咕噜说起了日本话,可惜我们完全听不懂。他似乎忘记唯一能听懂日本话的三井,在几分钟前刚被他射杀。大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说了几句就停住了。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我嘲弄的看着他,心里却在琢磨到底谁是那个留纸条的人,应该如何在到达血玉前把他们几个干掉。
  如果到达石门,按照大野阴狠的性格,一定会把我击杀于石门之前。但是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八门金锁阵”,把三人引到死门,这样就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解决掉。
  当然,所付出的代价是我也会进入死地丧命。不过没有什么遗憾,那个留纸条的人,看似是保护我。不过通过三井被大野杀死而无人行动,我隐隐感觉到,那个留纸条的神秘人如果是这几个人之一,也是为了利用我到达血玉。至于那个神秘的隐形人,相信他也无法破解这个阵法。而他跟着我,也会走进死门。他现在肯定也在附近,只是谁都看不到他罢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轻松了不少:师父,我会替你报仇的!

  紧随着一股很悲壮的情绪弥漫在心间,毕竟无论谁面对死亡,都不会这么轻松自如。
  “妈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呼了口气:“我已经知道怎么走了!”
  大野语气中带着无法压抑的激动:“那就请你带我们过去。”

  我心里骂道:你现在是用的着我说话才这么客客气气的。等着吧,当进入死地,有你连哭都来不及的时候。
  我还察觉到陈言脸上隐现出一丝兴奋的神色。而那个叫刘峰的雇佣兵,自从三井被打死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兔死狐悲的考虑自己下一步的命运。
  无暇多想,向前重重的落下一步,我第二次踏入了这个八门金锁阵。一丝冰凉尖锐的锋利感侵袭全身。我顿时感到被割裂的疼痛,就像是撞穿了一面玻璃镜子,破碎的玻璃茬刺入划破身体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又奇异的扭曲着,视线所能看到的实体参照物都在不停的晃动,最终定格回原本的形象。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经历过。我苦苦思索着,没有顾忌另外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时,我踩到一块儿石头!但是我的脚还没有踩到地面,这块石头是停在空中的!才注意到,所有的物体全都停顿了!
  连忙回身,大野和那两个雇佣兵在我身后两米处,都像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停住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发给大野的短信上说只有我才能破这个阵!也明白了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个八门金锁阵封印了冤魂和常人进出的结界,而这条暗星所指的生路,是阴时之路!
  在阴时里,阳世的人是无法行动的!

  世间除了阴差,只有我能够走阴时!在阴阳两个世界的时间里都能行动自如。
  我的心猛然跳了起来:这正是除掉这三个人最好的机会!看着别在大野腰间的枪。只要拔出他的枪,只需几秒钟时间,他们三个就变成了死人!
  心跳得更厉害了!不是没有勇气,而是这几年虽然除掉过各种各样的厉魂异兽,甚至是僵尸粽子,但是亲手结果人的生命,却从来没有过。
  这是一个巨大的心理障碍!
  那把枪就在眼前!三个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这是最好的机会!但是却要把他们三个亲手杀死!他们的冤魂会立刻脱离身体,出现在我面前,在这血尸地肆无忌惮的向我扑来!犹豫了很久,我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伸手拔出那把枪!
  当摸到枪柄时,突然一句话从我身边响起。
  我正因为决定杀人的念头神经绷得紧紧的,冷不丁在无人能够行动的阴时里听到有人说话,心里寒意大冒,手指一哆嗦。
  同样的话又一次响起,声音变得异常急促,语气中透露着急躁的情绪。那是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我甚至无法用准确的汉语表达出来。
  “米内卡bong迭,yang米永。”
  同样的话重复了许多遍,那声音异常干哑难听,既像是频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又像是一个人活生生吞了大块儿烧的通红的火炭,嗓子声带完全被烫坏发出的声音……

  “谁?”我挥手喊道。
  空荡荡的山谷里顿时响起无数回声:
  “谁……”
  “谁……”
  “谁……”

  “谁……”
  “噗!”我四处挥着手,感觉到手掌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神经末梢准确的将手掌带来的触觉感知传递到大脑。
  那句话又在我耳边响起:“米内卡bong迭,yang米永。”
  大脑这时却因为恐惧停止了思维——这是一种完全超越了我心理承受范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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