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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午8点刚过LAGUERTA赶到了,我正坐在我的车天线旁。她把她穿着剪裁考究的衣服的身子倚到车上,靠向我直到我们的大腿碰到一起。我等着她说些什么,但看来在这个场合她没什么要说的。我也如此。所以我在那儿向后盯着桥坐了几分钟,感觉着她靠着我的大腿传过来的热量,一边疑惑着我害羞的朋友和他的卡车现在身在何处。但大腿上传过来的压力把我从白日梦中拉了出来。
我向下看着我穿着短裤的腿,LAGUERTA正在揉面团一样挤压着我的大腿。我看向她的脸,她也盯着我。
“他们找到了尸体。”她说,“你知道,除了头之外的其他尸体。”
我站起来,“在哪里?”
她看着我的方式正象一个警察在看着某个在街头发现尸体头颅的人,但是她回答了。
“Office Depot Center(迈阿密某体育场),”她说。
“佛罗里达豹队比赛的地方?”我问,一个冰冷的小手指摇晃着穿过了我。“在冰上?”
LAGUERTA点点头,仍旧看着我。“HOKEY队,”她说。“就是佛罗里达黑豹队吗?”
“我认为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它的。”我情不自禁的说。
她撅起嘴唇,“他们发现尸体摆放在守门员的网里。”
“主队还是客队的?”我问。
她眨着眼睛,“有什么不同吗?”
我摇着头,“只是个玩笑,探长。”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分辨些差异。我要找个了解曲棍球的人。”她说。她的眼光慢慢从我身上放开,穿过人群,寻找着那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她补充说,“一种,” 她皱着眉,试着记起来。“--一个SAM-BOLIE?'
“一个什么?”
她耸耸肩,“某种机器,他们在冰上用? ”
“Zamboni(修整冰面的设备品牌)?”
“随便吧。那个驾驶它的人,他开着它到冰面来为早上的训练做准备,不少队员要提前去训练?他们希望冰面光滑一些,所以那个人,那个--”她犹豫了一下,“那个sambolie司机,他在训练日都起床很早。所以他驾驶着这个东西到了冰上?他看到了那些堆起来的包裹。就在球网里。所以他下了车看了一下。”她耸耸肩。“DOAKES正在那里。他说他没办法让那个人冷静下来讲的更多了。”
“我对曲棍球有点了解。”我说。
她重新看着我,目光有点严肃,“你身上有我太多不了解的东西了。DEXTER,你玩曲棍球?”
“不,我从没玩过。”我谨慎的说。“我去看过几场比赛。” 她没再说话。我只好咬着嘴唇防止有什么废话再脱口而出。事实上,RITA有佛罗里达黑豹队的季票,我已经非常惊奇的发现我喜欢上了曲棍球。不仅仅是喜欢里面疯狂的,兴高采烈而又杀气腾腾的气氛,还有一种原因是坐在巨大,冰冷的会场里,我感到放松,即使是在哪里看高尔夫比赛我也会非常乐意。说真的,我本该说点什么来让LAGUERTA带我去冰场的,我非常想去那个舞台,想看看那些堆在球网里冰面上的礼物,打开那些整齐的包裹,看看那清洁干燥的肉体。(I wanted to see it so much that I felt like (a cartoon of a dog on point=?), )我一厢情愿的认为那尸体是属于我的。
“好吧。”LAGUERTA最后说。在我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她对我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部分是职务性的,还有一部分另外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的笑,也许是某种人性,不幸的是,这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给我们个机会聊聊。”
“非常乐意。”我说。绝对迷人的语气。LAGUERTA没有回应。也许她没听到我,这也没什么,她的自我形象使她把自己排除在任何讽刺的感觉之外,可能你用这个世界上最肉麻的奉承话来打击她,她也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她觉得我们应该谈什么呢?她初到现场就已经无情地炙烤过我。
我们站在我可怜的被砸扁的汽车边看着太阳升起来。她已经看着堤道换着法子问了我7次是否我看到了那个卡车司机。也问了我5次是否确信那是一辆冷藏卡车--我确信这就是她的精明之处。她想得到更多关于此事的东西,却很有分寸的避免问的过于明显。她过分投入甚至有次不自觉的用上了西班牙语。我用西班牙语告诉他确信无疑。她看着我触着我的胳膊,没再问下去了。
有3次她向上看着桥的斜面,摇着头,低声的骂着“婊子!”显而易见这指的是婊子警官,我亲爱的妹妹DEBORAH.面对着DEBORAH预见的这辆确实存在的冷藏卡车,做些挽转局面的事情就非常必要,从她紧咬着下唇的表情上可以看的出来她正在努力想着这个问题。我确信她会做些令DEBORAH不舒服的事情--这正是她最擅长做的--但我想对DEB的评价会有一个适当的提升。当然不是LAGUERTA,但其他人会注意到她在侦探工作中表现出来的闪光点。
说来也怪,LAGUERTA没有问我在那种时间我开着车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然,我不是探员,但这看起来非常明显是个问题,也许
该刻薄的说这是她典型的疏漏。但她只是不问。
显然那样我们就要扯的更多了。我跟着她来到她的车前,一辆两年车龄的淡蓝色的大雪弗莱,她开着这辆车上班,但没人知道她在工作之余开的是一辆小宝马车。
“上车,”她说。我爬上了她整洁的蓝色的前座。
她开的很快,在车流中穿进穿出,几分钟后就来到了通往迈阿密的堤道。穿过比斯堪湾过了半英里开上了I-95公路。她在高速公路上朝北边开去,这速度即使在迈阿密看来也有些过分。我们到了595公路后转向西开。她向旁边瞟了我3次,最后开口说。“衬衫不错。”
我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衬衣,我出门时匆匆披上这件衬衣此时才第一次看着它。一件聚酯纤维的保龄球衬衣,上面有鲜艳的红色的龙的图案。我上班时天天穿它,有点装成熟的样子,但是没错,多少看起来很很清爽。当然不错,但是--LAGUERTA仍旧是在和我随意的聊着天来使我足够放松出现无心之失吗?她怀疑我有所隐瞒并认为她可以使我放松警惕说出来吗?
我考虑着我常穿的那些好衣服。当然我总是穿的很有品味,并作为DADE COUNTY穿衣最有品位的怪物而深深自豪。是的,他把那些该死的人劈成碎块(that nice Mr. Duarte=?),但是他穿的如此有品味。适当的穿着适合任何场合的衣服--顺便一说,一个人参加清晨的斩首仪式该穿什么?自然是一件日常的保龄球衫和休闲装束。(I was à la mode. =?)除去今天早上草率的穿着,平时我都很在意穿着,这是HARRY给我的一个教训:保持整洁,穿着精良,避免受关注。
但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凶杀探员怎么会关心和注意到这个呢?不会是这样吧---
是什么?一个淫贱的想法跳了出来,她不时浮现在脸上的奇怪的笑容中的某种东西给了我答案。很荒唐,但还会是别的什么呢?LAGUERTA看来并不像打算消除我的戒备,问一些关于我到底看到了什么的敏锐问题的样子。她也并不是真的对我的曲棍球知识感兴趣。
LAGUERTA非常喜爱交际。
她喜欢我。
此时我仍旧在尝试着从对RITA奇怪的,失态的,强制索吻的可怕的震惊中恢复出来--而此时,LAGUERTA喜欢上了我?难道大家都吃错药了吗?抑或我身上释放出了奇怪的信息素?难道迈阿密的女人们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真正的男人是多么的绝望,我就因此理所当然的变得充满吸引力?我非常非常严肃的想,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
当然我可能是错的,我被这个想法困扰着如同一个面对一个闪亮的银勺子的梭鱼一样惊慌失措。(I lunged at the thought like a barracuda at a shiny silver spoon.=?不确定)毕竟,想象着这样一个引人注目,世故的,职业导向的LAGUERTA这样的女人对我有意,这想法也太过于妄自尊大了。难道不正是这个样子吗?---
再没有比这更不幸的了,我方寸大乱。我们在一起工作,日常做些警察间的机灵对话,很容易互相理解和原谅。我们的关系使她可以在警察工作和压力沉重的工作方式中轻松一些。并且尽管我得到的好评不多,但我足够体面。我很会做事,偶尔的一些政治闲聊,她没必要知道这些。我空虚的爱好之一就是非常擅长表现自己的魅力,我为此认真研究和练习了很长时间。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没人能看出我的伪装。我非常善于播撒迷人的种子,也许这些种子最终不能破土而出是很自然的。
但是现在发芽了?下面会发生什么?她会在某个晚上约我度过一个安静的晚餐吗?或者在酋长汽车旅馆汗淋淋地度过几个小时快乐时光。
令人高兴的是,在我陷入全面疯狂的时候,我们到达了体育场。LAGUERTA绕着体育场转了一圈来寻找正确的入口。很容易就发现了几辆警车散乱的停在一排双重门边,她把她的大车停在他们中间。我在她把手放在我膝盖上之前飞快的跳下车,她下车来看着我,嘴唇抽动了一下。
“我去看一下,”我说。我差不多是跑进了体育场,我在逃避LAGUERTA,是的--并且我也非常渴望进去,看看我有趣的朋友做了什么,接近他的作品,为他的奇迹吸口冷气,了解它们。
里面呈现着任何一个犯罪现场都会出现的典型的有组织的混乱场面-- 在我看来似乎空气中有某种特殊的电流,一种轻微的平静感带着激动和紧张,这在其他任何普通的谋杀场面中都找不到,这个场面给人一中不同的感觉,崭新和精彩的一幕将在我的面前拉开。当然可能只有我感受的到。一堆人站在靠近球网的地方。其中的一些人穿着BROWARD制服。他们抱着手看着,此时巡警官MATHEWS正在和一个穿着西服的人谈论着管辖权限。在我走进的时候,我发现未婚天使ANGEL正用一种不寻常的姿势站在一个光头男人前面,那人正半跪着翻着一堆细心包装的包裹。
我停在栏杆边透过眼睛看着。就是这个了,在十英尺之外。我看着冰冷纯净十分完美的刚刚磨过的冰面。任何一个珠宝商都会告诉你找到一个正确的底座是至关重要的,这个--就是极好的。绝对完美。我感到有些眩晕。不确定栏杆是否能撑得住我的重量,好像我会像雾气一样穿过硬硬的木头倒下去一样。
即使在栏杆这边我也能能看出来,他花了不少时间,并且做的很完美。尽管几分钟前在堤路上匆忙离去看来时间非常紧迫。或者不知什么原因他已经知道我对他没有伤害?
既然我已经赶到了这里,那么我是否对他意味着完全无害呢?我是否真正愿意追到他的老窝,继续指点着DEBORAH来提升她的职位呢?当然这就是我认为自己在做的事情--但我是否最够坚强到足够把这件事情做下去呢,如果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我来到曲棍球场的冰面上,在此消磨着许多令人快乐和沉思的时光,这是否证实了那个艺术家--抱歉,当然我意思是说“杀手”--正在和我走着一条平行的路线吗?看看他在这里做的这些可爱的事情。
那个头颅--那就是关键。非常肯定作为尸体的一部分是非常重要的,但他只是简单的抛弃掉。他扔来吓唬我吗,想置我与惊恐、恶心、和恐慌的的境地?或者他有些知道我感受到了他做事的思路?也可能,发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或者他只是想做的更好玩些?他在嘲弄我吗?他留给我这么一个重要的战利品一定有一些重要的原因。我正在体验着强大的,眩晕的感觉--他怎么能感觉不到?
LAGUERTA来到我身边。“你怎么这么急,”她说。话音中有些责备的语气。“担心她被送走吗?”她朝那堆尸体点着头。
我知道一个聪明的回答存在于我的身内某处,一个让她微笑的回答。使她有些迷醉的回答。掩饰着在她的追问之下我的窘迫。但站在栏杆边,看着那冰上的尸体,在球网里--那伟大的样子。一个人会说--不许说俏皮话。我已经在努力不对着她喊叫让她闭嘴了,但我侥幸的脱身了。
“我不得不看看,”我诚心诚意的说。然后恢复了一些状态补充道,“这是主队的球网。”
她开玩笑地拍着我的胳膊说,“你真烂。”幸运的是DOAKES警官朝我们走过来。探长没时间再嬉笑下去了,而我也已经到了我忍受的极限。一如既往的,DOAKES看起来对于找个办法抓住我的肋骨把我撕开来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有兴趣。他如此强烈而又敏锐的欢迎的目光令我飞快的从他和LAGUERTA身边消失了。他在后面盯着我,监视着我,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我一定有什么罪并且他非常乐于检查一下我的内脏来找出点什么一样。我确信如果允许警察在某个地方临时打碎胫骨和大腿骨,他会快乐一些。我转着圈子离开他,慢慢的围着冰场溜到我可以到达的最近的地方。这时有人走近并从背地里击中了我,非常沉重的,正是在肋上。
我直起身子面对着我的攻击者,带着受伤的神情和紧张的笑容。“hi,亲爱的妹妹。”我说。“很高兴看到你友好的的脸色。”
“坏蛋!。”她冲我嘘了一声。
“非常有可能,”我说。“但是怎么突然这样说呢?”
“因为,你这个狗家伙,你有了线索并且你没有给我打电话。”
“线索?”我几乎有些口吃,“什么会让你认为--?”
“少废话,DEXTER,”DEBORAH吼叫着。“你不会在凌晨四点开车溜出去找妓女的。你知道他在哪里?该死的!”
我稍微明白了点,我如此困扰于我自己的问题,始于那场梦--事实上这很显然比一场梦意味着更多--然后是和LAGUERTA噩梦似的相遇,(that it did not occur to me that I had wronged Deborah.=不太好理解,懂的朋友请指点一下。)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误导了DEBORAH,我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给她。当然她会生气。“不是个线索,DEB,”我说,试着缓和她的情绪。“那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想法,就这样。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她逼迫着我。“除了这个还有,”她叫着,“你发现了他。”
“实际上,我也不确定,”我说,“我认为他发现了我。”
“ 别耍小聪明,”她说,我摊开手显示那是多么的不可能。“你承诺过的,你个该死的。”
我不记得对她做过的什么承诺中包含了在半夜里把她叫起来,然后告诉她我做的梦这样的事情。但这实在不是一个可以作为一个理由说出来的事情,所以我没有说.“抱歉,DEB。”我换了个方法说,“我真的不认为这会成功,这只是一个...预感,实际上。”我确实不愿意尝试任何牵涉到超心理学方面的解释,即使是面对deb.或者尤其是不能对她讲。但另外一个想法突然击中了我。我压低声音。“也许你能帮我点小忙,如果他们要问我我凌晨四点开车在哪里晃悠是为了什么,我该怎么说?”
“LAGUERTA会见过了你吗?”
“当然,”我说,拼命抑制住战栗的感觉。
DEB做了个厌恶的鬼脸,“她没有问吗?”
“我确信探长的脑子里有很多问题。”我说,我没有补充那显然和我有一部分原因。“但是迟早的会有人问起来的。”我远远的看到她正在那里指挥着。“也许是DOAKES警官。”我带着真正的绝望神情说。
她点点头,“他是个正派的警察,如果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态度的话。”
“态度可能就是他的全部,”我说。“但他由于某些原因不喜欢我。如果认为那会使我局促不安的话,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问我的。”
“那就告诉他真相,”DEBORAH面无表情的说,“但是要先告诉我。”同时她又在同一个地方捅了我一把。
“拜托,DEB.”我说,“你知道我是多么容易被伤害的。”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会发现的。”
“这不会再发生了,”我许诺说,“这只是凌晨三点的一个灵感,DEBORAH。如果我把你半夜叫起来告诉你这个,你会说什么,然后发现可能什么都不是?”
“但事实是,确实发生了点事情,”她开始了新一轮的逼迫。
“我实在不认为会这样的,如果我为了这个把你拖起来,我会觉得很傻的。”
“想想看如果你如果被他杀了,我会有什么感觉?”
这让我有些吃惊,我甚至不能想象她会有什么感觉?哀痛?失望?愤怒?这些感情恐怕都离我很遥远。所以我只是重复道。“我很抱歉,DEB。”然后,由于我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总能看到光明的乐天派,我补充道,“但至少有辆冷藏卡车在那里。”
她惊愕的看着我,“卡车在哪里?”她说。
“哦,DEB.”我说。“他们没告诉你吗?”
她在同一个地方再次猛击我一把,“该死的,DEXTER,”她说,“那卡车怎么样??”
“它在那儿,DEB。”我说,对她赤裸裸的情感反应弄的有些不自然--并且,当然(by the fact that a good-looking woman was beating the crap out of me=?有些微妙,谁告诉我确切的含义啊?)。。。“他驾着一辆冷藏车,当他丢掉那个头颅的时候。”
她抓着我的胳膊,盯着我,“你他妈在说什么啊,”她最后说。
“妈的我看到了。”
“上帝---!”她说,目光离开了我,无疑看到了她的提升正漂浮在我脑袋上的某个地方。并且她也许要开始继续。此时未婚天使高亢的声音在场内回响起来,“探长,”他叫着,看着LAGUERTA.这是一种奇怪的无意识的叫声,像是被人捏着嗓子叫出来的一样,这个人从未在公众场合如此大声的喧哗过,这声音随后带来了一片寂静。声音中带着一些震惊,一些喜悦--我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但是我的天。所有的眼光都转向了ANGEL,他正朝向那个蹲着的光头男人,那人正在缓慢的,仔细的,从最上面的包裹上拿掉了一些东西。
那人最终把东西拉了出来,摸索着,却失手掉落了,那东西划过冰面。他要去追,却滑倒了,跟在那亮亮的闪着光的东西后面一起滑行着,直到一起在冰面上停下来。ANGEL手抖索着抓住了它,拿着它给我们看。建筑里里突然的安静令人敬畏而鼓舞,惊人而美丽,正如在为一个天才的艺术品揭幕时爆发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是卡车上的一个后视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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