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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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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怕什么呢,怕这些“日本老师”认真研究中国的历史,照着那上面去做。

  历史书上记得明明白白:蒙古灭宋,满人灭明,都是由北向南打。

  你在北方那里打也好,在南方这里击也罢,其实都没那么可怕,可怕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这样倒腾。

  史为今鉴,实有让人不寒而栗之处。

  陈诚担心武汉有失,老蒋却认为,后果可能更为严重,那就是假如南口失陷,日军完全可以沿南口进入山西,再过汉中绕到四川。

  知道那是一条什么路线吗?

  当年忽必烈进攻南宋的路线!

  日本人不是老嚷嚷着要走满蒙的老路,重新“入主中原”吗,他们肯定会研究这段历史,并且照着学的。

  倘若日军拿着这张过去元军曾走过的路线图,先从云贵川开始,再往广西那里一抄,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到了那时候,即使能保住宁沪,亦于事无补,只能被日本人赶到海里面去喂鱼。

  要让他们无法按这条路线图走,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陈诚的说法,“扩大沪战”,然后再引其沿江西上,届时才有希望拖住或者拖垮他。

  在老蒋看来,中日之战,致胜之地不在上海,而在西南。这不是他现在才想到的,而是多年以前就布好的局。

  中日必有决定各自命运的一战,二者的强弱又太分明了,所以老蒋曾提出一个很精僻的观点,叫做:强国之国防,重边疆,取攻势;弱国之国防,重核心,取守势。

  中国是弱国,不能攻,只能守,而且不能守边疆,只能守核心,他所说的“核心”,就是前期苦心经营的武汉,直至西南大后方。为了筑牢这一大本营,当年自比卧龙凤雏的“首席军师”杨永泰竭尽才思,甚至把性命都抛在了那里,说是抗战的命根子也毫不过分。

  老蒋甚至还想到,要是连云贵川都守不住怎么办。

  还有西康。

  那时的西康省,其区域范围已到西藏东部。“七七事变”前,老蒋让人在那里建了一百多幢房子。

  别人问,你们这么大兴土木是干什么用的。

  答曰:教育扶贫,办大学的。

  其实那就是一个候补的抗战后方基地,准备以后云贵川也顶不住的时候搬过去。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熟读中国古籍,真正领会和把握了吾国史地之长,一般人是根本想不到这么多,这么复杂的。

  有趣的是,儿子后来还为父亲的这一国学之策进行过论证。

  蒋纬国本人长期在德国学习军事,他从西方战略思想的角度,对“由北向南”和“由东向西”作了比较。

  打仗,作为弱势的一方,如果你希望坚持得久,就必须保证后方有一条补给线,实际上也是你的生命线,而要维持这条生命线,最好是与作战正面形成垂直,这样至少你的左右两边是安全的。

  最危险的,是与作战正面成平行。

  日军由北向南,就跟我们形成了平行线,无论是从平汉线南下,还是从大西南包抄,最后的结果都是把中方压至海边,那样比赛就自动over了。因为海上没有任何补给。

  西方战例中,最经典的当属美俄争夺阿拉斯加。

  (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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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打得好好的,可是俄国人撤了,把阿拉斯加廉价卖给了老美。

  他们为什么要撤呢,就是因为老毛子的补给线太长,需要从莫斯科运到阿拉斯加,而且与作战正面呈平行状。

  那时的战局,美军只要往北边一推,就可以截断这条线,相反,由于左右两边皆有保护,俄军却没法断对方的补给线。

  当然,彼时的老毛子还不知道阿拉斯加能冒出那么多石油出来,不然的话,打死也不肯以低价卖出那么一好地。

  天下的道理,古今同一,中外皆是。

  8月20日,军委会发布作战令,要求“一部集中华北”,以便“持久抵抗”,而主力却“集中华东,攻击上海之敌”。

  这就预示着,接下来,我们对北方采取的将是应战抵抗,对淞沪实施的则是出击制敌。

  该指令发布后,长江以南准备开往华北战场的各部队均停止北调,纷纷转向淞沪战场集结,老蒋原先曾计划在华北摆出的“新五虎将”,或称“五集团”一齐上阵的模式才露了个头,就临时取消了。

  当时连在旁观战的老美都看出来,中国此举有强迫日本在两个前线开战的企图,换言之,后者的华北战略即将被完全搅乱。

  费正清的大弟子白修德,被称为是斯诺之后影响最大的美国在华记者。他评论这场中日博奕时就说,日本本来是期望在北方打,到南方来谈判的,但蒋却有意将敌人引到“长江下游他自己的方寸之地应战”。

  南北轴心,即将改为东西轴心。

  老蒋已决心集中所有陆军主力,在淞沪战场上与日军拼剌刀了。

  没有任何退路,只有握紧拳头,全力一搏。

  两天后,即8月22日,老蒋作出一项重大的决定,即同意将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并任命朱德、彭德怀为正副总指挥。

  国共合作谈判至此取得重大突破,以后的事更是水到渠成。

  9月22日,“国共合作宣言”得以公布。次日,老蒋发表谈话,表示国共要“真诚一致”,共同推进“御侮救亡”。

  10月12日,南方八省游击队被改编为新四军,由叶挺、项英出任正副军长。在接受改编后,八路军和新四军分别开赴各自所属战场。

  在巨大的民族危机面前,两个曾水火不容的党派及其所属军队终于实现了历史上的第二次合作。

  南方部队源源不断地向上海调动,八路军也即将开赴华北战场,一切都预示着,这个古老民族的自卫潜能正在越来越多地被激发出来。

  可是现在还有难题需要解决。

  事实上,如果我们认真分析,陈诚增兵上海的论据中曾潜藏着一个很致命的漏洞,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说,“扩大沪战”,是为了“引敌南下”,可后面这个目的其实很难达到。

  不要忘记,东北还有关东军,长城战役的最终获胜者。

  这时候的关东军,在经历过武藤信义时代的“辉煌”后,已越来越趋强悍,所辖陆军师团均为日军精锐部队,在2个混成旅团入关加盟“中国驻屯军”后,仍保留着东京师团等4个师团的常备力量。

  (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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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干岔子岛事件中,仅仅一个东京师团出面,就打沉打伤苏舰各一,吓得老毛子捏着鼻子落荒而逃,没点实力,谁会卖你的帐?

  关东军为什么不肯动用师团,说穿了,还是忌惮苏联人,要防着一手。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只要苏联在边境没有动静,他们就能放胆入关。

  若假以时日,关东军只以伪满军维持东北,而直接将4个师团尽数派遣入关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即使“沪战”扩大,日本仍然可以一手调兵沪上,一手依靠关东军“由北向南”,两不耽误,如此还怎么“引敌南下”呢。

  陈诚说过也就算了,统领全局的老蒋却不得不想办法把这个漏洞给补上。

  当时更让他发愁的是,上海的中国军队已经很难坚持,这说的还不是陆军,而是空军。

  那时日本的飞机数量号称世界第四,仅次于美国、法国、意大利,到全面抗战爆发时,拥有作战飞机1559架,其中仅海军航空队就拥有38个飞行队,1010架战机。

  与之相比,我们的那9个飞行队,223架,或者算得多一些,314架飞机,实在是太可怜了。

  比少还要糟的是没有。

  这些多飞机,这么些飞行员,都是用完为止,有少无多。

  南昌不是造了一座飞机修配厂吗,可是陈纳德早就去看过了,那就是一出产废物的垃圾场。

  飞机最重要的部件应该是发动机,于是我们在湖南建了一座发动机工厂。

  这不是一般的工厂,巨费钱,偏偏政府又没有钱,于是只得化缘。

  老蒋通过捐机祝寿,先弄到了6百万,接着政府再补贴2百多万,几乎是把口袋里的每一块钢蹦都省出来,1千万不到,总算是把这个发动机工厂给搞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发动机造出来,全面抗战就爆发了,结果到头来,仍然是连枚飞机炸弹都得进口。

  尽管我们的飞行员都很英勇,但他们也不是个个都是天神,即算能经常打掉人家的飞机,自家的飞机也不可能毫发无损,总是也要受点伤的,又没有零件可换,怎么办呢。

  这架缺这个零件,那架少那个零件,得了,合并吧,两架拼一架。

  如此凄凉光景,上帝知道恐怕都没办法,只能指望外援。

  老蒋最希望这个外援是英美。

  从“七七事变”开始,他就不断地会见这些国家的驻华大使,提出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他们能出手对日本进行干预,但不管你恳求也好,呼吁也罢,大家都只想当和事佬,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帮我们的。

  美国要求双方克制,你们两家都别打了。

  英国进了一步,说如果远东局势继续恶化,就不会跟日本搞好关系。

  但这些表态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到底,他们关心的是在华老外的生命财产,害怕的是一不小心卷进来,日本人的拳头捣到自个身上。

  这位要说了,人家既然始终都不肯帮你,怎么还老喜欢拿你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不是老蒋犯贱,而是不得不如此。

  (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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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战还没有爆发,但霸主们已经初显峥嵘。他们相当于战国时的秦、晋、楚、齐等大国强国,中国什么角色,不过是郑国、鲁国那样的小鱼小虾。

  小国怎样在大国的夹缝中生存下去,这是一门学问。

  百年以来,凡当国者,必定要先进修此类生存学,特别是在遭到一个大国侵犯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要另找一个大国作为同盟者。

  谁是我们的同盟者?

  在逐渐失去德国的军援之后,有人说是苏联,但老蒋并不认为那是一个可靠的依恃对象。

  他看中的仍然是英美,特别是美国。

  诸多原因中,有很重要的一条,也是古人给总结出来的,就是如果你要以夷制夷的话,最好是能做到远交近攻。

  苏联跟我们交界,是近邻。在它羽翼未丰时,可能表现较为克制一些,还可能因为自己的需要主动上来拉你一把,然而一旦有机可乘,并不会比日本这个“东夷”好到多少,所谓“祸在肘腋”是也。

  太近,一般是很能“交”得了的。李中堂的以夷制夷法,无疑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美帝”却不同。

  这个“帝”远在天边,隔着整整一座太平洋,在领土疆域上对我们没有多少威胁。

  翻开史书看看就知道,近代以来,“美式侵华”只是要打开门户做生意,并未占去我们寸土,反观俄人,要么不来,一来就跟患了暴食症一样,动辄抢去我们数十百万平方公里土地。

  到了民国年间,漫说一个那么大的外蒙了,就连新疆也还处于老毛子的实际控制和影响之下哩。

  不过,也正是由于美国人对我们的土地兴趣不大,把它拖下水打仗的可能性就很小,这就叫两难。

  现在事急矣,老蒋暂时已顾不得远交近攻之策了,即算饮鸩止渴,只要能帮你挺得一时,那也是好的。

  一边是牵制关东军的需要,一边是武器日益匮乏的困难,两个问题被老蒋归并到一处,最后的希望仍然只能寄托在“西夷”身上。

  看来还是得跟苏联人好好谈谈。

  8月20日,蒋介石电令时任驻苏大使的蒋廷黻,要他加紧接洽苏联政府,希望能跟对方签约。

  签什么约是有讲究的。曾经,老蒋最希望签的是互助条约,那样可以把苏联绑到同一架战车上去,可是斯大林滑头得很,他才不想冒主动和日本打仗的风险呢,他愿意签的是互不侵犯条约。

  “互助”实在不行,那就“互不侵犯”吧。

  老蒋的口气松下来,剩下来就是斯大林一句话。

  一直以来,斯大林乐于见到的是中日交战,以便让他少掉一个后顾之忧,但如果日本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中国给打败,那这种“后顾之忧”就反而会骤然增加——日本极可能立即转身,进军西伯利亚!

  这种时候,就非得拉中国一把不可,这不光是呼应中国的需求,更是苏联的国家利益使然。

  这时候中国正在打仗,所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一天之后,也就是8月21日,中苏双方就以闪电速度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条约的正文很短,只有几条,但是非常实用。

  (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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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这个条约,关东军就再不敢起倾巢而出的想法,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把力气百分百地用到关内,黄河以北恐怕早就守不住了。

  一个让人睡不着觉的隐忧算是暂时排除了。

  另一个难题在签约后,也顺势得到缓解。

  互不侵犯条约签定三天后,一支“欧洲实业考察团”前往莫斯科。

  说是要到欧洲去考察实业的,可仗打成这样,还搞什么实业。

  再看考察团的团长:杨杰。明白了吧,实业是幌子,遮人耳目用的,真实的目的是去洽购武器。

  中国人没钱,这些武器都是要通过货款,用土特产偿还的方式从莫斯科购买的,前后共计2亿5千万美元。

  可是武器不是支票,杨杰不可能自己拿着回家,得有一条路径。

  这时候老蒋就看上了新疆。

  如今的新疆,却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当初左宗棠以老迈之躯,不惜把棺材板都带上,经年血战,才使新疆得以收复。可是到民国建立,满清覆灭,情况就慢慢发生了变化,而到盛世才主疆时期则更是变本加厉。

  这哥们靠政变起家,原先在新疆并不是最强的。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条致胜之道。

  在盛世才嘴里,开始不断地迸出各种各样,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一定真懂的“马列”术语,而且一套又一套,之后他还带着老婆,以“马列信徒”的名义,专门去莫斯科“朝觐”了斯大林。

  太功利了,但是很有用。

  斯大林手一挥,大批苏联红军堂而皇之地开入新疆,直接帮他把其他所有强劲对手都给料理完了。

  盛世才至此一匡新疆,力量、资本和靠山都有了。

  张学良治下的东北,虽然实质上也是半独立的,但他打的是青天白日旗,说明形式上是服从中央的。

  盛世才的前两任主政者,有时也打打擦边球,然而他们即便不认神也要认庙,不敢完全不卖中央政府的帐,平日该烧香得烧香,该磕头得磕头。

  可是盛世才与他们都不一样,这位建立了一个四不像的新疆政府之后,就把旗子改成了“六星旗”。

  明白着告诉你,我不服你。

  实际上,盛世才治下的新疆就是他的独立王国,只是没有像过去的“阿古柏时代”那样公开对外这么宣称罢了。

  对盛世才,当时的老蒋毫无办法,除了天高皇帝远外,还因为由于过去中苏战争的教训,知道不能跟盛世才背后的苏联老大轻易翻脸。特别是到了现在这种敏感时候,那就更不能擅动了。

  从莫斯科运武器到抗战前线,必然要经过新疆,但盛世才肯让路吗,要知道,这时候蒋与盛的关系,可不是以前的元首跟“新疆督办”,说白了,几乎就是国与国的关系。

  幸好,盛世才名声虽然一直很糟,但关键时候,还是识得一点大体的。

  当杨杰奉老蒋之命,首先跟他说清楚,我们不是来动你新疆主意的,而是为了抗日需要,想在你这里借条道。

  这话讲清楚后,盛世才就放心了。他彼时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苏联,老板默许他开闸放行,自无不应之理。

  而且盛某也确实有点自己的小心结。他不是新疆本地人,是东北人,东北沦亡,一样感同身受。

  他当即提出一个口号:一切为了抗日,一切服从前线!

  (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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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2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盛世才的拍板,全新疆都被动员起来,建立起一条长达3600里的运输线,在美国参战之前,这是维系中国继续抗战的最重要的一条国际生命补给线。

  这条运输通道无疑充满着艰辛。

  所有的军用物资都得来不易,特别是汽油,你如果用飞机汽车来运的话,那还不够路上消耗的呢。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主要靠骆驼和马车来拉,而当年它们都是以千头或千辆来计算的。

  在这场举世罕有的陆空大转运过程中,“新疆王”盛世才可以说功不可没。据记载,他在那几年里,每天早上6点就起床,晚上12点才能入睡,“吃饭也办公,会客也办公,凡有重要公事,不拘什么时候,都可拿来批阅”。

  他忙什么呢,就忙交通,忙运输。

  在新疆,盛世才就是皇帝,他的命令也无异等同于圣旨。

  新疆不是深圳,那里的作息规律相对来说是比较慢的,但被这么一搞,差点人人都要变成超级工作狂了。原来多落后的一个地方,短时间内,直通公路、汽车接待站、航空站,该有的都有了。

  从1937年9月开始,至1941年日苏签约之前,在八年抗战的前半段时间里,我们在军事外援上主要依靠苏联。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是当时我们能从国际上捞到的最后一根稻草,有多珍贵,那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上海战事更趋激烈。

  8月18日,陆战队一个骑兵分队突然杀入已被我控制的虬江路防区阵地。

  守卫阵地的是保安总团。他们不是野战正规部队,一时间被日军骑兵打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帮孙子在马上乐得什么似的,竟然几进几出,视人如无物。

  东洋马灵活啊,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正在百思无计,保安总团的一个中队长忽然看到虬江路上有一家木炭行,里面推着千余只炭篓子,现在打仗,木炭行里空无一人,篓子内自然也空空如也。

  这中队长反应比较快,他马上有了主意。

  你不是会几进几出吗,我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天黑的时候,日军骑兵分队又打着马摸过来了,迎面碰上的是一对“慌不择路”的中国兵,而且没打几枪就跑了。

  早已尝到甜头的鬼子骑兵哪里肯舍,跟在后面猛追。

  转过一个小巷后,感觉马脚踏进了什么东西,转眼间人仰马翻。

  呵呵,此辈陷进我们早已设下的“炭篓阵”了。那千余只空篓子被拴住一起,堆在一处,真是想不踏进去都难。

  这当口,两旁二楼上埋伏好的四挺机枪嘎嘎地叫了起来。

  想做反击先锋的骑兵分队,除了四个被俘外,其余都翘了辫子。

  就在这天晚上,陆战队盘踞的一座七层大楼被中国一支秘密部队给轰掉了。

  特大新闻。

  (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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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2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实施者为抛射炮化学兵联队。

  在化学战方面,使用得最肆无忌惮的是日本人。从“九一八”到“一二八”,再到长城抗战,几乎无处不见日军的化学武器,后来更有令人毛骨悚然的731细菌战。

  不过,小日本放毒气也就只敢对着中国人,当他们面前站着的是美英苏老外时,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因为后者在化学战方面的能力更为了得,你放我也放,日军吃亏,所以不敢放。

  我们最好也能以牙还牙,散点毒气给他闻闻,可惜我们人没他们歹,搞不了那么伤天伦害天理的“科学研究”,同时受《日内瓦公约》的限制,也没法弄到毒气炮弹。

  尽管如此,架子总还是要有。老蒋一声令下,军政部长何应钦亲自负责,着手在南京组建了化学兵总队,进行化学战训练,到淞沪会战爆发前,已培训出了三期学员。

  张治中在上海组织攻坚战,叫得最凶的就是没有重武器。德国造的火炮不行,轰不塌陆战队的建筑工事,如之奈何。

  供张治中差遣的全是德械师,给他的炮也都是当时国内顶尖装备了,这还不“重”,什么才能称得上“重”?

  老蒋穷搜家底,把化学兵总队的那些炮翻了出来。

  化学兵总队的炮叫李文斯抛射炮。

  这种炮本来是用于投射毒气弹的,我们搞不来毒气弹,只能派另外一个用场——放黄磷燃烧弹或者高爆弹,后者可以通过进口得来。

  恰恰好对了上海攻坚战的路子,那里紧缺喷火器。

  其实一开始,李文斯抛射炮就相当于喷火器。

  那还是一战的时候,喷火器刚刚开始使用,一个个巨笨无比,射程又极短,等士兵呼哧呼哧把大油罐搬到前线战壕,没打死敌人,自己就先给累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叫李文斯的老外便造了这种炮,不用油罐,用油筒,靠炮把油筒抛射出去。

  这一下就解决了全部问题,虽说弹着点没有一般火炮准确,但它的覆盖面大,一爆开来,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苗,效果肯定比一般喷火器要好。

  到淞沪会战爆发时,何应钦已经紧急编组了一支抛射炮化学兵联队备用。整个联队共有12门李文斯抛射炮,官兵300余人,均由化学兵总队中抽调出来的一、二期学员和第三期准尉见习官组成。

  8月18日晚上,化学兵联队奉旨到达上海。

  预定目标就是那座七层的高楼,两小时完成攻击准备。

  李文斯抛射炮长相奇特,跟普通炮有所不同,它没有炮架,只有一个圆形底座,开炮时大半个身子埋在工事里,然后用电线将各门炮连在一起,要放了,按一下电纽即可进行,看上去还是蛮现代化的。

  随着指挥部电话命令下达,第一下按钮,没打中,这是预料中的,因为还要修正距离和方位。

  第二下,炮弹直入高楼第四层。

  顿时日军阵地浓烟滚滚,黄磷燃烧弹和高爆弹制造出来的电光效果真是不同凡响。刚刚还用枪炮还击的陆战队员终于懂得了厉害,逃命成了大事。

  联队初战告捷,大为振奋,紧跟着又是连续三次齐射。

  高楼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来。

  第二天,上海各家报纸均头版头条报道了这则消息,谓“敌方阵地上陈尸狼籍”云云。

  高楼都能给轰倒了,这让张治中大为振奋。

  接下来,他开始解一道题,即怎样把扩充后的上海陆战队赶到黄浦江里去。

  (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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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3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此前的算法都碰到了障碍,两次总攻,包括德国顾问给制定的“铁拳计划”均功亏一篑,怎么办。

  到底是黄埔军校的教育长,他发现,自己还能找到第三种算法。

  你看,第一次总攻,用是的一线平推法,第二次总攻,用的是重点突破法。

  都失败了。

  这时候何不试试一切两半法。

  虹口和杨树浦,我要从中间划过去,一切两半。

  8月19日,张治中将指挥部移至王敬久87师司令部驻地。

  这时候他手中可用之兵更多了,夏楚中第98师和宋希濂第36师已先后到达上海。

  论战斗力,这两支部队均为中央军精锐,战斗力都不俗。其中,夏楚中师属于陈诚的“土木系”,宋希濂师则是从以前的87、88两师中分离出来,因为“西安事变”才调到了西安。

  随着张治中一声令下,第三次总攻开始。

  这次一马当先的是王敬久师。该师在上海北郊驻扎的一个团刚刚又因钟松师接换原防,从而得以抽身而出。

  得到自由之身后,这个团马上由北向南,猛攻杨树浦阵地。

  继化学兵之后,装甲兵也随队作战。

  自“一二八”淞沪会战以来,都只看到日本人的坦克,从没见过我们的坦克长啥样,这可真够新鲜的。

  在当年的长城抗战中,身为第17军军长的徐庭瑶被日军坦克剌激得不行。战后不久,他即上书老蒋,建议组建自己的机械化部队。

  经老蒋批复,由徐庭瑶负责组建了装甲兵团,这是当时中国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装甲部队,徐庭瑶由此被称为“中国装甲兵之父”。

  敌人有的武器,我们也得有。装甲兵团司令官杜聿明专门调来了两个战车连,步兵前面终于有坦克可以开道了。

  坦克在前面确实不一样,大模大样,摧枯拉朽,还有铁甲给罩着,这让步兵们大开眼界。

  行了,让这些铁家伙冲在前面吧,还可以帮我们挡挡子弹。

  坏了。

  即便是王敬久师这样的“德械师”,也没有经过步车协同的训练,他们并不知道坦克也需要保护。

  战车连的东东均为英国维克斯坦克,挡子弹还凑合,重磅炮弹它能挡得住吗?

  果然没一会就有坦克被鬼子的炮火给搞掉了,只得停步不前。

  不过,当天战绩最佳的仍然是王敬久师。

  除了战车连助阵,大长声势外,还缘于一个上海居民的报信,后者给进攻部队指了一条路,那里没有日军守备,可以直接进入日租界。

  至下午5点,王敬久师已攻入杨树浦区,并占领了许多街道,其左翼最前沿部队更直抵公大纱厂门口。

  王敬久闻言大喜,据他的一位幕僚记述,当是时,上下情绪乐观,师长、参谋长都曾坐在草坪上围坐庆贺。

  张治中也很高兴,不住地夸奖自己的学生能干。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两点,但公大纱厂还是没能攻得进去,攻坚部队疲惫已极。

  王敬久便向老师请求,能不能让我们歇一歇,明晚再打——淞沪会战期间,基本上是我们晚上攻,日军白天打,交替作业。

  张治中同意了。

  这让他大为后悔,因为白天一到,日军以飞机大炮为支撑,立刻卷土重来,不仅公大纱厂拿不下,连原来到手的很多街道也一块丢了。

  不甘心。

  8月20日,张治中趁着月色赶到前线,督导各部发动第四次总攻。

  孙同学、王同学之后,宋同学(宋希濂)上场了。

  (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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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3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在“一二八”会战中,宋希濂因强渡蕴藻浜而一战成名,风头甚至盖过了同期的孙元良和王敬久。

  宋希濂打仗的特点似乎是,要么不出战,出战即有亮点。

  在第四次总攻中,他又打出了一个令人惊艳的亮点,这就是汇山码头之战。这一仗按照宋希濂自己的评价,是他在淞沪会战中打得“最精彩、最激烈、功绩卓著”的一仗。

  半夜12点,宋希濂挥兵出击。他没有指到哪儿打哪儿,目标方向就是一个:汇山码头。

  汇山码头就在黄浦江边,王敬久师的突击队也曾经打到过那儿,但毕竟还是突击队,不是成编制部队,而且这时候经过增兵,日军的防守也明显加强,从宋希濂师出发的路口,到汇山码头,已是层层设防,称得上是关卡重重。

  宋希濂要做的,就是过五关斩六将。

  当然,作为一师之长,他还用不着亲自去演关公,争演这一角色的是麾下三个团。

  往汇山码头去的道路是非常艰难的。

  中国战车在第三次总攻击中发挥了作用,这次又被搬了出来。

  主攻团以战车第一连为前导,一路闯关,连破日军数道封锁线。

  日军意识到对手是靠什么排除障碍的。他们随即变换招数,以密集火力封住步兵的前进路线,这样一来,坦克就与步兵被分隔开了。

  一旦失去步兵保护,坦克马上就面临险境。

  不久均被击毁。

  失去了坦克的支援,进攻变得更加艰难。

  日军从周围高楼上进行俯射,并动用自己的坦克和步兵进行反冲锋。

  一个团伤亡惨重,负责指挥的旅长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无法前进。

  另一个团则战死了一名营长,正面攻也攻不下来。

  后来他们想了个办法,准备采用迂回的办法,从边上的小巷绕过去,但这个意图被对手发现了,反被日军封住巷口,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两个团不能再战,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主攻团。

  关公只能是他,也必定是他:216团团长胡家骥(黄埔5期)。

  胡家骥出身于工兵科,跟长城抗战时的黄光华学的是一个专业。这个专业很重要,却也很冷门,没点自己的套路,都很难出人头地。

  胡家骥的套路就是拼命。

  所谓黄埔精神,说到底就是拼命精神,所以刚毕业的黄埔生在战场上的淘汰率非常之高,因为都需要拿着枪冲锋,但等当到连以上干部时就要好得多了,再到团长乃至像关麟征、黄梅兴这样师旅级别的,不管多猛,也只是在情况特别危急时,才需要随队冲杀。

  胡家骥已经是团长了,可他没有哪一仗肯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面指挥,总要拿杆枪冲在最前面。

  宋希濂见了面就训,你这样怎么行,一打仗,你第一个升天了,以后部队靠谁指挥?

  胡家骥态度很老实,我错了,下次改。

  下次照旧。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拼命三郎”每次都不死,照样活蹦乱跳。

  他也在唐山路上被卡住了。四五层高的楼顶上,日军朝着下面打。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后,胡家骥火了,死就死,你们跟着我冲。

  也不绕什么巷子,一个屋一个屋打,打到你这个屋里没有人了,没办法居高临下朝我开枪。

  唐山路过了。

  胡团长没有死,仍旧冲在最前面。但是他的两个警卫员,一个战死,一个中了两弹,却还在继续跑。

  能不跑吗,他那团长,人家已经中五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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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6 19:36: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中了五弹,却不是要害位置,不冲何待。

  于是又连过两关,直杀到汇山码头。

  防守码头的日军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就看着一个血人带着一群似乎刚刚从地狱中解放出来的人冲杀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精神上再也支撑不住,只得一窝蜂逃向外滩白渡桥。桥南是别人家的地盘,虽然也是租界,却不是日租界,英军马上端着枪上来了:yes or no?

  Yes,好,缴枪投降吧。

  前面没鬼子了,但有铁栅门,而且十分坚固,打不开。

  胡家骥一看,这好办,爬过去嘛,看我的。

  他一个翻身嗖地爬了过去,那样子,根本就没人会想到他身上已经留了五颗子弹。

  团长作了榜样,其他官兵也就如法炮制。

  但是进去了以后没用,因为你守不住,侧面日军只要几炮打过来,就会给你造成伤亡。

  不能白白送命,于是胡家骥搞完打砸抢之后,又带人撤了回来。

  回来之后就由不得他了,都中五弹了,拉下火线,治疗。

  往汇山码头的道路扫过了一遍,可这不是说你扫过之后,就能完全站得住脚,晚上是你的天下,白天是人家的天下。

  白天,日军又来“收复”了。

  晚上,我们在战车连的掩护下,再一攻到底,又打到了码头那里。这一路上,坦克损失很大,鬼子都把它作为首要目标,所有重武器都往上面撂,那能好受吗。

  大家都如此“关心”这条路,缘于这里已经变成了分割线。

  张治中一切两半法的设想终于得以初步实现,虹口和杨树浦之敌至此再也不能相互援助,原有的一字长蛇阵已经变成了东一块,西一块,并不得不逐步收缩到各自的孤立据点里去。

  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前景很明朗:要么把路重新打通和控制,以等待援军到来,要么坐困愁城,束手待毙。

  所以他们也发疯了。

  双方在这条“死亡分割线”上反复争夺,抵死相拼。

  宋希濂的一位熊姓参谋记述,他当时曾到位于复旦大学图书馆的作战阵地巡视。这里的阵地是防守时的最突击部分,最易受到日军攻击,当然也最难守。

  那天,他巡视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日军以3辆坦克为掩护,成品字形向阵地扑来。

  对手轰我们的坦克,我们当然也能轰它们的,问题是当时战壕里的战防炮刚好坏了,已经搬到后方去修理。

  见到这一情形,这位久经沙场的熊参谋也觉得大事不好,阵地恐怕防不住了,嘴里不由脱口而出:糟了,糟了。

  这时,他看到一个大高个子老兵站了起来。

  老兵对身边的另外两个士兵说,你们把手榴弹捆在我的腰上。

  所有的手榴弹,都用绑腿牢牢地捆在了腰间。

  老兵爬出战壕,越过铁丝网,向正隆隆开来的坦克滚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坦克瘫倒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

  后面的坦克和日军被吓得调头就跑。

  熊参谋亲眼看到这一幕,十分感动,连忙问士兵们,刚才舍身炸坦克的是谁。

  士兵们回答:那是我们的副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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