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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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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47:0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皮肤黝黑,性格豪爽,留着短须,乌黑的头发根根竖起,看起来英气逼人。熊哥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他们谈得很投机。
  熊哥问:“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说:“三哥,兄弟属于小家小户出身,比不上你们晋北帮,晋北帮家大业大,在江湖上名声很响。兄弟在江湖上闯荡了二十年,人称钻天豹。”
  熊哥双手抱拳,说道:“原来是钻天豹啊。那年假扮厨师,钻进日本人司令部,盗走日本人密令,让晋绥军情报处免遭日军毒手的,就是兄弟你吧?”
  那人点头说:“是的。”
  熊哥又问道:“那年伪造情报,假扮挑夫,把假情报放进日本人电文中,让一千名日本人走进中国人包围圈中,就是兄弟你吧。”
  那人又点头说:“是的。”
  熊哥躬身作揖,说道:“兄弟所作所为,江湖中人尽皆敬佩。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兄弟,请受我一拜。”
  钻天豹赶紧扶起熊哥说:“三哥,如此大礼,折煞小弟也。”
  熊哥说:“我年龄比你大,然而在此民族危难之际,流浪塞外,置身事外,实在惭愧。我一来到山西,就听说了钻天豹的名号,心中敬佩之至。这些年来,为兄只顾及江湖恩怨,没有顾及民族大义,实在惭愧之至。”
  钻天豹说道:“兄弟所做,都是分内之事。三哥要是身在家乡,目睹日军蹂躏家园,烧杀抢掠,也会做兄弟所做的事情。”
  钻天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眼睛四处张望,然后对着熊哥说道:“不瞒三哥说,抗战胜利后,兄弟我就做了保长,管辖这座镇子和周围十几个村子。三哥你来到这里,好歹也要给兄弟说一声,兄弟好好招待你,腾最好的房子给你住……”钻天豹正说着,突然一跤摔倒,熊哥赶紧伸手扶起他,钻天豹感激地笑着。
  钻天豹站起身来,说道:“三哥,兄弟这就被你安排住房,以后有人请你过去,兄弟弄好酒菜,我们继续喝。“
  熊哥说:“不必了。”
  钻天豹问道:“三哥风尘仆仆来到兄弟这里,一定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熊哥看到钻天豹直爽,就说:“既然兄弟问起,为兄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几天前,中条山下的县城里丢失了县衙的玉印,县衙没有玉印,整个县的公务都陷入瘫痪。这个县长抗战时期立了大功,带着玉印走进中条山中,坚决不与日本人合作,为兄听到这一点,就冒昧来到贵处,请兄弟网开一面,交还玉印。”
  钻天豹惊讶地问道:“什么玉印?我没有听说过。”
  熊哥说:“明人不做暗事,好汉不说诳语。为兄我一路追踪过来,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说明那玉印的朋友,一定就在这里。麻烦兄弟过问一下,尽快让为兄把玉印带回去。”
  钻天豹真诚地说:“只要玉印在兄弟这里,兄弟一定派人送回去。”
  熊哥说:“君子一言。”
  钻天豹说:“快马一鞭。”

  钻天豹走了出去,熊哥跟在后面相送。两人走出客栈,走在街道上,不断有遇到的人给钻天豹打招呼,脸上带着谦恭的神情。熊哥想:看来钻天豹真的是保长。
  走到街道尽头,钻天豹说:“三哥,你不送了。熊哥安排好以后,过会儿就来接你。”
  熊哥说:“那好吧,兄弟先走。”
  熊哥伸出手来,钻天豹也伸出手来,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钻天豹走上了另一条道路,熊哥走回了客栈。

  钻天豹走回到家中,家中等着十几个人,其中就有绺子客。
  绺子客走上去,问钻天豹:“师父,搞到手了?”
  钻天豹把手探进口袋里,得意地说:“当然搞到手了,师父出马,还能……”他说了一半,突然脸色大变。
  绺子客问道:“师父,怎么了?”
  其余的人也问道:“师父,怎么了?”
  钻天豹颓丧地说:“罢了,罢了,今天师父栽在了晋北帮的手中。”钻天豹的手从口袋里取出来,手指上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江湖好汉,千金一诺,送回玉印,皆大喜悦。”
  绺子客还不明白,他问道:“我的康熙黄呢?这张纸条谁写的?”
  钻天豹面如土色,他说:“师父纵横江湖二十年,自以为技艺高超,谁知道连晋北帮的皮毛都不如。罢了,罢了。”钻天豹对着一名绺子客说道:“你马上启程,送回玉印。从哪里取的,就送回哪里。此事有晋北帮插手,谁敢不顺从?”
  那名绺子客答应一声,从柜子里取出玉印,揣在怀里,走出门去。
  一个黄色胡须的青年问钻天豹:“师父,这个取走我们康熙黄的人,是什么来头?”
  钻天豹说道:“是晋北帮熊老三。”
  黄色胡须说道:“晋北帮由老乞丐创立,收了虎豹熊三个徒弟。老大虎爪和老二豹子都捐躯抗日疆场,熊老三夜潜满蒙日军司令部,割下日军司令官人头,高悬旗杆上,致使日军进攻塞外西部阴谋破产。这个熊老三也是一条好汉。”
  钻天豹惊道:“原来是这样,我们一起去客栈迎接熊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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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47:06 | 显示全部楼层
  钻天豹带人来到客栈的时候,看到房门大开,熊哥盘腿坐在炕上,闭目养神,脸上平静如水。
  熊哥料定钻天豹会回来的。
  钻天豹一走进去,就对着熊哥弓腰作揖,说道:“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三哥千万莫怪。”
  熊哥睁开眼睛,说道:“兄弟这话就见怪了。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是胜过多年知己。”
  钻天豹双手抱拳说道:“兄弟虽然入道尚浅,可也有二十年了,平生不会敬佩别人,唯独敬佩晋北三雄,只因晋北三雄皆是响当当的好汉。兄弟在三哥面前卖弄,实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抡大斧,丢人不知道深浅。”
  熊哥从炕上走下来,耷拉着两只布鞋,回礼道:“言重了,言重了。”
  钻天豹说道:“刚才,兄弟假装摔倒,三哥扶起兄弟,兄弟趁机摸走了三个身上的康熙黄。三哥您一定觉察到了。”
  熊哥笑着点点头。
  钻天豹又说:“兄弟告辞出门,三哥送兄弟到巷口,在与兄弟握手的时候,又趁机将兄弟身上的康熙黄摸走了,是也不是?”
  熊哥又笑着点点头。
  钻天豹说道:“但是,兄弟有一事不明。”
  熊哥笑着说:“请讲。”
  钻天豹说:“从兄弟走进这座房屋,到兄弟离开这座房屋,都没有看到三哥动笔动墨,三哥,您是什么时候写好了那张纸条。”
  熊哥说:“就在你摸走了我身上的康熙黄后。”
  钻天豹万分惊讶,他说道:“是人都知晋北三雄会苏秦背剑,难道晋北三雄还会雾里窥花?”
  熊哥笑着说:“是的。”雾里窥花也是江湖上的一门绝技,就是手放在口袋里书写,而且所写与眼睛看着书写的,不差分毫。
  钻天豹躬身一拜,说道:“晋北三雄身怀绝技,在下修行一百年,也无法赶上。”
  熊哥说:“兄弟言重了。”
  钻天豹又道:“三哥,玉印我已派人送回去,您不比牵挂。请到寒舍一叙,能与三哥畅谈,大慰平生。”

  熊哥知道钻天豹是条汉子,他说玉印送走了,那就肯定送走了。雄哥跟着钻天豹来到了他家,大口喝酒吗,大块吃肉,两个谈了三天三夜。困了,倒头就睡;醒了,接着继续畅谈。
  熊哥问钻天豹:“你为什么要做保长?”
  钻天豹说:“保长管理几千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恩怨情仇,如果保长落入不法之徒手中,残害百姓,鱼肉乡里,几千名百姓都会遭殃。与其让别人作保长,还不如让我作保长。我做保长,会秉公办事,造福乡邻。我们所取,只取官吏富商,不取百姓分毫。”
  熊哥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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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到这里,万分惊讶,感叹不已。我问:“世上真有苏秦背剑和雾里窥花?“
  熊哥说:“是的,有。”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我师父一直没有给我提过,也没有教给我?”
  熊哥说:“苏秦背剑和雾里窥花是江湖上极高的技艺,没有丰富的江湖经验,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学了苏秦背剑和雾里窥花,不但无益,而且有害,弄不好会丢了性命。你师父是为你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师叔说:“熊哥说得对,世界上任何一门高超的技艺,都是一把双刃剑,能杀伤对方,也能割伤自己,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拳的,瓦罐不离井台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熊哥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们走江湖的,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技艺越高超的人,风险越大。古代有一个人名叫麦铁杖,广东韶关人。麦铁杖是他的外号,真实名字被人遗忘了。说起来,麦铁杖也是我们的前辈,他力大无穷,奔走如飞,一夜之间可以奔跑几百里,无人能及,偷窃技艺还算高超。他的手下有一帮子弟兄,在粤北一带活动,没钱了,就去行窃。有一次,他的手下被捉,顺藤摸瓜,广东刺史就找到他,将他打入监狱,从事苦役,在山中搬运石头。可是时间不长,那些看守就向广东刺史反映说,这个贼头力气很大,几百斤重的石头也能够轻松上肩。广东刺史觉得他是个奇人,就把他带到京师,送给皇上。皇上让他当场表演,他居然把皇宫门前的石狮子搬了起来,皇上非常高兴,就把他留在身边,给自己执御伞。御伞很大,又是铁骨架,非常沉重,别人手执半个时辰,就会累得气喘吁吁,可是他执一整天,还神态自若,大气不喘。他的名字麦铁杖,就是这时候有的。”
  三师叔说:“麦铁杖是真事,《陈书》中专门有一章给他立传。这个皇上是陈宣帝。”
  三师叔饱读诗书,要不是大清家灭亡了,三师叔说不定是个进士翰林之类的。可是我只上了几年私塾,根本比不上三师叔的学问,就问:“《陈书》是本什么书?”
  三师叔说:“中国每个朝代的历史,都有一套书记载。三国两晋南北朝,南北朝的南朝又分宋齐梁陈,《陈书》就是记载陈朝的历史,陈朝有个皇帝叫陈宣帝,麦铁杖就是这时候的人物。史书上说他‘性开朗、喜酒、好交游、重信义’,可惜的是,麦铁杖结局不妙。”
  我对这个人物很感兴趣,就追问道:“麦铁杖怎么了?最后怎么样了?”
  熊哥接着说:“麦铁杖来到宫中后,看到那些文臣武将,达官贵人一个个道貌岸然,但却富得流油,而他一个执御伞的,不但地位低微,而且收入微薄,他就又萌发了偷窃的念头。麦铁杖也是老江湖,他知道要是在京城偷窃,很容易露陷,我们的行话叫做:不吃窝边草,不拈花惹草。那么,在哪里偷窃呢?麦铁杖盯上了南徐州。”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南徐州,就问道:“南徐州在哪里?”
  三师叔补充说:“陈朝的京城在南京,南徐州就是镇江。”
  熊哥笑着说:“对,对,镇江距离南京足有上百里,麦铁杖盘算,他一个晚上就足以轻松打一个来回。所以,到以后,皇上睡下了,麦铁杖就翻越宫墙,奔向镇江。在镇江,他专偷大户人家,而且每次都要偷好几家。东西到手后,他包在包裹里,背在身后,然后向南京奔跑。等回到南京,天还没有亮。”
  我说:“麦铁杖实在太厉害了。”
  熊哥接着说:“短短的半年时间,镇江那边就失窃了几十次,捕快认为是镇江的窃贼在行窃,就全城大搜索,但毫无线索。京城这边风平浪静,因为没有一个人怀疑是麦铁杖做下的活路。麦铁杖越偷胆子越大,他完全不把镇江的捕快放在眼里,后来居然打着火把偷窃,偷完后,又打着火把逃走。”
  三师叔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坏就坏在这里。”
  熊哥点头说:“是的,是的。麦铁杖这一举火把,就让人认出了他的容貌。他又打着火把向京城的方向奔走,捕快们就怀疑他是从京城来的。但是,想要追赶他,根本追不上。后来有一次,镇江知府来到宫中面见皇帝,看到执御伞的这个人,很像在镇江偷窃的人。退朝后,他就找到监察御史,说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是,监察御史说,这个执御伞的人每天陪着皇上上朝下朝,怎么可能去镇江偷窃?镇江知府只好回去了。然而,接下来的一件事情,让人家又怀疑上了他。有一次,他偷了金银首饰,打包后背在背上,向着京城狂奔,一路上都丢失了东西。镇江的捕快按照路上遗落的东西,找到了京城,镇江知府一口咬定这个偷窃的人就是麦铁杖,皇宫里的人都认为不可能是麦铁杖。尚书就说,这事情很简单,我做一个实验。有一天晚上,皇上退朝了,尚书拿出一封书信,对皇宫里的人说,现在有一件紧急诏书,需要送到镇江,天亮再赶回来,谁愿意去,赏重金。皇宫里的人面面相觑,没人相信一夜之间能够从镇江打一个来回。麦铁杖不知是计,就说我去。麦铁杖拿了诏书,奔走如飞,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皇宫里的人面面相觑,至此他们才相信麦铁杖真的有神技。”
  我听得入神,就着急地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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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4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熊哥说:“陈宣帝爱惜麦铁杖的能力,就赦免了他的罪行,让他回家。回家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这个皇帝真不错,是个好皇帝。可是,刚才三师叔说麦铁杖结局不妙,这又是怎么回事?”
  三师叔说:“陈朝灭亡,隋朝建立。麦铁杖名气很大,连大元帅杨素都听过他,就招他入军。有一年,江东有人谋反,杨素派麦铁杖侦察,他口中噙着一节芦苇,游过长江,侦察好以后,又游回来。第二次侦察的时候,被敌人抓住。敌人也知道他是个奇人,就捆绑双手,派了三十个人押解他。走到一个亭子下面,押解的人要吃饭,就解开他的双手,他夺过刀刃,连杀对方三十人,回到军中。后来,杨素有急事要进宫面见隋文帝,打马如飞,而麦铁杖紧紧跟在后面。到了皇宫里,杨素在隋文帝面前夸奖他的才能,隋文帝想要任命他做官,可是他不认识一个字,只好作罢。隋炀帝时期,有人谋反,麦铁杖跟随杨素进剿,每次奋勇向前,冲锋陷阵,回来后,隋炀帝就任命他做了汝南太守,麦铁杖虽然不识字,但是心地善良,为政清明,很有威望。隋炀帝征战朝鲜的时候,麦铁杖踊跃报名,战死沙场。”
  我感叹道:“麦铁杖真是一条好汉。豹子也是这样的人。”
  熊哥对我说:“我前两天才见到豹子。”
  我和三师叔都感到惊讶:“你见到豹子了?”

  熊哥和钻天豹分手后,就踏上了回中条山的路途。他走出了不远,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
  这个人如鬼如魅,熊哥想尽了各种办法,也不知道这个跟踪的人是谁。能够跟踪熊哥,却又不被熊哥发现的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会死钻天豹那一伙的吗?应该不是。
  因为总是无法发现这个跟踪的人,熊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回到中条山下的县城,熊哥才知道县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偷盗玉印的窃贼被抓住了。
  熊哥感到蹊跷,就去打听,这才弄清楚:那个偷了玉印的绺子客,在送回玉印的时候,被埋伏的人抓住了。绺子客说了玉印被盗又送回的前前后后,但是没人相信他的话,绺子客被关在监狱里。
  熊哥决定出马,营救绺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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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4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县城里的客栈住满了人,熊哥走了十几里,住在三县交界的一座小镇上。熊哥睡在陌生的客栈里,盘算着怎么营救绺子客,突然看到窗外黯淡的月光下,有一道黑影悄悄闪过。熊哥知道那是跟踪的人,他躺在炕上喊:“道上的朋友,请进来一叙。”
  可是,窗外没有人声,只有风吹落叶,飒飒作响。熊哥走到窗前,猛然推开窗户,只看到月在中天,树影婆娑。
  熊哥一直没有关窗户,他知道这个跟踪者没有恶意。如果他有恶意,早就在路上和他动手了。

  熊哥曚昽睡去,突然听到客栈外传来啪啪啪的剧烈拍门声,掌柜的慌慌张张答应着,吱呀呀打开了院门,院子里立即充斥着蛮横的呵斥声:“把住店的都叫起来,都叫起来。”
  住店的人并不多,只有七八个人。熊哥和他们站成一排,看到三名拿着步枪的警察,打着火把,一张张照着他们的脸。然后,把他们全部带离了客栈。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连声地问道:“老总,老总,咋的啦?咋的啦?”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警察呵斥道:“没你的事,起开。”
  掌柜的不敢再说话,看着住店的人都被警察带走了。

  熊哥他们站成一排,向着临县县城的方向走去。天快亮的时候,他们被关在县城旁边一眼窑洞里。
  窑洞里被关押了几十个人,大家都是外地人,一脸愁苦,窃窃私语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现在,他们被关押了,仍然不知道因为是什么事情被关押。
  就在熊哥准备营救绺子客的时候,那天晚上,邻县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老夫妻两个被人杀害。警察找不到线索,就把县境里所有的外地人抓起来。
  天亮后,他们一个个被拉着过堂,县长和警察局长坐在台子上,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审问了一天,还是没有线索,熊哥他们又被关在了窑洞里。
  那天晚上,刮起了狂风,两个看守躲在了背风处烤火。窑洞后面是一大片成熟的红薯地,硕大的红薯把地面都撑得龟裂开来。两个看守把窑洞的木门锁住后,刨开几窝红薯,放在火堆旁烤。风中送来了烤红薯的香味。
  熊哥他们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一个个饿得饥肠咕咕,熊哥正在想着怎么从窑洞里脱身的时候,窑门居然无声地打开了。借助着黯淡的天光,所有人都看到窑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向着窑洞里的他们招手。
  熊哥觉得那个身影似曾相识。
  所有人都悄没声息地溜出了窑洞,风中送来了两个看守吃红薯的粘稠的声音,就像两头猪在吞吃稀屎一样,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嘴巴。人们走上了大路后,那个黑影想要走向相反的方向,熊哥突然喊:“二哥。”
  黑影站住了脚步,熊哥看到黯淡的天光中,他的身影哆嗦了一下。
  熊哥又叫了一声:“二哥。”
  黑影迎着熊哥走过来,熊哥也迎着他走过去,月亮一张惨白的脸从云层里露出来,熊哥看到他正是豹子。
  熊哥抱着豹子,泪水夺眶而出。豹子也抱着熊哥,泪流满面。
  熊哥说:“二哥,你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豹子说:“兄弟,我看到你在雁北立的那块碑子,大哥走了,我一步跨到了鬼门关,阎王爷又把我推了回来。”
  熊哥笑着说:“二哥,你的命硬,阎王爷也害怕你,不敢收你。”
  豹子听得哈哈大笑,突然,他黯然神伤地说:“兄弟,二哥错怪了你,以前都是误会。”
  熊哥说:“二哥,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我早就忘了。唉,曾经那么红火的晋北帮,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豹子说:“不,还有呆狗。呆狗去了大别山找总舵主,我这就去找他。”
  熊哥说:“呆狗这兔崽子还活着,那可太好了。”
  豹子说:“探花郎和我们在雁北跟日本人打仗,让呆狗去了大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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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4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豹子和熊哥坐在路边的一颗柿子树下,一会哭,一会笑,他们说了这几十年的经历,感叹着江湖无常,人生苦短。豹子问熊哥:“你以后准备怎么过?”
  熊哥说:“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眼前想赶紧去中条山,把绺子客救出来。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了?哦,这几天跟在我后面的,是你啊。啊呀,我明白了,也只有我二哥才有这身好本事,要是别人,早就被我发现了。”
  豹子说:“我到了雁北,一看到那块碑子,就知道你来过,我就一路追过来。我遇见你的时候,你都在回中条山的路上了,我就跟着你一路来到这里。这个县长和警察局长都是糊涂虫,县境里有了命案,不好好查案子,却把外地人全部抓起来。”
  熊哥问:“这个案子到底是咋回事?”
  豹子说:“村中有老夫妻两个, 攒了一点零钱,被邻村两个二流子看上了。两个二流子就跑到村子里,把老夫妻杀了,把钱拿走了。”
  熊哥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县长和警察局长把全县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凶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豹子说:“这对老夫妻与人为善,性格懦弱,一辈子没有结下冤家对头,凶手要杀他们,只会是谋财害命,而且是知道底细的人,不是在本村,就是在邻村。今天一整天,我都藏在老夫妻院子中间的老桐树上。我判断,如果是熟人杀人,他肯定会回来查看清情况的。我看到有一个人,一天里来了好几趟,我就留意他。天快黑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来,然后就出了村。我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看他进了一座破败的院子。
  “天黑了下来,村子里慢慢安静了,一家家窗口上的有灯光也熄灭了。我走到了这户人家的窗台下,偷听他们在说什么。我听到房子里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可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压低了声音,我听不清楚。但是,两个男人说话,声音压得那么低,肯定有鬼。
  “半夜时分,有一个男人起夜,抽开门闩,去了茅房,我悄悄走进房间里,房间里散发着一阵恶臭,这两个男人一定邋遢得要死。我藏身在墙角的粮囤边,听到起夜的男人回来了,关上了门闩,脱了鞋子,爬上了土炕,他们接着继续说话。现在我听清了,他们说的这是那对老夫妻的死。老夫妻果然是他们杀的。
  “快到半夜的时候,他们就都睡着了,我拔开门闩,把房门在外面拴住,然后去了县衙,把我看到的情况和听到的情况,写在一张纸上,放在县长的办公桌上,然后出来救你们。”
  熊哥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县官这个职位太重要了。碰上个糊涂糨子县官,全县人都要跟着遭殃。”

  天亮后,豹子和熊哥一起走向中条山下的那座县城。
  熊哥走进了县衙里,他去给绺子客作证人,证明绺子客所说的都是真话。豹子继续向南走,他要去大别山中找到我。
  绺子客被放走了。但是,熊哥却被县长留了下来。
  县长留下熊哥的原因是,让熊哥做警察局长。熊哥推托不开,只好答应了。
  熊哥上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案子。县城里有一户人家丢失了耕牛。丢牛的是个老头,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向县长哭诉。县长把这个案子交给了熊哥,也只能交给熊哥,因为熊哥是警察局长。
  熊哥先让警察带着老头辨别县城和县城周边所有的耕牛,没有一头是老头的。熊哥又把全县的绺子客叫出来,也没有任何线索。
  耕牛,那么大一个东西,不是轻易能够藏起来的,也不是轻易能够转移的。到现在,如果还没有线索,那么就证明耕牛已经被人杀了。如果被人杀了,那就死无对证了。
  所有人都认为到现在就没有办法了,但是熊哥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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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0 12: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天早晨,县城里走来了一个中年人,一袭长衫,一把雨伞,风尘仆仆。中年人在客栈里住下来,然后在县城所有的十字路口张贴布告:“大量收购牛角,价格从优。”一对牛角的价格,比一张牛皮的价格还高。牛皮可以做成绳子,可以做成皮鞋,而牛角能干什么?牛角没有任何用处。
  县城里的人感到很奇怪,就纷纷来到客栈里,问中年人稀罕。中年人说,牛角在北方没用,但是在南方很有用。南方气候潮湿,人容易得一种皮肤病,全身瘙痒难耐,但是喝了牛角熬成的汤,就不会得这种皮肤病。人们将信将疑地散开了。
  牛角在南方能治疗皮肤病的消息,像风一样在县城和周边的村庄传开,人们纷纷从家里的旮旯角里翻出牛角,送到中年人的客栈里来。此后,黎明来临的时候,通往县城的大道小径上,就奔走着兴冲冲的手持牛角的人。中年人身上的钱很快就要付光了,他开始支付一部分钱,其余的部分打欠条,等到南方的卡车开到中条山的时候,就拿欠条兑付。
  第二天夜晚,客栈快要关门的时候,突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青年,他手提一副造型怪异的牛角,要卖给中年人。中年人摆了一个眼色,客栈掌柜的立即关闭院门,两边埋伏的捕快将这个青年抓住了。
  熊哥现身,连夜审问,青年只得交代偷窃别人家耕牛的事情。
  那个中年人,是熊哥派快马连夜请来的钻天豹。

  熊哥上任,就打了一场漂亮仗,赢得了县府所有人刮目相看。
  然而,却有一件事情把熊哥难住了。
  熊哥刚刚上任,就突击提审牢房里所有犯人,该判的判,该放的放,案件一清二楚,可是,一桩杀人案让熊哥为难了。
  抗战刚刚胜利,县域里就出了一桩杀人案,一名村妇被杀了,村子里一个二流子承认是自己贪恋村妇美色,逼迫不从,就杀了她。二流子也是投案自首的。此案已经结案,准备把二流子发配到煤矿去挖煤。
  然而,熊哥在提审二流子的时候,发现有很多蹊跷。二流子对作案细节的叙述,和案卷中的细节,出入很大。但二流子却一再说是自己杀了村妇,他的眼睛里露出了犹疑之色。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熊哥派人把二流子叫到密室,和他一起喝酒。熊哥说:“我以前也是闯江湖的,江湖有江湖上的规矩,我认你是条好汉,所以今晚请你一起喝酒。今晚我们两弟兄在一起,想说什么都可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门后绝不外传。”
  二流子没想到熊哥以前也是闯江湖的,也没有想到熊哥会和他一起喝酒。所以,熊哥给他倒几杯,他就诚惶诚恐地喝几杯。不一会儿,二流子就醉眼惺忪,口歪眼斜。
  熊哥说:“我知道你不会杀人的,江湖好汉杀人如麻,但有三种人不杀:第一,小孩不杀;第二,女人不杀;第三,出家人不杀。”
  二流子怔怔地看着熊哥,终于说:“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熊哥说:“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你是替人顶缸的,我也不问你了,来,喝酒。”
  熊哥和二流子又连碰几杯,就是不问他为什么替人顶缸的事情。熊哥越不问,二流子越想说。他抬起赤红发烫的脸,把熊哥看了又看,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他说:“你不问我,我也要告诉你。”
  本县有一个富翁,名叫尹朝奉,家族生意做得很大,不但在运城有店铺,而且在省城太原也有钱庄。尹朝奉是本县最有钱有势的人,县长见了他都要让三分,他手下家丁喽啰一大帮。尹朝奉跺一跺脚,地面都要颤一颤。
  有一天,尹朝奉出门打猎,看上了一名挑水的女子,尹朝奉百般挑逗,农妇都不从。尹朝奉就霸王硬上弓,然而农妇是个烈性,把尹朝奉的脸抓烂了。尹朝奉一气之下,就杀了农妇。
  杀了农妇,就要吃官司。本县有个二流子,游手好闲,嗜酒如命,经常从尹朝奉这里借钱,日积月累,就成了一大笔钱。尹朝奉催债,二流子还不起钱,就对尹朝奉说:“没钱还,我用命来还。”尹朝奉说:“你都穷成这样了,你的命也不值钱。”现在,尹朝奉杀了人,立马想到了这个二流子,他对二流子说:“你去投案自首,说人是你杀的,欠钱一笔勾销。你爹你娘,你老婆你娃,我月月少不了给钱。你要敢翻供,我杀你全家。”二流子不敢违抗,就这样替人顶缸。
  熊哥问:“尹朝奉家在哪里?”
  二流子说:“在县城郊外的尹家庄。”|

  天亮后,熊哥派人把尹朝奉叫到县衙里。尹朝奉四五十岁,身高体胖,满脸红光,穿着绸缎衣服,踱着方步。他一见到熊哥,就满脸笑容,乐呵呵地说道:“早就听说我县来了一个老爷,一直想前来拜访,没想到生意太忙,脱不开身。”
  熊哥不和他套近乎。熊哥开门见山,问道:“农妇之死,你有何看法?”
  尹朝奉一脸疑惑地说:“哪个农妇?哪个农妇死了?”
  熊哥说:“就是前段时间本县轰动的那个案子,一个农夫被人奸杀。”
  尹朝奉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你是说这个?哪个二流子太坏了,这种人应该吃枪子,越快越好,这种人留在世上终究是祸患。”
  熊哥看着尹朝奉,想到即使问他,他也不会承认,就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我初来乍到,不了解案情,就像问问乡绅们都有什么看法。”
  尹朝奉话里有话地说:“我尹某人虽在乡下,但家族后辈遍及秦晋,以后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尹某人帮忙的,一定万死不辞。”
  尹朝奉大咧咧地离开了县衙,熊哥看到县衙两边的人都在点头哈腰向他打招呼。
  熊哥一上任,就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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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0 12: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熊哥问我和三师叔:“该怎么办?”
  三师叔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事确实难办。”
  我说:“只要证据确凿,不怕他不承认,照抓不误。”
  熊哥为难地说:“可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到哪里找证据?尹朝奉不承认,这事确实难办。”
  我笑着对熊哥说:“熊哥你别发愁,兄弟替你走一趟,让你把这块心病了结了。熊哥你既然想在这里当这个警察局长,兄弟就让你当得舒坦,当得滋润。”
  三师叔和熊哥一起看着我,他们问:“你要去哪里?”
  我比划着说:“尹朝奉这种恶霸,干的坏事肯定不仅仅是杀死农妇这一件事情。我就藏在他家房梁上,寻找他的把柄。只要我专心找,总是能够找到的。”
  熊哥舒心地笑着说:“如此这般,那就太难为呆狗兄弟了。”
  我说:“爬墙壁,蹲房梁,这是我们晋北帮的必修课。你和三师叔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尹朝奉家距离县衙不远,但比县衙修盖得阔气多了。高门大院,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雕梁画栋,是县衙远远不及的。
  我看到尹朝奉家后院有一棵白杨树,我抱着树干,嗖嗖窜上树枝,然后顺着树枝调上后院墙壁,跳进了尹朝奉家。
  我双脚刚刚落地,就看到那边走来了两个背着枪的家丁。想跑来不及了,想回身跳出去,墙壁又太高了。我正在惶急中,突然看到右边有几个人在修缮房屋,我直接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铁锨,搅拌着碎麦秸和泥土。那时候水泥沙子很少,人们砌墙都是用碎麦秸和泥土。
  两个背着枪的家丁走近了,我故意不看他们,心里想着,如果他们要抓我,我就一铁锨劈了他们。
  砌墙的还有三个人,一个年龄最大的手里拿着瓦刀,他很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师傅就派你一个人来?”
  我手上的活不停,嘴上答应说:“是的。”
  那个人不满地嘟囔:“我明明说要三个人,怎么就只来了你一个?”
  我说:“我师傅让我先来的,后面两个过会就来。”
  家丁站在我们身后,听到我们的对话,就又背着枪,悻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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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0 12: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秦晋一带,皆是黄土,黄土具有粘性,穷人家砌墙的时候,就先垒砌一层土胚,上面抹一层泥土和碎麦秸搅拌而成的泥巴,再垒砌一层土胚,直到垒摞成一人多高,一面墙壁就砌成了。而富人家不是这样。富人家会在土胚垒摞而成的墙壁两面,再包裹一层青砖。也有的富人家是先砌成两面青砖,里面填满瓷片。过去的乡间,经常有人赶着毛驴车收瓷片,打碎的瓷器碎片,有这样的用处。现在再也见不到收购瓷片的毛驴车了。
  年老的瓦工师傅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脾气很暴躁的人,他看着我和另外几个人的眼神中带着不满,噘着嘴巴,嘴边的丝丝纹路清晰可见。所有人都害怕他,在他的面前低眉顺目。他需要土胚或者泥巴的时候,不说一句话,只是用瓦刀狠狠地敲着面前垒砌一半的土墙,用恶狠狠的挑剔的眼光看着你,你要是给错了,他就凶狠地骂道:“你妈的,你的眼睛糊上鸡屎了?”
  那时候的手艺行当,师傅基本上都是这样,他们觉得这样才有威严感,徒弟才会敬畏,才能学到本事。
  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端了几铁锨泥巴,就对师傅说:“我上茅房。”
  师傅瞪圆眼睛,对着我骂骂咧咧:“懒驴懒马屎尿多,你妈的快滚。”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赶紧跑远了。然后,对着师傅的那个方向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然后骂道:“你妈的,你妈的,你妈的……好了,还回去了。”

  尹朝奉家的院子很大,层层叠叠,曲径通幽,我不知道尹朝奉夜晚住在哪里,又不敢问人,就爬上了一棵老槐树躲藏。
  我在这棵老槐树上一直躲藏到夜晚,我看到脚下的房间里次第点亮了灯光,看到房檐下挂起了一排排红灯笼。我看到有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人走过,一个长袍马褂的人走在最前面,他步态从容地拄着拐杖。这副走姿,一看就是这座院子的主人。
  他们从树下走过后,我就悄悄溜下树干,跟在他们的后面。
  那个拄着拐杖的人走到了房檐下一排灯光里,我看到他身高体胖,满脸放光,和熊哥告诉我尹朝奉的模样一样。这个人是尹朝奉无疑。

  那排房子一共有五间,尹朝奉打开了最中间那一间,走了进去。后面跟从的人离开了,我藏身在那排房子旁边的一棵大树后,向着里面窥望。我看到房间里的灯光点起来了,还传来了说话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房间里还有人。
  我筹划着怎么才能溜进房间里。房门紧闭着,从房门进不去。窗上搭着花格窗扇,也不能进去。房顶上有高高的烟囱,倒是能够从烟囱钻进去,钻进炕洞里,然后再从炕洞钻到房间里,但是,我小时候可以这么做,现在身体长成了成年人,根本就钻不进烟囱。
  我正在想着怎么进去的时候,房门无声地打开了,灯光中走出了尹朝奉的身影,他虚掩上房门后,沿着房屋前的小径走了。
  机会来了,我赶紧溜到窗前,向里张望。但是窗户上糊着一层白纸,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房间里肯定还有人,因为我刚才听到有一个女人在说话。
  我把小拇指舔湿,戳开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向里面张望,我看到房间里有炕有桌,靠窗户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灯,一个女人背对灯光坐着,看起来满怀心事。
  我从腰间抽出事先准备好的芦苇杆,从小洞伸进去,凑近灯光,一吹,灯光熄灭了。
  房间里的女人“咦”地叫了一声,就站起来,推开了房门,她向前走了几步,大声喊着:“翠花,翠花。”我轻悄悄地沿着墙角,跑进了打开的房门。
  借助着透进房间的光线,我紧跑几步,一只脚踩在墙壁上,然后一纵身就双手把住了房梁,一扭身就坐在了房梁上。
  窗外传来了脚步声,那个叫着翠花的女人走进来,划燃火柴,点着了灯盏。翠花问:“姐,还有事没有?”
  女人说:“没有了。”
  翠花说:“那我出去了?”
  女人说:“好。”
  翠花转身离开,掩上了房门。女人在灯光里坐着发呆,好像满怀心事。我看着房间,感觉简陋,这应该不是尹朝奉的睡房,好像是住家丫鬟的房间。我刚才应该跟上尹朝奉的,现在要在偌大的院子里找到他,谈何容易。
  那个女人很年轻,皮肤白皙细腻,好像刚蒸出来的白面馒头。尹朝奉都老大一把年纪了,她应该不是尹朝奉的老婆吧。既然不是他老婆,为什么又夜晚来到这个女人的房间?
  我正在猜测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尹朝奉走了进来。
  尹朝奉一走进来,就关上了房门,一口吹灭了灯光。
  黑暗中,我听见尹朝奉像猪一样喘息着说:“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女人说:“想日我,就来找我;不想日我,连你的人都找不到。我的事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尹朝奉说:“你这是天大的事情,一时半会哪里能办好?我得慢慢来,你放心,包在为身上,一定会替你办好的。”
  女人发出了娇嗔的声音,好像在半推半就,然后,我就听见两人发出鱼水之声。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它既不是尹朝奉的老婆和小房,尹朝奉的老婆和小房不会住这样简陋的房间;他也不是尹家的丫鬟,丫鬟会自己点灯盏的。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工夫不大,床上的鱼水之声就停止了。我听见尹朝奉喘着粗气问道:“我比你男人咋样?”
  女人不说话。
  尹朝奉又问一句:“我比你男人咋样?”
  女人敷衍地说:“强。”
  尹朝奉继续追问:“谁比谁强?是我比你男人强,还说你男人比我强?”
  女人好像不耐烦地说:“都强。”
  尹朝奉打破砂锅问到底:“都强?总有个更强的?到底谁更强?”
  女人不耐烦地说:“你强,你强。”
  尹朝奉笑逐颜开,他说:“哈哈,我早就说过我宝刀不老。”
  我坐在房梁上,差点笑出声来,连我都听出了女人的敷衍之声,而尹朝奉居然沾沾自喜。这个老男人不但淫,而且蠢。
  可是,这个女人是谁呢?他让尹朝奉给他办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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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0 12: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尹朝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窸窸窣窣穿衣服,女人没有拦他,继续追问:“我的事情,你多会能够办好?”
  尹朝奉说:“快了,快了。你这是天大的事情,我需要花很多钱,还需要给上面打招呼。你放心,有我在,天大的事情都不叫个事。”
  尹朝奉打开房门,女人躺在床上没有相送。房檐下的灯笼光照进来,照着女人平躺在炕上的白皙圆润的身子。尹朝奉虚掩上门,女人转了一个身,面朝炕墙,我看到她朦朦胧胧的山丘一样隆起的大屁股。
  估计尹朝奉走出了十几丈,我悄悄从房梁上跳下来,打开房门,跟了上去。

  尹朝奉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我本想找到他杀人并让二流子顶缸的证据,可是尹朝奉和那个女人只睡觉,连杀人顶缸的半个字也没有说,我只能继续跟踪尹朝奉,继续偷听他的谈话。
  前面,转过一座假山,我突然看到旁边的岔路上走来了两个打着火把巡逻的家丁。
  我看到家丁的时候,家丁也看到了我。家丁喊:“是谁?”
  我不敢应声,转身就跑。家丁们边在后追赶,边高声吆喝:“有贼,有贼,院子进贼了,快点拦住。”
  我跑到一座湖边,看到前面也来了两个打着火把的人。前面的家丁和后面的家丁碰在了一起,他们面面相觑:“明明看到贼跑到这边了,怎么没人了?”“这贼长着翅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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