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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侯大利刑侦笔记》第1-8部(全文完大结局)-2022年侦探小说黑马-小桥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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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4章狡猾的辩解

    李沪生道:“你们这是误解了。吴佳勇是股东之一,平时是住在永发煤矿。他主要工作是春天服装厂,两个煤矿上的事情,他说了不算。吴佳勇这人喜欢交朋友,还喜欢喝点小酒,所以很多人到了煤矿以后,喜欢找他喝几杯。吴佳勇虽然不管煤矿的事,毕竟还是第三股东,所以对两个煤矿的事情还是关心的。别人跟他谈了事,他就转告给我。在我职权内的小事,我就办了。如果我办不了,就向董事长汇报,由他来定夺。吴佳勇就是一个热心人、传话人。大家找他的原因是他喜欢交际。”


    李沪生这一席话,试图把吴佳勇的犯罪嫌疑完全摘除。


    在监控室,侯大利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道:“我们不能低估吴佳勇这群人,他们非常狡猾。稍有不慎,吴佳勇又有可能全身而退。从李沪生的态度来看,吴佳勇确实是整个团伙的核心,李沪生宁愿自己下水,也要保住吴佳勇。”




    侯大利面对越来越多的大案、要案,变得越来越谨慎,没有把握的话很少轻易说出口。


    当他说出这个结论以后,命案积案二组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秦东江道:“我越听越心惊,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当秦东江说完后,樊勇脱口而出,道:“尸体都挖出来了,李沪生作为总经理,肯定脱不了干系。只要抓住李沪生,深挖细查,肯定能突破。吴佳勇凭什么能够全身而退!”


    ……


    主审侦查员道:“你讲一讲第三巷道的事?”


    李沪生道:“第三巷道以前实际上是独立的一个小矿,和永发矿资源有很多重合,巷道有几个地方都是打通的,人员可以互相来往。为了资源,当年闹了不少纠纷,这是常事,怪就怪当年市国土局的那帮人,脑袋被驴踢了,做了好多糊涂事情,很多矛盾都因此而生。我们这边好一些,矛盾不是太突出。永发煤矿收购了这个小矿,小矿就变成了第三巷道。”




    主审侦查员道:“你平时怎么管理第三巷道?”


    李沪生道:“你们别总是问我,去查文件。很多年前,具体哪一年,我记不清楚了,当时行情不景气,为了减轻负担,董事长段成发提议将第三巷道承包出去。会议通过后,在段成发提议下,第三巷道就由李红承包。第三巷道有自己的办公区,从自己的井口进出,除了市县统一布置的工作以外,都是由他们自己负责。我这个人胆小怕事,考虑到李红是董事长提名的,所以基本不管他的事,平时也跟李红明确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向董事长负责。”


    李沪生所讲的话,从法律层面上来说都是存在的。但是,明眼人都清楚,段成发和李红都是推到台前来的替死鬼,是挡箭的傀儡。有了这个傀儡,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在没有找到傀儡前,李沪生可以被追究责任,却很难追到吴佳勇的责任。


    主审侦查员在审讯前翻看了所有资料,原本以为拿下李沪生不成问题,谁知,李沪生抛出了一个第三巷道承包的说法。


    他仔细想了想,道:“承包合同在哪里?”




    李沪生道:“董事会的记录上有这件事情,也说明这是由董事长亲自抓的项目,除了每年上交款项以外,承包方各方面都是独立的。但是具体的合同以及他们的管理方式,都是董事长亲自把控,我一点都没有参加,完全不清楚。”


    主审侦查员道:“在煤管局和安监局的所有材料中,都没有出现第三巷道承包方,所有手续都出自煤矿。你是总经理,难道不知道?”


    “在煤矿里,董事长亲自安排了一个人,叫张勇,专门对接第三巷道承包方。我是真不管承包方,一点情况都不知道。他妈的,段成发这人不是个好家伙,在矿里横行霸道,一手遮天,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都要负全部责任。”


    说到最后,李沪生激动起来,大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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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0 07: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5章狡猾如黄鳝

    审讯李沪生比预想中的要艰难,李沪生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段成发,只承认自己是被动执行者,而且强调对第三巷道的经营情况毫不知情。


    如果简单、机械地从法律角度来看问题,李沪生所言有其道理,因为两个煤矿的所有重要决定都与段成发有关,有合同、有会议纪要、有白纸黑字的签字。


    在其中一份会议纪要中,明确第三巷道承包方直接向段成发及其助手段立负责。这些文件仿佛就是主动担责:如果第三巷道出事,段成发以及第三巷道承包方是坑道埋尸重大案件的主要责任者,与李沪生和其他人无关。


    从现实情况来看,第三巷道的经营者确实相当独立,接收了以前小煤矿的地盘和经营场所,表面上属于永发煤矿,实则高度独立。永发煤矿很多人都知道第三巷道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道具体情况。




    这是审讯李沪生后的基本情况。


    与李沪生相比,吴佳勇更是狡猾如油罐里的黄鳝,将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一问三不知,绝不承认参加过具体经营。


    湖州警方查遍了所有资料,吴佳勇确实没有在两个煤矿的文件上签过字。


    侯大利从监控室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接到老朴电话后,来到临时指挥部,与副局长宫建民和省刑总老朴会面。


    三人略作寒暄,湖州市公安局唐局长匆匆而至。


    唐局长与诸人握手后,道:“我刚从市委出来,就四具尸体之事向常委会做了专题汇报。对于永发煤矿出现的这种事情,书记震怒,拍了桌子,要求必须尽快破案,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常委会作出决定,在调查期间,暂时封闭永发煤矿和永成煤矿,暂时冻结两个煤矿的所有资产,暂时冻结段成发、李沪生等人的个人财产。”


    断掉经济支撑,这是釜底抽薪之计。


    宫建民一直在具体主持“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深知内情,见湖州警方没有处理吴佳勇,有些着急,皱眉道:“没有涉及吴佳勇?”




    唐局长和宫建民是山南老警校的同一级毕业生,只是不同专业,平时见面挺亲密的。


    此时有省刑总的人在,唐局长出言谨慎,道:“第三巷道死了四人,四人都变成了白骨,到底是什么时间死的,这个非常重要。死亡时间检测应该还没有出来吧,存在变数。如果四人死亡时间很久远,事情就完全变了。”


    相较之下,宫建民在省刑总老朴面前就要随便一些,道:“既然可以处理李沪生,那就可以处理吴佳勇。”


    唐局长递了支烟给宫建民,道:“宫局,抽支烟,听我讲。”


    宫建民点燃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唐局长道:“李沪生和吴佳勇还有所不同,李沪生是总经理,吴佳勇就是纯粹股东,至少从法律层面上来看,这是事实。”


    “我明白这些事。”宫建民点了点头,又下意识摇了摇头。




    “吴佳勇仅在出资份额内对公司承担责任,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吴佳勇应当承担责任的情况。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为了永发煤矿和永成煤矿的事,有律师团队已经前往湖州。律师团队有省里的,还有北京的,水准一流。现在社会很复杂,我们必须要依法办事,否则,事情闹大以后,湖州警方会相当被动。”


    唐局长又补充道,“吴佳勇这人相当自律,甚至可以说有点自闭,很少外出活动。以现在能够找到的证据,只能暂时控制吴佳勇。到了法院,拿不出过硬证据,最终还得放他出来。”


    宫建民道:“吴佳勇和李沪生都被控制了,资金冻结,谁能去联系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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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1 07: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6章长期监控

    唐局长道:“两个煤矿平时就请了法律顾问,是山南政法的资深教授李教授,搞刑侦的多半都知道此人。给李教授打电话的就是春天服装厂的副厂长兼办公室主任。”


    “哼,这个李教授,屁股坐得很歪。”


    宫建民不想多谈此事,问道,“春天服装厂的效益如何?”


    唐局长道:“不怎么样,微利,只不过解决了一些就业。”


    宫建民道:“真的就对吴佳勇没有办法?吴佳勇是真正的大老板,这是从煤矿员工、供应商到相关管理部门都有共识的事情。虽然四人的死亡时间还没有检测出来,我推断死亡不会太久远,否则举报者不会现在才来举报。从吴佳勇和李沪生步步为营的做法来看,这四人和他们有关的概率很大。”




    “道理都明白,得拿证据。没有证据,只能一步一步来。目前消防已经检查了春天服装厂,服装厂存在严重的消防隐患,责令其停业整改。如今李沪生肯定要进去,死了人,总得有人负责。煤矿被封,相关财产被冻结,春天服装厂停业整改,这就是剪除了吴佳勇的羽翼。我们会盯死他,他若有异动,最终能将其绳之以法。”


    唐局长并不是太清楚省刑总和江州警方为什么要死死盯住吴佳勇,从老朴、宫建民和侯大利的态度上,判断出吴佳勇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因此,他尽管没有得到完全确切的信息,仍然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尽管宫建民对这个暂时的结局不满意,可是他也知道唐局长这种做法是对的。


    他拿起一支放在桌上的香烟,用力吸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临时指挥部,除了宫建民和唐局长以外,还有省刑总的老朴和年轻的专案组组长,唐局长扇了扇烟雾,道:“朴主任,您有什么指示?”


    老朴道:“我不当主任好多年了,别叫我主任,要被外人笑话。我们两人是老交道,不必太客气,叫我一声老朴就行了。大家一起研究案子,没什么指示。大利,你是什么看法?”




    唐局长接任湖州公安局局长以来,就详细了解过省命案积案二组侦办湖州三案的完整经过。


    副支队长姜青贤在汇报过程中,对侯大利赞不绝口,而且是发自内心称赞。唐局长也就对“在湖州留下传说的侯大利”有了深刻印象。


    他见到侯大利如此年轻,沉默不语,又颇受老朴看重,更感觉这人神秘,摸不清深浅。


    在唐局长和宫建民等人交谈的时候,侯大利闭口不言,陷入苦思。


    当老朴点到自己的名字时,他抬起头,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吴佳勇是多人结拜,至少有六人。六人中,吴二哥朱富贵死了,李沪生是三哥,吴佳勇是勇哥,如果按年龄来排行,吴佳勇应该在李沪生之后。我们掌握了三人,还有老大和其他两人,他们到哪里去了?从吴二哥朱富贵的身份推断,其他三人应该不在这两个煤矿。冻结资金,可以限制吴佳勇的行动能力,但是在没有找出其他几人的情况下,这个团伙还有犯罪能力。”


    老朴道:“大利提起的这一点非常重要,也是我正在想的。唐局和宫局要好好配合,要制定长期监控吴佳勇的方案,把案子经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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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2 06:54: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7章检查尸骨
    商议结束后,侯大利离开指挥部,随即与江克扬和吴雪一起前往殡仪馆。

    秦东江、樊勇和戴志则继续留在矿区外围,配合湖州警方对煤矿工人的大范围调查。

    湖州殡仪馆内设的法医中心,张剑波、李建伟、张小舒和湖州法医们围坐在一起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案情,大家都在抽烟,包括张小舒。张小舒看见侯大利进屋,将抽烟的手放在桌下,然后趁着侯大利没有注意,将香烟摁灭在纸杯子里。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掩耳盗铃,可是见到侯大利时,还是下意识就想把烟灭掉。

    在夜里,她只要看着以前拉琴的修长手指变得微黄,心情就会变得复杂,下定决心不再抽烟。可是,每次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解剖室出来,坐在中心办公室,不由自主又想去抽一支。烟草燃烧后的烟雾进入身体,解不了身体的累,却能舒缓她的精神。

    张剑波本是湖州法医,回到湖州主场后,主动起身招呼进来的三位战友。

    侯大利与在场诸人打了招呼,其目光与张小舒的目光在空中稍有触碰,便各自分开。

    他的目光回到张剑波身上,问道:“杨主任离开了?”

    张剑波道:“我们这边做不了金属阳离子检测法,杨主任看了尸骨后,带了几块回阳州,应该很快能有结论。”

    侯大利道:“四人是什么情况?”

    省命案积案二组经过磨合,大家都互相了解。

    张剑波明白侯大利在问什么,道:“四人情况各不相同,每个人都有骨折现象。有三人颅骨受损伤,符合煤矿冒顶后的损伤情况。我们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发现,其中一个死者手臂骨折,颅骨没有受损,奇怪的是这人的舌骨、甲状软骨出现了骨折。舌骨、甲状软骨骨折不是石头、煤块的砸伤,是扼压颈部或勒、缢颈部导致的。手臂骨折不会致人死亡,机械性窒息应该是死亡原因。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出,这里面至少有一起命案。掩埋尸体不仅仅是遮盖事故这么简单,性质非常恶劣。”

    最初判断,在永发煤矿第三巷道出现的尸骨,有可能是矿方为了掩盖事故而埋尸。

    如今发现尸体有舌骨、甲状软骨骨折,性质又发生了本质变化。

    吴佳勇团伙隐藏得很深,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湖州警方完全没有掌握其动态。

    江州警方若不是因为追查杨永福而注意到吴佳勇,也会放过吴佳勇团伙。

    侯大利想起了李沪生、吴佳勇在审讯时所表现出来的“胸有成竹”,再次感到肩头沉甸甸的压力,道:“去看一看尸骨。”

    张剑波走在侯大利身边,介绍道:“几具尸骨混在一起,有先后顺序,舌骨、甲状软骨骨折的那人在最上层,有两具在中间,最下面一具年龄最大。小骨头混在一起,花了些时间,才各归原位。”

    侯大利走在最前面,张剑波陪在左右,身后则跟着李建伟和张小舒等人,前后脚进了解剖室。

    湖州有两个法医是从县里抽调过来帮忙的,都知道侯大利的大名,但是没有直接接触过。这时,他们见平时挺有派的领导张剑波很自然地成为年轻人的“跟班”,在进入解剖室前,便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小声议论了几句。

    老法医道:“侯组长也就二十多岁吧。剑波主任对他很恭敬啊。”

    年轻法医道:“那当然啊,侯组长是省刑总的人,是上级部门。”

    老法医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剑波主任很拽的,就算是上级领导,他平时也不太搭理,没有这么恭敬。”

    年轻法医道:“这个年轻人肯定有本事。盛名之下,无虚士。”

    两人走进解剖室时,侯大利等人已经站在解剖台前。

    两张解剖台和桌子上摆放有拼凑在一起的尸骨。尸骨被埋藏于地底,被按照关节顺序摆放,恢复出“人”的大体形状,空洞的眼眶直直望着天花板。

    张剑波带着侯大利来到那一具尸骨前,指了手臂、舌骨、甲状软骨的骨折部位。

    侯大利问道:“尸骨大约多少岁?”

    张剑波道:“根据耻骨联合判断,舌骨和骨状软骨骨折的这人不到二十岁,非常年轻,其他的都在三十岁左右。我们正在准备制作骨磨片,观察每具尸体是生前损伤还是死后损伤。”

    “骨磨片”顾名思义,是将出现骨损伤部位制作成磨片,用显微镜观察是生前损伤还是死后损伤。生前伤的特点是损伤部位周围的血液会浸透到骨质之中,用显微镜观察就会发现有血红素存在,而如果是死后的骨损伤,比如动物啃食等,就不会观察到损伤部位周围的骨质中有血红素。一些无法通过肉眼辨别是动物还是人类的骨块,也可以制作骨磨片来确认。

    诸人看罢尸骨,回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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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3 07:05: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8章两面人

    张小舒没有坐下,径直来到侯大利面前,道:“我想和你谈一件事情,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到解剖室去吧。”

    法医中心设在殡仪馆内,适合谈话的房间只有这一间大办公室,大办公室人多,确实不太适合。

    侯大利点了点头,跟着张小舒回到解剖室。

    解剖室黑黢黢的,解剖台上隐隐约约有光点闪烁,凝神细看,光点又消失不见。

    灯光打开后,四具尸骨赫然呈现在面前。那一具特别年轻的尸骨微微张着嘴,似乎还在述说冤情。

    侯大利主动递了一支烟给张小舒。

    张小舒望着香烟,道:“你知道我抽烟?”

    侯大利道:“整个刑警支队,不抽烟的人,很少。”


    张小舒迟疑一下,接过香烟,道:“我从小就受到教育,女孩抽烟不好。我现在还记得我妈在餐桌前和我爸议论女孩抽烟的事情,我妈、我爸都看不惯女孩抽烟。没有想到,我也有抽烟的一天。第一次抽烟是在缝合完毕以后,突然间,很想抽一支。”

    侯大利为张小舒点燃了香烟,道:“抽烟是为了舒解情绪,搞刑侦,压力太大了。你不必太介意,也别抽得太多。”

    张小舒缓缓地抽了一口,道:“田甜抽烟吗?”

    在两人做爱以后,田甜偶尔会拿过侯大利的香烟抽一口。张小舒提出这个问题,让侯大利想起当日的旖旎,有些失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侯大利沉默不语,张小舒没来由又有些酸楚,深吸一口,道:“我今天听到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我要向你反映。”

    侯大利大体猜到张小舒要说什么,道:“你说吧。”


    张小舒道:“吴佳勇是杨国雄的小舅子,你们肯定知道。”

    侯大利道:“知道。”

    张小舒道:“今天在摆尸骨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湖州的同事在议论,吴佳勇在搞永发煤矿时,曾经在银沟煤矿做过事。我算了一下时间,当时我妈就在红源煤矿。”

    侯大利皱了眉,道:“湖州的同事怎么这么清楚吴佳勇以前的事,是哪一位法医?”

    张小舒道:“是从县里抽调过来的那位老法医。他的一个亲戚就在永成煤矿工作,工作了好些年,对吴佳勇的情况比较了解。永发煤矿出了事,省公安厅朴老师赶了过来,宫局长和你们也赶了过来。吴佳勇肯定和江州的事情有关,而且关系非常深。如果我这一点都猜不到,那就不配在法医室工作。银沟煤矿和红源煤矿为了争夺资源,打得厉害,我妈那时恰好在银沟煤矿,我怀疑我妈的死和银沟煤矿有关,也就是与吴佳勇有关。”

    侯大利默默地看着张小舒。

    忽然间,一滴眼泪从张小舒脸颊滚落,她哽咽着道:“我知道工作纪律,不应该问你不该问的事情。可是,我很想知道我妈案件的进展,这是当子女的权利。”

    侯大利没有想到张小舒会落泪,摸了摸衣袋,没有找到餐巾纸,便伸出手指,轻轻擦掉挂在张小舒脸上的泪珠,道:“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我知道了。”

    张小舒道:“既然重要,不需要做笔录吗?”

    侯大利道:“不需要。”

    张小舒望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男人,又道:“真不需要?”

    侯大利道:“真不需要。”

    张小舒低声道:“那我就放心了,谢谢。”

    谈完之后,两人回到了办公室。


    江州法医室主任李建伟道:“湖州这边的事情就是等待杨主任的结果了,如果张小舒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回去了。”

    当初发现四具尸骨时,湖州警方抽调了区县法医进行增援,李建伟和张小舒也跟着宫建民等领导来到了江州。如今大局已定,他们便准备回程。


    张剑波道:“李主任和张小舒到了湖州,到了饭点,怎么能走?我们这边目前就是做磨片和等待杨主任消息,没有其他更紧急的任务了。大家一起吃晚饭,尝一尝湖州家常菜,湖州家常菜虽然和江州家常菜相似,但仔细品品,还是各有各的特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别走。就在这儿附近,是一个苍蝇馆子,我们经常去的。”

    苍蝇馆子并非指很多苍蝇,而是路边店的代称。侦查员们吃苍蝇馆子的时间非常多,一方面是便宜又味美,另一方面是方便、快捷,节约时间。

    一行人刚刚在餐馆坐下,侯大利接到了秦阳技侦陈军海的电话。

    陈军海道:“‘杨小’动了,就在一分钟前。内容很隐晦,我们还在猜。”

    侯大利道:“我明白了。老克和秦东江马上回来。”

    在调查杨永福时,省命案积案二组无意中获得了肖霄的QQ小号,其QQ小号又与另一个江州QQ号有联系。这个在江州的QQ号申请得很早,当时不必使用手机注册,所以无法确定使用人。

    通过QQ上的内容,省命案积案二组判断这个小号由杨永福使用。

    为了防备“两面人”透露情况,这个发现被严格保密,除了省命案积案二组以外,就只有秦阳技侦的陈军海大队长等人知道。

    陈军海大队长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监控杨永福的小号,“杨小”,就是双方约定的“杨永福小号”的代称。这一段时间,杨永福小号处于灰色下线状态,直到一分钟前又重新动了起来。

    电话上,侯大利和陈军海没有细谈此事,只是按照约定传递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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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4 07:03: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69章另一个世界



    信息传递有很多种方式,有原始的,有现代的,有公开的,也有隐蔽的。


    侯大利和陈军海用最简单的方式传递信息,是因为双方有约定。


    而杨永福和舅舅吴佳勇传递信息的方式更加隐蔽,这个方式是吴佳勇最先提出并坚持使用的。杨永福最初不以为意,觉得是脱下裤子放屁,到了现在才发现舅舅确实有先见之明。


    “真是个天才,想得真远,这就是深谋远虑。”杨永福乘坐电梯下楼之时,想起舅舅在很多年前的安排,发自内心赞叹。


    送朱琪回家,又在一起吃过晚饭,杨永福便按照习惯到金色酒吧。


    临出门时,朱琪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道:“你早些回来,我今天特别累,要早点睡觉。”


    忙了一整天,和无数臭男人勾心斗争,朱琪回了家就不想出去,更别提去吵闹的地方,就躺在沙发上追剧。追完剧后,抱着自己的男人睡觉,这是一天最美好的时间。




    “你别睡着了,等我回家。”杨永福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乘坐自家的电梯下到底楼车库。


    车库完全独立,从别墅到底楼,没有外人能够进入。车库停有四辆车,能从两个门进出,这就确保了出行的隐蔽性。从电梯到底楼的时候,杨永福摸着身上的匕首,时刻警惕地望着车库。确定车库无人时,这才松开握刀的手。小车是另一个隐秘又隔离的空间,也是一个不需要伪装的空间。杨永福坐上小车后,习惯性的微笑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没有抽烟,没有开音响,就毫无动静地坐了十来分钟。


    十来分钟以后,杨永福望着缓缓上升的电动门,启动汽车,轻踩油门。


    来到金色酒吧,杨永福脸上又恢复笑容,变成一个快乐阳光、精力旺盛的男人。


    走到办公室时,他还顺手拍了肖霄和桐桐的屁股,惹来一阵笑骂。




    肖霄原本想到江州的音乐学院上学,结果很晦气,结识的两个男人的疯狂行为将自己进入音乐学院的梦想毁掉了。张毅杀掉了程永红,肖霄承担了部分后果,只能重回阳州。一时之间,肖霄不想再去考什么音乐学院,别无去处,又在金色酒吧混。


    她在台上唱了两首歌,休息之时,推开杨永福办公室房门。办公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手机也在平时放手机的抽屉里,却不见杨永福的身影。肖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杨永福,也就作罢,继续上台唱歌。


    杨永福把手机留在了办公室,通过酒吧后门,在黑暗中悄悄离开了金色酒吧。在后门处停有一辆摩托车,还有头盗,他骑上摩托车,消失在夜色中。


    十几分钟以后,摩托车来到了城郊的小院子。


    小院子在江州河边,在黑夜中,隐约能听到流水声。星空下,小院子非常安静,没有什么现代色彩。


    他进屋后,没有开灯,轻车熟路地走进里屋,再通过秘道,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灯光明亮,犹如另一个世界。




    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年轻女人被绑在椅子上。椅子由粗壮的实木做成,极为沉重,年轻女人的手脚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无法挣脱。


    白天的经历如噩梦一般,让她胆战心惊,脚步声响起后,吓得浑身发抖。


    等到看清来人,年轻女人又惊又喜,道:“吴总,救我。”


    刚刚喊出声,她就意识到不对劲,吴新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永福围着年轻女人走了一圈,啧啧数声,道:“太粗鲁了,他们怎么能这样,不让你穿衣服。外面温度高,不穿衣服还行,地下室温度低一些,感冒了怎么办?”


    年轻女人低头看了看身体,想起了白天的遭遇,在杨永福面前顾不得未穿衣服的羞耻,道:“吴总、吴总,求你,救我。”


    杨永福温柔地摸了摸年轻女人的头发,道:“周小丽,救你,可以啊,有些事情,你得说清楚。”


    周小丽颤抖地道:“什么事?只要我知道,我都说。”


    杨永福拉了一张板凳,坐在周小丽对面,并不急于提问,道:“身材还真不错,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你平时穿衣服不对嘛,遮住了好身材,没有显露出来。这一点,你要向朱琪学习,她就会打扮,凹凸有致,走到哪里,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你要记住,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贱骨头,喜欢看女人凹进去和凸部出来的部位。朱琪就懂这一点,所以成为女人中的女人。她经常到服装定制店做衣服,这叫‘量体裁衣’。朱琪到哪里去,都会跟你说一声。你是她的助理,朱琪这个傻女人可是最信任你。”


    “服装定制店”是周小丽的心病,当杨永福提起朱琪和服装定制店以后,周小丽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身体如通电一样,抖动得加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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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5 07:06: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70章砧板上的肉

    杨永福用带刺、带勾的眼光反复扫视周小丽的身体,拿出相机,从不同的角度照相,还出言调戏。


    周小丽的汗水顺着皮肤下滑,落在地上,形出一小片湿地。她内心恐惧越来越盛,顾不得羞耻,配合着杨永福的相机镜头,一个劲地哀求。


    杨永福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那种掌控别人命运和生死的快感是世界是最致命的毒药,尝过一次便忘记不了。此刻,他看着陷入恐惧和绝望中的周小丽,飘飘欲仙。


    放下相机以后,他又坐在周小丽身前,问道:“你和黄大森是什么关系?”


    “我认识黄大森,纯粹是因为工作。”


    “到现在还要说谎,应该受惩罚。”


    杨永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道,“说谎是坏习惯,我会给你一点儿印象深刻的记忆。听说你最怕蛇,现在是夏季,江州菜花蛇很活跃的。”




    望着杨永福转身离开的背影,想起他说过的话,周小丽吓得失魂落魄,大声尖叫。


    尖叫声被困在地下室,左冲右突,寻找逃出去的机会。地下室有厚铁门,牢牢锁死了声音和逃生的机会。


    几分钟后,杨永福提着一个袋子回到地下室,笑嘻嘻地提出一条菜花蛇,然后亲吻蛇头,再将菜花蛇挂在周小丽脖子上,道:“这是多么美丽的生灵,高雅、优美。”


    周小丽从小就特别怕蛇。当冷冰冰的菜花蛇接触到她的身体时,直接吓得尿失禁。


    “你别怕啊,蛇是最美丽的生灵,有这么可怕吗?如果老实回答我的话,我就把蛇拿走。”


    “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你和黄大森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




    “再说一遍,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我是靠着黄家的关系才进的公司。”


    “平时如何与黄大森联系?别说假话。黄大森放了颗炸弹在定制店,只有你知道我和朱琪在什么时间要到定制店去。我早就知道是你和黄大森联系,别他妈的自作聪明。如果再说一句假话,我就把蛇塞进你的身体里,从最敏感的地方。”


    在爆炸案以后,重案大队挨个儿找矿业公司的员工谈话,试图找出透露朱琪行踪的人。


    杨永福此时已经猜到了内鬼大概是谁,只是另有所谋,便没有配合警方,一直没有声张,还有意保护周小丽。


    朱琪也曾经怀疑过周小丽,杨永福就以警方的调查结果为周小丽辩护。


    警察离场后,杨永福暗中调查后,完全掌握了周小丽和黄家的关系。


    如今警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舅舅吴佳勇那边,杨永福便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干掉给自己造成重大威胁的黄大森。尽管他并不喜欢这种赤裸裸的暴力方式,更喜欢用智慧吊打对方。但是,黄大森如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导致所有的智慧都没有用武之地。




    “我、我、我!啊、啊!别,我说。这都是黄大森逼的,他威胁我,如果不配合他,就要让我们家没有任何生意。黄大森虽然跑了,黄家人还在公司掌权,我是没有办法。”


    “我和朱琪要去服装定制店,是不是你说的?”


    “我是没有办法。吴总,有一件事,我是立了功的。黄大森让我带一个新手机进来。我猜到他要做定时炸弹,故意没有给他带。如果真的带了手机,他就可以遥控。我没有骗人,黄大森东躲西藏,不方便外出买东西。”


    听到这里,杨永福暗吸一口凉气。


    在第一次爆炸案中,黄大森采用了能随时控制时间的定时器。


    第二次爆炸案中,提前设定了固定时间,只有到了固定时间才能起爆,明显不如第一次先进。


    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现在才知道是周小丽没有给黄大森带手机。


    “不给黄大森带手机,算你立了一个小功。现在给你一个新机会,找到黄大森,向他透露我们的消息。”




    “我再也不敢了。”


    “让你做你就做,否则,知道后果的。”


    杨永福摇了摇抓在手里的蛇,道,“你能不能和黄大森联系上?”


    在菜花蛇威胁以及人身被完全控制的情况下,周小丽的求生欲望超过了其他所有事,道:“我也找不到黄大森,以前都是他来找我。”


    杨永福将菜花蛇的蛇头在周小丽眼前晃来晃去,道:“你在骗鬼吗?如果不能联系到黄大森,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服装定制店?”


    周小丽闭着眼尖叫:“把蛇拿开、把蛇拿开!”


    哭诉道,“我会在QQ空间发动态,只要发‘今天心情不错’,便表示这条消息很重要,与朱琪有关。那天,我把朱总要去服装定制店的消息发在QQ后,黄大森便来找我。”


    杨永福阴森森地道:“事后一个月,你在银行卡上存了一笔钱。”


    周小丽道:“那是家里给的。”


    失去伪装以后,杨永福情绪多变,突然间,火气上来,失去猫戏老鼠的兴趣,一脚将周小丽踹倒在地。


    “在QQ上留言,按照我给出的地点和时间。如果黄大森打电话过来询问,那就按照我说的办。这一次事情办得好,我放你走,还给你十万元。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周小丽是砧板上的肉,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只能按照杨永福的要求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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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6 07:06: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71章必杀之局

    杨永福设计了一个必杀之局。


    朱琪从小生活在外公外婆家,与外婆感情很深。这些年,她一直想要回去给外婆扫墓,总是因为各种杂事耽误。


    在黄大磊没有出事前,她的主要精力放在维护与黄大磊的关系上,讨得其欢心,防备其他人掠夺她的胜利成果。黄大磊出事以后,她被推到风口浪尖,若是不能稳住地位,那就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所获得的一切都将成为沙上建筑。


    所幸朱琪的情郎吴新生极为了得,不仅长相俊美,还有着杨国雄的经商基因,是一个商场奇才,左冲右突,居然扶助朱琪在长盛矿业站稳了脚跟。


    如今,黄家诸人已经被迫承认并接受当年的花瓶已经是长盛矿业的老板,要想保住当前的利益,必须与之合作。


    黄家诸人在多个场合表示绝对不会资助黄大森,并且希望警方将黄大森绳之以法。尽管黄大森被黄家诸人抛弃,但是黄大森的凶狠仍然让朱琪胆战心惊。特别是在服装定制店再次遭遇炸弹后,朱琪变得封闭起来,不敢轻易外出。


    今年是朱琪外婆去世十周年,朱琪左思右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老家一趟。为了避免行程被其他人知道,除了杨永福以外她都完全保密了,这一次回乡扫墓成为绝对机密。


    朱琪回乡扫墓这个绝对机密,给了杨永福一个良好的机会。他准备在朱琪给外婆扫墓之际,将黄大森诱骗到朱琪外婆的坟地上。诱骗黄大森的人,便是他有意留下来的周小丽。杨永福精心策划,反复琢磨,把行动计划、免罪方案和替罪羔羊都完全想好了。


    行动计划:朱琪外婆的坟地在巴岳山脚边,往前不远就是江州河,沿河有一条水泥公路,能到达巴岳山山脚。此地相对偏僻,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到时他让朱琪独自上坟,自己就到附近守株待兔。


    黄大森最多就是使用火药枪,射程近,威力小。火药枪与二战时美国的转轮手枪相比,差距是天上地下。这也是他敢于诱导黄大森的底气所在。


    免罪方案:朱琪如果询问为什么黄大森会知道自己的行踪,自己则可以承认无意中向周小丽提起过这事。周小丽那时已经失踪,所以肯定是周小丽和黄大森联手出卖了朱琪。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意中向周小丽泄露了朱琪的行踪。


    如果事情出于某些不可测的因素被警方发现,那么最大的问题在于转轮手枪如何得来,那就可以推给死去的黄大磊。此枪是黄大磊留下来的,自己不知道黄大磊为什么会有这柄手枪。


    替罪羔羊:那就是必然会失踪的周小丽。这个计划看起来简单,实则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杨永福再次在头脑中推敲了整个计划,觉得万无一失,这才将倒在地上的周小丽拉了起来。


    周小丽被绑在椅子上,失去行动自由,只能以一种特别别扭的姿势仰视杨永福。杨永福喜怒无常,发火时就打她耳光,用脚踹她。


    再拉起她时,满脸杀气又消失,变回办公室里和蔼可亲的模样,道:“黄大森还有没有炸药?”


    “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方便出门,所以让我带手机给他。有没有炸药,我真不知道。”


    周小丽内心深处渐渐变得绝望,猜到杨永福有可能不会让自己回去,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要争取。


    她为了生存,将羞耻抛在脑后,可怜巴巴地道:“吴总,能不能把我的手解开?你不解开我的手,我怎么上QQ?”


    杨永福抬手又给了周小丽一个凶狠耳光,道:“我是杨永福,别他妈的叫我吴总。”


    鼻血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流,流到胸前,留下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周小丽整张脸都被打得变形,仍然在继续求饶,还咬牙切齿地道:“杨总,我恨死黄大森了,他为了控制我,给我下了药,强奸我,还拍裸照。这是我怕他的原因。我帮杨总,整死这个狗日的。”


    这一段话,周小丽是为了获得杨永福同情,故意编造的。


    杨永福冷冷地道:“说QQ号码,不要试图耍任何花招,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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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7 07: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72章QQ空间
    打开了周小丽的QQ空间,杨永福浏览了以前的动态,眼中又涌现杀气,道:“你刚才说‘今天心情不错’是联系暗语,我怎么没有找到?”

    周小丽怯生生地道:“我后来删除了。”

    杨永福粗鲁地骂了一句“删你妈”,开始在QQ空间的动态发布框中输入:“今天心情不错,长青县梅山镇大岭村朱家老屋后山非常漂亮,明天上午11点,大岭村村小前行五千米,到朱家老屋后山,有一场与山水的美丽约会。”

    输入结束后,杨永福得意扬扬地笑道:“这就是你的口气吧,我觉得学得挺像。”

    周小丽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讨好道:“真像,完全一模一样。”

    杨永福的笑容又在瞬间消失,道:“黄大森会在什么时间看到这一段话?如果看不到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黄大森不准我主动联系他。他以前看到我的空间动态后,会主动联系我。”

    周小丽见到杨永福突然间又没有了笑容,冷得像块冰,不知道应该如何讨好对方,脑袋被吓成一团浆糊。

    信息发出后,迅速在互联网上游走,向全世界的QQ用户敞开了怀抱,等待光临。

    秦阳市,黄大森正在工厂里维修一台电机,没有意识到一条“致命”信息已经出现在互联网上。

    在湖州用电话举报永发煤矿之后,黄大森压根没有想到市委书记秘书会有录音的习惯,更没有想到侯大利等人能听出梅山口音,从而追查到自己的行踪。他凭着这些日子东躲西藏的本能,强忍旁观永发煤矿倒霉的欲望,骑着摩托车远离湖州。

    此刻,黄大森失去了黄家诸人的支持,坐吃山空,生活日渐困顿。

    他躲在秦阳城郊的一家乡镇企业,做了本行,谋了一份维修电工的工作。


    辛苦一天,累死累活,也只能拿到微薄的工资,与以前的收入天差地别。

    黄大森跟着堂兄黄大磊吃香喝辣很多年,产生了那一切都是凭本事得来的错觉。堂兄被炸成肉块以后,他的噩运随之而来,以前管理企业的经验没有用武之地,反而是早年修过电机的经历,成为其现在谋生的技能。

    吃过晚饭,黄大森戴上那幅老式深色眼镜,在场镇转了一圈,来到附近的简陋网吧。

    由于他身穿工装,脸色黝黑,饱经风霜,看起来就是一个地道的中年打工人,网吧管理员没有多问,任由其上网。

    网吧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人聚集于此组队打游戏,嬉笑怒骂,乱哄哄的。由于附近有工厂,所以也不乏中年工人们过来上网。有些中年人喜欢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看些小黄片,网管心知肚明,也不阻止。

    眼前这个中年人满脸皱纹,肯定很久没有回家,娱乐只能靠手。

    网管贴心地道:“那边角落,没人。”

    黄大森按照网管的指示来到阴暗的角落,打开电脑便发现有小黄片。虽然他本意不是来此看小黄片,还是忍不住点开了。


    黄大森没看多久,很快就关掉了小黄片,搜索了一会儿与湖州有关的新闻,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与永发煤矿有关的新闻,这未免有些无趣。他又用另一个人的QQ号打开了周小丽的QQ空间。由于周小丽的QQ空间动态长期都没有更新,这让他失去了心理期待。谁知今天刚刚打开她的QQ空间,居然有以“今天心情不错”为开头的这一条新动态,其中有具体的地点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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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8 06:51: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73章报复的机会
    黄大森逃亡日久,而且再也得不到黄家兄弟的支持,报复心日淡。突然间,天上掉馅饼,报复朱琪的机会好得令人怀疑。是得过且过,还是报复仇人?两个念头在内心激战,他一瞬间变得焦躁不安,一时之间,无法抉择。

    从网吧出来以后,黄大森顺路切了点卤肉,又买了二两装的小瓶白酒。

    走进厂里,坐在房间里喝酒,工友组长推门而入,半调侃半认真地告诫道:“你龟儿子吃香的、喝辣的,一年到头剩不了几个钱,怎么向老婆、娃儿交代。”

    黄大森正亡命天涯,今朝有酒今朝醉,根本没有想到给老婆、娃儿交代。

    如果放在以前,这个猥琐的工友组长根本进不了自己的眼。今非昔比,他成为被工友组长管教的人,举了举杯,应付道:“偶尔喝一杯,今天心烦。老左,过来喝一口。”

    工友组长老左没有落座,道:“少喝点儿,明天事情还多。”

    吃完卤肉,又喝了白酒,黄大森想起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想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的老婆、娃儿,禁不住涕泪俱下。

    如果不是被朱琪和杨永福陷害,他如今还是长盛矿业集团的副总,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他的生活被一包毒品推离了原来的轨道,再也回不去,从此成为丧家之犬。

    朱琪头大无脑,能想出这种恶毒招术的人,只能是杨国雄的儿子杨永福。但是,没有朱琪这个傻婆娘,杨永福也靠近不了自己。

    想起被当成智障带到矿井,想起逃亡的日日夜夜,黄大森犹豫以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随着时间流逝,机会将越来越少,现在不管有多么危险,有了除掉朱琪的机会,那就一定要搏一把。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以后,用一部老人手机拨通了周小丽的电话。这部手机是工友的,不值钱,但是能隐藏身份。

    工友丢失了手机,骂了几句,四处翻找无果后,甚至没有想着去停机。

    过了一会儿,周小丽的手机接通。

    黄大森道:“我看了留言,这事确定吗?”


    周小丽压低声音道:“确定,朱总亲自安排的。”

    黄大森道:“同行的还有谁?”

    周小丽道:“驾驶员。”

    黄大森道:“吴新生不去?”

    周小丽道:“吴新生要到矿上去了,有个棘手的事情要解决。黄总,这是最后一次,求求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做的事情够多了,明天我准备辞职了。你们要怎么办,随便你们。”

    黄大森道:“好吧,不管什么情况,明天都是最后一次。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明天他们什么时间出发,及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最后一个请求。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回来了。”


    黄大森如今就是一只过街老鼠,往日的能耐有一半是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另一半是他所处的位置。如今金钱损失殆尽,所处位置更是一落千丈,他没有帮手,除了那把自制火药枪以外便别无利器。

    他喝完酒,在场镇昏暗的街道上溜达,又在一个小超市买了一把剔骨尖刀。

    凌晨5点,黄大森骑上烂摩托,提前开始行动。

    临行前,他拐进工友们的另一个房间,把堆在床边的衣服全部拿走,清理了拿到的衣服,总共找到一百七十元钱。骂了一声穷鬼,黄大森发动摩托,在加油站加油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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