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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ilkdgv

[转帖] [连载]《五大贼王》——天下贼术,皆出五行!作者: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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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严景天他们听了,都是一紧,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凑在一起。
  严守震低声骂道:“严堂主!来人了!”
  严守仁也说道:“怎么办?我上去用齐掌炮把他们打下来!”
  严景天道:“勿动!我们现在身处险境,前途未卜,先稳住他们。”
  屋顶外的人又喊道:“严家兄弟,我知道你们还活着!以你们的身手,这点事还不至于没命!不要装死了!回话!”喊话的人说的多了,听得出似乎是赵烟枪的口音。
  严守震低声怒道:“你老祖宗才装死!”
  严景天说道:“你别说话,我来!”
  严景天抬头高声喊道:“外面的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活着!”
  赵烟枪趴在洞边,探头向洞下看去,已能清楚的看到屋顶。赵烟枪听到严景天回话,一回头对身后的郑大川和钱掌柜说道:“他们还活着!”
  郑大川说道:“继续喊话,照刚才说的,叫他们老实呆着!”
  赵烟枪低头对坑中继续大喊:“严家兄弟!我是刚才和你们交手的朋友!跑信镖的!不会忘了吧!”
  “不会!记得清楚!”坑中严景天回话。
  “几位兄弟!你们在里面呆着,不要乱动,也不要想什么法子逃出来!你们绝对逃不出来的!我们和你们并没有冤仇,只是你们乃是张四爷要抓的人。等张四爷到了,一切听他的发落!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呆着,我们保证不伤你们的性命!”赵烟枪口舌伶俐,连珠炮的把话说了,十分清楚。
  严景天略略沉默片刻,抬头喊道:“敢问一句,与我们一起前来的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女子,也落在你们手上了吗?”
  “哈哈,托你们的福,他们两个也在坑里面躺着休息!放心,只要你们不乱动,我们保证也不会动他们一根毫毛!一切都等张四爷赶到这里!”赵烟枪说瞎话丝毫不会惭愧,理直气壮。
  严守震在严景天身边旁边十分烦躁,低声道:“严堂主!我忍不住了!别听他们的,我们把铁条锯开,我上去宰了他们!救出水妖儿他们!”
  严景天并不接严守震的话,仍然抬头喊道:“那便听你们的!”
  “我说话不是吓唬你们!你们别想稳住我们,再想鬼主意!你们只要敢挖墙,锯铁条或者别的什么,我一把火丢下去,你们保管烧成焦炭!再者说了,那小妞和小子在我们手上,你们乱动一下,首先就先宰了他们!”
  “坑上的兄弟放心!我既然说了,就绝对不会乱来!”
  “那就好!你们可自己思量清楚啊!”
  赵烟枪喊完话,从地上爬起,擦了擦汗,对郑大川和钱掌柜说道:“该说的都说了!我看他们应该能老老实实的。”
  郑大川对钱掌柜哼道:“潜地鼠,你什么时候通知张四爷?”
  钱掌柜微微一笑,说道:“郑大川,你还是叫我钱掌柜或者钱老头吧,十年都没怎么听到潜地鼠这个绰号了,别扭的很。”
  钱掌柜返身将地上的一个鸟笼提起,从里面抓出那只信鸽,在信鸽脚踝上绑稳一张纸条,摸了摸鸽子的羽毛,双手向空中一展,信鸽扑腾腾展翅高飞,眨眼就飞得远了,眼看着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空中。
  钱掌柜看着天空,悠悠说道:“不超过明日午时,张四爷一定能到!”
  郑大川哼了一声:“张四爷的脚头马力,恐怕比这个更快!”
  钱掌柜说道:“郑大川,咱们这段时间,就精诚合作,好好看着这里,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郑大川哼道:“当然!你当我郑大川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两人走开几步,两侧各有人跑过来,一个是贾春子,一个是郑大川的手下。
  贾春子说道:“他们住的那房里,没人啊!”
  郑大川的手下的报道:“其他坑里,也没有人。”
  钱掌柜眉头一紧,说道:“再好好查!如果跑掉两个,十分麻烦!恐怕生出祸端!”
  贾春子应了声,掉头又跑。郑大川的人不听钱掌柜使唤,站着不动。
  郑大川说道:“钱老贼,听你的形容,一个小丫头片子,加一个没啥本事的小鬼,能闹出什么?张四爷要的一定是坑中那四个厉害的家伙。”
  钱掌柜轻轻一哼,说道:“真如你所愿,那就好了!”
  郑大川一愣,说道:“怎么?张四爷还看上那小丫头了?想娶这小丫头当偏房?一个小妞,废不着张四爷用这么大精力!”
  钱掌柜说道:“咱们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说是不是?”
  郑大川略一琢磨,也冲手下说道:“你!继续带着人查!不要只顾着朝下面嚷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行就吊着绳子下去看看!”
  手下连忙应了,飞快跑了开去。郑大川心中想道:“钱老贼,无论找不找的到他们,也定要在张四爷来之前宰了你!”
  郑大川说道:“赵烟枪,你也去!给我盯好喽!”
  赵烟枪也赶忙应了,跑去一边。
  钱掌柜说道:“好!那咱们两个,就坐在这个坑边,守着坑里的四个宝物。”
  郑大川嘿嘿一笑,说道:“行!”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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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火小邪和水妖儿在山坡上观察了半天,眼看着下面郑大川和钱掌柜的人忙忙碌碌,四处搜索,最后又都聚在院子中商议。
  火小邪说道:“看他们这个样子,可能在找我们。”
  水妖儿答道:“他们并不慌乱,严景天一定是困住了,出不来。真是奇怪,就算连同屋子一起掉到坑中,严景天他们不该爬不上来。难道死了?”
  火小邪一惊:“不会不会,他们一定只是被困住了……”火小邪嘴上这么说,还是胸口一阵刺痛。
  水妖儿说道:“如果严景天他们都跑不出来,我们也救不了他们。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了,如果他们抓住了我们,反而更糟!我们走吧!”
  火小邪惊道:“走?不救他们了?”
  水妖儿冷冷说道:“救?怎么救?火家人还需要我们救吗?我们去救岂不是添乱?难道你想下去把他们都杀了?你看到钱掌柜的两个伙计了吗?你觉得你能杀了他们?反正我是不杀人的。”
  火小邪怒道:“你怎么这样没良心?严大哥他们是为了照顾你,才带着你上路的,张四爷要抓的也是你,不是严大哥他们!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水妖儿冷冷说道:“不错!张四要抓的是我!严景天他们是火家人,张作霖的客人,张四没这个胆子得罪他们!玲珑镜在我这里,又不在火家人手中!你懂个什么?你要走就跟着我走,不走的话,我自己走!”
  火小邪瞪着水妖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叫火小邪,尽管不是火家人,也没啥本事,但我名字里有个火字!严大哥他们的命,就是我的命!你走吧!水火本就难容!”
  水妖儿冷哼一声,身子一扭,闪到大石后,身影晃了晃,眨眼就不见踪影。
  火小邪黯然惆怅,叹了口气,返身回来,趴到大石边,继续观察下面的动静。
  火小邪看着深坑,自言自语道:“严大哥怎么会被困住呢?怎么会呢?”
  火小邪猛然想起什么:“掉到坑里的房子,难道是铁笼子?真有这么大的铁笼子吗?嗯……一定有,有这么大的坑,自然有这么大的铁笼子!”
  火小邪抓了抓头,又道:“鸟儿不就是困在笼子里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火小邪身后猛然有人说话,这一句话把火小邪吓的七魂飞跑了三魂,呀的一声闷叫,腾腾滚在一边,一定神,却看到是冷冰冰的水妖儿蹲在自己身后的一块石头上。
  水妖儿不屑道:“就你这点胆子,还救人?”
  火小邪嚷道:“呸,救人我不行,但我可以偷人!”
  水妖儿眉头一皱:“偷人?”
  火小邪说道:“我见过有的猫儿偷鸟,是将鸟笼弄掉在地以后,把笼底拨开。”
  水妖儿说道:“你是说要从地下去偷人出来?”
  火小邪说道:“是,我从小就是贼,只是会偷,猫儿偷鸟,我们偷人。”
  水妖儿沉默片刻,一张冷若冰山一样的脸,突然又变成眉开眼笑,一把搂住火小邪的脖子,用劲颇大。火小邪比水妖儿要高出一个头,还是被水妖儿按下来,脑袋被水妖儿夹在腋下。
  水妖儿笑道:“猴子!猴子!你脑子还挺聪明的嘛!偷严大哥他们,好玩好玩!我就喜欢玩!”
  火小邪半张脸贴在水妖儿的胸前,只觉得软绵绵的。火小邪已经十六七岁,自然知道这软绵绵的是什么,脸刷的红了,尴尬说道:“水妖儿,你,你松手……”
  水妖儿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听火小邪嚷嚷松手,敲了火小邪脑瓜一下,松开胳膊,坐在一边,笑道:“那咱们就去偷人吧,呀,什么偷人啊,是偷严大哥他们四个男人。哼,你这个臭猴子,贼猴子,流氓猴子,怎么想出偷人这个词的!”
  火小邪见水妖儿这样子,不知是该恨她还是爱她,但想到水妖儿不顾他而去,心中还是憋闷的很,也不回答水妖儿,只是冷冰冰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要自己走吗?”
  水妖儿嘻嘻哈哈的说道:“水家人一会一个主意,你管的着吗?我就是回来了,你怎么的?气死你,气死你!把你猴子屁股都气红!”
  火小邪一拍额头,对水妖儿也没有了脾气。火小邪是个心胸豁达之人,只要不把他逼上绝境,倒不会过于记恨什么。
  
  话说回到钱掌柜和郑大川,他们派人一通寻找,并没有在坑中发现水妖儿和火小邪,聚在一起一番商议后,由郑大川带着自己手下去后院的山坡上寻找,留下赵烟枪与钱掌柜、贾春子、贾庆子继续看守严景天他们所在的洞口。
  郑大川他们寻到火小邪、水妖儿曾经呆过的地方,很快就找到火小邪抗到山上的桌子一张。郑大川大喜过望,又继续查去,一路上足迹清晰,明明白白的指向后山。郑大川心想这一男一女八成没啥本事,一个小妞腿脚能有多快,顿时呼喊着手下,向后山追去。
  郑大川他们追到后山,才发现后山寸草不生,都是石头。郑大川没了火小邪他们的足迹,哪里甘心,仗着自己和手下都是腿脚极好的人,仍然向前追去,转眼就没入山石之中,去的远了。
  郑大川他们统统追入后山,火小邪和水妖儿才从后山入口一边的草从里爬出。
  火小邪十分惊喜,说道:“水妖儿,真有你的!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追进去。”
  水妖儿笑道:“笨猴子!换了是你带着七八个腿脚麻利的人,去追一个毛头小子加小媳妇,你能停下来吗?”
  火小邪嘿嘿傻笑:“也是,也是!”
  水妖儿说道:“支走了一批人,我们也方便些了!跟我来,我们也钻到地底去。”
  水妖儿和火小邪顺着山坡,飞快的来到落马客栈院落一侧,藏在林中。水妖儿把小媳妇打扮的外衣脱了,又露出贴身的黑衣,又摸出一块黑纱巾,把自己头发包住。
  此时日头西沉,已近黄昏,太阳贴着山头只露出半张脸,山影洒下,把落马客栈地面盖住了半边。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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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火小邪和水妖儿打量片刻,见钱掌柜、赵烟枪、贾春子三人正在院中。钱掌柜和赵烟枪倒是惬意,在院子中摆着桌椅,坐在桌旁,交头接耳。贾春子坐在坑边,两只脚放入坑中晃悠,显得无所事事。只是持两把菜刀的贾庆子不见踪影。
  火小邪两人又等了片刻,才看到贾庆子从已经崩塌了一半的后厨中跑出,抱着二个坛子和一摞碗碟,腋下夹着竹篮,肩上扛着山货,手中还勾着数只煮熟的腊味野鸡,直奔院子而去。
  水妖儿对火小邪说道:“跟背风耍的如何?”
  火小邪忙说道:“精熟!奉天城里没几个比得上我。”跟背风其实就是做贼里的一门基础的本事,大意是说跟着“马儿”(被偷之人),还不能让马儿发现,讲究的是腿脚轻便,动作迅速。
  水妖儿说道:“跟着我!我们去后厨!”
  水妖儿说着,从林中钻出,沿着落马客栈的篱笆,找到个缺口处,钻进院内。火小邪紧紧跟着,也是无声无息,并不落下风。两人躲在草垛之后。
  水妖儿略一回头,冲火小邪浅浅一笑,脚下加紧,猫着腰,灵狐一样跳到未倒塌的柴房墙边,贴着墙边,看了看钱掌柜他们,冲着火小邪挥了挥手。火小邪尽管做不到水妖儿那样跳跃着前进,但脚下小碎步踩的飞快,不动声息的,眨眼也到了水妖儿身边。
  水妖儿用胳膊捅了捅火小邪,眉开眼笑的说道:“猴子,一路上看你笨的和大狗熊一样,活动起来,身手还不错嘛!你这踮脚尖的小碎步是谁教你的?”
  火小邪想也不想,说道:“棍棒!”
  水妖儿惊道:“棍棒?什么棍棒?”
  火小邪说道:“就是打人的棍棒呗。小时候天天跟背风,若被人逮住了就得挨顿棍棒,大街上人多,跑小碎步比较方便,不容易被抓到。因为怕挨打,就练出来了,所以是棍棒教的。”
  水妖儿笑道:“嘻嘻,你还挺行!看来不是个累赘。”水妖儿探头再看外面,啧了啧嘴,说道,“不过下面一段路,有点难,恐怕你过不去。要不你等天黑再去?我先去探一探。”
  火小邪有点急,说道:“哎呀,你刚还说我行,怎么又要甩了我?说话靠谱不?我肯定可以的!”
  水妖儿说道:“臭猴子,又耍嘴巴能耐!我还故意蒙你不成?下一段路就是难走嘛,你让人发现,不是糟糕?算了算了,我和你一起等到天黑,要是留下你一个人,你一个人不知会干出什么麻烦事。”
  火小邪抬头望了望山头的太阳,说道:“这太阳完全落山,还要一个时辰呢!万一去后山追我们的那帮人回来,不是更糟!”
  水妖儿眼睛眨了眨,说道:“也对!那这样吧,猴子,我给你一件东西,你盖在身上,再爬过去。”
  火小邪不知水妖儿什么意思,就看到水妖儿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布包,哗啦一展,竟是块巨大的方巾,颜色灰扑扑的,面料皱皱巴巴,但一看就知道极为轻薄。
  火小邪问道:“这是什么?”
  水妖儿神色又换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浅浅说道:“本来不想给你用的……这是我们水家的玩意,叫做灰蠓帐,专门用于隐蔽躲藏的。你用这一面盖在身上,慢慢爬行,加之有阴影掩盖,只要你不跳起来乱跑,远远看去,不过是一堆浮土而已。”
  火小邪惊道:“还有这种好东西?”
  水妖儿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刚才看了你的身法,应该问题不大!”
  火小邪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我,我,我来用,万一……”火小邪不是反复无常,又害怕过不去了,而是他这种一直穷苦的小贼,从来不敢用金贵的东西,生怕给弄坏了,弄丢了。火小邪年纪还小的时候,把他的老大齐二滚子耗子楼中的一个金贵的古董瓷瓶摔了,被暴打一顿,丢了大半条命,伤的极重,一个月之内连尿都是红的,还好命大活了回来。这种经历火小邪遇到多了,已经自然而然的畏惧用太宝贝的东西。
  水妖儿打断火小邪的话,忽闪忽闪着眼睛,说道:“没有万一,我信你一定能做到。记住啦,径直的爬到后厨的墙边柴垛旁,静静趴着不要乱动,等我过来。路上有任何情况,都不要乱动!切记!”
  火小邪听水妖儿都这么说了,心中豪气升腾,夹杂着心酸感动,不由得重重点头。
  
  这块灰蠓帐盖在火小邪身上,十分奇特,尽管看着轻薄,但紧紧贴在身上,丝毫没有起伏。火小邪从里向外看,能够看得清外面的情景,似乎是透明的,从外向里,则不透光。
  火小邪听水妖儿的号令,爬出柴房墙边,摒住呼吸慢慢向前爬行,透过灰蠓帐向外看去,钱掌柜、赵烟枪、贾春子、贾庆子四人正围坐在桌边,并没有用心打量火小邪这边,偶尔有目光扫过,火小邪都是一惊,随即一动不动,但看上去,丝毫不会发现火小邪正在地面上爬向后厨。
  尽管路程很短,火小邪还是出了一身大汗,极为吃力,眼看着离后厨墙边只有十步之遥,却猛然看到贾庆子站起身,咚咚咚咚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火小邪大惊,全身寒毛直竖,暗叫:“糟糕!难道被发现了!”
  水妖儿躲在后面,见贾庆子笔直冲火小邪方向跑过来,神色一紧,暗念道:“火小邪,千万别动!一动就糟了!”
  火小邪眼见贾庆子越跑越近,心中真如千万只兔子跳跃不止,心脏几乎都要炸开,全身肌肉崩的极紧,只要一念之差,就会跳起奔逃。可火小邪就在这当口,脑中炸出水妖儿的叮嘱,心中顿时一横,骂着自己:“没出息的东西!就算他发现我了,把我跺成肉酱又如何?不动就是不动,打死也不动!来来来,有本事从你爷爷我脑门上踩过去!看我不搁断你的脚!”
  火小邪打定主意,一动不动,瞪着眼睛看贾庆子直奔而来,嘴中轻念:“操操操操操操操……”贾庆子笔直向他跑过来,如果再跑十多步,就会从火小邪身上踩过去。
  而贾庆子奔到火小邪身前不过十步,却停了下来,把脑门一拍,一个转向,从火小邪面前折向后厨。贾庆子奔到后厨边的柴垛,稀里哗啦抱起一大捆柴木,嘟囔着:“这里也有,这里也有,差点忘了!”贾庆子抱好柴火,返身又大步奔了回去。
  火小邪看着贾庆子的背影,身子一软,骂道:“死大个,要命啊你,拿柴火干什么!”火小邪真是万幸,贾庆子就是来拿柴火的,本来想直直奔到柴房,却想起后厨墙边还有没用完的干燥柴火,自然不愿舍近求远。
  原来东北地界,这季节十分寒冷,若有太阳照着,还算好点,一旦阳光被遮住,很快就冷的要命。钱掌柜就是吩咐贾庆子取柴,在院子中生一堆火。贾庆子的确没有在意地上还盖了一块灰蠓帐,低下还有个火小邪,可看那个笔直冲过来的架势,火小邪刚才那个惨样也不奇怪。
  英雄出少年,这种常人早就吓的跳起乱跑的危机,竟能让火小邪一咬牙忍过去了。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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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火小邪再不愿等着,定了定心神,又慢慢向前挪去,终于有惊无险的到了后厨墙边。火小邪筋疲力尽,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愿动了。
  贾庆子拿了柴火,在桌边不远生了堆火,蹲在桌边喝酒,不敢上座。
  赵烟枪自己留在这里,没了靠山,满脸谄媚,对钱掌柜说道:“钱掌柜,您怎么能耐得住寂寞,守着落马客栈十年?”
  钱掌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我这条命是我师哥潜地龙从张四爷手中换回来的,我就算怕张四爷,但更念着我师哥的恩情,情愿守着这份寂寞。这个落马客栈,本就是潜地龙一脉偷偷研究巨坑阵的所在。我一直等着有一天,张四爷要再出山,我能用这个巨坑阵,帮他抓到人,那我就能重获自由!本以为一辈子也别指望,谁知还真抓到四个张四爷五百里传书的人!哈哈!哈哈!”
  赵烟枪说道:“钱掌柜真是够兄弟,够义气的好汉啊!赵某人佩服佩服!佩服啊!钱掌柜,来,干一碗!”赵烟枪一仰脖,把酒干了。
  钱掌柜说道:“赵兄客气了!”也端起碗把酒喝了。
  赵烟枪又提着坛子,给钱掌柜斟上酒,问道:“那钱掌柜,现在落马客栈已经沉了,您打算以后怎么办?”
  钱掌柜悠悠说道:“本来这十年,守着这家客栈,倒也习惯了当掌柜的日子,觉得尽管寂寞,却也落得个清闲。我们潜地龙一脉,一年中有半年都在地下挖掘吃土,想想也是窝囊。呵呵,所以嘛,等张四爷来了,还我自由身,我会远去南方,找个闹市再开家客栈,退出江湖!”
  赵烟枪叹道:“钱掌柜真是有心啦!来,再干!再干!”赵烟枪又要一饮而尽。
  钱掌柜推辞道:“老了,不能这样喝了!慢慢来,慢慢来!喝多了误事!”钱掌柜抬碗,只是抿了一大口。钱掌柜刚刚抿完,余光一闪,顿时把头转向后厨那边,定眼一看,只见山风卷着落叶扫过,并无异样。钱掌柜哼了声:“天冷了!”
  赵烟枪见钱掌柜神色专注,看向一边,也看了过去,同样只看到落叶飞舞。赵烟枪说道:“太阳一落山,小风就乱刮,这鬼天气!”
  
  火小邪歪着脑袋,看水妖儿从柴房后一跃而出。水妖儿已经用黑巾把整个脸面都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火小邪看水妖儿的身法,更加吃惊!
  水妖儿并不是以前那样跳跃着前进,而是如同定格一般,唰唰唰飞速前进几步,身子一顿,或蹲或伏一动不动,如同机械人一样。水妖儿行动的频率或快或慢,停顿的时间有长有短,停下来的姿势次次都不完全一样,似乎整个人顺着地面起伏,空气流动,光线强弱方向而变化不停,如同一截无形无态的黑色液体,万千变化着,流动时瞬息变换,停顿时又如水变冰一样形态各异。
  火小邪趴在地上,看的痴了,叹道:“天下还有这样的身法?看着和流水一样,从一个容器流到另一个容器似的。”如果不是火小邪知道水妖儿从柴房后动身,恐怕猛一眼看过去,丝毫看不到还有人在移动。
  水妖儿一弯身已经闪到火小邪脚边,把火小邪拍了拍,另一只手解下面罩,低声道:“起来!”
  火小邪这时才敢动弹。水妖儿把火小邪身上的灰蠓帐提起,折了折便收成一团,放回到背囊中。
  水妖儿一转头,看到火小邪扬着脸,痴傻一样看着自己,突然脸上泛出一丝红润,低声道:“猴子,你看我干什么!”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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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火邪之能
  火小邪愣愣看着水妖儿,说道:“你刚才过来的手段,实在太邪门了!妖精也做不到啊!”
  水妖儿微微一怒:“这还要你说!”说着狠狠敲了火小邪脑门一下。
  火小邪哎呦道:“夸奖你还要挨打吗?你这妖精婆真不讲道理!”
  水妖儿低声哼道:“别说话了!想让人听见吗?臭猴子!烂猴子!”
  火小邪赶忙闭嘴,他朦朦胧胧知道些男女情爱的事情,对水妖儿这样俊俏动人的女子,心里也是喜欢的,但水妖儿一路上多次显出自己的本事,火小邪自愧不如,总觉得低了水妖儿一头,对水妖儿的言语多是敬佩、赞叹,丝毫不敢有暧昧之心。岂知刚才火小邪如果说水妖儿过来的手段,看着极美,水妖儿可就开心死了。火小邪哪懂得水妖儿生气敲他脑袋的女人心思?
  后厨房子尽管没有沉入地下,但因为靠着巨坑颇近,屋顶也崩塌了,除了冲着院子的半边墙没倒,其他各面墙都是残破不堪。有的一塌到底,有的还剩下小半截。这样的残骸,倒是个隐藏、观察的好处所。火小邪他们在山坡上看到地底有人钻出来,正是在这后厨的房内。
  水妖儿探头打量了一下,见钱掌柜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手轻轻一挥,示意火小邪跟上,自己一个猫腰,嗖一下从破墙处翻入。后厨院子的一侧的墙没倒,给了他们极好的遮挡。
  火小邪也翻入后厨房中,凑在水妖儿身边。水妖儿环视房内,锅碗瓢盆灶台柜子,无不被掉下来的屋顶砸的稀烂,整个后厨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火小邪低声愁道:“这可不好找!明明看着人从屋子里钻出地面来的!被埋住了?”
  水妖儿哼道:“笨猴子,这还不好找,明摆着在灶台地下就是入口。”
  火小邪惊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水妖儿说道:“只有灶台地下瓦砾最少不是?”说着已经猫腰钻到灶台边。
  火小邪琢磨了一下,明白过来,不由得暗暗点头,跟到水妖儿身边。
  水妖儿拿手一抚,就在灶台一角找到了一个暗黑色的拉手,水妖儿拉了拉,纹丝不动,说道:“猴子,帮一把手!”
  火小邪也伸出手,紧紧拉住,两人都使足了力气,猴小邪更是憋的脸色通红,两人仍不能拉动分毫,好似这拉手焊死在地面上似的。
  火小邪叹道:“不会错了吧。”
  水妖儿哼道:“不会,你看把手下面,缝隙大着呢!定是还有一处机关,把这里锁死了。”
  火小邪一看,果然把手一侧地上,有一道笔直的裂缝,赫然这把手连着一个硕大的盖子。
  水妖儿说道:“你不要动,我在屋子里找找。”
  火水妖儿正要起身去寻,小邪却说道:“不用找了,就是一个粗苯的盖子。”水妖儿一愣,只见火小邪顺着裂缝摸到一堆瓦砾边,用手拨开瓦砾,手掌往下一按,只听“咔”的一声,似乎是机簧弹开的声音。火小邪再抓住把手一提,这盖子就微微动了。
  水妖儿说道:“这么简单?”
  火小邪好奇的说道:“东北一带地主家的地窖盖子,都是这样的啊,一个角有个撑子,按下去就开了,专门防猪狗、黄鼠狼子乱扒拉的。”
  水妖儿面皮微烫,只好说道:“哦,是我想多了。”水妖儿她们这些水家人,偷东西进出的场所,无不机关重重,需要费尽心思,仅张四爷家的天锁地铄,就有五五二十五道机关暗锁。所以水妖儿事事都自然而然的以为有什么隐秘的机关,反而绕了远路,不及火小邪来的直白。
  两人再次合力,盖子尽管沉重,也还是被慢慢拉起。水妖儿凑在缝隙边,浅浅闻了一下,并无异味,便和火小邪继续用力,把盖子一下拉出地面,盖子与地面的咬合之力丧失,自然被使尽全力的火小邪和水妖儿猛的拉起了二尺高矮,“噗”的一声,从盖子下面涌出滚滚灰尘。
  水妖儿低声叫道:“不好!”一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出了灰蠓帐,一抖展开,把火小邪和灰尘一起盖住,没能让灰尘扬起。水妖儿按住火小邪的背,说道:“再拉!这下面灰尘很大,扬起灰来会被人发现。”
  火小邪吃了一嘴的尘土,听水妖儿这么说也就心甘情愿,忍着灰尘铺面,再次使劲把盖子完全提起。有灰蠓帐蒙着,地下涌出的尘土再不至于飞扬,就是可怜了火小邪,鼻子嘴巴大吃了一斤。
  别看这是一件小事,却有十足的暴露危险,大量灰尘突然噗出地面,几乎是个人都知道那边有事情发生。做贼的人,若不知打开盖子这件小事的其中厉害,极容易在此处被人发现。旧时一些大户人家,为了防盗,有的在藏宝的地窖坑洞中会灌入氨气,也有在其中点上一种叫“桂臭”的草药,以这些烈性刺鼻的气体充满地下空间,若是贼人打开了坑洞的入口,这些气味就会涌出,传播极快,让人闻到了,就知道有贼来偷窃。所以,一些有经验的大盗,随身都会带着如同水妖儿的灰蠓帐这样的道具,第一掩盖气味串出,第二能起到消味的作用。这种法子别看粗陋,却极有效,可惜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做的些金库银库保险库,红外线紫外线放射线,反而繁琐不实用,容易被破坏,俗气点说,只要把电源切断,什么摄像头镭射枪感应环自动系统,瞬间统统完蛋。不过这些玩意,却因为看着花哨,受人追捧,而且做贼的人也更不争气,早丢光了祖宗的本事,以至于这种旧时的防盗术,渐渐失传。
  这种以气味、材料的特性防盗的本事,五大贼王中的木家登峰造极,有的法子太过猛烈,世人甚至认为是妖术,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水妖儿明白巨坑阵从发动到钱掌柜他们从地下爬出,时间并不长,他们出来以后,又是和郑大川对打,又是忙忙碌碌四下搜寻,不象能返回下面再做手脚,所以放心去做。岂知启动巨坑阵的这个地窖,十分巨大,有的管道和一些坑底相通,灰尘可倒灌进来。
  水妖儿收了灰蠓帐,火小邪一头一脸都是尘土,但仍然显得十分开心,说道:“打开了!”
  地面上显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入口有一木梯通向下面,里面灰尘滚滚,什么也看不清。
  水妖儿看了看洞中,从瓦砾中抽出一块破布,从背囊中摸出火信子点着,丢入坑中。破布缓缓下降,也未见熄灭。
   “不错!可以下去!”水妖儿看了看,丢给火小邪一块黑色纱巾,说道,“缠在口鼻处。”
  火小邪听水妖儿叮嘱,把纱巾绑好,纱巾凑到鼻子边,才闻到异香扑鼻,精神也为之一振。
  水妖儿在前,火小邪在后,沿梯子下到坑中,火小邪反手一拉,把半掩着的盖子拉下,缓缓盖住,没发出一点声音。盖子合拢,光线顿失,坑中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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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小邪与水妖儿顺着梯子向下爬了五六人的高矮,才下到洞底。火小邪踩了踩地面,十分的平整,似乎将土夯实铺成的地面。水妖儿在黑暗中说道:“火小邪,你先不要动,我闻到有灯油气味。”
  火小邪应了,站住不动,尽管看不出这个地洞的大小,但能感觉到地洞中气流急促,风从前方黑暗处吹来。水妖儿说话的声音,回声短促,似乎地洞并不宽敞,却纵深很远。
  水妖儿把手中的火信子拿出,晃了晃,火头跳跃了一下,让黑暗中一丝光亮闪过。还没等火小邪注意,水妖儿已经盖住了火信子,又是一片黑暗。只听见水妖儿的脚步声腾腾远去,再无声息。火小邪并非怕黑,但一下子看不见,听不见水妖儿,还是有些发毛,不禁低低叫道:“水妖儿,你去哪里?”
  远处的黑暗中又升起亮光,随即越来越亮,很快整个洞穴都明亮了起来。水妖儿拨了拨墙上的油灯,火苗跳跃着烧的极旺。水妖儿转过头对火小邪说道:“怎么,怕了?怕一个人呆在这?”
  火小邪有点尴尬的说道:“那倒不是。”火小邪避开水妖儿看过来的眼神,赶忙走开几步,四下打量。水妖儿轻轻一笑,不再看火小邪,也四处观察起来。
  这个落马客栈后厨下的洞穴,只有二丈方圆,也就是落马客栈客房厅堂的大小,方方整整的,墙壁房顶也夯打的十分平整。在洞中一角,有一个二人高矮的巨大木质轱辘,直顶到屋顶,两端都埋在土里。这个轱辘不是水井上的那种横躺着的,而是竖立起来,轱辘横向缠着数十条粗大的麻绳,但大部分已经从轱辘上脱落,散落一地。洞中另一个角落,则堆满了各式挖掘工具,数量庞大,铁器已经锈迹斑斑,木柄大多数也都断裂了,落满了尘土,显然这些挖掘工具许多年都没有人使用过了。再往油灯那边看去,有一条和火小邪身高相差无几的地道,两人宽窄,笔直向内伸展,黑乎乎的,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水妖儿走到轱辘边,拾起一根绳索拉了拉,又抬头看了眼顶端,这些绳索是从轱辘上方的圆孔中钻出,再被叉棍分了个向,这样才缠到轱辘上的。
  水妖儿说道:“想必这个就是发动巨坑阵的机关枢纽,怪不得钱掌柜的两个伙计都是身高马大,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这个轱辘呢。”
  火小邪也拉住一根绳索拽了拽,问道:“这机关是作废了吗?”
  水妖儿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巨坑阵运作的道理,不过我看这些绳索,似乎是从屋顶上面垂下来,穿墙而过。也许每根绳索,就是发动一个巨坑的导线。猴子,我们不用在这里久留,再往前看看。”
  水妖儿去取了油灯下来,火小邪则绕到洞中一角,从废弃的工具堆里挑了一把还算完好的锄头,拎在手上,赶上前跟着水妖儿。水妖儿淡淡一笑,对火小邪捡锄头的行为不置可否,水妖儿举着油灯,火小邪紧随其后,两人钻入地道,又向前慢慢寻去。
  
  这地道十分狭窄,刚刚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而高度和火小邪一般。水妖儿身材娇小,走在前面倒很轻便,火小邪比水妖儿要高出半个头,又拖着把锄头,只能低着头紧紧跟着。
  地道前面二三十步地面墙壁还算平坦,越往后则越加坑洼不平,看得出越往后面,越没有人来。他们两人又走了二十多步,就看到前面现出一条四岔路口,通向三个方向,地面向下倾斜,似乎通向更深的地底。
  火小邪往三个方向都打量了一下,里面黑洞洞的,丝毫看不到有尽头的迹象,不禁说道:“水妖儿,不会是迷宫吧,怎么看着无穷无尽的?”
  水妖儿说道:“什么迷宫,迷宫可没有这么粗劣。”
  火小邪问道:“但你怎么能确定呢?”
  水妖儿轻轻一笑,说道:“笨猴子,你没有进过迷宫,自然不知道的,如果是地底复杂的迷宫,其中极为重要的一条,就是走进去以后感觉不到风,一丝一毫的风都没有,因为连风都绕不出来,空气都好像不会流动似的,非常可怕。不象这里,能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山风。”水妖儿举起手,凭空抚摸了一下,“这风直来直去,又夹杂着一股子山野土腥味,必然就是这条路吹过来的。”水妖儿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
  火小邪点了点头,说道:“长见识了!水妖儿,那你曾经去过最厉害的迷宫是哪个?”
  水妖儿身子猛然一顿,突然缓慢而冰冷的说道:“成吉思汗陵下的十里纵横宫,土家第三十四代土王田士邱的杰作,分为十层,贸然进入,别说能够出来,第一层还没有探完,人就会窒息而死。”说着,水妖儿也不回头,向着左手的地道走去。
  火小邪追在身后问道:“十里纵横宫?土家?成吉思汗怎么会修这么大一座迷宫?”
  “是因为成吉思汗,想守住一件东西,让这件东西,永远不要离开自己身边。”
  “不是成吉思汗陵一直找不到吗?”火小邪追问。
  “不是找不到,是你们这些俗人不知道方位和入宫的法子而已。有些地方,全天下也只有我们五大世家的人知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去找。”
  “可那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还在吗?”
  “被木家的木王取出了。” 水妖儿冷冷的说,并不愿意回答前一个问题。
  “木家人能破了这个十里纵横宫?”
  “是,木家人是土家迷宫的克星。”
  “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也不会去吗?”
  “为了那个东西,就没有万不得已!”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五行圣……”水妖儿说到此时,顿时打住,有点焦躁的说道,“火小邪,你不要问这么多了,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听见了吗?我已经说的够多了!”
  火小邪看着水妖儿的背景,知道水妖儿又变作了那个冷若冰霜的样子,也不敢再问,一脑子的疑问尽力挥开,默默跟着水妖儿又向前走。火小邪心想:“水妖儿啊,如果你只是副调皮样子就好,变来变去的,真让人害怕。唉,为何你如此变化无常呢!难道水家人都是这样?”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程,一会向上走一会向下走,好在都不是陡坡。沿路上有巨石嵌在地道墙壁上,两人不得不弯腰通过。绕过了几块巨石,风刮的越急,呼呼作响,果然抬眼看去,前方已经到了尽头,这股风,就是从地道墙壁顶上的一个硕大的塌陷处吹进来的。
  水妖儿走到风口,用手探了探,说道:“怎么破了一个洞?难道外面就是坑?”水妖儿一转头,看着火小邪,火小邪害怕她是冰冷冷的表情,吓的脖子一缩,谁知水妖儿脸上却是一副淑女模样。水妖儿淡淡笑了笑:“猴子,来,给我垫个脚。”
  火小邪赶忙蹲下身子,说道:“来,踩我背上。”
  水妖儿盈盈一笑,说道:“谢了。”水妖儿把油灯往地下一放,蹬着火小邪的背,双手一攀,半个身子探进塌陷的缺口处,停了片刻,就缩回了身子。水妖儿从火小邪背上跳下,又换成一副调皮的样子,笑道:“猴子!如你所愿,这地道果然和旁边的大坑相临!这里的塌陷是因为掉下来的房子边缘,勾住了土里的大石头,把坑的墙壁压爆了所致。快!猴子,我们赶快沿路回去,找到严大哥他们掉下去的那个坑的方位,我们就能把鸟笼子的底弄开,偷出严大哥他们了!”
  火小邪一高兴,伸出双手,把水妖儿的双手一握,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
  水妖儿一甩手:“哎呀,捏的疼死了!死猴子,这么大劲!”
  火小邪连连告饶:“对不住,对不住!”
  水妖儿一笑,拾起放在地上的油灯,钻到火小邪前面,赶紧沿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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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再次回到四岔路口,水妖儿停下四处看了看,指着来路的右边通道,说道:“这个方位!没错!”
  两人再往前走,这条地道并不长,走了约百来步,转了两个弯折,就已经到了死胡同。水妖儿一路摸着一侧的墙壁,慢慢说道:“严大哥掉下去的那个坑,应该就在这面墙的后面。这墙壁上的土,显然是后来填上去的。”
  “好咧!”火小邪把锄头一挥,就要锄上去。
  水妖儿连忙阻止:“你这猴子,怎么毛手毛脚的!你这样乱挖,要挖到哪里去?”
  火小邪愁道:“那不挖开,能怎么办?”
  水妖儿骂道:“就你这样,还做贼呢?就算做贼,也是个笨贼!呆在这里,我要测步!”
  火小邪说道:“测步?”
  水妖儿也不搭理他,从身后的背囊中取出一件东西,亮在手心中。火小邪凑近一看,只见水妖儿手心中的东西,是个圆形的罗盘形状,中间是一个玻璃表盘,里面有一根指南针浮在写着东南西北的盘面上,表盘周围,则是两圈刻满刻度的钢环。水妖儿嗑勒嗑勒拧了拧最外面的一圈钢环,让两圈钢环上的刻度对齐。
  火小邪问道:“这是?指南针?”
  水妖儿说道:“没错,是个指南针,但也是水家用于测量距离的玩意,叫做双环仪,本身并不稀罕,只能配合着水家的身法使用。这个双环仪,上面的刻度衡量,都是以我的身形步伐长短刻制,所以说,只有我水妖儿用的准它。”
  火小邪看着这个双环仪,又看了眼水妖儿移到胸前的黑色背囊,这个黑色背囊十分小巧,约有水妖儿半个肩膀宽窄,似乎是黑色皮草缝制,看着浑然一体,并没有明显的拉线开口,仔细一看,能看到背囊表面上有两个细弱的缝隙,水妖儿应该就是从这缝隙中伸手进去,取出东西。背囊看着十分平伏,并不是鼓鼓囊囊的,贴身背在水妖儿身后,黑色衣服一衬,几乎察觉不到。不禁赞道:“你这个背包里,还有多少宝贝啊。”
  谁知水妖儿脸色唰的大变,一脸寒霜的说道:“你要敢打我背包的主意!立即要你的小命!”火小邪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水妖儿这样,和水妖儿同乘一批马的时候,水妖儿也是如此警告过他,火小邪心中一寒,连忙点头。
  水妖儿脸色又唰的一变,变回调皮的样子,笑道:“猴子,我去去就来,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啊。”
  火小邪木纳的应了声,水妖儿冲火小邪做了个鬼脸,返身往外便走,即刻功夫,火小邪孤身一人,又身处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火小邪轻轻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回想着自从出了奉天以后的种种奇遇,也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做贼的人竟然差别也如此之大,贼的本事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火小邪寻思着,以严景天、水妖儿这样的本事,想偷个钱包什么的,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一定不象他一样为了活命苦苦求生,那他们习练出一身的贼术,又是为了什么呢?
  地道之中,寂静无声,不可见物,火小邪也不知自己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就觉得有点困乏。迷迷糊糊中,火小邪只觉得,眼前有光亮越来越盛,定睛一看,却见那光亮哗的一下蔓延开,将他团团围住,竟是无边无际的大火,火小邪独自一人,困在火中。火小邪想叫也叫不出,仍听见自己不断在喊爹娘救我,可无人答应他。火焰一晃,从火焰中跳出个持刀的蒙面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向他砍来,乃是一把日本武士刀,刀身上刻着一字:影。
  火小邪闷哼一声,翻身而起,顿时四周又是一片死寂。火小邪大汗淋漓,不住喘气,心惊道:“难道又做了那个怪梦?影?怎么梦中多了一些东西。”
  火小邪再也不敢大意,抖擞起精神,原地踏步来回乱跑。
  
  水妖儿拿着双环仪,回到刚下来的地洞中,以下来的地洞口为起点,用双环仪调整好南北方位,沿着墙慢慢直线行走。每走一步,都会旋转一下刻度环,有时是外环,有时是内环。水妖儿脚步均匀,步伐大小一致,十分的沉稳。水妖儿走了一段,便在墙上刻一个记号,再返回来校验一次,如此往复不停,慢慢向火小邪的方位走去。
  原来在偷盗深埋于地底的事物时,若是有土石重重相隔,尽管有地道通向大致方位,省了重新挖掘之苦,却因为地道弯曲不直,往往差之毫厘谬已千里。所以有准备的大盗,通常要先在地面上测位,掌握好地面距离,这样下到地道中才不至于丢了方向。
  水妖儿用双环仪,在确定南北方位,起始点之后,外环为外偏角度,内环为内偏角度,辅以水妖儿稳定的步距,这样才能走到火小邪位置时,大致准确的摸清该从哪里挖。水妖儿也认为落马客栈的大堂,极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所以最好能找准不设铁条的门窗方位,这样才能以两人之力,偷出严景天他们。
  水家人对情报收集十分讲究,绘制地图、掌握地形都是水家必修的功课,水妖儿来到落马客栈,在吃饭的闲余时间,已经绕着大堂走过一遍,对房屋长短、门窗位置都有了较为精确的了解。倒不是水妖儿预感到以后会发生不测,只是水家人每到一处,若是时间充裕,都会做这样测量的工作。对于水家人来说,掌握越多的情报,不管有用没用,都能以备不测,预防万一。
  水家人并不擅于挖坑掘穴地底游走,水妖儿这样做,尽管也能成事,但土家人眼中,则显得有些拙劣。一般来说,在陌生的地道中,寻找地面上的垂直方位,在地面上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有三点直线法和直角绳索法,但这里水妖儿和火小邪也不会用,暂且不表。
  
  水妖儿用了不少时间,终于慢慢摸回火小邪的位置。火小邪在原地又蹦又跳,水妖儿十分奇怪,问道:“猴子,你跳个什么?”
  火小邪终于见水妖儿回来,也欢喜的很,说道:“这里太黑了,我蹦跳一下,不会走神睡觉。哦!水妖儿,你回来了?”
  水妖儿笑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大活人站在着,当然回来了!”
  火小邪说道:“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挖?”
  水妖儿把双环仪调整了一下,在墙上用手抠了一个记号,说道:“这里挖!如果没错的话,这面土墙后面,就是大堂的窗户方位。”
  火小邪喝了声好,提着锄头,走过去就是一锄,噗的一声,锄头扎进土中一指高矮。这土墙能吃劲,也没声响,火小邪手上一使劲,就把墙上的一大块泥土撬下。火小邪喜道:“不难挖!”全身劲都象用不完似的,把锄头舞的呼呼作响,不断锄上墙面,片刻功夫,已经挖出一尺多深的小坑。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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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火小邪在地下挥汗如雨,地面上的郑大川已经带着人从后山空手而归。
  此时日头已沉,位于两山环抱中的落马客栈,更是黑沉沉的如同墨缸。钱掌柜命贾春子、贾庆子,把院子中的松油火盆点了,把方圆百步之内照的一片通明。
  郑大川一路骂骂咧咧,带着人赶回落马客栈院中。
  钱掌柜一看郑大川这个德性,就知道他一无所获,起身对郑大川抱了抱拳,说道:“郑兄弟辛苦了!”
  赵烟枪好不容易盼到郑大川回来,又有了靠山,赶忙倒了一碗酒,端到郑大川面前。
  郑大川大咧咧坐在桌边,接过酒碗,一口干了,擦了擦嘴,骂道:“那两个兔崽子,明明看足迹逃去了后山,却好像钻到地洞里了!妈的个蛋,找不见了!”
  钱掌柜暗骂:“这个郑大川,除了腿脚快点,脑子还是猪脑!还以为他十拿九稳才穷追不舍呢!估计是被那小媳妇和小子骗了,以为他们跑到后山去了!”
  钱掌柜说道:“如果跑到后山去了,的确不好找。不过我猜想,会不会他们两个,还在附近?郑大川,你觉得呢?”
  郑大川哼道:“我又没见过这小媳妇和小子啥样,也就是听你描绘了一下,我哪知道他们是什么脾性?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往后山跑了!”
  钱掌柜心想和郑大川这个混球也没啥好说的,于是说道:“跑了也就算了,我们还是守着坑底的四个,抓不到全部,能抓到这四个,张四爷也定会重重打赏的。”
  郑大川如同没听到一样,转头吆喝着:“兄弟们,都休息吧!赵烟枪,你安排人,给我们把这里看好喽!”
  众人轰然应了,该巡视的去巡视,其他人则围着一个火盆,席地而坐。
  赵烟枪安排好众人,挤到郑大川身边坐下。郑大川也不搭理赵烟枪,用手剥着花生,一粒一粒嚼着,目光远远的向大路方向看去。
  远处的黑暗中,渐渐有马蹄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然后骤然而停,听到尖锐悠长的哨子声,郑大川眉头一展,腾的跳起来,也从口袋中摸出一跟细长的铁管,放在嘴边吹响——滴、滴、滴滴……这声音尖锐,刺的人耳膜生痛。赵烟枪他们明白怎么回事,都站起身来,彼此脸上都是兴奋。
  钱掌柜微微皱眉,打量着郑大川,贾春子和贾庆子凑过来,看着钱掌柜,不明所以。钱掌柜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并不说话。
  远处有一样的哨子声音回复了几声,随即又听见马蹄声响起。
  郑大川收了哨子,轻声哼道:“六行道的人终于回来了!”
  马蹄翻滚,扬起层层灰沙,七八匹快马卷着寒风,齐齐冲入院内,人嘶马叫,闹成一团。
  这群人中打头的一人从马上跳下,迎着郑大川跑过来,一看此人的动作,就知道身手极好。此人长相普通,就是精瘦,穿着打扮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来到郑大川面前,低头抱拳,报道:“郑老大,六行道来报!一路顺风!把信都传到了!”郑大川喝了声好:“六行道,办的好!”原来此人就叫做六行道。
  六行道一抬头,看见落马客栈前方空无一物,房子都不翼而飞,神色大惊,叫道:“郑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房子呢?”
  赵烟枪似乎对六行道十分敬畏,正一脸笑容的想上前说话,被郑大川一把拦住。郑大川贴近六行道的耳边,低声道:“把枪都准备好,你明白?”
  六行道微微一愣,马上点头说道:“是。”转身退回队伍中。
  六行道的人都下了马,指着前方空无一物的落马客栈空地,无不惊讶万分。有郑大川的手下过来牵马,都是神色凝重,并不多说。
  六行道转身回到人群中,使了个手势,重重拍了拍前面几个人的肩膀,那几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平静下来,动也不动。六行道走到自己马边,从跨囊中摸出个布包,突然转身叫道:“郑大老,接着。”甩手就掷过来。
  郑大川上前两步,咔的一下身手接着,双手一揭布包,手上顿时多了两把短枪。
  郑大川哈哈大笑,把枪口一转,指向钱掌柜,喝道:“钱老贼,还我兄弟的命来!”
  唰啦唰啦连声做响,六行道的人都从背后抽出长枪,拉上枪栓,枪口统统指向钱掌柜等人。六行道手中也持着一把短枪,指着钱掌柜他们,缓步走到郑大川身边。
  郑大川高声赞道:“六行道!办的漂亮!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
  六行道微微点头,也不说话,神情专注的用枪指着钱掌柜他们。
  钱掌柜面若凝霜,缓缓站起,贾庆子和贾春子也跑到钱掌柜身边。
  钱掌柜沉声道:“郑大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大川冷哼道:“你说我啥意思?老子不要七成,老子要全部赏钱。”
  贾庆子嗷嗷大叫,从腰间抽出菜刀,锵锵锵互相敲击,那架势随时都能冲上前。
  郑大川骂道:“钱老贼,让你的狗崽子老实点,想试试老子的子弹够不够快?”
  钱掌柜捏住贾庆子的手腕,冲郑大川喝道:“郑大川,你还懂不懂江湖规矩?你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郑大川骂道:“什么狗屁江湖规矩,少他妈的拿十年前的江湖规矩说事!现在这个年岁,谁枪杆子硬,谁就是大爷!枪杆子,明白吗?就是老子手中这十连发!老子说过什么,你能信,只怪你脑子里都是他妈的土坷垃!”
  钱掌柜说道:“郑大川,你要赏钱,全部给你就是!我潜地鼠也不稀罕那几千个大洋,但人是我抓到的,你这个道理总该讲的吧!我只不过想张四爷记着我这个功劳,还我一个自由身!郑大川,你放下枪,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凭字据说话,张四爷并不会管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郑大川笑道:“钱老贼,少他妈的给我玩花样,我饶你一条命可以,但是我要把你们绑起来!一直等到张四爷来,要不我也怕你玩什么鬼花样!”
  钱掌柜:“郑大川,你这又何必!”
  郑大川叫道:“钱老贼,你如果不绑呢!我们立即开枪,把你们打出十几个窟窿!如果你绑呢,还有机会活命!你赌哪个?”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8 08: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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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钱掌柜犹豫不已,郑大川继续吆喝:“钱老贼,老子数十声!快快做出决定!一!二!三……”
  眼看着郑大川就要数到十,钱掌柜惨声叫道:“好!我就赌后者!丢绳子过来,我们自己把自己绑上!”
  郑大川哈哈大笑:“好!算你这老磕巴脑子清楚!”郑大川又冲赵烟枪高叫,“赵烟枪,丢两卷绳子过去,让他们自己给自己绑上。”
  赵烟枪连忙应了,跑去一边的马背上取绳索。
  钱掌柜一口钢牙都要咬碎,心中一横,头也不动一下的对贾庆子说道:“贾庆子,你怕死吗?”
  贾庆子眼睛睁圆,说道:“不怕!”
  钱掌柜说道:“好!你听着……”钱掌柜对贾庆子慢慢说话,贾庆子连连点头。
  郑大川听不见钱掌柜和贾庆子说些什么,以为他们在商量怎么绑起自己,心中得意,骂道:“赵烟枪!快点!”
  赵烟枪提了绳索,快步上前,把绳索丢在钱掌柜脚边,低声冲钱掌柜说了句:“怪不得我,怪不得我。”就赶忙退开。
  贾庆子一低头把绳索捡起,往自己身上一搭,钱掌柜和贾春子退到贾庆子身后,看样子要先绑自己。岂知贾庆子突然眼睛一瞪,惊天动地大叫一声:“捆你祖宗!”唰的一把将一大股绳索向郑大川这边掷出!脚下移动,双手菜刀舞动的和车轮一样,没有向郑大川他们扑上来,而是向后方火盆处快步退去。钱掌柜他们三个,一直和郑大川他们一伙以桌子为界,左右分开,郑大川他们发动起来,六行道的人持枪在前,其他没有枪的都见识过贾春子的厉害,并没有立即合围过去,仅是持刀躲在六行道的人身后,这也倒给了钱掌柜他们一条退路。
  郑大川大惊,边追边骂道:“开枪!开枪!”
  枪声顿起,砰砰砰连响,有几颗子弹让贾庆子的双刀荡开,叮当做响,但大多数还是噗噗噗的打入贾庆子宽大的身躯里。钱掌柜和贾春子躲在贾庆子这肉盾后,随着贾庆子的步子向后退去。
  贾春子在贾庆子身后哭喊:“哥!别死啊!”
  贾庆子仍然高声大吼:“死不了!”
  郑大川他们一轮枪过,见贾庆子还没有跌倒,浑身浴血的挡着钱掌柜和贾春子后退,如同凶神下凡一样,惊的手中枪都微微颤抖。郑大川撕心裂肺继续大叫:“继续开枪!打死他!”
  众人回过神来,都朝着钱掌柜的方向追去,又是一轮射击。这次枪枪都打在贾庆子身上,贾庆子猛然一顿,停下脚步,喷出满口鲜血,哈哈大笑两声,头一低,双手一垂,竟如铁塔一样站着死了,却已经掩护着钱掌柜和贾春子退到火盆旁边。
  贾春子大叫一声:“哥啊!”一脚上去,把火盆踹上半空,满盆的松油在天空中洒出一片火雨,阻的郑大川他们脚步一滞。郑大川他们看到钱掌柜和贾春子趁着他们一滞的功夫,已经向马厩跑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过地上的火点,再次死命往前冲,边跑边胡乱放枪。
  钱掌柜和贾春子飞一样跑到马棚边,钱掌柜一脚把饮水槽踹翻,下面现出一个地洞入口,钱掌柜一跃而入。贾春子回头又叫了声:“哥啊!”,脚步上缓了缓,一颗子弹打来,正中贾春子小腿,贾春子哎呀一声,翻倒在地,勉强一个翻滚,已经滚到洞口。贾春子身材巨大,肩膀卡在翻倒的水槽底部,竟一下子钻不进去。
  郑大川他们赶上来,七八人将贾春子按牢,拧住手脚,把贾春子从洞口拖了出来,立即绑了个结实。
  贾春子坐在地上撒泼一般放声大哭大叫:“哥啊,你死的惨啊!我也不想活了啊!”
  六行道举枪上前,对着贾春子的脑门,骂道:“再嚎我一枪崩了你!”
  贾春子根本不管,仍旧大哭大闹。郑大川把六行道拉住,说道:“钱老贼跑了,先留这傻大个一个活口,说不定有用!来人啊,把他嘴巴塞上!” 六行道十分听话,将枪收起,其余人则上前用破布把贾春子的嘴巴塞紧。
  郑大川走到洞口,赵烟枪正在向里面张望,赶忙禀告郑大川:“郑老大,这个洞可深啊!咱们要不要下去追?”
  郑大川皱了皱眉:“不要追了!这个地洞,我们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哼哼,好你个潜地鼠,竟能用这个法子逃脱!”郑大川冲众人喊道,“来人啊,把这个老鼠洞中灌满柴火,点着了!熏死地底的老贼头!”
  喽罗们齐声喝了,七手八脚搬来杂草干柴,塞入洞中,用松油淋了个透,一把火腾腾而起。
  六行道看着火光,微微一鞠,问道:“郑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和钱老头和他的两个伙计干仗?落马客栈又怎么消失了?”
  郑大川说道:“六行道啊!多亏你带着人及时回来!来来,我与你讲讲,这个事情,可万分有趣呢!”
  郑大川领着六行道走开,赵烟枪紧跟在身后,其他人对贾春子连打带踹,拖着贾春子,也跟了上来。
  众人走过贾庆子的身边,贾庆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倒,郑大川侧头看了看,哼道:“你真是条汉子!老子佩服你!来人啊,把他拖走,挖个深坑埋了!”郑大川说完,把贾庆子后背狠狠一拍,贾庆子如山一样的身躯才轰然倒地。
  
  严景天他们四个,静静坐在下面,屏息静气,洞察着四周的一切。听到坑外马蹄声阵阵,片刻之后又枪声大作,吼声如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严景天站起身,抬头看天,从屋顶破洞中能看到火光闪烁,片刻之后又安静下来,浓烟升腾。
  严景天疑道:“怎么回事?”
  严守震也凑过来,抬头望了望,说道:“怎么闹起来了?莫非是张四的人马到了?和他们起了冲突?”
  严景天说道:“我看不象!”
  严守震哼道:“严堂主,咱们要不趁乱也作为一下?”
  严景天说道:“不妥!咱们还是以静制动。”
  严守震叹了口气,说道:“等啊等啊,真要等到天亮张四那家伙抓我们出来吗?”严守震十分不悦,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严景天再次观察了一番,地面上的确已经没有了动静,皱了皱眉,坐了下来。
  严景天沉下心,细细感觉地面震动,余光看着房后的窗户,心中念道:“还好,这窗口墙后深处的挖掘没有停下,真的是火小邪和水妖儿在地底,想挖通过来?”
  严景天环视了一下严守震、严守仁、严守义,又想道:“墙后有人挖掘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不然以严守震的性子,没准又要胡来。”
  严景天不愧是火家高手,五感强过严守震他们三个数倍,从火小邪第一锄头锄下的时候,严景天就已经微微察觉到了洞壁震动。严景天无法猜测到怎么回事,也就一直不动声色,暗暗感知,逐渐明确了就在窗户一带的洞壁深处,确实有人在用锄头之类的工具挖掘。郑大川和钱掌柜在坑外火并之时,这挖掘只是停止了一小会,便又重新开始,看来并未受到外界的影响。
  严景天静坐片刻,坑顶有人冲下面高喊:“严家的几位兄弟!还好吗?回话!”
  严景天分辨的出这是赵烟枪的声音,抬头答道:“上面的兄弟,我们还好!”
  赵烟枪趴在坑边向下喊道:“严兄弟,天黑了,不方便看到你们!你们都坐过来一些,坐到屋顶的破洞下!正中间那个!那个最大的破洞,死人旁边的那个!严兄弟,动作快点,要是慢了,我一失手,火把掉下去了,各位性命难保啊!”随着赵烟枪的叫喊,十余只火把在坑边点燃,照的洞内一片通明。
  严守震用手挡了挡光线,低声骂道:“他奶奶的!看我出去不第一个捏死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
  严景天喊道:“上面的兄弟还不信我们吗?”
  赵烟枪不耐烦的喊道:“严兄弟,好话不说二遍,快点都坐过来,让我能看到你们四个!”
  严景天紧紧闭了一下眼睛,胸中也是恶气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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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10: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严景天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到破洞下,踢开地上的瓦砾,坐了下来。严守震嘴上不停的低声咒骂,和严守仁一起,扶着严守义坐到严景天身边。
  赵烟枪喊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几位严家兄弟,我们上面时时刻刻有人盯着,你们万万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好好坐着别动,不要离开!”
  严景天没有答话。
  赵烟枪嘿嘿笑了声,从地上爬起,跑回郑大川身边禀告。
  
  地道中的火小邪挥汗如雨,已经把外衣脱掉,只穿着一个短褂,光着膀子,奋力挖掘。水妖儿在旁边看着,也帮不上手,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火小邪干活。火小邪干起活来,神色异常专注,每一锄下去,都微微抿嘴,那张十六七岁的脸上,倒显出许多成年人的俊朗刚毅。水妖儿举着油灯,看着火小邪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流下,被灯光照耀着,在脸上划出一道道闪耀着光芒的银线,而火小邪的眼睛,也如同暗夜中的两颗明珠一般,炯炯生辉,水妖儿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眼波不停流转,或羞或赞或喜或悲,似有无数心思涌上心头。
  火小邪专心挖墙,也不注意水妖儿到底什么表情。地道中只听见火小邪的重重喘气和挖掘泥土的沉闷声音。
  火小邪和水妖儿所在之处,极为隔音,有漫长地道挡着,又深处地下,里面的声音传不到外面,外界的声音也传不进来几微毫。可在郑大川他们七八杆枪齐射的时候,火小邪还是微微一滞,停下手中的活,侧耳用心听了一下,并问了问水妖儿是否听见枪响。水妖儿说没有听到,火小邪才放心下来,摇了摇头自我解嘲了一番,继续挖掘。
  岂不知,火小邪十六七岁就会“拿盘儿”,这可是让东北大盗黑三鞭都曾经惊讶不已的天赋,而这“拿盘儿”最为考验听力,细微的撞击之声都必须听的如同金玉脆响,差不得分毫。所以火小邪的听觉其实比水妖儿更好,只是火小邪迷信水妖儿本事比他大,就处处比他强,水妖儿说没听到,火小邪估计就是自己耳鸣听错了。
  火小邪这一挖,就又是近一个时辰,墙上的洞已经挖了有三四尺深浅,但还见不到尽头,火小邪筋疲力尽,默默坐下来休息。水妖儿看火小邪直咽口水,知道火小邪渴的厉害,问道:“猴子,渴了吗?我出去给你找些水来吧?”
  火小邪连忙一挥手,喘着粗气说道:“别去了!不碍事,我这个人,耐得住渴,以前,我在奉天城,偷店铺里的,东西,被人抓了,关了三天三夜,一滴水,也不让喝,以为能渴废了我,我也没啥事,照样生龙活虎的,让我跑了!”
  水妖儿说道:“猴子,知道你就爱争强好胜,编瞎话也得有个限度,我才不信呢!猴子,你是怕我去了上面,遇到危险吗?”
  火小邪喘道:“那是,那是,你一个人上去,危险。我也不逞能,我是渴了,但还能支撑,没准,再挖一尺,就通了,所以,现在你不要上去了,我能行,能行的。”
  水妖儿听了火小邪的话,微微一笑,眼波飞扬,赶忙略略一低头,不让火小邪看到自己的目光,说道:“好吧,猴子,听你一次,我也知道你能行,但你再干一会,如果还挖不到尽头,我必须给你弄些水来喝。”
  火小邪哈哈傻笑,突然说道:“其实,哈哈,我说什么三天三夜没水喝,确实有这件事的,也不是完全在吹牛,因为,如果不方便弄到水,把我逼急了,我喝尿也挺畅快。”
  水妖儿骂道:“你这流氓猴子,说这么恶心的话!赶紧闭嘴!”
  火小邪抓了抓头:“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突然想起来了,就胡说八道,我自己掌嘴,掌嘴。”说着火小邪真的啪啪轻轻抽打自己的脸。
  水妖儿急道:“算了,算了,你还当个真……”
  火小邪笑了笑,咽了咽口水,慢慢说道:“有时候觉得,要是这世界上容不下我了,再也没有我能立足之地,能找个僻静的地方,就象这个地道里面这样的,抱着我心爱的小妞,那小妞也如我爱她一样爱我,就这样慢慢一起死了也挺好。”火小邪说者无心,但是听者有意。水妖儿低着头半晌不说话,侧着头不让火小邪看到她的脸,火小邪感觉到水妖儿不对劲,赶忙说道:“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水妖儿摇了摇头,还是不把头转过来,悠悠的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火小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抓了抓头说道:“应该,应该是真的吧。”
  水妖儿猛然把头转过,目光犀利,牢牢盯着火小邪,咬牙切齿,声音也变的十分尖锐:“什么叫应该!”
  火小邪吓的一愣,更是说不出话。
  水妖儿脸色一缓,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你要是休息好了,赶快干活吧。”
  火小邪赶忙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捡起锄头,又干了起来。
  
  后厨地下通道装着巨大轱辘的房中一角,紧靠着轱辘的地面,微微颤动了一下,一把宽沿的扁平尖刀从地下刺出来,把地面割开一个圆弧,刀子收回,地面一下子陷下去,透出光亮,竟露出一个能容一个人钻出的洞口。有双手从洞口攀出来,一条瘦小的身影腾出地面,四下望了眼,才似乎松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此人正是这个落马客栈的主人——钱掌柜,他的真实身份乃是十年前消失于江湖的盗墓摸金贼团——潜地龙一脉中人,绰号,潜地鼠!
  钱掌柜用贾庆子做肉盾,好不容易逃过了郑大川的猎杀,钻入地洞中,贾春子却没下来。钱掌柜本想在地洞口稍作停留,一则听听上面的动静,贾春子是否活命,二则搏杀掉追入洞中的人,刚听到贾春子能暂且不死,却见洞口火光熊熊,浓烟滚滚灌入。钱掌柜气得七窍生烟,也无可奈何,只好向地洞深处退去。
  本来钱掌柜可以沿地道逃之夭夭,却难以咽下这口恶气。钱掌柜对自己挖的地道,那是精熟无比,一直摸到后厨的地洞之下,打算挖开地面,再从后厨上去,杀郑大川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算解决不掉所有人,能把贾春子救出也行。钱掌柜这般打定了主意,休整了片刻,从地道中翻出自己早已藏好的称手工具,再花了一个时辰挖洞,才从轱辘机关地面中钻出。
  火小邪和水妖儿正埋头挖洞,两人沉默不语,锄头锄在泥巴里,声音不大,而钱掌柜来的也是无声无息,双方相隔甚远,一时间都没有察觉到地底还有其他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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