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打柴奇遇(1)
那年仲夏,我带上柴刀﹑利斧与绳子,趁着早上天气凉快,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
都说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我们这些樵夫来讲,那就是砍大不砍小﹑砍枝不砍干,这是一般的习惯,也就是说优先砍大树的树枝而不砍树头树干,有死树不砍活树﹑有大树不砍小树。和那不焚林而猎﹑不涸泽而渔是一个道理。
趁着太阳刚刚出来,还不算热的时候,我很是麻利地放下绳子﹑取出家伙,想要赶快弄上一担柴,到集市换米下锅。
天气凉快﹑心情舒畅。可舒畅的心情还没过几分钟,就被惊慌失措代替了。因为我轻轻一斧下去,斧子砍在树枝上竟然拔不下来了。
我用力的晃了晃斧柄,想要把斧子拔出来再说,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把随我多年﹑砍柴无数的利斧,竟然像是被树枝咬住了一样,任凭我如何用力地左右乱晃﹑猛掀硬拔,它就是纹丝不动。
俗话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到我这儿就变成了砍柴不成白搭一把斧。打柴多年,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是不可能犯的。我不可能一斧砍老(砍过头),连自己吃饭的家伙也赔上的。这一斧原本用力不大,按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晃了半天也没能将斧头拔下来,我不得不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棵树。两个人合抱的树身十分挺拔,因无人修剪,枝枝桠桠的犹如千手观音一般。也许是年深日久之故,这棵树渐有枯黄之势,手臂粗细的枝条已经半枯,加上含油量丰富,易燃耐烧,是上等的木柴,而我那把利斧,就扎在一条胳膊粗的树枝上。
以那把斧头的锋利和我多年的砍柴经验,按理说应该是一砍即断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砍不断,也不致于被它夹住斧头拔不下来啊!
太阳越升越高,我不可能耗在这里浪费时间,只得拔出腰间的柴刀,准备把那根树枝砍下来,再慢慢取回斧头。
这次我较小心,怕用力过猛,再像斧子那样拔不下来就麻烦了。既便我斜刀下砍,用力不大,那把柴刀仍然落了个和斧子一样的下场,被牢牢的吸在树枝上拔不下来!刀口入木不过寸许,不可能拔不出来呀,除非有神鬼捉弄。
想到今天极为反常的遭遇,我只能归罪于鬼神捣乱,但又不敢得罪于它们,只好壮着胆子高声说道:“各位大神上仙,不要和小子我一般见识,砍柴换米本来就是我们的营生,小子并没有冒犯之意,还是把柴刀斧子还给我吧,我不在这一片砍柴就是!”
语毕,我试探性地晃了晃柴刀,没想到轻轻一掀刀把儿,柴刀就拔了出来,继而那把斧头也同样不甚用力地取了出来。
这一下,我明白今天真是遇到鬼神一类的东西了,慌忙取回自己的家伙,我回头就走。出门不吉,我打算今天不再干了。
虽遇鬼神,但白天一天无事。晚上睡觉时却梦到一位绿衣少年,虽是丰神俊朗﹑相貌非凡,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淡淡忧愁与不安。
只见他双手抱拳﹑信步而来,稍加寒暄,就开门见山地说:“兄台今天所砍之树,就是在下之同类道友;小弟今天前来,实是有事相求于兄,并无害人之心,请兄台不要害怕才是!”
接着他就告诉我,他本是老树修成,已经通灵,多年来与人为善,倒也无灾无难﹑努力修炼至今。
但由于去年一时调皮﹑抖动树身,摔伤了一个上树砍柴的樵子,近日合该遭遇劫数,大难临头,后天将有烈火焚身之灾;他虽通灵,无奈木身难移,实在无法躲避。
既是天意如此,虽死无憾!唯有一点过意不去的是,那就是因为木身油多易燃,后天烈火焚身时,难免殃及周围的道友同类。所以请我明天帮他一个忙,就是尽可能地砍去他的枝叶,避免着火时,火势大起﹑祸及无辜,最好在它身上多砍几斧,以示惩戒等等,又告诉我如何如何找到他
那少年言毕,虽是满面凄凉,但仍态度坚决﹑视死如归,又鞠躬致谢后转身离去。
去年摔伤的樵子,我却认识,他本是同行的儿子,前年在树上玩耍时,突然坠地,将养多天,才算痊愈,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等缘故。虽然此子并无大碍,但那棵老树仍有害人之嫌,故而难以继续修炼。
醒来后我思虑再三,认为这个梦非同寻常。若不是昨天白天遭遇的怪事,我肯定认为这只是怪梦一个,不可当真,但由于昨天的经历,我决定还是按那少年所说的地方,前去看看情况再说。
吃过早饭,我心情复杂地带上绳子刀斧,向山上进发。来到昨天奇遇的地方,转了一圈,果然发现有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和那梦中少年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人无信不立,既然昨夜在梦中答应人家,今天就不可失信于人。“这棵树既然已经修炼得有些道行,会不会和当年曹孟德剑刺梨树,突然树身出血呢!”想到这里,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举斧轻砍,准备试探一下再说。
利斧所到之处,树枝断落,毫无异常。反正对我们樵夫来讲,只要没有什么意外,砍什么树都是一样的砍,于是我就挥动利斧,按照那少年所说的那样,手起斧落,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将这棵大树的树枝砍得所剩无几
第二天,原本晴空万里﹑朵朵白云的天气,午饭后突然黑云压顶,顷刻之间电闪雷鸣,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电在后山上响个不停。
看来那少年所说的,当真所言不虚,他今天果然有天劫降临﹑烈火焚身,实乃天意在劫难逃啊!
虽然仲夏的雨后,气温下降,凉风习习,我却心情沉重而且怅然若失:那个丰神俊朗﹑相貌非凡的少年,那个玉树临风﹑翩翩有礼的少年,难道因为一时的轻狂,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他那年深日久的餐风饮露﹑顶暑戴雪苦苦修行所得来的灵根,当真就此泯灭﹑复归尘土吗?
【第一百九十章】打柴奇遇(2)
半个时辰之后,雨过天晴。我顾不上道路的泥泞,一路蹒跚地向山上走去。不为其它,就是想要看看,那棵已修通灵的大树,究竟是否死于雷电之中,那个彬彬有礼﹑龙眉凤目的英俊少年,能不能在滚滚天雷中死里逃生!
路上水淌泥滑,我干脆赤脚向上,一口气冲到了那棵大树旁边。顾不上擦一下脸上的汗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株大树,果然被烧得乌黑,空气中似乎残留着木材烧焦的气味。原本高大挺拔的树身,现在宛若披黄戴黑的烧碳残木
因为当初他的请求,我早已将其华盖甚广的枝叶砍得所剩不多,所以此次天火,并未殃及其它,就连离它最近的几株大树,仍然是毫发无损。
想到那少年就因为偶然的一次顽皮,将一樵子从树上掉下来,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上天仍然小罪大治,将苦苦修行多年的通灵树精雷打焚烧,已至于死于非命,我深感不平与惋惜!
站在树前静立良久,无奈天下生灵﹑生而平等,不一样的形式,就有不一样命运,天命注定﹑因果相报,且死而不能复生,感慨了半天,也只得心情沉重﹑怅然若失地向山下走去。
原本以为那棵大树﹑那个少年已与我缘尽,没想到这才刚刚是个开端而已。当天夜里,那少年又来到我的梦中,这次他虽然衣着狼狈,但神情轻松﹑如释重负一般,甚至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淡淡喜悦。
那少年面带笑容地对我说,“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弟临风特来道谢!”
“临风?你的名字叫临风?”我激动不已,“兄弟这是?难道那场雷电焚烧”
没等我说完,临风就朗声大笑,“哈哈哈,这次天劫,小弟亦未曾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也正是我前来道谢的原因。因为大哥事前将我枝叶砍去,避免了殃及无辜,故上天见怜,虽烧去小弟的有形之身,却留下一点灵识未灭!”
“这,这真是太好了!心生善念,天必知之,看来这话不假。这还是兄弟心地善良必有福报啊!”我对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惊喜万分,不由得话就多了起来,“对了,我有几件事不明白,按说年深日久老树成精,呵呵,不要见怪,我们都是这样说的,可兄弟你并不大啊?虽然树身挺拔,但也不过两人合抱而已,比你大得多的树,在山上可是数不胜数,难道,难道它们也都有灵性,都像兄弟你一样通灵吗?那我们这些打柴为生的人,以后如何生活呀?”
“呵呵,兄长过虑了!能否通灵,与种类大小并无直接关系,有的树龄早愈千年,树身更是巨大无比,仍然混沌未开﹑无有灵识;有的树虽然不过百年,却早有灵根,此事还要看造化仙缘等等,不能单以年龄判之。就像你们人类所说的,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一样,其成就与年龄并无必然的联系啊!”
“这倒也是,有的人少年英雄,早有功名在身,有的人老而无用,碌碌终生﹑无功无名。看来天下万物,概莫能外啊!真是要恭喜兄弟能脱得天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愚兄仍有一事不明,兄弟的树身已经烧毁,恐难再发新枝,兄弟以后在哪儿修行啊?将来咱们还有没有见面之时?”
“呵呵,这次也实属因祸得福,木身虽残,但上天给我一个投胎为人的机会,可以化为人形再行修炼。小弟此次前来,正想请教兄长,兄长膝下千金多位,何不再添一男?兄长对此有意与否?”
“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何尝不想要一个儿子啊,可惜这事儿,一言难尽。我和你嫂子到处烧香磕头﹑逢庙就拜,也曾给送子观音求告无数回,但生一下个是女孩﹑生下两个是丫头,我早就心凉啦!再说,你嫂子她,她也不能再生了!”
“这个不是问题,大哥。小弟只想问大哥,你到底想不想要男孩吗?要是愿意生养一个,小弟倒可帮忙一二,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看到临风兄弟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由一阵心动:这个临风,虽然看似少年一个,虽然他自谦称弟﹑尊我为兄,其实要真是论年龄﹑序长幼,恐怕我们要相隔几辈的;更何况他通灵有道,应该不会妄言。好在我们两个一见如故,粗枝大叶的不分大小,我也就无所顾忌啦。
“兄弟应该不是说笑吧?说实在的,大哥我当然非常想要一个男孩以传香火,兄弟当真能够帮我这个忙?还有,会不会对兄弟有影响?若是对兄弟有不利影响,那倒也罢了,反正命中注定,切不可因为此事而拖累兄弟!”
“哈哈哈,这事对我当然有影响,而且影响还相当不小!”临风朗声大笑,“不过,这个影响却是对我非常有利的!”
“对兄弟有利的?”我深感疑惑不解。
“没错,若是大哥你真的有意,那我们倒是有一世之缘,以后再也不能以兄弟相称啦!”临风面带神秘地说道。
“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似有所悟。
“没错,这次上天给我一个转世为人的机会,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倒有一世父子情份!就是不知尊意如何?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临风再世为人,当与常人无异的,这点你完全不必介意!”临风仍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当然是心中狂喜,若能得子如他,自是梦寐以求!赶快向临风表达感谢。
那临风立即双膝跪地,倒头便拜:“既然如此,父亲在上,请受小儿一拜!”
我自是急忙扶起。
临风稍一思索,接着又提出一件事:
凡草木修炼通灵以后,均有灵物伴生。但那灵物,却不在树叶﹑树干与树根,以免被人所得,而在树根下的深土之中,在与主根垂直三尺深的泥土之间中。因为就算被人砍伐,乃至刨根,凡人多不会在树根已出之后,还会再挖数尺的。
你我既有父子之缘,就请劳烦父亲,明天到我木身之处,在主根下深挖三尺,自当有所发现
【第一百九十一章】打柴奇遇(3)
醒来后我仔细的思量着,梦中与临风的谈话历历在目。看来真是善有善报,临风因为一念之善,得到转世为人的机会;而我则是成人之美而已,也有这么大的福报。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是所言不虚。要不是那天柴刀利斧莫明其妙地拔不下来,就算是临风在梦中舌烂莲花,我也不会当真的。
我与老婆认真地商量着这件稀奇事儿,结婚多年了,生了四个孩子全是女孩,求神拜佛又不灵验,难道因缘却在这里不成?
一向无甚主见的妇道人家,这次却表现得十分坚决果断,她认为这就是该有儿子的前兆,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而且如果临风来投,必定是个将来能光宗耀祖﹑门楣生辉的主儿。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为了加强我的信心,就给我讲了一件当年她娘家的往事:
当年她未出闺时,同宗有一伯父,从小拜高人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走马行镖半辈子,从未失手过。
有一次出镖前,他来到我家和我父亲说,这次他要押镖进广,来回需要数月,时间较长,特来央请帮忙照看他的家眷。
我父亲很是奇怪,这个大哥,常年走镖在外,也没有说过此话,这次却是为何?
那伯父无奈,悄悄地告诉父亲,近来他一连三天都做一个相同的怪梦,梦到一小儿穿门越户的到他家里,虽然没偷什么东西,但老是拿着一帕绿色头巾朝他晃来晃去的。
由于自己常年在外,所以担心老婆红杏出墙,给他头戴绿帽;此事虽为做梦,但老婆年轻﹑常守空房,怕是不会空穴来风,自己实在无法中途回来查看,交待给外人又不可能,所以想找我父亲帮忙照看一下。
我父亲当然不能拒绝,于是就答应暗中观察,如有情况也会等他回来后再作决定。
没想到,这个梦中之事竟然成真,我父亲经过暗察,果然发现伯父的前妻确有红杏出墙,最后被伯父休掉﹑扫地出门
看来梦中之事,有时确实神秘难测啊!
对于临风要成为自己儿子这件事,其实我的顾虑还是很多的。因为他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孩,甚至有可能修炼了多少年,他转世为人后,肯定也是以修炼为本,将来能不能传续香火,还真难说。
另外,他所说的,古树的所谓灵物什么的,也不知会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块狗头金﹑大元宝,我也是不会动心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是个打柴换米为生的樵夫而已,却也知道小富靠勤﹑大富靠命,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时候财箔迷心不一定是好事。
不过,既然临风托我去取,想必将来他有大用,加上老婆又坚信不疑,我只得带上铁锹﹑钢锯一类的家伙,吃过饭后早早上山。要知道,那么一棵大树,放倒树身﹑挖出树根还不算完,还要在主根的方向上再挖三尺,工量不小啊!
找到那棵已被烧黑的大树,我先慢慢地锯着树身,连锯带砍的忙了半上午的时间,总算把树身放倒;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又拿起铁锹开始刨树根
一直忙到太阳已经西斜的时候,终于把树根弄出了树坑。我按照临风所说的,仔仔细细的在树根底部的中间部位,慢腾腾的搜寻着。
用不多时,我心情激动起来,因为正如临风梦中所言那样,我找到一条小手指粗细的树根,这条树根就像一条脐带一样垂直向下,不知深埋土中的另一端,到底会藏匿着什么东西。若非临风特意安排,任何砍柴伐木的人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再深挖下去---树干放倒﹑树根刨出,还往下挖,不是白痴,就是有病!
按照临风的说法,我沿着那条细根,慢慢地向下刨着。因为只知道这下面有东西,而不知到底是什么宝贝,我当然不敢大意,只怕稍有莽撞,破坏了临风的宝物。
就在向下挖有三尺左右的时候,突然那下面的土块竟然微微地动了起来,吓得我赶快起身跳开。只知道这下面必定藏有异物,却没想到竟然是件活物!
我爬出树坑,站在上面喘口气,顺便观察一下,那土块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棵树本身就很粗大,老根又粗又多盘根错节的,所以很是劳累,站在树坑边看着这个方圆近丈﹑深达八尺左右的大树坑,我很是渴盼下面能有个什么稀奇的东西。
那片土块动了一会儿,竟然有一条红底黑花﹑胳膊粗细的长虫(蛇)从中钻出,昂首吐舌﹑非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而后盯着我一动不动。
这难道就是临风所说的灵物?这难道就是我忙碌一天要寻找的宝贝?要是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答应临风来挖此物的!因为我虽然并不胆小,但对这种身软有毒﹑机敏无情的冷血动物,向来没有好感!看到它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它那冰凉的身体﹑可入血管的蛇刺﹑尖锐锋利的蛇牙﹑能要人命的蛇毒,以及它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红信子,从而心里是一阵别扭!
望着它那冷酷深遂的眼睛,我心里顿时作出了决定:虽然忙碌辛苦了一天,虽然它可能十分通灵,但我绝对不会要它,更不会把它带回家中!
就在我决定放弃,慢慢转身准备收拾家伙下山的时候,那条大蛇却作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想像的动作,只见它盯我看了好久,好像对我并无恶意一般,逐渐收起了它那凶狠吓人的一面,慢腾腾地从坑底爬了上来,在树坑的另一边隔坑与我相对,冲着我点了点头,又用头指了指树坑底部,然后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呆立片刻似有所悟,看来这条蛇并非临风所说之物,或许只是宝物的守护者也未可知。听老年人常说,深山老洞﹑悬崖峭壁等人迹罕至的地方,多有宝物存身,但那宝物身边,常有毒蛇拱卫,看来此言不虚,这树坑之内,极可能还有东西未能见天。
我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趁着太阳未落山之际,跳到树坑之内,轻轻地挖着。因为刚才那条蛇将我吓了一跳,所以这次我动作特别缓慢,只怕一不小心,再挖一毒物出来。
这次还算顺利,不一会儿功夫,我就在那脐带样细根的末端,发现了一个葫芦大小的圆土块,表面光滑而且十分结实,与旁边的土色稍有不同。
我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用铁锹铲断了与其相连的那条“脐带”,把那个葫芦大小的土球抱了上去。
这个土球里面,到底会藏匿着什么呢?是蛇蛋?是元宝?还是什么吓人的灵物?
既然临风特意托梦相求,就说明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既然一个土球能劳巨蛇拱卫,就说明这个东西非常宝贵;既然我大费周折的弄它出来,就不管它对我来讲到底是福是祸,一定要打开它看个究竟!
【第一百九十二章】打柴奇遇(4)
眼看天色不早,我只得收起家伙,抱起那颗光滑结实的土球,向山下走去。
到了家中,贱内看我抱了一个那样的东西回来,不但没有迟疑失望,反而是一脸的激动兴奋,她扔掉做饭的家伙,顾不上洗手,就立即接过那个土球,仔细地看着,简直是爱不释手!
“孩儿他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
“嗯,你别弄坏了它。对了,你猜猜这里面倒底会是个什么玩艺儿呢?当初挖它的时候,可是有一条大长虫在它边上,你说会不会里面是条小蛇,或者蛇蛋什么的?”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老婆十分肯定地说,“你来打开它,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削着那块土球。虽是一颗土球,说白了也就一个泥蛋子而已,却是十分致密结实,我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打开了它。
土球弄开之后,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一寸来高的泥人,而且双手捧在胸前,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不敢再用刀剔了,担心把它弄个断胳膊掉腿儿的,那就功亏一篑了。在老婆的提醒下,我把那个小泥人放在水盆中,小心翼翼地清洗着。
水洗泥落,换了几次清水以后,那个小泥人脱去尘衣,显露真身,竟然是一个五官齐全﹑须眉清晰,非常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儿。
这个小人子,浑身雪白,十分逼真,从面目上来看,与那梦中所见的临风稍有几分相似;全身似玉非玉,不知是何物生成;胖乎乎的小手中捧着一颗微红的圆珠子
按照临风梦中的交待,我让老婆把那颗微红的珠子吃下肚中,而将那个小人子用红绸包了又裹﹑裹了又包的,弄得里三层外三层,放在了柜角中珍藏着。
老婆吃了那颗珠子后并无什么异常反应。又过一个礼拜,仍是老样子,根本没有恶心呕吐等怀孕的迹象,我慢慢怀疑临风所说的话了。不知这辈子到底能不能再添男丁以传香火。
老婆虽然一切如常,家中倒是因为有了那个珍藏在柜中的小人子,而变得热闹起来了。
山林之中,打猎的与我们打柴的一样多,但却没有打鸟的。所以这座迷魂岭上,各种鸟类极多,不过鸟儿虽多,却不近人居;而我家自从有了那个小人子,竟然有许许多多的鸟儿整天在门前叽叽喳喳个不停,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和喜鹊,在家门口的大树上,做窝筑巢﹑安家落户住了下来。
过了月余,老婆渐感不适,找了个老中医,进行把脉后才知道,老婆确实已经有孕在身。我和老婆喜极而泣,终于坚信临风所言不虚,看来这次一定是个可传香火的小男孩儿。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老婆临盆的前一夜,我们两个又梦到临风前来,说是明天晚上就是他转世为人的时候,请我可提前准备,找稳婆在家等候,更重要的是,他再次强调,在树根下所挖到的那个东西,在他投胎为人后,未成年之前,切记不可拿与他看,更不能让其他人等见到
第二天早饭后,我立即跑到十多里外,请来了稳婆在家中等待。当天夜里,随着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我家果然喜添男丁!
我和老婆早就商量好了,如果真的生下男孩,就给他起名仍叫临风!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次有了小临风儿,我就更加卖力地劳动着,准备多攒一些钱,将来让小家伙多念书识字---我们还指望他长大后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呢!
临风能吃能喝能睡,而且不爱哭闹,十分讨人喜欢。特别是我打柴回来,抱起他时,他总是甜甜地笑着,用他那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仿佛对我很有感情一样。
临风七岁那年,我带他到集市上去玩,准备给孩子买些笔墨纸砚一类东西,送他去读书认字。
小临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高兴地跑来跑去,玩的十分尽兴。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
我赶快向对方道歉:“真对不起啊,大师!小孩子不懂事。”
“呵呵,此乃天意如此,贫僧与这位小施主有缘啊!”那和尚手抚佛珠﹑笑眯眯地看着临风,“此子并非俗人,实与我佛家缘深,施主何不让他拜我为师,入我法门呢?”
“不行,这个不行!”我十分果断地回绝了那和尚的话,“多谢大师看得起小家伙,但我家只有这一个传递香火的独苗儿,实在无法让他遁入空门!”
虽然我知道那和尚所言不虚,临风确实不是世俗之子,但我和临风约定做一世父子,断然不能让他出尘离世﹑舍弃爹娘的。
我们赶快买好笔墨纸砚和一些日常用品,急急忙忙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那和尚的笑声:“哈哈哈,缘份天注定,何必苦相争;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有变无!施主若是考虑好了,可到归云寺找我!”
回到家里,我把遇到那和尚的事和老婆一说,老婆的态度比我还坚决,那就是若要临风出家,必须等她百年之后,撒手归天,否则绝不允许小儿踏入空门,而且说是空门空门,实是误人,并把那和尚诽谤一通来出气。
这件事之后,我们全家对临风更是呵护有加,百般宠爱,就是不准他到处乱跑,以免再碰上什么和尚道士的,要是万一那些无事生非的空门中人,说服临风看破红尘,动了厌世之心,这可是我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然而世事无常,很多事情并非人力可以改变的。遇到那和尚的半个月后,一天我打柴回来,发现家中大门洞开﹑空无一人,急得我眼冒金星,这个样子不用多想,肯定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事肯定和小临风有关!要是临风有个三长两短,全家人可真是如雷轰顶!
大女儿哭着回来告诉我,全家都去找小弟啦,她负责的东面一带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临风的身影!
听了大女儿的话,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下子就如箭穿心﹑浑身冰凉
【第一百九十三章】打柴奇遇(5)
天黑之时,分头寻找临风的全家人也就汇合在一起,唯有小临风仍无任何消息。我和孩子他娘几乎崩溃---要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如果迷路在这荒山野岭中,后果是多么的不可想象!
从孩子他娘口里得知,她今天在院内收拾家务,临风一个人在外面玩耍,等她忙完出来时,小临风却不见了踪影
房前屋后并无深坑大河,况且我已经又找了一遍;周围也没有什么猛兽巨蛇,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院落周围了无痕迹,小临风能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儿,半个月前在集市上所遇到的那个大和尚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对!极有可能就是他拐走了小临风!
我把这个想法和老婆一说,老婆也是恍然大悟﹑激动不已:“对对对,很有可能是那里的秃驴拐走了小临风!他不是非要收临风为徒吗?走,现在就去他们庙里找找看!”
那和尚所说的归云寺,离我家并不太远。事不宜迟,不找到小临风,我们晚上无论如何是无法安睡的,我安排老婆在家守候,自己一个人带把长刀防身,立即向归云寺跑去。
到达归云寺,已是深夜时分。心急如焚的我敲山门如敲大鼓,寺内的僧人很快就被惊醒,睡眼醒忪地开门相问:“施主深夜到此,有何急事啊?”
“急事急事,师傅儿,你们见我家临风了吗?七岁的一个小孩子!是不是现在就在你们寺中?”我急匆匆地就要向寺里冲去,手中用来防身的长刀被那开门的小和尚突然看到,吓得他立即想要关门。
“小师父不要误会,这是我走夜路用来防身的!我说你们到底把临风藏到哪儿去啦?”
“呵呵,施主不要急,慢慢说。”一个胖胖的和尚双手合什,挡住了那个想要关门的小和尚,一脸和气地说,“是不是施主家小孩子走失啦?”
“对对对,我们全家都急死了,快把小临风叫出来!”
“阿弥陀佛,本寺实无小孩在内,施主还是赶快到别处找找看吧!”
“什么?”我心中火气上窜,连喊带叫地把半个月前遇到他们归云寺和尚,那和尚非要收临风为徒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叫嚷着说他们归云寺本是佛家教化世人之地,为何如此强收人家小孩,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谈什么修行渡人!
“阿弥陀佛,施主莫急,且听老衲一言!”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两名小和尚陪着一位长须老僧出来,灯光摇曳,我还是认出了那老僧就是归云寺主持妙禅大师。
“大师为我做主啊,上次在集上,遇到你们归云寺一个大和尚,非要收小儿临风为徒,我没答应,没想到竟然被他强行拐骗到此!”我一心急,加上先入为主的想法,就胡搅蛮缠的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妙禅大师心平气和地说,“施主寻子心切,老衲深表理解。但施主确实错怪本寺啦!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绝不说谎,本寺之内,实无令郎!”
这个妙禅大师,德高望重﹑修为颇深,当然绝对不会撒谎骗我!但他的话却是将我推入冰窟窿一般,浑身发冷无力:原本以为小临风在这归云寺,而现在他若不在此寺,茫茫大山﹑漆漆黑夜,让我再到何处去寻找?而且到了这个时间仍杳无音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想到这里,我只感到天眩地转﹑眼前发黑,胸腔中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顾不得向众僧道别,就魂不守舍﹑步履蹒跚地转身欲走。
“施主且请留步!施主之子,可是叫做临风么?”身后传来妙禅大师的声音。
“是啊!”我停下脚步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呵呵,施主且请到寺中一叙!”妙禅大师仿佛在安慰我一样,“令郎临风,并无危险,施主大可放心!”
听到妙禅大师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震,这个妙禅,修为深厚不打诳语,他既然这样说,必有因缘。我立即转身返回,紧跟大师来到寺内。
“大师指点迷津啊,我家小儿确实没有危险吗?”我明知对方不会骗我,却还是想再次听到大师肯定的回答,以求心中平静。
“呵呵,施主放心!令郎实无危险!我早听小徒讲过,他在集市巧遇令郎,知道令郎善根非浅﹑不是俗类,早晚会入我沙门﹑皈依我佛!”妙禅大师话语一转“但令郎这次确实不在本寺,要不施主稍等片刻,让老衲看看?”
我当然非常感激地点头不止。那妙禅大师让小和尚给我看茶,自己则盘腿而坐,双目微闭不再说话。
我知道这是大师入定,自是小心等待不敢打扰。
过不多时,那妙禅大师睁开双眼,一双善目盯着我说:“善有善报,因果注定;令郎原为木仙转世,自然并无大碍!”
既然大师竟能知道小儿临风的来历,就更说明他所言不虚,看来临风确实不会有什么闪失,我心里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大师果然神通广大,小民佩服!还请大师明言,小儿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唉,佛道两家,虽不同宗,其理相通!只是个别道友深陷炼丹迷途,为保肉身不死,枉费心机啊!”妙禅大师并未回答我的话,而是扯起了佛道之别,让我听得一头雾水。
“大师这话的意思是?”
“施主莫急,老衲且请问你,令郎降生之时,可有异物随身?”妙禅看着我,十分郑重地说,“施主尽管直言﹑切不可撒谎,老衲并无恶意!”
我想了想,就把临风降生前托梦给我,安排我在树根下所挖灵物的事,言无不尽的讲了出来。
“哦,因缘却在这里!”妙禅似有所悟,“令郎灵物,与我众僧无益,但对道人来讲,却是炼丹的上乘佳品啊!”
见我还不明白,妙禅大师就直言相告:“我佛慈悲,为渡众生,宁可自己以身饲虎﹑亲临地狱;而且看破宇宙,万物皆空,怎会在乎皮囊肉身?然道家少数同道,深迷炼丹之说,以补阴阳﹑夺造化,所以令郎现在就在灵丹道观之中。那几个无知道友妄想用令郎灵物以炼神丹!但那道观之中的少元道长,却修为深厚﹑道行不浅,想来此事定是那几个小道士瞒着少元道长所干!”
我听到这里,一身冷汗!这些牛鼻子臭道士,我家临风又不是唐僧肉,你们何苦如此做孽?
“施主无忧,老衲与那少元道长私交甚好,现在老衲修书一封,你且亲自交于少元道长,此事定然无忧﹑解决无恙!”
大师说罢,立即命小和尚磨墨备纸,一挥而就,修书一封交给我,并吩咐我先在寺内住下,明天一早即可上路
【第一百九十四章】打柴奇遇(6)
既然临风没有性命之忧,加上我一天劳累﹑精力不济,况且这时已值深夜,也就只好听从大师的话,在寺内客房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赶赴灵丹道观,将妙禅大师的亲笔信,单独交给少元道长,以救小儿临风出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揣好妙禅大师的信,准备出寺。在门口恰遇大师,我忙道谢连连,要不是碰到大师指点,恐怕我实难将小儿的失踪与灵丹道观扯到一块,也就更难找到爱子临风。
妙禅大师摆手微笑,告诉我到了灵丹道观,切莫与其他道士乱讲,怕那观内良莠不齐,徒增波折,只要将信亲自交给少元道长即可。
就在我道谢辞别妙禅大师,快出寺门之时,身后却传来大师的一声叹息:“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施主虽是寻子心切,但那临风却与施主只有半世之缘,一见他的灵物,他必定迷途知返﹑入我沙门”
“半世之缘?那不是说临风他早晚也会出家修行吗?难道当真如临风当年梦中所说,在他成年之前切不可让他看到那件灵物?管他呢,先将他找回来再说。以后我把那件灵物扔到坑里河底,让他无法看到,自然就不会知道他是树仙转世,也就不会兴起出家修行的念头啦!”想到这里,我顾不得回头再向妙禅大师请教,而是一路小跑地向灵丹道观冲去!
到了灵丹道观时,阳光直射﹑已过午时。我顾不上劳累与饥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平静心情,缓步向观内走去。
“施主请留步!不知施主前来,是求丹问药﹑还是上香施舍啊?”一位年轻道士拦住我问道。
“噢,是这样的,我打柴时碰到归云寺的妙禅大师,托我捎信一封与少元道长”我只字不提前来寻找临风的事儿,以免打草惊蛇﹑再生变故。
“多谢施主辛苦,请施主将信给贫道即可,贫道马上转交给师尊!”看来那道人并没有让我入内的意思。
“不不不,妙禅大师特意交待,说是要我将这书信亲自交给少元道长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敢言而无信啊!”我边说边向里面走去。
“施主且慢,师尊正在午休,现在打扰恐怕不妥!”又一位中年道士拦住我。看这情况,他们是不想让我见到道长啊。
强行冲进去,恐怕不好,而且这两位道士似乎有功夫在身,如果给他们一个冒犯道观的借口,被他们扔出去也有可能。
想到这,我驻步不前,口中却是高声叫了起来:“少元道长!少元道长!妙禅大师让我捎信给道长”
“施主休得无礼骚扰,此道场乃吾等清修之地,怎敢如此放肆!”那中年道士向前两步,就要推我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里面一个声音龙吟虎啸般传来--“徒儿不得无礼,施主且请留步!”接着一位长须飘胸﹑鹤发童颜的道长从里面缓缓而来。
“呵呵,贫道少阳有失远迎,还望施主包涵;那妙禅法师现在可好?”
“有劳道长挂牵,妙禅大师一切还好,他让我捎信一封,必须亲自交给道长,刚才打扰道长清修,恕罪恕罪!”我不想多扯,赶快从怀中掏出妙禅的亲笔信,双手捧给少元道长。毕竟我来的目的是让道长帮我找回小儿临风。
见我递上书信,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少元道长看了看我,便打开信纸,轻轻一甩,当面看了起来,没看几行就双眉紧锁,轻轻说道:“施主且请里面看茶!”言毕转身返回,我紧紧跟上。
室内落座,一盏茶尽,那少元道长这才说道:“昨天徒儿领来一子,说是他颇有道缘,领到观中,准备出家修行;我观那小儿实乃木仙转世,甚有灵气,现在虽为俗人,却是早晚必入空门,也就未加干涉,没想到施主竟然不知,也算他俗缘未尽吧,贫道这就吩咐徒儿领他来见施主!”说罢就吩咐身边的一个小道士一番,那小道士立即转入后院。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看到小儿临风确实并未丢失,我立即激动起来,“这个孩子,虽然是有些灵气,但我只有他一个传宗接代的男丁,我有生之年绝不能放他出家修行,还请道长多多包涵!”
“呵呵,施主啊,人之命天注定,很多事情并不能天遂人愿,小施主现在灵识未开﹑凡人一个,一旦他见到上世之灵物,毕定如醍灌顶而迷途知返,从而无论入道入佛,终会出家;除非施主永远不让他见到灵物,让他此生如痴如醉迷恋红尘,但这样却是浪费了他一世的机会啊!孰是孰非﹑孰轻孰重,还望施主三思!”
不一会儿,那小道士就领着临风出现在我的面前,父子二人均惊喜至极
既然事已解决,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马上向少元道长道谢辞别,领着孩子出了那灵丹道观,背着临风,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全家人喜极而泣,自然不必多讲。后来从小儿临风口中得知,原来他竟然是被那中年道士骗入灵丹道观的。反正孩子已经找回,我也就不再多讲。
因为妙禅大师早就给我点破其中的缘故:他们诱惑临风入道修行,不过是想引出临风的灵物,用来炼丹而已。这话我当然不能讲出来,怕那临风万一知道,以后被灵物引醒过来,就要出家修行,那就麻烦了!
临风虽然找回来了,我却心情更加沉重。因为妙禅和少元两位世外高人均告诉我,临风见他上世灵物后,早晚必定出家,这岂不是让我绝后吗?
我与临风他娘私下商量,准备将柜中红绸包裹的那个东西,扔进河里或者挖个坑埋起来,以绝后患。
“孩子他爹,这可不行!万一那东西对临风十分重要,咱把它扔了埋了,可不是害他一辈子吗,是儿不走﹑是财不散!咱再等等,看情况再说”孩子他娘说什么也不同意把那灵物处理掉。我也只得暂时作罢,反正临风还小,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淡忘了,也未可知;也有可能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读书入仕后,不愿出家过那清苦的日子也有可能。
老人常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话一点不假,因为我很快就亲身体验到了它那亘古不变的正确性:因为老婆的打绊,那块灵物一直没有得到处理。而临风十岁那年的一天,他一个人偶然在家竟然翻出了那块灵物,等我们回来时,他正拿着那块东西呆呆而立,继而双目凝重,清澈的眼睛深邃明亮,大异与常,像似想起了什么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