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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我在泰国开淘宝店卖小鬼的那几年》-这也能卖?-作者:鬼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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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1:3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绝对是一种很诡异的经历,黑影说完后就慢慢朝门口处走去,我心里着急,可又不能动弹,这时阿赞师父把黑珠从我头上取下来,又恢复了正常。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方刚扶起我,我勉强把刚才的话说出来,冯姐大哭抱着儿子:“小伟,妈知道错了,妈不该把你当成老公那样霸占……以后你想和谁结婚都随你,只要你能原谅妈,行吗?小伟!”
  阿赞师父再次念诵,说:“请你们远离。”大家连忙站到窗户附近,阿赞师父把右掌平放在小伟额头,最后大吼一声,抬掌猛击他的脑门,自己也倒在地上。
  我和方刚连忙把阿赞扶起来,他脸色紫黑,像死了一样。忽然冯姐张大了嘴,指着小伟说:“手、手指,小伟手指动了!”
  事情很顺利,小伟苏醒了,随后赶来的医生都傻了,全院震动,连院长都说这是医学奇迹,可惜他们没看到刚才的一幕,当然我们也都没说,不然他们肯定后悔在医学院的五年都白学了。方刚说阿赞师父付出极大法力,至少两个月内都不能再制作佛牌古曼。我告诉给冯姐,她很爽快地付了我六十万人民币,事后我分给方刚二十五万,剩下的钱在沈阳又买了第二套房,这是我最大的一笔生意,今后也没再碰到过。但最后为了活命,我把这几年所有赚的钱全部散尽,那是后话。
  当然,我也没碰到过冯姐这么极品的母亲,冯姐害了那女孩,但没想到女孩和小伟感情太好,居然再次同行,所以受到牵连,也等于她亲手害了自己的儿子,要不是我,估计她这辈子只能和植物人生活在一起了。回泰国的路上,方刚和阿赞师父一直在谈论冯姐的美貌和风韵,看来都很感兴趣,但我更多的是在反思这件事,所谓爱到极致估计就是冯姐这种,不知道中国还有多少这种坑子的母亲。
  事后我问方刚,阿赞师父手里那串油黑的珠子是什么做的,答案让我惊讶,居然是用阿赞师父他亲爹的遗骨磨制而成。藏传佛教把这东西称为“冈巴拉”,小乘佛教称“宾灵”,大乘佛教叫“舍利子”,叫法不同,东西是一样的。用修行深厚的龙婆僧或阿赞法师遗骨制成的宾灵就更厉害,专门用来引导魂魄,法力极大。不得不说,小伟运气太好了。
  半年多后,冯姐发信息告诉我小伟恢复得还行,但后半生只能坐轮椅,那女孩愿意嫁给他并照顾他一辈子,两人已经结婚了。冯姐说很后悔这十几年的恋子情结把小伟害成这样,孽是她做下的,不想由儿子来承担,她很痛苦,求我想办法让她代替儿子坐轮椅,哪怕再求一次佛牌或古曼都行,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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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3:58:22 | 显示全部楼层
  针对今天微博中一个居住在泰国的中国人的言论,下午我会抽时间写一个短文,主要说我为什么写下这篇文章,和我为什么反对中国人买一切泰国佛牌及同类物品。

  今天,一位自称从小居住在泰国、师傅是当地有道僧人的中国朋友,和我的读者在我的微博里一直在谈论有关可以帮人从泰国请佛牌到国内的事,我提出警告,说请不要在这里谈,想聊可以私信。此朋友颇不满意,说泰国正牌是好东西,正因为有你这种贪财者,才有了今天国人对泰国佛牌的偏见。针对此言,我特写下此文,一是重新声明一下我为什么要写下《我在泰国开淘宝店卖小鬼的那几年》这篇文章,二是想着重说明,为什么我反对大多数国人购买泰国佛牌或相关物品。
  先说第一个问题。没错,当初我卖了几年这东西,也赚了很多钱,具体有多少?我三年半在沈阳买了三套房,全款,每套不低于70米,你们自己算吧。但后来为了活命,我把所有赚的钱全都散掉,才算能平安活到今天,具体原因不为人知,以后我会在故事中给大家讲。我贪财当然是真的,因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但贪财我还曾经好色,和所有男人一样。但为什么我现在又写文警醒大家别碰这东西?原因很简单,得罪人又得罪鬼,不散财不行。我冒着泄露自己和他人信息的风险,用自己的经验和教训让更多人知道这东西碰不得,我相信我这是善举,而并不是某些人现在用来指责我的理由,至少我在真正地帮助人,而某些人以为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其实你在帮倒忙,为什么?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我反对大家请泰国佛牌、古曼乃至小鬼?小鬼当然不能碰,古曼和佛牌很多是高僧所制的正牌,为什么也不能碰?
  君不见,这两年佛牌在中国大行其道,和我当年干这行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气氛,我写了很多贪心的人,但和现在比起来,少多了。中国社会压力越来越大,人心浮躁,钱越赚越少,困难越来越多。很多人请牌的原因都很简单——希望能达到日常努力达不到的,或者是不需要努力就能达到的目的。比如有个朋友私信我,说为了带孩子没工作,老公收入也低,想请个牌,有点小财即可。我反问,你工作都没有,也没外快,小财从哪来?总不能真像胡三强那样中奖吧?
  我们不得不承认,就算是龙婆古巴所制的正牌,大多数中国人请他的目的也绝不是为了保保小平安,中国人戴观音习以为常,泰国人戴佛牌也一样,可中国人戴泰国佛牌的心态就变了,可以这么说,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中国人,请佛牌都是有强烈的欲望之心,如果是假牌,不但浪费钱又没效果,但会觉得是不是钱没花到位?于是继续请。如果是真牌,对生活有了帮助,于是完全被俘虏,有了神灵保佑,为什么还要努力?于是应该得到的东西也失去了,于是开始怀疑佛牌法力不够大,继续请。应该得到的东西归功于佛牌,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会怀疑是不是供奉方法有错,总之一句话,只要戴了这东西或古曼,正常的生活轨迹被打乱,人生和命运也发生了变化,自己都不知道。
  某位朋友说,佛牌本身无错,你应该教别人怎么做人,而不是说佛牌的坏话。佛牌当然无错,人判断一种东西是好是坏,标准是对人是否有益,菜刀能砍人也能切菜,如果你知道某国大多数人买菜刀是用来砍人而不是切菜时,却还继续卖给这个国家菜刀,那就只能说你有目的了。何况,菜刀是生活必需品,而佛牌不是。
  也许有人会说,我戴佛牌的心态是很淡定的,就和戴个观音一样,OK,那此文你不需要看。
  至于有人问,植物人也能恢复,阿赞那么神奇,如果我走投无路了,是不是必须要找他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没用。我的遭遇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这与我的性格有关,我天生好奇,喜欢冒险,记忆力强,这决定了我去泰国的命运。再加上机缘巧合,才有了那几年的经历。这些东西无法复制,有些连我都不能解释,在我洗手不干之后,我的家人在生病或走霉运时,我都不敢破戒再碰这些东西来转运,所以,我也不可能为你提供这些帮助,哪怕是你的家人癌症晚期,对不起,我无法用我的生命冒险去帮你。
  说了这么多,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这些话其实完全可以不说,但我每天用那么多时间写文,出发点即是如此。你们可能不知道,有多少网站开出优厚条件让我去VIP,条件为了钱,我早去了,有人嫌钱少吗?没有。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个过来人,知道有些钱你是不能赚的。
  这几天出差太忙,现在借剧组导演的电脑匆匆写了这些话,如果觉得对你有用,那再好不过,如果对你无用,请自动屏蔽。

  ——鬼店主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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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3:58: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笔生意赚的钱让我又买了第二套房,从那之后,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佛牌掮客生意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之中,以至于普通的佛牌生意都已经不太感兴趣,而只对那些有明确目的、想尽快解决某件事情的客户,表哥的水果加工厂生意我也不再上心。
  为了更方便地处理国内的佛牌生意,我以装修两套新买的房子为理由,干脆向表哥申请回老家呆几个月,顺便从曼谷的几座大寺庙以很低的价钱请来几十条各式流行佛牌,如四面、掩面、崇迪、宾灵、象神、自身等,如有人要,随时都可以出货。
  其实在泰国,真正的大寺庙的佛牌都很便宜,就算著名龙婆古巴僧开光加持的也一样,有时候甚至能免费领取到,而一些人从泰国带到中国,价钱就翻了十几甚至上百倍。十年前这种现象还不太严重,而现在厉害得多了,甚至很多在泰国的人从地摊大量批发那种毫无法力的通货佛牌古曼童,再高价卖给中国人,就算没效果也投诉无门,毕竟你买的本身就是不符合科学解释的商品,投诉谁?
  回国没几天,我就出手卖了十几条,每条赚五百上千块很容易,那时候沈阳的平均工资水平只有两千不到,而我靠卖佛牌就能月入上万,而且完全不影响吃喝玩乐,亲朋好友们都对我异常羡慕,也纷纷向我求佛牌。我那时虽然贪财,但有一条规矩从未打破过——我不会把这类东西卖给亲戚、同学、邻居和好朋友。原因很简单,我不希望他们被外力诱惑,而影响正常的生活。
  这天我收到一条信息,内容是:
  “我儿子病得很厉害,不知您是否能帮帮我们。”
  我感到很奇怪,儿子有病不去医院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发错人了?回过去询问才知道没发错,这家人是从我在淘宝店上留下的联系方式得知我专门从事泰国佛牌古曼生意,他们怀疑儿子中了邪,想让我帮着看看怎么解。我回复说治邪病得找对人,比如东北有很多自称仙家的人,又称“看事的”或者“出马仙”,他们专门能对付这类神神叨叨的怪病,我没这个能力。
  没想到对方回信息,说找了很多都没有效果,甚至很多在当地极其有名的仙家都解决不了,因为他们儿子的病就和泰国邪牌有关,希望我能解决,报酬从优。
  我心想,以前都是给自己的生意擦屁股,难道现在我的业务就要拓宽渠道,也得试着开始给别人的生意擦屁股了?

  我首先打电话咨询了方刚,他同意我去看看,还说我们的生意范围不仅仅是佛牌古曼这些东西,还可以扩展到解降头、驱邪这一类。因为多数人中邪都是鬼附身的结果,只要能查出原因,还是很好解决的,除非是非要人命不可的厉鬼,于是我就去了。
  对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开一辆被称为“二奶专用车”的红色大众甲壳虫,在齐齐哈尔火车站接的我,她穿的很时尚,妆化得比较艳。聊天中我了解到她是寡妇,丈夫姓白,出车祸刚死一年多,她叫杨莲,年纪比我还小半年,儿子却已经五岁多了。
  杨莲住在当地城南的某花园小区,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我和杨莲一起朝她的家走去,小区环境很高档,假山喷泉,小桥流水,应该住的都是有钱人。一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小区邻居看到杨莲,立刻躲得远远的,就像见了鬼。杨莲看看我,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她的家装修得高档漂亮,中式风格,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刚坐下,从卧室里跑出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扑在杨莲怀里。杨莲介绍:“这就是我儿子,叫白常明。明明,快叫叔叔。”
  小男孩很欢快地叫了声,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眼神也正常,我摸了摸他的头,明明跑到客厅去玩脚踏车,我低声问杨莲,说明明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啊,她苦笑:“过会儿就知道了。”
  我掏出手机给方刚打电话询问,听筒那边很吵,他大声说:“中邪的现象有很多种,像这类的就要多观察一段时间,还要了解前因后果,到时候把详细情况向我汇报。我在KTV和朋友喝酒,别打电话,发信息。”
  这家伙,一天到晚胡吃海塞,倒是很潇洒。我对杨莲说了情况,她连忙说:“那最好了,你要是有空就在我家多呆几天,我请了很多仙家和看事的都没用,现在只有找你,你得帮帮我啊!”
  我心想住几天倒没什么,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没事,虽然她家有三个卧室,但住在孤儿寡母家里似乎也不太方便,可杨莲却说没关系,她已经听过太多风言风语,小区里的人都在背后说她儿子被鬼给拍过,都像躲瘟疫似的,她都准备想搬家了。
  傍晚杨莲打电话给饭店叫送餐,同时我也看到她家的厨房灶具落了厚厚一层灰,原来她不会做饭。晚饭时明明问:“妈妈,这个叔叔以后会当我的爸爸吗?”我一口饭呛得直咳嗽,杨莲尴尬地笑斥孩子。
  吃着吃着,明明突然含着饭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我连忙顺视线看去,窗外什么也没有。这时明明把嘴一咧,哭了起来:“我根本就没看到有前面有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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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3:5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前面有车?哪有车?”我问。
  杨莲无奈地说:“没有什么车,是他开始犯病了,每天都得有七八次,不是说胡话就是又哭又笑,晚上有时候还梦游,没办法。”
  明明说完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抄起筷子继续吃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看了看他,问杨莲:“请了那么多看邪病的仙家都不行?”
  杨莲点点头:“可不是吗!他们有的根本查不出病来,有的瞎说八道,只有一个最有名的仙家说她知道是鬼上身,但管不了。”
  我没明白:“什么叫管不了?”
  杨莲说:“她说法力不够,管不了这么远的鬼,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鬼还有本地和外地的,再远又能远到哪去?可再问她就不说了。”
  这时我想起她当时在短信里说的话,就问:“你们之前有请过泰国佛牌吗?什么样的。”
  杨莲犹豫片刻,起身从五斗橱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红布包递给我,我打开布包,里面有个黑黝黝的方形佛牌,中央镶着金色的蜘蛛。背面嵌着两根铁钉和一团黑线,还有用红色液体涂的几个弯曲符号。我用手机拍下正反面照片发彩信给方刚,问杨莲这蜘蛛牌从哪请来的。她叹了口气:“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和老公的运气一直不太好,也赚不到什么钱,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住在泰国的中国人,说能联系到佛牌,什么招财旺桃花合婚都管。那人在泰国十几年,据说生意做得不错,也很灵验,我们俩就凑了五千块钱请了这个什么蜘蛛牌。”
  正在吃饭的明明又停住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都说了生意有赔有赚,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哭笑不得:“这就是又犯病了呗?”杨莲嗯了声,我说:“好在这种症状对别人没什么太大影响。”刚说完,明明猛地举起饭碗,就朝我脑袋上摔,我吓得连忙躲闪,半碗饭咣当摔在地砖上裂得粉碎,我一阵后怕,好在躲得快,要不脑袋非挂彩不可。
  饭我也不敢吃了,只敢坐在离明明很远的屋角,以免他再次犯病。杨莲拖着明明进了卧室把门从外面锁上。我说这样危险吧,万一明明自残怎么办?杨莲说:“他的房间除了床和塑料水杯之外,什么也没有。床也是特殊设计的,边角全是泡沫。”
  我点了点头,这时方刚回信息了:“阿赞辉制作的招财蜘蛛邪牌,背面是棺材铁钉、同棺尸骨毛发和中指血写的死者姓名,能把该死者生前的所有财运都转给佩戴者。”
  好家伙,这东西厉害,我问杨莲请牌之后的事,她长叹了一口气,开始给我讲,我听完才知道,她老公还真干了不少亏心事。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在请了那块招财蜘蛛之后不到半个月,杨莲的老公白先生在参加老同学儿子的满月酒时认识了一位姓周的朋友,此人以前一直从事水产生意,后来不做了,正想投资干点儿别的。白先生觉得有机可乘,就故意接近这位周老板,称在齐齐哈尔当地有个很好的项目,是给一所高中重建图书馆,投资不多,六七十万就够,利润很高。
  不知道那位周老板怎么想的,就相信了白先生的话,投了七十万进去。后来又称那学校的教学楼也要翻建,得再加五十万,就这样,周老板前前后后投了三次钱,总共一百六十多万,基本是他所有的钱,还把房子都做了抵押。而白先生压根就没把这钱用在什么学校重建上,今天说建材涨价,明天说批文没下来,后天说工地违规被罚款,大后天说某工人摔成重伤要赔钱,总之,那一百多万都打了水漂。
  周老板多次找白先生讨钱,还告上了法庭,但他发现白先生不是简单的骗子,他说过的那些借口居然都能拿出证据,法院也没办法,只能归结为投资失败,白先生没有过错。周老板的全部身家都搭进去,竟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只能凑合在小旅馆里,他向白先生求助,白先生弃之如敝履,最后周老板绝望地从某大厦顶跳楼自杀。
  他这一死,白先生就更轻松了,也不用再装穷,骗来的那一百多万在本市花园小区买了房子和两辆汽车,过起了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可好景不长,没过两个月,白先生开车和朋友出去郊游回家途中莫明其妙地出车祸死了,经坐在副驾驶的朋友回忆,本来车开得好好的,驶到某十字路口的时候,白先生忽然大喊着拼命打方向盘,就像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墙,结果撞在水泥墩上当场死亡。
  白先生死后,周老板的家人曾经找到杨莲想讨回一些损失,但被她拒绝了。不到半年,她儿子明明就开始出现中邪的症状,经常说胡话、办邪事,大小医院跑遍,法师也了很多,一年过去了也没治好。
  听完杨莲的讲述,我再清楚不过了,白先生骗了周老板一百多万,把对方活活逼死,而杨莲也是个相当贪婪的女人,我估计白先生的意外死亡说不定就是周老板的亡魂索命。可他儿子的邪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周老板的鬼魂还不罢休,又缠住了明明?
  我低头看看胸前挂着的五毒油项链,猛地发现项链中的油颜色漆黑,远离招财蜘蛛牌十几米仍然如此,我在几个房间来回转了几圈,项链的颜色忽深忽浅,好像这个家里并不止一个邪灵。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让杨莲开锁把明明放出来,他慢慢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玩火车玩具。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观察。过了十几分钟,明明停住动作,抬头对着墙壁冷冷地说:“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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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3:5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了看杨莲,她神色很不自然,显然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周老板的鬼魂无疑。我头皮有点发麻,之前无论遇到多少奇怪诡异的事,都是只有一个鬼,难道这次竟然有好几个?我问杨莲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她想了想,说:“好像没什么,只是晚上睡不实,总做噩梦,梦到有人朝我要钱,估计就是周老板的事闹的。”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不太自然,言语闪烁,我暗想你说得倒轻巧,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肯定没说实话。我刚要再问,明明忽然把玩具火车用力扔出去,大骂:“就为了那个贱女人,你居然敢抛弃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种话从只有五岁多的小男孩嘴里说出来,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同时我更能肯定,附在明明身上的鬼绝对不止一个。我又给方刚发去短信,没想到他居然回电话了,看来是潇洒结束。问我事情怎么样,我把情况一讲,他说:“这么说很不乐观啦,看来阿赞辉的招财蜘蛛牌引来了好几个鬼魂,我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解决。”
  我问:“那个阿赞辉师父你也很熟?”
  方刚说:“全泰国境内哪个黑衣阿赞我不认识?等我消息。你最好和那个小男孩多接触,看看附在他身上的鬼魂有几个,都是什么来路,查详细点。”
  既然方刚这么说,我也只好照办,当晚我就和明明住在一个房间里。我怕这孩子犯病的时候打人毁物,仔细检查了屋里的一切,除了床就是两个塑料水杯,门反锁好,钥匙在我手里,还有个尿尿用的小水桶。我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一边充电一边录音,天很热,我和明明都光着膀子,只穿短裤就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倒是很踏实,因为第二天早晨七点钟我才被杨莲的敲门声叫醒,拿起手机看到录音已经停止,内存卡都占满了,足足录了五个小时。吃完早饭开始用耳机听回放,每隔十几分钟就有明明的说话声,内容很丰富,除了周老板和明明的爸爸白先生之外,还有被抛弃的怨妇、到死也没抱上孙子的老头、被劫匪杀死的路人等等,我用笔边听边记边整理,最后确认总共有十个鬼魂,它们都附在明明身上。
  给方刚打电话汇报情况,为了让杨莲信服,我特意打开手机免提功能。方刚感到很惊讶:“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以前我遇到的最多也只有三四个,怎么可以有十个鬼魂附在同一个人身上,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苦笑道:“我也知道有问题,所以才咨询你。”
  方刚说:“少废话,我这就去找阿赞辉师父,昨天他和我说过有办法。”
  “大概多少钱?”这是我最关心的,因为我看出杨莲和白先生这两口子不仅贪财吝啬,而且自私冷漠,所以我很想在这桩生意上大敲她一笔。

  方刚说:“我这边收二十万,不还价,保证解决,先付。”
  我和方刚曾经订过暗号,除非特殊说明,否则我们无论电话还是短信,提到钱的地方一律是以泰铢为单位。电话还没挂断,杨莲的眼睛就瞪得比牛还大。我这边刚挂电话,杨莲就说:“什么,要二十万?怎么这么贵啊?”
  我说我在泰国的朋友找到了当初给你老公白先生制作招财蜘蛛的那位阿赞师父,他答应想办法破解,但人家要消耗法力的,而且你家明明的邪病找了那么多看事的和仙家都没解决,我这边能直接找到当事师父才能治好,当然贵了。”
  杨莲脸上露出极不情愿的神色,问:“大哥,你再帮我问问能不能少一点?当初我家老白是赚了点儿钱,可买房买车之后也没剩下啥了,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说实话,这两年我遇到的严重善后事件中,杨莲是头一个和我讨价还价的,而且还是个坑钱害命的贪婪之徒。我回答她:“你要是能找到便宜的,也就不会找我了,除非你觉得你儿子明明的邪病治不治都行。你自己考虑吧,二十万人民币不能少,而且是先付。”
  杨莲差点没跳起来:“还得先付?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骗子,要是你收钱后跑了呢?”
  我冷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丈夫那么缺德。你以为阿赞师父没收到钱就给你破解?没事,你怕受骗也正常,找别人去吧。”说完我抬腿就走。我都出了大门,杨莲也没阻拦,这让我感到很意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差劲,为了钱竟然连儿子都不顾。快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杨莲才从楼梯上追下来,一个劲地道歉,说手上钱不够,需要时间凑钱什么的。我说最多给你七天时间,凑够了汇到泰国那边才可以开始制作,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家,否则可以报警抓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杨莲也没再说什么,三天后她把钱按我提供的账号汇给了泰国的表哥,我再告诉方刚去罗勇市找表哥取走他的那份。
  等待收货的这段时间,我还得每天晚上和明明同屋睡觉,这些天我都睡得不错,虽然第二天的录音都能听到那些附在明明身上的鬼魂利用明明的身体在不停地说话,但至少没有恶意,可在第十天的晚上,意外出现了。
  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身边有动静,睡来后我没睁眼,先听到脸旁边似乎有人在贴着我喘气,我半梦半醒,以为是猫狗,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才看到,是明明把脸凑在我面前极近的位置,正认真地看着我。
  我一下就完全清醒了,连忙向后移动,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就像被打了麻药似的那么难受。明明看着我,慢慢张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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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3:5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觉得还是他体内的鬼魂在说胡话,就没回答,让他自言自语去,明明又说:“走吧,你帮不了我。”
  听了这话,我心里开始打鼓,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像是针对我的,就下意识接了句:“你是谁?”
  明明说:“谁也别想碰我儿子,不然我弄死他!”
  我打了个寒战:“你是白先生吗?”
  明明似是而非地回答:“离我老婆孩子远点儿,骗完钱就快滚吧。”
  我基本能确认是白先生的鬼魂在说话,他把我当成和他一样的骗子了,因此对我提出警告。我连连点头,明明慢慢缩回身体,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次日杨莲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送到,我说从泰国到中国这么远,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再等等。我并没把明明昨晚的话当回事,他只是个小孩,就算有鬼附身,也变不成超人,还能把我怎么样,晚上睡觉之前,明明拿了一袋用细绳扎着口的饼干进屋,说有点饿了,想边吃边睡。杨莲不同意,我说一袋饼干没事,又不是什么凶器。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被人绑架抓住,双手背到身后捆上,推到河边又被人从后面一脚踢到水里,我不会游泳,怎么也浮不上来,憋得脑袋大脖子粗,猛然就醒了,却真的喘不上气,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了个厚塑料袋,还有一股饼干味。我下意识想用手去抓,发现双手反剪在背后被绑得牢牢的。
  我双臂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跑到门口撞门,可屋里从墙壁到门窗都粘着厚厚的泡沫,连声音都没有。明明站在墙角静静地看着我,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心想难道就这么被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给弄死了?这时忽然想起电影中的一些片段,我侧躺在地上,努力伸直双臂,把左右脚依次从前绕到后,将双手移到面前,用力把套在头上的塑料袋扯开一个口子。新鲜的空气灌进来,我大口喘着,老半天才恢复清醒。
  明明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说:“明天再不走,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我怒不可遏,一巴掌抽进去,明明只稍微侧了侧脑袋,而我觉得像打在水泥柱子上,手腕疼得直抽,足足一个星期都不能握拳头。
  第二天,我在犹豫是继续留在杨莲家还是离开,可之前的话已经撂下,迈出这屋半步就承认自己是骗子,正在为难的时候,老天长眼,快递居然在中午就把货给送来了。我和杨莲都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里面有一把铜鞘的短刀,刀柄黝黑,全长还不到一尺。
  在电话里方刚对我说,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明明中邪的原因就是他老爸白先生请阴牌转了运,把周老板骗得家破人亡,周老板冤魂不散,令白先生大白天开车出现幻觉而死,一命抵一命还没算完,那块没人理的招财蜘蛛把在附近游荡过路的鬼魂全都吸引过来了,轮流附在明明身上。

  这些鬼魂是被泰国佛牌召来的,所以那些本地仙家、看事的和出马仙都解决不了,看来鬼魂也有势力范围。方刚还说,要想治好明明的邪病,首先必须把硬转来的财运消掉,具体方法自己掌握,反正钱怎么来的就要怎么还回去。然后在午夜十二点钟时用这柄灭魔刀将明明额头正中的皮肤割破,让血滴在那块招财蜘蛛牌上就行了。
  杨莲听了这些话,脸上露出难色,我说:“你要把所有骗来的钱物都还给周老板的家人,一分也不能少,然后我才能帮你施法,给你几天时间尽快解决。”
  这幢房子,还有汽车和一些不动产都是用周老板的钱买的,要想还就得全送给对方,杨莲之前的旧房子已经卖掉,于是临时租了个小旅馆安顿。两天后杨莲告诉我,房子和车都已经转到周老板妻子的名下,剩下的钱也退还了。我没法验证她说没说实话,反正只管善后,于是在当天的午夜十二点钟,我按方刚教的方法给明明施了法,凌晨的时候,明明开始发高烧,不停地说胡话:“你为什么还缠着我儿子……你骗光了我的钱,这就是报应……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你没有,你还想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反反复复都是这些话,明明的高烧足足持续了七天,最后大夫确诊为急性脑膜炎,就算治好也无法恢复神志,说得直白些,明明被烧傻了,后半辈子都会这样。
  杨莲像疯了似的揪着我不放:“你不是说能彻底解决吗?现在明明变成这样,你是不是想骗我?我和你拼命!”
  我用免提给方刚打了电话,他说:“阿赞辉说过,转来的财运必须彻底消掉才行,这个事主肯定没有照做,好好问问她吧。”
  这些话杨莲听得很清楚,她辩称已经把所有的钱和物都还给周老板了,一分都没剩,但神色中有几分慌张。我对她说:“是不是彻底消掉了这些转来的财运,只有你自己知道,人做事根本骗不了鬼,你自己好好反思吧。”
  我转身就走,杨莲并没有继续纠缠我,从我身后转来她的大哭声:“我把车和钱都还给他老婆了,就不能把房子留下吗?我们娘儿俩总得有地方住吧,凭什么一分钱也不给我们留,以后可怎么过啊……”
  果然被我猜中了,她没说实话,只退了车和钱,但房子没过户给周老板的家人,所以明明才有了后遗症。晚上我在家里给方刚打电话,说为什么遭到报应的是明明而不是杨莲,孩子无罪,而杨莲和白先生才是造孽者。方刚说:“报应在明明身上,才会让杨莲感到更难受,她的后半辈子不但会穷苦潦倒,而且还将永远为儿子的病症操心劳力,这才是最痛苦的人生。”
  可我有些不能接受,这不公平,方刚说:“世界上哪来的绝对公平?可能在鬼看来这才是最公平的吧!”我无语,心里很不是滋味,杨莲是个贪婪的女人,她的死活我没兴趣,可明明惹谁了,父母的罪凭什么要让儿子来承受?
  郁闷归郁闷,不管怎么说,这笔生意我是稳赚不赔,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从这桩生意之后,我开始得罪了鬼,因为收杨莲的那二十万块钱原本也属于周老板,当然那时我还没意识到,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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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4: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应该按时间顺序继续往下说的,可最近我的微博收到太多有关咨询想改运气、招人缘、旺桃花的私信,我之前声明过不回复这类问题,但让我想起当年一个有关求桃花的故事,因为经历比较短,所以就没写,这回还是把它翻出来说说,大家看了这件事,应该会对招缘旺桃花之类的行为,有个更清楚的认识了。
  那应该是05年元旦左右发生的事,我正好在沈阳过新年,有人在QQ上加我,说从淘宝店铺的资料中找到我的联系方式,他叫小张,是河北人,在北京上地的一家游戏软件公司做程序员,典型IT男,快三十了还没对象,家里人催得厉害,其实三十岁不算晚,但小张性格本身就内向,小时候家里极穷,在大城市打工几年,收入并不太高又总加班,而公司收入高的同事一个月能拿上万块,小张总是怕别人瞧不起,再加上长相和身高都一般,所以也没谈过几个女朋友。
  小张天生木讷,好容易有机会家人和朋友介绍对象的时候,无一例外全都谈崩了,因为他太笨,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让女方感到沮丧,觉得要是跟这人结了婚那绝对是场灾难。小张每次相亲失败之后,就更加不敢接触异性,可在他心里却非常渴望能来一场认认真真的恋爱,就像电视和小说里的那种。
  在网上和小张聊了二十来分钟,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想求个能转人缘桃花的东西,让自己也能有个正经八百的女朋友,还给我发了一张近照。手机自拍的,圆脸微胖,戴个黑框眼镜,平头圆鼻子,确实是一副典型的宅男相。
  小张在QQ上说:“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起来出门,在公交车站买一套鸡蛋灌饼,从路上吃到公司开始干活,中午盒饭,晚上要么加班,要么回家在出租房的楼下吃一碗拉面,在屋里打传奇到后半夜大概一两点钟才上床睡觉,第二天照旧。看到同事们都能带着女朋友出去吃喝玩乐,我也想有,田哥,我相信你,你能帮帮我吗?”
  对他这个人,说实话我还是有几分同情的,因为在我去泰国之前,自己和他也没有太大区别,当然我没他那么屌丝,女朋友还是谈过几个的,但因为我条件一般最后都没成。我问他想买什么价位的,高档的效果好,几千到几万不等,低档的效果普通,几百块就能下来。小张问高档的效果能好到什么程度?我说那是邪牌,效果超常,但有时可能会有副作用,比如在另一方面失去什么或者倒霉,但不确定。

  小张被我的话给吓着了,之后就没再回复,因为忙着和另外几个买家聊天,也没再理小张。过了两天,小张又在半夜留言给我,说他存款不多,能不能帮找个尽量性价比高些的。换成别的顾客,我可能连理都不想理,因为小生意没什么赚头,但不知为什么,我对小张有着一种莫名的同情,可能与我之前的经历有关吧,同为屌丝出身,理解万岁吧。
  我打电话给方刚,他哼笑:“这类东西好办,不用去找黑衣阿赞师父,随便找个正庙就能请到,你自己也可以去,我告诉你哪里的灵验,素林的碧吴里寺有个龙婆洪师父,八十几岁了,加持过的人缘油很有效果。怎么样,我这人心很好吧?”
  确实,像他这么爱钱如命的人居然指给我明路,而不从中渔利,正在奇怪的时候,听到话筒那边传来方刚的一阵咳嗽声,我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方刚哈哈大笑,说了实话,他因在KTV喝酒唱歌凌晨回家冲凉而得了重感冒发烧,正在医院躺着。怪不得有钱不赚,我说你慢慢养病,等我请来人缘油再去看你。
  从罗勇到素林不远,当然其实整个泰国也不大,没什么远不远的。到了素林一路打听找到碧吴里寺,这寺庙远没有中国的寺庙那么宏大,就几间建筑,有的和旅游景点的流动厕所一样大。找到那位龙婆洪师父,确实很老了,但精神很好,和蔼可亲,对所有人都微笑。我只用一百泰铢的单价就请了两盒人缘油,简直便宜到家。这就是正庙的好处,有时候还有领到免费的,但不好遇。
  为了增加真实性,我把恭请的过程用手机拍了照,回家后联系小张把照片发给他,告诉他这是泰国很有名的高僧加持过的人缘油,每盒两千块钱人民币,用法也简单,点一点在额头或洗澡的时候放一点在水里就行,别弄多了。
  小张很高兴,但一个劲跟我讲价,我问你每月充网络游戏点卡要花多少钱,他说要六百块左右,我说你觉得人缘油和游戏点卡哪个重要,自己看着办吧。小张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再说什么,支付宝交易成功。
  按理说进价二十转手卖两千,路费的成本也几乎可以不计,利润相当高,但我却并不放在心上,可能是跟方刚合作惯了,还是喜欢做那种目的明确的邪阴牌生意,赚得多,一票就有几千几万甚至更多,其实这桩生意更多的是想帮帮小张。中国本来就是男多女少,像小张这种宅男,想要靠自己的双手解决女友问题,那真是太难了,最多只能靠一只手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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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4:01: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件事应该就算过去了,不是邪阴牌,小张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大家各得所需,多么和谐,可没想到节外还是生了枝。
  大概两个月后,我又从泰国回沈阳来过春节,记得还没出正月十五,某天早上刚六点多钟,我接到电话,显示是小张的手机号,接通后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请问你是叫田七吗?”
  “我是,你是谁?”我很奇怪。
  女孩说:“哦,是这样,我是卖鸡蛋灌饼摊的摊主,刚才有个人买早点的时候忽然倒在地上,脸比非洲人还黑,很吓人。我问他是不是生病,他掏出手机说让我帮他给一个叫田七的人打电话求救,我就帮他打了。”
  我疑惑地说:“那他现在还能说话吗?请你帮我和他对话。”
  过了一会儿,话筒中传来小张微弱的声音:“田哥,帮帮我,我被她给缠住了……”
  我问:“你被谁缠住了?男的女的?”
  小张:“女的,医院的护士……”
  我感到非常奇怪,医院护士为什么要缠住小张?我刚卖给他一盒人缘油,难道收到奇效,很多女人对小张主动示爱?可这是好事啊,就算缠上他也不用怕成这样吧,我让他把话说得再清楚些,小张说:“田哥,快来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求你了……”
  我哭笑不得:“你有女人缠着你也不应该找我,不是你想要旺桃花的吗?现在女人多了又觉得闹心,我可不管这种事,你自己慢慢处理吧。”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断了,继续去睡觉。睡了一会儿又醒来,总觉得刚才的事有什么不妥,再给小张打电话过去,还是那个女孩接的:“我把他扶到家里了,他一个劲说胡话,说要什么田哥救救他,我要送他去医院,可他好像特别害怕,死活也不去。”
  我心里暗想,小张肯定不是有女人缠着他要交朋友这么简单,可这单生意我才赚一千多块钱,要是去北京查问此事,光路费就得几百块,还得坐七八个小时的火车,坐飞机就更赔大发了,很不情愿,也不想去。
  女孩问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是好朋友吗?”
  我说就是普通朋友,没什么交情。女孩说:“那好吧,我下去把摊子收好再回来陪着他,要是不行就再劝他去医院。他经常在我这里买鸡蛋灌饼,一个人在北京打工,好像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呀,大家都是北漂,不容易。”
  听了她的话,我想,连一个卖鸡蛋饼的女孩都能救他,我却躲起来不闻不问,多少有点不合适,况且我又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和我卖给小张的人缘油有些什么关系,于是我让那女孩把小张家的详细地址发给我,我动身从沈阳赶去北京。

  到了北京站下火车已经快到傍晚,打出租车到西二旗附近的居民小区,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张,确实脸很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抹了锅底灰,而且眼睛发红,像狼似的。那个卖鸡蛋灌饼的女孩长相朴实善良,一看就是能吃苦耐劳的农村姑娘,她说已经用体温计给小张量过,有39度多,可就是不同意去医院。
  我翻了翻小张的眼皮,眼底几乎全是血丝,再摸额头却完全不烫,就问女孩:“他好像并不烧啊。”
  女孩说:“是放在舌头底下量的,而且他一直在喊热,要不要送医院啊?”
  我谢过了她,让她先回家去了。看着放在小张床头的体温计,心想对一个单身北漂男来说,家里能有这东西还真不多。小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低声叫了句田哥。我问:“你平时经常生病吗?家里还有体温计呢。”
  小张说:“不是我买的,是那个护士给我的……”
  我说:“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病看来不太正常。”
  没想到小张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去医院,我不去,田哥,你不能送我去医院,你千万要帮帮我啊!”
  我生气地说:“你不去医院怎么治病?当我是大夫啊?我告诉你,卖你一个佛牌我才赚多少钱,大老远从沈阳跑到北京,我又搭路费又费时间,你跟我非亲非故,为什么非要我帮你?”
  小张的情绪也很激动:“是你卖给我的佛牌,要不是这样,那女护士也不会缠着我,我不找你找谁?”
  我笑了:“你这人太不讲理了吧,你说你没女朋友,想请佛牌转桃花运,现在转运了,开始有女人主动找你,你又不习惯,天下的好事都由着你来吗?”
  小张勉强支起身体,靠坐在简陋的床板上,哭丧着脸:“田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告诉你就知道了……”
  原先,小张的女人缘一直很差,先天条件是一方面,自卑感导致越来越内向,没有女人喜欢不懂交流的男人,除非你有钱有才或长得帅。去年小张看上了一家合作对接公司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可能是觉得对方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没那么挑剔,于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约人家出来吃饭,因为习惯性省钱,在饭店点了个最便宜的套餐两人一起吃。席间女青年去卫生间方便加补妆,时间长了点,回来后小张出于关心,就问女青年为什么上这么久,是不是得了痔疮,我也有。结局不用说,自然就没有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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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4:0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收到人缘油之后,他起初每天出门之后只在额头上抹了一点点,说来也怪,此后和女性接触时似乎胆子大了些,有时也开些玩笑。后来有男同事发给他一个单身的同城聊天室,小张在这里找到很多同为北漂的单身女孩,这里的女孩都很主动,一来二去就开始见面,接触几次后就去双方家里玩,小张在北京两年多的第一次性生活就诞生在这段时间。
  经验一多,小张的信心也足了,熟能生巧,他不但在网络上经常交女友,生活中也开始多起来,其他公司女孩、同写字楼的、合租异性等等,才半个多月,小张就带到家里三四个。公司的男同事开始羡慕他,女同事也都私下议论,为什么像小张这种宅男现在这么风流潇洒?她们想不通,但也都承认小张确实比之前变化很大,开朗多了,穿衣服也从屌丝风格变为潮男休闲风格,似乎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了。
  有一次,小张和某女网友约会时被她老公抓个正着,把小张的眉骨给打裂了,医院的一名护士给小张细心包扎,结果两人对上眼了。那女护士比小张大几岁,虽然有老公但长期分居,两人很快好上了,每周护士至少都会在小张家过夜两三次,小张觉得掉进了温柔乡,特别兴奋和激动,当然,他那时候早把我忘到脑后勺去了。
  小张对这名女护士还是动了真感情的,可能是有过家庭的原因,她很会关心人,能让小张感受到家的温暖,所以小张对她也很爱惜,渐渐也会疼人了,知道怎么让她高兴。可惜女护士有丈夫,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婚,但小张也没想那么多,能处一天是一天。
  某天小张突然想吃红烧鱼,就告诉护士下班去他家给他做,护士答应了,但晚上八点她还没到,电话也无人接听,半夜的时候女护士才来敲门,脸色发白,神色不太好。小张问起时,女护士说路上被车碰伤了,在医院处置输血来着。在屋里,女护士脱掉衣服,果然右腹处还缠着渗血的绷带,小张很心疼,立刻就要把她再送回医院休养,可女护士不同意,说没必要。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张发现护士的身体冰凉,开始以为是打吊瓶打的,可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而且吃得也很少,晚上两人过性生活的时候,护士也不像以前那样反应强烈,和奸尸的感觉差不多。第二天晚上,合租的男生带女朋友回来玩,女孩抱了只猫,那猫刚进屋就开始狂叫,发出咝咝的可怕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身体呈弓形,就像要打架似的。
  一连几天,护士照样下班后去找小张,有一天小张买了几朵鲜花去医院看护士,科室的人见小张来找她,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有人告诉他,你要找的那名护士早在上周就出车祸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再细打听,原来那天晚上护士下班的半路上遭遇车祸,刚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遗体已经火化。

  出了医院,小张连忙给护士打电话,护士说她前几天得罪同事只得辞职,那些人是在骗你,想看我的笑话,你别当真。小张一想也对,世界上哪有鬼啊?
  当晚护士又来了,半夜小张被尿憋醒想上厕所,还没等动身体,却发现身边的护士身体没动,眼睛却是大睁着的,把小张吓了一大跳。开始他以为护士失眠或者也是刚醒,可护士睁眼的姿势一直不动,小张伸手去摸护士的胸口,竟然发现她没有心跳。护士慢慢转过头看小张,小张颤抖着问:“你怎么回事?”护士却说没什么,睡不着而已。
  小张打开灯,又发现护士在灯光下的身体竟然没有影子,这才知道她真死了。心是活人,而身体却是死人,小张哪和这种人接触过?而且从几天前,他的身体也有了异常,经常无故盗汗、头疼、心悸气喘,有时会突然咳嗽个没完,脸色也不好看。小张不敢告诉家人和朋友,就把护士已经死了的事向她摊牌,可护士根本不相信,还嘲笑小张为了甩掉她找这么差劲的借口。
  小张没辙了,只好战战兢兢地和护士同住。第二天他精神紧张,工作出了大错,被经理开会时臭骂,正在同事们看笑话的时候,小张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很多黑色液体,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结果经理以怕传染为由,炒了小张的鱿鱼。小张只好清早就出去找工作,结果刚买完早点就昏倒了,被卖鸡蛋灌饼的女孩救起,接下来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听了小张的讲述,我吓得连忙站起来四下看看,小张明白我的意思,告诉我说护士白天从不出现,只在晚上才来。我说:“你把一个女鬼招在家里天天晚上过夜,就不怕合租邻居出事吗?人不能被鬼吓倒,还是报警吧!再不就悄悄搬家,搬远点儿,让她的灵魂找不到你。行的话就我来安排,明天开搬。”
  小张考虑一下,觉得还是搬家比较好,因为护士来的时间都是在晚上八点之后,现在已经六点多钟,天都黑了,来不及。我让小张再忍耐一宿,明天白天帮他以最快速度找到新居搬家。
  离开小张的家,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过夜。第二天我在附近找了家房产中介公司,联系看了几个房子,这附近房源极少,小张手里钱又不多,贵的租不起,没办法,下午找了家同意搬东西进来的便宜小旅馆,距离小张原先的住所隔了几条街,先暂躲十天看看。
  小张是个单身汉,衣服行李不多,但有大量和程序员有关的书籍,至少有几百本,这些东西比家具还沉,全安顿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我感到头有些沉,浑身不舒服,连走路都发昏。我暗想是不是接触小张的原因,这家伙可是每晚都和鬼在一起,他身上的鬼气又传给我了吧,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连夜坐火车回沈阳才是正经。
  小张还是有些害怕,说心里没底,我说没事,鬼不是神,不可能找到你,这时听到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旅馆老板,打开门见是个三十来岁的短发女人,穿着黑色羽绒服,面色惨白,直直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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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8 14: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说不妙,硬着头皮问你找谁。
  女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找张XX,你是他朋友吗?”我吓了一跳,小张搬家的事除了中介公司和搬家公司,谁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找来的?看来就是那名护士无疑!我怕她知道是我出的搬家主意,连忙岔开话题,闪到一旁,女人慢慢走进来,四下打量着新搬的房间,最后进了卧室反手把门关上。我也没敢多逗留,连忙出门下楼逃走。在外面我开始为难了,是马上去火车站离开这里,还是帮小张解决问题。
  我给方刚打电话,他有些不高兴:“都像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那是要把老婆都赔进去的吧?第一,这生意和我无关,第二,你才赚一千多块钱,还不够吃顿海鲜,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我说都已经来了,要是有办法就帮帮他,毕竟被鬼缠身不是什么好事,别再丢了性命,北漂多不容易。
  方刚想了想,说:“等我消息吧,现在我要和朋友出去吃饭,明天回复你。”没等我说话,他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我抬头朝小张的房间望去,窗帘里面亮着灯,有个侧面的人影站在窗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双手也在动作,似乎情绪很激烈,但看不到第二个人的影子。忽然那个人影身体贴在窗户上,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做出挥抓动作,好像有人用很大的力气把他死死按住似的。过了半分钟才放开,那人影双手捂着脖子,弯着腰,身体一动一动,好像在咳嗽。
  不用说,看来那个护士已经开始发飚了,小张哪里斗得过鬼?可我又不敢上去解救,还没那么大胆量,再说护士还是喜欢小张的,暂时不会要他的命,不然小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于是我只好在旅馆一楼另找个房间过夜,心里盘算方刚那边什么时候能给回复。
  睡到半夜,我的手机响了,是小张的号码,连忙接通,那边传来小张低低又颤抖的声音:“田哥,你帮帮我,我恐怕挺不过今晚了,快来帮——”说话中断,但电话还是通的,放射中传来一些杂乱的声音,随后又平静了。我喂了半天也没人回复,心跳得厉害,心想要不要去救?思来想去,还得去找他看看什么情况。
  来到小张的房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没办法,我又给方刚打电话说了情况,他那边还是很吵:“你是想把我给烦死?每次泡女人的时候你都会找我善后,真佩服你,等着吧!”然后又挂断了。
  我在走廊里冷得直跺脚,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不到十分钟,手机收到一条彩信,是拍的一张用手写的纸,上面有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符号。图片下面附带的文字是:“用你左手中指鲜血把这经咒写在门上,能强令鬼出现。”
  靠,还有这东西呢。我发短信问他:“鬼会不会弄死我?”
  方刚回复:“中指伤口没止血之前不会,壮年男人左手中指血直连心脏,属纯阳血气,鬼不能侵犯。”

  我问怎么破解,方刚说:“鬼恋阳间都有原因,替它们了却心愿就行。”
  看来没退路了,我掏出一柄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开始哆嗦起来,勉强把中指肚划了个小口,照着手机上图片的符号在小张房门上开始涂抹,刚画完最后一笔,就听到屋里传出很大的“砰砰”声响。我把耳朵紧贴房门偷听,门猛地被人拉开,我差点一头栽进屋去,那女护士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有什么事?”她说话也没什么语气,和脸色一样冷冰冰的。
  我的头忽然开始剧疼起来,浑身也发冷,只好壮着胆子说:“我是小张的朋友,请你离开小张,要不你会把他害死的。”
  护士说:“我和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就要关门,我连忙迈进屋去,说:“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留恋的事情,或者是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你看行不行?”
  护士说:“你的话我听不懂。”
  我壮着胆子迈进大门,摸索着打开灯:“大姐,你已经死了,看看你的脚底下,你有影子吗?”护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半天没说话,又抬起头直瞪着我,看得我打起冷战,过了半晌,她转身向回走,但没关门。
  我把门带上也跟了进去,护士坐在床边,小张只穿着背心坐在被子里浑身发抖,表情委屈又害怕。我畏畏缩缩地走进来,护士说:“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是死了?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亲爱的,你说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小张吓得说不出话来。我说:“大姐,你那天买菜的路上被车撞死的,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早晚都得走啊,就算不想投胎,人和鬼天天在一块也得生病,看看小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再过一个月也得病死。”
  护士看着小张,小张把头低下去不敢直视。她忽然低声哭起来,说:“我不想死啊,我想儿子,想妈……”
  我连忙说:“谁都不想死,可已经这样了,就认命吧。我帮你把你妈妈和儿子叫来,你们见上一面,你看行不行?”
  护士哭着摇摇头。我很奇怪,小张也问:“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妈和儿子吗?”护士的一番话让我俩终于明白了。原来她父亲早亡,老公爱喝酒,经常打她,但母亲又反对离婚,说怕邻居笑话,她一气之下跑到北京的医院当护士,不让家人找到。母亲想女儿,儿子想妈妈,可她不愿看到丈夫,就狠着心不回去,最多打个电话。母亲气得放下狠话和她断绝关系,已经两年多了,前几天她出车祸后同事才联系到家人,但没能看到女儿最后一面。
  了解情况之后,我赶紧给方刚打电话,方刚说:“人死后的魂魄不会马上散去,能在阳世保留七天,但第七天的午夜十二点必须离开,不然就没有转世机会。你得抓紧在这七天之内让她了却心愿,不然尘事没完,魂魄强留在人间变成野鬼就麻烦了,会不断缠人害人。记住,不能让鬼魂和自己家人接触,否则会把家人阳气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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