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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咕咕嘎

[转帖] 百鬼新世纪-<百鬼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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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48:46 | 显示全部楼层
4、
  “少奶奶,你不要紧吧?我不是故意的!”老黄跑过来扶起我。  
  我气若游丝的指着他:“你,你一定是趁机报私仇……”  
    
  我们还在这边说话,就见那个可怕的僵尸几步就朝老道窜过去。老道左闪右闪,又拿出桃木剑挥舞几下,那个僵尸竟无法近身。  
  “你们,你们有没有金钗之类的东西?把它当镇魂钉钉上去,一切就可解决!”他狼狈的一边逃命一边对我们说。  
  屋子里有意识的人都把目光投在柜台后面,下面正躲着满头珠玉的双魁!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跳到柜台里,伸手就往双魁的头上抓去。  
  “陈子绡,不要啊,那是我命根子!”双魁好像死了亲爹一样,哭得凄惨无比。  
  “不行,你不贡献出一根,现在就要死!”  
  “那就让我现在死了吧……”双魁双手护头,死活不让我拿。  
  “你想死,我们还不想陪葬呢……”我的手上被她挠了好几把,终于负着重伤从她头上抢下一根纯金凤钗。  
  好像价值不菲!  
    
  “道长,接着!”我潇洒的一甩手,那根金钗划出闪亮的弧线朝老道的方向飞去。  
  “少侠,多谢了!”老道眉须飘飘,伸手接住。  
  少侠?少侠!多么动听的称呼!  
  我正尚自得意,突然间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心中不由一惊,难道刚刚沾到了僵尸身上的脓水,中了剧毒吗?  
  一低头,却见双魁张着大嘴,满脸是泪,死死的咬住我的小腿。  
  “你放手,不,放嘴啊……”  
  我正急于摆脱双魁,前面的老道一声怒喝,把手上的金钗往拿僵尸的天灵盖插去,那黑衣的僵尸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号,掩面夺门而出。  
  跑到已经泛起晨雾的大街上,转眼消失不见。  
    
  只余下满屋的狼藉,和一地的伤员。  
  晨光破晓,金鸡鸣叫,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老道只留宿一天,就启程告辞了。  
  他站在客栈外,衣裾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滋味,抱拳对我们说:“这次多亏你们,舍己为人,毫不胆怯,才助我把僵尸击退,真乃侠士也!待我回到道观,一定为各位英雄申请一个烫金匾额送过来!”  
  “你走好啊,不要再来了啊!”我们集体在大路上给他挥手绢。  
  而双魁,还死死的咬着我的腿不放,直到我们在去集市时,路过一家金店,她才终于松开了嘴,望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珠宝流口水。  
    
  可是半个月过去,树叶泛黄,秋意渐浓,还是不见那个老道所提的匾额送来。  
  要知道,我再找工作的话,有了那块匾额会有利许多。  
  而且不只是我,整个客栈里的人闲来无事,都坐在门外张望。  
  可是日益萧瑟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依旧没有一个人往我们客栈里走。  
    
  渐渐的,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在翘首企盼那个荣誉的证明。  
  有一天,我正坐在门槛上望着来往人群发呆,永远算不明白账的罗小宗叼着一根毛笔走过来。  
  依旧自带华丽怨鬼背景。  
  “绡绡……”  
  “一边待着去,没看我在等人!”  
  “我刚刚在想一件事……”罗小宗面无表情的看我。  
  “什么事啊?”  
  “我在想……那个老道和僵尸……,是不是一伙的?他们在联手诈骗……”  
  罗小宗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回屋了。  
    
  我双手托腮,突然听到胸腔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少年的梦,破碎得如此轻易而毫无声息。  
    
  一阵秋风刮过,卷起几片落叶。  
  我终于明白,自己也迎来了人生的秋天!  
    
  僵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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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4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故事 陷 阱  
    
1、  
  春天姗姗迟来,冻土融化,草木吐翠,鲜花绽芳。  
  可是春天不仅是世间万物的复苏季节,还是土木工程动工的最佳时节。  
  在一间学校的电梯间里,有几个工人正在专心的施工,他们把土从一个方形的洞里挖出来,还在仔细的维修设备。  
    
  看样子是在安装电梯!  
  “这下面有东西!”方洞里传来一声呼唤,是吊着钢缆下降到地下室作业的工人发出的。  
  “是什么?”  
  “卡在下面了,我再拉一下!”  
  紧接着那根绷直的钢缆动了一动,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带着安全帽从洞里面爬出来,挥舞着手里的东西。  
  “是个盒子!好像就是它卡住了齿轮!”  
  “怎么会有盒子?”上面的两个人急忙伸手把他拉上来。  
  几个人一起端详那个奇怪的盒子。  
  盒子很旧,好像是十几年以前的东西,上面有着精美的花纹,像是红木雕制。  
    
  “看这样子,好像拣到了好东西!嘿嘿!”其中一个工人说着伸手要打开盒盖。  
  可是他使了好几次力气都没有打开,盒盖像是与容器连成一体,几个人想尽办法也无可奈何。  
  “砸开看看!”另一个工人从工具袋里拎出铁锤,一锤砸在盒子上。  
    
  红木的盒盖应声四分五裂,从里面弹出一个黑褐色的东西,滚在布满砂石的水泥地上。  
  “这是什么?”  
  他们心惊胆战的往那个东西滚落的方向小心凑过去,只觉得胃里不舒服。  
  那好像是一只干枯的,动物的爪子,骨肉错连,五指分明,还紧紧的抓着一个破败的纸片。  
    
  “呸!真晦气!”见是这种恶心的东西,其中一个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哪知刚刚骂完,就听耳边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巨响。  
  一股夹着尘土和沙石的气浪突然从地上方形的洞里涌来,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他们扭头看去,一下呆立在原地。  
    
  因为维修方便,被他们吊到三层楼的电梯梯厢,竟然凭空坠下。  
  如果刚刚那个工人没有因为发现那个奇怪的盒子而爬上来。  
  现在在下面的就是一团肉泥了!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只觉得那个黑色的方洞,像是地狱的入口,在阴暗的走廊里,渗透着死亡的气息!  
    
  “少奶奶,你打算考什么学校?”  
  还有三个月,高考将至,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鏖战,惨绝人寰,又壮观无比!  
  而且一战下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号称人生的分水岭。  
    
  “我不知道啊!”我还在低头画符, 对于无望的东西,还是不要抱有希望比较幸福。  
  “我想考警官学院了!”老黄望着窗外的夕阳,长叹口气,饶是神经粗大如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哦!”我应了一声,头不抬,眼不睁,“听说那里有个警犬培训基地很好,应该适合你!”  
  “一边待着去,我要当的是警官,才不是训狗的训兽员!”  
  他明显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不过慑于老黄的淫威,我还是把自己的真实心意吞到肚子里。  
  毕竟舍生取义不是我的长项。  
    
  “其实还有个体育大学很不错的,也可以争取一下!”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笑起来,全校倒数第三啊,哪个大学能要他?  
  如果老黄当了警官,犯罪率一定居高不下;如果不幸当了运动员,崇尚暴力美学的他,势必场场见红!  
  我正笑得开心,老黄得意的说,“小看我,你以为我带的篮球队全省第二的成绩是白拿的吗?”  
  我听了突然觉得天地苍茫,忍不住怆然泪下。  
  呜呜呜,老黄是体育生,而且还号称操场上的英雄,考场上的狗熊,是我校四大猛将之一!  
  我怎么忘了!  
    
  为了弥补心灵上的创伤,我急忙跑去问双魁。  
  “双魁,你想好要报考哪所大学了吗?”以非常欠揍的表情。  
  双魁正在对镜贴花黄,看也不看我一眼,“艺术学院啊!有个艺术学院已经要要我了!你不知道啊,自从上次我在歌舞比赛上拿了奖以后,他们一直很关注我……”  
  我突然觉得耳边一阵轰鸣,老黄会打篮球,双魁会跳舞!凭这个也能上大学?  
  那我还会画符呢!  
  可是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还好,还好,还有罗小宗!  
  万年倒霉鬼罗小宗,兼全校倒数第二,一定没有任何一所大学会要他。  
  我想到这里,拖着被打击得冰冷的心跑到罗小宗的书墙里去寻找温暖。  
  “小宗!”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第一次觉得他这样讨人喜欢。  
  “有什么事吗?绡绡?”  
  “还好有你陪我留级!”  
  罗小宗极其迷茫的看了我一眼,“什么叫留级?”  
  我不好意思打击他,“你自己查去!”  
  罗小宗马上翻出字典,开始埋头苦干,过了一会儿纳闷的说:“我不会留级啊……”  
  “什么?”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是啊!”罗小宗挠了挠脑袋,“好像我爸妈要送我去国外念书,现在已经联系好学校了!”  
  对了,对了!罗小宗欠缺表情的脸好像离我越来越遥远,我的灵魂好像在不断的下坠,坠到没有尽头的深渊。  
  罗小宗一没特长,二没脑子,可是他有钱啊!  
  我怎么又忘了?  
    
  我的世界,立刻在这个温暖的春天飞起了雪花。  
  留级的萧条阵营里,貌似只站着我一个人,单薄而渺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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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49:26 | 显示全部楼层
2、  
  整个下午我都是恹恹的,拿出已经蒙尘的教科书,开始亡羊补牢。  
  谁能告诉我,如果已经丢了整个牧场的羊,再补起来是不是有点晚?  
    
  可是刚刚想要用功努力一下,刺耳的电钻声就打乱了我的思路,走廊里好像有人在施工。  
  最近这两天不知为什么,这种声音总是此起彼伏的在周围回荡,扰人心神,又无处闪避。  
  “嗯?什么声音?是不是老师进来了?”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双魁警觉的抬起头。  
  “不是,好像走廊有人在维修东西!”  
  “不是老师就好!”双魁又匍匐在书桌上,继续与周公会面,真是春眠不觉晓。  
  我望着她满足而安详的身影,心中羡慕无比。  
  我多么想和她一样,每天只知道吃睡,偶尔跳个舞就能上大学啊!  
  可惜命运不公,别说跳舞,就是唱歌我也是五音不全,属于废才一类。  
    
  但是最近也非常奇怪,自从那个刺耳的电钻声响起之后,我的眼前就总是模模糊糊,好像有黑色的雾气正如影随形,笼罩在我的身侧。  
  而且回到家睡觉也不踏实,动辄就做噩梦,梦到老黄、双魁还有罗小宗都一步跨进了大学的校门,只有我还在辅导班的题海里沉浮。  
  看来是压力太大了!  
  想到这里,我的头又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缠绕在头顶。  
  “双魁,镜子借我!”我从熟睡的双魁手中,费力的抽出被她紧紧拿捏的镜子,仔细的照了一下我的脸。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没有形体的杂鬼正蹲在我的肩膀上,伸出两只瘦小的爪子紧紧按住我的太阳穴!  
  呜呜呜,无奈之下,我把书本放到一边,又提起笔开始画驱鬼的符,这叫我怎么考大学啊!  
  但是它们明明都已经很久都不再纠缠我了啊,难道我这两天的意志消沉,让它们有机可趁?  
    
  不过下了自习课我就不这么想了,因为罗小宗带着更为庞大的部队过来找我。  
  “绡绡,我好像生病了,一天头都很痛!”他病恹恹的说,本来就因为缺少阳光的眷顾而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不头痛才怪,他的脑袋上正蹲着一只小鬼,在咧嘴示威。  
  我递给他刚刚完成的成品,“把这个贴在头上,一会儿就好!”  
  心血转眼被剥削,我只好又埋首画自己的那张!  
  罗小宗转身离去,身后的重重黑雾几乎要将他淹没。  
  奇怪!罗小宗的大部队好像也在不断增殖中!看来不是我的心理问题,似乎周围的空间正在发生什么变化。  
  阳气在渐渐减弱,而阴气在不断增强!此消彼长中,对外界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  
  身边的双魁还在熟睡,也完全不似平时的活跃!  
  我望着双魁无精打采的身影发愣,难道?  
  不只是我和罗小宗这样灵感强的倒霉蛋,连普通人都受到影响了吗?  
    
  正想到这里,后排传来一个非常嘹亮的喷嚏声。  
  老黄正可怜兮兮的拿着一盒面纸在擦鼻涕,好像得了非常严重的感冒。  
  完了!完了!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连每天含喊着要饿死医生的老黄,竟也被病魔缠身,这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眼前又有黑雾缭绕,耳边电钻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切好像都在昭示什么,正有巨大的危险隐藏在附近。  
  随时准备喷薄而出!  
    
  晚上放学的时候,是我拖着罗小宗摸到他家的专车前的,因为他身后的怨鬼已经庞大到让他走路都很艰难。  
  宽敞的走廊上,一团团的黑雾弥漫,放学的嘈杂人流中,正偶尔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和呻吟声。  
  好像只在一夜之间,学校就变成了一个满布阴气的死地。  
  令人胆战心惊,意夺神骇。  
    
  “小宗,小宗,明天最好不要来上学了!”我在车窗外朝罗小宗喊。  
  他白白的一张脸,正透过车窗看我,几乎被车里的张牙舞爪的怨鬼淹没,艰难的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这平日常见情景,却让我想起了生离死别,心中无端惆怅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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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49:44 | 显示全部楼层
3、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回到家就开始翻手头的书本文献,可是没有一本书上有关于类似事情的记载。  
  不过这种能扩散到大范围的作祟,让我想起初冬时在那个小小村落经历的水鬼事件,那次村子里的人,也像受到了死神的攻击一般。  
  活生生的生命,瞬时变得脆弱无比,在那巨镰闪亮的刀锋中一个个倒下。  
  可是这次作祟的,又会是什么?  
    
  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我只好专心读书,起码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落到更悲惨的境地。  
  正在这时,摆在书桌上的手机拼命的响了起来。  
    
  “少奶奶!你还好吗?”居然是老黄,还拖着浓重的鼻音。  
  “我挺好的啊!你怎么想着关心起我来了?”  
  “哪里啊!”老黄惨兮兮的说,“我一回到家,手机就没命的响,短信和电话差点把我淹死!”  
  “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把你的手机号登在了征婚启示上?”  
  “不要开玩笑了!”老黄情绪更加低落,“全是来跟我请假的,全班一大半的人都说得了感冒,还有发高烧的!”  
  什么?我听到这里,只觉得胸口“突”的一跳。  
  “我也不行了,想早点上床睡觉,你要是请假也不要骚扰我……”  
  老黄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  
  我愣愣的抓着手机,屋里灯光昏黄,恍如梦境。  
  这一定不是真的!  
  再厉害的冤魂作祟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心怀忐忑的上了床,刚刚闭眼,就觉得脑海中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这白色我再熟悉不过,就是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的那个神秘的白衣男人,他正在黑暗中朝我笑,身影像是绽放的夜昙,隐隐发光。  
  “怎么又是你?”我一见到他就惊喜异常,“告诉我,这次是怎么回事?”  
  他却只是轻轻的张了张嘴,薄薄的嘴唇动了一动,吐出了不甚清晰的两个字。  
  “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是他却不回答,转身便走,身影逐渐又要消失。  
  “你等等我啊,我还有话要说……”  
  我拔脚要追,却苦于腿脚无力,居然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依旧是半夜,我只觉浑身虚软无力,一身冷汗,好像也发烧了。  
  可是他说的那两个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似乎是“陷阱”!  
  陷阱?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难道还像上次的那件咒术阵的事一样,这一连串可怕的作祟都是为了引我入瓮吗?  
  可是这多么没有道理!  
  清贫兼**如我,也能让人有所企图?  
    
  第二天我把所有的咒符都塞到书包里,准备上学了。  
  妈妈准备了早饭,又是我爱吃的鸡粥。  
  无论无何,吃饭还是皇帝大,我开心捧着碗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妈妈难得一脸忧郁的坐在对面看我,“绡绡,今天不要去上学了!”  
  “啥?”  
  不上学一直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可惜从未得实现,大部分装病逃课的诡计都非常失败的被老妈识破,怎么今天她竟主动帮我完成夙愿?  
  “妈妈看你身体好像不好,还是不要去了!”老妈的脸上出现难得的担忧。  
  这是怎么了?堪比法西斯的老妈,就算我生了病也会在我嘴里塞上药片再把我踢出大门,今天竟悲天悯人起来!  
  我把饭碗放下,想起学校里发生的一切,还是背上书包,打开门走出去。  
  “绡绡,妈妈很担心你,好像你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妈妈伸手帮我整理衣服。  
  天啊!我是去上学,又不是赴刑场。  
  “妈妈!”我扑在她怀里撒娇,“我一定会回来的!”  
  妈妈笑了笑,“回来我给你买烧鸡吃!”  
    
  这话甚得我心,为了烧鸡,身在万里之外我都会拼命赶回来,何况只是在本市的学校?  
  真是知子莫若母也!  
    
  刚刚走出大门,料峭的春寒就让我打了一个冷战。  
  身体还是没好吗?  
  我踏着朝阳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树木,房屋,都是熟悉的样子,它们在春天里都散发着生命的光辉。  
  我的眼睛,并不止能看到黑暗中的鬼魂,还能看到花的种子在风中发光,青草欢呼着破土而出,还有蓝天下树叶离枝时不舍的眼泪。  
  生命,在以不同的形式在向这个世界上展示它们的美好。  
    
  一草一木一砂石,都不曾放弃活着的机会,在这个城市多噩的环境中,努力的呼吸,坚忍不拔!  
  它们尚且如此,我又有何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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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50:05 | 显示全部楼层
4、
  等我来到学校,简直像进入了一个死地。  
  远远就能看到七层高的教学楼被黑雾笼罩,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几个班级在上课,因为大部分老师也受到波及,请假休息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脑简单的原因,我们班同学的抗病能力非常之强,全班只缺席了十几个,是全校缺席最少的班级。  
  就连罗小宗,也带着病耷拉着脑袋来报到,即使身后跟着的怨鬼,已经演变为一个加强连。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停课啊?”双魁在咬着手绢哭啼,她好像除了情绪低落点以外,健康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真乃强人也!  
  “老黄说了,咱们学校年底要申报重点高中,无论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都要保证课时!”  
  “真是太没有人性了……”她说完又埋头大睡,睡眠时间堪比考拉。  
    
  我们等了半天,还是不见老师的踪影。  
  过了一会儿,老黄一手拿着手绢,一手拿着通知走上讲台,“刚刚刘老师打电话过来!今天我们班的课有历史、语文、代数、几何还有英语!可是非常不幸……”  
  老黄明显口是心非,小眼睛里闪出欢快的光,“这几位老师昨天回家全部重感冒,因此今天全天自习!”  
  全班同学带病欢呼,偶尔还夹着几声喷嚏。  
  这样的状况根本不是我所能控制,所以心中虽然惴惴不安,我还是非常享受这难得的轻闲。  
    
  隐隐间又有黑色烟雾一缕缕在我眼前荡漾,像是有生命一般,婉转流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我急忙抬头一看,教室的大门被人拉开一条小缝,正有一个人,透过门的缝隙朝我笑。  
  那个人一身黑衣,脸色阴沉,让人看着心寒。  
  我一见这个人,如遭大锤重击,怎么又是那个黑衣变态?难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他朝我招招手,转身要走!  
    
  “喂!你等等!”我急忙冲出教室,一把拉开大门。  
  空旷的走廊里,一片寂静。  
  那个黑色的背影,正徐徐的走着,好像在示意我跟上去。  
  我刚刚要追!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按住肩膀。  
  “少奶奶,哥们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又产生幻觉了,你能不能等到下课再去追寻梦想啊?你这样的话我很难办的!”  
  老黄说完,还打了一个大喷嚏!  
  被他这么一打扰,我再往前看时,黑衣变态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到底什么意思?  
  他要我看什么?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沿着走廊,按照上午黑衣变态走的路线缓慢摸去。  
  我这才发现,越往前走,黑雾越浓重。  
  最后走到了楼梯前,那里的黑气几乎蒙蔽了我的视线,虽然外面阳光大好,我却仿佛置身于黑夜。  
  楼梯通向二楼,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刚刚要走,就发现楼梯旁居然还有一个通道,通道里阴森可怕,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过。  
  两边杂乱的摆放着几辆学生的单车,也布满灰尘。  
    
  阴暗的通道里,如阴籁的天空般,吞薄吐雾,好像那些阴气的发源地就在这里!  
  我摸索着走进去,顺着黑气走了两步,刚刚拐了个弯,手就碰到一个金属的大门。  
  那扇大门旁还有控制键,只不过也年久失修,染污蒙尘。  
    
  这?这是个废弃的电梯!  
  电梯的门缝里,正有冰冷的寒气不停的渗透出来。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那冷彻心肺的气息,只有冤魂才能散发出来,上次在水潭边死里逃生,如影随形般要阻止我的就是这种阴气。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电梯里死过人吗?所以才被废弃?  
  可是明明感觉不到那种浓浓的怨气和杀意!  
  我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费力的把电梯的大门撬开,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金属大门缓缓弹开,但是非常意外的,门后并没有客厢,而是一个狰狞而黑暗的方形大洞,洞里一片漆黑,似乎通向地下室。  
  我好奇的蹲下去,探头往下面看。  
  洞的四周是水泥的墙壁,没有钢缆垂下,梯厢还没被装上!  
    
  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啊!  
  我再想努力的往下看一点,脖领一紧,身后一个人一把就把我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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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50:21 | 显示全部楼层
5、
  “不要下去!”  
  那个人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慌张之中急忙回头看,拉着我的正是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那样的白色在黑暗的通道里依旧刺目,仿佛隐隐散发着光辉。  
  这次好像不是幻觉,因为他比以前所见,更添了一丝生动的灵气。  
  “为什么?”  
  “因为下面只是一个陷阱!”  
  怎么可能?那逼人的寒气,难道都是我的错觉?  
  “可,可是……”  
  “我知道!”他蹲下身去,探头望向那个深深的洞,黑发垂肩,“你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却不明白为何会有阴气,这是你最致命的一点!”  
  我听了不由愣住,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继承了你父亲的能力,但是却不完全,所以你只能感到鬼怪的气息,却不能明白它们的心意!”他说着伸手探向那个漆黑的洞,“这里,根本没有哭啼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有奇异的能力?”  
  他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容如碎冰轻撞,雪花飘零。  
    
  然而问出的话却没有得到回答,他的身影恍惚在我眼前一闪,竟凭空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我的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过来了!  
  “少奶奶,你在这里干吗?”是找我一起吃饭的老黄和罗小宗。  
  “我、我随便过来看看!”  
  老黄打量了一下黑暗的通道,“咱们学校还有这种地方?”  
  “还有电梯呢!”我伸手指指身边的那个敞开的大洞。  
  “电梯?”  
  不知为什么,老黄看了一眼那个废弃的电梯,一下脸色发白,匆匆忙忙的拉着我和罗小宗往食堂走去。  
    
  食堂里已不复平日拥挤抢饭的壮观场面,连工作人员都少了一半。  
  剩下的学生都病怏怏的手捧着饭盒排队,一派荒芜凄惨。  
  “这哪叫学校?整个一难民营!”回去的时候老黄正在义愤填膺。  
  “绡绡,什么叫难民营?”  
  “就是聚集了很多难民的地方!”  
  “什么叫难民?”罗小宗依旧锲而不舍。  
  “自己查字典去!”老黄一声怒吼,终于换得片刻安宁。  
  我望着他气愤扭曲的脸,心生疑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的老黄好像特别的奇怪,似乎在逃避什么。  
  好像就在我们从那个废弃的电梯间里离开开始。  
    
  下午学病情还在蔓延,即使罗小宗请双魁吃了一顿盒饭,她还是打不起精神的趴在桌子上,而我也有点头晕脑胀,这似乎是发烧的症状。  
  我把背包里的纸符贡献出了一半,可是我的朋友们还是不停的虚弱下去。  
  “陈子绡,你说我会不会睡死?我还要上大学呢!”双魁对我说话,可是却没有睁眼,仿佛是梦中的呓语。  
  现在医学发达,要活活睡死,难度系数还是比较高的。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急忙安慰她。  
  双魁没有回答我,又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老黄也不行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动静,而罗小宗的书墙里,似乎笼罩着一片阴云,早就把他瘦瘦的身影淹没。  
    
  是不是发烧的原因,我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幻觉。  
  眼前像是放电影一样又出现那个昏暗的电梯间,凄凉而恐怖。  
  接着一个人的脚,缓慢的走了进来,那个人穿着全黑的衣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伸手按了一下按钮,那个废弃的电梯门居然缓缓打开,里面是宽敞明亮的梯厢,与今天所见,完全不同。  
  他示威一般朝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又笑了一下,把那样东西抛到了电梯里。  
  这次我看清了,那是个红木雕花的盒子!  
  盒子上贴着一个封印,上面写着奇怪的字符。  
    
  我突然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寒战,脑海中瞬间变得清明。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学校里会只有阴气而没有怨气,因为从那个洞里被释放出来的,根本不是冤魂。  
  而是病魔!  
    
  那个封印我依稀见过,正是古代的人对付瘟疫时,用来驱邪和封印病魔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只要把病魔再次封印就可以了!我们学校这场瘟疫般的灾难,就会随之烟消云散。  
  从中午那个电梯间里的状况看来,黑气笼罩,病魔应该就在附近。  
  我想到这里,急忙依循脑海中的潜意识,又开始画起符来。  
  只要找到那个!只要完成这个咒符!  
  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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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50:42 | 显示全部楼层
6、
  或许有了行动的目标,我又开始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  
  放学的铃声一响,我就背着书包往那个废弃电梯间跑去。  
  黄昏的光线并不明朗,让黑暗更加浓重,我伸出双手在金属做的电梯门周围不停摸索。  
  没有!到处都是砂石和瓦砾,还有施工用的水泥,可是就是没有可以让病魔附体的东西。  
  那应该是尸体的一部分!  
  病魔只依附在已死亡的东西上面!  
    
  我正趴在地上专心寻觅,一个人影却挡住了仅有的光线。  
  我急忙抬头一看,老黄正面带恐惧的站在我的面前。  
  “少奶奶!你在干什么?”他好像很激动,额上因为发烧而流出黄豆大的汗珠。  
  “没,没在干什么!”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土。  
  “你不要骗我!”老黄很气愤的说,“你是不是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所以才想找东西?”  
  “是啊!”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瞒他,又低头寻觅,“我在找一样东西,找到了大家的病都能好了!”  
  “我在别人那里听过有关于这个电梯间的事情!”老黄紧张的对我说,“好像咱们学校这个教学楼刚建的时候是有电梯的,可是刚刚投入使用不久,就发生了严重的事故,十几个学生乘电梯时从顶层掉下来,全部死亡,后来这个电梯就被停用了!”  
  他接着激动的一把拉起我,“所以,少奶奶,你不要找了!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老黄!”我放心的朝他笑,“那只是别人以讹传讹的谣言,事实并非如此!只要找到那个东西,把咒符贴上去,一切就都解决了!”  
  “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个什么东西的尸体的一部分!”  
    
  老黄听了,脸色又是一阵扭曲,转身要走,“我把罗小宗叫过来一起找!”  
  明显是要临阵脱逃。  
  我急忙一把拉住他,又威胁了一番才让他勉强留下。  
  老黄一边哭丧着脸帮我找东西,一边嘟嘟囔囔的说:“少奶奶,我从初中就和你同班,你总是这样奇怪,要是你变得正常点该多好!”  
  我真的很奇怪吗?所以成为周围的人的负担。  
  其实回想起来,我的朋友们总是身涉险境,多多少少都是受我的牵连。  
  难道我的能力,带给我的真的只有灾难吗?  
  我正在回忆一年来的恐怖经历,老黄突然叫了一声,“是不是这个东西?好恶心!”  
    
  我急忙凑过去看,只见墙角的一堆砂土中,露出一个干枯的动物的爪子,正隐隐荡漾出死气。  
  不错!就是它!  
  病魔依凭的东西!  
  我急忙小心的从背包里掏出那张封印的咒符,把它包起来,拎在手里。  
    
  “老黄,快点,帮我把电梯的门撬开!”  
  老黄慌慌张张的捡起一根木棍,把紧闭的电梯门一点点撬开。  
  那个方形的黑洞又张扬在我的面前,一层层的黑气,如有生命般,争先恐后的往外窜出来。  
  这里?真的会是封印病魔的地方吗?  
    
  我望着那个黑黑的洞口,如巨兽的大嘴,让人不寒而栗。  
  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
我隐隐觉得不妙,那个白衣的男人曾告诉我,这里是个陷阱。  
  可是,会是怎样的陷阱呢?  
    
  “喂,你快一点啊!到底扔不扔?”老黄在一边催促我。  
  即使是陷阱又怎样?即使要夺去我的生命又怎样?  
  我想到那些曾和我同甘共苦的朋友,他们憔悴的脸,他们日益失去生气的双眼。  
  手一扬,把那个可怕的东西扔到了黑漆漆的洞口里。  
    
  假使一切,都因我而起,就让一切,也因我而结束吧!  
    
  洞里依旧漆黑而沉静,没有分毫声响,就连笼罩的黑气都没有要退却的迹象。  
  我愣愣的站在门前望着脚下的黑洞,我错了吗?为什么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  
  那个病魔,分明已经被封印了啊,还是这里面,另有缘故?  
    
  “少奶奶,好没好?我们回去吧!”老黄拔出卡在电梯门上的木棍,那扇金属的大门,在我面前又缓缓合上。  
  “我好像做错了事!”我站在黑暗中,满眼迷茫的望向老黄。  
  老黄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赶快回家吧,哥们我现在浑身发软,难受死了!”  
    
  可是我刚转身要走,一只冰冷的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是一团黑色气体,像是手的形状,正扳开金属的大门,紧紧的抓着我,要把我往下拖去。  
    
  果然如此,如果没有活人的祭品,是不能轻易的封印住病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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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7、  
  那只手的力量奇大无比,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一下被它拉倒在地。  
   “哇!你怎么回事?”刚刚要离开的老黄,眼看我突然就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一点点后退,急忙扑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  
  “老黄,你走吧!”我已经一点点被拉往那个黑色的洞口。  
  “一边待着去,我一定会拉你上来!”  
  可是那股力量太大了,饶是老黄力大无比,我的身体还是猛地一沉,下半身已经跌入了洞口。  
  “哇,你怎么这么沉?”老黄也被这股下坠的力量一下拉倒在地,卷起一片烟尘。  
    
  我只剩下两只胳膊,还紧紧的抓住洞口的边缘,脚下像是有千金的重量,那团黑气在迅速的收缩,好像我就是它们的目标。  
  “老黄!放开我吧!”不知为什么,我竟如此脆弱,泪水夺眶而出,心中竟隐隐觉得,这次真的无法逃脱劫难。  
  “We are brother, who and who?”由于用力过度,老黄的额上青筋暴流。  
  “这是应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一个人而起!我不能把你们也连累进来!”  
  其实我来到这里时就知道,那个黑衣变态,就是要置我与死地,才会放出病魔,布置陷阱害我。  
  我又怎么能忍心拖累我的朋友?  
  “少说废话!”老黄呲牙咧嘴的一使劲,我居然被他拖上来一点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老黄的身后,我的正上方。  
  正满脸好笑的表情,用仅剩的独眼看着我,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为?为什么?”我迷惑的问他,“要次次与我为难?”  
  “我说过,有一个人很关心你,而他一直躲着我,只有这样才能引他出现!”  
  “少奶奶,你在跟谁说话?”老黄纳闷的看我,“还不赶快往上爬?”  
  我刚刚要努力爬上去,那个黑衣人就伸出一只脚,一脚踩到老黄紧紧抓着我的手上。  
  老黄“哇”的惨叫了一声,手上立刻皮开肉绽。  
  “不要啊!”我拼命的挣扎起来,可是脚下的重量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朋友?呵呵!”他怪笑起来,“我这次真的不想和你再玩了,你真是傻得可以!”他说完,脚下加力,鲜血缕缕从老黄的手上流出。  
  “老黄,老黄,我不行了!放开我吧!”那温热的血,顺着我的手臂缓缓流下,让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痛。  
  老黄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还是死死的抓着我不放,艰难的说:“不,不要放弃,除去我们自己,并没有谁可以说我们不行!”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截木棍夹着风声从旁边飞了过来,瞄准的正是那个黑衣变态的脑袋。  
  那个人一愣,一下把脚从老黄手上拿开。  
  但是紧接着,一个人影就合身扑在他身上,身后依旧带着一堆怨鬼。  
  “不要欺负老黄和绡绡!”罗小宗好像恐惧到了极至,一边和那个变态打成一团,一边还在哭叫。  
  老黄一愣,急忙趁机要拉我上来,可是罗小宗力量微薄,好像一眨眼间就没有了声息。  
  摆了个大字躺在地上,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是死是活。  
    
  黑衣变态收拾完罗小宗,朝我的方向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们这些人,他也是,你也是,都让我讨厌!”  
  他接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你去死吧!”  
    
  那仅剩一只的眼睛里,闪着冷漠的光,还有孤独与寂寞。  
  接着他的手一挥,一道黑色弧线滑过我的眼前,老黄惨叫一声,脸孔扭曲的晕了过去。  
  那只血肉模糊的擎制我的大手,突然虚脱无力,缓缓放开了我。  
    
  脚下似有千金沉重,我就像一片残败的树叶,夹着雨露,直直的跌到阴冷的黑暗中。耳边响起有风声的轻吟,眼前晃过怨鬼一张张没有血色的脸。  
  那扇通往外界生路的大门,在我头顶慢慢合上,泯灭了唯一的光线。  
    
  妈妈,我对不起你,虽然对你保证,今晚一定赶回去吃鸡!  
  可是多么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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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8、  
  学校的地下室有那么深吗?我好像在黑暗中下坠了很久,才接触到地面。  
  冰冷的水泥地磕得我浑身生痛。  
  周遭是漆黑的一片,还有让人无法忍受的寒冷,这就是死亡吗?  
  我到此时,开始感到孤独和恐惧,抱膝缩在角落里小声抽泣。  
  不知道老黄还有小宗,他们在上面会不会有事?不知等我死了以后,他们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我正哭得伤心,却觉得身边好像有人在慢慢接近,我急忙扭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正在看着我笑。  
  他黑发如墨,笑靥如花,目如点漆,看着我的样子倒像是在看一个顽劣的孩子。  
  我看到这个人,好像找到了心中的依托,再也忍不住恐惧,哇哇大哭起来。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好看的脸上写满了骄傲,朝我扬了扬眉毛,“你果然如我所料,到底掉入了这个陷阱,所以我就先在这里等你,那个傻蛇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剑走偏锋!”  
  得意的模样倒像是一个玩游戏胜出的少年。  
  “这?这是那里?”  
  “这是一个封印,我们现在被封闭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掉下来?”  
  “你好奇心那么重,又爱管闲事,怎么可能置别人的危难于不顾?”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了然于心,正斜眼看着我笑。  
  我小心的看着他美丽的侧脸,“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要等七天,我才能破解这个封印,只要你能坚持着活下去!”  
    
  我突然觉得头昏脑胀,小心的靠在他身上,“我会坚持的,一定要活下去!”  
  还没有看够外面的蓝天,还没有闻够花的香气,还没有享受够与朋友在一起的快乐的时光,我怎么能轻易就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陷入没日没夜的昏迷,清醒的时候非常之少。  
  那个白衣的男人,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陪我聊天。  
  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绯绡,我知道他是爸爸的朋友,也终于清楚的明白自己名字的来历和爸爸到处云游的原因。  
  我也清楚的了解了那个黑衣人和他之间的仇怨,这让我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当他把天的重量放回到阿特拉斯肩上时。  
  苍茫天地间,是不是会感受到一样的孤独?  
    
  他还会给我讲很快乐的事,有的事很久远,久远到我根本无法理解,但都旖旎多姿,引人入胜。  
  就这样不知渡过了多少日夜,我的力气终于要耗干了,眼前开始能够看得到幻觉,死亡在向我招手。  
  “子绡,你一定要坚持住,挺过了今天,封印就能破解了!”  
  他清脆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是我在这黑暗中的唯一安慰。  
    
  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滑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生命无多,或许我这样的人,还是死了比较好。  
  那样的话校长和老师都会很开心,又一个拖后腿的绝对分母从世界上消失,学校的升学率可以得到小幅度提高。  
  那样的话我周围的同学都会放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上课,还要预防我突如其来的尖叫。  
  我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很失败!  
    
  他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扳过我的虚弱头,让我靠在他的肩上,鼻翼间可以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味。  
  “子绡,你还小,不要想讨好一百个人,那是一种贪念,只要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喜欢你,你便是成功的!”  
  是吗?我是成功的吗?因为我的周围还有那些奇怪的朋友,我们都是大人眼中的问题儿童,可是我们的生活依旧多彩多姿。  
  “谢谢你!”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真的好羡慕你,如此强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并不明白,绝对的力量意味着绝对的寂寞!”  
  “可是你还是如此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等同于绝对的空虚!”  
  “这样说你又空虚又寂寞?”  
  “不,我还有牵挂的人,和牵挂我的人……”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因为恍惚间,意识好像逃出我的躯壳,越漂越远,远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的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命赴黄泉时,耳边又传来刺耳的电钻声和挖土声。  
  接着一片嘈杂的人声过后,一道刺目的光钻进了我的眼帘。  
  好像有什么人,把我从砂土中抬了出来,迷迷茫茫中,头顶有人影不停的晃动。  
  我看到了老黄,他的眼睛已经哭肿,像两个滑稽的桃子;还有罗小宗,头上包着绷带一边抹眼泪一边笑;双魁也是,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绝对分子也来了,只是她憔悴的脸好像有点脱形,几乎要扛不住她的瓶底眼镜。  
  我张了张嘴,虚弱的笑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少奶奶,你不要说了,我们都明白,你又想吃鸡了!”  
  他又误会了我的意思。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  
  如果有一天,可以让我头脑伶俐,可以让我强大无比,可以让我拥有整个世界,但是假如失去你们,  
    
  我依旧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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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威望 +78 收起 理由
云雾飞舞 +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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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3-23 05:5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老的小说了,还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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