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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尸衣》 作者:韦一同 贪便宜在网上买到一件死人衣服,身边接连出现诡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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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3 10: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79章 照片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他还在那里。我四下看了看。通道里再没有其他人,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周冰,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去,看到是冷易寒走了过来。

     我灵机一动,说本来要上厕所的,突然想起忘记带纸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你果然是第一天上班,公司厕所里每个蹲都有纸啊。”

     我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随后,我转过身与他一起往厕所走去。这时我看到,刚才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走到厕所门口,我站在那人影站过的地方感受了一下,没什么奇怪的感觉。进了厕所。冷易寒是小解,因为我说了要拿纸。只得装模做样地走进了一个蹲,然后关上了门。

     蹲在狭小的格子里,我回想着刚才的情况,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这时我想起上一次开会时,我在厕所小解,旁边有一个像是冯坚的人,等我追出去时他又不见了。与今天的事联想起来,我觉得我这两次或许都是见鬼了,因为根据警察的尸检结果,上一次见到那影子时,冯坚其实已经死了。

     这个想法让我打了个寒颤,虽然从两次的情况来看,冯坚的鬼影并不可怕,但我今后一直在这里上班。每天要进出厕所几次,如果每次都让我看到他的话,想着还是有些瘆人的。这时我听着外面没动静了,估计冷易寒已经走了,就赶紧站起身来,匆匆小解后就往厕所外走去。

     走出来时,我想要洗手,却看到洗手台前有一人正埋头用冷水洗脸,我看不见他的脸,可当我看到他的脖子时,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灰色的线,与当日冯坚脖子上的线条相同,这时我也才反应了过来,面前的人正是冯坚。

     可当我眨了一下眼睛后,面前哪里有什么人,就连水龙头也关得好好的。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走到洗手台前,我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着,我有些不死心,抬头往镜子里看去,镜子里也只有我一人。回到办公室,米嘉估计是看出了我脸色不好,在qq上问我怎么了,我想了一下,就问她这段时间里在公司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米嘉很快回了过来,她说除了冯坚离奇死亡外,并没有其他怪事,还问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斟酌着用词,问她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人站在厕所门口,米嘉仍然说没有。

     根据米嘉的回复,我再次有了那种猜测,我似乎是能看到听到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上次在殡仪馆也是,我明明听到了很多的脚步声,拐子他们几人却是毫无反应。这次的事情,让我心里有些慌乱,对于一些未知的东西,看不见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找理由安慰自己,如果我随时能看到一些面目狰狞的鬼魂出现在身边,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还怎么继续下去。

     “王国林,做人不能太绝情!”突然,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口中的王国林正是王总的名字,我疑惑地站了起来,往门口望去,这时qq消息响了,我低头一看,是米嘉发来的,她让我别管,是冯坚的爱人来找王总闹事,这段时间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又吵又骂,冯坚毕竟是公司的元老,王总也不好撕破脸皮让警察过来,最后都是躲起来了事。

     “你再这样闹,我一样条件都不答应!”谁曾想米嘉刚说完,王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愤怒之意,看来他也是明白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你,你,想当年,你没有儿子,还是我和老冯……”那老妇人继续说着。

     “滚!”王总一声厉喝,这一吼底气十足,响彻在整个公司。

     老妇人估计是真被这声音吓着了,一时没再说话,就哭哭啼啼了起来。王总再次施用了“先硬后软”的对策,就说:“嫂子,我答应让你儿子到公司来上班已经是破例了,老冯的工资我也不会停,可你还要把你女儿和儿媳妇也弄来公司上班,这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样吧,看在老冯的份上,除了他的工资你照领之外,每月我再单独给你支付五百。”

     王总说完这话,我听着冷易寒也劝了起来,过了一会,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看来是冯坚的老婆同意了王总的意见。

     待他们走后,我琢磨着刚才老妇人的那句话,她好像是说王总当年没有儿子,可王泽不就是王总的儿子么,而王总似乎有些忌惮她说出后面的话来,立即就制止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我在qq上问了米嘉这事,米嘉说她刚才也听到那话了,但对于王总的家事她的确是从来没听说过。在这件事上,我留了个心思,实在不行就找到冯坚家里去,看他老婆今天这样子,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我相信能套出她的话来。

     下班后,因为顺路,我与米嘉一起离开的公司。时间尚早,我一个人回苏家也没事做,打算到学校去找刘劲一起吃晚饭,顺便说说今天冯坚爱人那事。下车后,我就与米嘉一起从东门进去,路过那片小树林时,我看米嘉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改变,就问她知不知道前段时间的事,她点头说知道,我又问她每天从这里经过难道都不怕么,她说习惯了就好了,因为如果不走东门的话,她要绕很远的路,平白浪费很多时间。

     刘劲对冯坚爱人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消息也很感兴趣,催我马上问清楚他们家的地址,尽快把这事弄明白。我想了一下,就说现在冯坚刚死,后事还没有操办,要不缓几天再问,他说行,过几天他再提醒我,免得我忘了。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让我上一下qq,说是给我发了一张公司员工的合照,她用软件给每个人都标注了名字,方便我尽快记住公司的同事。挂了电话,我就用手机上qq,刘劲问我做什么,我如实说了。

     刘劲一听我这里有米嘉qq,马上就凑了过来,说他挺好奇拐子的女儿长啥样,要看米嘉的照片。反正我与米嘉也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我就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米嘉的聊天界面,哪知他刚看到米嘉的头像,就疑惑地说了一声“咦”。

     “怎么?你以前见过?”我见刘劲的反应有点奇怪,问了一句。

     “看这照片怎么那么像东门树林奸杀案的受害人啊!”

     刘劲的这话把我吓得不轻,我没好气地说:“你别胡乱诅咒人啊!”

     “我说真的,当初那案子最先就是我与杨浩接手的,我对女孩的长相印象很深的,你把米嘉这头像弄大一些我再看看。”

     刘劲不像是开玩笑,我忐忑地点了一下米嘉的头像,变成了大图,这是米嘉站在学校大门口照的照片,从穿着上来看,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工作。

     “这样看起来就不是很像了。”刘劲看了一会说道。

     我松了口气,笑着说:“幸好刚才拐子不在,要不然听着你开始那话非揍你不可!”

     刘劲讪讪地笑了笑,从我手中拿过手机,然后进入到米嘉的空间里,我看到他点了一下“相册”按钮,可当相册打开时,里面却是空的,并没有照片。

     说起米嘉,刘劲又抱怨拐子把他女儿保护得很好,他到派出所一年了,其他民警的配偶儿女啥的几乎都见过,唯有这米嘉他是一次也没见着。我想起拐子妻子的事,就猜测是米嘉以前正需要呵护时,拐子都在忙着给妻子治病,与女儿的沟通少了,所以父女俩的感情并不是很亲密,刘劲听了也说有这个可能。

     吃完饭,刘劲说他今天值班,还得回所里去,我就直接回了苏家。

     打开门后,我想起有些日子没给堂屋和苏婆那间屋搞清洁了,趁着天色还早,我就拿着扫把开始清理,清理完了又拿了张毛巾擦拭里面的桌子柜子。搞卫生的时候,我顺便把这两间屋子也仔细找了找,仍然是想看苏婆有没有在里面留些什么有灵力的东西。

     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发现,当我趴下来看苏婆床底下时,却是看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床下的地面理应与其他地方同高才对,可苏婆这床下却是突起来了一些。

     因为光线有些不好,我回屋去拿了手电筒过来,再往下照去,这一照就确定了,苏婆的床是靠着一面墙的,而这床下一分为二,靠着墙面的那一半地面往上突起了近三十厘米,外面这一半地面却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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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3 10:40: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0章 刘思思
               

    看到这情形,我有些欣喜,以为是发现了苏婆家的暗格。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我看到突起的地方是用水泥做的。我用光线顺着照了一圈。结果并没有看到锁或是按钮之类的东西,我伸手出来在上面敲了敲,发现它竟是实心的,这再次让我失望了。

     我从床下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回到了自己屋里。

     这天晚上,拐子与刘劲都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留神一些,当心蔡涵再来。结果呢,蔡涵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公司那边又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我按正常时间去上班,走到公司楼下时,看到那里围了很多人,其中还有些警察。人群里有哭声传来。我快步走上去,看到了一个同事周登。他也是公司行政部的。我问他出啥事了,他说好像是刘思思死了,她父母把尸体抬到公司大门来讨公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刘思思不是请了三天假在家里休息么,怎么突然就死了?我从人群缝里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里面,就看到前面放着一个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她的头被一张报纸遮住。架子前面有四五个男女,女的都在嚎啕大哭,男人的眼睛也有些湿,几个警察在劝解着他们。

     我想着刚才周登说的话,看着架子上的人。心里一阵压抑,这真的就是刘思思么?我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到公司时,是她微笑着接待了我,她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我很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她香消玉殒。

     这时,身后传来“请让一下”的声音,接着人群就开始流动起来,没一会,说话的人走到了前面,我一看去,正是冷易寒,想必他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在王总没来之前,先行过来进行处理。

     冷易寒与警察交流了几句,然后就开始与哭着的男女说话,可他没说几句,那几人就控制不住情绪抓扯起了他的衣服,其中一个女的大声喊着让公司赔她的女儿。

     冷易寒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淹没,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有话好好说……先把事情弄清楚……”

     那几人根本没有给冷易寒说话的机会,这样拉扯了几分钟后,一旁的警察见这样也不是办法,这才分开了他们。这个时候,陆续有几个公司的中层干部走到了人群当中,与冷易寒一起作着劝解工作。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双方同意去公司的会议室作协商,别堵在写字楼的大门口,毕竟这栋楼还有很多其他的公司。

     不知是谁喊来了殡仪馆的车子,警察说尸体不能放在这里,要先拉走,那几个家属一听情绪又激动起来,说事情没讲明白不能拉尸体走。说着,哭得最厉害的那个妇人就冲上去,死死拉住摆放尸体的架子,我想她应该是刘思思的妈妈。

     恰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把盖在尸体头部的报纸吹得飘开了,刘思思的脸露出了出来,周围好些人都发出了“啊”的尖叫声。旁边的一个警察赶紧捡回报纸,重新盖到了刘思思的脸上,在这几秒钟的时候内,我看到了尸体的脸,的确是刘思思,她应该刚死没多久,看上去除了脸色白一些之外,与生前没多大变化。

     警察不想刺激刘思思家属,却也不能让尸体就这样光天化日地摆放在这里,经再次与刘思思父母商议,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在刘思思父母去公司与领导层协商时,暂时把尸体放到地下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由刘思思的其他亲属守着,等双方协商出一个结果后,再让殡仪馆拉走尸体。

     这事说定后,警察就开始清理现场的人群,让大家别再围观了。冷易寒他们带着刘思思父母去公司,剩下的三名亲属抬着刘思思,在保安的带领下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警察也是一分为二,有的跟着上了公司,有的跟着去了停车场。

     他们一走,人群自然也就散了,这时我听着米嘉喊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去,她正站在我身后侧五米的地方。刚才围了很多人看热闹,现在短时间内散去,多数人都在等电梯,我与米嘉就选择了爬楼梯上去,反正四楼也不高。

     上楼的时候,米嘉有些惋惜地说没想到刘思思竟然会自杀。我一听来了兴趣,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她早上来得比较早,那时警察都没来,刘思思妈妈就在那里向围观的人哭诉,她站在旁边听了会。好像是说刘思思这几天休假在家里,总是神经兮兮的,说自己看到鬼了,还说鬼要来杀她,连续几天晚上,她父母都听着她房间里半夜传来尖叫声,他们打开门就发现刘思思蜷缩在床上,全身都在发抖。

     昨天晚上,刘思思半夜没有尖叫,她父母觉得奇怪,进到她房里,打开灯看见她安静地睡在床上,她妈还有些欣慰,觉得刘思思终于没事了,还是她爸发现了问题,他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瓶子,走过去一看,竟是一瓶安眠药,并且瓶子已经空了。随后,无论他们怎么叫,刘思思就是不醒,他们忙着把刘思思送去医院,仍然没有抢救过来。

     因为刘思思请假回去的当天给父母讲了公司死人一事,他们觉得正是因为公司让刘思思一个女孩子负责公司的开门锁门,才导致了刘思思那天一早去公司,然后见到了冯坚的尸体,从而留下了阴影,进而导致精神崩溃,最后选择了自杀的方式。

     当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时,我惟有一阵叹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我觉得这事公司并没有太大责任,前台人员负责公司大门的开与关,这是很正常的工作,公司方面也无法预知开个门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过呢,刘思思自杀的主因确是精神受到了刺激,而这刺激又来自于她的工作,她的父母也是抓住这一点来找公司要说法的。

     “那是什么?”米嘉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我顺着看去,发现她走到了楼梯的一处角落,弯腰捡了个什么东西起来。

     我走过去,看到她手中是一个长形的黄色金属条,她拿着看了看,然后撇嘴笑了笑,我看不出这是什么,就问她,她把东西交给我说:“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个金黄色的东西,还以为是谁掉的金戒指,结果是皮鞋上的品牌标志。”

     听她说的时候,我看着这金属条,它整体是黄色的,表面却嵌了一个红色的小蜻蜓,还真是“红蜻蜓”牌的皮鞋。想着是别人鞋子上的东西,我有些嫌脏,随手就扔了。

     进到公司,我发现好些同事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前几天冯坚尸体被发现时那样沉重的神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难怪,连续三天,公司两个同事被确认死亡,大家平时都一起在办公室里工作,这种心灵上的冲击肯定很大。

     往人事部办公室走时,我有意无意往会议室那边瞧着,比较好奇他们最后的协商结果。走到门口我还驻足观望了一会,还是米嘉推着我进了办公室,开了电脑后,米嘉在qq上对我说,以后在公司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尽量低调一些,像我刚才那样伸长着脖子往会议室瞅就极为不好,有可能为自己惹些麻烦出来。

     米嘉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我刚从学校出来,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完全不懂社会上的规则。我给米嘉回了个谢谢,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她刚上班时也是啥都不懂,这些都是她工作一年多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是个畜牲,死得活该!”这时,一声大吼从会议室那边传了过来,听着像是刘思思爸爸的声音。

     这话一出来,我心里一惊,他说的“畜牲”指的是谁啊,我忍不住往办公室门口望去,突然想起米嘉的话,忙着又收回了目光。

     “冷静一些。”这应该是一个警察在劝说。

     “刘大哥,思思与冯坚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意愿,我们作为同事和朋友,也劝了他们很多次了,公司总不能因为私人问题而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辞退吧,到时候你们家属该又得闹了。”当时会议室那边的声音已经有些嘈杂,冷易寒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听到这里,我似乎是有些明白了,疑惑地看了米嘉一眼,她指了指电脑屏幕,然后开始打起字,我就回过头来盯着与她的qq聊天界面,等着她发来冯坚与刘思思的故事。

     米嘉告诉我,前台人员属于行政部管辖,冯坚是刘思思直接上级,在工作接触中,两人产生了情愫,这事当然最先是在行政部传开,最后全公司都知道了,但老员工都选择了沉默,并不会在公司谈论此事,也不会在人前开他们二人的玩笑。据说冯坚对刘思思也挺舍得,经常给她买首饰,她的几个手机也是冯坚买的。

     在这事情的末尾,米嘉这不忘以此来论证她刚才告诉我的那一条,她说,当时销售部一个年轻小伙子,因为喜欢刘思思,有几次在其他同事前骂冯坚是“老不要脸”,结果这事被冯坚知道了,虽然行政部管不到销售部,他却仍然想办法把那小伙子给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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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4 16:3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1章 猜测


    会议室里的争吵持续了好一会,终于是消停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刘思思妈妈的哭泣声。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从过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冷易寒的声音再次传来:“本来今天王总应亲自与二位谈的。偏偏他出差了,但刚才我已经把他的意思完全转达了,安抚金三天内就打到思思账户,关于思思的后事,公司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呆会我就代表公司送思思去殡仪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二位节哀顺便。”

     之后公司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说明着今天与以前的不同。快到中午时,冷易寒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短会,目的自然是让大家禁止讨论刘思思的事。同时也不忘告诫其他人好好工作,别受最近一些事情的影响。

     那天快下班时,冷易寒交给了米嘉一些人事档案表,让她尽快整理弄出来。说是第二天王总要看,我也就跟着她一起学习。到了下班时间我们还没弄好。公司其他人陆续走了,周登到我们办公室来,说是冷易寒让他把钥匙交给我们,并叮嘱我们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刘思思请假后,钥匙就一直是他在负责。

     周登走了没一会,冷易寒也过来看了一趟,叮嘱我们仔细一些,可别弄错了。我们弄完的时候,已经六点过了。我有些口渴,趁米嘉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就说让她等我一会,我去接点水喝。公司的饮水机在通道的尽头,是那种烧自来水的,带净水功能。从办公室出来。我走了两步就停了,因为我反应过来,诺大的公司只剩下了我与米嘉两人,现在通道两边的办公室门都关着的,我看着前方厕所处,一时有些心悸。估亩他号。

     这时我想起白天我也上过厕所,并没有再看到冯坚的鬼影,并且我已经给米嘉说了要去接水,突然返回去也不合适,我就大起胆子往前走去。走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那盏灯下面,确定有异样我能马上发现,可直到我从厕所门口走过,都没发生什么。

     我走到尽头的饮水机前,按下了取水键,水流冲进杯子发出“哗哗”的响声,接了水,我便往回走去。刚走两步,我感觉到自己被拉了一下,我以为是衣服挂到饮水机上了,就用右手拿着杯子,左手伸到后面去摸,想把衣服取下来,这一摸我却发现不是衣服挂住了,而是一个东西连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心里惊了一下,低头看去。

     这一看,我右手的杯子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因为我看到自己的腰上竟然缠了一圈黑色的头发,我慌忙用手去拉扯这头发,却发现它越缠越紧,最后竟拉着我往后面退去,我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饮水机上,我的两手本能地撑在上面,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推。

     饮水机是铁皮做的,里面的水烧开后,热量散发出来弄得铁皮有些烫,我两手刚放上去,就感觉到有些受不了,忙着松开了。松开的同时,我用一只脚猛地往后蹬去,我的身体再借着这股力往前冲,总算是脱离了饮水机。

     换作是以前,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往外跑的,可自从上次我下定决心从被动转为主动后,我的心性也变了不少,我向前走了两步后,竟是直接转过了身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在作祟。

     按我以往的经验,我觉得这次转身后那东西应该就看不见了,好几次都是这样,之前明明见到过,当我定睛一看时,那东西又消失了。可是,这一次还真不一样,转身后,我倒吸了口凉气,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背对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很密,一直垂到了大腿处,导致大腿以上的部位完全看不见。我往下看去,就看到她穿着黑色丝袜,再下面,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我的呼吸很急促,但我强行抑制住了心底的逃跑念头,我想上前去看一看,发颤的双腿却不受控制。我咽了几口唾沫,终于有些结巴地问了一句:“你,你是?”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都紧张地捏成了拳头。当我问完时,她动了起来,我看到她的头在慢慢转动着……

     “你在那里做什么?”米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回过头去,看到她正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疑惑地望向我这边。

     “等我一下。”我回答她说。我并不想告诉米嘉这事,她不像苏溪般与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灵异事件,米嘉之前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我怕吓着她。

     可当我再回过头来时,那长发女人已经不见了,我面前只有一台铁皮饮水机。

     我走上前去,研究了一下饮水机,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这才蹲下去捡起我的不锈钢杯子,往米嘉那里走去。

     出公司的时候,米嘉问我刚才在做什么,我就说接水时不小心把手烫了一下,杯子都摔地上了,米嘉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两眼,不过终究是没再问什么。

     那天晚上,我同样与刘劲通了电话,告诉了他在公司里的发现。刘劲听了刘思思的事,先是惋惜,当他听到刘思思与冯坚的关系时,随意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冯坚变成鬼后去找生前的情妇,也就是刘思思,所以刘思思其实是真的见了鬼被吓死的。

     上午我只以为刘思思是因为见到了冯坚的尸体,回去后自己吓自己出了事,现在刘劲这么一说,我想起我在公司见到的冯坚的鬼影,不禁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刘思思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好端端地被一个鬼魂缠上,肯定会吓坏的。

     说到这里,我就把在公司几次见到冯坚以及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长发女人的事告诉了刘劲,刘劲一听,更是觉得自己刚才说准了。同时,他让我明天就把冯坚的住址打听到,我们得马上去找冯坚老婆调查王总儿子的事,他担心拖久了再出什么事。

     就目前来看,冯坚与刘思思的死都与王总没有直接的关系,刘劲把这事与调查王泽联系到一起,我有些不明白,就问他是怎么想的。刘劲说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公司这么些年都没有出什么大事,现在我一去公司上班,就接连出了两起人命。冯坚是公司里仅存的一个元老,似乎也只有他知道王泽的事,偏偏他就在这节骨眼上死了,并且死后鬼魂还在公司里出现,是不是在暗示杀他的人就是公司里的人呢。

     “你怀疑凶手是王总?”我立马问。

     “我想他至少有嫌疑,所以才需要调查。”刘劲也不敢说得很肯定。

     “行,我记住了,明天就打听。”说下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问冯坚家地址的理由。到时候我会把冯坚与刘思思家的地址都问了,就说是去看望他们的家人,表示一下心意。

     不过经刘劲指了这么个方向,我再联想到刘思思的死,愈发觉得王总有问题了,因为鬼魂是可以招的,刘思思作为冯坚的情妇,两人睡在一起时,说不定冯坚就透露给她了些什么消息,就算冯坚没有说,作为王总,他也担心冯坚说了,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请人收了冯坚的鬼魂去吓死了刘思思。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没有头绪时,如果想到了一个方向,潜意识就会把所有的线索拼命往那个方向去凑,最后你会越来越觉得自己方向找对了,可有些时候,最后的结果却与之前的猜想大相径庭。

     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还是留了一丝余地,让自己尽量不要被先入为主的思想左右。

     “这两天我调查苏亮时,确定了一件事。”刘劲忽然说道。

     提到苏亮,我一下来了精神,忙问他有了什么新发现。刘劲告诉我,他今天白天又去了一趟移动公司,调取了那两个陌生号码的通讯记录,发现他们最近有联系。其中一次就是在我第一次去殡仪馆那天,刘劲问我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从殡仪馆出来后,蔡涵给我打了个电话请吃饭,我说当然记得,他就说那两个号码联系的时间恰好在蔡涵给我打电话前十分钟。

     “你的意思是殡仪馆里的内鬼向蔡涵通了气,蔡涵根据我们在殡仪馆的行为,判定我们很快就要戳穿他了,所以立马演了一出戏,博取我的信任,同时也把枕头交给了我?”

     “或许这场戏早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只不过被我们提前了而已。上次我们就猜测那两个陌生号码一个是苏亮在用,另一个是殡仪馆那人在用,现在这事可以确定了。因为在两个陌生号码通话完到蔡涵给你打电话这中间,蔡涵还接了一个电话,拨打方却是苏亮,也就是说,殡仪馆的人先与苏亮联系,苏亮接到消息后,再用自己的常用号码通知蔡涵,最后才是蔡涵给你打电话。”

     “我明白了,三个人当中,苏亮与殡仪馆那人都有两个号码,其中一个只有他们二人联系时才会用,苏亮联系蔡涵是用自己的真实号码,他其实是一个传话筒。”我分析说。

     “对,这样可以充分地保护蔡涵,因为即便我们查到了那两个陌生号码,可那两个号码从来没有与蔡涵联系过,而苏亮与蔡涵联系,完全可以说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因为苏亮的病人档案里,有着蔡涵的名字,他们为了做这些事情,可谓是考虑了方方面面,现在看来,几次败于他们手上,我也无话可说。”说到后面,刘劲的语气里已经没了当日那种挫败感。

     “你该不会是佩服他们的智商吧?”我随口一说。

     “我的确有些佩服,但我更想把他们打败!”

     与刘劲的这一番通话,让我对近段时间要做的一些事情有了个方向,我觉得我们正有条不紊地向着真相前进,只希望对方的速度不要太快。

     打完电话都快十一点了,我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半夜,我却是被一阵猫叫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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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4 16:38: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2章 血
       

    这是我第一次在半夜醒来时心中没有惊恐,有的只是喜悦。好些天了,我一直在寻找黑猫的踪迹,我甚至希望自己能碰到一只黑猫。哪怕不是苏溪的那只。至少也能让我高兴一会,可我毫无所获。

     对黑猫的期待已经深入到了我的潜意识,所以,当窗外响起第一声猫叫时,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跑到窗户跟前,这时外面的猫又叫了一次,我仔细听了一下,猫叫声都一个样,还真不好分辨。

     我保留着一丝谨慎,没有立即打开门。我想先从窗户上看一下。撕下报纸后却看到外面一片黑,我就回床边去拿电筒,准备把光线射出去看一下,这时猫叫声又响了一次。听起来却是在远离我了,我一下就有些慌了。三两下穿好衣服,再套上鞋子,拿着电筒就打开了门。

     门开后,一股凉风吹进来,我打了个颤,用电筒往门前照了照,根本没有猫的踪影。刚才的凉风把我的头脑也吹得清醒了些,我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

     “喵~~”猫叫声再次传来。

     我立即调转手中的电筒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前面十米处有两个绿莹莹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猫的眼睛。除了眼睛,猫的其他部位都看不清了,这证明它是一只黑猫,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关上门就追了出去。

     我跑向那只黑猫,它像是被我吓着了,也转身往前跑去,我这才反应过来,生怕他会一下窜到哪个缝里跑没了,忙着慢下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跟着它。

     这样又行进了十来米,前面是一个转角,黑猫转了过去,这时我就不用担心它被我的动作吓着了,马上往转角处冲去。因为我的速度比较快,当我转过转角时,与黑猫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两三米了。我把手电筒光打在它身上,就向前跳去,准备抓住它,黑猫被我弄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的右手直接拈住了它的一小撮头皮,以前我逮猫都是逮这个地方。

     当手碰触到黑猫那一刻,我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可当我把它提起来时,却惊骇地发现,它的脖子上竟然系着一根绳子,关键是这绳子似乎很长,我顺着看去,绳子一直向前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我脑子一下就炸开了,抓着黑猫就准备往回跑。

     可已经晚了,我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我的身体倒了下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颠簸着,我脑袋很疼,我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根本使不上力。有低吼的声音传来,当这声音消失后,又有另外一个声音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颠簸停止了,我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有两个人抬着我走了一段,然后我被放了下来,又过了一会,一个人拖着我的头往前移动,之后另一人的手也拉住了我的衣领,我的身子在地上磨动着前行,我很疑惑,既然开始都是抬的,为何现在改成拖了。

     我被拖着行进了两三米的样子,又停了下来,四周安静了几分钟,我再次被抬了起来,这样又走了一会,他们又放下了我。

     “开始吧。”弄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有人说话了,我仔细分辨着,这声音却很陌生,应该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这话让我有些惊恐,他们要开始做什么,该不会是要盗取我的器官吧。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遭了道,我还真有些不甘心。

     可没有人向我解释,那句话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他们在做着准备。

     大概半分钟后,我感觉到有东西滴落在了我的脸上,一滴……两滴……

     与之同时,一股腥味传进了我的鼻孔,我明白了过来,这是血啊,并且这血还是温热的。

     随着滴到我脸上的血液越来越多,我又听到了刚才那种低吼声,这下我更震惊了,难道这血是当场从一个人身体里滴出来的?这个想法让我再次尝试着睁开眼睛,可我仍然没有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用手翻开了我的眼睑,那一瞬的时间里,我看到我的上方有一只正在滴血的手,下一秒我就看不清了,因为有血液滴到了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血液入眼,让我很是难受,我很想闭上眼睛,却根本没有可能性。不知那血液滴了多少到我眼睛里,那人终于松开了手,然而我并没有轻松,因为他随即翻开了我的另一只眼睑,紧接着,刚才的一幕重复了,我看到了一只滴血的手,血液马上滴入了我的眼睛。

     当这只眼睛也滴了好些血后,他才松开了我。但这并没有结束,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就像是死人一般任由他摆布,当我上身的衣服被脱光后,我的后背挨在地面上感受到一阵冰凉,冰凉中还有一丝潮湿,从这触感上,我推断我应该是躺在一片泥土之上。

     我不知道他们脱我衣服到底要做什么,我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不会有好事。果然,我的胸膛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这种痛感开始蔓延开来,好像,好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划着胸前的肉,但他应该并不是想要杀我,因为他其实很有分寸,刀尖只没入了我皮下一厘米,但这刺痛也足以让我皱眉。事实上,我的面部肌肉仍然不能动,所以我能感受到那疼痛,却是连眉头都皱不了。估边长巴。

     那人在我胸前划了好几刀,当刀子离体后,我感觉到伤口上已经有些血液渗出来了,并顺着我的肌肤在流动着,也就在这时,从上面往下滴的血液似乎也快了起来,刚开始是滴的,现在竟然是用流的,就这么流淌到我的胸膛之上,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人说话了,他说:“行了,行了!”

     他是压低着声音说的,语气有些急切,这次的声音明显与之前说“开始”那个声音不同,但那人并没有回应他。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两分钟,到最后,我的血都没怎么流了,从上面滴落的血液也变小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个东西压在了我胸膛的一处伤口上,随后,它被人用手拿着沿我的伤口滚动了起来,我的伤口被这样按压着,痛感再次传来,但在这痛感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奇妙的感受,像是有什么东西通过伤口进入到了我的身体。

     “这次一定要成功啊!”

     这话是说“开始”那人说出来的,这次我听了出来,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我猜他应该是个老头。只是,他的话又让我迷糊了,什么成功不成功的?

     不过从这话我也推测到,他们的事情应该是做完了,如此看来,他们既不是要杀我,也不是要盗取我器官,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就有弄清真相的那一天!

     我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裤包,然后他说了一句:“物归原主。”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拿我手机或是钱包什么的,这话一出,却是表明他在往我裤包里塞东西,弄得我越来越迷糊了。

     “走吧。”另一人说着,很是沉重。

     随着这一句话说完,脚步声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远。虽然刚开始我有些担心他们对我不利,可当我得知了他们不会杀我甚至往我包里塞东西时,就有些侥幸心理了,现在他们好像是要离开,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反而有些慌乱,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从背后的泥土来看,这里应该不是城里,我担心他们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外,万一来个野兽怎么办。

     可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几分钟后,四周就一片静谧,再没有任何声音。

     我再次尝试着动起来,还是没有成功。这个时候,背部传来的冰凉感似乎更甚了,我又有了躺在冰床上的感觉,寒意顺着肌肤传到我的体内,我身体里竟然也似有些部位在与它响应,没过一会,我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冻僵了,我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生生冻死。

     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因为我感觉到从胸膛处滋生了一股温热之意,它顺着我的血液流遍了全身,慢慢吞噬着刚才那寒意,我的两只眼睛处也散发出了这种温热,让我的头脑也暖和了起来,到最后,我的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让我好不舒服。

     然而,舒服只是暂时的,随着体内的寒意被完全驱除,温热之意却继续源源不断地产生,慢慢地,我的身体又发烫了起来,我的体温也持续上升,到后面,我像是掉入到了一个火炉之中。

     就在我热得快要发疯了时,刚才被驱走的寒意又卷土重来了,它由小及大,由少到多,把我体内的火慢慢浇灭了下去……

     一冷一热的两股力量就如此在我体内交替发挥作用,刚开始还是你进我退循序渐进的进行,到了后面,双方像是发怒了一般,来得都很猛,我的身体头一秒还是滚烫的,下一秒就冷若寒冰……

     在这样的快速交替中,我的意识终于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冲击,我再次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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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4 16: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3章 我是周冰
       

    “周冰--周冰--”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刚开始那声音还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慢慢来。声音大了起来。也清晰了起来,我听了出来,这,这是刘劲的声音啊。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小子终于醒了!”刘劲那张瘦瘦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间病房。

     “别看了,这里是校医院,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了。”刘劲看着我说。

     我的脑子有些晕,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尝试着坐起来,两手刚刚用力一撑。胸膛上就传来一股疼痛,我皱起了眉头。

     “你别动,我把你摇起来。”刘劲看出了我的意思,忙走到床头。用摇杆把我的上半身摇起来了一些。

     “我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此刻我脑海里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我还是最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因为我最后一次昏迷过后是没有一丝记忆的。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校医院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东门树林里躺了一个人,满脸都是血,医院方面以为涉及到凶案,就叫上我们派出所值班民警一起去了,到了那里就发现你躺在地上,脸上和胸膛的衣服上全是血,医生把你接了回来,你包里带有手机,值班民警想要通知你的家人,拿出来一看最近的通话记录是我的名字,再看号码也与我的号码相同,他们就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一听就猜到是你出事了,忙着赶了过来守着你,现在都上午十一点过了。”

     “电话是谁打的?”我马上问。

     “殡仪馆那人。”

     刘劲这话一说,基本上证实了我的猜测,看来昨晚的事果然与蔡涵他们脱不了干系,我甚至怀疑那只滴着血的手就是蔡涵的,因为那手让我想起了前两天晚上他站在我窗外时,也是用一双带血的手推着窗户。

     “刘劲,我是周冰。”弄清楚了我怎么到校医院一事后,我郑重其事地向刘劲说了这么一句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周冰。”刘劲没好气地说。

     “我是说,我已经完全不是王泽了。”我换了一种方式表达我的意思。

     这话一出,刘劲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就盯着我说:“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应该是这样,当我今天醒来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的我,意识才是无比清晰的,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始终有些梦境般的模糊感觉。”

     刘劲脸上闪现出欣喜之情,然后再次坐了下来,让要把想起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们好好分析一下。

     我闭上眼想了一会,然后讲出了那段曾经遗失的记忆。

     事情并不是从发现西服出现在我们寝室那天开始的,而是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了。那天晚上,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后我就跟着去了,这个过程与苏婆招我魂那次很相似,我跟着那声音一直走一直走,最后进了一个院子,又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很黑,却有一抹绿色的光,最后,我被一股力量召唤着扑向了那抹绿色。

     “绿色?什么东西?”刘劲问了一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块石头,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是不是这个?”刘劲说着,马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块绿色石头。

     我接过石头,它通体还是绿色,上面仍然写着“周冰”二字,只是,整个石头的表面都布着了一层血丝构成的网。

     “怎么会在你这?”我疑惑地问。

     “值班民警在核实你身份时,摸出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其中就有这块石头。其他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回裤包了,我把这石头留着,想等你醒了问问这事。”

     石头是从我裤包发现的,这样说来,昨晚那人把手伸进我裤包里应该就是放石头了,而之前在我胸膛伤口上滚动的东西应该也是这石头,上面的血丝就是被血液浸染出来的。

     当时他说了句“物归原主”,他的话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来这石头上有我的名字,他现在把石头还给我;二来是石头里面藏着我的一丝灵魂,他把这丝灵魂也还给了我,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回想起所有的事情。

     我没急着向刘劲解释,让他耐心听我讲完,他点了点头。

     之前我就有种想法,人的三魂七魄应该是可以分开的,其中有一魄主宰着人们对自己身份的认识,而那天晚上我的这一魄就被招走并封在了绿色石头里。从那个时候起,我其实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睡得并不好,浑身觉得不对劲,那天后半夜,我听到房门响动,我疑惑地向门边看去,楼道的灯亮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我知道他是我的熟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我看到他走到罗勇的床边,把一个东西寒到了他的枕头下。做完这事,他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之后他就离开寝室出去了。当然,现在我已经想了起来,那人正是蔡涵。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躺下来继续睡,虽然三魂七魄只少了一魄,但那一魄是对自己身份的认识,它一离体,我的整个人都很昏沉,在床上睡了很久,直到我睡得腰酸背痛才起来,下床后我仍然糊里糊涂的,这时我看到了那件西服,那个时候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件衣服,随后我接到了那个电话,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关于电话的记忆其实也是不完整的。

     那人先是说我在网上买的西服到了,让我试一下合不合身,除此外,最后还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他说他送衣服到寝室来时,我没在寝室,是我室友周冰帮我签收的。

     他的这个电话,直接给我植入了这样一段记忆,让我认为这衣服是我在网上买的,同时也让我把寝室里唯一一个室友认成了周冰。那个时候我的大脑处于一片空白,他要给我植入记忆很容易,我想,就算他告诉我我室友是国家元首我也会这样记下来的。

     西服是王泽的,上面残留着他对于自己身份掌控的那一魄,我穿上西服的瞬间,那一魄顺利入体,从此我就自认为自己是王泽了。这一魄入体,我的魂魄齐全,对于其他事物的认知也就恢复了。整个过程,蔡涵他们有三个目的,一是让我认为自己是王泽,二是让我认为罗勇是周冰,三便是成功把鬼尸衣植入我的记忆。

     罗勇那天也起得很晚,原因则是他的枕头下塞入了那块石头,我的一魄进入他的身体,他的脑子迷糊了起来。

     我们两人都被别人的魄侵入,结果却大为不同,王泽进入我体内很顺利,因为那个时候我本来就少一魄,相当于是有个空位等着王泽去,而罗勇体内的魂魄齐全,突然多了一魄,就容易产生混乱。

     我想起了他那个笔记本上面的名字,应该就是在他体内关于自我身份认识的两魄作争斗时写出来的,后面明显是“周冰”的魄占据了上峰,到最后,他连着写了好几个“周冰”,表明到那个时候,他已经以为自己是周冰了。

     刚发现这个笔记本的时候,刘劲还问我在那十二个名字前面的记录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告诉他是上一周的一堂专业课,这曾经误导了我们罗勇写名字的时间,事实上,那个笔记本应该是一直摆在罗勇电脑桌上的,那天他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两种身份,他随意拿起笔接着最后的课堂记录开始写名字。

     这一段记忆清晰之后,我与罗勇身份被换的经过就基本上是明晰了。

     现在说回到绿色石头,最初几日那石头应该一直在罗勇身上,后面他把石头遗落在了寝室,蔡涵得知我让罗勇爸把石头带走后,还责怪过我,不过那个时候石头里面已经没有我的魄了。我的魄本来在罗勇身上,后来罗勇被奸杀案女鬼附身,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把我的魄挤了出来,我的魄飘荡数日后,按着原始的记忆,飘回到了家里,让家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而蔡涵得知我家里发生的事的当天,应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先去了一趟罗家,既是把罗勇的尸体带回去给我布了一个局,也是从罗勇爸那里拿走了绿色石头。随后,他到我家里,施了一场小法术。现在想来,当初他最后念的那个“入”字,的确是进入的意思,是将逗留在我家里的那一魄重新封印到了石头里面。

     从那以后,石头应该一直在蔡涵手中,直到昨晚他们把石头交还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我再次疑惑了起来,蔡涵前两次使用石头,第一次是收我的魄,并让我的魄进入罗勇体内,第二次同样是收我的魄,还谎称我家里是进了游魂。估边每亡。

     结果呢,近几日蔡涵也穿上了鬼尸衣并出了事,之后,他那的石头被殡仪馆那人取出来交还于我,封印在石头里的我身份一魄也随着石头在我伤口上的滚动而重新回到我体内。

     这样看来,蔡涵的行为似乎与殡仪馆之人是相反的,我搞不懂了,难道他们真的出现了内讧?正因为意见不一,蔡涵才成了弃子并被穿上鬼尸衣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殡仪馆那人现在其实是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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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4 16: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4章 顿悟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留意到刘劲的眉头皱得很深,我停了下来,问他怎么了。

     “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啊。”刘劲吸了口气说道。

     “比如呢?”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成周冰的身份了。这也与之前吴兵和苏婆说的某些话对应上了。那你体内王泽的魄到哪里去了呢?该不会又到另外一个人体内去了吧。”

     “我觉得王泽的那一魄已经不在了。”我淡淡地说。

     “不在了?”刘劲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记忆复苏是一个渐近的过程,而不是像当初他进入我体内那样短时间内完成的。现在回想起来,对方一共做了三件大事,即是分别让罗勇,谢文八,蔡涵穿上鬼尸衣,然后让我与他们三人接触,每一件事情发生后,我都会记起一些事情,自己对王泽的认可度也会少一些,这应该就是一个削弱王泽甚至是销毁他的过程。昨晚就是整个仪式的最后一环,王泽残存的魄消散,我的魄回到体内。”

     “等于说,他们做了那么多事。竟是从又回到了原点,你还是你自己?”刘劲领会着我的意思。

     “对方都是深谋远虑之人。我想我的身体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而已。要不然,苏婆也不会说当我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

     “现在你就已经不是王泽了,是不是说有什么更可怕的事要发生了?”刘劲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沉默着,内心很是忐忑。

     “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去找吴兵了。”

     刘劲的话提醒了我,吴兵说过,当我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可以去找他,说着我就想起身,胸口的伤却再次让我脸色变了变。

     “你别急,先躺下,我给拐子说说,让他开车过来算了,我们一起过去。”说着。刘劲就给拐子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刘劲坐下来,继续提了他对于我之前一些猜测的疑问。

     “你说人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魄专门主宰着人们对自己身份的认知,那这一魄离体后应该并不影响你认识其他人啊,当晚蔡涵回来过,你为何没认出他来呢?”

     “三魂七魄应该都是相生相成的,虽然那一魄只掌管自我身份,但他一离体,我的魂魄不全,意识应该是处于一种朦胧混沌状态,就像是一个机器,少了一个重要部件,那对整个机器的运转都会产生影响,我虽然知道他是熟人,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并且,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我知道他叫蔡涵,昏沉的我也不会好奇他在做什么。而当我穿上鬼尸衣,王泽一魄入体,我身体这台机器才又继续正常运转,只是因为毕竟有一魄不是自己的,这中间会产生一些排斥反应,那段时间我都会莫名其妙地出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听了我的解释,刘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蔡涵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些,要不然当他发现你醒了并看见了他后,也不会那么有恃无恐了。”

     我接着说:“对,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真正怎么回事只有他们才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魄先被他们召出去,然后王泽进入到你体内。罗勇的魄似乎就没有被召出去,而是强行把你的魄灌入他体内的,那最后当罗勇认为自己是周冰时,他本身那一魄又到哪里去了呢?”

     “或许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们没有事先把罗勇的魄召出来,就是要让罗勇产生混乱进而出现问题,要不然的话,他就与我一样,除了把自己身份弄错外,其他方面都是一个正常人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我按自己的理解回答着他。

     “谢文八穿那件西服,是因为从来没有穿过好衣服,蔡涵应该也是事先调查过,知道谢文八有这个癖好,这才建议你把衣服拿去干洗,从而诱发了第二起事件。至于罗勇,他家是农村的,条件也比较差,我们也可以认为他穿你西服与谢文八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但我记得你说过,穿上衣服后,罗勇还问你好不好看来着,敢情那时候他是潜意识把衣服当成了他自己的,并且他也是从穿了衣服后才真正变得怪异的,可那个时候衣服上王泽的魄已经到你身上了,难不成是衣服里还有什么更凶险的东西?”

     “衣服肯定还有问题的,要不然的话,后面的谢文八甚至现在的蔡涵都不会出事,当初苏婆也说过,那衣服是个凶物。”我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四个人穿了衣服,只有你没有出事。目前基本确定那件衣服是王泽的,在你穿上衣服的瞬间,王泽一魄入体,你就变成了‘王泽’,衣服认出你是它主人,所以不会对你发难,而其他人穿上衣服,衣服上的凶物知道那不是它的主人,所以让他们都变得不正常甚至因此而死。”

     刘劲的分析让我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这一基础上,我又想通了另一关键之处,那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的那身份之魄进入到罗勇的身上去。说白了,罗勇就是一替死鬼!

     虽然王泽一魄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以为自己是王泽,但前面就说了,它毕竟是外来的侵入者,入体后我的身体会本能地产生排斥反应,蔡涵他们明显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担心我的意识里会闪现出“我是周冰”这些疑惑,所以才必须要“造”一个周冰出来,让我知道周冰另有其人。

     事情的转机是在奸杀案发生后,奸杀案应该与蔡涵一伙无关,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会主动给林慧打电话,从而让林慧带着警察到寝室来找周冰,以致于那个时候,我就被告知我并不叫王泽,而是叫做周冰。

     随后杨浩带我去苏亮那里作精神鉴定,苏亮知道前因后果,自然说我没有问题,甚至在询问我的过程中,也刻意不问我是谁。当我在做检测时,苏亮也一直在外面观察,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镜子就发来消息,再次提醒我说--你就是王泽,从时间上推断,这显然是苏亮把此事告诉了镜子。

     所以,紧接着,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写着周冰名字的骨灰盒,并且镜子再次暗示我说--周冰已死,你是王泽。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加强我潜意识对王泽身份的认同,让我不要试图去质疑,否则的话,一旦我再次穿上衣服,衣服上的凶物认得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很可能就会出事,而这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看到的。

     “我很好奇如果你现在再穿上鬼尸衣的话,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听我分析完这一点,刘劲微微摇头说道。

     他的意思是我现在又成了周冰,不再是衣服本来的主人,不知那衣服还会不会认我。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但我并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试验,毕竟那衣服本就不是啥好东西,我也不想当它的主人,现在知道它有问题,我以后定会离它远远的。

     想着,我就说:“希望那衣服永远不要再出现。”

     “嗯,但愿不要再有人因衣服而出事。”刘劲附和了一句。

     之后,他又说道:“不过,东门树林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几次事件都在那里发生的?”估边豆弟。

     他提起这事,我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他刚才说过,我是在东门树林被发现的,回想起昨晚的经过,我明白了过来,他们把我打晕后,是用车把我拉到了东门围墙外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是用的那辆灵车。他们不会堂而皇之地把车开进学校,而是停在了罗勇之前爬出去那个狗洞处,我甚至怀疑那个洞其实本来就是他们挖出来的。随后,两人把我抬到洞口,一人先钻进去,然后把我从洞口拖了进去,之后又把我抬起来走了一段路再放下来。

     “我被发现时是在树林里的哪个位置?”我问。

     “就是罗勇挖坑那个地方。”

     虽然我隐隐已经猜到了,可当刘劲说出这话时,我还是有些震惊。罗勇在此处挖坑,奸杀案受害人的双手被埋在那里,苏婆在此处招魂,被罗勇上身的何志远去过那里,我也在这里接受了最后的仪式,这个特定的地点到底有着什么古怪呢?

     听我细数出在那里发生的五件事情,刘劲沉思了一会说:“穿过那衣服的四个人,有三人都去了那里,说不定谢文八也去过,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

     在刘劲的这句话中,我首先留意到了他的那个前置条件,他说“穿过衣服的四个人”,没错,衣服才是关键,并且,苏婆在那里招的其实是王泽的魂,王泽是衣服的主人,我不禁有了个大胆猜测,莫非当年王泽就死在那里?

     如此看来,要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得先查明王泽到底是如何死的!

     当我提出这个调查方向时,刘劲看着我,好一阵时间都没说话,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就问他怎么了。

     “我发现这次你醒来后,智商似乎一下提升了很多啊,好多事情都想得很明白,条理也清晰。”刘劲啧啧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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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4 16: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5章 贵人


    刘劲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样,前段时间,我就像是一只被牵着鼻子的牛。对方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节奏,在看待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时,也没有站在一个统观全局的高度去分析每一件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而这次醒来后,无论是我自己提出的疑问,还是刘劲提出来的疑问,我几乎都能分析个一二三出来。

     虽然这些问题目前来看仍然是我们单方面的猜测,但我觉得在有些方面,我们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我很欣喜自己的这种变化,于是也笑着说:“因为以前我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啊。我成天活得糊里糊涂的,而现在我做回了周冰,脑子完全清晰了,所以看问题就更明白了。”

     “我看不仅是这样吧。说不定,王泽的魄不是消散了。而是被你吞噬了,你的灵魂因此更强大了,思考能力也就更足了。”

     他的话把我说得愣住了,我皱起眉头,想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哈哈,我逗你的,可别把你吓着了。”刘劲看我因为他的一句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忙着劝我说。

     这时拐子推开门走了进来,说是车子开过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拐子告诉我,之前刘劲就打电话给他讲了我的事,那时他正好有其他事要处理,他想着我处于昏迷状态,有刘劲一人守着我就行了。让我别见怪。我忙告诉他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我还得感谢他开车来带我们去找吴兵呢。

     刘劲扶着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刘劲告诉我,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也找到了,想来也是昨晚被塞进我裤包的。看到手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并不是周末,我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公司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就问刘劲公司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说米嘉打过电话,他以我朋友的名义告诉米嘉我昨晚突然发烧住院了,米嘉还说下班了过来看我。

     当时拐子也在场,并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方便给米嘉打电话,就发了条短信,说我已经没事了,让她别担心。

     这时拐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大致把昨晚的经过以及我刚才与刘劲分析的一些事情讲了一下,拐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就说看来整件事情已经到了转折点,我们今天去找吴兵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从病房里出来,去办理出院手续时,迎面走来一个熟人,正是苏亮。

     他也看到了我们,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身旁的拐子直接往他那走了过去,我怕他冲动,忙着跟了去。拐子走到苏亮面前,就狠狠地瞪着他,苏亮却也不怵,始终保持着微笑。我以为拐子是因为我的事而迁怒于苏亮,其实此刻我心中也有很多的问题,恨不得马上把苏亮弄到一个地方严刑拷打,让他交待出所有问题,可我却保持着冷静,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从来没有留下直接证据,就是不想给拐子抓他的机会。

     我看到拐子的右手已经捏起了拳头,心里一惊,就准备上前去拉他回来。

     “走着瞧!”拐子毕竟是老警察,并没有失去理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退了回来,苏亮仍然只是笑了笑。估边狂划。

     倒是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意外地瞥到苏亮朝拐子看了一眼,当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时,又扭头看了看我,我没客气,狠狠瞪了回去,他就别过头走开了。

     开车去文殊院的路上,我们三人自然少不了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刘劲先提了一事,穿了鬼尸衣的罗勇与谢文八的结局都是一死,蔡涵作为第三人,在昨晚发生的事情里,他的作用应该已经发挥完了,那他现在在哪里,又会不会死呢?

     刘劲的话让我心头一紧,蔡涵这个名字在我心中的地位很是微妙,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弄清楚他参与到这一系列事情中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他自己也成了鬼尸衣的受害者,想起他那呆滞的样子,我之前对他的恨意已是烟消云散,更不想看到他因此死去。

     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三人都回答不了,或许苏亮知道,殡仪馆那个“镜子”也知道,但他们一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相。

     说起这事,拐子插了一句,他告诉我们,他做通了谢文八妈妈的思想工作,谢文八的尸体已于昨天被火化了,他们不是本地人,他妈妈打算带着他的骨灰回老家去,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拐子说这事的时候,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不由有些伤感,没想到一件死人衣服会引发出这么多的诡异事件,破坏了那些本应很美好的家庭。

     到了文殊院,我们从正门进去,没有在大堂上见到吴兵,拐子就领着我们径直往后院而去,到了吴兵的房前,拐子敲了敲门,就传来吴兵沉着的声音:“进来吧。”

     拐子推开门,我们三人陆续走了进去,今天的吴兵与上次看到的不一样。当然,不是说他模样变了,而是他的坐姿变了,上次我们进来,吴兵是坐在禅台上,是面向着我们,而这次他是对着墙坐的,这让我想起了“面壁思过”一词。

     “吴兵大师。”拐子恭敬地喊了一句。

     “我算着这几天你们也该来了。”吴兵回道,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吴兵大师,我已经记起自己的身份了,请您帮帮我。”我上前一步,虔诚地说着。

     “天意难为,运势可转,福星殒落,善挽贵人。”

     “大师?”我一时没有明白吴兵的话,迟疑地喊了一声。

     “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因我多言改变了你的心性,这一切还会再重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苦难只发生一次。”吴兵缓缓说道,声波从他嘴里发出,先到墙面,再反弹进我们耳朵里,显然有些缥缈,让人捉摸不透。

     我心有不甘,还想再问,拐子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三人就退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般的坐法,看来你身上的事的确让他很为难,他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出来后,拐子对我说道。

     “刚才他说那两句话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我觉得我们好好分析一下,说不定能明白很多事情。”刘劲一副沉思状。

     听了他的话,我把吴兵刚才那几句话重复念了两遍,有了自己的理解。先看“天意难为”,苏婆与吴兵都以我恢复自己身份为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吴兵一直不肯插手,甚至连话都不愿说,今天却给我点了这两句出来,这样看来的话,前面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阻止的,如果阻止了,说不定会有更加不可预知的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吴兵说这是天意,我有些不明白,让王泽的魄到我身体,最后我又恢复成自己,这样的一个过程怎么就涉及到天意了呢?

     对于此,拐子与刘劲二人也说不上来。

     第二句,“运势可转”,这话很好理解,命是天注定,运却可改变,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有这样一说。只不过,吴兵后面说不能因为他的多言而改了我的心性,这就是说我的运势虽然可转,但他仍然不能插手,需要靠我自己,否则的话,这一切极有可能推翻重来。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指会有人再受伤害,直到许久以后,我才理解到“一切重来”的真正含义。

     “福星殒落”这句话与之前他说过我身边有贵人一话对应起来,意思也比较明显,暗指那个“贵人”已经无法护佑我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往下一沉。我不是担心贵人不在后我会身陷险境无法脱身,而是有些伤感,因为到现在为止,我竟是都不知道那个贵人到底是谁。特别是“殒落”这个词,让我想到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我更是悲从心来。

     我说到这里时,刘劲接着说道:“你身边可以谈得上殒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应该能猜得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一一细数着,罗勇与谢文八虽然死了,却肯定不可能是贵人;陈丰死得太早,并且他没怎么帮我,倒是我与拐子帮他除了罗勇的两魄,也不是很符合;苏婆与苏溪都帮过我,并且她们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与殒落沾边;蔡涵从表面上来看一直站在我的对立面,却没有直接害我,甚至我现在恢复记忆,说不定也与他滴落的血有关,现在他下落不明,同样有殒落可能;其他人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刘劲与拐子比较赞同我的分析,但他们都比较倾向于贵人是苏婆或是苏溪。对于我来说,我更希望吴兵指的是苏婆,因为苏婆已经死过一次,说她“殒落”也不为过,可如果指的是苏溪,我就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心里一阵忐忑。

     至于这最后一句“善挽贵人”,就有些不那么好理解了,如果这个“贵人”与前面的“福星”所指相同,那就是说福星其实还没有死,可以挽救得回来;如果二者指代不同,那则是说会有新的贵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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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6 09:52: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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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7 09: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86章 拐子的述说


    回学校的路上,刘劲一边开着车,一边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拐子哥,我前几天突然听说了些嫂子的事。想到了一个突破口。可一直没好问你。”

     当时拐子坐在副驾驶位,我坐在后排,本来我的目光是往车窗外看的,听了他这话,我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刘劲,我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拐子。

     拐子却没有我这么大的反应,而是让刘劲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听说嫂子以前在校医院精神病科治疗过,我就想问问你与嫂子的主治医生熟不熟悉,苏亮也在精神病科,如果你与嫂子的主治医生熟的话。是不是可以从他那里突破一下,从侧面调查一下苏亮这个人,试着找找破绽。”

     听到刘劲这样说,我知道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像他说的那样。他提这事本身就是对拐子的一种试探。想着,我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拐子。

     拐子应该没想到刘劲会突然提到这事。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摸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拐子很少抽烟,我认识他这么久,见他抽烟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拐子吸了口烟,这才缓缓说道:“苏亮就是你嫂子当年的主治医生。”

     这话一出,不仅是我很吃惊,刘劲也扭头看了拐子一眼,表达着他内心的震惊。之前刘劲打听到拐子老婆在医院精神病科做过治疗时,我们就猜测拐子认识苏亮,可我们调查苏亮这么久了,拐子都没有提起过这茬,所以他现在的坦然承认才会让我们如此惊讶。

     “那……”刘劲后面的话没有问下去。

     我也不急,既然拐子说出来了。那他总会解释一些的吧,我就耐心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你们嫂子有十多年的精神病史,刚开始,我带着她东奔西跑,也是想把她彻底治好,可总是断不了根,好几个医生都说她是心病,可她就是不告诉我她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事,后来,我也累了,看开了,觉得只要她病情不恶化下去就好,后来学校医院成立了精神病科,为了既能照顾她又不影响上班,我就带她去建立了档案,从此她就再也没出去治疗过了。

     后期她的病症都比较稳定,只是每隔几天会比较厉害地发作一次,我掌握到这个规律,平时她不严重时,也就没怎么管她,她会自行去医院精神病科找主治医生拿药并作心理引导,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年也没什么问题。直到她出事前一段时间,我发现她的病情有所加重,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我连续几天带着她去找苏亮,每次她与苏亮在诊断室里都会聊一个多小时,出来后,她的精神状态会好不少,可回到家里不多久就又会变回去。

     我想起以前医生说过她有心病,就去问苏亮,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亮说他的确知道,但他说我爱人亲自叮嘱过他,让他无论对谁都不能透露那个秘密,他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所以任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之后不到一周时间,我爱人就出事了。我知道我爱人出事主要原因在于她自己,但我恨苏亮没有把我爱人的心病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我能帮她消除掉。”

     拐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的时候,他手中的烟也燃尽了。我心中很是震撼,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拐子说起自己的家事,从他叙述的语气我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抑郁与哀伤。

     “在调查苏亮的时候,我之所以让你全权负责,就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他,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揍他一顿。”拐子又补充了一句。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拐子面对苏亮时那么冲动,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不过从这件事上,我也更加看出了拐子身为警察的刚正不阿,以及公正公平,他并没有借此机会处处针对苏亮,而是仍然注重以证据说话。

     至于他当年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主要还是为了筹钱给妻子治病,也不算大错特错,并且他多半已经忘了他曾经也帮苏亮修改过户籍信息。

     “我还说从其他人身上着手调查一下苏亮,结果苏亮就是嫂子的主治医生,看来这事只有搁浅了。”刘劲对他提出的建议收了一个尾。

     本来我对拐子老婆身上的事还很感兴趣,可拐子就此打住了,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看着他那落寞的神情,也不想再触动他的伤心事,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快到学校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我就与刘劲商议好了,今天打听到冯坚的住址,然后去找他老婆了解一下王泽的事情,结果被镜子他们打乱了计划。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等到第二天上班再去打听,可我当时就觉得这事不能再拖,否则保不准再生出什么变故。估妖呆技。

     想着,我也没顾着拐子在车上,就给米嘉打了个电话,向她询问冯坚的住址,她听了有些惊讶,问我怎么突然打听起了这事,我就把昨晚想好的理由说了一遍,同时让她把刘思思的地址也告诉我。

     人事部那里有公司所有人的各种资料,米嘉作为人事部老员工,弄两个人的住址还不是小菜一碟,几分钟后,我就收到了她的短信。

     刘劲在听到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他说开车送我去冯坚的家里。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学校附近,拐子说他就不去了,他想再去东门树林里看看。

     刘劲听了就说早上值班民警过去时已经把树林里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刘劲还说他以前也去过那里两次,确实没啥特别的,他有些怀疑那个地方会不会是与风水学有关。

     拐子说既然前后几件事情都与那个坑有关,那个坑就一定有些问题,他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

     说起那个坑,我想起了奸杀案,据刘劲说,受害人与米嘉长得很像,虽说那案子一直是杨浩在负责,可毕竟都在一个所里,也不知拐子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拐子提到去树林里瞧瞧,弄得我也有些心痒了,想与他一同过去。那树林我倒是去过三次,可三次都是黑夜,并且是有事发生,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一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去冯坚那边,因为坑是死的,人是活的,坑可以慢慢看,人万一出了状况就麻烦了。并且坑那里有拐子过去我也比较放心,我相信一个老警察敏锐的判断力,从另一方面来说,拐子对灵异事件的嗅觉也是很准的。

     拐子下车后,刘劲就载着我往冯坚家里而去。路上,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让我等她一下,刚开始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就说她和我一起去。我没料到她会有这个想法,一时愣住了,她就说我是新员工,与冯坚刘思思二人并没有什么接触,我这样去显得有些突兀。她还说公司时常搞些联谊活动,会邀请部分家属参加,刚好冯坚老婆和刘思思父母都认识她,她跟着我一起去就好多了。

     经米嘉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光是看望冯坚家人还好说,要询问起王总家的事情,估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并且米嘉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我就答应了下来,让她在公司门口等我,我过去接她。

     挂了电话,我和刘劲说了这事,他也觉得米嘉考虑得比我们周到一些。同时,他直言很是期待看看米嘉到底长啥样子。

     不过,刘劲有些替我担心,他说米嘉在场的话,我就不是很方便问冯坚老婆关于王泽的事了。我本来也有这个顾虑,可细想了一下,米嘉还是值得我信任的,就算不提她是拐子女儿这层关系,我与她本身的相处也还是不错的,我到公司以来,她对我也算是照顾有佳。

     我是这样打算的,呆会在车上就向米嘉坦言,讲明自己的意图,就说我无意中听说王总有个儿子也叫王泽,却从来没听王总说过,公司里其他人好像也不知道这事,偏偏上次我听到冯坚老婆提了一句,因为我有个“曾用名”也叫王泽,所以比较好奇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赶到公司大楼下面时,米嘉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离着还有十来米远时,刘劲就认出了她来,他说看真人的话,米嘉与奸杀案受害者还是有些神似,但毕竟那女孩比米嘉小了两三岁,并且一个是社会人士,一个是学生,看起来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再者,那女孩的户籍也在外地,两人应该只是碰巧长得有些像而已。

     打电话时,我并没有告诉米嘉我们开的警车,所以当我从警车上下来时,她有些惊讶,我笑着给她与刘劲互相介绍,奇怪的是,当米嘉得知刘劲是他爸同事时,表情很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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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7 09: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我还担心米嘉会问我为何与刘劲一起过来的,结果她对刘劲似乎没有丝毫兴趣,倒也省了我解释的麻烦。

     去冯坚家的路上,我把我之前想好的话讲了出来。讲完后。我看着米嘉,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结果她只想了几秒时间,就说我有这种好奇心也是正常的,还说换作是她的话她也想打听一下这事。

     刘劲把我们送到冯坚楼下就走了,我与米嘉上楼时,她突然对我说:“等会还是我帮你打听王泽的事吧,这样效果会好些。”

     我从来没与冯坚老婆接触过,虽然从上次她去公司闹并向王总提出那么多要求来看,她对利益看得比较重,但米嘉在场。我也不方便用钱来“买”她的消息。米嘉主动提出要帮忙,我当然求之不得。

     给我们开门的正是冯坚老婆,当她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很热情地把我们让进了屋子。进屋后。主要是米嘉在与冯坚老婆摆谈,我在一旁听着。

     因为别人家刚死了人。我们的主要目的也是作为同事来看望一下,所以也没有久坐。大概十分钟后,米嘉拿出我俩事先准备好的钱给冯坚老婆,她假意推辞了一番就收下了。

     给钱后,我见米嘉就起身准备走了,我有些着急,心想她还没问关键的事情呢。这时就听她随意说道:“对了嫂子,上次你在公司提了一句王总儿子的事,我到公司一年多了,从来没听人说过王总有个儿子,我有些好奇,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米嘉说这话时,冯坚老婆正笑着把钱往包里塞,听了米嘉的话。她不慌不忙地把钱装好后,这才抬起头来说:“妹儿,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公司里的人都是些年轻人,你们进公司的时候,王国林的儿子早就死了,当然不知道他有儿子的事了。”

     “啊?”米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估妖呆弟。

     “王国林是不喜欢有人提他儿子的,不过妹子你问了,我也相信你不会拿出去到处说,我就给你讲讲吧。”冯坚老婆说这话时,看了看我,我忙向她保证说我也不会乱讲的,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我们没有先把钱拿出来,估计她是不会回答米嘉这问题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佩服起米嘉了,她刻意在冯坚老婆收钱的时候问这事,就是抓住了人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心理,你收了我的钱,总不好意思啥都不说吧。

     从冯坚老婆那里,我还真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最劲爆的莫过于王泽竟然不是王总的亲儿子。

     当年王总创业,冯坚一直跟着他,王总一心扑在公司上,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冯坚却在这过程中结婚生子。那个时候两家的关系还不错,有一次冯坚请王总吃饭,席上,王总看到冯坚一家人其乐融融,很是感慨,冯坚就劝王总早日建立自己的小家,王总却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倒是想收养一个儿子。

     冯坚当时以为王总是开玩笑的,后来还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子,却都被他婉拒了,直到一天,王总突然让冯坚帮他留意着五行属水的孤儿,说是算命先生告诉他,他是“木”命,水可以生木,符合这个条件的养子可以让他财源广进飞黄腾达。

     冯坚一直感谢王总的知遇之恩,所以对此事尤为上心,很快就找到了这样一个孤儿,当他把那孩子的生辰告诉给王总后,王总拿去找那算命先生一算,说很是契合,王总就收养了那个孩子,并为其改名为王泽。

     当时王泽已经有六七岁了,王总也不管王泽是否能接受这个养父,很是大方,马上给他转到了市里最好的学校。也不知是不是真被算命先生说中了,自从王泽来到了王家,王总的公司业绩是突飞猛进,十年之间就跃升到了本行业国内前三名,而王泽也从最好的小学升到了最好的中学,并且成绩很不错。

     据说王泽的本意是想去外省念大学的,但王总不同意,让他就近报考省内最好的大学,说是方便他参与到公司的日常事务中来。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猛然一跳,省内最好的大学,那不就是我现在的大学么。我迫不及待地问了学校的名字,当冯坚老婆说出来后,我惊讶得不行,王泽竟然真与我是同一个大学的。米嘉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她显然也没想到王泽是她的校友。

     冯坚老婆继续说,王泽从大四开始,就参与到公司的一些会议中,可有一段时间里,冯坚回家说王泽已经好久没到公司开会了,王总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冯坚过问了这事,王总就说王泽突然失踪了。

     从那以后,王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王总的精神也垮了不少,王总四处寻找王泽,都没有收获,直到一个月后,当冯坚再次问这事时,王总告诉他王泽已经不在人世了,王泽的户口还是冯坚帮着去派出所销的。

     本来到这里王泽的事就算是说完了,可冯坚老婆却一下收不住嘴,根本不用我们催她就直接往后讲了去。

     王泽死后很长一段时间,王总都是颓废的,这也可见他真是把王泽当亲儿子。直到半年后,王总似乎终于想通了,重新振作了起来,不过,他却在短短一年之内以各种理由把公司的老员工全辞退了,只留下了冯坚一人。

     听到这里,我猜王总是不想让知道王泽事情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人享受。他唯独留下冯坚则是因为他们有一起打天下的交情,并且他知道冯坚一定不会看他的笑话。

     冷易寒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公司的,他是王总亲自招聘来的,一进公司就格外受到王总的器重。本来公司的人事工作是由冯坚负责的,冷易寒来了后,在王总的授意下,慢慢接手了公司人事部,而冯坚则被王总调到了行政部。

     从冯坚老婆的语气中,我听出她在这件事上对王总与冷易寒的极为不满,这个其实很好理解,无论是政府机关还是公司企业,掌管人事的部门都是实权部门,是可以为自己带来极大的利益的,像冯坚老婆这么爱财之人,对于冯坚被调到行政部这样的清水衙门自然不高兴。

     “哼,要不是王国林把老冯调到行政部,老冯也不会被那小妖精迷惑!”说到这,冯坚老婆突然气愤地说了一句。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冯坚老婆是知道冯坚与刘思思之间的事情的。

     说到最后,冯坚老婆又向米嘉吐起了苦水,她说冯坚死于非命,警察那边又查不到任何线索,她一大家子人以前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冯坚的工资,近些年冯坚与王总关系淡化,冯坚死了,她只有去公司找王总闹,争取得到最大的补偿,要不然她一个老太婆就没法过活下去,让我和米嘉不要笑话她前段时间经常到公司里撒泼,我与米嘉当然表态说不会笑话她。

     这时,我想起冯坚的死因,就问她现在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她摇了摇头,骂警察不顶用,一直破不了案,她们家里人觉得这样拖下去也不好,并且总是做梦梦见冯坚,他们昨天下午就找警察要回了尸体,拉到殡仪馆去烧了。

     听她这样说,似乎并不知道冯坚没有舌头一事,我就想这样也好,自己家人惨死不说,还被割了舌头,知道了反而会更加难受。

     我们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我俩就与她道别后离开了冯家。

     “这个结果你该满意吧?”出来后,米嘉笑着对我说。

     “满意,满意,这个王泽还真是与我有缘啊,不仅名字与我重合,连学校也一样。”我表面上这样回答着米嘉,心里却早就琢磨开了,得到这一信息后,王泽与东门树林间的关系也更紧密了,他死在那里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同时,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第一次见王总时,他说他孙子与我差不多大,那不过是因为他看到我简历上的名字,想起了曾经的王泽,却又不想引起我的猜忌,这才把“儿子”说成了“孙子”,因为就他现在的年龄来讲,只有他的孙子才有可能与我差不多大。

     出了冯坚家所在的小区,我俩又打车去了刘思思家里。是刘思思爸给我们开的门,相比于冯坚老婆的情绪,他明显要悲伤多了,见着我们也只是礼貌地把我们让进了客厅而已。

     进去后,米嘉问了一句:“阿姨没在吗?”刘思思爸就说她在刘思思卧室里面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听着这话,我一阵心酸。

     米嘉听了,就说去安慰一下刘思思妈,然后我们都走进了刘思思的卧室。卧室的床上和书桌上都摆了很多公仔,墙上贴着可爱的墙纸,屋顶上吊着zǐ色的风铃,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心性开朗的女孩子。

     刘思思的妈妈坐在床上,低头翻看着手中的一本相册,沉默不语,米嘉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有些不方便坐过去,就走到了窗户边,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因为方位的问题,我的视线是落向窗外的,结果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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